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聚光灯下,一个模样有些奇怪的音乐指挥家站上舞台,他挥舞着手中的指挥棒,刘德华站在他的旁边,深情地唱了一首《你是我的一片希望》。
2000年5月19日,人民大会堂举办了一场爱心晚会。
在聚光灯下,一个模样有些奇怪的音乐指挥家站上舞台,他挥舞着手中的指挥棒,刘德华站在他的旁边,深情地唱了一首《你是我的一片希望》。
台下,首次来华的施瓦辛格感动得热泪盈眶,简单了解了舟舟的传奇经历后,那个晚上,施瓦辛格一出手,就捐款了15万美金。
那是舟舟的高光时刻之一,这个患有先天性脑瘫的愚儿,别看智商只有3岁,但他却成为了全球闻名的音乐家,大家都说他是“旷世奇才”。
然而等到光芒褪去,一手捧红儿子,完成了“造神”的舟舟父亲,面对镜头却终于承认:一切都是谎言。
关于舟舟的故事,要从他的父亲胡厚培身上开始说起。
胡厚培是武汉交响乐团的一名提琴手,他虽然脾气不好,但却心地善良,因为晚婚,所以一直到37岁,他才终于拥有了第一个孩子。
舟舟出生那天,是1978年的4月1日,或许是上帝给他们一家开的愚人节玩笑,胡厚培夫妇苦苦盼来的儿子,却被诊断为先天性智商。
那一刻,夫妻俩都感到天塌了。
胡厚培给儿子取名为胡一舟,虽然儿子有智力缺陷,甚至就连生活自理都成问题,但夫妻俩却还是无微不至地照顾儿子,原本他们对儿子寄予厚望,但既然上天把一个愚儿送给他们,他们已经别无所求,只希望儿子能快乐地长大。
舟舟是不可逆转的重先天愚型患者,所以他即使长大了,智商也永远只有3岁。
所以舟舟对于这个世界,他始终都是懵懵懂懂的,不过他并不快乐,因为大家都骂他是“傻子”,周围的孩子也都会欺负他。
虽然舟舟不可能成为一个正常人,但胡厚培却还是希望儿子能掌握一些基本技能,不为别的,只是希望若有一天他们夫妇不在了,儿子还能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
于是他听人说有专门供智障人群读书的学校,他兴奋地带着儿子去报名,然而抵达了学校后,他得知一个月的学费就要400块钱。
那还是上世纪80年代的事情,当时胡厚培夫妇一个月的工资加起来,甚至还不到100块,他们又没有什么积蓄,显然,他们是无法让舟舟读书的,那一天,胡厚培再次有了深深的无力感,他开始感到迷茫,不知道当年留下这个智障儿子究竟是对是错,也不知道未来究竟在何方。
那一天,胡厚培一夜没睡,第二天早上,他告诉妻子,他要自己教儿子。
于是舟舟开始跟着父亲一起去歌剧院上班,对于胡厚培的这个傻儿子,歌剧院的人都觉得可怜,于是大家对舟舟都很好,在那里,大家也都会帮着胡厚培照顾舟舟,可以说,那段时光,也是舟舟人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日子。
舟舟也是在歌剧院里,有了属于他的音乐启蒙,在那里,再也没有人欺负他,他每天都沉浸在音乐的世界里,开心快乐,自由生长。
时光飞逝,一转眼来到了1984年的夏天,在一个很普通的下午,6岁的舟舟拿起了指挥棒,那一刻,他的命运迎来了转折。
那一天,胡厚培和同事们正在练习《卡门》,而一旁的舟舟,不知道什么时候拿起了一根指挥棒,走上舞台挥舞起来。
6岁的舟舟一脸严肃,伴随着音乐声,他每一次的挥舞都准确地跟着节奏,脸上的表情也渐渐陶醉起来,大家都被震惊了,一曲结束,掌声雷动。
胡厚培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傻儿子,也是从那一刻开始,他突然有了另一种想法,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儿子或许并不是一个纯粹的傻瓜,他还有可能是一个“天才”。
从那之后,舟舟就再也离不开指挥棒了,甚至在家里,他也会用父亲用筷子做的指挥棒,一脸沉醉其中的挥来挥去,胡厚培更加确认,自己的儿子绝对不普通。
就这样时间一天天过去,舟舟挥舞着指挥棒的动作,也变得越来越专业,甚至从上台,到鞠躬谢幕,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堪称完美,于是在1995年的夏天,舟舟终于等到了属于他的机会。
那一天,一个电视台的编导来到武汉歌剧院,原本他是来拍摄节目的,结果却发现了一旁挥舞着指挥棒的舟舟,简单了解了舟舟的故事后,这个编导想要给舟舟拍一部纪录片,也是这部纪录片,直接让舟舟走到了众人面前。
1997年,这部以舟舟为主角的纪录片《舟舟的世界》在湖北电视台播出了,随后央视也播出了这部纪录片,一夜之间,无数观众深受感动,在大家眼里,舟舟成为了一个“励志”的音乐天才,而胡厚培,也成为了将愚儿变成“天才”的伟大父亲。
随着舟舟名气越来越大,很快不少国外的电视台也都买走了这部纪录片的版权,20岁的舟舟,他不仅被中国人熟知,他也被全世界熟知。
而舟舟,也在1999年1月,迎来了他人生中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演出,并且他首次演出的地点,就是北京保利剧院。
那一年的1月22日晚上,身穿燕尾服的舟舟,手里拿着他最喜欢的指挥棒走上了舞台,台下的观众都对他充满期待,舟舟也不负众望,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无比流畅,等到他收住指挥棒的那一刻,所有观众都站起来欢呼,为他喝彩鼓掌。
从这场演出开始,舟舟也迎来了他的事业巅峰。
之后他演出邀约不断,无论他走到哪里,都有很多的观众,每一次表演结束,也都有很多人给他送花,再也没有人欺负他、轻视他,也没有人再喊他“傻瓜”,在所有人眼里,舟舟虽然有着先天性的智力缺陷,但他却也是一个真正的“天才”。
除了在国内演出之外,舟舟还多次出国演出,在国外,他同样有着很多的观众,每一场演出也都是堪称完美。
胡厚培陪伴在儿子身边,他看着台上演出的儿子,他内心也是感慨万千。
他想到舟舟刚出生的时候,妻子因为接受不了儿子是傻子的事实,曾经想要带着儿子一了百了,也曾有人劝他们放弃舟舟,但幸好他坚持下来了,他做梦都没有想到,他的傻儿子会成为享誉全球的天才音乐家。
舟舟的事业巅峰持续了很多年,演出最多的一年,他一共参加了168场音乐会,一场演出费用高达3万,成为了当时中国最受欢迎,最赚钱的音乐指挥家。
不过在功成名就的背后,关于舟舟的质疑声也从未断过。
大家对于舟舟的质疑,其实总结来说就只有一点:舟舟真的会指挥吗?
因为在舟舟走红,在舟舟可以赚钱之前,胡厚培一家经济条件并不好,特别是舟舟的母亲患有癌症,治疗费用非常高,夫妻俩又给舟舟生下了一个妹妹,家里的开销也变得更大了,所以靠着舟舟演出费养家的胡厚培,在采访中模棱两可地说着“舟舟乐感很好,表演很富有感染力”,但他却从未正面回答过问题,舟舟是否真的会指挥。
靠着舟舟的演出收入,胡厚培一家买了新房子,也买了一辆不错的小汽车。
胡厚培也曾以为,舟舟会一直火下去,认为舟舟会一直是一棵“摇钱树”,认为舟舟能一直给家里赚钱。
然而在2007年之后,舟舟的热度开始渐渐褪去,邀请他的演出也越来越少。
不过舟舟作为名人,他还是很有商业价值的,所以有一个老板找到胡厚培,他说要成立一个乐团,让舟舟担任总指挥,那还是十多年前,当时这个老板给出的工资,是一个月4.8万元,然而好景不长,这个乐团因为入不敷出解散了,舟舟也随之失业了。
眼看着儿子走上人生巅峰,也眼看着儿子事业跌入谷底,胡厚培越来越焦虑,因为舟舟赚不到什么钱了,但他们一家的生活还要继续。
走投无路的时候,胡厚培带着儿子去了深圳,那里有一家民营的残疾人艺术团,父子俩住在十几平方米的宿舍里,一个月到手的工资只有600块钱。
后来胡厚培坚持不下去了,他要带着舟舟返回武汉,但舟舟不走,于是当艺术团的团长承诺,自己一定会照顾好舟舟后,70多岁的胡厚培自己回了武汉。
2020年,艺术团因为特殊原因歇业了,舟舟无处可去,团长把他带回了江西老家。
在江西宜春的乡下,40多岁的舟舟,每天跟着种地、喂鸡,虽然他无法继续挥舞着指挥棒,但他却非常地快乐。
胡厚培也终于说了实话,他承认舟舟根本就不懂音乐,承认舟舟根本就不是天才指挥家。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已经没有人再好奇那些问题了。
现在的舟舟,他仍然跟着残疾人艺术团,偶尔进行一些演出,不懂音乐的舟舟,站上舞台仍然会跟着节奏挥舞着指挥棒,搭配着他那张憨态可掬的脸。
没有人知道舟舟的未来会如何,即使他有一天再也站不上舞台,他也曾创造奇迹。
来源:奇事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