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她拼了命生下的儿子左思源,也认了纪媛当妈,除夕都不肯给她打一通电话。
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已完结,请放心观看!
祝颂晚在27岁那年死了。
死前,丈夫左湛逼她离了婚,和初恋纪媛旧情复燃。
她拼了命生下的儿子左思源,也认了纪媛当妈,除夕都不肯给她打一通电话。
她的死因是一氧化碳中毒,住的单元楼管道老化,煤气泄漏。
失去意识前,她看见了自己获得国际芭蕾舞金奖的照片,那时她才18岁。
……
重生一次,刚为丈夫生下九斤六两的男婴,她决定不再操劳。
不喂奶,不哄睡,也不换尿布。
她开始节食减肥,坚持练瑜伽。
前世,她一心一意当贤妻良母。
可最后,丈夫和儿子都围着另一个女人转。
甚至她临死那天,他们正陪着那个女人,毫不犹豫挂了她的求救电话。
再睁眼,她回到了分娩当天。
旁边护士急喊:“孩子养太大了,孕妇再撑一会儿,孩子就快出来了!”
宫缩的疼没停,祝颂晚来不及震惊,只能把产床扶手捏变形。
她拼命用力,但和上一世一样,胎儿太大,只能侧切。
没打麻药,祝颂晚痛得快昏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见有人说:“有惊无险,恭喜您,生下九斤六两的男孩,母子平安!”
祝颂晚简直是死里逃生。
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回到了22岁,刚生下儿子左思源的时候。
接下来是漫长的产后恢复,伴随着尿失禁、发胖、胃酸反流、耻骨分离……
婚前没人告诉祝颂晚生孩子这么可怕。
后来,她夜夜失眠,得了产后抑郁。
她和别人说,大家都说她矫情,不就是生个孩子。
可如今她又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对已知的痛苦反而不那么怕了。
但如果能选,她一定不生孩子,至少不为生左思源放弃事业。
很快,祝颂晚被转到私人病房。
护士叮嘱:“左夫人,我们已经通知您家属,应该马上就到。”
祝颂晚这才想起,她是自己一个人生的孩子,没人陪。
左湛忙工作,就算她预产期到了,他也飞国外谈生意去了。
婆婆也忙,她进产房前还听见电话那头说:“三缺一!我打完这局就来!”
祝颂晚沉默了一下,说:“好,谢谢。”
护士又问:“左夫人,要抱抱孩子吗?”
左思源小时候很乖,不哭不闹,睁着大眼睛乌溜溜地看她。
一点看不出长大以后和他爸一样的刻薄。
可左思源长大后最常说的话是:“我妈妈怎么这么没用,你根本不配当我妈!”
祝颂晚虚弱地摇头:“不用了,放摇篮里吧。”
等她醒来,已经是晚上,病床边多了一个人。
祝颂晚看着床边穿得整整齐齐的男人,左湛,左氏集团的董事长。
就算妻子在生孩子,他还是那么从容不迫、风度翩翩。
和第一次见到的他没什么两样。
而此刻的祝颂晚,全身浮肿,憔悴得不行。
“你还好吗?”左湛像施舍一样问了一句。
祝颂晚懒懒地答:“还活着。”
她一向乖顺,第一次这么说话,左湛不由得皱起眉头。
这会儿,左母急匆匆地赶到了:“哎呀,快让我看看我的宝贝孙子。”
她完全没搭理祝颂晚,一把抱起孩子就开始自夸:“哎哟,多亏了我那些补品,不然我孙子哪能长得这么壮实!”
怀孕那会儿,左母总是让保姆往祝颂晚这儿送补品。
祝颂晚不想吃,左母就吓唬她:“你吃这么少,饿着我的乖孙怎么办?”
结果她被硬生生喂胖了四十斤,孩子在肚子里也长得特别大,刚刚差点儿没让她死在手术台上。
左湛和左母待了一会儿,听说祝颂晚因为侧切还得卧床12个小时,就打算走。
上辈子也是这么回事。
那时候祝颂晚特别想有人陪,还苦苦挽留过,这辈子,她可不想再费那口舌。
五天后,祝颂晚终于可以出院了。
左湛来接她出院,扶着她下了床。
祝颂晚的腿抖得厉害,稍微一动,产后恶露就流出来,味道特别难闻。
看到祝颂晚这么狼狈,左湛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虽然皱得很浅,但还是被祝颂晚发现了。
前世没注意到的细节,像针一样在祝颂晚心里扎着。
祝颂晚被左湛搀到车后座,她客气地说:“麻烦你了。”
左湛用酒精湿巾擦了擦手,又把车窗打开,冷着脸回了一句:“应该的。”
祝颂晚攥紧了拳头。
前世她怎么就没发现呢?
左湛对她的态度,哪像是一个丈夫对待刚生产完的妻子。
他虽然娶了她,但根本就没爱过她。
好在,这一世她也不爱他了。
回到家,祝颂晚被左湛搀着上楼,回到了房间。
左湛扶她躺下,把左思源放进她身边的摇篮里,然后说:“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
左思源“咿咿呀呀”地叫着,挥着小手想抓住左湛。
左湛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抽回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上辈子祝颂晚还觉得左湛是不喜欢小孩,现在她才明白——是因为左湛不爱她,所以连带着对左思源也不热情。
可奇怪的是,左思源却特别黏他。
能说话的时候,就总喊:“爸爸抱。”
对祝颂晚则是:“不要妈妈,妈妈不好看。”
晚上,祝颂晚被热醒了。
产后出汗很正常,她每次醒来,身上都是汗。
上辈子祝颂晚很依赖左湛,总让他帮忙擦汗。
左湛虽然也擦了,但从他那严肃的表情来看,他其实很不乐意。
这一世,祝颂晚不想麻烦他了。
她下了床,自己扶着腰,去拿毛巾擦身上的汗。
左湛看了她一会儿,突然说:“我帮你吧,你回床上躺着。”
祝颂晚特别惊讶,左湛已经拿着毛巾过来,轻轻帮她擦汗。
“力道还行吗?”
左湛难得体贴,祝颂晚差点被暖到。
她愣了一下,摇摇头:“不痛。”
可她一低头,就看见左湛正皱着眉看她肚皮上的妊娠纹和伤口。
祝颂晚瞬间回过神来。
她像触电一样拿起被子遮住肚子:“不用了,我还是自己来吧。”
左湛点点头,但还是坚持帮她擦完了身子。
半夜,左思源又开始大哭起来。
祝颂晚被吵醒,脑袋疼得像被针扎一样,但她还是得从摇篮里抱起左思源,喂奶、拍嗝。
左湛也被吵醒了,一脸不耐烦。
祝颂晚好不容易把左思源哄睡着,轻轻把他放回摇篮里。
她叹了口气,对左湛说:“请个月嫂吧,我一个人实在没精力。”
左湛立刻答应:“好。”
然而第二天,左母不知道从哪儿听说了要找月嫂的事,立刻赶到了家里。
“不许找月嫂!我的乖孙怎么能交给外人照顾,要是你不行,就交给我,我亲自带!”
上辈子,左母也想把孩子带走,祝颂晚不愿意,闹了很久,才把孩子留在身边。
祝颂晚因此和左母闹得很僵,左母还趁机挑拨她和左湛的关系。
左思源长大后还抱怨:“为什么小时候不让我和奶奶一起住?要是奶奶带我,我肯定不会这样。”
想到这些,祝颂晚干脆地说:“好啊,您带去养吧。”
左湛顿时惊讶地看着她。
但他很快下意识地拒绝了左母:“不行,孩子得留在家里,母乳喂养对孩子好。”
祝颂晚转头看着他,原来左湛也不愿意让左母把孩子带走,上辈子他却任由她和左母争论。
左湛都拒绝了,左母只能悻悻地走了。
下午,月嫂就来上班了。
有了月嫂帮忙,祝颂晚终于能腾出手好好整理一下自己。
晚饭时间,门铃响了。
祝颂晚一开门,愣住了。
门外站着的是纪媛。
她穿着一条香颂长裙,面容温柔,身材高挑纤细。
看到祝颂晚,她晃了晃手里的东西:“颂晚,听说你生完孩子了,我代表舞团来看你!”
祝颂晚这辈子第一次见纪媛,奇怪的是,她竟然比见到左湛还难受。
纪媛是祝颂晚在芭蕾舞团的好同事,她怀孕期间还请纪媛来家里吃过很多次饭。
可祝颂晚一直不知道,纪媛就是左湛念念不忘的初恋。
这两个人,简直把她骗得团团转。
祝颂晚只愣了一下,就让纪媛进来,脸上带着笑意:“谢谢你,小媛,留下来吃饭吧。”
左湛从书房出来,看到纪媛,神情有些复杂。
祝颂晚把他的异样看在眼里,依然笑着介绍:“纪媛,我同事,之前来过几次,你见过的。”
左湛微微点头,连手都没握,好像他们之间清清白白。
吃完饭,祝颂晚和月嫂一起到房间里给左思源喂奶。
左思源一直哭闹,怎么哄都不行,月嫂说可能是孩子想爸爸了。
于是祝颂晚让月嫂抱着孩子,自己下楼去找左湛。
客厅没人,祝颂晚到了外面的院子,才发现左湛和纪媛站在一起。
她听到左湛问:“你怎么来了?”
纪媛语气低落地说:“听说她生了你的孩子,我来看看,孩子很像她。”
左湛轻笑了一声:“她生的,当然像她。”
纪媛也笑了,调侃道:“你说,生了孩子的女人是不是更有韵味了?”
左湛微微冷笑:“你都看到她那副样子了,还能问这种问题?”
祝颂晚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这副样子?
她的样子——面色苍白,皮肤干燥,身材臃肿,活脱脱一个黄脸婆。
这都是为左湛生了孩子之后的下场。
祝颂晚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
接着她又听到纪媛问:“左湛,如果给我生孩子的是我呢?”
左湛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你不一样,她怎么能和你比。”
祝颂晚突然觉得呼吸困难。
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她这个给他生了孩子的妻子,始终都比不上纪媛。
原来,左湛不是和纪媛旧情复燃,而是从未放下过她,也从未容下过自己。
祝颂晚后退一步,打算离开。
左湛却敏锐地察觉到了,眼神锐利地扫过来。
“谁?”
祝颂晚索性不再躲了,大大方方地打招呼:“好巧,你们也在,我出来散散步。”
纪媛却刻意做出一副被抓包的心虚模样:“颂晚,你别误会,我是准备要走,刚好和左先生碰见了,说了几句话。”
祝颂晚挑挑眉,直接顺着她的话看向左湛:“真的吗,左湛?”
左湛的声音却依旧平静如水:“是很巧。”
纪媛见此,神色真的绷不住了,匆匆说了句就走了:“颂晚,等你回舞团我们再好好聚,我先走了。”
人都走远了,左湛还在盯着纪媛离开的方向。
祝颂晚看在眼里,轻声道:“你对纪媛好像挺特别的。”
左湛收回目光,皱起眉训斥她:“祝颂晚,我理解你孕后敏感,但别再说这种会给人造成困扰的话。”
祝颂晚深深看了他一眼。
他这副义正言辞的模样,让她一时也拿不准他此刻对纪媛有没有再起心思。
按下心思,她自顾自地走。
“思源想你了,刚刚一直哭,你去带带他。”
左湛皱眉叫住她:“你呢?不一起进去?”
祝颂晚头也没回:“我散步呢。”
其实她是去做产后瑜伽。
只是简单的拉伸都让祝颂晚疼得冷汗直冒,但她还是坚持了下来。
又打电话和舞团团长说了自己过几天就会归团。
做完这些,祝颂晚回到房里,左湛正抱着左思源。
男人公务繁忙,一手拿着文件看,一手抱孩子。
成熟男人带孩子本该是赏心悦目的,可左思源在哭,左湛还哄得极其敷衍。
祝颂晚看得无语,从左湛手里接过左思源。
左思源吃起奶来,终于安静了。
只是她母乳不足,左思源吸得很用力,弄得她乳头疼。
这一世她没有纯母乳喂养孩子的打算,于是说:“我奶水少,混合喂养比较适合,然后就能慢慢断掉母乳,用奶粉喂。”
左湛看着文件,漫不经心地说:“纯母乳喂养能提高孩子的免疫力,你奶水少就想办法。”
祝颂晚没再说话。
第二天一早,祝颂晚身上突然起了大片大片的红疹。
她心里清楚,又是急性荨麻疹。
自己怀孕之前就有慢性荨麻疹,孩子来得突然,没调理好。
怀孕的时候,过敏症状就更加严重了。
发作得厉害时,皮肤都被她抓烂好几片,晚上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
左湛立即带祝颂晚去了医院。
医生看着验血单,神色有些凝重:“情况有些严重,推荐用泼尼松治疗,不过它是激素药,服用之后需要暂停哺乳。”
左湛皱着眉,先一步问道:“还有其他的治疗办法吗?”
孕期的时候,祝颂晚好几次急性荨麻疹也都很严重。
但她不肯用激素药治疗,就怕影响胎儿健康。
因为上一世的她觉得孩子是上天给她的礼物,要她受什么苦,她都心甘情愿。
重活一世,祝颂晚才明白,这世上只有自己才是重要的。
医生说:“有是有,就是效果很慢……”
祝颂晚突然打断:“医生,我要用泼尼松。”
左湛立刻转头看她,眼神里带着警告:“不行,你没听见说要断奶吗?”
祝颂晚冷静地看着他:“那你说怎么办?”
左湛没想到她会这样反应,眉毛一挑:“用外用药不就行了吗?就像你怀孕的时候那样。”
他那种理所当然的样子,让祝颂晚心里发凉。
当晚,祝颂晚就吃了泼尼松。
她准备好奶粉,给左思源泡上。
左湛看到奶粉,又看到祝颂晚桌上的泼尼松,脸色沉了下来。
但他什么也没说,之后两人就开始了冷战。
祝颂晚并不在意,几天后的早上,她准备去舞团报到。
她收拾好东西,走到门口,左湛还在餐桌前,眼皮都没抬一下,说道:“我已经跟你们舞团说过了,从今天起你退团。”
祝颂晚僵在门口,如同被雷劈了一样。
上辈子祝颂晚产后抑郁,精神紧张,离不开孩子,自然没去舞团。
祝颂晚稳住心神,咬牙看着左湛:“你不能这么擅自替我做决定。”
她知道,左湛这是对她擅自用奶粉喂左思源的不满。
左湛慢悠悠地擦了擦嘴,淡淡地说:“你现在是左太太,不需要在舞台上抛头露面。”
祝颂晚听到这话,却想起了前世最后看到的,左湛和纪媛结婚后为她花大价钱捧她当头牌舞者的新闻。
她深吸一口气,说:“我不姓左,我姓祝。”
说完,不管左湛的反应,祝颂晚直接出门去了舞团。
团长是带她入门的老师,看到她非常惊喜。
“颂晚,我就知道你不会不来,咱们舞团过几天要选新舞剧《吉赛尔》的女主演,这个角色真的很适合你,你的身体恢复到之前的状态了吗?”
祝颂晚也很惊喜,马上坚定地说:“我可以。”
她的康复训练从来没有因为疼痛而停止过,这次回去,她还打算加大康复的强度。
再痛,能有上辈子那么痛吗?
回到家,祝颂晚看到自己的父亲和左湛从楼上下来。
两人正说着什么,祝父对左湛特别客气,一副讨好的样子。
祝颂晚先打招呼:“爸。”
左湛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祝父一看到祝颂晚,就责备道:“我刚好和左湛有生意要谈,想着来看看你,结果你刚生完孩子,就急着往外跑。”
两家联姻的时候,祝家和左家本来是平起平坐的。
这两年,左湛的生意越做越大,祝家的产业却越来越不行,祝爸也越来越依赖左湛了。
因为这个原因,祝颂晚上辈子对左湛的爱里还夹杂着一些讨好。
后来祝颂晚被离婚,左湛用一笔订单就让祝父逼祝颂晚签了净身出户的离婚协议。
回过神来,祝颂晚无所谓地笑了笑。
“那还得感谢这笔生意,不然都生孩子一个多月了,还见不到你呢。”
祝父被噎了一下:“事情太多太忙了,这点小事你也计较?”
左湛不自觉地多看了祝颂晚几眼,心里对她突然的尖锐感到意外。
祝颂晚依旧淡定自若:“当然,我知道你们都很忙,那就不用你们这些大忙人再操心我的事了。”
祝爸被气得不行,对左湛说:“左湛啊,是我没教好女儿,给你添麻烦了。”
说完,他撑着面子离开了。
空旷的别墅里只剩左湛和祝颂晚对视。
祝颂晚沉默地看着左湛,猜他又要怎么教训她。
没想到左湛却说:“看来你真的很喜欢跳舞,想去就去吧。”
祝颂晚很意外,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
当天,她就开始重新练芭蕾。
别墅里有专门的舞室,这是两人刚结婚时左湛特意为她建的。
连她脚上的舞鞋也是左湛找专业人士定制的。
前世,就是因为左湛的这份用心,让祝颂晚觉得他对自己是有感情的。
祝颂晚叹了口气,不再多想,专心练习。
完成一段二十圈的挥鞭转后,祝颂晚刚站稳,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句。
“跳得不错。”
左湛不知什么时候来了,站在舞蹈室后门。
祝颂晚愣了一下,没回头。
她从镜子里看他,平静地说:“谢谢,竞选主演那天,你可以作为家属来看看。”
左湛挑眉反问:“你要竞选主演?”
说着,他上下打量祝颂晚还没完全恢复的身材。
祝颂晚的心猛地一痛。
很快,她笑了笑:“是啊,还要和纪媛竞争呢。”
左湛一怔,他对上镜中祝颂晚的目光,轻笑一声:“好,那你努力吧。”
晚上,祝颂晚坐到床上,却看到纪媛发了条朋友圈:“谢谢你的礼物。
配图是一个芭蕾舞剧《吉赛尔》经典动作的精致雕像。
还有一张奢华的烫金贺卡:【加油,我的女主角。】
祝颂晚认得,是左湛的字。
祝颂晚的眼睛像被刺了一下。
她划到底下的评论。
有舞团同事留言:【是小媛姐的男朋友吗?好浪漫啊!】
纪媛回复:【别误会,目前只是朋友。】
“目前……”
祝颂晚想,这算什么?旧情复燃的信号吗?
她吐了口气,放下手机,站起身,看着镜中的自己,目光渐渐坚定。
竞选《吉赛尔》主演那天,也是祝颂晚正式复工的日子。
她到了舞团,发现左湛也来了。
两人是夫妻,却分开来,这真有意思。
这些天他们除了晚上睡一张床,基本没碰过面。
祝颂晚变化很大,白了也瘦了,有种焕然一新的惊艳。
左湛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说:“准备得挺充分。”
祝颂晚却想起纪媛的那条朋友圈。
她忍不住说:“没想到你真能抽出时间来,有心了。”
左湛挑了下眉,还没说话,就有同事过来搭话:“颂晚,这是你先生吧,好帅啊,你们真配。”
左湛揽过祝颂晚的肩膀:“你好,颂晚刚回来,以后还要麻烦你们多照顾。”
祝颂晚脸上也挂着浅笑,面子工程,左湛一向做得很好。
可视线一转,祝颂晚却看到纪媛有些落寞的脸。
这一刻,她恍然大悟。
这次,连同上次纪媛做客时左湛的冷淡,左湛的目的,不过是想看看纪媛的反应,试探自己在她心中的位置。
想明白这一点,祝颂晚心中最后一丝温度也彻底冷了。
竞选很快拉开帷幕。
首先是纪媛登场,她的舞蹈依旧出色,一如既往地精彩。
祝颂晚忍不住偷瞄了一眼左湛,发现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舞台上的纪媛,神情专注。
舞蹈结束后,全场一片讨论声,大家都觉得这次纪媛当选是板上钉钉的事。
祝颂晚却仿佛没听见这些议论,沉稳地走上台。
她一开场,气质瞬间改变,一举一动都充满了灵动与哀怨,完美地诠释了角色。
表演结束,台下掌声雷动,观众们惊叹这简直像是一场正式演出,而不是竞选。
最终,团长宣布祝颂晚以压倒性的票数获胜,担任主演。
纪媛强忍着泪水,笑着鼓掌,但最终还是哭着跑开了。
紧接着,左湛也从观众席上起身追了出去。
祝颂晚和前来祝贺的同事们寒暄了几句,也跟了上去。
“阿湛,你是不是很恨我,恨我当年为了舞蹈放弃了你?”
听到纪媛带着哭腔的质问,祝颂晚瞬间停住了脚步。
片刻后,左湛回应道:“我不恨你。”
纪媛不解:“那你为什么娶了和我一样是舞蹈演员的祝颂晚?不就是为了让我难受吗?”
左湛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因为我舍不得你,阿媛。”
祝颂晚愣住了,一时间难以理解。
她忍不住往前几步,看到左湛和纪媛静静对视,他的目光中满是柔情。
前世,祝颂晚和左湛结婚7年,从未见过他如此温柔的一面。
想当初,祝颂晚第一次见到左湛,是在一场联姻舞会上。
他是舞会上最耀眼的存在,却冷淡又锐利,让人又爱又怕。
舞会上,左湛帮她解了围,他那从容不迫的气度、英俊的面容,轻易就吸引了她。
后来,他说自己需要一个妻子,祝颂晚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的求婚。
可如今,左湛却对另一个女人说:“她的背影很像你,这是我娶她的唯一理由。”
祝颂晚突然觉得呼吸困难。
原来她以为的一见钟情,只是一场可笑的替身情缘。
祝颂晚不想再看下去,转身就走。
没多久,祝颂晚看到纪媛匆匆忙忙地回来了,脸上一片红晕。
左湛也已经回到台下,依旧气定神闲地坐着。
祝颂晚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这些事。
为了尽快赶上进度,她打算排练结束后继续练习。
结果左湛走了过来:“回家吧,思源还等着你照顾呢。”
一旁的同事羡慕地说:“颂晚,你老公真体贴,怕你复工第一天出意外,一直在台下守着你。”
祝颂晚只能勉强笑着点头。
两人走出大门,发现外面正在下雨,纪媛正站在门口等车。
左湛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祝颂晚看了他一眼,他才若无其事地准备继续走。
就在这时,一个小男孩突然冲了出来。
他像个小炮弹一样把纪媛撞得一个趔趄,摔倒在雨水中。
祝颂晚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左湛惊慌地喊了一声:“阿媛!”
他直接冲了过去,只对祝颂晚留下一句:“我先送她去医院。”
说完,他打横抱起纪媛,匆匆上了车。
事情发生得太快,祝颂晚还愣在原地,等她回过神来,车已经开出去很远了。
雨还在下,仿佛要把整个世界都冲刷一遍。
祝颂晚走进雨里,自己打车回了家。
到家后,她先吃了感冒药,接着练习舞蹈,又像往常一样给自己上祛疤药。
她肚子上侧切的疤痕虽然淡了一些,但仍然很明显。
祝颂晚正在涂药,左湛回来了。
她听到动静,但没抬头,左湛却径直朝她走过来,默默地接过了她手里的棉签。
这一举动把祝颂晚吓了一跳。
左湛低着头,很仔细地帮她涂药,动作很轻。
祝颂晚侧躺着,没力气说话。
涂完药后,左湛问:“这个疤什么时候能好?”
祝颂晚闭着眼睛,轻声说:“估计一辈子都消不了,就像那些忘不掉的人,也会在心里待一辈子。”
左湛皱了皱眉,语气冷淡地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好好休息吧。”
第二天,左湛就出差了。舞团里,纪媛也请假了。
没过几天,左思源突然生病了。
祝颂晚只能在工作间隙请假,和月嫂轮流照顾孩子。
左母知道后,立刻上门指责她:“我说你喂不了奶就算了,还不好好照顾他,不是泡在那个破舞房就是那个破舞团!真不知道你怎么当妈的!”
祝颂晚只能回应:“小孩子生病很正常。”
已经回到家的左湛冷冷地插了一句:“不母乳喂养,孩子的免疫力肯定低。”
这些天祝颂晚一直在医院忙前忙后,而左湛忙着约会,现在居然还有脸指责她?
祝颂晚心里堵得慌,好一会儿才冷冷地说:“我要跳舞,不可能不跳。”
第二天,祝颂晚刚到舞团,就听同事们议论纷纷,说有个很有钱的左总,投资了舞团的新舞剧《胡桃夹子》,还指定纪媛当女主角。
祝颂晚听得愣住了,舞团里的人不知道左总是谁,但她清楚得很,这位左总就是她的丈夫。
上辈子,左湛也是这样不遗余力地支持纪媛。
婚前偷偷支持,婚后更是光明正大地支持。
而她呢?
上辈子她主动放弃了事业和梦想,这一世才明白,左湛根本没觉得她该有自己的事业和梦想。
舞团一下子有了两部舞剧,马上开始人员分配。
不出祝颂晚所料,大部分人都选择去纪媛那边当伴舞,毕竟有大老板撑腰,谁都知道那边更有前途。
但因为人数限制,还是有一半的人留在祝颂晚这边。
上洗手间时,祝颂晚听到自己组里的人在议论。
“祝颂晚之前请假照顾孩子,也不知道排练还能不能继续,心里真没底……”
“唉,纪媛现在前途无量,可惜我们没赶上她的东风,只能留在祝颂晚组里了。”
祝颂晚靠在门上,默默听着。
之后,她更加刻苦地训练,只想让自己的动作更加完美。
她每天回家都很晚,左湛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地冷淡。
半个月后,团长突然找到祝颂晚,语气很着急。
“颂晚,左总要求取消你的舞剧,所有剧院的档期都给了《胡桃夹子》!”
祝颂晚整个人都愣住了,脑袋嗡嗡作响。
左湛竟然为了纪媛做到这种地步!
但一想,她又觉得并不意外,这既帮了纪媛,又打压了她。
可《吉赛尔》不只是她一个人的心血,更是所有参与者的努力,怎么能因为左湛就全白费了?
祝颂晚渐渐冷静下来:“我知道了,老师,我会尽力解决的。”
她攥紧拳头,转身就走。
刚出舞团的门,祝颂晚就看到祝父气冲冲地拦住了她。
祝父声色俱厉地命令:“祝颂晚,你以后不许再跳舞了!你看看你,都嫁人了,还搞这些玩意儿!”
祝颂晚突然想起,前世这时候正是祝父公司资金周转不过来的时候。
而他“百忙”之中抽空来骂她,肯定是因为左湛在背后施压。
祝颂晚忍不住冷笑:“爸,您不如多考虑考虑自己,毕竟一把年纪了,公司出事就想着靠左湛,这合适吗?”
“你敢这么和你老子说话?!”
祝父气得气血翻涌,扬起手就要打祝颂晚。就在巴掌即将落下的时候,被她挡住了。
祝父气得火冒三丈:“你!祝颂晚,你现在真是翅膀硬了!”
祝颂晚毫不动摇:“你敢打我,就不怕在左湛那里的事情更难办吗?”
祝父愣住了,祝颂晚趁机把他推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祝颂晚直接去了左湛的公司。
她没有理会助理的阻拦,直接推开了总裁办公室的门。
下一刻,她气势汹汹的脚步却停了下来。
只见沙发上,纪媛脸红红地坐在左湛身上,还拉着他的领带,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简直不言而喻。
门口的动静让两人都看向了祝颂晚。
祝颂晚回过神,勾起嘴角:“看来我打扰你们了。”
左湛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你来做什么?”
纪媛从他身上下来,嘴里说着解释,但脸上的笑容却满是得意:“颂晚,你别误会,我是来感谢左湛对我们舞团《胡桃夹子》的投资的。”
“我没误会。”祝颂晚懒得理她,“我有事情要和我老公谈,你也想留下来听吗?”
纪媛这才起身要走,左湛却一把拉住了她。
左湛依旧气定神闲,把一个盒子放在纪媛手上:“别忘了项链,演出当天记得戴。”
纪媛看了祝颂晚一眼,笑着接下:“谢谢~左总。”
祝颂晚不想在意,但紧攥的手心却传来一阵刺痛。
等门关上,办公室安静下来。
祝颂晚直接冷声质问:“左湛,演出的事,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左湛看着她,淡淡地说:“是你太没分寸了。”
“我没分寸?”祝颂晚重复了一遍,又奇怪地问,“那祝家的事呢?你让我爸找我做什么?”
左湛抬了抬眼皮,斜睨着她:“你们祝家想求我帮忙,就得拿东西来换,不是吗?你作为祝家的女儿,就是唯一的交换价值。”
“我的价值?什么价值?”祝颂晚更奇怪了。
左湛语气淡淡,却像在下命令:“相夫教子,这就是你的价值。”
听听这话说的,她的价值,就是为祝家和左湛无条件奉献一切。
祝颂晚感觉自己的心口被越勒越紧,但说出来的话却很平静。
“那纪媛呢?你帮她是因为什么,左总?”
左湛轻轻扬了扬眉:“我们家的事情,不用扯上纪媛。”
祝颂晚终于笑了。
“我们家?你有把我当家里人吗?你是把我当你的妻子?还是把我当别人的替身?”
“这样好了,我们离婚,您也不用费心调教我这个不听话的替身娃娃!”
这话一出,办公室里顿时安静了。
很快,左湛眯起眼睛打量她:“你现在,还真是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祝颂晚笑容依旧:“多亏了您这些天的‘教导’,我现在终于不恋爱脑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不爱了,脑子就灵光了。”
左湛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他不悦地看了祝颂晚几秒,才说:“作为左夫人,你还有价值,我暂时没有这个打算,当然,你现在也只能当左夫人。”
祝颂晚心里一沉,正想说什么,手机却响了。
电话接通,是和她同组的伴舞:“不好意思啊颂晚,我要去纪媛姐组里了……”
祝颂晚听得呼吸一滞,但也只能答应。
之后,成员要换组的电话一个接着一个,祝颂晚已经麻木了。
最后,伴舞几乎全走了,她的《吉赛尔》再无演出的可能。
祝颂晚放下手机,发现左湛正悠闲地看着她。
她心里堵得慌,攥紧拳头质问:“这也是你搞的鬼?”
左湛微微勾起嘴角,语气冷淡又傲慢:“谁不想追求更好的未来呢?”
难道只有她不能追求自己的未来?
祝颂晚知道从左湛这里得不到答案,没再说话,起身就走。
又过了几天,《胡桃夹子》首演。
祝颂晚也去看了。
左湛也在,稳稳地坐在前排。
舞台布景相当用心,第二幕时,纪媛一个螺旋下腰赢得满堂彩,在舞台上大放异彩。
最后一个大跳完美落地后,舞剧结束,纪媛带着一众舞者鞠躬谢幕。
祝颂晚看着,手不自觉地攥紧了。
她的心情很复杂,谈不上嫉妒,但很不甘心。
重来一世,她竟然还是没办法站在舞台上?
在雷动的掌声中,左湛接过助理递来的一大束玫瑰花,从容上台,献给了纪媛。
周围的快门声顿时更加激烈,祝颂晚没再看,悄悄离开了。
与剧院的热闹不同,外面的街道冷冷清清。
剧院外的大屏幕上,纪媛作为《胡桃夹子》主演的海报格外醒目。
这时,祝颂晚的手机上跳出一条推送:【《胡桃夹子》首演成功!主演纪媛获投资人左湛送上热烈玫瑰!】
配图是两人的合影,纪媛穿着演出服,抱着花笑得灿烂,旁边是西装革履的左湛。
和她刚刚看到的一样,画面刺眼极了。
就像上辈子,她刚被左湛离婚,在破旧的老房子里看到他们结婚的新闻一样。
祝颂晚看着手机,自嘲地笑了笑。
突然,一道惊喜的声音响起:“您是祝颂晚女士吧,真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您!”
祝颂晚疑惑地转头。
来人是个外国女人,上来就拉住祝颂晚的手,开始自我推销:“您好,我是俄罗斯皇家芭蕾舞团的实习经理人玛丽亚,我正在筹备为期半年的世界巡回演出,想邀请您作为特邀主演出演《天鹅湖》。”
祝颂晚愣住了。
她认识面前这个人,不出两年,玛丽亚就会成为皇家舞团最著名的行政总监。
见祝颂晚愣着,玛丽亚连忙解释:“这是我的名片,我不是坏人,您别不信我,虽然我现在还不知名,但我们舞团官网上有我的名字……”
祝颂晚心中涌起一阵狂喜,没等玛丽亚说完,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我愿意加入,甚至今天就可以出发!”
玛丽亚更加惊喜:“这么快?那我现在就给您订最近一班的机票。”
祝颂晚下意识地笑了,但很快又垂下嘴角:“谢谢,但我得先回家收拾东西。”
回到家。
祝颂晚发现左母也在,她正抱着左思源哄着。
看到祝颂晚,左母直接嘲讽:“你还知道回来啊,都忘了家里还有个孩子要照顾了吧?”
还没等祝颂晚说话,左母就低头对孩子说:“真是个坏妈妈,我们不喜欢这个妈妈好不好?”
左思源抓着左母的衣服,咯咯直笑。
祝颂晚伸手去接孩子:“思源该睡觉了,我带他上楼。”
她刚抱过左思源,他就开始哇哇大哭。
左母幸灾乐祸地看着祝颂晚:“你看看,思源对谁都笑,唯独见你这个妈就哭。”
祝颂晚垂下眼睛,没理她,直接抱着左思源上楼了。
她把左思源放在摇篮里,轻轻摇着摇篮哄他睡着。
祝颂晚声音很轻,看着左思源安稳的睡颜,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原来,这段婚姻对每个人都有意义,而对她的意义,就是让她学会放手。
祝颂晚走到衣柜旁,刚想简单收拾点东西走人。
就在这时,卧室门突然被推开。
祝颂晚抬头一看,发现是左湛回来了。
男人松了松领带,难得主动开口:“怎么没等我一起回?”
祝颂晚看着他,语气冷淡:“我以为你今天不回来了。”
左湛却笑了,神情甚至带着几分得意:“只要你乖乖听话,纪媛今天有的,你也会有。”
祝颂晚有些意外,心里却很清楚,这是左湛的施舍。
想着,她让自己脸上露出一丝挣扎和惊喜,最后乖巧地低下头,顺从地点了点头。
左湛见状,笑得更得意了,转身进了浴室洗漱。
祝颂晚站了一会儿,没了收拾东西的念头。
摇篮里的左思源不知何时醒了,趴在摇篮边,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不哭也不闹。
祝颂晚心里一酸,却很快移开了视线。
她匆匆拿上钱和证件,头也不回地冲出了这栋别墅。
出租车在她的催促下飞快驶向机场。
半小时后,左湛的电话打了过来。
祝颂晚面无表情地挂断电话,在第二个电话响起前,她取出电话卡扔出窗外。
“咔”一声。
有什么东西被车轮碾碎,被她彻底抛在了身后!
从浴室出来,左湛感觉房间里静得有些反常。
房间里没开灯,只有床头那盏暖黄的小台灯亮着,安安静静。
而平时这个时候,祝颂晚已经在和月嫂一起泡左思源的奶粉了。
小孩子娇气又麻烦,做什么都闹哄哄的。
左湛看了一圈,发现本该在房里的祝颂晚不见了。
他看向摇篮,发现左思源难得没哭闹,还扒着栏杆,眼巴巴地看着他。
左湛没理,径直坐到床上。
他翻着手机,很快就到了该睡觉的时间,该回来的人还没出现。
左思源也没睡,今晚特别闹腾,扶着栏杆踩着脚,嘴里还咿咿呀呀的。
左湛锁了手机,看向小孩,问道:“你妈妈呢?”
左思源歪了歪头,竟抬起小手指了指门,“啊”了一声。
没来由地,左湛心里一紧,又很快压下去,只剩下心跳突然加速的窒息感。
他毫不犹豫地出了房间,冲到楼下找了一圈。
但客厅、厨房都空无一人,一片寂静。
祝颂晚不见了。
突然,楼上有开门的声音,左湛立刻转身上楼,脚步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匆忙。
“祝颂晚,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压着不知从哪冒出的怒气,左湛猛地推开门。
可他以为会茫然看向他的人是祝颂晚,没想到是来抱孩子的月嫂。
月嫂惊讶地看着只裹着浴袍、急匆匆冲进来的左湛。
这家的男主人向来体面疏离,冷淡得有些不近人情。
在左家待了快两个月,她还是第一次见男主人这么失态。
“先生,您怎么了?”月嫂问,见他不说话又追问道。
“先生,您和夫人吵架了吗?夫人刚生完孩子,您多体谅她一点。”
左湛回过神,难以置信地挑眉:我还不够体谅她?”
祝颂晚穿的衣服,他都让人挑最亲肤的高级面料,护肤品也是买的温和成分的,食材更是让人挑最好的送家里。
倒是祝颂晚自己,天天就吃那点减脂餐,把练功服当宝贝。
还说什么奶水少,吃那点东西,奶水能多才怪。
月嫂作为旁观者,看得一清二楚。
左先生对左太太冷淡得很,就像彼此不熟悉一样,而左太太的态度也很奇怪,虽然对左先生也是淡淡的,但总有些欲言又止的时候。
要不是他俩睡在同一个房间,月嫂还真不会觉得他们是一对夫妻。
月嫂硬是憋着没开口。
“算了。”左湛不耐烦地皱眉,“你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月嫂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不知道啊先生,我刚洗漱完,也没听到家里有什么动静……”
说着,一直乖乖待在摇篮里的左思源突然哭了起来。
月嫂很从容,立刻抱起左思源,拿着泡好的奶瓶塞到他嘴里,轻轻摇着他哄道:“噢,宝宝乖,马上和姨姨去睡觉觉了……”
左湛有些头疼,“你带思源去睡吧。”
月嫂照做,抱着左思源走了,一边走还一边耐心地哄着他。
左湛有些恍惚,好像也听过祝颂晚这样哄过左思源。
左思源总是半夜大哭,祝颂晚被吵醒了,也只是叹口气,伸手抱起孩子,轻轻拍着他哄着。
在床头暖黄的灯光下,女人虽然一脸憔悴,却散发着母性的温柔光芒。
当时他在想什么呢?
好像是,日子这样过,好像也不错。
突然,电话铃声响起,左湛一惊,回过神来。
是祝父打来的,他接通,听到岳父小心翼翼的声音。
“左湛啊,你能联系上颂晚吗?”
左湛总觉得祝颂晚会回来,但又莫名反感别人提起她。
就好像任何事情都在提醒他,她已经离开了。
虽然这种烦躁他一时也说不清。
左湛语气不耐烦,“她刚回家了一趟,又出门了,不知道去哪儿了,我还没给她打电话。”
“这样啊。”祝父叹了口气。
“唉,我白天还想帮你劝劝她,结果女儿长大了,我根本管不住,是我没教好她,给你添麻烦了。”
左湛知道祝父在自己和祝颂晚面前是两副面孔,向来不喜欢和他客套,对他谄媚,也不过是因为有利可图。
他生硬地回了句“没有”,就挂断了电话。
之后,左湛立刻拨通了祝颂晚的电话。
他很少给她打电话,没有通话记录,也没有置顶,翻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她的号码。
等待电话接通的时候,左湛烦躁地捏了捏眉心。
他环视了一圈房间,又去了趟衣帽间,护肤品、衣服,全都在,行李箱也还在。
那她能去哪儿呢?
是出门买东西,还是离家出走了,因为没演出在闹脾气?
很多猜测在左湛的脑袋里转了一圈,他又发现,生了孩子之后的这段时间,祝颂晚的确和以前不一样了。
最近很多次,她都显得平静又疏离,有些陌生。
那种充满爱意的眼神,无微不至的照顾,他已经很久没见过了。
电话响了几声,很快就被挂断了。
他再打过去,就是“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的提示音。
祝颂晚这次好像不是在开玩笑。
左湛难以接受,心里的焦虑却越来越强烈。
他换上衣服,随手披上一件西装外套就出门了。
保安室里。
小保安有些震惊地看着深夜来访的左湛。
他远远见过大名鼎鼎的左先生几面,他平时总是穿着一身贵气逼人的精英装扮,距离感十足,很难接近。
可现在,谁都看得出左先生穿的衣裤不是一套的,微乱的黑发间还不断有水珠滚落。
不管是谁,长得帅身材好,穿成什么样都赏心悦目,但对平时的他来说,现在的样子简直就是衣衫不整。
不过小保安很有职业素养,看着左湛严肃的神情,也正色道:“左先生,请问您有什么需要?”
左湛心里焦躁,但表面上还算冷静,“我想查查我夫人的去向,看看她出现过的监控。”
小保安心里一惊。
左夫人特别好,逢年过节都会给他们送东西,每次见到都会笑眯眯地打招呼,对他们很尊重,和其他那些趾高气昂的有钱人完全不一样。
“我刚才还看到左夫人出门,她走的时候还和我打招呼了。”
小保安一边说,一边赶紧去调监控。
祝颂晚离开的时间不长,很容易就找到了她的画面。
入秋了,她只穿了一件薄外套,在路口等车。
她好像有点冷,抱着肩膀,还跺了跺脚。
第一次在舞会上见到她时,她也是这样。
那种年轻人的舞会其实就是打着联谊相亲的旗号,祝颂晚长得漂亮,身材又好,邀请她跳舞的人络绎不绝。
看得出来,她家里把她养得单纯又天真,这么大了,还不知道这场舞会的真正目的,对每个男人都毫无防备地笑。
她和很多人跳了舞,穿着礼服去露台透气,被冷得直跺脚。
想回去时,却被两个不怀好意的富二代堵住了。
要不是他出手相助,她还不知道会被困成什么样。
监控里,祝颂晚打的车很快来了,她一弯腰,消失在画面里。
左湛看着,心里莫名空落落的。
在这种失落感中,他把车牌号记得清清楚楚。
随后,他立刻给助理打电话,报了车牌号:“帮我查查这辆车的去向,还有祝颂晚的其他行踪。”
回到家,左湛坐在床上,静下来后,才察觉到自己心里的焦灼。
祝颂晚是他为了应付家里老爷子才找的妻子,也是左思源的母亲,在他眼里,她存在与否似乎没什么大不了。
可一想到以后这栋大房子里不再有她,左湛心里竟觉得空荡荡的,有些慌乱。
甚至,他隐隐有种感觉,祝颂晚可能不会再回来了。
但左湛心里很快又有一个声音反驳自己,祝颂晚怎么可能不回来?
他选她结婚,就是看中了她的温顺乖巧。
一个女人,有了丈夫,生了孩子,怎么可能就这样一走了之?
无非就是闹闹脾气,想引起他的注意罢了。
毕竟生了孩子后,祝颂晚不是一直在努力向他证明自己还有别的价值吗?
只是,她不该和纪媛争,也不该在左思源刚出生没多久,就一意孤行地回去跳舞。
他是她的丈夫,应该对她的人身安全负责,仅此而已。
左湛的逻辑很自洽,但他还是失眠了。
助理没让他等太久,很快就把祝颂晚的消息送了回来。
“左总,太太不久前和一位俄罗斯女士一起登上了飞往俄罗斯莫斯科的飞机。”
这话像一记重锤,把左湛敲得彻底清醒。
助理继续说:“据调查,那位俄罗斯女士叫玛丽亚,是俄罗斯皇家芭蕾舞团的实习经纪人,夫人可能是加入了舞团的巡回演出……”
左湛心里的烦躁不断翻涌,他冷声回应后挂断了电话。
祝颂晚怎么敢走?
她就是那种生活在温室里的女人,以前靠父亲,结婚后靠丈夫。
美丽、柔顺、相夫教子,这就是她一生的使命。
她这样出去,还不是迟早被人欺负,最后灰头土脸地回来。
只是左湛不知道,祝颂晚对他的影响力其实已经初现端倪。
左湛几乎一夜没睡,翻来覆去直到天亮,才拨通了祝颂晚的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的是生硬的关机提示音,接着变成了无法接通。
唯一的可能,就是她把他拉黑了。
祝颂晚不辞而别,没有任何征兆,而之前,只不过是因为看了一次纪媛的芭蕾舞剧。
然后她就自顾自地切断了和国内的所有联系。
左湛实在不能理解,甚至有一种冲动,想立刻买张机票飞去俄罗斯找她问个清楚。
她爱他,还心甘情愿为他生了一个孩子,不是吗?
怎么走得这么干脆?
左湛刚想让助理订机票亲自去抓祝颂晚,助理的消息却先发了过来。
“左总,上面突然派人来查账了!”
之后大半个月,左湛都只能留在公司里应对审查。
期间,执掌了左氏大半辈子的左老爷子,在退休大半年后,投资上出了岔子,直接把烂摊子甩给了左湛。
更头疼的是,白天他要和那些合伙人虚与委蛇,晚上还得回家照顾磨人的左思源。
平时恨不得多回家看看孩子的左母报了旅游团,月嫂也请了小半月的假,带孩子的事就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左湛一个人头上。
左湛经验不足,小孩子又不会说话,只会哭。
他在公司还能发火,面对左思源却不行。
于是,左湛只能压着火伺候这个小家伙,感觉自己八辈子的耐心都用在这个孩子身上了。
他习惯了游刃有余,第一次体会到“屋漏偏逢连夜雨”的无奈。
一开始,左湛对如何照顾左思源一无所知。
怎么抱孩子,要用的东西放在哪里,他都不知道,连奶瓶都找了半天。
这些事都是祝颂晚在做,月嫂走得匆忙,也没交代清楚。
但她好像早就有离开的打算,把东西都分好类、贴好标签了。
左湛不由得想,祝颂晚也是第一次当妈,想必也很手忙脚乱。
她那时,也算是一个人带左思源……
左湛露出一个苦笑,果然只有自己亲身经历,才能感同身受。
很快,他又变了脸色,冷了下来。
他怎么总想起祝颂晚。
为什么他要频繁想起一个抛夫弃子、无关紧要的人?
同样,左湛也意识到自己其实有些怨气,但又隐隐有些庆幸。
祝颂晚走得仓促,但至少还有婚姻这条线绑着他们。
这种想法很快被左湛掐断,他习惯了冷静,绝不允许自己因为一个女人心神不宁。
但左思源除了爱哭,其实很会给人带来情绪价值,哄好了他,就会软软地冲左湛笑。
他的鼻子和嘴巴和祝颂晚很像,左湛看着,总不由得心软,觉得照顾他也算值得。
这天晚上,左思源被左湛哄好了,抱着奶瓶昏昏欲睡。
左湛看着他那无忧无虑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轻轻刮了一下他的鼻子。
“你这小家伙,你妈走的时候你不哭,现在倒好,整晚哭闹,来折磨你爸。”
左思源张开嘴,放开奶瓶,眼看又要哭。
左湛忙把他抱在怀里,像祝颂晚那样颠着他轻哄。
好一会儿,这磨人的小家伙终于睡着了。
左湛叹了口气。
祝颂晚离开了,却无处不在,生活里处处都是她的痕迹。
他不禁自问,结婚才两年,她的影响有这么大吗?
……
俄罗斯的秋天比国内更冷一些。
不过因为阳光常照,虽然干燥但并不算太冷,祝颂晚在这里的大半个月过得还算不错。
也可能是因为她很少出门,基本都泡在舞团里。
祝颂晚刚到舞团时,已经做好了被欺骗的准备。
毕竟她来自异国他乡,只是想要一个能跳舞的舞台。
但玛丽亚的话一点不假,她在圣彼得堡和新西伯利亚的两场演出中,都是《天鹅湖》的主角白天鹅。
除了玛丽亚的极力推荐,也和祝颂晚18岁时在洛桑国际芭蕾舞比赛上获得金奖,跳的就是白天鹅片段有关。
加上她在国内外的知名度,舞团的同事们对“祝颂晚”这个名字都很熟悉,她很快融入了团队。
傍晚,舞室里,最后一个姑娘和祝颂晚打了个招呼后离开了。
祝颂晚伸展了一下腿,也准备休息一下。
她刚喝了口水,一个陌生号码就打了进来。
祝颂晚一下飞机就换了电话卡,办理了新的号码。
听到电话铃声,她心里一惊。
除了舞团的同事,应该没人会找她,而同事们的电话也不会是陌生号码。
还有一种可能……
左湛那张冷峻的脸,毫无征兆地在祝颂晚脑海中闪过。
她盯着那串号码,不自觉地捏紧了手机。
左湛的信息渠道广得吓人,祝颂晚担心自己在俄罗斯也会被他找到,强行带回国内。
电话自动断了,很快又打来。
祝颂晚感觉自己的神经被铃声折磨得生疼。
横竖都是死,再坏也坏不过上辈子的结局了。
她深吸一口气,接通了电话。
“喂,您好,请问是祝女士吗?打扰了,我是驻俄罗斯华国大使馆的工作人员……”
原来是大使馆的回访,祝颂晚松了口气。
“您上次登记说在俄罗斯有一段时间的巡演工作,请问您接下来有长期居住在俄罗斯的打算吗?”
祝颂晚缓声回答:“目前还在考虑,我会在签证到期前去办理相关业务。”
“好的,祝您生活愉快。”工作人员说完就挂了。
祝颂晚挂断电话,自嘲地笑了笑,以前没觉得,现在才发现,左湛给她带来的阴影真的很大。
有时候,她晚上躺在床上,都会突然感到心惊胆战。
毕竟,虽然她已经离开了华国,但左湛的存在依然无法忽视。
他现在没找上门来,不代表以后不会成为那颗定时炸弹。
况且,俄罗斯皇家舞团的巡演并不是什么秘密。
她只能祈祷,那个高傲的男人,不屑于对自己不爱的女人放下身段,上演抓她回国的戏码。
但祝颂晚又一想,说不定他也在急着和她离婚呢?
毕竟纪媛才是他的真爱。
……
几天后,左氏的事总算处理得差不多了。
左湛难得早回家,就在院门口看见了等在那里的纪媛。
女人一身小香风长裙,眼神含蓄又羞涩,心思一目了然。
生活太忙,他竟然忘了已经很久没见纪媛。
明明以前,纪媛还是他放不下的执念。
倒是祝颂晚的影子,时不时冒出来刷存在感。
难道人真的犯贱,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可他,是想和祝颂晚一起生活的。
除了她,他没法想象和别人一起生活,就算是纪媛也不行。
思绪翻涌,左湛定了定神,神色如常地朝纪媛走去。
“你怎么来了?”
可能是因为带孩子,左湛的气质多了一丝柔和,和他平时的冷淡形成反差,让纪媛更加心动。
她一直喜欢这个男人,要不是当年左老爷子看不上她的出身,左湛那时又反抗不了家里……
纪媛不想他为爱情变得一无所有,一切从头开始,就主动离开了。
她想,等她更优秀,就能光明正大地回到他身边。
在她为爱情甘愿离开时,哪会想到,左湛找到了合适的妻子。
还是和她关系不错的,舞团里的后辈。
纪媛没回答,只说:“阿湛,如果那时我坚定点,现在和你生儿育女的人,应该就是我了吧。”
她总提这个话题,左湛终于回应:“阿媛,你有没有想过,那时的我愿意为你一无所有。”
“是我不愿意……!”纪媛急声道。
左湛平静打断她:“但你也不告而别了,阿媛。你没说原因,几个月后我才从爷爷口中知道他找过你。”
纪媛的嘴唇动了动:“对不起,我……不想让你为难。”
左湛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这下纪媛也摸不清左湛对自己的感情了,垂着眼,沉默下来。
院门打开,两人一起往里走。
走到家门口,纪媛朝左湛伸手:“我来抱思源吧。”
小孩子离不开人,这大半月,左湛都带着左思源去上班。
左湛要开门,就把左思源递到纪媛怀里。
纪媛逗逗左思源,又冲他不好意思地笑了,这时才说:“阿湛,我感觉很久没见你了,听说你最近很忙,也听圈里人说颂晚去了俄罗斯皇家舞团,所以我想来看看你……”
左湛没接话,开了门,神情不明:“进来吧。”
两人到了客厅,纪媛抱着左思源,自然地坐在了沙发上。
左思源对纪媛还算亲近,不哭不闹地待在她怀里。
左湛不动声色地看着,心里没什么感觉。
他脱了外套,挽起袖子,淡淡问:“吃点面条,可以吗?”
纪媛愣了一下,又抬头,强颜欢笑地看着他:“以前你和我在一起,从来没进过厨房。”
左湛也愣了一下。
结婚后,他吃到家里的饭,是祝颂晚做的。
明明有阿姨,她却坚持自己下厨,每次都说:“左湛呐,你饭局酒局那么多,难得在家吃,一定要尝尝我的手艺——”
他懒得阻止,只会在吃完后冷淡又吝啬地说一句:“不错。”
然后,祝颂晚就会对他绽开一个灿烂的笑。
左湛发现,他又有点想她了。
不过左湛很快回神,说:“最近要照顾左思源,才学了点。”
“这样啊。”纪媛对他不自然地笑了笑,低下头,继续逗左思源。
当左湛把面条端出来的时候,就听到纪媛对左思源说:“宝宝呀,叫妈妈好不好?”
左湛的眉头皱了起来。
以前他想过,祝颂晚并不是他真正爱的人,也不是他想共度一生的人,或许纪媛以后会成为左思源名义上的母亲。
可现在,他潜意识里却不想让左思源乖乖地叫她“妈妈”。
左思源也是一脸懵懂,咿咿呀呀地叫着,好像要哭的样子。
纪媛完全没有察觉,神情有些遗憾地说:“不叫啊,也对,才两个多月,还不会说话。”
她这时才注意到站在餐桌旁的左湛,疑惑地问:“阿湛,你怎么了?”
“没怎么。”左湛快步走过去,从纪媛怀里抱出左思源,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左思源这才不乱叫了,乖乖地待在左湛怀里。
左湛这种不易察觉的冷淡,纪媛却很清楚。
她愣了一下,随即勉强笑了笑:“阿湛,你别误会,我只是觉得思源还这么小,妈妈又不在身边,我就想……”
左湛看着她,淡淡地说:“有心了,不过,谢谢。”
对他来说,这已经是相当温和的婉拒了,却让纪媛的脸色变了变。
明明……她才是应该站在左湛身边的人。
纪媛很快调整好情绪,笑着说:“颂晚也真是的,说走就走了,思源还这么小也不管……”
听到她提起祝颂晚,左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想走就让她走,看看她一个人在外面能走多远。”
他也想看看她宁愿抛夫弃子也要去追求的梦想,到底能走到什么地步。
……
一个月后,祝颂晚跟着舞团来到了俄罗斯国内的最后一站。
——叶卡捷琳堡,俄罗斯的一个重要旅游城市。
虽然说是世界巡演,但在玛丽亚的争取和坚持下,舞团先在国内几个重要城市进行了演出。
这一步棋确实走对了,在叶卡捷琳堡的演出,吸引了不少喜爱芭蕾舞的外国观众购票。
在表演中,祝颂晚作为新奇的东方面孔格外引人注目。
她鬓边的鹅绒饰环让她的面容更显柔美,削瘦却有力的修长身姿套着洁白的天鹅舞裙,成为了一道亮眼的风景。
毕竟在这个国际大舞台上,作为中国人却能成为俄罗斯皇家舞团的主舞,是一件很稀奇的事情!
再加上她专业能力出色,在《天鹅湖》这一经典之作中,又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网上对她的称赞不断,更有专业人士评价她为“百年来难得一见的真·天鹅”,热度很高。
但祝颂晚很清楚,这世界上不缺天才,也不缺努力的人,这一切都只是流量带来的荣光。
她的白天鹅主舞位置,是玛丽亚押上职业生涯极力担保得来的,她绝不能有丝毫松懈。
傍晚,练功房里。
从最基本的把杆练习到复杂的舞步组合,祝颂晚对每一个细节都力求完美。
后天就是正式演出了,她必须全力以赴。
祝颂晚做完最后一个挥鞭转,听到练功房里响起热烈的掌声。
她愣了一下,发现周围的舞者们不知何时停下了动作,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有人上来拥抱了她一下,真诚地说:“晚,你的舞步太美了,即使是练习,也让人看得入迷。”
祝颂晚大方地回抱她,笑着说:“是吗,那多亏了你们,你们的目光就是我的兴奋剂。”
在舞台上和练功房里,祝颂晚已经习惯了成为队友们关注的焦点。
外国人通常比较直白,夸人夸得天花乱坠,反倒让她习惯了,还能自然地回应一句俏皮的玩笑话。
卡玲娜在一旁不屑地瞥了她一眼,用俄语和身边的朋友抱怨:“要不是四年前那个国际金奖,她哪有机会出风头?白天鹅这个角色,根本轮不到她这个中国人来跳。”
“还有那个玛丽亚,真是被她灌了什么迷魂汤,明明只是个实习经纪人,居然敢为了她赌上自己的整个职业生涯,真是愚蠢透顶!”
来源:群群写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