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别墅穹顶的水晶吊灯在视网膜烙下光斑,温晴陷在真皮沙发里,看着医护团队推着银制采血车鱼贯而入。沈怀瑾颀长的背影钉在落地窗前,正在拨通越洋电话的指尖泛着冷白。
第一章
结婚第五年,沈怀瑾第一次吻了温晴。
可提出的要求却是,要抽走她800cc的血。
别墅穹顶的水晶吊灯在视网膜烙下光斑,温晴陷在真皮沙发里,看着医护团队推着银制采血车鱼贯而入。沈怀瑾颀长的背影钉在落地窗前,正在拨通越洋电话的指尖泛着冷白。
"瑞士专家组何时抵达?"他嗓音淬冰,"我要全套ECMO设备,24小时特护团队待命。"
温晴突然不受控地战栗。
这该死的既视感。
她重生了。
重生在沈怀瑾为那个贫民窟女孩首次索取她鲜血的雨夜。
上流社会无人不晓,沈温两家是门当户对的商业联姻典范。
他是沈家精心雕琢的商界帝王,西装永远笔挺如尺,领带永远系到第一颗纽扣。而她是唯一敢撕毁淑女守则的疯子,在拍卖会上豪掷千亿集团当嫁妆,硬生生砸开他紧闭的心门。
婚后五年,他待她如精美瓷器,连指尖相触都透着疏离。她安慰自己这是豪门夫妻的常态,直到苏妍妍这个名字像毒藤般缠上他们的婚姻。
那个在大学城奶茶店打工的女孩,成了沈怀瑾的掌中珠。
"沈总为陪她看极光,包下整架湾流飞机。"
"听说她喜欢蓝铃花,沈总买下整座冰岛花房。"
温晴砸碎满屋古董瓷器冲到沈氏总部时,正撞见男人解开第三颗衬衫纽扣,锁骨上还留着暧昧的齿痕。他递来离婚协议的指尖带着雪松香:"妍妍该有正式身份。"
后来她躺在爆炸废墟里,终于读懂他眼底的狠戾——那个说要给她全城烟花的男人,真的能引爆炸弹。
此刻针头刺入青筋的刺痛将温晴拽回现实。800cc鲜血顺着透明管子流进血袋,沈怀瑾接过那抹猩红时,连余光都未施舍。
"先生!夫人昏厥了!"佣人的尖叫惊破满室寂静。
沈怀瑾的皮鞋在波斯地毯上戛然停驻,却只留下句:"好好照料。"
门锁咬合声像把利刃,将温晴劈成两半。
再睁眼已是三日后。
"夫人,您终于醒了!"管家捧着温粥的手在抖,"先生他……"
"不必提他。"温晴掀开蚕丝被,输液管随着动作晃出细碎血珠。她换上香奈儿高定套装,径直推开别墅雕花铁门。
网红咖啡馆的霓虹灯牌在暮色中闪烁,温晴踩着十厘米细高跟踏进满室手冲咖啡香。吧台后扎着高马尾的女孩正在擦拭杯具,T恤衫被洗得发白,马尾辫却像上等绸缎泛着光泽。
"欢迎光临!"苏妍妍抬头瞬间,温晴呼吸一滞。
这张未施粉黛的脸,竟与前世遗照上别无二致。
"小心!"头顶突然传来异响,温晴本能闭眼。预料中的疼痛却未降临,取而代之的是带着体温的怀抱。
"哐当!"金属画框砸在苏妍妍肩头,她疼得蹙眉却仍强撑笑意:"您没受伤吧?"
温晴看着她迅速红肿的肩头,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前世这个女孩躺在ICU插满管子的模样,与眼前人重叠成诡异画面。
"我送您去医院。"
"真的不用!"苏妍妍摆手时带起栀子花香,"我刚做完透析,医生说我不能总往医院跑。"她突然压低声音,像分享秘密般凑近:"其实我是熊猫血,医院都拿我当重点保护对象呢。"
温晴瞳孔骤缩。
原来如此。
她转身走向停在街角的玛莎拉蒂,后视镜里倒映着女孩弯腰收拾碎瓷片的身影。手机屏幕在掌心亮起,律师的对话框还停留在"离婚协议已拟好"的界面。
"沈怀瑾的名字,你能代签吗?"
电话那头沉默三秒:"需要配偶亲笔签名。"
温晴拨通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听筒里传来冰冷的机械女声。她望着后视镜中自己苍白的脸,突然轻笑出声。
这一世,她要亲手砸碎这场以血为契的婚姻牢笼。
电话接通得猝不及防,背景里此起彼伏的讨论声像把生锈的锯子,切割着听筒两端的沉默。
"有事?"男人的声线裹着冰碴,隔着电磁波都能冻住空气。
温晴握着钢笔的手指蓦地收紧,笔尖在离婚协议末页洇开墨色蓝花:"想请你签份文件,关于……"
"我同意。"对方径直截断话头,尾音消失在会议室门闭合的闷响里,"内容没必要念,直接寄给秘书处。"
金属挂断音刺得耳膜生疼,温晴盯着渐暗的屏幕,忽然扯了扯嘴角。她蘸饱墨汁的笔尖悬在乙方签名栏,工工整整摹下那个刻在骨血里的名字——沈怀瑾。
从律所出来时暮色四合,温晴踩着高跟鞋径直回了老宅。玄关感应灯亮起的刹那,她望着镜中倒影出神,直到母亲惊呼着将她搂进怀里。
"爸妈,离婚手续办妥了。"她把协议副本放在红木茶几上,玻璃台面映出父母骤然苍白的脸,"等三十天冷静期结束,我们就启程去苏黎世,你们不是总念叨阿尔卑斯山的雪吗?"
温母颤抖着抚过女儿眼下青影,温父已抄起电话安排资产转移。这座囚困女儿五年的牢笼,终究要化作欧洲古堡里的晨雾。
接下来的日子像按了快进键。温晴独自跑遍使领馆,在移民文件堆里熬红双眼。而那个本该共同面对的男人,始终缺席在人生倒计时的刻度里。
直到结婚纪念日当晚,指纹锁滴答作响。
沈怀瑾踏进客厅时皱了皱眉,水晶吊灯下空荡荡的餐桌刺得他瞳孔微缩。往年此时,总会有烛光摇曳,牛排香气缠着小提琴声,如今只剩冰冷的空气。
"纪念日不过了?"他扯松领带,瞥见妻子素面朝天地坐在沙发里。
温晴摩挲着离婚协议烫金封皮,声线比窗外的夜风还淡:"太费周章。"
男人没听出弦外之音,随手将礼盒抛在玄关柜:"既然嫌麻烦,以后都免了。"他转身时没看见妻子骤然苍白的脸色,更不知这是他们最后一次以夫妻身份对话。
当助理送来定制礼盒,温晴盯着盒盖上烫金的"五周年快乐"发怔。打开的瞬间,那条钻石项链折射的冷光几乎晃瞎人眼——与上月生日礼物别无二致。
原来五年光阴,在他眼里不过是批量生产的复制品。
她抱着纸箱撞开书房门,情书泛黄的边角簌簌作响,相机储存卡在掌心发烫。那些辗转反侧的深夜,那些偷拍的侧影,此刻都成了最锋利的刀片。
直到保险柜倾倒的巨响惊动了夜色。
温晴扶着柜门的手僵在半空,二十个礼盒像定时炸弹,从一岁到二十岁的标签刺痛视网膜。最上方那对祖母绿镯子泛着幽光,婆婆临终时的叮咛犹在耳畔,可它们终究没能等来女主人的手腕。
明信片上的字迹龙飞凤舞:"妍妍,余生为你补全错过的二十年。"
喉头涌上腥甜,温晴踉跄着后退,额头撞上桌角的刹那,温热液体模糊了视线。沈怀瑾冲进来时,她正瘫坐在血泊里笑,笑得眼泪和鲜血在脸上蜿蜒成河。
"我的东西,以后都不会出现在这里。"她抹了把脸,抱着纸箱摇摇晃晃站起来。身后燃烧的信笺映红半边天空,那些未寄出的爱意,终成灰烬。
最后清场的三天像场凌迟。
沈怀瑾第三次撞见妻子往垃圾袋塞衣物时,终于停下整理领带的手:"需要帮忙?"
"不必。"温晴将结婚照取下,相框玻璃映出男人瞬间冷凝的眉眼,"沈总日理万机,不敢劳驾。"
慈善晚宴当晚,香槟塔折射的冷光里,温晴看着苏妍妍马尾辫上的蝴蝶结发卡出神。那抹嫩黄色与拍卖册上的翡翠胸针交相辉映,刺得她眼眶发酸。
命运总爱开黑色玩笑。
当她在安全通道撞见拥吻的两人时,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沈怀瑾眼底的温柔是她从未见过的星辰大海,此刻却为另一个姑娘闪烁。
"妍妍,这里太乱。"男人抚过女孩发顶的动作用力得像在对待稀世珍宝,"下次再胡闹,我就把你锁在办公室。"
温晴转身时撞上酒保,托盘里的威士忌在裙摆绽开暗色花朵。她狼狈逃向露台,却迎面撞上醉汉油腻的调笑。
"美女一个人啊?"酒气喷在耳际的刹那,苏妍妍清脆的呵斥声破空而来。
看着小姑娘张开双臂挡在自己身前的背影,温晴忽然想起十八岁那年——她也是这样护着被霸凌的转学生,哪怕自己膝盖渗着血。
命运兜转,原来她们早就见过。
“住手!几个大老爷们欺负小姑娘,还要不要脸了?”
三个醉鬼闻言非但不知收敛,反倒狞笑着调转方向。领头的黄毛搓着手逼近:“小辣椒够味啊!哥几个正愁没乐子,不如你替那妞儿陪我们耍耍?瞧这细皮嫩肉的,开价多少哥都掏得起。”
苏妍妍何时遭过这般调戏,扬手便甩出记响亮的耳光。走廊里清脆的巴掌声惊得众人一怔,被打的醉汉捂着脸暴怒,铁钳似的大手猛地攥住她手腕:“臭娘们敢打老子?”
温晴见状要冲上前,却被另外两人推搡着撞上墙角。脚踝传来的剧痛让她冷汗直冒,只能眼睁睁看着苏妍妍被拖向安全通道。
“苏妍妍!”她拖着伤腿踉跄追赶,却只捕捉到楼梯间转角处飘扬的裙摆。颤抖的手指刚按亮通讯录,震耳欲聋的撞击声从楼下炸开——苏妍妍竟挣脱桎梏纵身跃下栏杆!
温晴扑到围栏边时,正撞见沈怀瑾从楼下狂奔而来的身影。这个向来自持矜贵的男人此刻像头暴怒的雄狮,怀抱着血泊中的苏妍妍,猩红双眼死死盯住楼梯口的众人。
“封锁整层楼!所有人扣下!”
随着沈怀瑾一声令下,黑衣保镖如黑色潮水涌入。方才还嚣张的醉汉们此刻像鹌鹑般缩在墙角,却逃不过钢管加身的命运。骨头碎裂的脆响混着惨叫回荡在走廊,温晴看着血肉模糊的几人,胃里翻江倒海。
“温晴,你什么时候知道她的?”沈怀瑾踩着皮靴逼近,每道影子都裹挟着寒意,“这些混混,是你找来演苦肉计的吧?”
她踉跄后退撞上冰冷的墙:“不是!是他们先骚扰我,苏妍妍是见义勇为……”
“够了!”沈怀瑾突然掐住她下巴,力道大得几乎捏碎颌骨,“联姻时就说好各玩各的,你偏要玩这种下作手段!妍妍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全家陪葬!”
温晴望着这个同床共枕三年的男人,突然觉得陌生得可怕。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保镖架着拖向天台边缘。十四层楼的高度让狂风瞬间灌满肺叶,她看着下方蚂蚁般的行人,终于明白沈怀瑾要做什么。
“不要——!”
身体腾空的刹那,温晴听见自己全身骨骼发出哀鸣。水泥地面的撞击震得五脏六腑移位,温热血沫从唇角溢出。保镖们像拖死狗般将她拽起,膝盖骨碎裂的脆响清晰可闻。
“沈总说……要双倍。”
第二次坠落时,温晴看着自己扭曲变形的双腿,突然笑了。原来人在极致痛苦时是哭不出来的,她躺在血泊里数着心跳,听着救护车由远及近的鸣笛,竟觉得这具残破身躯终于解脱。
再次睁眼是在消毒水弥漫的病房,医生的话像把钝刀:“再晚半小时你这腿就保不住了,家属呢?老公来签字没?”
温晴望着窗外霓虹刚要摇头,病房门突然被踹开。沈怀瑾揽着苏妍妍走进来,后者眼眶通红:“姐姐对不起,阿瑾误会你了,这些天由我们照顾你好不好?”
“不必。”温晴别开脸,看着点滴瓶折射的冷光,“离婚协议书准备好就通知我。”
沈怀瑾瞳孔骤缩,掏出支票本甩在床头:“五百万,买你闭嘴。”
“沈总出手真阔绰。”温晴轻笑,指尖划过支票边缘,“可惜我要的从来不是这个。”她忽然转头直视苏妍妍,“你男朋友没告诉你?他可是有妇之夫。”
病房空气瞬间凝固,苏妍妍脸色煞白地看向沈怀瑾。后者额角青筋暴起,却听温晴继续道:“放心,我不会拆穿你们。毕竟你救过我两次,这份情我记着。”
沈怀瑾突然抓住她输液的手,针头回血触目惊心:“你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玩?”温晴抽回手,看着血珠滴落在雪白床单,“从今往后,我只玩自己的游戏。”她按下呼叫铃,在护士惊呼声中拔掉针头,“现在,请二位圆润地离开我的病房。”
沈怀瑾盯着她泛青的针孔,忽然想起三年前婚礼上,这个女人也是这般倔强地攥着捧花,在宾客窃语中独自走完红毯。他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失控,却说不清是怀中颤抖的苏妍妍,还是眼前这个满身是血却目光灼灼的妻子。
沈怀瑾眉心微皱,正要开口追问,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苏妍妍发来的消息。他匆匆扫了眼屏幕,随手将药瓶搁在床头柜,转身便要离开病房,只撂下句带着冰碴子的话:"妍妍是我的逆鳞,你若安分守己,我们尚能相安无事。但凡你敢越雷池半步……"
温晴垂眸盯着被角,指尖无意识绞着床单。这台词她太熟悉了,上辈子临死前耳畔回响的,可不就是这番警告么。
住院部走廊的消毒水味还没散尽,苏妍妍已经提着果篮第三次登门。沈怀瑾像株移动的冷杉杵在旁边,修长手指扯过软垫塞在她腰后,西装外套带着体温轻轻覆上她肩头。温晴望着镜面般的玻璃窗,倒影里男人眉眼柔和得能滴出水,哪还有半分商界杀神的凌厉模样。
"温小姐可能不知道,怀瑾最讨厌甜食了。"苏妍妍突然抿着嘴笑,从果篮里挑出颗草莓递到她手边,"可他今天居然陪我来吃下午茶,你说好笑不好笑?"
温晴接过草莓的指尖顿了顿。结婚五年,她连沈怀瑾对花生过敏都刻在备忘录里,却从未见过他踏进甜品店半步。此刻听着苏妍妍絮絮叨叨说他们初遇在孤儿院,说沈怀瑾接住从树上跌落的她,说火锅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彼此眉眼,忽然觉得喉间发苦。
原来冰山不是不会融化,只是融化的温度,从未属于过她。
出院那日苏妍妍非要请客,选的餐厅在CBD最金贵的地段。水晶吊灯在桌面投下细碎光斑,沈怀瑾骨节分明的手指划过菜单,轻车熟路报出七八道菜名。服务生记录时眼神都亮了三分——能把忌口说得像情诗的客人,怕是头回见。
温晴望着对面恩爱的两人,忽然想起新婚夜自己守着冷掉的婚宴菜,等来的却是助理送回的西装。此刻沈怀瑾正用湿巾仔细擦拭苏妍妍指尖沾到的奶油,那专注神情,倒比签百亿合同时更虔诚。
"怀瑾你尝尝这个。"苏妍妍捏着块金黄栗子糕往他嘴边送,温晴下意识脱口而出:"他栗子过敏。"
空气凝滞的瞬间,沈怀瑾张口咬下糕点,喉结滚动时甚至发出声愉悦的闷哼。他转头望向温晴,眼底结着冰碴:"温小姐怕是记混了,我向来不忌口。"
温晴望着他西装内袋露出的药瓶一角,突然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原来爱一个人,可以连命都不要,只为陪她演这场甜蜜的戏。
火舌窜上二楼时,温晴正被苏妍妍拽着往安全通道跑。浓烟裹着热浪扑面而来,她抄起桌布浸湿捂住对方口鼻,自己却被掉落的吊灯砸中后颈。再睁眼时,沈怀瑾的声音穿透浓烟,苏妍妍带着哭腔的呼救声像把钝刀,生生剜着她心口。
"怀瑾我在这里!"苏妍妍拼命推她,"先救温晴姐,她被砸晕了!"
沈怀瑾却径直掠过倒地的温晴,铁臂箍住苏妍妍的腰肢便往外冲。温晴在意识消散前最后看到的,是他被火光映亮的侧脸,以及那句刻进骨髓的:"除了你,其他人死活与我何干!"
消毒水味道再次钻入鼻腔时,温晴盯着天花板笑了。监护仪的滴答声里,她忽然想起上辈子葬身火海的场景。那时沈怀瑾抱着苏妍妍冲出火场,可曾回头看过被横梁压住腿的她?
原来重活一世,有些人的心,终究是捂不热的顽石。
她的手臂烧伤了一小块,传来灼热的疼痛感,刺激着她的神经。
看到她醒了,医生简单嘱咐了两句。
“消防员把你送来的时候,你已经昏迷了,治疗费用还没有交,你要是感觉好一点了,就把费用结清吧。”
温晴点了点头,休息了一会儿,觉得身体恢复了一些后,便没有再住院,直接缴纳了费用并办理了出院。
回家后,温晴算了算冷静期结束的时间,订了一张五天后出发的机票,并通过国际物流,沈沈续续把自己的东西都寄了出去。
沈怀瑾两天后才回来,看到空了大半的别墅,有些诧异。
但他向来不怎么管家里的事,也没有多问,一个人进了书房。
温晴也没有理会他,将最后一点行李也都寄了出去。
她刚忙完,管家忽然进来,说外面有人找她。
温晴以为是哪位朋友来拜访,就让管家把人请了进来。
可等人进门后,她一抬头看到是苏妍妍,顿时就愣住了。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儿?”
苏妍妍提着果篮,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那天参加慈善拍卖会你留了地址,温晴姐,那天餐厅着火,你不顾生命危险保护我,我想着要道谢,所以就冒昧的找了过来。”
温晴听着她的话,满脑子却是,沈怀瑾现在在家。
如果让苏妍妍发现了他们结婚的事,以她的性格肯定会和沈怀瑾分手。
那时候,她好不容易才扭转的人生,就又要走上一世的老路了。
在她彻底离开之前,温晴不希望产生任何变数。
所以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想要带苏妍妍离开这儿。
可等她做出这个决断时,才发现好像有些来不及了。
苏妍妍只是四下环顾了一圈,脸色就变得苍白,笑容也慢慢僵住了。
她难以置信地看向温晴,声音都在颤抖。
“温晴姐,你和怀瑾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的家里会有那么多和他有关的东西?门口衣架上的那条领带是我亲手绘制送给他的,那对花瓶也是我们一起去工坊亲自diy制作的,还有墙上那幅画,是他亲手画的我的背影图……”
第八章
温晴的目光跟随着苏妍妍的手指四下移动着,她这才知道,原来沈怀瑾带回的那些不起眼、却让他倍加珍视呵护的小物件,原来都和苏妍妍有关。
她大脑一片空白,还没有想好怎么回答,沈怀瑾就推门走了出来。
“这个月月底有家宴,老爷子会从国外飞回来参加,你记得准备他喜欢的古董礼物,届时就以我们夫妻的名义……”
他的话说到一半,在看到苏妍妍时戛然而止。
“妍妍?”
苏妍妍脸色苍白,眸中立刻浸了泪。
“怀瑾,你和温晴姐……是夫妻?”
听到她哽咽的质问声,沈怀瑾神色一变,迈着大步下楼,想要和她解释。
可苏妍妍却已经眼眶一红,猛的转身就冲了出去。
看到沈怀瑾追了上去,温晴怕出什么事,愣了几秒也跟了上去。
可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外面传来了一阵剧烈的冲撞声。
不远处,苏妍妍因为跑得太急,被一台刚开出别墅的车撞到。
她被撞飞几米后,砰的一声倒在血泊里。
“妍妍!”
沈怀瑾瞠目欲裂,疯了一样冲到她身边,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认识他这么多年,温晴还是第一次看到他露出这么悲怆而恐慌的神情。
她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故,连忙拿出手机叫来了救护车。
很快,苏妍妍就被送到了医院抢救。
温晴站在急救室外,看着闪烁不定的红灯,脑子里一阵恍惚。
而沈怀瑾就站在几米之外,正在疯狂打电话,让秘书把目前能调来的最好的医疗团队都带过来。
然后他包下整座医院,把所有医护人员都调了过来,随时待命。
他做了他能做到的一切,却无法化解他焦灼而痛苦的心境。
直到手术室的门打开,医生脚步匆忙的走了出来。
“沈总,病人现在肾脏破裂危在旦夕,需要立即换肾,才能保住她的生命。”
听到这个要求,沈怀瑾毫不犹豫道:“换我的!之前我已经做过配型,我的肾源和妍妍完全匹配。”
听到他竟愿意为苏妍妍捐肾,温晴心头狠狠一震。
他竟……爱她至此。
一旁的秘书听后连忙上前阻拦:“沈总,沈氏旗下医院肯定有合适的肾源捐赠者,您给我几个小时,我保证把人叫来,您有凝血障碍,在手术台上大出血的风险很大,没必要亲自给苏小姐捐赠,您要出了事,沈家怎么办,集团怎么办?”
可沈怀瑾此时脑子里只剩下医生那一句危在旦夕,他意已决,根本听不进任何劝阻。
“妍妍现在躺在手术室里生死未明,一分一秒的时间都会影响到她的安危,我不能拿她的生命和时间做赌注。既然我的肾源正合适,那就我来捐。”
说完,他立即去换好了手术服。
护士拿来一份手术知情同意书,“沈总,在上手术台前,这份协议需要您的家属签字……”
沈怀瑾看了一眼,立即就把目光锁定到了温晴身上。
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接的那一瞬间,温晴从他的眼神里读到了视死如归的坚决。
他爱苏妍妍已经爱到了可以为她赴死的地步。
而刚刚那个眼神就是告诉她,温晴,你拦不住我。?
而此时的她,也不会再自取其辱了。
上辈子的她,大概会哭着求他别去,会歇斯底里地砸东西,会用尽一切手段阻止他。
可现在,她只是平静地拿起笔,在器官捐献同意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里,她听见沈怀瑾对秘书最后的嘱咐:
“如果今天我死了,那我所有的遗产都归苏妍妍所有,永远不要让她知道我捐肾的事,我只想让她平安喜乐一辈子。如果我们今天都没能救回来,那就把我们合葬在一起。”
每一个字,都像是凌迟。
温晴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个她爱了十年的男人。
他从头到尾,没有提到她一个字。
仿佛她这个人,从来就不存在。
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时,温晴的双腿已经站得发麻。
看着被推出来的沈怀瑾和苏妍妍,她下意识松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掌心全是掐痕。
“太太,沈总请您过去。”秘书的声音让她回过神。
病房里,麻药刚过的沈怀瑾脸色苍白如纸,可那双眼睛看向她时依然锋利如刀。
“妍妍醒了。”他声音虚弱却坚定,“你跟我一起,去跟她解释,我和你除了夫妻的名分,其他什么都没有,我也不爱你,五年追求,五年婚姻,都没有过片刻动心。”
好一个五年追求,五年婚姻,都没有过片刻动心。
她笑了,笑得胸口发疼。
“好。”她听见自己说。
第九章
苏妍妍的病房门半掩着。
推门进去时,温晴看见她把自己蜷缩在被子里,像只受伤的小兽。
“沈怀瑾,我们的关系到此为止。”她的声音闷闷的,却异常坚决,“我苏妍妍绝不做第三者。”
沈怀瑾瞬间慌了神:“妍妍,你听我解释!我和温晴只是商业联姻,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说完,他看向温晴。
“是。”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我们之间,只有利益。”
至少,他不爱她这件事是真的。
而她,也终于不再爱他了。
苏妍妍将信将疑地看着他们,最终还是摇头:“不管你们有没有感情,法律上你们就是夫妻,也有夫妻之实,我不能明知故犯。”
沈怀瑾急得拔高了声音:“我从未碰过她,如果你不相信,我带温晴去做妇科检查,她至今都是处女!”
这句话像一把尖刀,狠狠地捅进温晴的心脏。
温晴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
她再也忍不住出声,一字一句扒开自己的伤疤,声音不自觉带了几分被羞辱的哽咽:“不用去做检查,我可以证明他说的话是真的,我的确,没被他碰过,结婚五年,我们没有同房,没有牵手,没有拥抱,唯一的亲密就是吻了一下我的唇角,而那,还是为了让我抽血救你!”
“还有,我和沈怀瑾在法律上也不是夫妻了,就在一个月前,我和沈怀瑾已经离婚了,明天离婚冷静期就会结束,我们很快就都是自由身了!”
这句话像按下暂停键,病房瞬间安静。
沈怀瑾愣了一秒,随即反应过来:“对,我们已经离婚了,只是还没公开,妍妍,我只爱你,你要还不信,我把我的心挖给你……”
眼看沈怀瑾要拿起床头的水果刀,苏妍妍立马阻止,而后红着眼扑进他怀里,嚎啕大哭。
看着重归于好的两个人,温晴松开早已被掐得血肉模糊的掌心,转身离开。
离婚冷静期最后一天,温晴起得很早。
行李已经全都寄到国外去了,如今直接离开便好。
她坐在餐桌前吃着在这个家的最后一次早餐,吃到一半,大门忽然被推开。
沈怀瑾回来拿一些文件,拿完后看到她,顿住了脚步。
“昨天谢谢你,妍妍已经相信了你的说辞,以后我们还是像之前那样,保持利益合作关系,对外我们是夫妻,但在妍妍面前,你要时刻谨记,我们已经离婚了。”
“不需要谨记,因为那本就是事实,离婚协议我一个月前就放在了送你的礼物里,你打开就能看到。”
她一五一十地把真相告诉给了他,他却没有任何反应。
温晴抬眸,看到沈怀瑾拿着手机不停打着字,嘴角噙着笑。
只需一眼,她便知道他现在在和苏妍妍聊天。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刚刚我说的话你听到了吗?”
沈怀瑾忙着聊天,没有听,也没有在意,只是拿着文件便往门口走去。
“听见了,这次你帮了我的忙,想要什么礼物我都可以满足你,直接让秘书给你买就好。”
她什么都不要。
只要自由。
如今,他已经给了。
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温晴扯了扯唇。
她吃完最后几口三明治,起身拿好自己的护照和签证,拦了一辆车往机场赶去。
那里,有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亲人,有属于她的崭新未来,也有她即将开启的幸福的明天。
最重要的是,不会再有沈怀瑾。
第十章
国际航班到达法国,温晴拿好自己的行李箱踏出机场。
刚出机场,便看到多年未见的父母,他们已经先一步到达法国,早早在外面举着接机牌等候。
耳边满是嘈杂的声音,而当温晴走到父母面前的那一刻,一直以来坚持的心理防线又开始坍塌。
“爸、妈,对不起……”
她声音哽咽,看着愈加年迈的父母,满是愧意。
此时温母早已泪流满面,她知道女儿一定是在沈怀瑾那受了委屈,不然不会毅然决然帮全家办理移民来到这里。
“别哭了,我们上车聊吧。”
温父心疼地抱着母女二人,无奈说道。
车上,温母紧握着沈蔚迎的手。
“和爸爸妈妈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沈怀瑾他……从来没有爱过我……”
一提到这个名字,温晴心口又传来深深的痛苦。
她没有告诉父母,她一直以来饱受沈怀瑾的忽视、误会和欺辱,自始至终,都是她一个人在傻傻的爱他,在傻傻的付出。
她只是轻描淡写,就不愿再提及这个人了。
见到她反常的样子,温母几乎立刻有了察觉。
“他出轨了是不是?!”她急迫地追问。
温晴沉默良久,最终默默点头。
温父听闻,在副驾驶猛然砸了下车门,震怒道:“这混账东西!当初怎么答应我们的!我当年就不该让你留在他身边。”
他回过头,看着自己的女儿日渐消瘦,眼底满是心疼,心中的怒火也熊熊燃烧。
“待会我就联系律师,立马终止和沈家所有的合作项目,我绝不能看到你因为这个畜生,受这么大委屈!”
“算了爸爸,我们当初本就说好是商业联姻,是我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她爱得太过卑微,父母对她这段婚姻的辛苦付出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温母擦干了眼泪,反而挂着一个笑容,拉着她的手轻松地劝道。
“没事的宝贝,现在你也离婚了,就可以彻底摆脱他了,我们把名下资产全部转移过来了,正好巴黎边境还有栋小别墅,到时候你可以住那里。”
“妈妈……”
温晴终于卸下一切的防备和痛苦,安心的瑟缩在温母的怀中。
自此,温晴定居在巴黎的一个小镇里,房子本是父母早年买下用来养老的花园别墅,如今也让给她独自休息。
她开始放下曾经在国内的一切,刻意避开与沈怀瑾有关的一切记忆,在这个梦幻般的小镇努力生活着。
曾经在国内时,她只能思念着沈怀瑾待在家里读书、画画,想着给沈怀瑾做些美食,等来的却只是他一个月才回一次家,或者偶尔带她出席一次宴会。
而现在她虽然也是一个人,却再也不用将心思放在他身上。
温晴喜欢独自坐在院子的秋千上看着风景画画,也会经常去父母家看望,有了更多的时间陪伴他们,甚至独自背上背包欧洲游,看到了除了沈怀瑾外更广阔的世界。
毕竟他们结婚了五年,刚落地巴黎时的温晴常常在梦中哭醒,而在这样美好的环境和父母的鼓励下,她逐渐走出了阴影。
她找到巴黎一个有名的工匠老师贺学习起她曾经最感兴趣的珠宝设计,过着每天三点一线,孤独却平静的生活。
这天清晨,伴随着窗外的鸟啼,温晴迷迷糊糊伸手摸了摸枕边的布偶猫雪球,小家伙伸了个懒腰,也跟着一同醒来。
今天她经过老师的推荐,要去参加一场关于珠宝设计的小众艺术展。
为此温晴期待了许久,她套上连衣裙,将自己手绘珠宝的素描本也装进包里便于学习,抱起雪球和它道别,最终快步离开了。
展馆陈列着许多已经绝版的款式,有很多小众而特殊的设计,她用相机拍了很多张,随后干脆拿出自己的素描本,如饥似渴地临摹着结构和设计。
画完后,她又急匆匆赶完下一个藏馆,可是人潮实在太过拥挤,她很快被堵在路中央。
“抱歉,借过一下。”
她用法语小声说着,侧身挤过人群。
展馆比想象中拥挤,空气中飘着香水的味道。
就在此刻,她的肩膀被路人撞了一下,而紧接着她踩到了自己的裙摆,手里的咖啡杯猛地倾斜。
“小心!”
第十一章
一只修长的手及时扶住了她的手腕,但已经晚了。
温晴手中的半杯拿铁全洒在了对面那个陌生男人的衬衫上,而她怀里的素描本也啪嗒掉在地上,画纸散落一地。
“对不起!对不起先生你没事吧!”
她手忙脚乱地拿出手帕擦拭男人染色的白衬衫,那里已经有一大片的污渍了。
“实在太抱歉了,我赔偿您吧!”
可那个男人却仿佛毫不在意,他竟蹲下身去帮她拾起画纸。
他随手捡起其中她画的一枚戒指设计图,眼睛突然亮了。
“这是你设计的?”
温晴闻声猛然抬头,这才看清被她泼了一身咖啡的男人。
他穿着最简单的白衬衫,却丝毫掩盖不了他精致的五官,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线条好看的小臂,手臂中间抱着一沓纸张。
最让人移不开眼的是他的笑容,像冬日的阳光一样温暖。
“是……是我随便画的。”
温晴是初学者,她有些尴尬地回答,赶紧蹲下把其他画纸也收起来。
男人却拿着那张设计图不放手。
“这个钻石的造型很有创意,怎么会想到做出一种破碎的效果?”
温晴看着他专注的神情,突然回想到自己做这款戒指的初衷。
当初结婚,沈怀瑾从没有给自己买过一颗钻戒,而她等到最后,等来的也不过是一纸离婚协议。
“因为……这就像是付出了真心后,又被狠狠摔碎的样子……”
话一出口,温晴突然回过神,后悔自己有些多嘴。
可面前的男人并没有笑话她,而是露出欣赏的目光,他主动伸出手。
“我是贺景琛,华裔珠宝设计师。”
贺景琛?温晴猛然想起刚刚在笔记本上记录的那一款,似乎就是由贺景琛所创作的。
她放下心中的疑惑,微笑着轻轻握了下他的手。
“我是温晴,上周刚来巴黎,在学设计。”
“那你画得已经非常优秀了。”
说着,他拿出了自己设计稿,线条流畅,笔触精美,只不过……
他的设计稿上也溅到了大片的咖啡,破坏了一部分原稿。
“天哪!你的画稿……”
闻言,贺景琛看向了自己的设计稿。
空气沉默了一阵,贺景琛静静地看了她一会,突然笑了。
“作为赔罪,请我喝杯咖啡怎么样?反正我的设计稿已经毁了。”
闻言,温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
“当然。”
说完她和贺景琛一起走出了展馆,而男人在身后看着她泛红耳尖,轻轻弯了下嘴角。
半小时后,他们坐在展馆外的露天咖啡座。
贺景琛的白衬衫上还留着咖啡渍,但他似乎完全不在意。
他搅动着咖啡问道。
“你怎么会有那么创意的设计?是因为这个才想来巴黎吗?”
温晴瞬间顿住,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子。
她想起了沈怀瑾对她的冷眼,想起了苏妍妍的天真,而自己的婚姻就像那颗被摔碎的钻石,残缺破败。
“就是……觉得完美的东西反而无趣。”
见她为难,贺景琛没有追问,而是从口袋里取出一张名片推给她。
“日后在巴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来找我。”
温晴接过名片。
“贺氏集团?你真的是那个获奖的贺景琛?”
她拿出自己的笔记本和素描纸。
“看,刚刚我一直在临摹你的作品。”
贺景琛看着她发亮的眼睛,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你喜欢这个?”
阳光打在遮阳伞上,透过树叶斑驳地洒在桌面。
温晴看着滔滔不绝介绍自己理念的贺景琛,发现他是个极其幽默风趣、绅士温柔的男人。
而他对衣服上的污渍和对设计稿的洒脱,让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个国际知名设计师,倒像个邻家大男孩。
他们聊了很久,从宝石切割工艺到巴黎哪家面包店的牛角包最酥脆。
温晴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完全放松下来了,这是她离开沈怀瑾后最感到轻松的一次。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贺景琛主动开口。
“时间不早了,走吧,我送你回去。”
“正好在路上,你可以给我讲讲你的设计。”
夕阳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贺景琛走在外侧,不着痕迹地替她挡开拥挤的人流。
很快,他们到了别墅区的附近。
“就送你到这里了,我会期待下一次再和你见面的。”
“嗯……谢谢你景琛……”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温晴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
也许,巴黎的新生活真的会不一样。
第十二章
办公室里弥漫着一股低气压,沈怀瑾把钢笔扔在办公桌上,发出“啪”的一声响。
“你再说一遍?!”
律师推了推眼镜,发着抖战战兢兢地重复。
“沈总……离婚协议上周就已经生效了,是您……亲自同意的……”
“不可能!”
沈怀瑾双眸发狠,手中紧紧攥着那张签过字的离婚协议。
“这字迹根本就不是我的……”
可就在这时,他脑海中突然浮现了一个月前,温晴给他打的一通电话。
那时她好像确实有提到过,要让他签一份协议,而那时他正在开会,根本没有耐心接她电话,于是直接打断她就表示了同意。
怎么能这么草率就直接同意了离婚……
律师看着沈怀瑾眉头蹙起,即将要发火的样子,小心翼翼接着说下去。
“夫人……不,温女士她没有要任何财产补偿,只带走了所有个人物品。”
来源:完结短篇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