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黔游日记二》中,记录了明崇祯戊寅(1638年)四月二十五日徐霞客过盘江铁索桥的场景,按今天的地名,就是从桥东的关岭新铺到桥西的晴隆凉水营。徐霞客描述,桥“以大铁链维两崖,链数十条,铺板两重,其厚仅八寸,阔八尺余,望之飘渺,然践之则屹然不动。日过牛马千百群,皆
以文物立足,以史料为盾,
虎视牂牁,鹰瞵万峰,解读历史。
《黔游日记二》中,记录了明崇祯戊寅(1638年)四月二十五日徐霞客过盘江铁索桥的场景,按今天的地名,就是从桥东的关岭新铺到桥西的晴隆凉水营。徐霞客描述,桥“以大铁链维两崖,链数十条,铺板两重,其厚仅八寸,阔八尺余,望之飘渺,然践之则屹然不动。日过牛马千百群,皆负重而趋者。”即盘江铁索桥远远看上去有些风雨飘摇,但踩上去还是能感觉桥身稳固,屹然不动。又云:“桥两旁,又高维铁链为栏,复以细链经纬为纹。两崖之端,各有石狮二座,高三四尺,栏链俱自狮口出。”桥栏使用横向的粗链和纵向的细链扣串,确保人畜不轻易掉下去。徐霞客还记录盘江桥头有石坊,题曰“天堑云航,督部朱公所标也”,朱家民这个题额,就是对盘江的敬畏与征服。
为纪念朱家民功绩,朱家民儿子朱潮远、朱家民扬州江都同乡梁于俟、贵州都匀布依族进士扶纲等人,于清顺治年间共同纂修了《铁桥志书》,书中绘制了几幅盘江铁索桥沿江写实插画,两岸险峻,链粗如臂,与徐霞客“栏链俱自狮口出”“天堑云航”等记录如出一辙,相互印证。徐霞客游记还提到盘江西岸的“两个城”。云:“桥两端碑刻祠宇甚盛,时暮雨大至,不及细观。度桥西,已入新城门内矣。左转瞰桥为大愿寺。西北循崖上,则新城所环也。自建桥后,增城置所,为锁钥之要云。”过了盘江桥,进入新城范围,这个新城,是桥建好后往来贸易繁盛的特别“增城置所”。又云:“闻旧城尚在岭头五里,急冒雨竭蹶跻级而登。一里半,出北门。又北行半里,转而西,逶迤而上者二里,雨乃渐霁。新城内所上者峻,城外所上者坦。西逾坳,循右峰北转,又半里,则旧城悬岭后冈头矣。”意思是距离新城几里,还有一个旧城,新城城内道路,逐级向上,比较险峻。从新城到旧城的路,也是逐级向上,但相对平坦。《铁桥志书》插画中,徐霞客笔下的“新城”和“旧城”同样被标示出来,即画中的“连云新城”和“连云旧城”。
朱家民于盘江,最主要的功绩是盘江铁索桥和创建十一城。明代云南保山回族诗人闪继迪撰《创建十一城碑记》,记录朱家民从天启六年丙寅(1626年)六月肇工,至崇祯四年辛未(1631年)五月事竣,共筑石城十一座,分别位于盘江(今晴隆半坡塘)、西坡(今普安江西坡)、板桥(今普安九峰)、海子(今盘县海铺)、马场(今兴仁百德)、归集(今水城发耳)、亦资孔(今盘县红果)、顶站(今关岭永宁)、阿机(今兴仁回龙)、定头(今贞丰龙场)、尾洒(今贞丰小屯)。其中皇帝赐名五座:“盘江曰连云,西坡曰有嘉,板桥曰靖氛,海子曰恬波,马场曰奏肤。”《铁桥志书》中,绘有一幅“连云铁桥碑”图,表明盘江铁索桥与连云城毗邻关系。碑额篆书“御制”二字,实证崇祯皇帝命名。
朱家民亲赋《铁桥告竣志喜》诗中,有云:“伏波铜柱照巑岏”,即东汉马援(伏波将军)南征交趾“伏波铜柱”的典故。在《铁桥志书》插画中,“伏波铜柱”位于西岸江边,“立柱为标”,映照盘江险峻高山。诗与画中的铜柱,今已无存,但在盘江西岸石刻中,现存一方“西里”石刻,楷书竖刻,宽26厘米,高58厘米。明代严从简《殊域周咨录》记载,马援功成名就,教育部下要克服困难,回忆当初在“西里”征战时,敌军未平,形势严峻,环境恶劣,“下潦上雾,毒气薰蒸,仰视飞鸢,跕跕堕水中”,脚下泥沼弥漫,头顶雾气笼罩,毒瘴湿热,抬头一看,飞鸢纷纷直坠水中。以“西里”形容盘江之艰险和朱家民建桥之功德。
《铁桥志书》插画非常写实,尽管其中绘制的大部分实物今已无存,但“朱氏鼎钟”石刻犹存。画中石刻一侧,有达摩渡江像,书“达磨(摩)石影”四字。在今“朱氏鼎钟”石刻一侧,达摩渡江像的石窟还在,但石像已经无存。《雍正安南县志》记载有这尊石像,曰:“达摩像,在县东三十里盘江西岸,就石壁镂成,作擕(舃)履荷杖踏芦过江状。”这个描述和《铁桥志书》插画中的达摩形象完全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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