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飞机延误了四个小时，我拖着行李箱走出机场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半。

01

飞机延误了四个小时，我拖着行李箱走出机场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半。

空旷的机场出口处只有零星几个旅客，冷风吹得我打了个哆嗦。

手机显示打车软件前面还有三十多人排队，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了那个很少联系的号码。

"喂，哥？"我对着手机小声说，"睡了吗？能不能来机场接我？"

电话那头传来嘈杂的音乐声和笑声，过了几秒，我哥林昊才懒洋洋地开口："你是哪个妹妹啊？发张照片看看？"

我气得差点把手机摔了。

这个混蛋居然连自己亲妹妹的电话都没存！我深吸一口气，直接挂断电话，打开了视频通话。

视频接通时，我哥正歪在沙发里，手里晃着一杯酒，脸上挂着那种我熟悉的、玩世不恭的笑容。

当他看清屏幕上我的脸时，那笑容瞬间凝固了。

"晓雨？"他猛地坐直身体，"你怎么..."

"我明天就告诉爸妈，说你有很多妹妹。"我冷笑着说，"你觉得怎么样，哥哥？"

林昊的表情精彩极了，他手忙脚乱地放下酒杯，差点打翻。

"别别别，我开玩笑的！"他慌乱地摆手，"我这就去接你，你在哪个航站楼？"

"不用了。"我故意说，"我找其他'哥哥'来接我好了。"

"别闹！"林昊抓了抓头发，"我喝酒了不能开车...这样，我让我最好的兄弟去接你，他绝对靠谱。"

画面一转，手机屏幕上出现了一张陌生的脸。

那是个五官深邃的男人，眉眼间透着一股沉稳的气质，与周围嘈杂的环境格格不入。

他安静地看着镜头，目光直接而坦然。

"程远，我妹妹林晓雨。"林昊在旁边介绍，"机场接一下？"

那个叫程远的男人点点头，对我微微一笑："稍等，半小时到。"

视频挂断后，我哥立刻给我转了五千块钱，附言只有两个字："封口"。

我收了钱，回了个翻白眼的表情。

不到一分钟，微信弹出一条好友申请——程远。

通过好友后，我发了定位过去。

他回复得很简洁："好，T2出口等我。"

我拖着行李箱在出口处来回踱步，夜风吹得我手臂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大约四十分钟后，一辆黑色路虎停在我面前，车窗降下，露出程远的脸。

"林晓雨？"他的声音比视频里听起来更加低沉。

我点点头，突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叫"程先生"太正式，叫"远哥"又太亲密。

就在我犹豫的当口，他已经下车走到我面前。

程远比我想象中还要高，我穿着平底鞋，头顶才到他肩膀。

他接过我的行李箱时，手指不经意擦过我的手背，那一小块皮肤突然变得异常敏感。

"冷吗？"他问，目光落在我裸露的手臂上。

还没等我回答，他已经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我肩上。

那外套带着他的体温和一股淡淡的雪松香气，我下意识地拢了拢衣领，小声道谢。

程远帮我放好行李，拉开副驾驶的门。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进去。

车内空间不大，他的存在感却异常强烈。我规规矩矩地系好安全带，双手放在膝盖上，像个第一次坐老师车的小学生。

"听歌吗？"程远启动车子，声音温和。

我点点头，他便打开了音乐。是轻缓的钢琴曲，在深夜的车厢里流淌。程远开车很稳，几乎感觉不到颠簸。他偶尔问我一两个问题，语气自然得像是我们早就认识。

"在国外读书？"

"嗯，伦敦。"

"学什么专业？"

"建筑。"

"喜欢吗？"

"还行。"我顿了顿，"就是太想家了。"

程远侧头看了我一眼，嘴角微微上扬："你哥经常提起你。"

我嗤笑一声："他连我电话都没存。"

"他手机上周丢了，新换的。"程远解释道，"通讯录还没完全恢复。"

我撇撇嘴，不置可否。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我闺蜜周婷发来一连串语音。

我本想转文字，却不小心点开了播放。

"我的天啊！你知道我今晚经历了什么吗？"周婷夸张的声音在车厢里炸开，"那个我追了三个月的男神居然是个不举男！衣服都脱了一半了才发现！"

我手忙脚乱地想要关掉，手机却滑到了座位下面。

周婷的声音继续从底下传来："光大有什么用啊！中看不中用！晓雨你以后一定要先用手试试..."

我的脸烧得通红，恨不得跳车逃跑。

终于摸到手机后，我迅速按掉语音，死死盯着窗外，祈祷程远没听清内容。

车内陷入尴尬的沉默。过了好一会儿，程远突然开口："你朋友...挺有趣的。"

我僵硬地转过头，发现他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那一刻，我真想打开车门跳出去。

"她...喝多了。"我干巴巴地解释。

程远点点头，体贴地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转而问起伦敦的天气，我感激地顺着话题聊了下去。

但我的耳朵还是烫得厉害，心脏在胸腔里砰砰直跳。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我家楼下。

程远帮我拿出行李，我急忙脱下他的外套还给他。

"谢谢。"我低着头说，"这么晚麻烦你了。"

"不客气。"程远接过外套，"需要帮你拿上去吗？"

"不用了，电梯直达。"我拉着行李箱落荒而逃，甚至忘了道别。

回到家，我把自己扔在床上，回想今晚的种种尴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尤其是最后那段语音...我哀嚎一声，把脸埋进枕头里。

程远会怎么想我？他会不会告诉我哥？

翻来覆去到天亮，我才勉强睡着。

一周后，家里要举办家庭聚会。

我爸让我去叫我哥起床——林昊自从工作后就搬出去自己住了，但每逢家庭聚会必迟到。

我打车到林昊的公寓，用备用钥匙开了门。

一进门就闻到浓重的酒味，客厅茶几上堆满了啤酒罐。

我皱眉走向卧室，门虚掩着，里面一片漆黑。

"哥！起床了！"我一把拉开窗帘，阳光瞬间充满房间。

床上的人动了动，把脸埋进枕头里。

我走近一看，顿时僵在原地——那不是林昊，而是程远！

他似乎也被突如其来的光线惊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当看清站在床边的我时，程远瞬间清醒了。他猛地坐起身，被子滑落，露出赤裸的上身。

我的目光不受控制地下移，然后像触电一样迅速移开。

程远显然也意识到了什么，迅速拉高被子盖住自己。我们面面相觑，空气仿佛凝固了。

"你...你怎么在这里？"我结结巴巴地问。

程远清了清嗓子，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昨晚和你哥喝酒，太晚了就住下了。"

"我哥呢？"

"他..."程远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古怪，"他可能去晨跑了。"

我正想追问，脚下突然绊到什么东西，整个人向前扑去。

程远眼疾手快地接住我，我的脸直接撞在他赤裸的胸膛上。

他的皮肤温热，心跳声在我耳边咚咚作响。

"小心。"他低声说，呼吸拂过我的发顶。

我手忙脚乱地想要站起来，却不小心按到了他的大腿。

程远倒吸一口气，手臂肌肉瞬间绷紧。我这才意识到我们现在的姿势有多暧昧，慌忙跳开。

"对不起！我...我去客厅等！"我转身就跑，差点撞上门框。

关上卧室门后，我靠在墙上，心跳快得像是要蹦出胸腔。刚才那一瞬间的触感还留在我的指尖，程远身上的热度似乎还包围着我。

几分钟后，程远穿戴整齐地走出来。他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沉稳，只是耳尖还泛着淡淡的红色。

"你哥给我发消息了，"他晃了晃手机，"说他临时有事出去，让我们先去你家。"

我点点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在去我家的路上，程远专注地开车，我则假装对窗外景色很感兴趣。

但我的思绪却不受控制地回到那个尴尬的早晨，回到我无意中看到的、感受到的一切...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程远口中"人品最好"的评价有多么讽刺。

因为就是这个看似正人君子的男人，背着我哥，将我一次次欺负到哭出声来。

---

家庭聚会结束后，程远主动提出送我回公寓。我本想拒绝，但看到他已经拿起车钥匙站在门口等我，拒绝的话在嘴边转了一圈又咽了回去。

"谢谢。"我小声说，跟着他走向停车场。

夜风微凉，我下意识抱紧了自己的手臂。程远注意到我的动作，不动声色地放慢脚步，走在了风吹来的方向。

这个小细节让我心头一暖。

车内弥漫着淡淡的皮革香气，程远打开暖气，温度恰到好处。

他开车时很专注，侧脸在路灯的映照下棱角分明。

"你和我哥是怎么认识的？"我打破沉默。

程远嘴角微扬："大学室友。他睡我上铺，第一天就从上铺摔下来，压坏了我刚买的笔记本电脑。"

我忍不住笑出声："这很林昊。"

"后来他赔了我一台新电脑，还请我吃了一学期食堂。"程远的声音里带着怀念，"你哥虽然看起来吊儿郎当，其实很重情义。"

我望向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没有接话。林昊确实对朋友很好，可对家人，尤其是对我，总是忽冷忽热。

红灯时，程远转头看我："你们兄妹...关系不太好？"

"没有不好。"我下意识反驳，又叹了口气，"只是不亲密。他总觉得我还是跟在他屁股后面跑的小女孩，什么事都要管着我。"

程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再追问。车子停在我的公寓楼下，他坚持要送我上楼。

电梯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密闭的空间让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微妙。

程远站在我身后，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我后颈上，皮肤不自觉地发烫。

"到了。"我在门前停下，掏出钥匙，"谢谢你送我回来。"

程远却没有立刻离开的意思。

他向前一步，距离近得能闻到我头发上的洗发水香气。

"不请我进去喝杯茶？"他低声问，声音里带着笑意。

我的心跳突然加速，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钥匙。"太晚了..."

我小声说，却没有明确拒绝。

程远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突然轻笑一声："开玩笑的。早点休息，晓雨。"

他转身走向电梯，背影挺拔。我站在门口，看着他离开，心里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进屋后，我靠在门上深呼吸，试图平复过快的心跳。

手机震动起来，是周婷发来的消息："怎么样？和那个'不举男'有进展吗？"

我翻了个白眼，回复："第一，他不是不举男，第二，我们什么都没发生。"

"哦～"周婷秒回，"所以你已经确认过他不是不举男了？"

我气得把手机扔到沙发上，却又忍不住捡起来。

"周六有空吗？新上映了一部建筑纪录片，听说很不错。"

我的心跳又乱了。理智告诉我不该和程远走得太近，他毕竟是林昊最好的朋友。但手指却不受控制地打出："好啊。"

周六早晨，我站在衣柜前纠结了一个小时，最后选了一条简单的米色连衣裙。

程远准时出现在我家楼下，他穿着深蓝色衬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你今天很漂亮。"他为我拉开车门，目光真诚。

电影院人不多，我们选了靠后的位置。灯光暗下来后，程远的气息变得格外清晰。纪录片讲述的是巴塞罗那的建筑大师高迪，画面美得令人屏息。

放到圣家堂的片段时，程远突然凑近我耳边："你去过吗？"

他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耳垂，我微微颤抖，摇了摇头。

"下次我带你去。"

他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站在圣家堂里面，阳光透过彩色玻璃照进来的那一刻，你会觉得天堂也不过如此。"

我转头看他，黑暗中他的眼睛亮得惊人。不知什么时候，他的手覆上了我的，十指慢慢交缠。

他的拇指在我手心轻轻画圈，酥麻的感觉顺着血管流遍全身。

电影结束后，我们谁都没有提起那个暧昧的小动作。

程远带我去了一家隐蔽的意大利餐厅，老板似乎认识他，给我们安排了最安静的角落。

"你在巴塞罗那住过？"我切着盘中的牛排，好奇地问。

程远点点头："大学交换了一年。那时候天天泡在建筑工地，晒得像块炭。"

我难以想象总是衣着考究的程远灰头土脸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有照片吗？"

"有也不给你看。"程远故作严肃，"要保持我在你心中的完美形象。"

"谁说你是完美形象了？"我撇嘴，"第一次见面就听到那种语音，我的形象才毁了呢。"

程远大笑，眼角的纹路让他看起来格外迷人："那是我听过最可爱的语音。"

晚餐后，程远送我回家。这次他没有在门口止步，而是自然地跟着我进了电梯。狭小的空间里，我们肩并肩站着，谁都没有说话。

到了门口，我转身想道别，却发现程远站得极近。他低头看我，目光从我的眼睛慢慢移到嘴唇。

空气仿佛凝固了，我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晓雨..."他低声唤我的名字，声音沙哑。

就在我以为他要吻我的瞬间，电梯"叮"的一声响了。

我们同时回头，看到林昊拎着一袋啤酒走出来，脸色阴沉得可怕。

"你们在干什么？"林昊的声音冷得像冰。

我下意识后退一步，与程远拉开距离。程远却神色如常："刚看完电影，送晓雨回来。"

林昊的目光在我们之间来回扫视，最后定格在我泛红的脸上。

"是吗？"

他冷笑，"什么时候我妹妹需要你来接送了？"

"哥！"我皱眉，"程远只是好心..."

"好心？"林昊打断我，眼神锐利地看向程远，"我让你照顾我妹妹，没让你泡她。"

程远的表情终于变了："林昊，注意你的用词。

"怎么，敢做不敢当？"林昊上前一步，两人身高相仿，对峙的气氛一触即发。

我赶紧插到他们中间："你们别这样！哥，你喝多了，我们进去说。"

林昊甩开我的手："我没喝多！晓雨，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大学四年换了多少个女朋友需要我数给你听吗？"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程远声音平静，但下颌线条绷得很紧，"而且，我和晓雨都是成年人，我们..."

"闭嘴！"林昊突然暴怒，一拳挥向程远。

程远侧身避开，反手抓住林昊的手腕："冷静点。"

"滚出我家！"林昊甩开他，掏出钥匙开门，然后一把将我拉进去，"你也是，以后离他远点！"

门在程远面前重重关上。我气得浑身发抖："林昊！你发什么神经？"

林昊把啤酒重重放在茶几上，转身面对我："我是为你好。程远不适合你，他太复杂，你玩不起。"

"我不是小孩子了！"我提高声音，"我有权利选择跟谁交往！"

"那你知道他为什么接近你吗？"

林昊冷笑，"因为他跟人打赌，说一个月内能追到我妹妹。我亲耳听到的！"

我如遭雷击，所有血液似乎一瞬间冲上头顶，又迅速退去。

程远那些温柔的眼神、暧昧的话语，难道都是一场赌局？

"你...你说谎。"我的声音颤抖。

林昊的表情软化下来，他走近想抱我："晓雨，哥哥只是不想看你受伤..."

我躲开他的拥抱，冲进卧室锁上门。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我摸出手机，程远已经发了十几条消息：

"晓雨，别听你哥胡说。"

"那个赌约是三个月前的事，那时候我还不认识你。"

"给我个解释的机会。"

"我在楼下等你。"

最后一条是五分钟前发的。

我擦干眼泪，走到窗边偷偷往下看。

程远果然站在路灯下，身影修长而孤独。他似乎感应到什么，抬头看向我的窗口。

我们的目光隔空相遇，他举起手机示意。我的手机震动起来，是一条新消息：

"我知道你在看。那个赌约我早就拒绝了，因为我发现自己真的喜欢你。不是作为林昊的妹妹，就是作为林晓雨，那个在机场红着脸的女孩，那个看电影时会为美丽建筑屏住呼吸的女孩。"

我的心脏又开始不听话地狂跳。

理智告诉我应该相信哥哥，可心底有个声音在说：万一林昊是故意拆散我们呢？

我回复："我需要时间想想。"

程远立刻回道："我等你。多久都等。"

第二天一早，我发现林昊睡在客厅沙发上，啤酒罐散落一地。

我轻手轻脚地收拾干净，留了张字条说我去周婷家住几天。

周婷听完我的讲述，眼睛瞪得像铜铃："所以现在是你哥和你准男友为你争风吃醋？这也太刺激了吧！"

"别胡说。"我叹气，"我不知道该相信谁。"

"简单啊，"周婷打了个响指，"试探一下程远不就知道了？如果他真的喜欢你，不会介意多等一段时间。如果是打赌，肯定会急着确立关系。"

我若有所思。手机震动起来，是程远："早安。我在周婷家楼下，买了早餐。不想见我也没关系，可以让外卖员送上去。"

我跑到窗边，果然看到程远站在楼下，手里提着两个纸袋。晨光中的他看起来格外温柔，我的心不由自主地软了一块。

"我下去。"我回复道。

程远见到我，眼睛一亮："你睡得好吗？"

我摇摇头，接过他递来的豆浆和包子。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我突然鼻子一酸。

"晓雨，"程远认真地看着我，"我知道你哥说了什么。那个赌约确实存在，但我从来没有参与。我可以找当时在场的人作证。"

"为什么是我？"我抬头看他，"你身边应该不缺女生。"

程远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了："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在机场，你穿着白色连衣裙，头发被风吹得乱七八糟，却还固执地要自己拎那个大箱子。"

我点点头。

"那时候我就想，这个女孩真倔强，倔强得可爱。"程远的声音轻柔，"后来在车上听到那段语音，我差点笑出声。那么私密的事情，你朋友就这么大声说出来，而你脸红得像个小番茄..."

"喂！"我羞恼地捶了他一下。

程远抓住我的手，表情变得严肃："晓雨，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是谁妹妹，而是因为你是你。如果你需要时间确认我的心意，我愿意等。"

他的手掌温暖干燥，包裹着我的手，有种令人安心的力量。我轻轻抽回手："给我一周时间，好吗？"

程远点点头，眼中虽有失落，但更多的是理解："一周后，我来接你去看圣家堂的展览。不来的话，我就知道答案了。"

他转身离开，背影挺拔如松。我站在原地，胸口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接下来的几天，林昊每天都会给我打电话，但我都没接。

他发信息道歉，说那天喝多了说话过分，希望我回家住。

我回复说需要一个人静静。

程远则遵守约定，没有主动联系我，只是每天早上都会发一条"早安"和当天的天气预报，提醒我添衣带伞。

周婷看不下去了："你们两个这样折磨自己干嘛？明明互相喜欢。"

我咬着吸管不说话。其实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林昊。

他毕竟是我哥哥，从小到大，虽然我们经常吵架，但每次我遇到困难，他总会第一个站出来保护我。

第五天晚上，我的公寓门铃突然响了。透过猫眼，我看到林昊站在外面，手里拎着一袋东西。

"晓雨，我知道你在家。"他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我买了你最爱吃的那家小龙虾，再不吃就凉了。"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门。

林昊看起来憔悴了不少，眼下有明显的黑眼圈。

他举起手中的袋子，讨好地笑了笑："蒜香和麻辣的，双拼。"

餐桌上，我们默默地剥着虾，谁都没有提起那天的冲突。直到吃完最后一只虾，林昊才开口："对不起。"

我抬头看他。

"我不该那样说程远。"林昊用纸巾擦着手，"他确实是我见过最靠谱的人。我只是...不习惯你长大这件事。"

我鼻子一酸："哥..."

"那天他说得对，你们都是成年人了。"林昊苦笑，"我只是害怕失去你。自从爸妈离婚后，我们就只有彼此了。"

这是我第一次听林昊提起父母离婚的事。那时候我十岁，他十二岁，我们跟着妈妈生活，爸爸每个月来看我们一次。后来妈妈再婚，我们便轮流在两家住。

"你不会失去我。"我伸手握住林昊的手，"你永远是我哥哥。"

林昊反握住我的手，用力捏了捏："所以...你和程远，是认真的？"

我点点头，脸颊发热："我喜欢他。"

林昊长叹一口气："我就知道。那小子看你的眼神，跟我当年看初恋一模一样。"

他做了个夸张的呕吐表情，"黏糊得要命。"

我笑着捶了他一下："那你同意了？"

"我同不同意有用吗？"林昊翻了个白眼，"不过说真的，如果他敢欺负你，我会让他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他不会的。"我脱口而出。

林昊挑眉："啧啧，这就护上了？"

我们相视一笑，多年的隔阂似乎在这一刻消融了不少。

林昊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有件事要告诉你。公司派我去上海负责新项目，至少要去一年。"

"什么时候走？"我愣住了。

"下周。"林昊挠挠头，"本来早该告诉你的，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我心里涌上一阵不舍，但更多的是为哥哥高兴："这是升职了吧？恭喜你。"

"嗯。"林昊笑了笑，"这样也好，给你们两个留点空间。不过，"

他严肃起来，"每个月必须跟我视频一次，汇报情况。"

"知道啦，管家公。"我做了个鬼脸。

林昊离开后，我躺在床上，看着程远发来的"晚安"消息，手指在屏幕上悬停许久，终于回复："圣家堂的展览，我们几点见面？"

他的回复几乎是瞬间就来了："你答应了？"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他的惊喜。

"嗯。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不许告诉我哥我们和好了，让他着急几天。"

程远发来一个笑哭的表情："遵命，公主殿下。"

周六早晨，我精心打扮了一番，穿上了那条程远说过好看的米色连衣裙。

刚下楼，就看到他靠在车边等我，手里拿着一束白色小雏菊。

"早安。"他将花递给我，眼睛亮晶晶的，"你今天很美。"

我接过花，香气清淡怡人："谢谢。这是..."

"玛格丽特花。"程远为我拉开车门，"在巴塞罗那，人们说这种花代表着'期待的爱'。"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车内，程远没有立即发动车子，而是转身认真地看着我："晓雨，这一周我想了很多。我不想偷偷摸摸地交往，也不想让你为难。如果你哥不同意..."

"他同意了。"我打断他，"虽然有点勉强。"

程远睁大眼睛："什么时候？"

"前天晚上。"我抿嘴笑了笑，"他说如果你欺负我，就让你后悔出生。"

程远大笑，突然倾身过来，在我额头上轻轻一吻："那我得好好表现才行。"

这个吻轻如羽毛，却让我全身过电般酥麻。程远退开后，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准备好了吗，我的建筑系小姐？今天带你去看世界上最美的建筑。"

车子驶向城市另一端，阳光透过车窗洒在我们身上，温暖而明亮。我偷偷看向程远的侧脸，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与幸福。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震动起来。是林昊发来的消息："妹，我改变主意了。那小子配不上你，我认识个更好的，今晚介绍你们认识？"

我哭笑不得地把手机给程远看。他摇摇头，一脸无奈："你哥这是故意的吧？"

我回复道："晚了，我们已经出发了。你的'更好的'人选留着你自己用吧。"

林昊回了个愤怒的表情，紧接着又发来一条："程远你这个叛徒！等我从上海回来再收拾你！"

程远趁着红灯，拿过我的手机回复语音："随时恭候，大舅哥。"

发完后，我们相视一笑。阳光正好，前路漫长，但此刻，一切都完美得恰到好处。

---全文完

来源：橘子看故事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