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在妈妈的抽屉里发现了一本巨额存折,里面夹着一张字条:给宝贝儿子浩浩。可是我是独生女啊,23年来家里只有我一个孩子。
我在妈妈的抽屉里发现了一本巨额存折,里面夹着一张字条:给宝贝儿子浩浩。可是我是独生女啊,23年来家里只有我一个孩子。
我第一反应就是,这不是我家的存折。
可是开户人确确实实写着我妈的名字。
最早的第一笔存款44万,时间恰好是我出生的那一天。
往后的每一年同一天,她都会准时往卡里存上一笔同样的44万存款。
直到现在,总余额已经有一千零一十二万。
我不禁感到后背一阵发凉。
如果突然有一大笔钱存入,我或许还能自我安慰,认为他们可能中了彩票。
但他们并非如此,每一笔存款都是有计划、有规律的。
仿佛在进行一场持续了23年的神秘仪式。
我猛地将存折扔回抽屉,然后用力关上那破旧的抽屉。
如果不是因为连续四周坚持做三份临时工作,想要在母亲节那天给母亲一个惊喜,送给她一条金项链。
我也不会打破常规,突然回家,为了制造惊喜而拉开那个床头柜。
我手里紧紧握着那个小盒子,心中充满了纷乱的思绪。
刚回到自己的房间,大门处突然传来了钥匙转动的声音。
是他们回来了!
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们,便弯下腰躲到了床下。
外面传来了两个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对话:“这么重要的东西你怎么可以随意放置呢!”
“我不是因为临近节日,忙得晕头转向了吗,快找找吧,下个月就到了……”
下个月?
我的心猛地一紧,疼痛难忍。
下个月,我将迎来我24岁的华诞。
他们还提到,本命年,生日要过得更加庄重一些…
“在这里在这里呢,吓死我了…”
明明是我耳熟能详的声音,但当它们传入我的耳中时,每一个字都让我感到一阵寒意。
“钱财的损失不过是小事,但大师说这救命钱得年复一年地积攒,才能显现其效力… 我好不容易熬过了23年…”
“好了,别再念了!”
父亲突然出声,打断了母亲的絮叨。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不知是哪里出了差错。
还是…他们发现了我的存在!
我竭尽全力将身体紧贴墙角,拉过平时藏在床下的杂物,挡在胸前。
余光中,两条腿停在了床边。
—— 嘎吱……
随着那破旧的三合板衣柜被猛地拉开,他们突然开始翻找我的房间!
头顶上也传来了被子抖动的声音。
房间就这么点大。
他们很快就会找到床底下的我…
……我该怎么办……
我惊慌的情绪在这阴森黑暗的角落里被无限放大…
鼻腔里充满了木头床架发霉的气味,身下垫着一层日积月累积攒起来的毛发和污垢…
难道我真的逃不掉了吗…救救我!!
嗡…嗡嗡……
房间里突然响起了一阵嗡鸣声,是手机!
“欸,宝贝~起床啦,早餐想吃咱们酒店的西多士?好、好、妈咪现在就给带回去哦……”
我的父母,不是用的国产手机吗?
那种连短视频都刷不了,按键声啪啪响的老人手机?
“你给那丫头打个电话。”
父亲用低沉的嗓音说道。
我的手机…我的手机在哪里!!
它在口袋里!
但是空间太狭窄了,手机在口袋里卡得死死的,怎么抽都抽不出来!
怎么办?这次我真的死定了!!!
手机按键的声音此刻宛如悬在头顶的死亡之钟,不断敲响。
每敲击一个数字,我的脊背仿佛被寒霜覆盖,愈发冰冷……
“她关机了,今早应该去上课了。”
在电话那头无尽的忙音之后,我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
昨天匆匆赶回家,竟忘了给手机充电,幸好它自动关机了。
“别疑神疑鬼了,你这样搞得我也紧张兮兮的……”
母亲一边絮叨着,一边推着父亲向门外走去。
“快让老王给儿子准备滑蛋和牛肉三明治还有西多士,宝贝该起床了……”
直到家门再次关闭,室内恢复了长久的宁静。
我依旧无力起身。
过度的惊吓让我手脚一时失去了力量。
无奈之下,我只能换个姿势,平躺着,脑海中一片混沌,呆呆地凝视着床板。
突然,透过床板的缝隙,我瞥见床垫下似乎压着一张明黄色的纸。
纸上布满了奇异的图案和神秘的铭文。
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带着满背的灰尘,走出家门的。
我只是紧紧地抱着双臂。
那张被床垫压得脆弱的纸,此刻已被我卷成一卷,藏在袖子里。
我急切地想要找个地方解读这张纸上的秘密,仿佛它能解开这个谜团。
明晚,才是我按计划回家的日子。
每个月的第一个周末,我都会回家一趟,领取一个月的生活费。
从小记忆中,父母不是环保工作者,就是清洁工、阿姨。
他们从不带我参观他们的工作场所,担心我会因此被人轻视。
他们总是嘱咐我,要我专心读书,通过学习改变自己的命运。
我一直都很努力,背着他们捡来的破洞书包,埋头苦读。
如今,我已成功考入本市的重点大学。
“亲爱的女儿,这个月的薪水我已经放在桌上了,我留下了500元作为生活费用,剩下的1500元你都拿去吧。”
我掏出口袋里仅剩的现金,为自己购买了一顿肯德基的早餐。
在座位上充电时,我注意到餐盘上的手机屏幕上弹出了妈妈的电话和短信。
我往上翻看,发现内容几乎如出一辙。
每个月,她都会复制粘贴这段话,然后发送给我。
我从未察觉,一直以为她只是不善言辞,被这些文字深深打动。
基本上每个月,我只拿500元,最初在学校里,我只能吃白饭配菜汤。
后来,我开始帮别人代课、跑腿,自己也能挣到500元,这才吃得稍微好些。
我的身体也逐渐展现出成年人的轮廓。
然而,妈妈却难得地严厉责备我,说我这是在浪费学习的时间,她不需要我去赚钱,只需要我专心读书。
最终,我又回到了吃白饭配菜汤的日子,也没有好意思多拿钱。
我深吸一口气,凝视着屏幕上弹出的来电信息。
“喂,妈妈……我刚下课,现在和同学在食堂吃饭,还是明晚的班车回家……”
我挂断电话,咬了一口餐盘里早已冷却的滑蛋牛肉帕帕尼。
至于口味嘛,也不过如此。
儿子、我们的酒店、23年、买命钱……
我重新整理着今天听到的信息,下个月底就是我的生日。
也就是说,我只剩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来弄清楚这件事,并制定应对策略。
我必须亲眼看看,你们瞒着我过的生活,到底有多么辉煌。
我在美团上搜索着“滑蛋和牛三明治”,提供这个餐品的酒店全市仅有两家。
一家位于关外,另一家离我这里倒是不远。
我一点一点地将手中的美食送入口中,直至最后一口,方才站起身来,迈向卫生间,用冷水狠狠地洗了把脸。
凝视着镜中的自己,发现衣服背后还残留着一抹顽固的黑色印记,无论如何也弹不掉。
“老板,这是昨天在您分店购买的商品,我想办理退货。”
我将小巧的盒子连同购物小票和发票一同推至对方面前。
“您好,我们需要对商品进行检测,您可以先挑选想要更换的款式哦~”
导购小姐听到退货的要求,嘴角微微抽搐,但很快便换上了职业化的微笑。
经过近十分钟的拉锯战,她终于将钱退还给了我,尽管还是扣除了一些手续费。
我紧握着手中的两千块钱,为自己购置了一套高仿名牌服饰,肩挎着在地摊上以80元淘来的仿制名牌背包,乘坐出租车前往酒店。
车程不过十分钟,但我们的活动范围从未触及这一地带。
这里尽是市中心的摩天大楼,汇聚着奢侈品牌的商场和歌剧院,高尔夫球场。
一座中心公园之隔,跨过天桥便是我居住的城中村。
密集的居民楼底层充斥着小炒摊、沙县小吃,偶尔可见体型庞大的老鼠,夏日里,蟑螂在街上肆意横行。
即便是穿着高跟鞋,也得在巷口下车,摇摇晃晃地走上几条街,再爬几层楼梯,方能抵达家门。
与此地截然不同。
红毯从酒店门口一直延伸至大堂内部。
你的红底高跟鞋,永远不会沾染泥土。
我刚在大厅的沙发上落座,便有服务人员热情地奉上茶水。
我略显尴尬地表示我在等人,她则轻蔑地扫了我一眼。
一身仿冒名牌,是在等待哪个男人上钩吧?
又是这种捞金女!
我不打算解读她的眼神,但我深知我的父母,最是鄙视那些身穿假货的人。
因此,我敢于如此无畏地坐在此处,凝视着酒店里络绎不绝的人流。
她们的行为和她们眼中的人群,确实如同镜像。
就在她们准备迈出一步,以委婉的方式将我驱逐时。
我终于捕捉到了那个熟悉的轮廓。
我的母亲,身着一套华贵的服饰,颈间悬挂着一串圆润的珍珠项链。
左手挽着一个限量版的名牌包包,刚从保姆车中步出,服务员们便立刻如热情的蜜蜂般蜂拥而至,双手接过她手中的物品。
哪怕那只是一副墨镜。
紧接着,另一名男子迅速地推动轮椅上前,从另一边的后座抱起一个体态臃肿的男孩。
小心翼翼地将男孩安置在轮椅上,母亲一边轻声哄慰,一边推着他进入了酒店。
待她们消失在电梯中,其他人才恢复了各自的忙碌,仿佛这样的场景已重复上演了无数次。
那个看似智力有限、行动不便的男孩,是浩浩吗?
是那个即将与我交换命运的主角,对吗?
尽管我不相信一个人的命运会如此轻易地被改写,但亲眼目睹自己的父母策划一场阴谋。
仍旧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寒意。
为何,他的人生如此珍贵,而我的人生却应该成为复制品?
就为了将我的命运转让给他,让我从小饱受苦难,连生日蛋糕都未曾见过!
一直以为生日蛋糕不过是海绵蛋糕,直到大学室友的生日,我凝视着插着蜡烛的水果奶油蛋糕,陷入了沉思。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生日蛋糕啊...
确认了这一事实后,我顺着服务员的驱赶,离开了酒店。
直到我脚上的劣质胶鞋磨出了裂痕,我终于在第四位大师那里,得知了这张符纸的来历。
未来的人营养不足,孩子们出生时太过脆弱、身体有缺陷,担心无法养育成人。
他们寻找的,是与孩子同一刻降临世间的牛犊或狗仔,将孩子的生辰八字如同护身符般系于这些动物身上。
他们将命运的丝线紧紧缠绕,共生共长。
动物所承受的恶劣环境,仿佛是孩子所经历的苦难的镜像。
当成长的时光悄然流逝,便需将从牛犊那里借来的运势,如债务般归还。
大师言之凿凿,这护身符不应仅有一张,因为唯有随身携带,其效力方能发挥到极致。
他建议我回家探查床下、背包,或是那些常伴身边的饰品、玩偶。
“归还之后,借运势的人会遭遇不幸吗?”我问道,心中隐约感到事情远非表面那般简单。
“借得越久,身体越是虚弱。”大师审视着我的面容,突然眉头紧锁,“就怕对方的目的不是借,而是要彻底占有。”
我是否是你们的亲生女儿?或者,我只是你们如同购买牛犊般,从外界领养来的孩子。
“彻底占有,我会因此丧命吗?”我问出了心中最关切的问题。
“有他,便无你。”我得到了最不愿听到的答案。
从一开始,我就不过是一枚被遗弃的棋子。
我花费了360元,短租了一周的特价旅馆。
我亲手洗净那些弄脏的衣物,因为明日归家还需穿戴。
论及随身物品,我几乎每一件衣物,都是母亲所赠。
我一边洗涤,一边摸索,最终在卫衣的帽子里摸到了一个类似水洗标签的物件。
真是用心良苦,想必每一件衣物都经过了精心的加工。
“喂,老师您好……”我拨通了学校辅导员的电话,打算先行请一周的假期。
晚餐是简单的白米饭搭配土豆丝。
无论是否亲生,我必须先确认,我的名字是否与她们一同出现在户口本上。
存折上的名字一致,说明她们使用的是真实姓名,身份确凿无疑。
害怕自己的生活如同万花筒般变幻莫测,不同的名字如同迷宫中的路标,一不小心就会迷失方向;
还是真的那么自负,以为我会被蒙在鼓里,对这一切毫无察觉。
我用筷子拨弄着饭盒里的土豆丝,两块钱一份的土豆丝,它的美味未必就逊色于那昂贵的牛排。
既然你们打算用金钱来交换我的生命,那就让我们来看看,你们的钱包是否足够丰厚。
第二天,随着闹钟的一声清脆,我立刻从床上跃起。
我开始了晨跑,尽管气喘吁吁,我还是坚持了整整一个小时。
早餐,我选择了一份10块钱的加大份量的馄饨,这是我的早餐,也是我力量的源泉!
我要强健我的身体!想要利用我,先得看看你们是否有那个能耐。
午餐,我点了一份20块钱的猪脚饭,这是我长久以来的渴望,我要连续享受三顿!
晚餐,我在家中享用,是妈妈从餐厅带回的剩菜剩饭。
我仔细审视着这位穿着朴素的女人,她现在的形象与在酒店时见到的截然不同。
她就像两个风格迥异的双胞胎,你根本无法将她们联系在一起。
“妈,你不吃饭吗?”
“妈在工作时已经吃过了,你吃吧。”
她坐在沙发上,目光紧紧锁定在电视里那部不知重播了多少遍的老剧上。
她似乎从未在家中烹饪或用餐。
每次都声称在工作的地方已经吃过。
也真是难为她,不知从哪里搜集来这么多剩菜,还是和员工说打包回来喂狗呢…
我怎么会一直没有发现,她的双手和脸上的皮肤,比我还要细腻。
一点也不像那些日复一日洗刷不停的洗碗工,或是每天在烈日下清扫街道的清洁工。
“妈,我们家的户口本在哪里,学校需要申请助学金……”
我看着她不停地低头看手机,连喊了两声她都没有反应。
“妈!户口本!!”
我突然提高的声音让她吓了一跳。
“无缘无故的,要户口本做什么…”
她的眉头紧蹙,像是一道无法解开的难题,中午儿子便声称食欲不振,晚餐时她便让大厨精心烹制了一道酸汤桂鱼,却不知儿子是否能够喜欢。
“我已经重复两次了,学校需要!你快找出来给我。”
她这才带着不情愿的情绪,缓缓站起身,步入了房间。
户口本上确实只记录了我们三人的信息,我不动声色地将其收好。
回到饭桌旁,我慢条斯理地拨弄着桌上的残羹剩饭。
母亲看着我那似乎也不佳的食欲,却并未过多在意。
借运者与被借者的运势是相互影响的。
——他若衰弱,我亦随之衰弱。
但由于借运者往往体质不佳,若我过于旺盛,他也会承受不住。
因此,这些年来,她们一直控制着我的饮食,以避免我长得过于健壮。
“妈妈晚上要加班,你学习时不要熬夜,记得早点休息。”
她终究还是按捺不住,急匆匆地穿上鞋子,又风风火火地离去。
我迅速拾起茶几上压着的1500元,毫不犹豫地全部塞进了口袋。
原本担心拿得太多,会引起她们的怀疑。
现在看来,她的心思全在儿子身上。
我带着户口本前往派出所,借口身份证遗失,希望能先办理一张临时的。
他们根据户口本上的信息迅速为我开具了一张临时身份证。
这也意味着,户口本并无问题。
但为何只有三人?
“户口本拿好了,你这本有些陈旧,中间的钉子有点松动,小心别让页面脱落。”
办事单位的小姐姐递过证件,同时善意地提醒。
对了!不是缺失!
而是被撕掉了!
我急忙检查手中的户口本,确实在我之后,有被撕过的痕迹!
“您好,我这本户口本似乎少了一页,您这边能帮我查询一下吗?”
工作人员并未伸手接过我的证件,他的声音仿佛一堵墙,“您不是户主,这边无法为您查询,不过您可以尝试在我们的小程序上自行查询哦……”
我回到了旅馆,凝视着手机屏幕上的信息,仿佛陷入了沉思的海洋。
我们是一个四口之家。
我还有一个弟弟——陈浩翰。
我们的出生日期是同年同月同日,也就是说,我们是一对双胞胎。
因此,我们都是血脉相连的亲生兄妹。
只是,她们对我并无爱意。
我贪婪地大口品尝着酸菜鱼中的粉条,今天的菜肴加入了更多的麻辣,刺激得我鼻子发酸。
连续几天,我的三餐都是丰盛的鱼肉。
从最初的两个小时才能见到大师一面,逐渐变成了一个小时就能打个招呼,甚至一天能见到三次。
我没有回家,只是偶尔打个电话给妈妈,告诉她我腰疼、肚子疼,身体不适。
然后,我换上了名牌同款,坐在酒店对面的咖啡馆,注视着那个拒绝坐轮椅的孩子一直在闹腾。
最终,还是父亲下来,用糖果哄着他,小心翼翼地把那个一百多斤的孩子背进了酒店。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健康、出色,她们却要抛弃我。
而他行动不便、智力有限,她们却毫不嫌弃。
我拿出手机,拨打电话给站在酒店门口的女人。
正如我所预料的,电话无人接听。
她根本没有把那价值两百块的老人机放进她那价值几十万的包包里。
仿佛我的人生,也不应该出现在他们的世界里。
“女儿啊,你给妈妈打电话啦?”
直到夜幕降临,她才回拨给我,“今天酒店客人很多,妈妈一直忙到八点多才洗完今天的碗……”
是这样吗?我真想把拍下的照片发给你看看。
有时我在想,如果我当面揭穿这一切,她们会是怎样的反应。
“母亲,我感到生命失去了光彩~”
仿佛是积压已久的情绪找到了出口,无需伪装,泪珠便如同断线的珍珠,一颗颗滚落。
“哎呀,这是怎么了?是不是那边发生了什么糟糕的事情?”
浩浩虽然心智未全,但在保姆和生活阿姨的陪伴下,一直表现得很温顺。
但最近他的行为变得异常,不仅情绪易怒,连食物也难以下咽,显得病弱无力。
因为我这边一直风平浪静,她一时半会儿也没往我这边想。
“母亲,我这几天头昏脑胀,不知怎的就陷入了网络诈骗的陷阱,在网上借了20多万的网贷……”
我释放着情绪,话语脱口而出。
“啊…那也不能有轻生的念头啊。”
仅仅20几万,就哭得如此伤心。
“母亲会想办法,能不能向老板借一些,你先不要哭泣,要保重身体……”
我注视着银行卡里直接转入的27万元,总余额达到了270540元。
我不知道在他们眼中,我的生命价值几何。
我回到了学校,重拾了往日的生活。
只是在饮食上更加慷慨,每天也增加了更多的健身时间。
家里给我打电话的频率也越来越高。
起初还委婉地询问我是否生病或是又去做兼职,苦口婆心地劝我以学业为重。
后来直接有些生气地命令我不要做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尤其是瑜伽健身。
女孩子就应该保持文静!
我笑了,看来我亲爱的弟弟最近确实不好过。
“女儿,24岁是个重要的生日,爸妈已经在酒店预订了晚餐……”
看来他们打算在酒店举办仪式。
也是,弟弟那么胖,他怎么可能爬得上那破旧且没有电梯的居民楼呢。
我投入了十万元,为自己聘请了一位律师,按照他的指导,我拍摄了床下、衣物中的一张张符纸,竭尽所能地收集更多的证据。
接着,我又投入了十万元,雇佣了一个狗仔队,秘密跟踪我的父母和那位高人会面、进行法事的过程。
此外,我还花费了两万元,购置了摄像头和录音笔。
最终,在生日的前夕,我为自己购买了一个巨大无比的奶油蛋糕。
我将这份甜蜜分享给了每一位祝福我生日快乐的同学。
这,才是我的生日,妈妈。
我已不再是那个需要等待你们买蛋糕的孩童。
生日当天,我用剩余的资金,为自己添置了全新的运动鞋、衣物。
从头到脚,焕然一新。
然后,我通知律师和狗仔队一个小时后到酒店集合。
哦,顺带一提,我还给自己拨打了报警电话:“警察叔叔,我的父母想要杀害我。”
或许是因为我这次穿着的衣物都是真品,服务员的笑容也显得格外真挚。
她直接引领我到达了房间所在的楼层。
我启动了录音笔和摄像头,尽量将自己隐藏在不显眼的角落。
这才推开了门。
你能想象吗?在宽敞的宴会厅里,仅仅坐着三个人。
更荒谬的是,他们似乎不习惯穿着过于华丽的服装与我相见。
两人都穿着一身工作服,却以优雅的举止切割着牛排。
三分熟的牛排缓缓渗出血水,仿佛预示着我接下来的命运。
两个身份在今日终于合二为一。
不,应该说是某个身份即将被他们抛弃。
“怎么不吃呢,快尝尝我们酒店厨师的手艺如何……”
妈妈手里握着刀叉,牙齿上还沾着鲜红的牛肉残渣。
她不停地催促我:
吃吧、快吃吧……
吃饱了好上路啊!
实际上,我几乎已经忘记了,她们上一次带我外出共进晚餐是何年何月。
我凝视着餐桌上的佳肴,竟无一合我心意。
“我想要品尝生日蛋糕。”
两人似乎未曾预料到我会提出这样的要求,皆是一愣。
“那么,妈妈现在就预订,我们用餐完毕后再去取,如何?”
她见我始终未动筷子,脸上那勉强挤出的笑容不禁微微抽搐。
“但我只渴望品尝生日蛋糕。”
她脸上的笑容终于无法维持,如同破碎的面具。
在彼此对峙了将近十分钟后。
那位引领我上楼的服务员小姐急匆匆地跑进来,手中提着一个红色的心形蛋糕。
如果蛋糕上没有“新婚快乐”这四个字,那该多完美。
“好了,女儿,来切蛋糕吧。”
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着,眼睛不停地瞄向手机,生怕我耽误了重要时刻。
“不然,叫他出来一起庆祝生日?”
我朝里面的小隔间望去。
如果没有猜错,我亲爱的弟弟应该就藏身其中。
“你怎么……”
父亲终于无法忍受,拍案而起。
“难道不打算让我们姐弟俩相见?”
他是否意识到,他还有一个女儿?
“你不配提及他!”
看吧,终于露出了真面目,她面目狰狞地一把将蛋糕扫落在地。
两人同时扑了上来,掐着我的喉咙,企图将水灌入我的口中。
那浑浊的符水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怪味,我紧咬着牙关,誓死不让一滴流入我的腹中。
“若非你夺走了你弟弟的生机,他又怎会落得如此境地!”
父亲从背后用力勒紧我的脖子,试图迫使我张开嘴巴。
呼吸变得如此困难……
喉咙疼痛,头部也疼痛……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踹向桌子,借助反作用力向后倒去。
他手中逃脱的我,如同挣脱牢笼的鸟儿,大口呼吸着自由的空气。
“难道我在你的眼中,不是女儿吗?”
难道我连生存的权利都被剥夺了吗!
母亲拿起桌上那把切牛排的餐刀,眼中泛着血丝,步步紧逼:
“这是你欠他的!”
那餐刀上还沾染着牛排的血迹,它划过我的衣角,在手臂上留下一道伤痕。
证据确凿了!!
我不断向后退缩,幸好预定的宴厅宽敞,还能争取到一些宝贵的时间。
“妈妈并没有想要伤害你……”
我们两人绕着圆桌追逐,最终我被逼到了一个死角。
“这样,你只要乖乖配合,睡上一觉。”
她端着那碗符水,缓缓向我靠近,“仪式结束后,我们四个人一起回家,好吗?”
家?我还有家吗?
童年时,我也有朋友想要来我家玩耍。
但你们总是担心,别人知道我的父母从事清洁工作,会被人轻视。
你们的朋友圈里,从未有过我的身影,也从未展示过我们家的一砖一瓦。
弟弟虽然行动不便,却能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你们的生活中。
而我,连我们家都是租来的,随时准备被你们抛弃。
那腥臭的符水灌入我的口腔,呛得我鼻子难受,脑袋仿佛被水淹没般剧痛。
再次睁开眼睛,眼前是刺眼的白炽灯。
呼吸间还能嗅到鼻腔内残留的符水味,紧接着是消毒水的气息。
“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这时我才注意到,床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位女警。
“她…她们……”
头痛欲裂,喉咙如同火烧,全身无处不痛。
“你的父母吗?他们已经被逮捕了,你现在可以放心……”
后面的话语我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实在是太累了。
一整个月,每当我合上双眼,梦境便将我束缚在石柱之上,仿佛有无形的手在我身上割裂,进行着某种神秘的仪式。
在审讯室里,我的目光穿透单向玻璃,目睹了父母崩溃的一幕。
原来,我才是那个先降临人世的孩子,由于双胞胎的分娩耗时过长,我的弟弟因此遭受了缺氧的命运。
接生婆曾断言:“女娃挡住了男娃的好运。”
他们竟然信奉那些邪术,在我的床下、衣物和被褥中都暗藏了符咒。
那些定期存入的四十四万,是为了在我二十四岁生日那天,凑齐那个“死”的谐音数字。
在庭审的那一天,我手中托着一块生日蛋糕。
那甜美的奶油拥抱着新鲜的水果,它们在舌尖上绽放出美妙的滋味。
当法官宣布杀人未遂和组织、利用邪教组织破坏法律实施罪,情节严重,数罪并罚共判二十年时。
被告席上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尖叫:“那是你的亲弟弟!”
我转过身,望向旁听席,阳光透过法庭的穹顶洒落在代理协议上,我的律师已经帮我统计好了她们的全部资产。
依据法律规定,我的弟弟作为无民事行为能力人,无法继承财产。
依据法律规定,我成为了他的监护人。
在走廊的尽头,穿着病号服的男孩兴奋地朝着窗外挥手。
他的姐姐为他带来了他最爱的草莓蛋糕。
三个月后,我站在银行的VIP室。
经理恭敬地递给我文件:“陈小姐,这是您继承的全部财产。”
透过酒店的落地窗,城中村的晾衣绳在风中摇曳,它们如同当年挂在产房里的祈福红绳。
我签完字后,将存折里的一千零五十六万全部捐赠给了反邪教基金会。
剩下的钱,我用来购买了一小块墓地,墓碑上刻着“祭奠被偷走的二十三年”。
供品是我从酒店后厨偷学来的滑蛋和牛三明治,可惜它们已经凉透了,就像真相一样,带着一丝腥涩。
来源:沦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