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宫前夜疯批帝王后悔了

360影视 国产动漫 2025-08-04 21:50 2

摘要:司寝女官这份差事她已经干了五年,每一个动作都做的娴熟优雅,行云流水,闭着眼睛也不会出错。

第一卷 第1章 出宫嫁个如意郎君

大邺朝,盛和五年冬。

入夜时分,乾清宫里灯火通明,香雾袅袅。

江晚余站在龙床前,教新来的宫女给皇帝铺床。

司寝女官这份差事她已经干了五年,每一个动作都做的娴熟优雅,行云流水,闭着眼睛也不会出错。

但她到了出宫的年龄,还有三天就要归家,临走前须得把新人教会。

几个宫女看她看得入了迷,其中一个感慨道:“晚余姑姑人长得好,活也干得漂亮,就这么走了怪可惜的。”

“别瞎说。”另一个忙道,“出宫是好事,宫外天地广阔,嫁个如意郎君好好过日子,不比宫里自在多了。”

“对对对,是这个理儿,姑姑终于熬出头了,咱们该恭喜她才对。”

几个女孩子纷纷向晚余道贺,说日后要是嫁了如意郎君,别忘了捎个信儿进来,让大伙高兴高兴。

如意郎君啊?

晚余眼前闪过一个鲜衣怒马的少年英姿,素来冷清的脸上难得浮现一抹笑意。

只是这笑意还没来得及扩散,眼角余光就瞥见一片明黄色的袍角。

晚余心里咯噔一下,忙收起笑容跪在床榻前。

几个宫女也都吓得不轻,在地上跪成一排。

“退下!”

祁让一身龙袍负手而立,天子威严让整个宫殿充满了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几个宫女大气不敢喘,战战兢兢地退了出去。。

“给朕铺了五年床,朕都没有碰过你,今晚朕就破个例,赏你在龙床上睡一回。”

晚余一阵头晕眼花,瘦弱的身子在宽大奢华的龙床上显得十分可怜。

像一条濒死的鱼。

看着向她压过来的男人,她那双澄澈如湖水的眸子终于露出惊惶之色。

她说不出话,双手合十,以眼神向祁让哀求。

求他放过她。

她已经在这里替家人赎了五年的罪,还有三天就要出宫。

如果这个时候被皇帝临幸,她就走不成了。

被皇帝临幸过的女人,死也要死在宫里。

祁让终于如愿看到她的破防,双手撑在她身侧,幽深凤眸直视她的眼睛,想起刚进门时那几个宫女说的话,以及五年来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的笑容。

她笑得那么好看。

肯定已经迫不及待了吧?

出宫嫁个如意郎君?

呵!

他修长冰凉的手指从她没有血色的唇瓣上抚过,用力碾了碾:“五年了,你第一次求朕,竟是为了出宫。”

“你就这么想走吗?”

“朕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们一个个的都想离开朕。”“说话呀!”他的怒火得不到回应,望着身下小兔子般瑟瑟发抖的女人,突然发狠地吻住了她的唇。

极具侵略性的吻掺杂着些许酒气,难怪向来薄情寡欲的他突然如此反常,原来是饮了酒的缘故。

晚余痛得眼泪流出来,喉咙里发出呜咽之声。

这声音没能唤起祁让的同情心,反倒伴着酒意唤起了他身体里隐藏的兽性。

他把她的樱唇当成猎物,当成到嘴的美味,放肆啃咬研磨,咬出满口的血腥味。

许久,他停下来,看着女孩子红肿渗血的唇,深渊似的眼底闪过复杂的光。

“你求朕,只要你开口说一个字,朕就放过你。”

晚余躺在床上,胸口上下起伏,一双泪眼哀伤地看着他,里面没有恨,反倒有一丝怜悯。

她在可怜他?

可怜他是个孤家寡人吗?

她自己都这样了,有什么资格可怜他?

祁让阴沉着脸,像是受了莫大的羞辱,呲啦一声撕开了她的外袍,露出里面雪一样的肌肤和粉色绣桃花的肚兜。

肚兜下面,是起伏的山峦。

晚余感到前所未有的羞耻,纤细的身子在冷空气中止不住地战栗。

祁让盯着那一身雪白,眸色变得幽暗,如黑夜里波涛汹涌的深海。

“都说江家二小姐冰肌玉骨,人比花娇,朕这些年竟是在暴殄天物。”他语气轻谩,莹白修长的手指拈起她粉色的肚兜,只需稍稍用力,就能撕去她最后的遮羞布。晚余跪着没动。

她知道这个命令不包括她。

因为她还没被皇帝羞辱。

每天晚上羞辱她一次,是皇帝睡前必不可少的一件事。

只有把她羞辱够了,皇帝才能睡得安稳。

她跪在地上,脑袋低垂着,静静等待。

祁让迈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高大的身形完全挡住了光,一大片阴影将她笼罩。

半晌,突然弯腰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与他对视。

“你要出宫了?”

简短的五个字,语气平淡中透着寒意,和帝王的心一样凉薄。

晚余的下巴被他拇指上冷硬的翡翠扳指硌得生疼,眨了眨眼算作回答。

“你是不是做梦都盼着这一天?”祁让又问。

晚余微微抬眼看他,没发出一点声响。

祁让得不到回答,手上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说话呀!你哑巴了?”

这句话问出口,他嗤笑一声:“朕忘了,你的确是个哑巴。”

晚余长睫抖动,好像早已习惯别人叫她哑巴,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祁让就讨厌她这副生死看淡的模样,突然很想做点什么打破她的云淡风轻。

他这么想着,也就这么做了,将人揽腰抱起扔在了龙床上正文 第一卷 第2章 晚余姑姑到底什么来头

晚余颤抖着,绝望如潮水将她淹没。

她已经在这深宫熬了五年,中间多少苦痛辛酸无法言说,唯一支撑她的信念就是到了二十岁可以出宫。

而今眼瞅着就剩三天,如果因为被皇帝临幸不得出宫,那简直比死还让她绝望。

如果换做旁人,她可以踢他,挠他,咬他,甚至和他同归于尽。

可他是皇帝。

天下主宰,九五至尊。

反抗皇帝的后果她承担不起。

她闭上眼,一滴泪从眼角无声滑落。

这时,殿门外突然响起太监尖细的嗓音:“淑妃娘娘,您不能进去。”

“滚开!狗奴才!”

随着一声呵斥,殿门被人推开,风风火火的脚步声向内殿而来。

祁让剑眉微蹙,起身下地。

晚余慌乱地爬下床,来不及收拾自己的狼狈,身披雪白狐裘的淑妃娘娘已经到了跟前,二话不说,扬手先给了她一记耳光。

“小蹄子,敢勾引皇上,看本宫不打烂你的脸!”

晚余被打得一个趔趄,衣衫不整地跪了下去。

脸是疼的,心里却是庆幸的。

不管怎样,她总算逃过一劫。

皇帝再混账,也不能当着淑妃的面强迫她。

淑妃的父亲当年在战场上为了保护皇帝壮烈牺牲。皇帝感念他的救命之恩,对淑妃百般纵容。只要淑妃不跟他抢皇位,把天捅破了他都不会怪罪。

淑妃看着跪在地上的晚余,被她暴露在外面的雪白肌肤和红肿的樱唇刺了眼,抬脚就往她胸口踹过去。

“狐媚子,下贱东西,仗着这身皮肉就想爬上龙床吗,我呸!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货色!”

眼看这一脚就要踹到晚余身上,祁让一把拉住淑妃,搂进了自己怀里。

“行了,别闹了,你嫌她碍眼,让她出去就是了,大晚上的,动了肝火又要睡不着。”

淑妃靠在祁让怀里,明艳张扬的脸上全是得意之色:“滚吧!看在皇上的面子,本宫饶你这回,再敢勾引皇上,本宫让你不得好死!”

晚余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一只手抓住被撕裂的外袍,慢慢退了出去。

祁让的目光追随着她,幽深眸底暗潮涌动。

“皇上,您怎么还看她,臣妾这么一个大活人在你跟前呢!”

淑妃拉着他的手贴在自己心口:“臣妾气得心绞痛都快犯了,陛下快替臣妾揉一揉。”

晚余已经走到门口,听到祁让在身后低沉又轻快地笑了一声,不知说了什么,引得淑妃咯咯笑起来。

晚余长长地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也跟着放松下来,脚步虚浮地跨过门槛。

门外,大太监孙良言带着几个小太监候在廊下,见她衣衫不整地出来,都有些尴尬。

入冬的天气,夜风萧瑟,孙良言到底于心不忍,解下自己的披风给她披在肩上。“入冬了,夜里凉,姑姑快些回去吧,打一桶热水泡泡脚,再好好睡上一觉,明儿个太阳出来,又是新的一天。”晚余没有拒绝他的好意,双手抓住披风,对他深深鞠了一躬,随即挺直腰背走进了夜色里。

她故意走得很慢,回到宫人居住的值舍,所有的房间都已熄了灯。

这样就不会有人看到她的狼狈。

第一卷 第2章 晚余姑姑到底什么来头

她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摸黑往自己房间走。

路过一个门口,听到里面有人说话,并且提到了她的名字。

“那位晚余姑姑到底什么来头呀,怎么一个哑巴还能在乾清宫当差?”

“这你都不知道,她是安平侯府的三小姐。”

“不会吧,好好的侯府千金怎么沦为奴才了?”

“这事说来话长,当初咱们万岁爷还是四皇子的时候,安平侯府还是安国公府,万岁爷和他们家大小姐江晚棠两情相悦。

结果安国公认为万岁爷没有潜力,硬生生拆散鸳鸯,把大小姐嫁给了最有希望继位的三皇子。

后来万岁爷逆风翻盘坐了龙位,安国公第一个成了他打压的对象,从安国公降成了安平侯。

无奈之下,安平侯就把外室所生的三小姐送进了宫,明面上说是服侍陛下,实际就是给万岁爷当出气篓子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那她是天生的哑巴吗?”

“不是,进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后来因为冲撞了淑妃娘娘,被淑妃娘娘灌了一碗药,从那以后就不会说话了。”

“天呐,淑妃娘娘好狠……”

屋里响起倒吸气的声音。

“可她都成哑巴了,皇上为什么还留她在乾清宫,皇上不会喜欢上她了吧?”

“怎么可能,皇上不过是心里有恨,把她当个替身,日日放在跟前羞辱罢了。”

“这么说来,也是个可怜人,好在终于熬够了日子,可以出宫了。”

“我看没这么顺利,她走了,皇上再找谁撒撒气去,出不出的,还是得看皇上的意思。”

晚余听了半天都没什么反应,唯独最后这句,像一把匕首直插她的心房。

祁让不会真的不让她走吧?

如果不让她走,她这一千多个日夜的煎熬,岂不都白熬了?

不行。

她不能留在宫里,她无论如何都要想法子出去。

可是,想什么法子呢?

在这个皇宫里,还有谁能让祁让改变主意?

她浑浑噩噩地回到房里,坐在黑暗里苦思许久,直到身子都冻透了,才摸黑上了床,蜷缩成一团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天蒙蒙亮,她又爬出暖了一夜都没暖热的被窝,从墙角的水桶里舀了些快要结冰的水洗漱梳头。

原本她手底下是有两个使唤宫女的,那二人每天给她打水打饭很是殷勤。

听说她要出宫,二人都想接她的班,私下里相互给对方使绊子,结果一不小心叫孙总管撞见,当场发落去了掖庭,害得她没人使唤,干什么都不方便。

好在还有三天就要出宫了,回到家,父亲再怎么不喜欢她,也得给她拨几个丫头使唤。

她一面想,一面穿好了衣裳,迎着清晨的寒风去往乾清宫当值。

皇帝五更起床去上早朝,她的任务是收拾皇帝睡过的龙床。

经过昨晚的事,她不敢再和祁让打照面,特地算着时辰晚到了一会儿。晚余心脏突突直跳,忙跪下给祁让请安。

她是个哑巴,说不出吉祥话,只能将头深深埋下,用最谦卑的姿态表示自己的恭敬。

祁让冰冷的目光落在她白若凝脂的脖颈上,好一会儿才幽幽道:“过了今天,就剩两天了,你是不是以为只要躲着朕就能平安度过?”正文 第一卷 第3章 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纤细的脖颈

晚余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好在祁让要上朝,不能耽误时间,默默盯了她片刻,便越过她跨出了门槛。

晚余一直跪到他的脚步声再也听不到,才慢慢起身去了内殿。

另外几个宫女跟进来,看着她开窗通风,扫床叠被,收拾房间,把安神香换成清新空气的兰花香。

里里外外收拾妥当,确认无误,再把皇帝换下来的衣物分别送洗记档,才能去用早饭。

用完早饭,处理一些琐碎的事务,等到快中午时,就要开始为皇帝歇午觉做准备。

兴许今日朝堂上有什么棘手的事,祁让直到午时末才回来。

晚余听到前面传午膳,这边就带着几个宫女整理床铺。

其实床铺早上已经整理好了,出于谨慎起见,还是要从里到外再检查一遍,防止这段时间内有人在龙床上做手脚。

虽然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

可皇帝的命金贵,查一百遍也不为过。

晚余连比划带示范,认真地把每一个步骤教给几个宫女。

这时,孙良言的徒弟小福子快步走进来,附在晚余耳边小声道:“姑姑,师父说你姐姐惹皇上发了脾气,叫你收拾完了快些出去,免得又和皇上撞上。”

晚余心下一惊,默默点了点头,向他做了一个感谢的手势。

小福子匆匆离去。

晚余这边也加快了速度。晚余心下一惊,默默点了点头,向他做了一个感谢的手势。

谁知她刚收拾完带着几个宫女跨出门槛,祁让就被一群人簇拥着走了过来。晚余暗叫倒霉,连忙和几个宫女退到大门一侧并排跪下,听着渐渐靠近的脚步声,努力把头垂得更低。

怎么这么巧?

若非知道祁让讨厌她,她都要怀疑祁让是故意来堵她的。

祁让很快上了台阶,脚步在门口略一停顿,目光精准地在几个宫女中搜索到晚余的身影。

晚余抿着唇,身上每一处都紧绷着。

片刻后,祁让收回目光,迈步进了大殿。

晚余松口气,刚要起身离开,就听祁让在里面问:“床是谁铺的?”

孙良言脸色一变,直觉是出了什么差错,第一时间看向晚余。

几个宫女也都战战兢兢地看向她。

晚余心里苦笑。

床是她亲自铺的,那张床她已经铺了五年,不可能出什么差错。

祁让不过又在找借口为难她。

她摆摆手,让几个宫女先退下,自己深吸一口气,双手交握在胸前,挺直脊背走了进去。

祁让负手站在龙床边,两道剑眉微微蹙起,从听到晚余的脚步声开始,就盯着她过来的方向看。晚余如芒在背,硬着头皮走到他面前三步远的距离蹲身行礼,安静地等着他发难。

祁让不说话,视线落在她垂下的眼睫上。

她的睫毛很长,又长又密,仿佛一对蝴蝶栖息在湖水边。她低着头,脖子后面的颈骨也清晰可见,一条瘦骨伶仃的线条延伸到衣领深处,无端叫人心疼。

祁让的心弦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撩拨了一下,鬼使神差地伸出手,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纤细的脖颈。

晚余正全神贯注地找头发,脖子后面突然落下一只手,吓得她“啊”的一声,本能地挥开那只手,受惊的兔子一样远远躲开。

随即她就意识到那是祁让的手,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如一只惊弓之鸟,无措地看着祁让,连呼吸都快停止了。

祁让冷眼看她,漆黑的瞳仁如同深渊,周身都散发着寒意,一步一步向她走过去。

晚余惊恐又绝望,在他的逼近下一步一步向后退,从他幽深凤眸里看到凛冽的杀气。

这位年轻的帝王,从来就不是良善之辈。

五年前的夺位之战,四个兄弟被他杀了三个,还有一个和他一母双胞的三皇子,被终身幽禁在冷宫。

那一战的惨烈,用血雨腥风,尸山血海都不足以形容,经历过并且侥幸活命的人,无一不谈虎色变,半夜都会从噩梦中惊醒。

人人都畏惧这位心狠手辣的帝王,父亲也不例外。

所以才会以阿娘的性命相胁,逼她入宫伺候皇帝,以免皇帝的怒火发泄在姐姐身上。

而姐姐的夫君,就是被幽禁在冷宫的三皇子祁望。

晚余有时候也想不明白,皇帝唯独不杀三皇子,是顾念这个孪生哥哥,还是故意折磨姐姐。

可他不管为了什么,自己都是个无辜的牺牲品。眼看着这位杀神一步步向自己逼近,晚余的大脑一片空白,本能地随着他的逼近往后退。

乾清宫太大了,大得让她害怕,她不知道退到什么时侯才是尽头。

这时,门外突然响起孙良言的声音:“皇上,晋王妃在宫门外晕倒了。”

第一卷 第4章 你在嫌弃朕

尖细的嗓音唤醒了祁让的理智,也让他本就阴沉的脸更阴了几分,仿佛暴风雪欲来的天色。

他深深地盯着晚余看了两眼,紧绷着下颌线,迈步向殿外走去。

晚余死里逃生一般,听着他的脚步声远去,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

晋王就是三皇子,晋王妃就是姐姐。

没想到紧要关头,竟是姐姐救了她一命。

看来祁让还是放不下姐姐,听说姐姐晕倒,就迫不及待地去看。

可是,姐姐为什么要跪在宫门外?

是为了给晋王求情吗?

小福子说姐姐惹皇上发脾气,也是这个原因吗?

她坐在地上缓了一会儿,等到手脚终于不再发软,爬起来又回到龙床前,把那条被子拿下来,重新换了一条。

不管上面是不是真的有头发,祁让都不会再盖这条被子,直接换下来,免得他又借题发挥。

她把龙床里里外外又检查了一遍,这才走出大殿。

小福子和另外两个小太监守在殿门外,见她出来,笑着对她说:“晚余姑姑,皇上今儿个怕是睡不成午觉了,你快回去歇着吧,晚上再来伺候。”

晚余点头向他道谢,回了值房。

乾清宫的司寝女官本是两个人轮值,这间值房也是她和另一个叫雪盈的女官同住。前几日雪盈不慎染了风寒,吃了几天药不见好转,反倒越发严重,为防止传给别人,按宫规挪去了专供宫人养病的太平所。

因此,晚余只能一个人先撑着。如果雪盈的病能好,等她走后,这几个新来的宫女中,只有一个能留下来。

如果雪盈好不了,就会留下两个。

谁学得好学得快,谁就有胜出的可能。

几个女孩子学得都很认真,晚余知道她们都想留在乾清宫当差,指望着有一天能被皇帝看中,飞上枝头变凤凰。

可她们不知道,祁让从来不动身边人,越是近身伺候的,他越不会碰。

因为当年害死他母妃的容嫔,就是个爬了先帝床的司寝女官。

这也是自己在祁让眼皮子底下做了五年司寝女官,每天被他冷嘲热讽,百般刁难,却从未被他临幸的原因。

可祁让这两天不知为何突然变得很反常,总是一副想把她占为己有的样子,让她实在不知该如何应对。

眼下离天黑还有好长时间,她在房里枯坐了一会儿,索性往身上加了件半旧的夹袄,去往太平所探望雪盈。

天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雪的样子。

入了冬,太平所里住的全是染了风寒的宫人,一进院子,就听到此起彼伏的咳嗽声。

雪盈住在离门口最近的房间里,因是圣上跟前的司寝女官,这里的人对她还算照顾,汤药饭菜也都送得及时。

可惜喝了那么多药,病情却不见起色,几天下来,那么标致的人儿已经瘦得脱了相。见晚余过来,她急得什么似的,拿帕子掩着嘴连声咳嗽:“不是不让你来吗,你怎么又来了,这里住的全是病人,万一过了病气,皇上跟前没人伺候不说,你自己也遭罪。”

晚余笑着在她床前坐下,打着手势告诉她不用担心,自己身体一向很好,轻易不会生病。“哎呀呀,这话可不能乱说,好的不灵坏的灵。”雪盈连声制止她,“你还有两天就要出宫了,千万不能生病。”

晚余又笑了笑,笑容有些苦涩。

雪盈已经开始替她畅想出宫后的幸福生活:“到时候你阿娘会来接你吧,五年没见,今年终于可以和家人过个团圆年了。

等到来年春暖花开,让你祖母在春日宴上给你相看一个好女婿,小两口和和美美过日子,再生上几个胖娃娃,要多幸福有多幸福。”

晚余笑出两眼泪,手指比划着:“你也快了,明年这个时候你也可以出去了,到时候咱们在外面见面。”

宫女出宫不是按每个人的生辰,而是一年放一次。

之所以赶在年前放人,就是为了让她们和多年不见的家人过个团圆年。

雪盈想着自己明年就可以出去,病恹恹的脸上也有了些许神采。

“到时候你来接我吧,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让我看看你有多幸福。”

“嗯。”晚余用力点了点头,朝她伸出纤细莹白的尾指。

雪盈笑起来:“你都多大了还拉钩,幼不幼稚。”

嘴上这么说,还是伸出手指和她勾了勾:“晚余,我们一定能过上好日子的。”

晚余怕自己失控,不敢再待下去,抱了抱她,就起身告辞。

雪盈也怕她染病,催着她快走:“去吧去吧,出宫那天再来看我一眼就行了。”

晚余点点头,依依不舍地走了。

日暮时分,天越发阴沉起来。

晚余回到乾清宫,伺候皇帝安寝。

经过这两回,她一想到祁让就本能地害怕,可是没办法,再怕也得硬着头皮去。祁让就像专门让人盯着她似的,她这边一铺完床,祁让就回来了。不等几个宫女下跪,祁让便摆手将她们挥退,只留晚余一人。

他看起来似乎很烦躁,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江晚棠的事。

晚余跪在地上,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过来,给朕更衣。”祁让在龙床上坐下,疲倦地捏了捏眉心,灯光下看起来竟是罕见的脆弱。

晚余犹豫了一下。

从前的司寝女官确实要替皇帝更衣,但祁让不喜欢被宫女近身伺候,继位后就把更衣的差事派给了太监。

可人家是皇帝,别说让她更衣,就算让她去死,也不过一句话的事。

晚余膝行两步,挪到祁让脚边,跪直了身子去解他衣领上的金扣子。

皇帝的衣裳被褥用的都是天底下最好的料子,司寝女官的手必须精心养护,时常修剪,以免刮坏了那些金贵的布料。

晚余的手本来就纤细白皙,日日用玉肌膏涂抹着,养得如水葱般又嫩又白,指甲也修剪得整整齐齐,呈淡淡的柔柔的粉色。

比起后宫嫔妃留那些能戳死人的指甲,这种反倒更清爽,更赏心悦目,让人有种想握在手里揉一揉的冲动。

祁让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动了动。

但也只是动了动,并没有实际行动。

可是下一刻,晚余的手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喉结。

那微凉的,柔软的,不经意的触感,让他心头一跳,低头往女孩子嫣红的嘴唇凑了过去。昨晚被咬的疼痛还记忆犹新,晚余本能地偏头躲开。

就这么一个下意识的动作,祁让的脸色蓦地阴沉下来。

“你在嫌弃朕?”

第一卷 第5章 到龙床上来

晚余慌忙摇头,莹润秀气的耳垂上,两粒素白的珍珠耳坠跟着轻轻晃动。

祁让凤眸半眯,盯着那两粒晃动的珍珠:“朕不信,除非你证明给朕看。”

晚余微微抬起眼皮,用询问的目光看向他,不知道他要怎么证明。

祁让拍了拍龙床,凉凉道:“上来。”

晚余心下一沉,本能地往后躲。

祁让瞳孔骤缩,目光变得冰冷如刀:“不嫌弃你躲什么?朕平生最讨厌口是心非的女人,你和你姐姐一样,都是骗子!”

晚余连忙跪下磕头。

“你就知道磕头,除了磕头你还会什么?”祁让突然抓住她的衣领将她拉到身前,固定在两腿中间。

晚余的身子骤然被两条强劲有力的腿夹住,后脑勺被一只大手扣着往腹部压,额头猛地撞在男人结实的腹肌上。

懵懵懂懂间,她好像明白了祁让的意图,脑子嗡的一声,再也无法保持冷静,狠狠一口咬在他肚子上,趁他吃痛,拼尽全力从他两腿间挣脱出来,起身就往外跑。

“给朕滚回来!”

身后传来祁让的怒吼。

晚余置若罔闻,头也不回地往外跑。

她也不知道自己能跑到哪里去,心中惶惶然有种穷途末路的绝望。

眼泪冲出眼眶,模糊了视线,这华丽却冰冷的宫殿是如此之大,仿佛永远都跑不出去。

身后,祁让追上来,在她冲到门口之前抓住了她后背的衣裳。他抓的那样用力,仿佛老鹰的爪子,能瞬间刺穿她的皮肉,从里面掏出血淋淋的心脏。

“啊,啊……”

晚余发出惊恐的难听的声音,拼尽最后的力气挣扎。

这孤注一掷的力量大得惊人,她挣脱了祁让的手,身体也收不住势,整个人朝前趴去。

“晚余!”祁让失控地叫了她的名字。

门外人影一闪,一个身穿玄色绣金蟒袍的身影携着冷风出现在门口,晚余的身子结结实实撞进了那人怀里。

纤细单薄的身体被那人稳稳扶住,一道阴柔带着笑意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哟,今儿个刮的什么风,晚余姑娘竟然对咱家投怀送抱,莫不是心悦咱家?”

晚余听出这个声音,眼泪瞬间如洪水决堤。

可她不能在皇帝面前哭,贴在那人怀里,让那绣着金线的布料吸干自己的眼泪,慢慢站直了身体,像个受惊的鹌鹑一样低下头。

祁让的手缓缓背到身后,清了清嗓子,又恢复了帝王的沉稳气度。

“徐掌印这个时候过来所为何事?”

年轻的掌印大人徐清盏躬身给皇帝行了个礼:“东厂查到了大皇子余党的线索,臣特地来和皇上说一声。”

言罢看了晚余一眼:“臣好像来得不是时候,皇上在和晚余姑娘玩老鹰捉小鸡吗?”

祁让板起脸,不悦道:“少胡说,跟朕进来。”

“晚余姑娘也进来吗?”徐清盏问。

祁让冷哼一声:“让她到殿外跪着去,朕不叫她起来,就一直跪着”。

晚余立刻领命,走到外面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徐清盏又看了她一眼,走进去,关上了殿门。

门外候着的几个人都吓傻了,直到殿门关上,才回了魂儿似的长出一口气。

孙良言迟疑了一下,抱着拂尘走到晚余面前,小声问:“你怎么招惹皇上了?”

晚余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头也不抬。

孙良言叹口气,摇着头走开。暮色四合,殿前的宫灯已经点亮,冷风呼啸着从空旷殿前席卷而来,屋檐上的占风铎叮铃作响。

晚余跪在冰冷坚硬的地砖上,膝盖阵阵刺痛。

在宫里,宫女太监的膝盖没几个是好的,平时一站就是半天,见到主子就要跪,主子不高兴也要跪,住的地方也不烧地龙,大冬天就生冻着。

她进宫算晚的,十五岁及笄的时候才进来,好多人都是十一二岁就进来了,宫女熬到二十岁出宫,膝盖比四五十岁的人好不到哪去。

太监更惨,进了宫就是一辈子。

晚余胡乱想着,又不知跪了多久,膝盖渐渐麻木没了知觉。

风一阵紧似一阵,从衣裳的每个缝隙里钻进来,刺骨的冷。

孙良言和几个小太监时不时地看她,都有点于心不忍。

可皇帝罚跪,谁也没办法替她挨罚,只能盼着掌印大人带来的消息能让龙颜大悦,皇上一高兴,或许就免了她的罚。

又等了一阵子,天色完全黑下来,风小了些,天上细细碎碎地落起了雪粒子,打在殿顶的琉璃瓦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小福子悄悄问孙良言:“师父,下雪了,晚余姑姑怎么办呀?”

“你问我,我问谁去?”孙良言说,“我除了事后送她两贴膏药,还能有什么办法?”

小福子缩缩脖子,闭了嘴。

这时,殿门吱呀一声打开,徐清盏从里面走了出来。

孙良言一甩拂尘,笑着迎上去:“掌印和皇上说完话了?”

“嗯。”徐清盏从鼻子里嗯了一声,视线落在灯影下那直挺挺跪着的削瘦身影上。雪粒子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雪片,在宫灯的光亮里打着旋飞舞,无声无息地落了她满身,仿佛殿前的一尊雪雕。“下雪了?”徐清盏抬头望天,白璧无瑕的面容在昏黄的光晕里显出一种阴柔的美。

这位天子驾前第一红人,美是真的美,狠也是真的狠,人们私下里都称他为蛇蝎美人儿。

别说,这个用来形容女人的词儿,用在他身上却是再贴切不过。

“是啊,今年的第一场雪。”孙良言应和着他的话,招手叫小福子,“没眼色的,还不快给掌印拿伞。”

小福子连忙应是,屁颠屁颠地拿来了伞,撑开举到徐清盏头上:“掌印大人,小的送您回去。”

“不必了,咱家自己来。”徐清盏从他手里接过伞,迈步走进雪里。

“掌印……”孙良言又叫了他一声。

徐清盏回头看:“孙总管有何吩咐?”

“吩咐不敢。”孙良言冲着晚余扬了扬下巴,小声道,“瞧这雪下的,掌印发发慈悲,去和皇上求个情呗?”

徐清盏没说话,转回头,径直往晚余跟前走去。

“晚余姑娘,起来吧,皇上恩准你回去歇着。”

“……”

孙良言和小福子对视一眼。

原来皇上已经开恩了,徐掌印为什么不早说,非让人多跪这半天。

晚余手撑着地,艰难地站了起来。

僵硬的膝盖处传来一阵刺痛,她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孙良言和小福子皆是一惊。

还好徐清盏及时伸手扶住了她。“晚余姑娘当心些,摔伤了可就没法伺候皇上了。”他高声说了一句,又小声道,“再坚持一下,他正日夜兼程往回赶呢,说要赶在你出宫时到宫门口去接你。”

晚余猛地抬起头,冻到僵硬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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