摘要：我对着镜子最后检查妆容，深棕色美瞳掩盖了原本浅淡的瞳色，微卷长发自然垂落。从今天起，我只是星耀娱乐的普通新人程微意。
第一章
我对着镜子最后检查妆容，深棕色美瞳掩盖了原本浅淡的瞳色，微卷长发自然垂落。从今天起，我只是星耀娱乐的普通新人程微意。
推开门时，险些撞进一个怀抱。清冷的气息再熟悉不过。
“这么早？”程晏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一如既往的平静无波。
我抬头，对上那双总是看不出情绪的眼睛。他穿着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装，领带系得一丝不苟，显然是准备去程氏总部。
“有个试镜。”我简短回答，侧身想从他旁边溜过去。
手腕突然被握住，温度透过皮肤传来。程晏的手指修长有力，我几乎能感觉到他指腹的薄茧。
“我看了你的行程表。”他声音低沉，“那个顾沉也会去。”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不是因为顾沉的名字，而是因为程晏竟然关注了我的行程。我甩开他的手：“所以呢？我是去工作，不是去追星。”
程晏的嘴角绷紧了，这是他生气的征兆。但他只是微微颔首：“晚上我去接你。”
“不必。”我头也不回地走向电梯，“我有助理。”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我看到程晏还站在原地，目光如炬。直到门完全闭合，我才长舒一口气，靠在冰冷的金属壁上。
程晏，我名义上的哥哥，程家养子，程氏集团的实际掌权者。自从父亲五年前心脏病突发去世，他就成了我的法定监护人，尽管我们只相差五岁。
星耀娱乐的大楼前已经挤满了记者和粉丝。我从侧门溜进去，直接去了试镜等候区。
“微意！这里！”我的经纪人小林向我招手，“顾沉已经到了，就在里面。”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透过半开的门缝，看到了那个我迷恋了三年的男人。顾沉正低头看剧本，侧脸线条完美得如同雕塑。我的心跳加速，三年前那场电影首映礼上，他一个微笑就让我沦陷的场景又浮现在眼前。
试镜出奇地顺利。导演要求我和顾沉演一场对手戏——女主角向暗恋多年的学长表白。
“学长，我...我喜欢你很久了。”我按照剧本念出台词，却发现自己真的脸红了。
顾沉微微一笑，伸手轻抚我的发丝：“小傻瓜，我也一直在等你发现。”
他的指尖碰到我耳际的瞬间，我的身体僵住了。不是预想中的悸动，而是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他的眼神温柔，却让我想起商场橱窗里精致的假人模特。
“卡！完美！”导演鼓掌，“微意，你明天就来签合同吧。”
走出试镜室，我还有些恍惚。手机震动起来，是程晏的短信：【试镜如何？】
我犹豫了一下，回复：【拿到了角色，和顾沉演情侣。】
消息显示已读，但久久没有回复。我几乎能想象程晏在办公室皱眉的样子。不知为何，这个想象让我的嘴角微微上扬。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几乎每天都和顾沉在一起排练。公众场合的他完美无缺，私底下却总是心不在焉。今天排练结束后，他提议去附近新开的酒吧“放松一下”。
“就我们两个？”我有些犹豫。
顾沉露出标志性的迷人微笑：“怎么，怕我吃了你？”
酒吧灯光昏暗，顾沉三杯酒下肚后，整个人都变了。他的手开始不安分地在我腰间游走。
“微意，你知道吗？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想......”他的呼吸带着酒气喷在我耳边。
我猛地站起来：“我去下洗手间。”
洗手间的镜子前，我盯着自己苍白的脸。这就是我迷恋了三年的男人？我打开水龙头，冰冷的水冲在手腕上，却冲不散心里的失望。
走出洗手间，我被三个陌生男人堵在了走廊。
“小妹妹，一个人啊？”为首的男人满口黄牙，伸手要来摸我的脸。
我后退一步，后背抵上墙壁。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
程晏。
他像一阵黑色的风暴席卷而来，我甚至没看清他的动作，那三个男人就已经躺在地上呻吟。程晏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走。”
他的手掌烫得吓人，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直到把我塞进车里，他才松开手。
“这就是你喜欢的男人？”程晏的声音冷得像冰，“把你一个人丢在酒吧，任由你被骚扰？”
我揉着发红的手腕，突然感到一阵委屈：“谁要你多管闲事！我能照顾好自己！”
程晏猛地踩下刹车，车子在路边戛然而止。他转身盯着我，眼神炽热得可怕：“程微意，你知不知道我每天要处理多少事？就为了确保你在娱乐圈不会被人欺负？你以为那些突然取消的饭局、换掉的制片人都是巧合？”
我震惊地看着他：“是你......”
“是我。”他冷笑，“不然你以为凭你这张漂亮脸蛋就能在娱乐圈顺风顺水？”
我气得浑身发抖：“我不需要你的保护！我不是小孩子了！”
“那就别做幼稚的事！”程晏突然提高音量，“追星？隐瞒身份进娱乐圈？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
“你凭什么管我！”我尖叫出声，“你又不是我亲哥！”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程晏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下颌的肌肉绷紧，眼中的火焰似乎被一盆冷水浇灭。
“你说得对。”他的声音恢复了平静，“我不是。”
接下来的路程，车内安静得可怕。回到家，我径直冲进自己房间，重重摔上门。
躺在床上，我盯着天花板发呆。手机亮起，是顾沉发来的消息：【你去哪了？我找你半天。】
我看着这条消息，突然觉得可笑。三年来构筑的幻想，在一个晚上土崩瓦解。更可笑的是，此刻我满脑子都是程晏苍白的脸色和他那句“我不是”。
半夜，我被一阵头痛惊醒。额头烫得吓人，喉咙像被火烧过一样。我挣扎着爬起来想找水喝，却一头栽倒在地毯上。
朦胧中，有人把我抱了起来。熟悉的冷冽气息包围了我。
“39度5。”程晏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去医院。”
“不去...”我微弱地抗议，“明天...还有排练...”
“去他的排练。”程晏咬牙切齿地说。
我感到自己被轻轻放在床上，冰凉的毛巾敷在额头上。半梦半醒间，有人用棉签湿润我干裂的嘴唇。
“为什么...”我含糊地问，“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程晏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后，一个轻柔如羽毛的吻落在我的眉心。
“睡吧。”他说，“我在这里。”
在陷入沉睡前的最后一刻，我想我可能找到了答案。
第二章
我做了个漫长的梦。梦里我回到了十岁那年，父亲牵着程晏的手走进家门。那天雨下得很大，程晏全身湿透，黑发贴在苍白的脸上，眼神却倔强得像头小兽。
“微意，这是程晏，以后就是你哥哥了。”父亲说。
我躲在楼梯转角偷看，心想这个阴沉的男孩真讨厌。他凭什么姓程？凭什么住进我的家？
梦境的画面突然跳转。父亲躺在病床上，心电图变成一条直线。二十岁的程晏站在我身后，双手按在我肩上，声音嘶哑：“微意，别怕。”
然后是去年生日那天，我醉醺醺地回家，程晏一言不发地把我抱上楼。我记得自己勾着他的脖子傻笑：“程晏，你怎么长得这么好看啊...”
“醒了？”
现实的声音插入梦境。我睁开眼，看到程晏坐在床边，手里端着水杯。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给他轮廓镀上一层金边。他眼下有明显的青黑，衬衫皱巴巴的，显然一夜未眠。
喉咙火辣辣的疼，我试图说话，却只发出一声嘶哑的呻吟。
程晏立刻扶我坐起来，水杯递到唇边：“慢点喝。”
温水滑过喉咙，我贪婪地吞咽，不小心呛到。程晏的手掌轻拍我的后背，温度透过睡衣传来。
“几点了？”我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
“上午十点。”程晏放下水杯，拿起床头柜上的体温计，“你昏睡了两天。”
“两天？”我猛地坐直，随即一阵眩晕，“排练...顾沉...”
程晏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已经帮你请假了。”他顿了顿，“顾沉没来过一个电话。”
我攥紧被单，这消息比高烧更让人发冷。
“为什么？”我突然问，“为什么要一直...保护我？”
程晏沉默了很久。阳光在他睫毛下投出细碎的阴影。
“我答应过父亲。”最后他说，声音像地底深处的暗流，缓慢而沉重。
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是啊，责任，承诺。永远都是因为这些。
“我不需要。”我别过脸，“我自己能处理好。”
程晏突然伸手扳过我的下巴，强迫我看着他。他的眼睛在阳光下呈现出一种深邃的琥珀色，里面翻涌着我读不懂的情绪。
“程微意，”他一字一顿地说，“你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有多危险。”
我想反驳，却被他眼中的炽热震住。那一刻，程晏看起来几乎有些...脆弱？
敲门声打破了这一刻。小林探头进来：“微意！你好点了吗？天啊，程总，您一直在这里？”
程晏立刻恢复了平常的冷淡模样，站起身整理袖口：“我还有会要开。”他看了我一眼，“按时吃药。”
门关上后，小林扑到床边：“程总亲自照顾你两天两夜！公司都传疯了！”
我心跳漏了一拍：“...什么？”
“你不知道吗？”小林眼睛发亮，“程总那天直接闯进酒吧把你抱出来，有人拍了视频发到网上，点击量爆了！大家都在猜你们什么关系。”
我抓起手机，热搜第一条赫然是：#星耀新人神秘男友#。点开视频，画面虽然模糊，但能清楚看到程晏打横抱着我冲出酒吧的样子，他脸上的表情堪称恐怖。
评论区炸开了锅：
【这男的好帅！是新人演员吗？】
【楼上醒醒，那是星耀的大老板程晏！】
【卧槽这新人什么来头？能让程总亲自出马？】
【听说程总从不近女色，原来好这口？】
我手一抖关掉页面。完了，这下麻烦大了。
小林的手机突然响起，她看了一眼屏幕，脸色变了：“是顾沉...”
我示意她开了免提，顾沉的声音带着刻意的温柔：“微意，听说你病了？怎么不告诉我？”
我想起那天他在酒吧的样子，胃里一阵翻腾：“没什么大事。”
“今晚有个私人派对，圈内几个大佬都会来。”顾沉仿佛没听出我的冷淡，“你要不要...”
“她不去。”
程晏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手里拿着一袋药，眼神冰冷地盯着手机，好像能通过电波杀死另一端的顾沉。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程总？”
程晏大步走过来，直接拿过手机挂断，然后关机扔到一边。整个动作行云流水，看得小林目瞪口呆。
“程晏！”我气得声音都尖了，“你干什么？”
他充耳不闻，转向小林：“你先回去。微意需要休息。”
小林逃也似地溜了。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人，空气仿佛凝固了。
“你太过分了！”我抓起枕头砸向他，“那是我的私事！”
程晏轻松接住枕头，眼神危险地眯起：“私事？顾沉那种人渣也配叫私事？”
“他人怎么样关你什么事！”我口不择言，“至少他不会像你一样控制我的人生！”
程晏的表情瞬间变得可怕。他俯下身，双手撑在我身体两侧，鼻尖几乎碰到我的。
“程微意，”他的呼吸灼热地喷在我脸上，“你真以为我对你的保护只是出于责任？”
我僵住了，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出胸腔。程晏的睫毛近在咫尺，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混着薄荷的气息。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门再次被推开。
“程总，董事会那边...”助理的声音戛然而止。
程晏直起身，面无表情地整理领带：“我马上过去。”
他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我一眼：“热搜已经撤了。别再惹麻烦。”
门关上后，我瘫软在床上，手指无意识地触碰刚刚他呼吸拂过的地方。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不只是责任...那还有什么？
手机突然震动，是顾沉发来的短信：【程总对你很特别啊。难怪能拿到这个角色。】
我的血液瞬间冻结。他在暗示什么？我是靠潜规则上位？
愤怒冲昏了我的头脑，我直接拨通电话：“顾沉，你什么意思？”
“别激动嘛。”顾沉轻笑，“圈内都传遍了，程晏从不碰女艺人，你是第一个。我只是好奇，他床上也那么冷冰冰的吗？”
我恶心得想吐：“你真让我作呕。”
“省省吧大小姐。”顾沉的声音突然变得尖刻，“装什么清高？没程晏撑腰，你以为自己能红？”
我直接挂断电话，手指发抖。三年的偶像，原来是这样一副嘴脸。更可笑的是，我居然为了这种人，和程晏吵了那么多次...
手机又响了，是陌生号码。我犹豫了一下才接听。
“程微意小姐？”一个陌生男声，“我是《娱乐周刊》的记者，想请问您和程总是什么关系？有传言说你们...”
我立刻挂断，关机。这下真的麻烦了。
傍晚，小林匆匆赶来，脸色凝重：“公司门口全是记者！顾沉那个混蛋向媒体爆料了！”
我裹着毯子坐在沙发上，头痛欲裂：“他说什么了？”
“说明天要开记者会，揭露娱乐圈'潜规则'。”小林咬着嘴唇，“虽然没有点名，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在说你和程总...”
门铃突然响起。小林去开门，随后我听见她倒抽一口冷气：“程...程总？”
程晏大步走进来，西装笔挺，手里拿着一份文件。他看起来疲惫但冷静，径直走到我面前坐下。
“两件事。”他开门见山，“第一，公司已经决定终止与顾沉的所有合作。”
我睁大眼睛：“什么？但他的合约...”
“违约金我来付。”程晏冷笑，“第二，关于媒体那边，我有两个方案。”
他把文件推到我面前。第一页写着《公关方案A：否认关系》。
“我们可以发表声明，说那晚只是老板关心员工，视频角度问题。”程晏的声音毫无波澜，“当然，这需要你暂时低调一段时间。”
我翻到下一页：《公关方案B：承认恋情》。
“或者，”程晏的指尖轻轻点在纸面上，“我们可以将计就计，承认在交往。风波过去后，再宣布和平分手。”
我的心跳突然加速：“这...这不是欺骗公众吗？”
程晏抬眼看我，目光深不可测：“你更倾向哪个方案？”
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方案B意味着要和程晏假装情侣，在公众面前牵手、拥抱，甚至...接吻。光是想象这个画面，我的脸颊就烧了起来。
“我...”我声音微弱，“我不知道...”
程晏突然伸手，拇指轻轻擦过我的下唇。这个突如其来的亲密动作让我浑身僵硬。
“程微意，”他声音低沉，“那天晚上，你说我不是你亲哥。”他停顿了一下，“你说得对，我不是，也从来不想是。”
我的呼吸停滞了。这句话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无数涟漪。
小林在一旁发出小小的惊呼，然后识相地溜进了厨房。
程晏的手还停在我脸侧，温度灼人。我该推开他的，但身体却像被施了定身术。
“所以，”他继续道，声音轻得像羽毛，“选A还是B，取决于你真实的想法。”
我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十岁那年，站在雨中那个倔强男孩的影子。
“程晏，”我轻声问，“如果我说...我想选C呢？”
他挑眉：“没有C选项。”
“有。”我鼓起勇气，伸手抓住他的领带，“C是...不公关，不演戏，做真实的选择。”
程晏的瞳孔微微扩大。时间仿佛静止了，我能听到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就在这关键时刻，程晏的手机响了。他皱眉看了一眼，脸色突变：“董事会的紧急会议。”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被我抓皱的领带，眼神复杂：“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再谈。”
门关上后，小林从厨房冲出来，激动得语无伦次：“天啊天啊！程总他是不是...你们是不是...”
我把脸埋进抱枕里，发出一声闷闷的尖叫。我刚刚做了什么？我差点...差点就...
中午时分，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你以为程晏真的在乎你？问问他为什么对你父亲的车祸调查遮遮掩掩。】
我盯着这条信息，寒意从脚底蔓延到全身。父亲的车祸...不是心脏病发作吗？
第三章
那条短信像毒蛇一样盘踞在我脑海里。我盯着程晏的号码，手指悬在空中。
父亲去世五年了。官方说法是心脏病猝死。那天我只看到白布下的轮廓，和站在一旁、脸色惨白的程晏。
李叔是程家的老司机，给父亲开了二十年车。如果真有什么不对劲，他一定知道。
我立刻拨通了程宅的电话。管家接的，说李叔三年前就退休回老家了。
“他有留下联系方式吗？”
“有的，大小姐稍等。”管家停顿了一下，“程总吩咐过，如果您问起李叔，要立刻通知他。”
我的心沉了下去：“不必告诉他。我只是……想问候一下李叔。”
拿到号码后，我犹豫了很久。窗外的天色渐暗，雨点开始敲打玻璃。最终，好奇心战胜了理智，我拨通了那个号码。
“喂？”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李叔，是我，微意。”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是椅子倒地的声音：“大小姐！您……您怎么突然……”
“我想问问关于我父亲的事。”我直接切入主题，“他去世那天，是您开的车吗？”
李叔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程总……程晏少爷没告诉您？”
“告诉我什么？”我的手指掐进掌心。
又是一阵沉默，只有雨声在电话两端回荡。
“那天……”李叔的声音突然压得很低，“确实是我开车。老爷去参加一个商务午餐，回程时车子刹车失灵，撞上了护栏。”
我的血液凝固了：“车祸？”
“不是很严重，老爷只是额头擦伤。”李叔快速说道，“但下车后他突然……倒地不起。送到医院已经……”
“为什么说是心脏病？”我的声音颤抖。
“程氏股价当时不稳定，程晏少爷决定……低调处理。”李叔咳嗽了一声，“大小姐，这些事您应该问程晏少爷。”
挂断电话，我站在窗前，看着雨水在玻璃上蜿蜒而下。程晏隐瞒了父亲的死因，为什么？仅仅是为了公司稳定？还是有更多我不知道的秘密？
手机又响了，是程晏。我盯着屏幕看了许久，最终没有接听。
雨越下越大。我换上衣服，抓起车钥匙。我需要见到程晏，当面问清楚。
地下车库空荡荡的，我的脚步声在水泥地面上回荡。刚走到车旁，突然听到身后有动静。
“啊！”我尖叫一声，本能地举起包抵挡。
“是我。”熟悉的声音响起，程晏抓住我的手腕，“为什么不接电话？”
雨水从他的发梢滴落，西装外套已经湿透，紧贴着宽阔的肩膀。他的眼睛在昏暗的车库里亮得惊人。
“你放开我？”我试图挣脱他的手。
程晏反而握得更紧：“你打算开车？在这种状态下？”他看了一眼我发抖的手指，“出事了怎么办？”
“像我爸那样出事吗？”我脱口而出。
程晏的表情瞬间凝固。他的手松开了，眼神变得警惕：“谁跟你说了什么？”
“所以是真的？”我的声音在车库里回荡，“我爸是出车祸死的，不是你告诉我的心脏病发作！”
程晏的下颌线绷紧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那在哪里？再等五年吗？”我后退一步，后背抵上冰冷的车门，“你还瞒了我多少事？”
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程晏苍白的脸。他的睫毛上挂着水珠，看起来几乎像是……哭了？不，程晏从不哭。
“上车。”他突然说，声音沙哑，“我带你去个地方。”
我犹豫了。理智告诉我不要跟他走，但心底有个声音在催促：去吧，听听他怎么说。
程晏的车开得很快，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疯狂摆动。车内暖气开得很足，但我还是止不住发抖。我们谁都没有说话，只有导航机械的女声偶尔打破沉默。
车子最终停在了程氏集团总部大楼前。这么晚了，大楼几乎全黑，只有顶层几扇窗户还亮着灯。
程晏带我乘专用电梯直达顶楼。他的办公室宽敞得令人窒息，一整面落地窗外，城市在雨中模糊成一片光晕。
“坐。”他指了指沙发，自己却站在窗前，背对着我。
我站在原地没动：“解释。”
程晏的肩膀微微起伏，像是在做深呼吸。当他转过身时，脸上已经恢复了那种我熟悉的冷静表情，只有眼睛还泄露着一丝不安。
“你父亲确实是车祸后去世的。”他平静地说，“但直接死因确实是心脏病发作，法医报告可以证明。”
“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
“因为那不是普通车祸。”程晏走到办公桌前，打开保险箱，“刹车被人动了手脚。”
我的腿一软，跌坐在沙发上：“什么？”
程晏递给我一份文件：“警方调查报告。只有这一份，原件。”
我颤抖着翻开。密密麻麻的文字中，“人为破坏”“蓄意谋杀”等字眼刺痛我的眼睛。最后一页附着几张照片：断裂的刹车线，父亲苍白的遗容。
“怎么会这样……”我的声音哽咽了。
程晏蹲在我面前，双手握住我的：“调查一直没停止。凶手很专业，没留下线索。我隐瞒真相是为了保护你，也为了不打草惊蛇。”
“你觉得……我现在有危险？”
“我不确定。”程晏的眼神变得锐利，“但那条短信不是巧合。有人在故意挑拨我们的关系。”
我猛地抬头：“你怎么知道短信的事？”
程晏没有回答，只是拿出手机，调出一条和我收到的一模一样的短信：“董事会三个成员也收到了。
“谁发的？”
“还在查。”程晏站起身，“但时机太巧了，就在顾沉事件发酵的时候。”
我突然意识到什么：“你是说……顾沉可能和这件事有关？”
程晏的表情变得阴沉：“不排除这种可能。他最近频繁接触长风集团的人。”
长风集团，程氏多年的竞争对手。我脑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五年前……父亲去世前，正是在和长风谈并购……”
我们的目光在空中相遇，无声地达成了共识。
程晏的手机突然响起，他看了一眼，脸色骤变：“顾沉召开记者会了，就在今晚。”
我抓起遥控器打开办公室的电视。娱乐频道正在直播，顾沉西装革履地站在话筒前，一脸沉痛。
“……作为公众人物，我有责任揭露行业黑暗面。”他声音做作，“某些新人演员靠特殊关系获取资源，破坏行业公平……”
画面切到记者提问：“顾先生，您指的是星耀娱乐的程微意和程晏吗？”
顾沉露出为难的表情：“我不便指名道姓。但视频大家都看到了，那种亲密程度……”
我的胃里翻江倒海。程晏已经拿起外套：“我送你回家，这事我来处理。”
“不。”我站起来，直视他的眼睛，“我要去记者会现场。”
程晏眯起眼：“太危险了。”
“躲起来更危险。”我深吸一口气，“如果长风集团真的和父亲的死有关，现在他们主动出击，正是我们反击的机会。”
程晏盯着我看了许久，突然伸手抚上我的脸颊。他的手掌温暖干燥，与窗外冰冷的雨形成鲜明对比。
“你长大了。”他轻声说，语气中带着我从未听过的柔软。
我的心跳加速，脸颊发烫。就在这暧昧的一刻，电视里突然爆出更大的新闻：
“突发消息！有知情人爆料，程微意实为程氏集团已故总裁程峻的独生女，而程晏只是养子。两人名义上是兄妹，实际关系暧昧……”
我的血液瞬间冻结。这个秘密，除了程家核心成员，没人知道。
记者会现场已经乱成一团，所有镜头都转向了这个爆炸性新闻。顾沉站在台上，脸上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变成了诡异的微笑。
我抓起外套，“现在就走。”
程晏拦住我：“想好怎么说了吗？”
程晏的手机再次响起。他接听后，脸色越来越沉：“董事会紧急会议，十分钟后。”
“你去吧。”我推他朝电梯走去，“我能处理好。”
电梯门关上前，程晏突然伸手挡住：“微意，无论发生什么，记住一点——”他的眼神灼热，“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你。”
电梯门关上了，留下我一个人站在空荡的走廊里，心跳如雷。
下楼时，我的手机疯狂震动。无数未接来电和消息，大部分来自小林。最新一条写着：【千万别来记者会！现场有埋伏！顾沉和长风的人在一起！】
太迟了。我已经站在大楼后门，透过玻璃，我能看到会场内人头攒动。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轿车急刹在我面前。车窗降下，露出一张我永远忘不了的脸——长风集团CEO赵世坤。
“程小姐，”他微笑着，声音油腻，“聊聊你父亲的事？”
我后退一步，本能地摸向手机。赵世坤的笑容扩大了：“别紧张。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些程晏没敢说的事。”
“我没什么好跟你说的。”
“关于刹车失灵那天，”赵世坤慢条斯理地说，“程晏是最后一个接触那辆车的人。”
我的呼吸停滞了：“你胡说。”
“问问你们的司机老李。”赵世坤递出一张名片，“他最近突然离开北京，不觉得奇怪吗？”
我盯着那张名片，没有接。赵世坤耸耸肩，把名片插在门把手上：“你确定不去见见你父亲的……老朋友吗？”
车子开走后，我颤抖着拿起那张名片。背面写着一个地址：城郊的一处仓库。
理智告诉我不要上当，但心底有个声音在尖叫：万一他真的知道什么呢？万一程晏……
不，不可能。程晏爱父亲，父亲也把他当亲生儿子。这里面一定有阴谋。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了记者会大厅的门。
闪光灯瞬间如暴雨般袭来。顾沉站在台上，正说到高潮部分：“……这种裙带关系严重破坏了行业生态……”
“说够了吗？”
我的声音不大，但在突然寂静下来的会场里清晰可闻。所有人都转过头，镜头齐刷刷对准了我。
顾沉的表情凝固了。他没想到我真的会出现。
我径直走上台，夺过话筒：“各位媒体朋友，关于今天的热搜，我有几句话要说。”
台下鸦雀无声。我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在抖，但声音却异常平稳：“第一，我确实是程峻的女儿。第二，程晏确实是我父亲的养子，程氏合法的继承人。”
记者们疯狂记录，闪光灯再次亮成一片。
“至于视频，”我继续道，“那晚我被不法分子骚扰，程晏作为公司负责人和保护人出面解围，仅此而已。”
一个记者大声提问：“有传言说你们关系超出兄妹，您如何回应？”
我握紧话筒：“程晏是我最尊敬的兄长，这种揣测不仅侮辱了我们，也侮辱了我父亲的在天之灵。”
话音刚落，会场侧门被推开。程晏大步走进来，身后跟着一群保安和律师。他的出现引起一阵骚动，记者们立刻调转镜头。
程晏走上台，站在我身边。他的西装已经换了，身上带着淡淡的须后水香气。当他的手轻轻搭在我腰后时，一股暖流从接触点蔓延开来。
“各位。”程晏的声音低沉有力，“关于今天的恶意诽谤，星耀娱乐将提起法律诉讼。至于我妹妹的隐私被侵犯一事，我们绝不姑息。”
他的用词很巧妙——“妹妹”，既承认了关系，又划清了界限。我不知该松一口气还是感到失落。
记者会草草结束。回到后台休息室，程晏立刻锁上门，转身抓住我的肩膀：“你疯了吗？赵世坤刚才就在外面！”
“我知道。”我抬头直视他的眼睛，“他告诉我一件事，关于你是我父亲车祸最后一个接触车子的人。”
程晏的表情瞬间变得可怕。他的手从我肩上滑落：“你相信他？”
“我不确定。”我诚实地说，“李叔突然回老家也很奇怪。程晏，如果你隐瞒了什么，现在告诉我。”
程晏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变得坚定：“赵世坤在挑拨离间。那天我确实用了车，但只是例行检查，没动过刹车系统。”
“那为什么……”
“因为李叔看到了可疑人物。”程晏压低声音，“一个长风集团的技师，在车祸前一天接近过我们的车。但证据不足，警方没立案。”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所以李叔是被迫离开的？”
程晏点头：“我送他去了安全的地方。赵世坤一直在找他。”
我长舒一口气，突然感到一阵眩晕。
程晏立刻察觉了我的不适，一手扶住我的腰，一手探上我的额头：“还在发烧。我送你回家。”
“等等。”我抓住他的手腕，“赵世坤给了我一个地址，说有我父亲的‘老朋友’。”
程晏的眼神骤然变冷：“明显是陷阱。”
“也可能是线索。”我坚持道，“我们一起去，带上安保人员。”
程晏犹豫了。我能看出他在权衡利弊。最终，他叹了口气：“先回去休息。明天我带人去看看。”
走出大楼时，雨已经小了。保镖撑开黑伞，就在我们准备上车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程总，就这么走了？”
顾沉站在台阶上，脸上带着讥讽的笑。他身边是几个长风集团的高管，全都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程晏把我塞进车里，转身面对他们：“顾先生，律师函会送到你手上。”
“我好怕啊。”顾沉夸张地拍拍胸口，“不过在那之前，或许你该解释一下，为什么程董事长车祸当天的行车记录仪数据被人为删除了？”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程晏的背影僵住了。
“你怎么知道行车记录仪的事？”程晏的声音危险地低沉。“那是警方内部信息。”
顾沉脸色微变，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他匆忙后退：“随口一说而已。程总别激动。”
程晏向前一步，保镖立刻拦住他。顾沉趁机溜走了，但他的话像毒蛇一样钻进了我的心里。
行车记录仪……被删除的数据……程晏到底还知道多少没告诉我？
回程的车里，我们谁都没有说话。雨滴在车窗上划出蜿蜒的痕迹，就像我心中越来越多的疑问。
当车停在公寓楼下时，我终于忍不住了：“程晏，行车记录仪是怎么回事？”
程晏闭上眼睛，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回家再说。”
公寓里温暖干燥，但我却感到刺骨的冷。程晏脱下西装外套，松开领带，看起来疲惫不堪。
“那天，”他声音沙哑，“行车记录仪确实拍到了可疑车辆跟踪你父亲。但数据被人远程删除了，技术部门只恢复了一小段。”
“为什么没告诉我？”
“因为那段视频里……”程晏突然哽住了，“有我的脸。”
我如遭雷击：“什么？”
程晏拿出手机，调出一段模糊的视频。画面上，父亲的车在等红灯，另一辆车缓缓靠近。车窗降下，露出一个年轻男子的侧脸——二十岁的程晏。
“这是……”
“我被设计了。”程晏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痛苦，“那天我根本没去过那里。视频是合成的，但技术太高超，警方鉴定也难辨真伪。”
我的大脑一片混乱。太多信息，太多可能性。我该相信程晏吗？如果视频是真的呢？如果……
“微意。”程晏突然跪在我面前，双手握住我的，“我发誓，我绝不会伤害父亲。他给了我一切，包括……”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包括你。”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呈现出深邃的琥珀色，里面盛满了恳求和……别的什么。
“我需要时间。”我轻声说，抽出手，“这一切太……复杂了。”
程晏点点头，站起身：“你休息吧。我睡沙发。”
他转身要走，我突然叫住他：“程晏。”
他回头。
“如果……”我咬了咬嘴唇，“如果我不是程峻的女儿，你还会……”
“会。”他毫不犹豫地回答，眼神炽热，“无论如何都会。”
然后他轻轻带上门，留下我一个人在卧室里，心跳如鼓。
第四章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我坐起身，头痛欲裂。昨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顾沉的记者会，赵世坤的暗示，程晏承认的视频……
客厅传来轻微的响动。我推开门，看见程晏蜷在沙发上，连西装都没换下，只是松了领带。他眉头紧锁，连睡梦中都不安稳。
我鬼使神差地伸手，却在即将触碰时被他猛地扣住手腕。他琥珀色的瞳孔骤然收缩，看清是我后立即松开：“抱歉。”
程晏坐起身，衬衫皱巴巴地贴在身上，露出一小片锁骨。
“我们谈谈那个仓库。”他直接切入正题，声音因刚睡醒而低沉沙哑。
我倒了杯水递给他：“你觉得是陷阱？”
“肯定是。”程晏喝了口水，“但可能也是机会，赵世坤太自信了，这种人大都会留下把柄。”
阳光在他睫毛下投出细碎的阴影。我突然意识到，这是父亲去世后我第一次在他的公寓过夜。
“我去换衣服。”程晏突然站起来，身高差让我不得不仰视他，“一小时后出发。带上这个。”
他递给我一个小巧的耳麦，只有米粒大小：“保持联络。”
再出现时，程晏换了一身黑色休闲装，褪去了往日的沉稳，整个人看起来更有少年感，也更……危险。他腰间隐约可见的凸起告诉我他带了武器。
“你会用枪？”我忍不住问。
程晏嘴角微扬：“父亲教的。他总说，保护你是我最重要的责任。”
又是责任。这个词像根刺扎在我心里。
楼下停着两辆车。程晏带我上了前面那辆，后面跟着四名保镖。“只是预防。”他系好安全带，“赵世坤不敢明目张胆做什么。”
仓库在城郊工业区，四周荒凉得令人心悸。程晏把车停在隐蔽处，转身按住我的肩膀：“无论看到什么，别冲动。安全第一。”
他的手掌温暖有力，我点点头，心跳加速。
仓库大门虚掩着，仿佛在邀请我们进入。程晏示意保镖分散警戒，自己拉着我的手走进去。黑暗如潮水般涌来。
“有人吗？”我的声音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
没有回应。程晏打开手机电筒，光束扫过生锈的机器和堆积的货箱。突然，光停在角落里的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一个老式录音机。
我们谨慎地靠近。录音机上贴着一张便签：「程小姐，听听你父亲最后的声音。」
我的手开始发抖。程晏按住我的手腕：“可能是假的。”
“也可能是真的。”我挣脱他，按下播放键。
沙沙的噪音后，父亲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
“……世坤，我没想到你会做到这一步。”他的声音虚弱，带着喘息，“刹车失灵……太明显了……”
我的血液凝固了。这是父亲车祸后的录音！
另一个声音响起，油腻而得意：“程峻，你太天真了。程氏本该是我的，当年要不是你……”
“晏儿……不会放过你……”父亲的声音越来越弱。
“那个养子？”赵世坤冷笑，“他正忙着处理行车记录仪呢。说起来，还得感谢你把他培养得这么……能干。”
录音到此戛然而止。我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程晏一把扶住我，脸色惨白：“这是真的。父亲临终前……竟然录下了这个。”
“所以赵世坤真的是凶手……”我声音颤抖，“而他陷害了你……”
程晏的眼神变得锐利如刀：“这段录音足以送他进监狱。但为什么他要引我们来这里？”
话音刚落，仓库大门突然轰然关闭！同时，四面八方亮起刺眼的探照灯，晃得我们睁不开眼。
“精彩的分析，程总。”赵世坤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来，“答案很简单——你们永远没机会带出那段录音了。”
程晏立刻把我护在身后，手伸向腰间：“赵世坤！警方已经包围这里了！”
扬声器里传来刺耳的大笑：“是吗？那为什么我的监控显示，你的保镖全被放倒了？”
我的心沉到谷底。程晏的手指在我掌心快速敲击摩斯密码：「拖时间，援兵在路上。」
“你想要什么？”我大声问，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
“很简单。”赵世坤的声音突然变得狰狞，“程晏死，你活。选择吧，程小姐。”
程晏的身体绷紧了。我死死抓住他的手臂：“你休想！”
“那就一起死吧。”赵世坤轻描淡写地说，“仓库已经浇满汽油，只要一个火星……”
刺鼻的气味突然冲入鼻腔。我这才注意到地面反射着诡异的油光。程晏猛地转身抱住我，往最近的出口冲去。
“砰！”一声枪响，程晏身体一震，但仍然紧紧护着我。前方的小门是我们的唯一希望。
“程晏！你中枪了！”我摸到他后背温热的液体。
“没事。”他咬牙推开小门，把我塞出去，“跑！别回头！”
我踉跄着冲出几步，突然意识到程晏没跟上来。转身看去，他正挡在门口，与两个持枪的黑衣人搏斗。
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我看到程晏夺过一把枪，精准命中一人膝盖，却被另一人从背后偷袭，重重挨了拳。
“程晏！”我尖叫着冲回去。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警笛声。黑衣人们明显慌了，拖着受伤的同伙迅速撤退。程晏跪倒在地，鲜血从后背汩汩流出。
我撕下袖子按在他的伤口上，眼泪模糊了视线：“坚持住……求你了……”
程晏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微笑：“录音……拿到了吗？”
我这才想起，在混乱中我把录音机塞进了口袋。点点头，泪水滴在他脸上。
程晏突然抬手擦去我的眼泪，眼神炽热得惊人：“微意，如果我今天死在这里……”
“不会！你不会死！”我哭喊着。
警笛声越来越近。程晏的手突然扣住我的后颈，用力把我拉近。下一秒，他的唇狠狠压了上来。
这个吻太过突然，太过不合时宜，却又太过理所当然——仿佛我们早就该这样，在生与死的边缘坦诚相见。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能感觉到他滚烫的呼吸和激烈的心跳。
当警车刺眼的灯光照在我们身上时，程晏才松开我，额头抵着我的：“我爱你，从来不只是责任。”
救护车把程晏送往医院，我则被警方带去录口供。录音证据确凿，加上程晏事先安排的援兵及时赶到，赵世坤的阴谋彻底败露。
三天后，医院病房。
“医生说你再过一周就能出院了。”我削着苹果，刀工笨拙。
程晏靠在床头，脸色仍然苍白，但眼神明亮。那天的子弹差点击中他的肺叶，手术进行了五个小时。
“董事会怎么说？”他问。
“全票通过你继续担任CEO。”我撇撇嘴，“不过有几个老古董暗示我们‘注意影响’。”
程晏轻笑出声，随即因牵扯伤口而皱眉。自从仓库那天的吻后，我们之间有什么东西彻底改变了，却又似乎什么都没变。
“顾沉呢？”他换了个话题。
“被星耀解约了，面临多项指控。”我冷笑，“警方在他手机里发现了和赵世坤的往来记录，原来他三年前就被收买来接近我了。”
程晏的眼神一暗：“我早该发现的。”
“不全是坏事。”我递给他苹果，“至少我看清了他的真面目。”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病床上投下条纹状的影子。程晏突然抓住我的手：“微意，那天我说的话……”
“你后悔了？”我的心一沉。
“不。”他摇头，“只是担心你……是否有压力。”
我看着他紧张的样子，突然笑了。俯身在他唇上轻轻一碰：“程晏，我爱你这件事，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了。只是我太笨，一直没发现...”
程晏的眼睛亮了起来，眼底翻涌起惊涛骇浪。未及说完的话语被他炙热的唇舌尽数吞没，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将我压向他的胸膛。
我揪住他的病号服前襟，布料下紧绷的腹肌线条清晰可感。
当他因伤口疼痛轻嘶一声时，我慌乱后退，却被他单手扣住后腰按回去。他染着情欲的眸子直视我：“别停……这点痛值得。”
一周后，程晏出院那天，公司门口挤满了记者。赵世坤和顾沉的案子成了全国焦点，而我们作为受害者和举报人，自然备受关注。
“准备好了吗？”程晏握着我的手问。
我深吸一口气，点点头。我们决定一起面对媒体，不再躲藏。
“程小姐，”一个记者大声提问，“您和程总名义上是兄妹，现在又传出恋情，请问您如何回应道德质疑？”
现场瞬间安静下来。我感觉到程晏的手在我掌心收紧，但这次我不需要他保护了。
“首先，”我直视镜头，“程晏是我父亲收养的孤儿，我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其次，”我转头看向程晏，他的眼神温柔而坚定，“五年来，是这个男人独自撑起程氏，保护我任性胡闹，甚至为我挡子弹。他不是我的哥哥，他是我想共度一生的人。”
全场哗然。程晏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无尽的柔情。在无数镜头前，他低头吻了我的手背。
记者会结束后，程氏股价不跌反涨。公众似乎更欣赏这种“浪漫传奇”而非丑闻。
三个月后，程家老宅。
樱花盛开如云，我和程晏并肩站在树下。父亲去世五周年的祭日，我们终于为他讨回了公道。
“董事会同意你接手娱乐板块了？”程晏问，手指轻轻缠绕着我的发丝。
“嗯。”我靠在他肩上，“以后我们就是合作伙伴了，程总。”
程晏低笑，胸腔的震动传到我身上：“合作伙伴？我以为我们是另一种关系。”
我抬头看他，樱花花瓣飘落在他的肩膀上：“什么关系？”
程晏没有回答，而是低头吻住我。这个吻温柔绵长，带着樱花淡淡的香气。他轻声道：“这种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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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浮生故事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