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团长为初恋打妻子一巴掌,隔天想补偿时,收到了引产单和离婚证

360影视 国产动漫 2025-06-28 00:33 3

摘要:丁瑜将申请书工整地摆在办公桌上:"报告首长,我申请调任战地记者岗位。"

第一章

1985年西北军区司令部办公室。

丁瑜将申请书工整地摆在办公桌上:"报告首长,我申请调任战地记者岗位。"

正在批阅文件的师长执笔的手顿了顿:"小丁同志,前线报道可不是过家家,子弹不长眼睛的,你家属严司航同志能同意?"

提及这个名字,丁瑜睫毛微颤。三年婚姻早将青梅竹马的情分消磨殆尽,她挺直腰杆,巴掌大的瓜子脸写满坚毅:"当记者是我的终身理想,论身体素质和业务能力,整个宣传科没人比我更合适。"

这话不假。作为正儿八经新闻系科班出身的军报记者,她当年为追随严司航才放弃省城工作,自愿调到这风沙漫天的边陲军区。

师长摘下老花镜:"既然你考虑清楚了,组织上会尽快走流程,顺利的话十天后就能出发。"

丁瑜攥着批复文件退出办公室,西北风裹着沙砾扑在脸上生疼。临近年关,各家各户都在抢储冬水,她挑着木桶往井台赶时,远远就望见自家厨房飘着炊烟。

"司航哥,这锅热水够我泡个舒坦澡了。"苗佳佳娇滴滴的声音混着水汽传来。

丁瑜肩头一沉,两桶水差点掀翻——她排了三个钟头的队,往返五里山路才攒满的水缸,此刻正被严司航烧得咕嘟冒泡。

"严司航!"她撂下扁担冲进厨房,"这是全家人半个月的饮用水!"

苗佳佳像受惊的鹌鹑往男人身后躲,严司航立即展开双臂将人护住:"嚷嚷什么?佳佳是南方姑娘,讲究卫生有错?"

丁瑜看着灶台上见底的水缸,后腰的旧伤又开始抽痛。自打三年前严司航把战友遗孀接来同住,她白天要完成宣传科工作,晚上回家还要伺候两口子的吃穿用度。

"严司航,这水是我顶着零下二十度寒风挑回来的。"她指着空水缸,指尖发颤,"要洗澡你自己去挑!"

苗佳佳捏着衣角抽泣:"嫂子别生气,我明天就去挑水把缸填满……"

"用不着!"严司航铁青着脸打断,"这个家还轮不到你当家作主。只要佳佳想洗澡,随时都能烧水!"

丁瑜望着灶膛里噼啪作响的柴火,突然觉得这三年的坚持像个笑话。当严司航第三次推迟婚期时,她就该明白这个男人的心早已系在别处。

腹部突然袭来的绞痛让她弯下腰,冷汗瞬间浸透军装。苗佳佳"哎呀"一声,严司航刚要伸手,却被对方抢了先:"嫂子怕是来例假了,快喝红糖水暖暖。"

"不用你猫哭耗子。"丁瑜甩开对方的手,踉跄着往卫生所跑。

"妊娠八周,先兆流产。"军医的话像把铁锤砸在她心上。三年前那个没能保住的孩子,此刻又在向她招手。

"这个孩子我不要。"她摸着尚且平坦的小腹,泪水砸在诊断书上洇开墨迹。

第二章

手术刀的寒光闪过,丁瑜苍白着脸回到家属院。苗佳佳刚洗完澡,湿漉漉的长发披在真丝睡袍上,严司航正拿着毛巾给她擦发尾。

"阿瑜,我……"严司航看见她煞白的脸色,难得露出愧疚,"明天开始我打水。"

丁瑜径直走向阴面的小卧室。这间本该属于主卧的向阳房间,早在半年前就被严司航"借"给了苗佳佳。

"我饿了。"术后虚脱感袭来,她扶着门框强撑着。

严司航刚缓和的脸色又沉下来:"你在跟谁耍性子?战士遗孀的待遇是政策规定的,你这种态度会寒了全军将士的心!"

又是这套说辞。丁瑜冷笑,三年里但凡她对苗佳佳有微词,严司航就搬出这套大道理。现在她都要调离了,还怕个劳什子影响?

苗佳佳捏着嗓子开口:"司航哥,我给嫂子煮碗面吧。"

"你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冻伤怎么办?"严司航把人按回藤椅,转身对丁瑜命令,"去做饭!"

丁瑜突然抓起桌上的搪瓷碗砸在地上。严司航刚要发火,却见她举起布满裂口的手:"手残了,做不了!"

苗佳佳变戏法似的掏出一盒蛤蜊油:"嫂子用我的吧,司航哥特意托人从上海买的。"

丁瑜瞥见包装盒上未拆的塑封,胃里突然翻江倒海。严司航总说驻地偏远买不到护手霜,原来只是舍不得给她用。

"留着你自己擦吧。"她甩开对方的手,油膏滚落在地,"我可用不起烈士家属的专供品。"

严司航涨红着脸要争辩,丁瑜已经摔门进屋。灶台上还摆着吃剩的饭菜,苗佳佳把肥肉挑出来扔进严司航碗里,后者竟甘之如饴地咽了下去。

丁瑜记得严司航最讨厌肥肉,可在苗佳佳面前,所有原则都能打破。她蜷缩在硬板床上,听着隔壁传来的嬉笑声,突然觉得这个家比零下三十度的户外更冷。
第三章

次日清晨,丁瑜简略收拾好个人物品,搬进了集体宿舍。

宣传科几位年轻女同事见她提着行李卷,纷纷围拢过来。

"丁姐,好端端的怎么住宿舍来了?该不会和严团长闹别扭了吧?"

"要我说那个苗佳佳真不地道,仗着烈士遗孀的身份鸠占鹊巢,脸皮够厚的。"

"就是,丁姐你可不能由着她得寸进尺,得把严团长看紧了。"

旁观者都看得分明的事,她竟当了三年缩头乌龟。

丁瑜抬眼轻扯嘴角:"别瞎猜,最近宣传任务扎堆,住宿舍方便加班。"

申请战地记者确实需要准备繁杂材料,住单位确实能省去不少通勤时间。

暮色降临时,严司航突然堵在宿舍楼门口。

"丁瑜,你发什么疯?平白无故搬出来算怎么回事?"他铁青着脸质问。

丁瑜语气淡漠:"能有什么意思,工作忙要加班,住宿舍方便。"

严司航态度缓和下来:"还在为护手霜较劲?我不是答应赔你新的了?佳佳是烈士遗孀,你总跟她较什么真?"

丁瑜差点脱口质问:到底要多大度?难道要把丈夫拱手相让才叫大度?

"严团长想多了,单纯图方便。"她敷衍着转身,却被拽住胳膊。

苗佳佳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

单薄身躯裹在肥大军大衣里,仿佛风中残柳。

"嫂子,求你搬回去吧,该走的是我。"她抽噎着开口,"不该住你们家,不该用浴室,更不该碰你的护手霜,害你们吵架……"

"我明天就买火车票回南方,再也不碍你们的眼……"

泪珠顺着苍白脸颊滚落,楚楚可怜的模样引来围观人群。

"这不是苗同志吗?怎么哭成这样?"

"怕不是被正房赶出来了?没男人的女人寄人篱下确实难……"

"要没有她男人当年救严团长,丁干事现在……"

窃窃私语中,苗佳佳哭得肩头直抖,眼睛肿成核桃。

这幅美人垂泪的画面,任谁看了都要心生怜悯。

严司航紧锁眉头,将人护在身后:"有我在,谁也别想赶你走!这里永远是你家!"

丁瑜嗤笑出声,记忆突然翻涌——新婚时他参军前夜,也曾这样握着她的手发誓:"阿瑜,保家卫国是我的使命,而你是我的归宿,我发誓护你周全。"

"司航哥,我知道你对我好……"苗佳佳倚着他啜泣,"都是我不好,让嫂子不高兴……"

丁瑜冷声打断:"我待你如何?三年里洗衣做饭端茶倒水,连你们洗屁股的热水都是我烧的!还要我怎么伺候?"

她举起布满冻疮的双手:"大家睁眼看看,这就是我对烈士遗孀的态度!你们倒说说,到底谁在作妖?"

围观人群眼神立时微妙起来。毕竟丁瑜任劳任怨是大家有目共睹,倒从未见苗佳佳碰过水井把。

苗佳佳面红耳赤,刚要辩解却突然两眼一闭,软倒在严司航怀中。

"佳佳!坚持住!"严司航抱起人就往医务室冲。

第四章

次日,"俏寡妇与冷面团长"的桃色传闻在师部悄然蔓延。

严司航双眼充血闯进宣传科,拽着丁瑜往角落拖:"跟我去医院赔罪!"

"我凭什么道歉?"丁瑜甩开他的手。不过是搬出宿舍,倒像她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

"这是命令!"他压低声音威胁。

丁瑜冷笑:"严团长怕是忘了,我不归你管辖。"

宣传科可不是他团部的地盘。她倒要看看,不去医院他能奈她何?

"啪!"耳光声清脆响亮。

"你还有没有良心?佳佳孤苦无依,你就这么容不下她?她不过是借住,你何必咄咄逼人!"

严司航盛怒之下用了全力,丁瑜半边脸瞬间红肿,嘴角渗出血丝。

她怔怔望着这个曾许诺护她一生的男人,此刻却为另一个女人掌掴发妻。

"师部明明给她分了房子,为何赖在我们家?"丁瑜抹去血迹,"她是遗孀可怜,我抛家舍业千里寻夫就容易了?"

"你参军时的誓言,都喂狗了吗?"

严司航这才慌了神,伸手想抚她脸颊:"阿瑜,我急糊涂了……"

"啪!"丁瑜反手一巴掌甩回去,"离婚报告我会递交,记得签字。"

严司航僵立当场,似乎不敢相信温顺的妻子竟会反抗。

丁瑜推开他径直离去,这出闹剧早该收场了。

接下来数日,两人形同陌路。

直到领导布置年终优秀战士专访任务,丁瑜翻开名单——赫然是严司航。

而他的"先进事迹"竟是照顾烈士遗孀。

讽刺感直冲天灵盖,她只能安慰自己:好在是最后一次打交道了。

拿着采访本赶到团部,却被告知严司航请假在医院陪护。

丁瑜只得硬着头皮前往医院。

病房里,苗佳佳面色苍白地躺着,严司航正给她掖被角。

见丁瑜进门,他眼底闪过惊喜:"阿瑜,你是来道歉的吧?"

又转头对苗佳佳道:"我就说你嫂子明事理……"

"我来做专访。"丁瑜公事公办地打开记录本,"请问严团长为何要照顾苗同志?"

"这是我的责任。"他正色道,"要代替牺牲的战友履行承诺。"

"过程中遇到哪些困难?"

"主要是家人的不理解。"他瞥她一眼。

"能举个具体例子吗?"

严司航支吾半晌:"一时想不起来……"

"司航哥记性不好。"苗佳佳突然插话,"他总说这些小事不值一提,可我都记着呢。"
第五章

"我体质孱弱,他便在数九寒天里为我囤积冰块,待到三伏酷暑再取出来供我消暑解乏。每逢寒冬腊月,总会用津贴给我添置崭新的棉衣被褥,年复一年亲自张罗着裁布制衣。"

丁瑜望着身上穿了三载的旧棉袄——那还是新婚时缝制的,针脚早已磨得发亮。她已有整整四个年头未曾添置新衣,每月薪水都如数填进这个家的无底洞,严司航却用津贴给苗佳佳置办时兴衣裳。

苗佳佳抚着颈间新买的丝巾,嘴角扬起得意弧度:"还记得有回我突发思乡情,司航哥特地请假陪我去邻省水乡散心,那儿的青石板路真像我家乡的老街呢。我们在临河客栈住了整整三日……"

丁瑜执笔的指尖骤然收紧,钢笔在稿纸上洇出墨点。她何尝没提过想回娘家探亲?可那人永远推脱工作繁忙。如今苗佳佳随口一句乡愁,他竟能抛下公务作陪。

"还有那次我蛀牙疼得厉害,司航哥连夜骑了二十里自行车,陪我去军区口腔科挂号。其实牙疼算不得大毛病,偏他紧张得像天要塌下来似的。"

听闻此处,丁瑜心头还是泛起细密刺痛。她永远记得怀孕初期胎象不稳时,恳求丈夫陪自己去军区医院检查。那人却以突击演练为由将她打发到卫生所,简陋的医疗条件最终导致小产。此刻方知,原来他是去当苗佳佳的护花使者了。

严司航突然出声打断:"佳佳,适可而止吧,再说下去你嫂子该记不过来了。"

桩桩件件血泪控诉,丁瑜握笔的手青筋暴起。这段扭曲的三人行里,她早沦为透明人。或许从当年不顾父母反对远嫁那刻起,就已铸成大错。

"司航哥,我嗓子都冒烟了。"苗佳佳突然撒娇,严司航立刻起身去倒水。

"嫂子,方才讲的不过冰山一角。"苗佳佳把玩着发梢,眼波流转,"你若想听更多风花雪月,我还能说上三天三夜呢。"

丁瑜冷笑睨她:"演这出戏给谁看?"

"与其质问我,不如扪心自问。"苗佳佳突然撕下柔弱面具,"他眼里早没你了,何苦纠缠?"

"提醒你句,我才是严司航法律认可的妻子。"丁瑜钢笔往桌上一拍,"不过这男人我现在不要了,你想要尽管拿去,何苦费尽心机?"

"法律认可又如何!"苗佳佳突然拔高嗓音,"他心里装着谁你当真看不清?我不过是让你认清现实!"

推门声骤响,苗佳佳突然拽住丁瑜手腕往自己脸上贴。严司航撞见的就是丁瑜扬手作势要打人的画面。

"你发什么疯!"严司航猛地将丁瑜推开,"要撒气冲我来,欺负病人算什么本事?"

苗佳佳啜泣着躲进他怀里:"司航哥别动怒,嫂子打我是该当的,我本就是无根浮萍……"

"佳佳你说什么胡话!"严司航额角青筋跳动,"你老家早没亲人了,我怎能放你回去?"

丁瑜从包里掏出离婚协议拍在桌上:"用不着你走,该滚的是我。"说着反手给了苗佳佳结结实实一巴掌,对方白皙面颊顿时浮现红印。

"看清楚!"她指着严司航脸上未消的掌印,"这才叫对等的巴掌,你俩倒是般配!"

第六章

丁瑜攥着采访本回到宣传部,将那些腌臜事尽数整理成稿。作为驻师部最后的任务,她要让所有人看清这对"革命战友"的真面目。当最后一个标点落下,她如释重负——等这期报纸发行,她早已远渡重洋。

苗佳佳出院后,严司航再未露面。这日丁瑜回大院取证件,推门却见卧室堆满杂物,连落脚处都难寻。怒火腾地窜起,她将破烂箱笼尽数拖到院中。

梳妆台上还摆着结婚照,黑白胶片定格的英俊面容此刻看来分外刺眼。丁瑜将照片投入火盆,连带这些年收到的胸针、头花、情书,统统付之一炬。火舌卷着回忆化为灰烬,她将证件塞进行李袋,房门落锁时发出清脆声响。

"嫂子回来啦?"苗佳佳坐在严司航的二八杠后座,怀里抱着年货纸箱,"我们刚去置办年货,司航哥买了好多腌鱼咸肉呢。"

丁瑜扫了眼纸箱,她素来忌惮鱼腥味,这些腌货分明是为苗佳佳备的。

"听说你搬去宿舍了?"严司航堵在门口,嘴角噙着讥诮,"这会儿倒想起自己是女主人了?"

苗佳佳突然指着院中杂物惊呼:"这是怀生哥的遗物啊!我本想整理柴房才暂时挪到你屋里,嫂子就算不满……"说着又抽噎起来。

丁瑜指着被鼠患啃噬的军大衣冷笑:"苗小姐管这叫妥善保管?不知道的还当是废品回收站呢。"

严司航皱眉护住身后人:"西北鼠患严重,佳佳哪能日日守着这些物件?"

丁瑜懒得争辩,拖着行李箱往外走。严司航却拽住她手腕:"年关将至,非要闹得鸡犬不宁?"

他原以为丁瑜耍小性子,过几日自然回来。若除夕夜还独守空房,怕是要沦为家属院笑柄。

"让开。"丁瑜甩开束缚,"这年你们三人过正好。"
第七章

丁瑜挣脱他的搀扶,声线清冷:"不必了,春节期间我得在单位值守。你们一家好好团聚吧。"

严司航追到院门,耳畔传来苗佳佳虚弱的呼唤:"司航哥,我头好晕……可能发烧了。"

他望着丁瑜渐行渐远的背影,终究转身将苗佳佳搀进屋内。

丁瑜将整理好的个人档案郑重交给师部:"首长,请趁这个机会处理我和严司航的婚姻解除手续。"

师长握着钢笔的手顿住:"军婚不是儿戏,不能随意解除。"

"我马上要赴任战地记者,让严司航独自照料苗佳佳迟早惹人非议。早些办手续对彼此都好。"丁瑜条理分明地陈述。

师长望着她坚毅的眼神,最终在离婚申请书上盖下印章。

军营新春晚会是全年罕见的娱乐盛典,今年更增设了民俗表演,整个大院洋溢着节日欢腾。晚会当夜,丁瑜本想在宿舍温习外语——出国的日子近在眼前,语言关必须攻克。同寝姑娘们却簇拥着她往外推:"丁姐,错过今夜要等一年呢!听说有非遗打铁花表演,我们都没见过!"

拗不过众人盛情,丁瑜被推搡着来到会场。人群中,她瞥见严司航正护着盛装打扮的苗佳佳:新裁的碎花棉袄衬得人比花娇,发间系着红丝带,两人并肩而立的画面刺得她眼眶发酸。苗佳佳仰着脸与严司航谈笑,他俯身倾听的温柔模样,像极了三年前城外烟花下许诺的少年。

人流突然涌动,严司航本能地将苗佳佳圈在臂弯里。丁瑜被挤得踉跄时,他空出一只手扶住她腰际。道谢声卡在喉咙里,丁瑜迅速与他拉开距离。这个下意识的疏离让严司航怔忡片刻,苗佳佳却趁机从他庇护中抽身:"司航哥还是护着嫂子吧,我撑得住。"

铁花表演蓦然绽放,万千火星点亮夜空。欢呼声浪中,变故突生——匠人被大风刮得站立不稳,铁水四溅。人群尖叫着四散奔逃,丁瑜却像被钉在原地:童年那场吞噬家园的烈焰在记忆中苏醒,双腿不住颤抖。

火星劈头盖脸砸下来时,严司航正要冲过去,苗佳佳却摔在地上哭喊:"司航哥救我!"半秒迟疑间,他抱起苗佳佳冲向安全区。灼痛从裸露的皮肤蔓延开来,丁瑜在火雨中蜷缩成团。不能死在这里!她扯过浸水的桌布裹住身体,用尽全身力气向外爬行。

再睁眼时,消毒水气味刺入鼻腔。护士惋惜道:"面部烧伤会留疤,好在冬天衣服厚,身上伤势不重。"严司航托人捎话要来的消息石沉大海,丁瑜摸着结痂的伤口,忽然觉得那些海誓山盟就像烟花碎屑,风一吹就散了。

十日期满,她背着行囊登上北上的列车。

第八章

严司航安置好苗佳佳便接到紧急任务,除夕当日才风尘仆仆归来。军营里爆竹声声,他却觉得少了些什么。厨房飘来江南小菜的味道,严司航皱眉:"怎么连个荤腥都没有?"

"我正要去宣传部接丁姐呢。"苗佳佳从灶台后探出素净的脸庞。严司航抓起军大衣往外走:"我亲自去接。"

宣传部宿舍里,几个姑娘正贴窗花。严司航环顾四周:"丁瑜同志没回来?"

"严团长现在想起发妻了?"值班员冷笑,"那晚火烧起来时你抱着寡妇跑得倒快,现在装什么情深?"

严司航如遭雷击,丁瑜受伤了?他当日只顾将扭伤脚的苗佳佳送医,以为人群中总有人会援手……

卫生院值班室,门卫拦住他:"放假了,病人都接走了。"严司航硬闯进去,空荡的病房像一记耳光扇在脸上。护士站的值班员认出他:"你就是那个不露面的丈夫?病人早出院了!"

严司航冲出医院时,暮色已沉。宿舍、医院、训练场……所有可能的地方都找遍了,那个总是倔强挺直的背影,终究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第九章

首都火车站,丁瑜拎着行李箱下了火车。

大使馆的人已经在等着她。

“丁瑜小姐,欢迎你加入战地记者团队。”

为首的干部满眼欣赏的看着她。

除了她之外,还有一名摄影记者。

丁瑜看向旁边这个高大的男人做了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

“你好,我是丁瑜。”

“你好,我是萧子安。”

时间紧,任务重。

连新年都来不及在国内度过,人员聚齐之后便直奔着国际机场。

这是丁瑜第一次出国,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还能出国成为一名战地记者。

心中激动不已。

直到窗户外面的人影越来越小,她才真正意识到自己要离开祖国了。

带队领导将目标国家的资料一人发了一份。

打开封面,数张血腥的战争场面映入眼帘。

城市的街道上到处是炮弹轰炸的残骸和受伤的无辜平民。

丁瑜不由得眉心紧皱,匆匆翻了几页便合上了。

“丁记者,现在连这些照片都看不得,等到了战场可怎么办?”

一旁坐着的男人戏谑着看她。

丁瑜转过头对上男人漆黑的眸子,上下打量了一番。

萧子安一身定制西服,三七分的头发梳的整齐油亮,五官轮廓分明,身上透着一股漫不经心的矜贵感,像极了家世良好的富家子弟。

男人身上的气质让丁瑜觉得此人并不像要上战场的记者,反倒像是出国度假的游客。

“萧记者还是关心一下自己,到时候战火纷飞,你那头发可没法像现在这么光亮。”

丁瑜毫不客气的回怼回去。

萧子安被她噎了一下,没想到这个看似单薄的女人,脾气还不小。

两人之间的气氛凝固起来,谁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飞机上响起空乘甜美的播报声。

“今天是中国的农历新年,恭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胜意。机组人员给大家准备了一些糖果,请大家享用。”

丁瑜接过酥糖放进嘴里,甜美的味道在舌尖绽放。

这个年代,糖果并不是常见的食物。

往往只有过年才能吃到。

这一刻她无比的想念家乡。

为了不让父母担忧,她没有将出国的事情告诉家里人。

她又嚼了两下却又觉出苦味来。

每年过年,严司航都会买来她喜欢吃的糖果。

可自从苗佳佳搬来之后,她说糖吃多了会发胖,严司航便不再买糖回家了。

如今她走了,严司航就可以全心全意照顾苗佳佳了。

往事如过往云烟,既然过去,那就向前看吧。

旁边的男人将手中的酥糖递给她。

“诺,我不爱吃糖,你替我吃了吧。”

丁瑜愣了愣,将酥糖装进了包里。

飞机经过十个小时的颠簸,他们终于到达目的地。

这里是邻国的机场,他们下了飞机以后需要再乘坐汽车才能到达目标国家。

连续的奔波所有人都疲累极了,使馆提前给他们联系了住宿的酒店。

安顿下来之后,由于时差关系,丁瑜辗转反侧,索性到外面散步。

下楼时恰巧碰见萧子安。

“这么巧,你也睡不着?”

男人嘴角带着浅浅笑意。

“嗯,第一次出国不适应,出来转转。”

“你跟我来,这里我比你熟。”

丁瑜鬼使神差的跟在萧子安身后,穿街走道来到一处夜市。

道路两边挂着红灯笼,到处张贴着喜庆的春联。

丁瑜愣住了:“这是哪里?怎么会有会有新年的装饰?”

“这里是唐人街,有大量华人在此居住。”

萧子安带她进入了一家中国餐厅。

“大过年的,还是要吃中国菜才够味。”

因为时差关系,这边比国内晚了一天,现在确实也算新年。

这几天丁瑜都没有怎么吃饭,酒店的面包沙拉根本吃不习惯,现在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了。

很快,桌子上便堆满了丰盛的菜肴。

“你怎么知道这里有唐人街?”丁瑜夹起一块锅包肉问道。

萧子安只笑笑不说话。

丁瑜愈发看不懂他,总觉得他不像是一个普通记者。

萧子安给自己夹了几块肉,“别问了,快吃吧,等到明天到了A国,你就吃不到这样好吃的菜了。”

想起资料上的A国,丁瑜心中添了几分愁绪。

她既兴奋又紧张,心中有些忐忑自己能不能在真正的战场上应对那些突发情况。

萧子安像是看出她内心的慌张。

“到了战场上,你机灵点,多跟在我身后。”

丁瑜虽然想不明白萧子安为何要帮她,但还是点了点头。

第十章

第二日,一行人便坐上了前往A国的汽车。

越过国境线,马路两旁全是手持真强核弹的当地士兵。

他们拿着手里的证件,闯过了一道道关卡,才到了A国的首都。

曾经繁容的城市此时是满目萧瑟,到处是断壁残垣和哭喊的孩子。

丁瑜有些不忍心的闭上了眼。

虽然在部队锻炼多年,可是她从来没有上真正的战场。

来之前做好的心里建设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变得脆弱不堪。

她不自觉的握紧了双手。

萧子安将一个暖壶递了过来,小声说道:“人紧张的时候喝点水会好一点。”

丁瑜推开暖壶,深呼吸了一口气:“没事,我不渴,水太珍贵了,还是留在需要的时候吧。”

“好,那我教你一个方法,你用眼睛看向远处然后再往近处看,这样也会让你觉得舒服一点。”

丁瑜照着他说的做了一遍,确实好像没有那么紧张了。

她开始能够更加坦然的去看眼前的景象,一幕幕残酷的画面映入眼帘。

她拿出纸笔开始记录。

萧子安则拿出随身带着的相机不停的按下快门。

满目萧索,车上极为安静,耳边只有不时响起的爆炸声。

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是A国首都的西郊,那里政府军和地方武装组织正处于对战胶着状态。

离前线还有1公里的位置,已经无法再开车了,剩下的地方只能靠步行走过去,

使馆已经和当地政府打好招呼,有人带着他们往前走。

丁瑜此时不自觉的还是紧张起来,萧子安伸出手拉着她。

“别害怕,有突发情况我会保护你的。”男人的声音温润像刚沏的绿茶,纾解了丁瑜内心深处的恐惧。

她不停告诫自己是个女战士,必须直面一切。

自己在来前已经查了很多相关资料,心里很快就坚定下来。

很快两人就到堡垒处,萧子安拿出相机继续拍摄,丁瑜便按照之间拟定好的采访提纲对士兵进行采访。

这场内战已经持续几年时间,本来两边已经达成一致,可由于大国博弈,A国站在了风口浪尖上,战火再起。

这一次,政府军没有十足的信心镇住地方武装力量。

眼前的士兵脸色土黄,身上的军服破履烂衫,胳膊上还缠着几条纱布。

看的出这场仗打的极为艰难。

丁瑜拿出自己的专业素养,圆满完成了第一次访问。

接着她继续深入战壕,越往里走,她越感到绝望和了解战场真正的残酷。

满地伤兵,零零散散的食物和弹药散落在地。

严寒冬季,这里缺衣少食的情况看来是常态。

萧子安拍完外景也到了战壕里。

丁瑜又连接采访了几个伤兵,完成第一阶段的工作,两人走出战壕。

突然,空中传来一阵划破天际的尖利哨音。

在外警戒的军官用外语大声喊道:“有炸弹,快趴下。”

只见头顶乌压压一片,瞬间,密集的炮弹从飞机上被投递下来。

“小心!”

萧子安用身体护着丁瑜将她按倒在地上,炸弹落在他们眼前,轰隆一声炸开。

丁瑜只觉得耳膜都要被震穿了,她整个人埋在土里,身体动弹不了。

接下来便是战争片一样的枪林弹雨。

萧子安艰难的爬起来将她拽进了临时搭建的防空洞里。

叛军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发起了袭击。

政府军伤亡惨重。

丁瑜冷静地坐在防空洞里,萧子安警惕的把着风。

“看这情况,这场仗一时半会停不了。估计今天要耗在这里了。”

萧子安抹的油光水滑的脸此时沾满了灰尘,反倒显出一种坚毅来。

丁瑜忽然觉得战场上的他像换了个人,身上有一种孤狼的气质。

“那怎么办?”丁瑜紧紧握着采访本,喉咙里干渴的厉害。

“先观察一会再说,喝点水吧,看你嘴唇干的。”萧子安将水壶递了过去。

丁瑜这次没再拒绝,接了过去大口大口喝了起来。

她将水壶拧紧又重新递了回去,萧子安推开:“你自己留着喝吧,我不渴。”

几点血从他甩动的手臂上滴到了丁瑜脸上,她大惊失色:“萧子安,你的手.....你的手受伤了!”

萧子安不以为意的看了看手臂,轻笑道:“没事,小伤而已。”

“什么小伤,皮肉都绽开了。”想到刚才炮弹落下来时,萧子安牢牢将她护在身下,她不由得心中一惊。

连忙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酒精和纱布,给他包扎上。

在部队,她接受过急救伤员的培训,手法熟练,很快就将伤口处理完毕。

萧子安被酒精刺激的龇牙咧嘴,嗤笑道:“没想到你还会这些呢?”

“瞧不起谁呢,我可是正儿八经在部队里训练过的。”丁瑜将东西收回包里。

外面的炮弹声还是没有停息,甚至越演越烈,防空洞也开始摇摇欲坠。

萧子安眉头紧锁:“呆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太危险了。一会你跟我走。”

第十一章

西北军区。

严司航从医院出来,变得六神无主。

他又四处找了找,问了左邻右舍的熟人,还是没有找到丁瑜的下落。

无奈之下,他只得先回到家中。

苗佳佳已经准备好了年夜饭。

“司航,怎么了?没有接到嫂子吗?她又跟你闹脾气了?”

苗佳佳不忘煽风点火。

严司航摇了摇头。

苗佳佳嘴角勾勒出一抹得意的笑。

“司航哥,不是我说嫂子,她若是平时跟你置气也就罢了,可大过年的也不回来过年,让别人看见还不知道背后怎么编排你呢?我们做军属的就得有军属的觉悟。”

严司航闷声不语。

苗佳佳招呼着严司航坐下:“司航哥,我们先吃吧,这菜再不吃都凉了。我做的都是我们家乡的特色菜,你尝尝。”

严司航看见桌子上那些南方菜系,瞬间没了胃口。

“佳佳,前几天我不在家的时候,有人来找过我吗?”

苗佳佳愣了愣,眼神闪烁:“我这几天脚都不舒服,也没出门。好像是有人来找你,我说你有事出门了,他们便走了。”

严司航叹了口气:“丁瑜那天晚上被烧伤了,进了医院。”

“什么?到底怎么回事?”苗佳佳故作惊讶。

“那天打火花出了意外,我本来想着她能自己脱开的,没想到竟然受伤了。”

严司航心中的懊恼越来越深。

“那我们快去医院看看她吧,这大过年的她一个人在那怎么好?”

苗佳佳嘴上说着担忧的话,眼角眉梢却全是笑意。

那天火花落下来时,她便紧紧拽着严司航。

丁瑜摔倒后,严司航本来想去救丁瑜,可最终还是选择了她。

她心中欢喜极了,可是严司航却准备放下她回头去救丁瑜。

她便佯装自己的脚扭了,果然严司航没再回头,着急忙慌的将她送到家中。

严司航的眉头皱的更深:“不用去医院了,她已经出院了。”

“那这大过年的她能去哪里呢?”

苗佳佳心中暗喜。

这个丁瑜终于不会回来妨碍她和严司航了。

“不行,我还得去找她,这外面天寒地冻的,她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

严司航披上大衣就要往外走去。

苗佳佳拦住了他:“司航哥,你别太着急了,嫂子可能是心中还有气,说不定是回老家探亲了。”

严司航闻言停住了脚步。

这几年丁瑜一直吵闹着要回老家探亲,他一直因为工作的事情没有答应她。

她这次不告而别,说不丁是真的回家了。

想到这些天丁瑜对苗佳佳的恶劣行径,严司航有些自嘲自己真是太过于担心她了。

她这个性子,能做出这种事情实属正常。

也好,就让她回家歇一段时间吧,省得在这里闹的鸡犬不宁。

想到这里,严司航心中的慌乱也消散了。

他脱掉外套,坐了下来。

苗佳佳见他打消了出去找丁瑜的念头,心中喜不自胜。

连忙给他倒了一杯酒。

“司航哥,今年只有我们两个可怜的人儿在这里过年了。嫂子跟你闹脾气不告而别,我年纪轻轻没了丈夫。真是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第十二章

他照顾苗佳佳只是为了全了一份战友情谊,她却总是因为苗佳佳跟他闹脾气。

他仰头将酒喝光,辛辣味直冲脑门。

部队不让喝酒,一年也就新年能喝一回。

苗佳佳又给他倒了一杯酒,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举起酒杯情意绵绵的看向眼前这个威武的男人:“司航哥,多谢你这几年一直照顾我,这杯酒我敬你。”

苗佳佳将酒杯举到他的面前,双眼如秋水剪瞳,白嫩的脸庞红扑扑的,像极了一颗熟透的苹果。

严司航有些看得呆了。

他缓过神来,赶紧挪开眼神,脸色有些尴尬:“佳佳,你说这种话就见外了,照顾你是我的义务,也是我对怀生的承诺。”

他仰头又一饮而净。

苗佳佳眼尾泛红,再次给他满上一杯。

“司航哥,没有你,就没有现在的我。我对你的情意不比嫂子对你的少。”

苗佳佳的声线带着一丝暧昧。

严司航喝了两杯酒,脑袋有些晕乎乎。

他以为苗佳佳还在生丁瑜的气:“佳佳,其实你嫂子是个热心肠的人,就是性格直了点。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司航哥,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她把板凳往前挪了挪,两人的距离更近,呼出的热气喷洒在严司航身上。

男人闻到女人身上的桂花香味,身体下意识往旁边侧了一下。

苗佳佳俯身凑到他的耳边,娇羞道:“司航哥,我喜欢你。”

酒精开始上头,严司航没听清楚:“佳佳,你说什么?”

苗佳佳的脸更红了。

一顿饭吃下来,严司航没少喝酒。

外面烟花飞扬,鞭炮齐鸣。

结婚三年,这是第一次丁瑜没有和他一起过年。

之前她在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人突然走了,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空寂。

严司航多喝了几杯,头便混混沉沉的。

苗佳佳过来扶他:“司航哥,你喝多了,我扶你去休息吧。”

严司航任由苗佳佳将他扶上了床。

他躺在床上,视线模糊,眼前的人影一会变成丁瑜一会变成苗佳佳。

真是喝醉了。

他索性闭上眼。

不一会儿,他便感觉到一具温热的身体贴到了自己身上。

香香的软软的。

好久没有和丁瑜亲热了,他的身下也逐渐燥热起来。

女人呢喃的声音暧昧中带着挑逗,浪荡的叫声灌进男人的耳中,成为了催情剂。

他索性俯身而上,整个人压在她身上。

苗佳佳迎合上去:“司航哥,快疼疼我吧,我真的好爱你....”

严司航突然惊醒过来,身下的女人不是丁瑜。

他停住了动作,坐到一边,使劲揉了揉眼睛,才看清身边的人竟然是苗佳佳。

苗佳佳抬头吻上了严司航的嘴,她要让这个男人彻底臣服在她的温柔乡里。

昏暗的灯光下,苗佳佳的侧脸泛着柔美的光晕,嘴上的触感柔软弹润。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又发作了,严司航只觉得浑身僵硬,像是进入了幻境当中,手脚都动弹不得。

她引导着严司航抚摸着自己的身体,严司航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两人再一次躺倒在床上。

此时浴火焚身的严司航顾不得什么道德,翻身而上。

第十三章

就在他准备下一步动作时,眼角余光却瞥到了挂在床头的那副手套。

那副手套是当年丁瑜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她用心织了三个月才织完。

后来苗佳佳冬天说太冷了冻手,严司航就把这副手套送给了她。

当时丁瑜还因为这件事跟他闹了很长时间。

他却没有放在心上,一副手套而已,又不值钱。

可现在那副红色的手套却在提醒他,他是一个有老婆的男人。

严司航瞬间清醒过来,身体也软了下去。

他推开苗佳佳,冲了出去。

寒风吹进了身体,他愈发清醒。

自己到底是在做什么啊?

丁瑜不在,他差点和别的女人滚在一起。

真是个畜生。

严司航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那一夜他是在军区宿舍度过的。

彻夜未眠,脑子里面浮现的全是丁瑜的身影。

明明他们之前那么相爱,明明丁瑜为了他奔赴到这苦寒的西北,受尽了苦头。

他却让她受了委屈,伤了身体。

天一亮,严司航便冲进了办公室。

拨打了一个熟悉的号码。

“喂,爸妈,新年好啊。”

“哦,是司航啊,你也新年好啊。小瑜怎么样了?你们俩好久没有回家了,什么时候休假啊?”

听着丁父的话,严司航的心沉倒了谷底,原来丁瑜没有回家。

他佯装淡定:“嗯嗯,她很好。等今年有空,我和小瑜就休假回家看望你们。”

挂断电话,严司航心中越发愁闷,瘫坐在椅子上发呆。

师部的赵纪委走了进来。

“小严啊,一大早你就来上班啊,够勤快的。”

严司航的脸上费力的挤出一丝苦笑。

“对了,你家丁瑜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不仅报名参加了战地记者,还为了你考虑,主动申请和你离婚。真是女中豪杰。”

赵纪委的话像一记闷雷狠狠砸进严司航心里。

他彻底呆愣在那里,半响才不敢置信的重复道:“离婚?战地记者?”

“对啊,小丁现在该已经到了A国了吧。A国这段时间局势紧张,很可能会爆发大范围战争,战地记者必须马上到位,向国内汇报一线战况。”

严司航彻底懵了,丁瑜怎么会一声不吭就去做什么战地记者呢?一定是她在玩什么把戏!

“赵纪委,你别忽悠我,小瑜一直呆在西北,她怎么可能去做战地记者呢?她也没经验啊。”

赵纪委委有些纳闷:“你不知道这个事吗?这上面的条子都批下来了,你看看。”

赵纪委将一则调令递到严司航面前。

“丁瑜同志,你已被批准成为战地记者,请速到首都集合。”

看着下面盖着的红章,严司航整个人如坠冰窟。

丁瑜是真的离开他了。

他双眼猩红的问道:“您刚刚说的离婚是什么意思?”

赵纪委这下也明白过来,原来严司航对丁瑜要去当作战记者的事情毫不知情,更不知道丁瑜要和她离婚的事情。

“司航啊,你和小丁之间是不是闹别扭了?小丁也真是的,这么大的事情她怎么能擅自决定,也没跟你说一声呢。”

严司航现在脑子里像炸开了花,他只以为丁瑜只是耍脾气,没想到她不仅要去当战地记者,还要跟他离婚。

绝望、愤怒、懊恼各种情绪不停交织,严司航此刻的心像被车碾过一样喘不过气来。

他缓了好一会,才开了口,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哭腔。

“纪委,有没有什么办法让她回来?A国那么危险的地方,她一个女孩子可怎么扛得住?”

赵纪委叹了口气:“这个事情不是我们能做决定了,再说她现在估计已经到了A国,你就是想让她回来也来不及了。”

严师航不管不顾的冲到了师长办公室。

第十四章

“师长,我要申请休假。”

严司航额见青筋突出,脸上冒着冷汗。

师长抬头看他,严司航还从未如此冒失过。

“怎么这么突然?休假是需要提前打申请的,你现在休假调不开人手。”

赵纪委在身后跟了进来,解释道:“师长,司航他不知道小丁申请战地记者的事,也不知道小丁要和他离婚的事,这会子有点懵。”

师长也有些吃惊,丁瑜这个妮子竟然自己做了这个决定,他当时明明还问过她。

现在的年轻人做事情都这么鲁莽吗?

“你现在休假也来不及了,小丁估计已经到达A国了。”

“那我就去A国找她,我要跟她问个清楚,为什么要跟我离婚?”

严司航的嘴唇咬紧,身上都在颤抖。

“胡闹,你是个军人,是不能出国的。”师长怒吼道。

严司航在部队一向威猛严肃,如今却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大男孩。

师长终是不忍心:“你别急,我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电话接通,询问过后,对方说明情况,这次派出的战地记者团已经到达A国。

“司航,你先别急。小丁只是去国外执行任务,又不是不回来了。等到她回国以后,你再亲自去找她问个明白。这个离婚申请我就先不批了。”

赵纪委安慰道。

“我现在就要去找她问个明白。”严死航声音低沉。

“啪”的一声,师长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横眉冷对:

“严司航,你别忘了你是个军人,你的责任是保家卫国,不能因为儿女私情影响工作。”

赵纪委连忙将严司航拉了出去。

“司航,现在木已成舟,你就是想去找小丁问个清楚,也不是现在。小丁是个好孩子,她不告而别想必是受了委屈。你自己先好好想想自身的问题,如果问题不解决,你就是见了她也没用。”

赵纪委的一席话点醒了严司航。

他耷拉着脑袋像泄了气的皮球。

丁瑜是真的不要他了,曾经她那么爱他,愿意为他付出一切。

他还是不肯相信,丁瑜真的舍得离开他,明明他俩是少年时的情谊。

他以为,这辈子丁瑜都会在他身边,可是他错了。

错的离谱。

走回到办公室,严司航有气无力的瘫坐着,脑海里全是丁瑜的身影。

“吱呀”一声,大门被推开。

苗佳佳穿着大红棉袄,带着花围巾,脸冻的红彤彤的,整个人像一朵灰暗冬季里明艳的桃花。

“司航哥,我来给你送饺子了,你今天没有吃饭吧。初一早上要吃饺子。”

苗佳佳从怀里掏出一个铁饭盒,饭盒放在桌子上又立马将手指放在耳朵上,声音娇软:“刚刚煮出来的饺子还烫着呢,司航哥你快点吃吧。”

苗佳佳此时神情自然,好像昨天晚上两个人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

严司航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将饭盒打开,里面是满满当当的薄皮大馅的饺子。

他想起丁瑜嫁给他之前不会做饭,包饺子这种技术活更是无从下手。

可她还是为了给他包顿饺子到处请教其他的军属,提前准备了两天,才将食材准备好。

结果饺子皮擀的太薄了,一下锅就散了,成了一锅肉汤。

两个人就这样吃完了一顿饺子。

眼泪不自觉的掉了下来,严司航抽了抽鼻子,重新将盖子盖上。

声音冰冷:“你带回去自己吃吧。”

“司航哥,我好不容易包的,你就吃点吧。图个吉利。”

吉利?

严司航勾唇冷笑,自己现在妻离子散,谈何吉利!

想起自己昨天晚上喝醉了酒差点和苗佳佳做了越轨的事情,脑子里像揪着一根筋。

此时看着站在他面前的苗佳佳,心中只剩下厌烦。

“你快点回去吧,别在这影响我工作。”

苗佳佳脸上的笑僵在那里,这是第一次严司航对他冷言相对。

昨天晚上严司航临阵脱逃,她只当是他不好意思,过不了心里这一关。

今天早上早早起床,将自己打扮收拾一番,才巴巴的过来给他送饺子。

男人嘛,不就是喜欢漂亮又体贴的女人。

她都占全了,严司航迟早会沦陷的。

可现在严司航好像变了。

苗佳佳顿时红了眼眶,怯懦懦的将饭盒收了起来。

“司航哥,是我唐突了,不该来你上班的地方。”

她拔腿就往外跑去。

如果放在以往,严司航早就追出去了,他最看不得苗佳佳掉眼泪。

她一哭,他就没了主意。

现在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反倒觉得轻松。

照顾苗佳佳的重任他背了三年,现在也到了该卸下来的时候了。

第十五章

萧子安往外探了探,这回炮弹已经暂停了一会。

他回头看了眼丁瑜:“跟紧我,我们现在该回去了,要不就得困住这里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防空洞。

政府军正在前线奋战,没有多余的兵力护送他俩。

他拉着丁瑜小心翼翼往前挪动。

好在政府军这边的战壕挖的足够深,可以掩盖两人的身影。

他俩走出战壕,前面便是平地。

“快跑,以最快的速度跑到汽车那里。”

丁瑜用尽了全身力气往前奔跑,身后是不断起伏的炮弹炸开的声音。

眼看着快到车前,一枚炮弹恰好落在车上,瞬间汽车被炸成一堆碎片。

冲天的火光熏疼了丁瑜的眼睛,绝望浮上心头。

“怎么办啊?这怎么办?”

丁瑜忍不住有些慌张了出来。

虽然他们过来采访已经和当地政府有所沟通,但现在两边交战,四下无人。

没有任何通讯工具,如果今天不能离开这里,生死难料。

萧子安将丁瑜拉到一边。

“先别急,让我想想办法。”

丁瑜此时才明白真正的战场是多么残酷,生死只在一瞬间。

当初自己离开军区时的雄心壮志,在震耳欲聋的炮弹声中渐渐崩塌。

直面死亡地时候,内心的恐惧让她有些无法保持冷静。

萧子安将身上的大衣脱下给她披上。

“只有战胜内心的恐惧才能成为真正的战士。”

萧子安的话不重不轻。

丁瑜怔愣住了。

恐惧是人的本能,可她不是普通人,是一名战士。

国家派她过来是完成任务的,这是她的使命。

丁瑜重新打起了精神,冷静道:“刚才来时,我注意到前方有一条小路,适合隐蔽。”

萧子安对她投去赞赏的目光:“英雄所见略同。”

这时太阳已经西斜,夜幕来临之前,他俩必须找到庇护之所。

两人走到巷子口,发现路边的两排民房已经破败不堪,里面已经没有人居住。

眼前的萧瑟景象让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哀民生之多艰。

A国内战多年,老百姓过得异常艰难。

穿过小巷,两人疾步向前,在天黑之前赶到了城区。

这里虽然也是断壁残垣,但好在还有一些烟火气息。

一些人家还冒着炊烟。

两人开始找着落脚的地方。

A国的宾馆几乎全部是歇业状态,想住宿很难。

不得已,萧子安只得挨家挨户的去叩响当地局面的门。

可战争中遭受苦难的居民早就像惊弓之鸟,看着两张陌生的异国面孔,都关上了门。

两人继续前进,冬季的夜晚格外寒冷。

如果在冰天雪地里冻一夜,也会没命的,必须尽快找到栖身之地。

黑夜渗出可怖的暗影,路上行人稀少,只有寒鸦凄厉的叫着。

萧子安的手心里也渗出了冷汗。

丁瑜心中有些决然之情,反倒不怕了。

“萧子安,你说得对,作为一名战士,怎么能够恐惧害怕。人大不了一死,就算死在异国他乡也算死得其所。”

萧子安看她:“真的不怕死?”

丁瑜双眸闪动,“我不怕死,只是手中的采访素材还没来得及发出去。现在国际舆论被西方媒体把控,他们粉饰太平,为虎作伥。世界需要听到真实的声音,这也是我们来到这里的目的。”

一番话说完,两人都有些悲伤。

生死可以置之度外,可是任务必须完成。

“你放心,有我在,死不了。”萧子安的眸子里崩发出一抹坚韧。

找不到住宿的地方,就只能自救。

他在附近转悠了几圈,捡了一些废弃的杂物和木材,达成一个柴火堆的形态,用随身携带的打火机点燃,瞬间火光升起,暖意升腾。

“快来暖和暖和。”

丁瑜此时早已冻的手脚发麻,看见火光的刹那,像是看见了生的希望。

来源:马铃薯是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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