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书法需要开刀！如何能与经典合拢？通向二王的四条捷径第一话

摘要：法的 “缺失”，已然成为当今书法发展进程中最为致命的症结所在。如今，书法的发展趋势已从往昔人们对情感的纯粹追索，逐渐转向对 “法” 的深度探求。倘若将书法的 “本质” 视作一颗坚硬的 “内核”，那么就必须具备高超的方法与精湛的技巧，方能穿越并透彻领悟它。唯有充

法的 “缺失”，已然成为当今书法发展进程中最为致命的症结所在。如今，书法的发展趋势已从往昔人们对情感的纯粹追索，逐渐转向对 “法” 的深度探求。倘若将书法的 “本质” 视作一颗坚硬的 “内核”，那么就必须具备高超的方法与精湛的技巧，方能穿越并透彻领悟它。唯有充分掌握 “法”，才能够更为深刻地洞悉书法的本质内涵与精妙之处。

试想，一个从未掌握正确方法去品尝 “螃蟹”，甚至从未品尝过 “螃蟹” 的人，却在高谈阔论其美味，这无疑是滑稽可笑的。书法亦复如是，仅仅局限于从文本到文本的简单梳理，对于书法的创作与长远发展而言，实难提供实质性的助力。庖丁解牛由 “技进乎道” 的规律，众人皆知，此理同样适用于书法领域。

当下的书法创作，常常由于 “法” 的缺失，致使作品 “品格” 低下。那些稍能入眼的作品，无非是在 “技巧” 方面展现出了较好的表现与把握能力。由此可见，法的 “缺失”，确是当今书法面临的最为致命的问题。

“法” 的范畴极为宽泛，在此，暂且将其细分为笔法、结构、墨法、章法以及笔法组合法等多个层面。

那么，究竟什么是 “笔法” 呢？又该如何去理解 “结构” 呢？怎样才能找到一个合适的 “突破口”，从而精准把握书法的本质呢？

通过这样的 “切入” 方式所实践产生的笔墨效果，从笔迹的形态、线条的性能以及线条的质量等诸多方面考量，与经典文本是否能够实现有效的 “对接”、“合拢”，甚至达到 “一致” 的程度呢？

这种 “对接” 与 “一致”，若以对二王书法的理解作为出发点，究竟是以唐代的 “硬黄” 摹本作为参照的落脚点，还是应当综合摹本、墨迹以及二王之后的重要书家等多方面因素，来全面分析二王书风在现实中的存续状态呢？

再者，“千古不易” 的用笔，即笔法的应用，究竟是在 “常态” 下一成不变地照搬，还是可以依据自身的主观意愿，对各种笔法进行个性化的 “组合” 呢？

书法的构图应当如何展开？在当代书法的章法处理中，“明暗” 线路的交替组合在创作过程中又发挥着怎样的作用呢？

古老的书法艺术，又该如何在当今的 “展厅时期”，焕发出具有 “核心” 意义的璀璨光华呢？当然，诸如 “二王” 书法是否能够放大这类问题，似乎也成为了当代人亟待解决的一系列关键问题。

虽然我们或许难以做到完美地启悟后人，但绝不能自欺欺人。在前人的基础之上，哪怕仅仅探寻出一丝一毫的新见解，那也是一种难能可贵的贡献。

第一条线索：伯远帖与书谱墨迹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还是存在一些线索能够直接引领我们通往 “二王” 的书法门径。截至目前，存世最早的行书墨迹 ——东晋《王珣伯远帖全卷》，真实地反映了东晋时期的书风。

顺着这条脉络继续梳理，除了东晋王珣的《伯远帖》，还有唐孙过庭的《书谱》，以及宋代米南宫的一系列信札。为何说它们构成了一条线索呢？不妨先从剖析《孙过庭书谱》说起。

孙过庭的《书谱》堪称 “魏晋” 意义上复古的典范之作。无论是从笔法的精妙运用，还是孙过庭对二王书法本质的深刻理解，皆具有经典性的意义。诚然，唐代不乏其他墨迹，但论及对二王书风的呈现，没有哪一件能如《书谱》这般淋漓尽致，且其篇幅宏大，蕴含着孙过庭对二王书法较为纯正的理解。

唐代，上至帝王，下至平民，对二王书法的尊崇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据《新唐书・艺文志》记载：“太宗出御府金帛，购天下古书，命魏徵、虞世南、褚遂良定真伪。凡得羲之真迹九十纸，为八十卷。又得献之、张芝等书，以‘贞观’字为印，真迹命遂良楷书小子以影之。” 由此可见唐代对二王书法的珍视与推崇。

然而，颇为奇特的是，在唐代众多书家中，真正明显传承二王书风迹象的，当属孙过庭。唐初四杰也好，中唐的颜真卿也罢，乃至后来的柳公权，他们似乎都更倾向于在书法上大胆创新。唯独孙过庭的《书谱》，与二王的书风极为契合，如影随形。

孙过庭《书谱》这一作品的存在，无疑如同黑暗中的一盏明灯，为我们后人研究二王书法提供了重要的暗示与指引！

米芾，素有 “集古字” 之美誉，他将自己的斋名命名为 “宝晋斋”，此举动足见其对以二王为代表的魏晋书风的倾慕之情，犹如古人对先贤的虔诚敬仰。据传，二王的《快雪时晴帖》、《大道帖》、《中秋帖》皆被疑为米芾所作伪，且不论此传言真假，单从这一点便能看出米芾对二王书法的精熟程度已达惊人之境。他不仅对二王书法的外在形态了如指掌，更对其内在神韵有着深刻的体悟。

不仅如此，一系列酷似二王书风的《米芾墨迹三十五札卷》，更是淋漓尽致地展现出他对二王书法的精准理解，以及在书法实践方面堪称天才般的把握能力。尽管米芾的书法亦具 “尚意” 的风流韵味，但相较于苏、黄、蔡几家，其复古主义倾向尤为显著。

米芾学书的起点是对二王法帖的极致占有与精密剖析。他耗费巨资搜罗晋唐真迹，据《宝章待访录》记载，其家藏王羲之《王略帖》、王献之《十二月帖》等稀世名品，甚至以“借观不还”的非常手段获取范仲淹所藏《师宜官帖》。这种占有欲背后是对笔法基因的贪婪索取。其临摹方式迥异于常人：

米芾提出“石刻不可学”的惊世之论，直指碑刻拓本因刀工与风化导致的笔法失真。他要求“必得真迹观之，乃得趣”，如解剖般观察墨迹中的提按使转——在《中秋帖》的连绵体势中提炼王献之“一笔书”的绞锋技巧，于《兰亭序》的“之”字变幻里破解王羲之侧锋取妍的瞬息平衡。台北故宫藏其《褚摹兰亭跋》中，对冯承素摹本笔锋出入的批注细如毫发，足见其解构之苛。

米芾独创“集古字”训练法：将二王法帖拆解为单字零件，按己意重新拼装成新文本。这种“基因编辑”式临摹，使二王笔法脱离原帖语境，成为可自由调遣的活性因子。

米芾通过三重突破实现创造性转化：

米芾将二王内擫笔法推向极致，独创“八面出锋”之术：以腕为轴高速调锋，瞬间完成中侧锋转换。上海博物馆藏《蜀素帖》中，“青”字竖笔如刀劈斧削（王羲之内擫法强化），“天”字撇捺却外拓如弓（王献之笔意升华）。更以“刷字”自喻——用笔如帚扫纸面，在迅疾行笔中制造飞白与涨墨的冲突美感，如《苕溪诗卷》“载酒”二字，枯笔如秋风裂帛，涨墨似云烟氤氲，在速度中爆发原始生命力。

突破二王平衡范式，以险绝构筑动态平衡。纽约大都会博物馆藏《吴江舟中诗卷》堪称典范：“起”字左倾欲倒，“舞”字右展撑持，全篇如危楼叠榭，却通过字组轴线暗中勾连。这种“似欹反正”的空间哲学，源自对王献之《廿九日帖》体势的量子级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