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你知道什么叫做改变吗？”林秀芬站在厨房门口，手里端着一碗刚煮好的面条，热气氤氲中她的眼神有些飘忽。
你知道什么叫做改变吗？”林秀芬站在厨房门口，手里端着一碗刚煮好的面条，热气氤氲中她的眼神有些飘忽。
李尧停下手中的笔，抬头看向这个朋友的母亲。外面雷声滚滚，雨点敲打着玻璃窗，发出细碎的响声。
“改变就是，你以为自己在拯救别人，其实是别人在拯救你。”她轻声说道，然后转身走向他的临时住所...
01
1999年夏天的江南，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李尧提着一个破旧的帆布包，站在周伟家门口，犹豫了很久才按下门铃。
门开了，是一个中年女人。她穿着浅蓝色的棉布裙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你就是李尧吧？周伟跟我说过，快进来。”
这就是林秀芬，周伟的母亲。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年轻一些，举手投足间有一种说不出的优雅。李尧跟着她走进客厅，房子不大，但收拾得很干净。
“周伟去同学家了，晚上回来。你先在这里坐坐，我给你倒杯水。”林秀芬说着，转身走向厨房。
李尧环顾四周，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画，书柜里摆放着各种书籍，看得出这是一个有文化的家庭。他小心地坐在沙发边缘，生怕弄脏了什么。
“你是来打工的？”林秀芬端着茶杯回来，在他对面坐下。
“是的，想赚点学费。”李尧接过茶杯，声音有些拘谨。
“好孩子。”林秀芬点点头，“周伟说你成绩很好，考上了省城的大学。”
李尧只是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从小就不善言辞，特别是面对长辈，总是显得格外拘束。
晚上周伟回来了，带着一身的啤酒味。他比李尧高一些，长得有些胖，说话大大咧咧的。
“兄弟，终于来了！”周伟用力拍了拍李尧的肩膀，“你放心住着，就当自己家。”
林秀芬从厨房探出头来：“别闹了，快去洗手吃饭。”
吃饭的时候，周伟不停地说话，讲学校里的趣事，讲打工的计划。李尧大多数时候在听，偶尔应和几句。林秀芬很少说话，只是时不时地给李尧夹菜。
“阿姨，不用，我自己来。”李尧有些不好意思。
“没关系，你就像我自己的孩子一样。”林秀芬笑着说。
周伟抬头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李尧，没说什么。
吃完饭，林秀芬收拾碗筷，周伟带着李尧去看房间。那是一个小房间，只能放下一张单人床和一个小书桌。
“将就着住吧，我妈平时用来放杂物的。”周伟说。
“已经很好了，谢谢。”李尧真心实意地说。对于一个从山区来的穷学生来说，有地方住就已经是莫大的恩惠了。
夜里，李尧躺在陌生的床上，听着远处传来的车声和虫鸣。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墙上投下淡淡的光影。他想起家里的母亲，想起破旧的老房子，想起那些还没有还清的债务。来到这个城市，他必须赚到足够的钱，否则就上不了大学。
第二天一早，李尧就起床了。他习惯早起，这是从小养成的习惯。客厅里很安静，周伟还在睡觉，林秀芬已经在厨房忙碌了。
“这么早就起来了？”林秀芬听到动静，回头看了看。
“习惯了。”李尧站在厨房门口，不知道该做什么。
“那正好，陪我买菜去。”林秀芬解下围裙，“周伟要睡到中午，我们回来他还不一定醒。”
菜市场不远，就在小区外面。林秀芬挎着篮子，走在前面，李尧跟在后面。她选菜的时候很仔细，会仔细检查每一片叶子，每一条鱼。
“你在家也这样买菜吗？”她问。
“我妈买菜，我不太会。”李尧老实地说。
“那你会做饭吗？”
“会一点，简单的。”
“那就好，男孩子要学会照顾自己。”
回到家，周伟果然还在睡觉。林秀芬开始准备午饭，李尧在客厅里看书。这是他随身带的几本书，都是从学校图书馆借的。
“你在看什么？”林秀芬在沙发后面停下，低头看着他手中的书。
“巴尔扎克的小说。”李尧回答。
“《人间喜剧》？”
“是的。”李尧有些惊讶，没想到她也知道。
“我年轻的时候也喜欢看这些。”林秀芬在他旁边坐下，“那时候觉得书里的世界比现实有趣多了。”
她说话的时候，有一种淡淡的忧伤。李尧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是点了点头。
“你以后想做什么？”她问。
“还没想好，也许当老师吧。”
“当老师好，稳定，受人尊敬。”林秀芬点点头，“不像有些人，整天在外面跑，家里的事情什么都不管。”
李尧听出了话里的含意，但不敢接话。他知道周伟的父亲常年在外面做生意，很少回家。
中午吃饭的时候，周伟终于起床了。他睡眼惺忪地坐在餐桌前，一边吃饭一边抱怨。
“妈，你做菜怎么这么香？我都被香醒了。”
“少贫嘴，快吃。”林秀芬白了他一眼，“下午你带李尧去找工作，别让人家白来一趟。”
“知道了知道了。”周伟连连点头。
下午，周伟带着李尧在街上转了一圈。他们去了几家店铺，有餐厅，有超市，还有一家小工厂。大多数地方都说人已经够了，只有一家餐厅说可以试试，但是工资很低。
“算了，再找找别的地方。”周伟说，“我爸认识一些人，回头我问问。”
回到家的时候，林秀芬正在阳台上晾衣服。她看到他们回来，问工作的事情。周伟简单说了几句，然后就去自己房间了。
李尧站在客厅里，看着林秀芬在阳台上忙碌。夕阳西下，她的身影在金色的光线中显得有些朦胧。她穿着白色的衬衫，黑色的长裤，举手投足间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
“你在看什么？”林秀芬转身，发现了他的目光。
“没什么。”李尧慌忙移开视线。
“帮我拿一下那个夹子。”林秀芬指了指脚边的夹子。
李尧走过去，弯腰捡起夹子递给她。在接夹子的时候，她的手指轻微地碰了一下他的手。那种触碰很轻，但李尧却感到了一种奇怪的悸动。
“谢谢。”林秀芬接过夹子，继续晾衣服。
李尧回到房间，关上门，坐在床边。他不知道刚才那种感觉是什么，只是觉得有些不安。他拿起书，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是字里行间总是浮现出林秀芬的身影。
晚上，一家人一起看电视。林秀芬坐在沙发的一端，周伟坐在中间，李尧坐在另一端。电视里播放着一部爱情剧，演员们在说着肉麻的台词。
“现在的电视剧都这样，没什么意思。”周伟抱怨着，但还是继续看。
“你不爱看可以去房间里待着。”林秀芬说。
“那倒不至于。”周伟嘿嘿地笑。
李尧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发现林秀芬看电视的时候，眼神有些飘忽，好像不是在看剧情，而是在想别的事情。
电视剧里，男主角对女主角说：“我会永远保护你的。”
林秀芬忽然轻叹了一声，声音很轻，但李尧还是听到了。他偷偷看了她一眼，发现她的眼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寂寞。
02
几天过去了，李尧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他每天早起，帮林秀芬买菜，白天和周伟出去找工作，晚上回来看书。
林秀芬对他越来越好，总是变着花样给他做好吃的。她说李尧太瘦了，要补补身体。周伟开玩笑说，自己的待遇都没有李尧好。
“你是我儿子，他是客人，能一样吗？”林秀芬这样回答。
但李尧敏锐地感觉到，她对自己的关心已经超出了对普通客人的范围。她会在他看书的时候，悄悄地站在他身后；会在洗衣服的时候，特别仔细地处理他的衣物；会在深夜的时候，给他煮夜宵。
有一天晚上，李尧在房间里看书，听到轻微的敲门声。
“进来。”他说。
门开了，林秀芬端着一碗面条走进来。
“这么晚了还在看书？对眼睛不好。”她把面条放在书桌上。
“马上就睡了。”李尧合上书。
“先吃点东西吧，我特意给你煮的。”林秀芬说，“你太瘦了，要多吃一点。”
面条很香，是鸡蛋面，上面还放了几片青菜。李尧端起碗，开始吃面。
“好吃吗？”林秀芬问。
“很好吃，谢谢阿姨。”
“你不用总是说谢谢，就当这里是你自己的家。”林秀芬在床边坐下，“你知道吗？你很像我年轻时认识的一个人。”
李尧停下筷子，看着她。
“他也是这样，安静，有礼貌，爱看书。”林秀芬的声音很轻，“可惜后来......”
她没有说下去，只是摇了摇头。
“阿姨，您还好吗？”李尧小心地问。
“我很好。”林秀芬笑了笑，“快吃吧，面条要凉了。”
她站起来，走到门口，然后回头看了他一眼。
“李尧，你是个好孩子。”她说完就走了，轻轻地关上了门。
李尧看着紧闭的房门，手中的筷子有些发抖。她刚才的眼神，让他想起了什么，但又说不清楚。
第二天早上，周伟告诉李尧一个好消息：他父亲的朋友开了一家小工厂，可以让李尧去做临时工，工资不算太低。
“太好了！”李尧很高兴，“什么时候开始？”
“明天就可以去。”周伟说，“不过工作比较累，你要有心理准备。”
“没关系，我不怕累。”
林秀芬在一旁听着，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工厂在哪里？”她问。
“在城东，有点远。”周伟回答，“需要坐一个小时的公交车。”
“那太远了，来回要两个小时。”林秀芬皱眉。
“没关系的，阿姨。”李尧连忙说，“能有工作就很好了。”
“可是......”林秀芬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第二天，李尧早早起床，准备去工厂。林秀芬也起得很早，给他准备了早餐和午餐。
“路上小心，工厂里的机器有危险，一定要注意安全。”她叮嘱着。
“我知道，谢谢阿姨。”
李尧拿着饭盒，走到门口。林秀芬突然叫住了他。
“李尧。”
“什么事，阿姨？”
“如果......如果工作太累，就不要勉强自己。”她说，“钱可以慢慢赚，身体要紧。”
“我会注意的。”
李尧走了，林秀芬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她站了很久，直到周伟从房间里出来。
“妈，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林秀芬回过神来，“快去洗脸刷牙，我给你做早餐。”
工厂的工作确实很累，李尧每天要站十个小时，操作机器，搬运货物。但他没有抱怨，只是默默地坚持着。每天晚上回到家，他都累得话都不想说，只想倒头就睡。
林秀芬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她开始给他准备各种补品，燕窝、鸡汤、红枣粥。周伟开玩笑说，李尧现在的待遇比他这个亲儿子还好。
“你又不用这么辛苦地工作。”林秀芬回答。
有一天下雨，李尧下班回来的时候全身都湿透了。林秀芬看到他的样子，立刻去拿毛巾。
“快去洗个热水澡，别感冒了。”她说。
“我没事的。”李尧接过毛巾。
“不行，必须去洗澡。”林秀芬的语气有些严厉，“我去给你熬姜汤。”
洗完澡出来，李尧看到客厅里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林秀芬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他湿透的衣服。
“我来洗就行了。”李尧说。
“这些衣服太脏了，我已经放进洗衣机了。”林秀芬站起来，“快喝姜汤，趁热。”
李尧端起碗，一口气喝完了姜汤。辣辣的味道让他的身体暖和起来。
“好些了吗？”林秀芬问。
“好多了，谢谢阿姨。”
“以后下雨天要带伞，不要淋雨。”她的语气很温柔，像母亲一样。
“我知道了。”
那天晚上，李尧躺在床上，感受着身体的温暖。他想起林秀芬关切的眼神，想起她为自己熬的姜汤，心中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那不是对长辈的感激，而是别的什么东西，一种他不敢深想的东西。
03
工作了两个星期，李尧已经攒了一些钱。虽然不多，但对他来说已经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他把钱小心地收好，准备寄一部分回家。
这天晚上，周伟出去和同学聚会了，家里只剩下李尧和林秀芬。李尧在房间里看书，林秀芬在客厅里看电视。
大约十点钟的时候，李尧听到敲门声。
“李尧，你睡了吗？”是林秀芬的声音。
“没有，请进。”
门开了，林秀芬走进来。她穿着一件白色的睡袍，头发披在肩上，看起来比平时要年轻。
“我睡不着，想找个人说说话。”她说，“不会打扰你吧？”
“不会的。”李尧合上书，“您坐吧。”
林秀芬在床边坐下，房间里弥漫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
“你觉得这个家怎么样？”她问。
“很好，您和周伟都对我很好。”
“可是你知道吗？有时候一个人，比一屋子人还孤单。”林秀芢的声音有些沙哑。
李尧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静静地听着。
“他爸爸常年在外面，一年回不了几次家。周伟又总是和同学在一起，家里就我一个人。”她继续说，“以前我觉得这样也好，清静。但是现在......”
她停下来，看着李尧。
“现在什么？”李尧小心地问。
“现在有了你，家里好像有了生气。”她的眼神很复杂，“你知道吗？我每天最期待的就是你下班回家。”
李尧的心跳加快了。她的话让他不安，但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悸动。
“阿姨......”
“你叫我秀芬吧。”她打断了他，“阿姨这个称呼，让我感觉自己老了。”
“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她站起来，走到窗边，背对着李尧。
“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睡不着吗？”她说，“因为我在想，如果你一直住在这里该多好。”
“我会找到合适的工作，然后搬出去的。”李尧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林秀芬转过身来，“我是说......我舍不得你走。你能不能留下来...”
房间里陷入了沉默。李尧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
“李尧，你觉得我老吗？”林秀芬忽然问。
“不老。”李尧老实地回答。
“那你觉得我还有魅力吗？”
这个问题让李尧更加不安。他看着林秀芬，她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朦胧，有一种成熟女人特有的韵味。
“您很有魅力。”他说，声音有些颤抖。
林秀芬笑了，那笑容里有一种李尧看不懂的东西。
“谢谢你。”她说，“你真是个好孩子。”
她走向门口，在门边停下。
“李尧，如果......如果有一天我需要你，你会帮我吗？”
“会的。”李尧没有犹豫地回答。
“那就好。”她笑了笑，“晚安。”
门关上了，李尧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清楚错在哪里。他只是感到，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地改变，而他无力阻止。
第二天早上，林秀芬表现得很正常，好像昨天晚上的谈话从来没有发生过。她像往常一样给李尧准备早餐，叮嘱他路上小心。但李尧能感觉到，她看自己的眼神变了，变得更加温柔，也更加复杂。
工厂里，李尧无法集中注意力。他想起昨晚林秀芬的话，想起她的眼神，想起她身上的香味。他知道自己不应该想这些，但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
下班回到家，周伟告诉他一个消息：周伟的父亲要回来了，下个星期就到。
“我爸回来住几天，你可能要搬到客厅里睡几晚。”周伟说，“不好意思啊。”
“没关系的。”李尧说。
但他发现林秀芬听到这个消息时，脸色变了变。
晚饭后，林秀芬把李尧叫到厨房。
“他爸回来了，你就不方便住了。”她说，“不如......不如你搬到外面租个房子吧。”
“租房子太贵了。”李尧说，“我在客厅睡几天没关系的。”
“那怎么行？客厅没有隐私，而且他爸抽烟，对你身体不好。”林秀芬皱眉，“这样吧，我给你找个地方。”
“不用麻烦您了。”
“不麻烦。”林秀芬的语气很坚决，“我有个朋友家里有空房间，很便宜的。”
第二天，林秀芬真的带着李尧去看房子。那是一个小区里的单身公寓，房间不大，但很干净。房东是林秀芬的朋友，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
“就他一个人住？”房东问。
“是的，这孩子很乖，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林秀芬说。
“既然是你介绍的，那就便宜点，一个月三百块钱。”
李尧算了算，这个价格在他的承受范围内。
“好的，我租了。”他说。
办完手续，林秀芬和李尧一起回到周伟家收拾东西。李尧的东西不多，一个包就装完了。
“以后有什么需要，随时找我。”林秀芬说，“我会经常来看你的。”
“谢谢您。”李尧真心地说。
搬到新住处后，李尧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自由，但同时也有一种失落。他想念在周伟家的日子，想念林秀芬做的饭菜，想念她温柔的关怀。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李尧正在房间里看书，听到敲门声。打开门，意外地看到了林秀芬。
“我来看看你住得怎么样。”她说，手里提着一个保温盒。
“请进。”李尧让开门。
林秀芬进来后，环顾了一下房间。
“还不错，就是有点小。”她说，“我给你带了点汤，刚煮的。”
她打开保温盒，里面是一碗鸡汤，还热着。
“谢谢您。”李尧接过碗。
“慢慢喝，别烫着。”林秀芬在唯一的椅子上坐下，“工作还顺利吗？”
“挺好的。”
“那就好。”她点点头，“我担心你一个人住会寂寞。”
“还好，习惯了。”
“你这孩子，总是报喜不报忧。”林秀芬笑了笑，“有什么困难一定要告诉我。”
她在房间里坐了一会儿，然后起身要走。
“我该回去了，他爸在家等着呢。”
“好的，您慢走。”
林秀芬走到门口，忽然回过身来。
“李尧，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您说。”
“你有喜欢的女孩子吗？”
这个问题让李尧有些意外。
“没有。”他回答。
“为什么？”
“还没遇到合适的吧。”
“什么样的女孩子才算合适？”
李尧想了想：“善良，温柔，有内涵的。”
林秀芬笑了：“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您......”李尧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开玩笑的。”林秀芬摆摆手，“好了，我走了。”
门关上后，李尧坐在床边，端着那碗鸡汤。汤还是热的，有一种家的味道。但他的心情却很复杂，林秀芬刚才的话让他不安，也让他困惑。
04
周伟的父亲在家住了一个星期就又出差了。林秀芬来看李尧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有时候一天来两次。她总是有各种理由：送饭、送水果、问工作的事情。
李尧能感觉到，她对自己的关心已经超出了正常的范围。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被动地接受着这一切。
这天晚上，李尧下班比较晚。工厂里出了点事故，需要加班处理。等他回到住处，已经快十一点了。
他刚洗完澡，就听到敲门声。这么晚了还会有谁来？他透过猫眼看了看，是林秀芬。
“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李尧开门问。
“我担心你，看到你房间里没有灯，以为出什么事了。”林秀芬说，“刚才在楼下等了很久。”
“我加班了，刚回来。”
“原来是这样。”林秀芬松了一口气，“我能进去坐坐吗？”
李尧犹豫了一下，还是让她进来了。
林秀芬进门后，先看了看房间。
“你怎么不开空调？这么热的天。”她说。
“空调坏了，我已经报修了。”
“那太热了。”林秀芬皱眉，“不如......不如你到我房间里睡吧。”
“什么？”李尧以为自己听错了。
“周伟今晚在同学家过夜，他爸也不在，家里就我一个人。”林秀芬说，“我房间里有空调，凉快一些。”
“这不太好吧。”李尧说。
“有什么不好的？我们又不是外人。”林秀芬的眼神有些奇怪，“而且，我一个人在家也害怕。”
她走近李尧，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你看，都出汗了。”她说，“这样下去会中暑的。”
李尧能闻到她身上的香味，能感受到她手掌的温度。他的心跳加快了，但理智告诉他不能答应。
“真的不用了，我能忍受的。”他后退了一步。
“不行，我不放心。”林秀芬的语气很坚决，“收拾一下，跟我走。”
她转身就要往外走，李尧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回到周伟家，林秀芬打开了自己房间的门。房间很大，有一张双人床，还有一个沙发。空调开着，很凉快。
“你睡床上，我睡沙发。”林秀芬说。
“不行，我睡沙发就好了。”李尧连忙说。
“别争了，就这么定了。”林秀芬不容拒绝地说，“我去给你拿被子。”
她走出房间，很快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套被子。
“先洗个澡吧，洗完就睡。”她说。
李尧去洗澡的时候，心情很复杂。他知道这样做不对，但又无法拒绝林秀芬的好意。她对自己的关心让他感动，但也让他不安。
洗完澡出来，林秀芬已经换上了睡衣，在床边坐着。
“感觉好些了吧？”她问。
“好多了，谢谢。”李尧说。
“那就快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李尧躺在床上，林秀芬在沙发上躺下。房间里很安静，只有空调运转的声音。
“睡不着吗？”过了一会儿，林秀芬问。
“有点。”李尧老实地回答。
“我也睡不着。”林秀芬说，“要不我们聊聊天？”
“好的。”
“你知道我为什么对你这么好吗？”林秀芬忽然问。
“因为我是周伟的朋友？”
“不只是这样。”林秀芬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有些缥缈，“我刚才说过，你很像我年轻时认识的一个人。”
“什么样的人？”
“我的初恋。”林秀芬说，“他叫李军，也姓李。他和你一样，安静，爱看书，有一种说不出的气质。”
李尧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那时候我们都很年轻，以为可以一辈子在一起。”林秀芬继续说，“但是后来，他考上了大学，去了北京。我们说好了等他毕业回来就结婚，但是......”
她停下了，房间里陷入了沉默。
“但是什么？”李尧问。
“但是他没有回来。”林秀芬的声音有些哽咽，“他在北京找到了工作，也找到了新的女朋友。给我写了一封信，说对不起，然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
“对不起。”李尧不知道该说什么。
“所以我嫁给了现在的丈夫。”林秀芬说，“他条件不错，人也不坏，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我不爱他。”林秀芬说，“我嫁给他只是因为年龄到了，家人催得紧。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想，如果当初我也跟着李军去北京，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李尧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是说：“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你说得对。”林秀芬说，“但是遇到你之后，我又想起了那些往事。你们真的很像，不只是外表，连性格都很像。”
她从沙发上坐起来，在黑暗中看着李尧。
“李尧，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很好的女人。”李尧说，“善良，温柔，有内涵。”
“真的吗？”林秀芬的声音有些颤抖。
“真的。”
林秀芬站起来，慢慢走向床边。
“如果......如果我年轻二十岁，你会喜欢我吗？”
这个问题让李尧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在黑暗中，他能感受到她的存在，能听到她的呼吸声。
“我......”他开始说。
“不用回答。”林秀芬打断了他，“我知道这个问题很傻。”
她在床边坐下，伸手摸了摸李尧的脸。
“你还是个孩子。”她轻声说，“而我已经是个中年女人了。”
李尧能感受到她手掌的温度，能闻到她身上的香味。在这种距离下，他能清楚地看到她的脸，即使在黑暗中也能看出她的美丽。
“您不老。”他说。
“真的吗？”
“真的。”
林秀芬忽然凑近了他，她的脸离他只有几厘米的距离。
“李尧......”她轻声叫着他的名字。
“什么？”
“我......”她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她站起来，回到了沙发上。
“睡吧，很晚了。”她说。
但李尧已经无法入睡了。刚才那一刻，他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诱惑。林秀芬的美丽，她的温柔，她的孤独，都在诱惑着他。他知道这样的想法不对，但却无法控制。
第二天早上醒来，林秀芬已经起床了。她在厨房里准备早餐，看起来和平时一样正常。
“醒了？”她回头看了看，“快去洗脸刷牙，早餐马上好。”
“好的。”李尧应了一声。
吃早餐的时候，两人都没有提起昨晚的事情。但李尧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已经改变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微妙，更加危险。
05
又过了一个星期，生活似乎回到了正常的轨道。李尧继续在工厂工作，林秀芬偶尔来看他，但不再像之前那么频繁。她似乎在有意地保持距离，这让李尧既松了一口气，又有些失落。
周伟的父亲又出差了，这次要出去一个月。周伟告诉李尧，他们可以经常在家里聚聚了。
这天是星期六，李尧难得休息。下午的时候，周伟打电话说要和同学去KTV，问李尧要不要一起去。李尧不太喜欢那种场合，就拒绝了。
“那你自己在家看书吧，我可能要玩到很晚。”周伟说。
晚上八点左右，林秀芬打电话给李尧。
“周伟说你没去KTV？”她问。
“是的，我不太喜欢那种地方。”
“那你晚上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顿饭。”
李尧犹豫了一下：“在哪里吃？”
“在家里，我做几个菜。”林秀芬说，“周伟不在，家里就我一个人，有点冷清。”
“好的。”李尧答应了。
七点半，李尧来到周伟家。林秀芬开门的时候，他发现她精心打扮过，穿着一件红色的连衣裙，化了淡妆，看起来格外美丽。
“你来了。”她笑着说，“快进来。”
餐桌上摆着四个菜，都是李尧爱吃的。还有一瓶红酒，已经开了。
“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李尧问。
“没有，就是想和你好好吃顿饭。”林秀芬说，“这段时间你辛苦了。”
两人坐下开始吃饭。林秀芬给李尧倒了一杯红酒。
“我不太会喝酒。”李尧说。
“没关系，今天高兴，喝一点。”林秀芬举起杯子，“为你的努力干杯。”
李尧也举起杯子，和她碰了一下。酒的味道有些酸涩，但很香。
吃饭的时候，林秀芬话很多，讲她年轻时的事情，讲她的梦想，讲她对生活的看法。李尧发现，她其实是一个很有思想的女人，只是平时很少有机会表达。
“你知道吗？”她说，“有时候我觉得自己的生活像一潭死水，没有一点波澜。”
“为什么这么说？”
“每天都是一样的，买菜，做饭，看电视，睡觉。”林秀芬叹了一口气，“有时候我想，如果我当初勇敢一点，跟着李军去北京，现在会不会不一样？”
“也许会，也许不会。”李尧说，“生活没有如果。”
“你说得对。”林秀芬笑了笑，“所以我们要珍惜现在，不是吗？”
她又给李尧倒了一杯酒。李尧已经有些微醺了，脸有些红。
“你真的很像他。”林秀芬忽然说，“不只是外表，连说话的语气都很像。”
“您还是放不下吗？”李尧问。
“放下了。”林秀芬说，“遇到你之后，我觉得我放下了。”
“为什么？”
“因为我发现，我喜欢的不是李军这个人，而是那种感觉。”林秀芬看着李尧，“那种心动的感觉，那种被人保护的感觉，那种......爱情的感觉。”
她的话让李尧有些不安。
“阿姨......”
“叫我秀芬。”她打断了他。
“秀芬......”李尧改口，“您喝多了。”
“我没有喝多。”林秀芬站起来，走到李尧身边，“我很清醒。”
她伸手摸了摸李尧的脸。
“你知道吗？这段时间，我每天最期待的就是见到你。”她说，“看到你，我就觉得生活有了意义。”
“我们应该保持距离。”李尧说，但没有推开她的手。
“为什么？”林秀芬问，“因为我年龄大？因为我是周伟的母亲？”
“因为......这样不对。”
“什么叫对，什么叫不对？”林秀芬的眼中有一种火焰，“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这难道不对吗？”
“我......”李尧想否认，但发现自己无法说出口。
“你喜欢我的，对不对？”林秀芬凑近他，“我能感觉到。”
李尧的心跳得很快。在酒精的作用下，他的理智变得模糊。林秀芬的美丽，她的温柔，她的孤独，都在诱惑着他。
“秀芬......”他轻声叫着她的名字。
“嗯？”
“我......”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钥匙开锁的声音。两人都愣住了。
“是周伟回来了。”林秀芬连忙后退，整理了一下衣服。
门开了，周伟走了进来，身上带着酒味。
“咦，李尧也在？”他看到李尧，有些意外。
“是的，我请他来吃饭。”林秀芬说，声音有些不自然。
“你们怎么喝酒了？”周伟看到桌上的红酒。
“就喝了一点。”林秀芬说。
周伟看看母亲，又看看李尧，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我去洗个澡。”他说，然后走向浴室。
等周伟走后，林秀芬和李尧面面相觑。
“我该走了。”李尧说。
“好的。”林秀芬点点头，“路上小心。”
李尧拿起外套，走向门口。林秀芬跟在后面。
“李尧。”她叫住了他。
“什么事？”
“刚才的话......你忘了吧。”她说，“我喝多了，说了胡话。”
“好的。”李尧点点头。
但他们都知道，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就无法收回了。有些感情一旦萌发，就无法消除了。
回到住处，李尧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睡。他想起林秀芬刚才的话，想起她的眼神，想起她温柔的抚摸。他知道自己已经陷得太深了，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第二天，周伟打电话给李尧，语气有些奇怪。
“兄弟，我想和你聊聊。”他说。
“什么事？”
“见面聊吧，下午你有时间吗？”
“有的。”
下午，两人在一家咖啡厅见面。周伟点了两杯咖啡，然后开门见山地说：
“我感觉我妈对你有意思。”
李尧的手一抖，差点把咖啡杯打翻。
“你说什么？”
“别装了。”周伟说，“昨天我回家的时候，你们两个的表情就不对。而且这段时间，我妈总是提起你，关心你的事情。”
“你想多了。”李尧说，“阿姨只是对我比较关心而已。”
“真的吗？”周伟看着他，“那你对我妈有感觉吗？”
“什么感觉？”
“男女之间的感觉。”
李尧沉默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看来是有的。”周伟苦笑了一下，“兄弟，我不怪你。我妈确实很有魅力，而且对你很好。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这样下去不行。”周伟说，“我妈已经是有夫之妇了，你们这样会出事的。”
“我知道。”李尧说，“我会保持距离的。”
“真的吗？”
“真的。”
“那就好。”周伟松了一口气，“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也不想看到我妈受伤。”
喝完咖啡，两人分别。李尧走在街上，心情很沉重。他知道周伟说得对，这样下去确实不行。但是，他真的能控制自己的感情吗？
06
接下来的几天，李尧刻意避免和林秀芬接触。他不再接她的电话，也不去周伟家。但这种逃避让他更加痛苦，他发现自己已经无法离开她了。
星期三的晚上，李尧正在房间里看书，听到敲门声。他以为是房东，但打开门却看到了林秀芬。
“你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她问，眼中有一种受伤的神情。
“我......”李尧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是不是周伟和你说了什么？”林秀芬直接问。
李尧没有回答，但林秀芬从他的表情中得到了答案。
“我能进来吗？”她问。
李尧犹豫了一下，还是让她进来了。
“周伟怀疑我们的关系？”林秀芬坐在椅子上问。
“是的。”李尧承认了。
“那你怎么想？”
“我觉得他说得对，我们应该保持距离。”
林秀芬听了，脸色变得很难看。
“所以你就要避开我？”她说，“连电话都不接？”
“这样对大家都好。”
“对大家都好？”林秀芬站起来，“那对我呢？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我......”
“你知道这几天我是怎么过的吗？”林秀芬的声音有些颤抖，“我每天都在想你，想给你打电话，想来看你，但是你却在避开我。”
“对不起。”李尧说。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林秀芬走近他，“我要你告诉我，你对我到底是什么感觉？”
“我......”李尧不敢看她的眼睛。
“你说啊！”林秀芬抓住他的胳膊，“你喜欢我吗？”
“喜欢。”李尧终于说出了口。
“那为什么要避开我？”
“因为这样不对。”
“什么叫不对？”林秀芬的眼中有泪光，“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这有什么不对？”
“您是周伟的母亲，是有夫之妇。”
“那又怎么样？”林秀芬说，“我的婚姻早就名存实亡了。他常年在外，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像夫妻一样生活了。”
“但是......”
“没有但是。”林秀芬打断了他，“我只知道，我爱你。”
她忽然抱住了李尧，紧紧地抱着他。李尧能感受到她身体的温暖，能闻到她头发上的香味。
“秀芬......”他轻声叫着她的名字。
“不要推开我。”林秀芬说，“求你不要推开我。”
李尧的理智在告诉他应该推开她，但身体却诚实地回应着她的拥抱。他伸出手，轻抚着她的头发。
“我也爱你。”他说。
林秀芬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她的眼中有泪水，但也有幸福。
“真的吗？”
“真的。”
她踮起脚尖，吻了他。那是一个温柔而深情的吻，李尧感到自己的心在融化。
但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李尧！开门！”是周伟的声音，而且听起来很愤怒。
两人立刻分开，脸色都变得很难看。
“他怎么来了？”林秀芬低声问。
敲门声更加急促了。
“李尧！我知道我妈在里面！快开门！”
李尧看了看林秀芬，然后走向门口。他知道逃避是没有用的，迟早要面对这一刻。
门开了，周伟冲了进来。他看到母亲在房间里，脸色变得铁青。
“我就知道！”他愤怒地说，“你们真的在一起！”
“周伟，你听我解释......”林秀芬说。
“解释什么？”周伟转向李尧，“兄弟，我信任你，把你当朋友，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
“对不起。”李尧说。
“对不起有什么用？”周伟的声音在颤抖，“你勾引我妈，破坏我的家庭，一句对不起就完了？”
“不是他勾引我。”林秀芬说，“是我主动的。”
“妈！”周伟不敢置信地看着母亲，“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才十八岁！”
“我知道。”林秀芬的声音很平静，“但是我爱他。”
“爱？”周伟冷笑，“你知道别人会怎么说吗？老牛吃嫩草！”
“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
“可是我在乎！”周伟大声说，“你是我妈，我不能看着你做错事！”
他转向李尧，眼中满是愤怒和失望。
“李尧，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是要我这个朋友，还是要我妈？”
李尧看看周伟，又看看林秀芬。她的眼中满是祈求，希望他选择她。
“我......”李尧开始说。
“你选吧！”周伟说，“不能两个都要！”
房间里陷入了沉默。李尧感到自己的心在滴血。他知道无论选择谁，都会伤害另一个人。
“我选择离开。”他最终说。
“什么？”林秀芬不敢置信。
“我明天就离开这个城市。”李尧说，“这样对大家都好。”
“不！”林秀芬抓住他的手，“你不能走！”
“我必须走。”李尧轻轻挣脱她的手，“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李尧......”林秀芬的眼中满是泪水。
“对不起。”李尧对她说，然后转向周伟，“对不起，兄弟。”
他拿起外套，走向门口。
“李尧！”林秀芬叫住了他，“你真的要这样吗？”
李尧没有回头，直接走了出去。
身后传来林秀芬的哭声，还有周伟安慰母亲的声音。李尧走在走廊里，感到自己的心在碎裂。
07
第二天一早，李尧就开始收拾行李。他的东西不多，一个包就装完了。他决定离开这个城市，去别的地方重新开始。
上午十点，他去工厂辞职。主管有些意外，但还是办了手续，结算了工资。
回到住处，李尧坐在床边，看着这个住了一个多月的房间。虽然简陋，但留下了很多回忆。林秀芬来过几次，她的笑声，她的温柔，都还留在这里。
中午的时候，房东来敲门。
“有人找你。”她说。
李尧以为是周伟，但下楼一看，是林秀芬。她站在小区门口，眼睛红肿，显然哭过。
“你真的要走？”她问。
“是的。”李尧点点头。
“为什么？”她的声音很沙哑，“为什么要放弃我们的感情？”
“因为这样对大家都好。”李尧说，“您还有自己的生活，我也有我的未来。”
“我不在乎什么未来。”林秀芬说，“我只在乎现在，在乎你。”
“可是我在乎。”李尧看着她，“我不能毁了您的家庭，也不能失去周伟这个朋友。”
“那我呢？”林秀芬的眼中满是绝望，“你就不在乎我吗？”
“我在乎。”李尧说，“正因为在乎，所以才要离开。”
林秀芬沉默了很久，然后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
“这是给你的。”她说。
“什么？”
“一点钱，算是我的心意。”林秀芬说，“你要上大学，需要钱。”
“我不能要。”李尧推回信封。
“你必须收下。”林秀芬强行把信封塞到他手里，“就当是......就当是我最后为你做的事。”
李尧拿着信封，感到它很厚。
“这里面有多少钱？”
“不多，够你上大学就行了。”林秀芬说，“我知道你家里困难，这些钱可以帮到你。”
“我真的不能要。”
“收下吧。”林秀芬的眼中又有了泪水，“就当是......就当是我对你的爱。”
她转身要走，李尧叫住了她。
“秀芬。”
她回过头来。
“我会永远记得您的。”李尧说。
“我也会永远记得你的。”林秀芬笑了笑，但眼中的泪水却流了下来。
她走了，头也不回。李尧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人群中。
下午三点，李尧坐上了去省城的长途汽车。车子缓缓驶离车站，他透过车窗看着这个生活了一个多月的城市。那里有他的初恋，有他的痛苦，也有他永远无法忘记的回忆。
车子上了高速公路，城市渐渐远去。李尧拿出林秀芬给他的信封，里面有五千块钱，还有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李尧，谢谢你让我重新感受到了爱情的美好。虽然我们不能在一起，但这段回忆会伴随我一生。希望你能好好学习，将来成为一个有出息的人。我会在远方为你祝福的。
李尧看着纸条，眼中也湿润了。他把纸条贴在胸口，然后闭上眼睛。车子在高速公路上飞驰，载着他的回忆，也载着他的未来。
来源：小马阅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