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大马 横行天下——源远流长的武威马文化

360影视 日韩动漫 2025-06-28 12:17 3

摘要:武威古称凉州,位于河西走廊东端。发源于祁连山的河流滋养着这块绿洲,让武威自古水草丰美,成为天然的牧场。历史上的乌孙、月氏、匈奴、羌、鲜卑、突厥、吐谷浑、吐蕃、党项、蒙古等族,先后在此驻牧。这里,曾经是著名的“丝绸之路”要冲,素有“襟带西蕃,葱右诸国”“通一线于

武威古称凉州,位于河西走廊东端。发源于祁连山的河流滋养着这块绿洲,让武威自古水草丰美,成为天然的牧场。历史上的乌孙、月氏、匈奴、羌、鲜卑、突厥、吐谷浑、吐蕃、党项、蒙古等族,先后在此驻牧。这里,曾经是著名的“丝绸之路”要冲,素有“襟带西蕃,葱右诸国”“通一线于广漠,控五郡之喉襟”之称,战略地位十分重要,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在游牧胜地、军事重镇的历史背景下,武威的马文化源远流长,底蕴深厚。

考古资料表明,在新石器时代晚期,武威已经有了原始游牧业。马家窑文化、齐家文化、沙井文化遗址出土了大量游牧业生产工具。武威甘泉沟岩画上有“石马踢战”“牧马”等图形。武威莲花山脚下“兽文石”上刻有马的图形。清乾隆十四年(1749)编修的《五凉考治六德集全志·武威县志》记载:“城西二十五里莲花峰下有巨石,青质白文,各成兽形,如鹿、狼、马、牛、羊者。”这些都是较早反映武威马文化的石刻。清代武威人陈炳奎据此创作《兽文石歌》,对其进行形象地描述。

在历史发展过程中,凉州的高山草原成为各个游牧族群活跃的舞台。春秋战国至秦汉之际,羌戎、月氏、乌孙、匈奴等民族,利用河西丰美的水草资源先后从事牧业生产,“所居无常,依随水草,地少五谷,以产牧为业。”其中乌孙以擅长养马著称,“乌孙马”体格偏大,体形匀称,力速俱佳。

“逐水草迁徙”的匈奴,被称为马背上的民族。汉文帝前元四年(前176),匈奴占据河西走廊。为解除西部边境的威胁,打通西域,公元前121年,汉武帝两次派霍去病进攻河西,把匈奴势力彻底赶出了河西。匈奴人哀歌曰:“亡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燕支山,使我嫁妇无颜色。”为彰显武功军威,此地得名武威。

《史记·大宛列传》记载,公元前104年,汉武帝两次派李广利西征,征服郁成、大宛,获三千余匹汗血宝马凯旋,威震西域。汉武帝得到汗血宝马,正式将其冠名为天马,并写下《天马歌》加以称颂。河西走廊水草丰美,遂成为养殖繁衍战马的重要场所之一。《汉书·地理志》记载:“自武威以西,本匈奴昆邪王、休屠王地。武帝时攘之,初置四郡,以通西域,鬲绝南羌、匈奴。其民或以关东下贫,或以抱怨过当,或以悖逆亡道,家属徙焉,习俗颇殊。地广民稀,水草宜畜牧,故凉州之畜为天下饶。”

雷台汉墓出土的铜奔马再现了汉代天马的原型,其气势非凡的神韵仿佛印证了《天马歌》中的描述:“天马徕,从西极,涉流沙,九夷服”“天马徕,历无草,径千里,循东道。”铜奔马、铜车马仪仗俑以及汉代彩绘木马、绿釉陶立马、灰陶立马等精品文物,成为两汉时期武威马文化繁荣发达的杰出代表,是研究汉代养马业及马种的珍贵实物资料。

金日磾,字翁叔,原是匈奴休屠王的太子。霍去病出兵河西时,缴获了休屠王的祭天金人和太子。汉武帝见到从武威来的休屠王太子,十分喜爱,想起此前曾获得祭天金人,故将休屠王太子赐姓为金,将其安置在黄门署养马,拜他为马监。武威当地出于对金日磾的怀念和敬仰,尊其为“马王爷”或“马神”,并在城乡修筑马神庙。

两汉时期,“少五谷,多禽畜,以射猎为事”的羌人在河西分布很广,部落繁多,客观上也促进了养马业的发展。

三国时期,曹魏政权在河西实施农业和畜牧业相互支持的方法,凉州畜牧业取得了长足发展。《三国志魏书文帝纪》注引《魏书》记载:“黄初二年十一月辛未,镇西将军曹真命众将及州郡兵讨破叛胡治元多、卢水、封赏等,斩首五万馀级,获生口十万,羊一百一十一万口,牛八万,河西遂平。”曹魏政权对河西羌胡众部采取怀柔政策,购买其马牛羊等牲畜,与其进行贸易,推动了养马业的发展。

五凉时期,随着草原民族不断移驻河西,开辟出新的牧场,河西养马业呈现出繁荣景象。各个政权出于养殖战马的需要,设立官牧场,进行驻牧,同时设置行政机构加以管理和保护,河西成为军马的重要产地之一。301年,张轨出任护羌校尉、凉州刺史之后,就着手建立起一支强大的凉州骑兵队伍,以维持地方秩序和镇压敌对势力。尤其是两次救援西晋首都洛阳的军事行动,让“凉州大马,横行天下”的歌谣广为传唱。此歌谣见于《晋书·张轨传》,后人称之为《凉州大马歌》。

南北朝时期,武威养马业得到了显著的发展。北魏灭北凉后,武威成为北魏重要的养马基地。《魏书》卷110《食货志》记载:“世祖之平统万,定秦陇,以河西水草善,乃以为牧地,畜产滋息,马至二百余万匹,蚕驼将半之,牛羊则无数。”到北魏孝文帝时期,为了南征之便,又设立河阳牧场,年年通过转徙的办法将大量牲畜“自河西徙牧于并州,以渐南转,欲其习水土而无死伤也。而河西之牧弥滋矣。”

隋唐时期,凉州成为抗击吐谷浑、突厥、吐蕃的前哨阵地,刺激了养马业的发展。

隋朝是河西地区养马业发展的重要时期。隋朝最大的边患是突厥和吐谷浑,对马匹的需求量很大。隋朝完善马政管理,将河西作为重要的战马供应基地,又采纳镇守凉州的贺娄子干的建议,充分发挥河西居民“勤于稼稍,多畜牧”的特点,大力发展以养马为主的畜牧业,并设置牧监制度,掌管地方的畜牧业。当时河西民间养马业也很发达,和官府的牧监并驾齐驱。

唐朝贞观年间出于经略西北的需要,沿袭隋朝,在河西、陇右地区设立了规模宏大的监牧基地,建立了完整的马政机构和制度,采取制定马法、推行马籍、牧养有法、储草御冬等措施,为军队提供了大量优质战马,在唐朝前期的边境战争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唐政府设牧马监专门负责养马,每年向突厥、吐蕃等部买马,通过混养等方式,改良马的品种。武威境内产的岔口驿马就是当时选育出的名马。唐代的税草制度(即秋季的税草要满足牲畜冬、春季的草料需求),是河西地区养马业发展的重要保障。《新五代史·四夷·附录三》记载:“唐之盛时,河西、陇右三十三州,凉州最大,土沃物繁而人富乐。其地宜马,唐置八监,牧马三十万匹。”

唐代诗人王维的《凉州赛神》一诗,描写了武威战马飞腾的场面。诗曰:“凉州城外少行人,百尺峰头望虏尘。健儿击鼓吹羌笛,共赛城东越骑神。”武威市博物馆收藏的唐三彩骑马女俑文物,生动地展现了盛唐时期的社会风貌。

西夏时期,西凉府作为“西夏辅郡”,成为整个西夏右厢地区重要的军事指挥中心和腹地的西部门户,是西夏的军需民用物资的供给后方。西夏时期河西地区养马业有了较显著的发展。

此前,河西地区一直是中原王朝所倚重的军马供给基地。《资治通鉴》卷278“长兴四年十月”条记载:“西北诸胡卖马者往来如织。”宋人曾公亮《武经总要》前集卷18《西蕃地界》云:“武威郡至天圣初土贡(马匹)不绝。”党项李继迁向河西扩张时就曾想“西掠吐蕃健马。北收回鹘锐兵,然后长驱南牧。”说明那时河西地区马匹数量相当可观。

西夏的畜牧业分官营和私营两种,官营牧场设群牧司、末驱、大小牧首领、牧监、盈能等官员管理。《天盛律令》卷19载,有一定经营能力的牧人可在国有牧场领取“骆驼、马、牛十五、二十以上”等牲畜。境内党项、回鹘、吐蕃人也以经营马匹等畜牧业为主。

西凉府源源不断地为西夏政权提供着赖以生存的马匹、牛、羊、骆驼等军需和民用物资。《金史·夏国传》载,西夏“南界横山,东距西河,土宜三种,善水草,宜畜牧,所谓凉州畜牧甲天下者是也。”顾祖禹在《读史方舆纪要》中这样记载:“汉班固所称凉州之畜为天下饶,是也。西夏得凉州,故能以其物力侵扰关中,大为宋患。然则凉州不特河西之根本,实秦陇之襟要矣。”

武威出土的西夏白瓷马头,造型逼真,体格健美,飘逸洒脱,马头上一缕缕的鬃毛栩栩如生,动感十足。它和西夏碑碑座中的天马、西夏牵马木板画等文物成为西夏时期“凉州畜牧甲天下”的生动写照。

元代,政府大力倡导地方养马,并且颁布马匹保护法等相应的法律政策,有力地促进了河西养马业的发展,武威乃至河西地区畜牧业的发展长盛不衰,马匹数量更是尤为可观,为元朝的军事行动提供了充分保障。

元朝是“以兵得天下,不籍狼馈,惟资羊马”,所以用“马以备军兴,羊以充赐予”,羊马等牲畜成为元朝重要的军用物资。元代设立了大量的官营牧场,主要分布在北方草原和河西走廊地区,为马匹的饲养提供充足的牧草和水源。设置太仆寺对官营牧场进行管理,太仆寺所属各牧场皆有哈剌赤户,按千户、百户组织管理,父子相承服役。元世祖时,派千户一名,执掌山丹大马营马场。

由于河西成为重要的养马基地,所以元政府还经常到河西“和市”牲畜,例如,至大年间(1308-1311),元政府派刑部尚书马建从河西“和市羊马”。延祐年间(1314-1320),元政府一次在河西“市马万匹”。

明代,为了抵御蒙古残余势力,武威成为了明朝重要的养马基地,为巩固西北边防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明成祖永乐四年(1406),设甘肃苑马寺,下辖6监24苑,分布于祁连山、大通河一带的“水草便利”之处,共牧马十余万匹。6监之中就包括祁连监、武威监。每监下辖四宛,如武威监有河西、大川、宁番、洪水等四宛,每苑养马4千至1万匹。万历年间,明政府先后在武威铧尖墩、高沟寨开设“茶马互市”,便利了商业往来,促进了畜牧业发展。武威及河西走廊作为明初最重要的养马基地,不仅牧养了大量的战马,满足了明初马匹的很大一部分需要,而且为当地的土地开发和农业经济的发展提供了源源不断的畜力。明代张恒《凉州词》中“马足春深苜蓿长”,杨一清《将至凉州》诗中的“平塞马嘶春草色”,吕大器《早发古浪》诗中的“秋草正肥骄塞马”等句子,正是当时武威养马业发达的写照。

清代,官牧业虽比不上明代的规模,但也有所沿袭。雍正、乾隆、嘉庆、道光各朝,为用兵西北的需要,在甘肃广设营牧场。乾隆元年(1736),在甘州、凉州、肃州、西宁各设马场一处。凉州马场设在黄羊川,以牝、牡马1200匹为本马。此外民间牧马业也有一定发展。各地驿站铺所也规定了相应的马匹数量,如“武威驿额马骡八十匹,余四驿各六十匹”等。清代晚期,随着官牧业的规模大减,河西养马业日渐衰落。

明清时期,武威城乡各地建有大量的马神庙,祈求马匹健康、水草丰盛。例如清乾隆十四年(1749)编修的《五凉考治六德集全志·武威县志》记载:“马神庙,东北隅。”《古浪县志》记载:“马神庙,一在城东隅;一在郭东南”“土门马神庙,东郭”“大靖马神庙,明万历四十四年(1616)建,在参将署东”“安远马神庙,中城内。”《镇番县志》记载:“马神庙,城东南街”等等。

从先秦两汉至夏元明清,武威马文化经历了两千多年的历程,在历史长河中书写了“凉州大马,横行天下”的辉煌,为维护西部边疆稳定、促进社会经济发展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成为中西文化交流交融的重要见证。武威马文化,已深深融入了当地人们的日常生活与文化传承之中,其清晰的历史脉络与深厚的文化内涵,以及体现出的那种奋发向上、豪迈进取的精神,对武威乃至河西地区的经济、军事、社会、生态、历史、文化等具有深远的影响。

作者:李元辉

来源:武威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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