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然而,就在她职业生涯的黄金时代,她却出人意料地选择步入婚姻。只因为她的丈夫,是薄氏集团的掌权者薄琛。这个男人为了追求她,曾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十年前,宋栀月在法医界名声大噪,她曾是那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前途一片光明。
然而,就在她职业生涯的黄金时代,她却出人意料地选择步入婚姻。只因为她的丈夫,是薄氏集团的掌权者薄琛。这个男人为了追求她,曾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那个素来高高在上、清冷孤傲的商界太子爷,为了爱情,不惜放下身段,单膝跪地,行了九百九十九次求婚之礼,只为让她点头应允。她的心湖被这份炽热的爱意彻底触动,最终为之倾倒。
十年光阴转瞬即逝,可悲剧却在她毫无防备时悄然降临。她最疼爱的女儿,竟被残忍地虐待致死。
然而,她的丈夫薄琛那身为法医的初恋情人,在尸检过程中却犯下严重失误,给出了一个荒谬绝伦的结论——女儿死于“酗酒后意外坠亡”。宋栀月无法接受这套说辞,执意要亲手解剖,查明真相。
可有一张无形的大网,似乎笼罩着整个法医部,女儿的遗体被冷冻封存,她的认领请求也遭到了无情驳回。她近乎崩溃,疯了一般地向曾经的同事们低头恳求。
“栀月,不是我们不愿伸出援手,只是薄总他用我们家人的安危做要挟……”这番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将她劈得魂飞魄散。
就在这时,薄琛迈着从容不迫的步伐走近。
“人死不能复生,就算你解剖一万次,女儿也活不过来。何必为了一个已逝之人,让曼丽的前途染上污点?回去吧,整个京北,没有我的首肯,谁又敢帮你?”宋栀月听着他冷漠如冰的话语,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讥讽,“京北头顶的那一片天,还不姓薄。”
男人离去后,她修长的指尖颤抖着,按下一串深埋已久的陌生号码。“你之前许诺给我的那场交易,现在,还作数吗?”
当女儿的遗体从冰冷的江水中被打捞上来时,早已形成了“巨人观”。亲眼目睹这惨状的瞬间,宋栀月只觉得万箭穿心,痛得全身发抖。若非她的丈夫薄琛猛地将她死死抱住,她几乎会脱力晕厥在地上。
碍于亲属身份,刑警队担心她的情绪会影响判断,拒绝了她的解剖请求。她强行压抑住那股刺骨的悲痛,苦等了一个月,等来的却是女儿生前“性瘾发作,落水是酗酒失足”的荒谬结论。
宋栀月紧紧攥着那份尸检报告,指尖因用力过度而泛白,颤抖得不成样子。
“这怎么可能?!我的悦悦那么乖巧听话,怎么可能沾染上这些恶习,又怎么可能酗酒失足?!她分明就是被人下药诱奸的!”
可薄琛却云淡风轻地转动着手里的钢笔,周身的气息冷冽如冰。“曼丽已经下了报告,这件事已经尘埃落定,你就别再抓着不放了。”
刹那间,宋栀月从头到脚都凉透了。她嘴唇颤抖,“薄琛,那是你的亲生女儿啊!你真的相信这些鬼话?”
随着薄琛一个眼神,助理将女儿的平板塞到宋栀月手中。屏幕卡顿了几秒,凝悦的脸陡然出现在画面里。她跪在地上,双眸迷离,被男人引诱着一件件褪去衣裳,手不受控制地攀上男人的腰腹。紧接着,她张开嘴唇,主动含住了那根青筋暴起的异物。
“砰!”一声巨响,宋栀月气得将平板砸得四分五裂,猩红的双眼几乎要瞪出血来。
那支捏在薄琛指尖的钢笔,被缓缓推到她面前。男人声音透着毫不掩饰的威胁,姿态傲慢。“老婆,从视频来看,凝悦怎么看都像是主动的,不是吗?如果你仍然执意追查这个案子,这段视频就会出现在物证台上,任人传播,而且女儿的遗体你也拿不到。”
“好好考虑一下吧,签了这份尸检结果确认书!”
宋栀月紧紧咬破了嘴唇,带着血的绝望声音溢出。“薄琛,你竟用这种方式威胁我?为了苏曼丽,你真的可以不顾女儿死亡的真相吗?你还配做她的父亲吗?你还对得起我吗?”
她看着这个曾经跪在她面前,发誓此生只爱她一人的男人,心如针扎,千疮百孔。
薄琛浅浅地叹了口气,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这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栀月,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人死不能复生。曼丽能否在法医界站稳脚跟,全系于此役。要是被曝光尸检失误,她的前途就全毁了,我不能坐视不理。”
他不耐烦地将文件丢了过来,指尖在桌上敲出肆意的声响。
“三个亿,凝悦会拥有最好的墓地和葬礼,而你,可以去环球旅行散散心。乖,那些不好的事总会过去的。”
宋栀月肩膀耸动,捂着嘴,已经无法发出一声完整的哭泣。她死死地盯着薄琛,被彻骨的寒意裹挟。她怎么也想不明白,那个曾经深爱她入骨的男人,为何变得如此绝情冷漠。
十七年前,宋栀月在法医界备受敬仰。可由于工作性质,长期与尸体接触,她的职业或多或少遭受非议。薄氏集团也不例外,得知薄琛喜欢她,薄老太太第一个出言反对。可薄琛却为了能娶宋栀月,在薄家祠堂里跪了三天三夜,甚至绝食以明心志。最终,他签下了一份承诺书,保证会用一生为薄家掌权,振兴企业。薄老太太这才点头答应。
婚后,他对宋栀月更是宠到了骨子里。生女儿凝悦时,宋栀月遭遇羊水栓塞大出血。是薄琛动用所有关系,调来全城血库,十几名医生连番抢救,才将她从死神手中抢了回来。
事后,他抱着宋栀月,声音带着颤抖,“栀月,我差点以为就要失去你了,如果你死了,我一个人也活不下去。”
在外,他是杀伐果决的掌权人;在内,他是温柔体贴的好丈夫。他可以抱着牙牙学语的女儿开国际视频会议,可以亲自下厨,为她准备一顿色香味俱全的月子餐。
可就是这样一个曾深爱她的男人,此时此刻,却为了一个所谓的初恋,用女儿被凌辱的视频来威胁她。要她不再追究初恋在工作上的失误,要她放弃追查女儿死亡的真相。
她的心一寸寸地冷了下去。宋栀月抹了一把眼泪,弯腰捡起那份尸检报告。声音弱得几乎微不可闻。“薄琛,如果我偏偏不愿签字呢?”
男人略微抬眼,目光透着明显的不悦。“栀月,你应该知道我的脾气……”
【第二章】
都说薄家太子爷,心里藏着一个洁白如玉的白月光,苏曼丽。她家世显赫,单纯善良。
可苏曼丽却在薄琛最爱她的那年,毅然决然地丢下他,远渡重洋深造去了。一年又一年,薄琛从绝望崩溃,到恨意刻骨,再到最后,当他看到苏曼丽的照片时,眼里已是云淡风轻。
一个月前,薄琛的生日宴。宋栀月刚要推门而入,就听见里面有人在讨论初恋的杀伤力。
“琛哥,听说你的初恋女神苏曼丽回国了。哎呦,都说前任一登场,现任必输,你怎么看?”“这还用问?当然是选初恋啊,白月光永远是爱得最深的人,不懂吗?后来的,都是替身罢了。”
“想想看,琛哥当初可是为了苏曼丽,差点自杀的男人……”
宋栀月的呼吸凝滞了,心一下子悬在了嗓子眼。突然,“砰”的一声。薄琛重重地将酒杯砸在桌上,吓得所有人噤若寒蝉。他周身的气温骤然降低,冰冷如刀的目光狠狠地扫过众人。
**“我最爱的人是宋栀月,别拿她和那种女人相提并论。要是再让我听见这些话,你们的耳朵就别要了。”**说完,薄琛猛地灌了一口酒。
不一会儿,宋栀月的手机收到一条消息。“老婆,宴会太无趣了,你在哪里?我们去过二人世界吧。”
那一刻,宋栀月的心底充满了幸福,自以为嫁对了人。可她万万没想到,短短三个月后,女儿失踪,遗体从江底打捞上来。
苏曼丽穿着一袭防护服,一把推开哭到哽咽的宋栀月。“宋女士,麻烦你不要妨碍我的工作,要哭请去警戒线外面哭。”
薄琛看到她,一时怔在原地,两人的目光在交织的瞬间,透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可当时,宋栀月的心里只有失去女儿的痛苦,完全没有注意到两人的异样。
直到,薄琛为了苏曼丽的事业,包庇她的失误,置女儿的死亡真相于不顾。宋栀月才如梦方醒,意识到自己的天真和愚蠢错得有多离谱。
她不该如此笃定他的爱,更不该松口将女儿的遗体交到苏曼丽的手上。她缓缓拔开笔盖,声音平静如一潭死水,喉咙里艰难地挤出一个“好”字。眼底,已经彻底写满了失望。“薄琛,你不要后悔。”
【第三章】
宋栀月拼命将喉间的苦涩咽下,重重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临走时,那份赠予她三个亿的文件,她也一并带走了。
离开薄琛的办公室,宋栀月掏出手机,拨通了那个号码。“是我,你之前许诺给我的交易,现在还作数吗?”
得到对方肯定的答复后,她转头去了朋友的律师事务所。刚一坐下,她就将一张支票拍在了桌子上。“帮我办理离婚手续,不计任何代价。”
朋友惊讶得瞪大了眼睛,“薄琛和你在一起十多年,他对你的好,所有人都有目共睹,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想不开?”
是啊,有目共睹!在旁人看来,他给了她所有想要的一切——美好的爱情,体贴的照顾,默默的守护。可苏曼丽一回来,薄琛的爱,就顷刻间化为乌有,变成了一片废墟。他再也没有把她放在心上。
但薄琛似乎忘了,宋栀月是法医界的翘楚,早已看惯了生死离别。她既然拿得起一段虚无缥缈的爱情,自然也能放得下。
“你别问了,你就告诉我,这个案子你接不接……”
话音未落,宋栀月的手机急促地响起,是鉴定中心的老同事打来的电话。夏雨眠的声音里满是焦急,“栀月,你快来一趟吧,你女儿的器官,苏曼丽要拿去做教研材料!”
“什么?我女儿的案子还没调查清楚,她怎么敢?!而且器官捐赠不是需要家属同意吗?”
可下一秒,夏雨眠踌躇着开口。“是薄总亲口批准的!”
宋栀月猛地捏紧了手心,汹涌的痛苦从心底蔓延开来。“我马上过去!”她匆匆挂了电话,一刻不停地向鉴定中心奔去。
当她赶到时,苏曼丽正提着一个巨大的红色桶往外走。只是一眼,宋栀月的心就如同刀绞,泪水再也忍不住,扑簌而下。那是用来装遗体组织的专用桶,而桶上贴着的编号,正是来自女儿凝悦的遗体。
“等一下,苏曼丽,我不同意我女儿的遗体捐献!”只见苏曼丽随手将桶放在一边,脸上挂着一种自以为是的威严。“宋女士,薄凝悦的遗体捐献协议,是签过字也按过手印的,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妨碍我的工作,让我无法正常进行解剖教研,我可就要叫保安过来了。”
宋栀月看着眼前这个实践操作一窍不通,专业知识只挂在嘴边,却自以为正气凛然的女人,只觉得荒谬可笑到极致。“苏曼丽,遗体在水里泡了那么久,器官组织都腐烂了。你身为一个法医,难道不知道这样的遗体根本没有科研价值和捐赠的必要吗?你为什么要死死盯着她的遗体不放?更何况,我还没有同意捐赠!”
只见苏曼丽不屑地冷哼一声,傲慢地勾了勾唇。“宋女士,你早就辞职了,恐怕早就把解剖科的东西忘得一干二净了吧?有没有科研价值,不是你说了算的。我才是鉴定中心的一把手,你如果再这样无理取闹,我就报警了。”
说完,她拎起桶就要走。宋栀月心急如焚,伸出手拦住了她。可下一秒,背后响起一道冰冷的声音。“你拦她一个试试。”
【第四章】
薄琛眉头紧锁,看着宋栀月的眼神透着明显的不满。“曼丽正好缺一个研究题材,反正遗体都没有用了,我就做主给了她。”
宋栀月闻言,心痛到窒息。在他眼里,女儿的身体,竟然是“没有用的东西”。那是他们的骨肉啊!是宋栀月豁出半条命才换来的宝贝!他竟然说得如此轻描淡写,就像一个可以随手丢掉的垃圾。宋栀月瞪着他,双眼陡然变得通红。苏曼丽的余光扫了过来,目光轻蔑又讥讽。“宋女士,作为一名前法医,你真的该好好学学什么叫大义,为科研做贡献是女儿的荣幸。还是阿琛明事理。”
“苏曼丽!”宋栀月几乎是咬着牙喊出了她的名字。无言的恨意,让她痛苦到了极致。“那是我女儿,她的死因还未查明,我还没有找到凶手。我不允许你随意处置她的遗体,哪怕是器官也不行!”
话音刚落,苏曼丽却显得极其不耐烦。“抱歉,鉴定中心不是你撒泼的地方。薄琛,管好你的妻子。”说完,她瞪了薄琛一眼,提着桶就要离开。宋栀月想要阻止,却被薄琛一把扣住手腕。“够了,栀月,乖乖回家,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放开我,薄琛,那可是我的女儿!”
还不等她挣脱束缚,苏曼丽在转角处被一个急匆匆上楼的同事撞上。下一秒,她手里的桶“砰”地一声摔在地上,倒在了楼梯口。一股刺鼻的福尔马林味道扑面而来,哗啦啦地流出一堆发白肿胀的人体组织。乍一看,似乎还夹杂着一颗心脏。苏曼丽忍不住,重重地“啧”了一声,目光中满是厌恶。嘴里喃喃吐出三个字,“真麻烦。”
宋栀月挣脱薄琛的手腕,追过去时,看到了一地狼藉的残骸。她只觉得眼前一黑,瞬间晕倒在地。身体在痛苦里不断沉浮,旋转。
宋栀月恍惚间做了一个梦,梦里是女儿在学校的第一次家长会。她和薄琛坐在台下,听到凝悦骄傲地举着话筒。“我的梦想是成为像我妈妈一样的人。她是一名法医,曾为无数个枉死的人伸张正义。我要像她一样!”
薄琛闻言,眉眼温柔地看向宋栀月,神色里满是宠溺。“这孩子真像你,但我可不想让她做法医。”
宋栀月疑惑,“为什么?”
男人轻轻将她揽进怀里,声线又柔又软。“老是加班,熬夜,还受到威胁,我心疼。你为了无数死者日夜奔波,而我,却只想你和女儿健健康康地,好好待在我身边。”
那天的天空明媚湛蓝,她靠在他的怀里,一起看着女儿,心里满是对未来的憧憬。
可画面渐渐支离破碎,映入眼帘的,是女儿被凌虐得残缺不堪的身体,是薄琛放弃调查时那冷酷无情的目光,还有,苏曼丽一脚踩中凝悦心脏组织时眼底的嫌弃。
【第五章】
“弄脏了!”
“别动,我来处理!”
宋栀月被这声惊呼痛得瞬间睁开双眼。她扭头,看到薄琛正单膝跪地,小心翼翼地帮苏曼丽脱下那双被污秽沾染的鞋子。他拿起纸巾,一点点、细致入微地擦拭着鞋面上的“脏东西”,仿佛那是什么稀世珍宝。
苏曼丽伸出柔荑,拂开他额角凌乱的发丝,神情里满是做作的歉疚。
“真的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薄琛眼底满是暖意,动作轻柔地替她重新穿好鞋。
“怎么能怪你呢?那两个桶那么沉重,你身子这么柔弱,怎么可能搬得动。”
可他不知道,装有法医组织的桶,宋栀月经手过成百上千次。出于对逝者的尊重,每一次收纳,她都会仔细检查密封,搬运时更是小心翼翼,从没有出过任何意外。然而,到了苏曼丽这里,却第一次就如此“不小心”地出了事!这样的人,真的配得上“法医”这个神圣的职业吗?
更何况,她只是轻描淡写地一句“不是故意的”,薄琛就心甘情愿地放任了她的过失。那桶里装着的,是他女儿的遗体,是她本该鲜活的生命。宋栀月紧咬着下唇,脸上滑落一滴冰凉刺骨的泪。一想到女儿的遗体被如此糟蹋,她心里燃起了无尽的恨意,恨自己被薄琛死死地拿捏着,无法反抗。
听到动静,沉浸在暧昧氛围里的两人这才转过头来。薄琛眉心微蹙,立刻替苏曼丽开脱。
“曼丽不是故意的,你别怪她,她身体柔弱,是那桶太沉了。”
宋栀月的心彻底凉透,身体僵硬得仿佛成了雕塑。他看到她醒来,第一时间竟然是为别的女人辩解?她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拼命压抑着内心的绝望。
“都走吧,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看到她过于悲伤的神情,男人脸上闪过一抹转瞬即逝的不安,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苏曼丽拽住了袖子。
“阿琛,我好像崴到脚了,好疼。”
薄琛的注意力瞬间被拉回,神色焦急地扶住苏曼丽。
“你好好休息,我送曼丽回去。”
临行前,苏曼丽停下脚步,脸上带着一丝哀伤。“抱歉,是我失职,我会去鉴定中心接受处罚。”她说得风轻云淡,仿佛这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小错误。宋栀月却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滚!”
苏曼丽脸色骤变,错愕地望向薄琛。薄琛声音沉了下去:“栀月,别再闹了,曼丽都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宋栀月颤抖着举起手,指向门外:“你也滚!”
被当众下了面子,男人脸上涌起怒意。然而,他妻子的眼泪在此刻倏然滚落,那一刻,他的心猛地刺痛了一下,态度也随之软了下来。“总之,你好好休息,这件事以后再说!”
病房内恢复了死一般的宁静。没过多久,宋栀月的手机收到一条信息。
【事情已经办妥了,但必须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她垂下眼帘,任由泪水砸在屏幕上。颤抖的手指缓缓打出一个字:“好!”
【第六章】
由于未妥善保护遗体组织,苏曼丽被鉴定中心处以警告,并要求写下检讨书。
这天,宋栀月来到薄琛的办公室,一推门,便看到苏曼丽正坐在薄琛的办公桌前写检讨。他一向有轻微洁癖,从不让任何人碰他的东西,更不许坐他的椅子,哪怕是宋栀月也不例外。可此时此刻,苏曼丽却穿着短裙,堂而皇之地坐在他的位置上,一边吃着蛋糕,一边用着他的笔和纸。
宋栀月忍不住笑了起来,脸上满是讽刺。她想起刚恋爱时,自己因为经期腹痛难忍,不知情地坐了他的椅子。结果第二天,他的办公室里就多了一张沙发。她曾以为那是因为他心疼她,现在才明白,那不过是因为他嫌弃。
苏曼丽见她进来,淡淡地瞟了她一眼,眼神中透着轻蔑。“宋栀月,这下你满意了?要不是阿琛,我不仅要写检讨,还要被停职一个月。你女儿的遗体也完整地保存了下来。”她顿了顿,语气高傲地继续道:“以后麻烦你不要再来鉴定中心无理取闹了,那地方不是你这种家庭主妇可以随便踏足的。”
宋栀月气得笑出了声。明明是苏曼丽自己犯了错,不按规定保存遗体,到了她嘴里,竟成了是自己无理取闹,才导致她受到处罚。她真是颠倒黑白的本事一流。
但宋栀月懒得与她争辩,她今天是来找薄琛的。正要开口,薄琛推门而入。平时清冷贵气的薄家太子爷,此刻一手端着咖啡,一手拎着一个服装袋,神情带着宠溺。
“都说你,非要吃蛋糕,那东西多腻人。吃了就算了,还弄得一身……”
话音未落,薄琛整个人僵在原地。“栀月,你怎么来了?!”
她不来,又怎么能看到如此“温馨”的一幕呢?丈夫的初恋情人,明目张胆地坐在他的办公室里,还指使他去跑腿。那她这个正牌妻子,又算什么?
薄琛不慌不忙地放下东西,解释得特别随意:“曼丽就是来写个检讨书。”
宋栀月冷哼一声,懒得争辩。她将一份文件摆在薄琛面前:“签字,我要西郊那幢别墅。”
薄琛的眉毛挑了挑,声音放得柔和,手却忙着给苏曼丽拆衣服吊牌。“想通了?那这件事就此揭过,你以后也别再针对曼丽了。”
“也别再跟我闹了!”
说完,他头也不抬,利落地在文件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宋栀月笑了,唇角挂着一抹嘲讽又失落的笑容。她不会再争,不会再闹了。薄琛,宋栀月这辈子都不会再跟你争,跟你闹。她一把扯过文件,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第七章】
由于宋栀月的妥协,女儿凝悦的案件终于画上句号,可以举行葬礼了。
下葬这天,细雨绵绵,庄严肃穆的墓园,与黑白相间的送葬队伍,仿佛都在诉说着她内心那份悲戚的苦楚。
早晨八点十分,仪式准备就绪,薄琛的车却还未到场。
九点五十,仪式准备结束,薄琛的消息没有回复。
十点整,亲人送别,薄琛的手机关机,无人接听。
殡仪馆的司仪为难地凑在宋栀月耳边。“宋女士,薄凝悦的父亲还没来吗?他需要为遗体献花。”
宋栀月深深地看了一眼灵堂大门,声音轻得让人心疼:“不必了,凝悦没有父亲,我给她献花。”她的手掌都快要被指甲掐出血了,却硬是忍住了泪水。她还不能哭,女儿的死因真相还未大白,她一哭,就仿佛承认了女儿的离去。她不能让她就这样不明不白地离开,她必须亲手将凶手绳之以法。
宋栀月抱着女儿那张笑容灿烂的遗照,双眸中写满了坚决。
等遗体被送进火化场时,负责火化的工作人员朝她微微颔首。她紧绷的神经才缓缓松了下来。从殡仪馆出来,宋栀月几乎要瘫坐在地上,而薄琛的车才不紧不慢地开了过来。
车窗摇下,男人神情清冷,带着一丝倦意:“抱歉,路上出了点事,来晚了一点。”
宋栀月抬腕看了一眼手表。十一点仪式结束,他直到下午两点才到。原来,在他眼里,这“一点”时间,竟然是三个小时。
“呵,不晚,只是仪式结束了而已。你完全可以来得再晚一点,等凝悦的魂魄转世投胎了再来。”
听出宋栀月语气中的阴阳怪气,薄琛拧紧了眉头。“真的有急事。”
苏曼丽在副驾驶上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一脸疲倦。“宋女士,临时有个大案子需要我去现场,所以阿琛才开车送我。你不用这样摆脸色吧。”她挑了挑眉,十指轻扬,欣赏着自己新做的漂亮美甲,语气漫不经心:“比起你女儿的葬礼,刑事案件的侦查迫在眉睫,我想你应该能理解吧!”
宋栀月看到这一幕,气血直往上涌。身为一名法医,需要解剖遗体,双手对他们来说至关重要,不但要保护好,更要时刻保持干净。她这副模样,简直毫无职业道德。更何况,就算案件紧急,鉴定中心也有专门出任务的车辆,她却偏偏要坐薄琛的车。真是可笑至极。
宋栀月冷冷地讽刺道:“苏曼丽,你要去现场,有的是车,薄家那么多司机,为什么非要薄琛送你?非要坐他的车?别太虚伪。”
苏曼丽白了她一眼,不屑地哼了一声:“我坐惯了阿琛的车,别人的不习惯。而且他技术好,送我比较放心。我在鉴定中心可是王牌法医,我要是出事,整个鉴定中心都无法交代吧。”
宋栀月被她气笑了,无语到了极点。真是好一个“王牌法医”!尸检结果出错,遗体组织被破坏,这就是她口中的“王牌”?她看着薄琛眼中那抹略带宠溺的神情,心像被一盆冷水浇透,凉到了谷底。
“行了,栀月,那边是个大案子,曼丽也只是认真负责,你要怪就怪我好了。”
“是!!”宋栀月打断他,心如死灰地盯着他。“我是该怪你,怪你为什么偏袒别人,将我和凝悦放在一边。我也该怪我自己,怪我轻易感动,错把爱情当成了全部。”
薄琛表情阴沉,冷冷地俯视着她。“栀月,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宋栀月闭了闭眼,她想说的是:薄琛,你的爱我不要了,我们从此一别两宽。可她终究没能说出那句绝望的话。她只抱着女儿的照片,转身离开,那道颓唐落寞的背影,孤独到了极点。
薄琛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半晌,他想要推开车门,去追宋栀月。可苏曼丽的脸色骤然一沉:“阿琛,鉴定中心出了点事,你再陪我去一趟。”薄琛犹豫了几秒,还是重新启动了车子。
在等苏曼丽的间隙,他捏着手机,表情阴沉到了极点。电话里,助理战战兢兢地汇报:“对不起总裁,真的对不起,我把下葬时间弄错了。”
“扣半年工资,取消今年所有假期,下次再犯这种错误,你就不用再干了。”
【第八章】
宋栀月回到家,天色已经完全黑透了。她失魂落魄地坐在沙发上,怀里的黑白遗照一刻都没有放下。直到手机响起,朋友笑笑急切的声音传了过来:“栀月,拿到离婚协议书了吗?那是关键。”
宋栀月脸上才终于有了一丝情绪。她小心翼翼地放下女儿的照片,从包里掏出那份薄琛看都没看一眼就签下的文件。“拿到了,笑笑,尽快帮我办理,我这边还有其他事情要办。”
挂了电话,宋栀月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所有属于薄琛的东西,她一件都没带走。她将女儿的百天小被子、百天照片,还有女儿每年画给她的画,都妥帖地收了起来。看着这些东西,她哭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凝悦从小热爱绘画,学习成绩也名列前茅,对爸爸妈妈温柔体贴。可就是这样一个孩子,却被人轮番折磨、侵犯,然后被灌下烈酒,抛尸江底。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预订的飞机还有四个小时就要起飞。再等四个小时,她就能彻底离开薄琛,带着女儿“远走高飞”。在薄家的势力范围内,她永远不可能查清女儿死亡的真相。没关系,那就去他的手伸不到的地方。
刚收拾好一切,薄琛的电话打了进来。宋栀月毫不犹豫地挂断。可没一会儿,一条消息弹出了界面。
“曼丽的升职宴,立刻过来,别逼我发火。”
宋栀月咬了咬牙,飞快地打了一辆车过去。刚要进门,就听到一阵阿谀奉承的声音。
“曼丽,你终于舍得回来了,阿琛可是盼星星盼月亮,才把你盼回来。你不知道他当初为了你……”
“闭嘴!”
男人话还没说完,薄琛一个威胁的眼神就打断了他。包厢内顿时响起一片调笑声。
“哎,阿琛他急眼了,好好好,不提了。”
薄琛嘴上薄情,手却温柔体贴地为曼丽剥开荔枝,不一会儿,她面前的果盘里就堆成了一座小山。看到她打了个喷嚏,他又默默地招呼服务员将空调温度调到适宜。
宋栀月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直到苏曼丽推了推金丝眼镜框,一本正经地说道:“你们就别拿我和阿琛打趣了,他已经结婚生子了,我们现在只是单纯的朋友关系。再说了,我一心扑在事业上,对他从来就没有非分之想。”
闻言,宋栀月看到薄琛那修长的指尖停顿了一下。过了许久,他才勾了勾唇,默默地将那盘荔枝推到苏曼丽面前。那动作熟稔到让人心寒。他垂眸不语的失落,深深地刺痛着宋栀月的心。他果然,很爱苏曼丽。
宋栀月推门而入,偌大的房间顿时鸦雀无声。薄琛身边的男人下意识地挪开了位置。
宋栀月冷了声音:“你叫我来干什么?我没空陪你庆祝。”
薄琛用纸巾缓缓擦了擦手指,微微眯着眼看她。“栀月,朋友都在,别这么不给面子?”他是在命令,而不是询问。
宋栀月强忍着恶心坐了下来。宴席间,很多人祝贺苏曼丽荣升,当然,她能晋升,完全是薄琛一手操办的。宋栀月看着,只觉得讽刺到了极点。
她沉默着,直到一群人讨论起圈子里的八卦。一个纨绔子弟翘着二郎腿,笑得放荡不羁。“快快快,我给你们看个大新闻,暗网浏览量最高。”
一群人凑了过去。包厢的大屏幕上开始投屏一段视频。宋栀月喝了一口酒,抬眼的一瞬间,浑身血液逆流,瞪大了眼睛。
【第九章】
光线昏暗的屏幕上,赫然映出女儿凝悦受虐的视频。那画面比薄琛先前拿给宋栀月看的更为残忍,令人作呕。尽管视频里的女孩面部被马赛克模糊,宋栀月却一眼就认出了她。那只在肩膀上翩然若飞的蝴蝶胎记,是独属于女儿的印记,绝无可能认错。
她握着高脚杯的手指骨节发白,几乎要将杯身捏碎,眼底有血色翻涌。周遭的男人仍在肆无忌惮地调侃,污言秽语不绝于耳。“才十五岁,够劲爆吧?这身材虽然青涩,但看着真嫩啊!” “国外玩法可真大胆,连那种道具都用上了,啧啧啧,有机会我也想试试。” “你别说,这女的真放得开,够骚,我喜欢,要是我能上一次就好了。”
**话音未落,一声清脆的巨响骤然炸开。**宋栀月手中的玻璃杯狠狠砸在了那个男人的头上,玻璃碎片四溅,酒液与鲜血混杂流淌。她咬牙切齿,恨不得将那禽兽当场撕成两半。“畜生,你胡说八道什么?她还是个孩子!”
男人被激怒,从椅子上猛地弹起,扬起拳头便要挥下。“宋栀月,你他妈是疯了吗!我惹你了?”
就在剑拔弩张之际,薄琛冷哼一声,如同冰冷的利刃划破混乱。“够了,关掉,我请你们来不是闲聊这些无聊八卦的。” 那名纨绔子弟立刻打了个寒颤,顾不上额头淌血,悻悻地坐了回去。在场众人噤若寒蝉,无人敢与薄琛正面叫板。
宋栀月双眼赤红,正要扑过去关掉视频,可就在此时,马赛克突然掉帧,薄凝悦那张稚嫩的脸庞毫无遮掩地暴露在所有人眼前。“这……这不是薄凝悦吗?宋栀月的女儿,薄……薄总……” 现场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薄琛的目光瞬间如刀,彻骨冰冷。
宋栀月死死瞪着薄琛,声音哽咽到了极致,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泪。“薄琛,现在你满意了?再也没有人能妨碍你和苏曼丽了。”
薄琛脸色阴沉,低沉地否认:“不是我。”
然而,苏曼丽眼底尽是鄙夷,她漫不经心地转动着手中的杯子,语气轻蔑:“宋女士,你反应这么大干什么,如果你女儿行得正坐得端,又怎么会有这种视频流出?”
“你胡说八道!” 宋栀月来不及反驳,周围的人已跟着附和。“是啊,宋栀月,说到底还是你教女无方,不然你女儿怎么会去干这种事?” “小小年纪,恬不知耻。” 见薄琛始终不发一言,他们愈发变本加厉,言语愈发刻薄。
宋栀月咬牙上前,试图关闭视频,却被苏曼丽猛地伸手拦住,神色中满是挑衅。“干嘛关了,放着给大家警示警示不好吗?孩子还是得管教啊,不然出了事,麻烦的还是我们这些当法医的……”
“滚开。”宋栀月怒吼,可苏曼丽置若罔闻,甚至用手遮住了屏幕的信号接口,让她无论如何都无法停止播放。宋栀月怒不可遏,气得全身颤抖,目光落在了桌上的一把水果刀上。
“啊!!!” 所有人回过神来时,只听见一声凄厉的惨叫。 宋栀月抓起刀,狠狠扎进了苏曼丽的手背。惊恐的尖叫和混乱的呼喊此起彼伏,现场一片混乱。薄琛立刻扑了过去,将满手是血的苏曼丽抱在怀中。
临走之前,他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冷漠地命令保镖:“给我罚。”
宋栀月满脸泪痕地瘫坐在地上,当几个高大威猛的保镖将她拖出去时,她眼中的光芒已然黯淡无光。僻静的小巷,冰冷的地面,她被人按在地上,一记又一记的拳头如雨点般落在她的身上,打得她口吐血沫,骨头仿佛要碎裂一般剧痛。
突然,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碾压在她的手指上。 宋栀月忍受了一个多小时的毒打,这一下,终于忍不住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泪水模糊了哭肿的双眼。“薄总交代过,你伤了苏小姐的手,那这双手,你也别要了。” 说完,又是一脚踩上宋栀月的手指。她疼得在地上翻滚,手指已经被生生碾断,骨刺扎进皮肉。只剩下彻底崩溃的绝望。
夜色渐渐深沉,这条凄惨的小巷终于恢复了宁静。宋栀月昏厥了好几次,但强烈的恨意又让她从极致的痛楚中苏醒过来。她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在路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机场。薄琛,此生此世,我们再也不要见面了。
【第十章】
医院里,薄琛望着正在接受缝合手术的苏曼丽,一股莫名的怒火涌上心头。见保镖回来,他随口问了句宋栀月的情况。保镖信誓旦旦地回应:“放心吧,薄总,我们都已经处理妥当了。” 薄琛淡淡地点了点头,但心里总透着一丝挥之不去的不安。女儿的离世对她的打击本就巨大,而这次宋栀月又太过冲动。
他很清楚,对于法医而言,手是何等重要,更何况苏曼丽格外看重自己的事业。 因此,他必须惩罚宋栀月。正想着,苏曼丽从麻醉中醒来,看到自己被包成粽子的手,瞬间泪如泉涌。薄琛脸色一沉,温声安抚道:“你放心,栀月我已经罚过她了,你的手,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会替你治好。”
苏曼丽不依不饶,足足哭了半个小时才渐渐平复情绪。她死死瞪着薄琛,眼底翻涌着嫉恨。“阿琛,这就是你娶的女人,她要毁了我,你就只是随便罚她一下,那我的痛苦和委屈又算什么?” 薄琛松开她的手,凝视着她,眼神中带着上位者惯有的冰冷审视。“曼丽,我和栀月的女儿,因为你的疏忽而死因不明,该给你的,该偏袒你的,我都已经做了,你还想怎么样?栀月是我的妻子……”
这一瞬,苏曼丽从男人眼中看到了绝情与冷漠。她猛然意识到,自己太过于笃定薄琛对她的好,自以为可以为所欲为。但当宋栀月真正受到伤害时,薄琛的态度立刻转变了。苏曼丽识趣地闭了嘴。薄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交代完医生后,便冷着脸离开了。
回到家里,他疲惫地瘫倒在沙发上,没有开灯,却觉得房间空荡荡的,仿佛少了些什么。往日里,这个时间,凝悦会在二楼的琴房弹钢琴,宋栀月会在厨房为他和女儿制作点心。但今天,他为了苏曼丽将宋栀月“关了禁闭”,女儿也已不在,只剩下他一个人,孤寂感油然而生。
手机恰好响了起来,薄琛以为是宋栀月打来示弱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分。可来电显示却是特助,他按着眉心,有些不耐烦地接通。“什么事?这么晚打给我?” 特助的声音带着严肃和急切。“薄总,你那死对头顾洺夜似乎回国了。” 薄琛不以为意地应了声“所以?”,正要挂断,特助急得声音都破了。“薄总,你忘了,他当年离开就是为了夫人,这次回来难道不是因为夫人的事吗?他说过,下一次回来,就是带走夫人!”
**薄琛猛地坐了起来,那股不安的情绪被特助的话瞬间放大。**他捏着电话,打开了客厅的灯。暖黄的灯光骤然照亮了房间。薄琛看到宋栀月的杯子静静地放在餐具架上,他又急忙赶去二楼卧室,拉开衣柜,衣服都在,她那些最珍贵的品牌包包也都在。此外,薄琛还特意检查了卫生间。宋栀月的牙刷和发圈都安然无恙地躺在洗手台上。
他缓缓舒了一口气,心头稍安。“大晚上的,疑神疑鬼,宋栀月怎么可能离开我,那家伙想带走她也没那么容易,她在老宅关着呢,有人守着。” 特助的声音终于松懈下来。“那这么说,他回来不是为了夫人,会不会是想要对付您?” 薄琛眯了眯眼,“试探一下吧。” 说完他挂断电话,随后给顾洺夜发去消息:“听说你回来了,出来坐坐?” 没想到,对方秒回:“好啊,现在?”
二十分钟后,薄琛的车停在会所门外,他长腿刚迈出,一辆摩托车便一个漂亮的飘移,横在了他面前。男人摘下头盔,眉骨投下冷峻的阴影,眼角微挑时,眸光像淬了冰。“薄琛,好久不见,你这张脸还是一样臭。” 薄琛勾起一抹冷笑,毫不示弱地睨着他。“彼此彼此,你回来做什么?” 顾洺夜闻言,翻身下了车,将头盔挑衅般地砸在薄琛身上,语气傲慢:“当然是,回来玩玩。” 一瞬间,薄琛眼底的寒意浸透。“你不是为了宋栀月回来?”
下一秒,顾洺夜笑了,他挑衅地撞开薄琛的肩膀。“多少年了,你觉得我还会惦记着她吗?别开玩笑了。怎么?我出国这么久,就不能回来怀念一下家乡的感觉?” 薄琛眸子阴沉,懒得和他再多废话,扭头钻进车里。一路上,他还是不太相信顾洺夜的话。当年他爱宋栀月爱得死去活来,她一出事他就立刻回国了。这次回来的时机,也太过巧合。
正想着,薄琛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先生,之前夫人托我们转交一个东西给你,抱歉,因为我疏忽,现在才想起来。” 几分钟后,薄琛从保姆手里接过一个精致的丝绒袋子。打开的瞬间,他脸色骤变。那是他送给宋栀月的戒指。
当初,他曾发誓一辈子只爱她一个,求婚999次,他就做了999枚戒指,直到她松口答应。她选择了最后一枚戒指,说这是他们唯一的纽带。除非他背叛她,她才能斩断这份联系。薄琛猛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车子一路疾驰,抵达老宅。“来人,夫人呢?”
【第十一章】
暴怒的声音在老宅内院回荡,保镖们闻声而来,薄琛一把揪住了其中一人的衣领。“告诉我,夫人在哪个房间关禁闭?” 见他满腔怒火,保镖们战战兢兢地开口。“薄总,夫人没有关禁闭啊,你不是让我们惩罚夫人吗?” 薄琛神色一下子变了。“你们怎么惩罚的?我的意思只是让她关几天禁闭,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此话一出,几名保镖纷纷傻了眼。原来那天他们误解了薄琛的意思,根本没有用“关禁闭”的方式去惩罚宋栀月。她被打得半死,还被碾断了手指。 几个人绝望地瘫坐在地上,声音都在颤抖。“薄总,我们将夫人打了一顿,碾断了手指,然后丢在那个会所的小巷……”
话音未落,“砰”一声,那人被踢出几米远。 薄琛捏紧了拳头,居高临下地走过去,又是一记暴拳。瞬间,鲜血喷涌,保镖的鼻梁断了,发出痛苦的哀嚎。“薄总,是你叫我们惩罚夫人的不是吗?我们也只是按照您的命令办事而已啊……” 薄琛暴怒,额头青筋暴起。“我让你们罚她,没让你们下手这么重,不听话的狗,留着也没用。” “不是的,薄总你听我解释啊……” 他还没有解释完,胸口猛地又挨了一脚,疼得双眸瞪大。“聒噪,丢去公海喂鱼。” 保镖面如死灰,不甘心地嘶吼:“薄总,是苏……” 保镖被人眼疾手快地拖了下去,薄琛一边走一边擦拭破了皮的手背,脸上又气又恼,完全没心思听完他的话。“吩咐下去,找到夫人,还有派人跟踪顾洺夜。”
回到别墅,那天回家他总觉得房间里少了些什么,这次仔细一查,所有的谜团都解开了。少了女儿凝悦的所有物品,她的照片,她的衣服,她的最爱的画。他坐在女儿的房间里,心头涌上一丝愧疚。余光瞥见一小块残缺的画布,他掀开床垫,看到一幅漂亮的全家福画作。画上的薄琛有些丑,但身材却异常高大威猛。
“叮当”一声,一枚小小的钥匙掉了出来。他一眼就认出这是宋栀月那个保险柜的钥匙,她给了凝悦一把,里面放着宋栀月最宝贵的东西。薄琛慌忙走进书房,将那个保险柜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他第一次送她的千万项链,有他公司上市的第一枚纪念徽章,有他求婚时亲手为她录制的表白磁带。**还有女儿凝悦的婴儿时期的小脚印拓片。最后一丝刺眼的亮光晃在他的脸上,那是宋栀月退出法医界时带回来的解剖刀。她深爱着自己的事业,她深爱着自己的女儿,更深爱着他。
**一瞬间,薄琛心里堵得生疼,泪水不自觉地在眼眶里打转。**他掏出手机,“夫人找到了吗?” “薄总,暂时还没有,不过,调查过程中,我们发现……” 对方的声音顿了顿,薄琛不耐烦地开口。“说!” “薄总,凝悦小姐的墓似乎被殡仪馆那边二次售卖了,那个陵墓目前挂着别人的名字。” 薄琛冷了眉眼,瞬间想到是宋栀月干的。她不会放任凝悦的死因不顾一切地逃走。薄琛马不停蹄地赶到墓园,一声令下。“挖开。” 半个小时后,墓园挖开,里面的骨灰盒安然无恙。男人掐着骨灰盒,仍旧不死心,一抬手掀开了盖子,里面确实都是破碎的人骨和骨灰,没有错。薄琛阴沉的脸色这次松了一点。他挥了挥手,“你们先下去吧,我在这坐一会儿。” 就这样,薄琛抱着凝悦的骨灰坐了一夜,直到天光大亮。他断定,宋栀月只是伤心过度离家出走了。于是,让人调查起了宋栀月的行踪。
【第十二章】
国外。宋栀月终于等来了凝悦的尸体。她只看了一眼,就捂住唇,泣不成声。尽管做了冰冻处理,但因为时间太久,连夜颠簸,很多地方都开始腐烂,变得难以动手。她戴上手套,深吸一口气,强行平复心情。
这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宋栀月的助手帮她接通。男人低沉的嗓音传来。“开始解剖了吗?我这边已经在派人调查凝悦生前的人际关系,还有薄琛那里,已经顺利引到墓园那边去了,你的踪迹他暂时查不到。” 宋栀月心里终于多了一分慰藉。
挂了电话,宋栀月的手忍不住颤抖。被碾断的手指虽然恢复了很多,但用刀时还是隐隐作痛。更何况,她面对的是自己亲生女儿的遗体。“悦悦,你放心,妈妈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滋啦”,刀尖划开缝合过一次的胸口,白肉翻出,腹腔里的情况一塌糊涂。**她小心翼翼地割下一片肝脏交给助手。“分析酒精残留和组织代谢情况。” 若是凝悦没有酗酒的习惯,肝脏代谢就不会比一般人差。解剖持续了整整三个小时,宋栀月满头大汗。到最后一步的时候,她按住发抖的手,满目凄凉。女儿身体里残存着男人的体液,下身干净的组织器官也被破坏得面目全非。一想到她在那些禽兽手里挣扎反抗,却被更加凶狠地对待,宋栀月心如刀绞,恨不得那些人去死,死后下十八层地狱。
脱掉手套的那一刻,她整个人瘫坐在地上,泪水和汗水止不住地坠落。只剩绝望溢满全身。从解剖室出来,宋栀月收到了顾洺夜的消息。【带走凝悦的人很狡猾,抓不到把柄,我只查到他们有一个组织团伙,什么样的女人都会骗去贩卖。对了,你那边查到什么了吗?】
她指尖发白,但还是飞速地回复。【样本都已经送去检验,但光有这些还不够,需要关键证据做支撑。】 停顿了片刻,宋栀月咬了咬牙。【我回国,亲自去那个组织里找证据。】 消息刚发出,电话随即打了进来,顾洺夜沉声,语气带着不满。“宋栀月,你疯了是吗?那种地方就是龙潭虎穴,你别把自己搭进去。” 可宋栀月已经一无所有。唯一支撑着她的力量就是女儿死亡的真相。顾洺夜劝不动她,只好无奈答应。这次有了顾洺夜的支持,薄琛,再也阻止不了她为女儿翻案。
与此同时,薄琛这边还在调查宋栀月的行踪。特助将资料放在薄琛手里时,他神色冷若冰霜。“真的是顾洺夜那个家伙,偷渡出国就以为我找不到了。” 说完,他将资料重重掷在桌子上。“订最近的一张机票。” “无论如何我都会把宋栀月带回来,她逃不掉的。”
三个小时后,薄琛从飞机上下来,他紧盯着手机屏幕里的位置,直接叫了一辆车过去。这是一栋坐落在郊区的小别墅。看样子是刚买来的,装修得一片崭新。薄琛敲响了门。
他从没想到,宋栀月会离开他,这么多年他们恩爱有加,只不过他对苏曼里偏袒了一些,她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跑了。对于薄琛来说,心里又气又悔。气宋栀月对他的爱如此轻视,悔他没有多关心她一点,多照顾她情绪一点,让她误会自己出轨苏曼丽。
“咔嚓”门被人打开,四目相对。 薄琛却一瞬间怔住了。“你是谁?宋栀月呢?”
来源:coco故事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