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949年4月22日黄昏，长江边的炮声稀了。王作华攥着电报，指节捏得纸页发皱。汤恩伯的撤退命令写得潦草，末尾还画着个惊叹号，像根刺扎在他眼里。他把电报摔在桌上，广东口音的骂声震得军用电台滋滋响：“前几日还说死守长江，如今拍屁股就跑，这不是把弟兄们往死里送？”

1949年长江防线崩溃夜！粤系军长怒骂汤恩伯：吹牛皮的撤退就是送命！

1949年4月22日黄昏，长江边的炮声稀了。王作华攥着电报，指节捏得纸页发皱。汤恩伯的撤退命令写得潦草，末尾还画着个惊叹号，像根刺扎在他眼里。他把电报摔在桌上，广东口音的骂声震得军用电台滋滋响：“前几日还说死守长江，如今拍屁股就跑，这不是把弟兄们往死里送？”

参谋递来热茶，杯沿碰着桌面叮当响。王作华是广东罗定人，黄埔二期炮科出身，又在陆军大学镀过金。他既是粤系看重的将才，又是蒋介石的“天子门生”，两边都得卖他三分面子。可眼下这局面，面子顶不了子弹——第四军的弟兄们还在江堤上挖战壕，沙袋堆了半截，汤恩伯的命令就到了。

“军长，弟兄们问撤往哪？”副官探头进来，背后的地图上，共军的箭头早越过安庆。王作华盯着“铁军”两个字，那是北伐时第四军的金字招牌。想当年，叶挺独立团扛着这旗号打遍天下，可如今……他想起1944年长衡会战，张德能军长守长沙三天就丢了城，老蒋一怒之下枪决了他，第四军从此元气大伤。

“撤往上海！”王作华吼完就后悔了。上海那滩浑水，汤恩伯把嫡系都塞进去，让他们这些“杂牌”当炮灰？他走到地图前，手指划过长江防线，那些红笔标着的据点，此刻都成了弃子。电台里传来乱哄哄的呼叫，有的部队还没接到命令，有的已经在抢船了。

“报告！三师师长说船不够！”参谋满头大汗。王作华踢翻了脚边的箱子，里面滚出半瓶茅台。这是薛岳当年送他的，说第四军是“第九战区的眼珠子”。可现在，薛岳早跑到广东，留下他们在长江边喝西北风。他想起张德能被枪毙前写的信，说“长沙失守，罪在我身，然兵力悬殊，非战之罪”。

江风从窗户灌进来，带着湿气。远处传来零星枪声，不是共军打过来，是自己人在抢码头。王作华解下腰间的勃朗宁，这枪跟了他十年，曾在淞沪会战里打死过日军少佐。可现在，他不知道该把子弹射向哪里。墙上的“铁军精神”标语褪了色，“精忠报国”四个字被虫蛀了俩窟窿。

“军长，汤司令的副官来电话，说……”副官话没说完，王作华抄起电话就骂：“让汤恩伯自己守长江吧！我王作华丢不起这人！”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传来冷冰冰的声音：“王军长，这是委座的命令。”他猛地挂断电话，茶杯摔在地上，碎瓷片溅到“陆军大学毕业纪念”的铜牌上。

夜里十点，部队开始撤退。江堤上全是乱糟糟的人影，伤兵的呻吟混着骡马的嘶叫。王作华骑着马，看着士兵把没打完的炮弹推进长江，铁壳子落水的声音像闷雷。有人喊：“军长，共军的船来了！”他回头望去，对岸的火把连成一片，像一条烧红的铁链子，正往长江这边铺过来。

卡车队堵在路口，司机们跳下车骂娘。王作华掏出枪朝天开了两枪：“让开！让伤兵先走！”可没人听他的，当官的抢着上小汽车，卫兵拿皮带抽打着士兵。他想起张德能被枪决时，临刑前还喊着“第四军冤枉”。现在看来，冤枉的何止是张德能，整个国民党的部队，都成了汤恩伯们吹牛皮的牺牲品。

凌晨三点，他总算挤上一艘货船。船老大是个湖北老头，一边摇橹一边骂：“当兵的就知道跑，当年打日本人都没这么熊！”王作华没吭声，盯着黑漆漆的江面。水浪拍打着船帮，像在哭。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电报，汤恩伯的签名还在上面，那笔字歪歪扭扭，跟他本人一样，看着威风，骨子里却是软的。

船到南京时，天已经亮了。码头上全是逃兵，有的丢了枪，有的光着脚。广播里传来共军进城的消息，街上的老百姓扛着红旗跑。王作华混在人群里，摘下了军帽，露出花白的头发。他想起黄埔军校的校训，想起北伐时的誓言，可现在，这些都像长江水一样，哗啦啦地流走了，再也回不来了。

国民党的失败，从来不是某个人的错。从汤恩伯的瞎指挥，到各级将领的勾心斗角，再到士兵们的厌战情绪，早就注定了这条防线的崩溃。王作华骂的不只是汤恩伯，更是那个烂到根里的政权。当“铁军”的招牌变成逃跑的幌子，当“精忠报国”成了一句空话，再坚固的防线，也抵不过人心的溃散。

来源：渝鲜生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