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岁救五皇子见其腿间异物,我拽住说:好丑,割了吧,此后他追我一生

360影视 国产动漫 2025-08-28 11:27 1

摘要:我虽年幼,却也晓得救人要紧,当下便扑通一声跳进水里,拼尽全力将他拖上了岸。

本篇故事为虚构内容,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第1章】

我七岁那年,于御花园的池边玩耍,忽闻一阵扑腾水响。

定睛一看,竟是五皇子谢临渊失足落了水,在水中挣扎得厉害。

我虽年幼,却也晓得救人要紧,当下便扑通一声跳进水里,拼尽全力将他拖上了岸。

彼时,我浑身湿透,眼尖地瞥见他腿间有个异物,湿漉漉的小手一把就攥了上去,满脸好奇地嚷道:“咦?这是什么丑东西?为何你有我没有呀?”

谢临渊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小脸煞白,红着耳朵,慌慌张张地想推开我的手,结结巴巴道:“你……你莫要乱摸。”

我却不依不饶,拧着眉毛,大声嚷道:“哼,这东西这般奇怪,割了吧!这样咱们就一样啦。”

这时,恰巧淑妃娘娘闻声赶来,瞧见这一幕,不禁掩唇大笑,打趣道:“阿樱将来做渊儿的娘子,便可以管着他的命根子咯。”

众人听闻,皆是哄堂大笑,就此落下一段打趣佳话,在宫中流传许久。

时光匆匆,如白驹过隙。我十五岁生辰那夜,月色如水,洒在宫墙之上。

谢临渊神秘兮兮地凑到我跟前,眨了眨眼睛,轻声道:“阿樱,今夜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我满心欢喜,忙不迭地点头。他拉着我的手,一路避开宫中侍卫,溜出了皇宫。

城外有座破庙,残垣断壁,在月光下透着几分清冷。谢临渊站在我面前,双手微微颤抖,从怀中掏出一块温润的玉佩,小心翼翼地系在我颈间,深情道:“阿樱,这是母妃所赐,只传嫡妻,如今我把它给你。”

我摸着颈间的玉佩,心中满是甜蜜,抬眸看向他,笑道:“琛哥哥,我定会好好珍藏。”

然而,命运弄人。我十七岁时,宫中风云突变,谢临渊的母后淑妃被打入冷宫。

那丞相之女苏江月,仗着家世显赫,骄横跋扈,竟看上了淑妃的发簪,硬生生地逼着淑妃交出来。

淑妃宁死不屈,苏江月恼羞成怒,竟逼得淑妃悬梁自尽。

而后,苏江月又命人将谢临渊拖在马车后,在满是鲜血的地上拖行,还恶狠狠地逼他学狗爬,尖声叫道:“爬三圈,学狗叫,便赏你全尸!”

我瞧见这一幕,目眦欲裂,怒从心头起,拎着火油就扑了上去,大声吼道:“你们这些恶徒,休要伤害他!”

我以死相逼,才换来谢临渊一条生路。

此后七年,我与他形影不离,在那阴森冷宫之中相依为命。

终于,太子染病去世,几个皇子为了那至高无上的皇位争得头破血流。

到最后,死的死,伤的伤,一片惨状。

谢临渊在历经重重磨难后,得以登基称帝。他当即力排众议,执意娶我为皇后。

红烛帐暖,他与我抵死缠绵,在我耳边轻声呢喃:“阿樱,此生我定不负你。”

人人都道我们情深似海,恩爱非常。

他对我更是宠爱有加,连我多看一眼的点心,他都能亲自骑马三日,为我从千里之外买回。

直到那日,我偶然间在他御书房深处,摸到一件金丝莲纹肚兜。

那肚兜上绣着的“苏”字,针脚细密,我一眼便认出——

正是当年逼死他母妃的苏江月,苏大小姐的贴身之物。

【第2章】

“……还是……还是不行么?”

我痛楚地蹙起眉头,那难耐之色溢于言表。

谢临渊见状,动作戛然而止。

他默默地从我身上抽身,缓缓翻落至榻侧。

那汗湿的脸上,满是颓唐之色,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对不住,是朕……是朕心急了。”他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懊悔。

言罢,他轻轻为我掖好被角,动作温柔至极:

“朕还有公务在身,需去处理一番。你先自行去盥洗,可好?”

走之前,他轻轻在我额角落下一吻,似是带着无尽眷恋。

而后,他披上寝衣,匆匆离去,背影略显仓皇。

我强忍着双腿的酸颤,悄悄起身,悄然尾随其后。

只见他步入御书房,那步伐虽稳,却透着几分急切。

我躲在暗处,透过门隙窥视。

见他半跪于暗格前,双手颤抖着捧出一件肚兜。

那肚兜似是旧物,却被他视若珍宝。

他喉结滚动,猛地将脸深埋其中,似是在汲取那残留的气息。

压抑的喘息声在寂静的御书房中响起,渐急渐重。

“嗯……”

一声释放的低音,如针般刺入我耳中,让我浑身一颤。

我指甲深陷掌心,疼痛让我清醒几分。

正欲推门而入,质问他为何如此。

忽闻廊下脚步声响起,由远及近。

谢临渊闻言,神色一慌,匆匆藏好肚兜。

而后疾步离去,未留只言片语于我。

我心中疑惑更甚,紧跟其后。

只见他的车驾停在冷宫一处别苑前。

这里守卫稀落,宛如一个精心雕琢的囚笼,将人困于其中。

我未及踏入,便闻一声闷哼自马厩方向传来。

那声音带着几分痛苦与屈辱,让我心中一紧。

我悄悄靠近,透过缝隙窥视。

只见谢临渊将苏江月抵在厢壁上,车身因他的剧烈动作而震颤不已。

苏江月声音发颤,带着哭腔,嘶声喊道:

“谢临渊!你敢如此辱我,我要你不得好si……”

谢临渊眸中阴鸷翻涌,似是要将苏江月吞噬。

他狠捏住她下颌,声音冰冷如霜:

“苏江月,当日你当年逼死朕母妃时,便该想到今日之果!”

“刺啦——”

他猛地撕破她薄绸下裳,大手放肆探入。

苏江月奋力挣扎,声音中带着绝望:

“谢临渊,你已有明媒正娶的皇后,要发泄去找她发泄……莫要再辱我……”

话未竟,便被他粗暴动作打断。

他箍紧她的腰肢,语带残忍快意:

“放心,朕对皇后自是千般怜惜,万般呵护。”

“对你……何须心软?你便该承受这一切!”

他言语狠戾,看向苏江月的目光却掠过一丝扭曲的眷念。

那眷念,似是对过往的怀念,又似是对仇恨的执着。

我攥紧心口衣襟,痛如刀绞。

曾以为,他私藏仇人之物自渎,已然是锥心之辱。

却未料,他竟将苏江月囚于这冷宫别苑。

这可是我们曾相依为命的地方啊!

当年,他拥我入怀,泣血起誓:

“定要让苏家血债血偿,护你周全!”

原来,这便是他令苏江月“偿债”的方式!

如此残忍,如此不堪!

苏江月猛地挣扎,声音中带着恐惧与绝望:

“不!别弄在里面…..我……我害怕……”

“迟了。”谢临渊嗓音低哑,带着几分疯狂,

“你越不想要,朕偏要你生。你便好好承受这后果吧!”

脑中“轰”然炸响,我几乎站立不稳。

成婚后,我们云雨不断,恩爱非常。

谢临渊为免我受苦饮药伤身,曾亲口承认服下西域秘药,自绝子嗣……

我曾求他停药,盼为他绵延子嗣,他却拒了。

言道忧心江山家国,只想倾心待我一人,不欲分神子嗣。

“阿湄,有你便足矣。子嗣之事,莫要再提。”他当时如此说道。

我体谅他苦衷,只道来日方长。

未曾想,当对象是苏江月时,他所有顾虑皆化为乌有。

只余下迫切的占有与子嗣的强求。

这,便是他的真心么?

【第3章】

回到那华丽却又空荡荡的殿内,我眼神空洞,直直地盯着几口木箱。

那里面,皆是谢临渊——当今高高在上的天子,亦是与我结发为夫妻的夫君,这些年赏赐下来的无数珍宝。

瞧那南海明珠,圆润晶莹,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西域美玉,温润细腻,似有灵气流转;还有那金丝凤钗,精致华美,凤首高昂,栩栩如生……

可如今在我眼中,这些不过是他满心愧疚难安,却又不知如何弥补,才送来的冰冷补偿罢了。

我与谢临渊,自幼便相伴左右,情谊深厚得如同那紧密交织的藤蔓。

我七岁那年,随寡母入宫侍奉先帝的宠妃,也就是他的母妃。

那时的谢临渊,不过是个怯生生的小皇子,眼神中满是对这陌生又复杂宫廷的惶恐。

宫闱深深,人心诡谲,似那无底的深渊,处处藏着算计与阴谋。

唯有他,是我那灰暗童年里唯一真切的光亮,如同一束温暖的阳光,穿透层层阴霾,照进我内心深处。

我伴他一同习字,他握着笔,一笔一划,认真却又有些笨拙;我替他挡过其他皇子的欺凌,那些嚣张跋扈的皇子,在我坚定的目光下,也不得不退缩。

我看着他从垂髫稚子,一点点长成清俊少年,身姿挺拔,面容俊朗,眉眼间透着一股不凡的气质。

情愫不知何时,如同春日里的藤蔓,悄然滋生,在心底蔓延开来。

他是我的幼弟,是情窦初开时,那让我心跳加速的少年郎君,更是我愿托付终身,携手走过一生的良人。

在那些相视而笑的瞬间,他眼神中满是羞涩与爱意,第一次笨拙地吻上我的额头,那温热的触感,至今仍留在我的心间。

我们曾天真地以为,这条相伴一生的路,会一直走到白头,会携手看遍世间的繁华与沧桑。

直到苏江月的出现,一切都变了。

那苏江月,乃是当朝宰相的掌上明珠,金枝玉叶,自幼养尊处优,跋扈张扬得如同那盛气凌人的孔雀。

她看中了谢临渊母妃的一根簪子,那簪子精美绝伦,上面镶嵌着璀璨的宝石,散发着迷人的光泽。

可她竟为了这根簪子,在宫中肆意散播流言,说那簪子是淑妃与他人定情的信物。

那时的皇帝,本就疑心深重,眼里根本容不得半点沙子,这流言就像一把锋利的刀,直直地刺向淑妃。

淑妃为了不牵连谢临渊,为了保住他的性命,便就此自缢以证清白,那决绝的背影,至今仍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

血案未平,那苏江月竟还嫌不够,她仗着自己的家世背景,逼谢临渊当众跪地学狗吠认错。

谢临渊跪在地上,眼神中满是屈辱与愤怒,却又无可奈何。

是我,手持浸满火油的布帛与火折,满脸决绝,以同归于尽之态,才逼退了她。

那日,谢临渊的泪砸在我手背,滚烫似烙铁,烫得我心都疼了。

他声音颤抖,带着无尽的恨意:“阿樱,今日所受之辱,他日必千百倍奉还!”

那誓言,言犹在耳,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可如今,他却夜夜宿在仇人苏江月的寝宫,要那个曾将他逼死他母妃的女人,为他孕育龙嗣。

我心中悲愤交加,却只能强忍着,屏退宫人,低声吩咐心腹:

“去寻‘诡先生’,告诉他,我要一套天衣无缝的‘金蝉脱壳’之计,我要离开这让我伤心绝望的地方。”

安排好变卖珍宝等事,窗外已是墨色沉沉,夜幕如同一块巨大的黑布,笼罩着整个宫殿。

殿门轻响,谢临渊提着食盒,迈着轻快的步伐进来,眉眼含笑,那笑容却在我眼中显得如此虚伪。

“朕亲手熬的参汤,炖了整整两个时辰,火候刚好,阿樱,快趁热……”他一边说着,一边打开食盒,将参汤端了出来。

我背对他,声音干涩,如同那干涸的河床:“陛下先用吧,臣妾乏了,实在没有胃口。”

他脚步声远去,似是有些失落,门外传来他温和的嘱咐:

“阿樱好生歇息,前朝有紧急军报,朕去处理,不必等朕。”

这声阿樱,曾经是多么亲昵的称呼,如今却也耗尽了往日情分,令我肝肠寸断,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可片刻后,一声女声从雕花长窗外传了进来——

“裴樱。”那声音带着熟悉的刻毒,如同毒箭一般,直直地射向我的心。

我脊背一僵,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苏江月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嘲讽:“当了几年皇后,连人话都不会听了?还真是高贵得很呐。”

“管好你的疯狗皇帝,他把我父王沉了冰湖,那冰冷的湖水,将我父王的身体一点点吞噬;将我王兄做成人彘插在宫门外,那凄惨的模样,你可知我有多恨……”

“如今将我囚在这冷殿,撕我衣裙,日夜……只为逼我怀上他的孽种!他就是个恶魔!”

我喉间如堵炭火,愤怒与悲痛交织在一起,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声音陡然尖锐,如同那尖锐的哨声:

“我是要你把他拴回去,我恶心他,他说恨我入骨,却偏要我血肉里烙下他的印记……”

“裴樱,他与你……莫非真不能……”她语带探究,那眼神仿佛要将我看穿。

我脑中轰然炸响!他竟连……连这等闺帷之事都告知于她?这简直是对我的莫大侮辱!

苏江月的声音如同毒蛇,缠绕上来,让我浑身发冷。

“他说的不会是真的吧?你不过是个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可怜虫罢了。”

没等我做出回应,外面传来脚步声,苏江月的声音也随之消失。

只有那踌躇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第4章】

子时悄然而逝,我却觉浑身似被烈火焚烧,滚烫难耐,头更是疼如斧凿,痛不欲生。

在混沌昏沉之中,我迷迷糊糊地摸索着枕边之物,指尖触到那温润的玉铃。

——这玉铃,乃是他亲自赐予我的,彼时他言辞恳切:“无论何时,你只需摇动此铃,朕必即刻赶至你身旁。”

我强撑着几分力气,费力地摇动玉铃,可回应我的,唯有那窗外呼啸而过的凛冽寒风。

我蜷缩在那柔软的锦衾之中,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低笑。

唉,定是我烧糊涂了,竟还傻傻地相信这帝王那虚无缥缈的承诺。

我强打精神,唤来心腹宫女,声音沙哑得如同破锣:“传……快传太医令来。”

不多时,肩舆抬至太医院外廊,我刚坐下,便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低低的斥责声。

“让开!药呢?!”

那道清冷至极的嗓音,早已刻入我的骨髓之中,此刻却带着几分罕见的慌乱。

我抬眼望去,只见那身着明黄龙袍的身影,怀中紧紧抱着一个红衣女子,如疾风般自我眼前掠过,径直冲向内殿最深处那间专为皇亲准备的静室。

那红衣女子狐裘一角滑落,露出一张熟悉的脸庞——正是苏江月。

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我清醒了几分。

原来,这便是他御书房中,那封十万火急密报中所指的“要事”啊。

半个时辰后,我强撑着发软的身子,前往净室。

那虚掩的雕花门内,隐隐飘出苏江月带着泣音的嗔怨声:

“都怨你……偏要在那寒玉池里……明知我畏寒之疾尚未痊愈……谢临渊,我可不是来受这份罪的!”

谢临渊的声音低沉而温柔,竟含着一丝罕见的妥协之意:

“是朕之过,是朕考虑不周。”

我透过那狭窄的门缝望去,只见他单膝半跪在榻前,掌心轻轻覆上苏江月的足踝,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苏江月似乎也愣住了,眼中的怨毒之色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得逞的媚笑:

“陛下也会认错?那好,我要吃‘云香记’新出的玉髓羹,此刻就要。”

“子时已过,宫门早已下钥,此时出宫,恐有不妥。”谢临渊微微皱眉。

“就要此刻!”苏江月语气斩钉截铁,毫不退让,“陛下不是说,要‘补偿’我吗?莫非陛下只是说说而已?”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之后,我听见他低低的叹息声:

“……好,朕即刻命人去办。”

门被轻轻拉开,谢临渊正低声吩咐内侍备马出宫。

抬眸间,他撞见了脸色惨白如纸的我,周身那帝王的威仪瞬间冻结。

“阿……阿樱?!”他脸色骤变,疾步上前,一把扶住我摇摇欲坠的身子。

“何时病的?为何不通传朕知晓?!”他眉头紧锁,眼中满是关切与焦急。

他显然已忘了那无声的玉铃,忘了他曾给我的承诺。

我未答话,只静静望向那静室内。

珠帘后,苏江月倚着软枕的身影若隐若现,仿佛在向我炫耀着什么。

他温热的手突然覆上我冰凉的手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

“是……是苏尚书旧疾复发,其女侍疾晕厥,苏尚书毕竟是朕的肱股之臣……”

他边说边不容抗拒地揽着我往回走,“阿樱寝殿湿冷,朕即刻命人将你移至暖阁,好好调养身子。”

他动作极快,命人备下暖轿,亲自扶我坐稳,又备下驱寒汤药,端至我面前。

甚至亲自拧了热巾,欲为我擦拭额际冷汗。

热汽氤氲之间,我正欲解开那汗湿的中衣系带。

殿外忽传来内监那急促的通禀声:“陛下,北境八百里加急军报!”

谢临渊执巾的手猛地顿住,仿佛被定住了一般。

他看向我,凤眸中挣扎与歉意交织,最终化为帝王的决断:

“阿樱,”他放下巾帕,语气艰涩,“……兵部急务,关乎边疆安稳,朕……需得即刻去一趟。”

这次,他没有立刻转身离去。

或许因那丝愧疚之情作祟,他迟疑道:“若阿樱不愿……朕便……”

“好。”我声音轻得像一缕烟,几乎要散在风里。

轻到他似乎未曾听清,微微皱眉,眼中满是疑惑。

我弯起唇角,又清晰地重复了一遍:“好,你去吧。”

他紧绷的肩膀骤然松懈下来,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朕很快回来!你且安心养病。”

他转身,龙袍在烛火下拉出一道决绝的影子。

我望着那消失在重重宫门后的明黄身影,心中一片凄凉。

我已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

他总是用国事当作幌子,却是为了那个曾逼死他母妃的女人。

【第5章】

拂晓微曦,天色尚暗,殿门忽地被人一脚猛力踹开。

只见苏江月身着一袭红衣,似一团燃烧的烈火,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彼时,我正拥被坐起,眼皮似有千斤重,沉得抬不起分毫。

七年了,这竟是我与她的首次相见。

她傲然立于门口,目光高高在上,如冷冽寒风般刮过我的脸。

“哼,谢临渊倒是把她护得滴水不漏。”我心中暗忖。

她依旧是从前那个被众星捧月的苏家嫡女,风采不减当年。

反观我自己呢?

在这长年累月的忧患之中,熬干了颜色,眼下的青黑浓得化不开,眼神黯淡无光……

“你来做什么?”我艰难开口,声音因久未说话而沙哑难听。

苏江月唇角弯起,那笑意中却藏着刻骨的怨毒。

“没什么,”她慢悠悠地踱步进来,目光如探照灯般扫过殿内的陈设,“不过是来确认一件事罢了。”

话音未落,她竟猛地抄起那烧得滚沸的青玉茶釜。

没有丝毫犹豫,手臂一扬,便朝我狠狠泼来!

“啊——!!!”

那灼痛感瞬间炸开,尖锐得似要撕裂我的魂魄。

“裴樱!”

一道焦急的声音响起,他看也没看苏江月一眼,俯身一把将我打横抱起,脚步匆匆地冲向殿后的浴间。

冰凉的泉水哗哗涌出,如天降甘霖,冲淋在火辣剧痛的肌肤上。

水流声中,我清晰地感觉到他抱着我的手臂,因紧张而用力,甚至带动了他整个身体剧烈地颤抖。

“忍……忍一忍……”

他的声音紧绷如弦,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慌。

“太医马上就到!你且再坚持片刻!”

可下一秒,他骨节分明的大手却扼住了苏江月的脖颈。

“苏江月,你找死!”

他死死扼着挣扎的苏江月,那赤红的眼睛却看向我,似要将所有的愤怒与心疼都传递给我。

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血腥的承诺。

“我决不允许任何人伤你!等我回来!我定要让那伤你之人付出代价!”

殿门在他身后轰然合拢,将外面呼啸的风雪声隔绝在外。

我浑身疼痛,动作迟滞,几乎是凭着本能摸索着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外殿隐约传来布料被猛烈撕扯的声音!

“嘶啦——!”

紧接着是苏江月尖利到变调的哭喊:

“谢临渊!你放开——!你怎能如此对我!”

谢临渊的声音低沉得可怕,似蕴着无尽的风暴。

“现在知道怕了?拿滚水泼她的时候,不是挺能耐?嗯?你倒是继续嚣张啊!”

又是一阵混乱的推搡、器物翻倒的闷响。

“啊!你别……别碰那里……”

苏江月的哭喊骤然拔高,随即又像被掐住了喉咙,陡然软了下去。

“我错了…真的知错了…求你…别这样…别这样罚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那声音里没有了恐惧,反而渗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媚意,黏腻得让人作呕。

“哼,这般作态,实在令人不齿。”我心中厌恶至极。

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我强撑着起身,脚步踉跄地离开了这里。

七年前,他母妃被苏家构陷,惨死冷宫,他成了人人可欺的废皇子。

他谢家仅存的商铺,也被苏家强行夺走,如强盗般蛮横无理。

苏家还以莫须有的“假账”之名,反咬一口,逼他背负上五百两黄金的巨债。

那巨额债务,如一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是我,偷偷卖掉了爹娘留给我唯一安身立命的小院。

为了凑剩下的债,我在寒冬腊月去浆洗房,那刺骨的寒水,冻得我手指裂开,流脓不止。

酷暑三伏,我又在后厨帮佣,那闷热的环境,累得我晕厥吐血,被人抬回来……

可苏江月,她何曾放过我们?

她买通市井无赖,将我堵在暗巷,那些无赖如恶狼般扑来,剥去我的衣衫。

当时,她轻描淡写地说:“裴樱,这样来钱快些,不也是为了替你男人还债?你该感谢我才是。”

此刻,谢临渊躲闪的眼神,正无声地印证着那段不堪回首的岁月。

那些屈辱的伤痕,如跗骨之蛆,从未真正愈合。

心口像是被掏空了,只余下一片死寂的灰烬,再无波澜。

【第6章】

凤仪宫内,烛火在夜风的撩拨下,不安地摇曳着,似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隐秘。

“娘娘,娘娘!”一个小宫女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气喘吁吁道,“陛下……陛下又出宫了,连朝服都未换就匆匆走了……”

我藏在袖中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这时,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地呈上一封信笺,声音颤抖:“娘娘,这……这有封信。”

我强装镇定,缓缓展开信笺,落款竟是苏江月:

“裴姐姐,我忽觉陛下甚是有趣,然我素来心高气傲,实不喜欢两女侍一夫之景。明日戌时,邀姐姐至琼华阁一叙。有些事,唯有亲眼见了,方能死心。”

那信纸在我手中,被攥出层层褶皱,似是我心中纠结的愁绪。

我身旁的贴身宫女急道:“娘娘,这定是个陷阱,您可不能去啊!”

我咬了咬嘴唇,低声道:“我知这是陷阱,可我若不亲眼看看,怕是这辈子都难以安心。”

次日黄昏,夕阳的余晖洒在身上,却驱不散我心中的寒意。

我换了一身素净衣裙,不带过多修饰,只身前往琼华阁。

这琼华阁,曾是先帝最宠爱的贵妃居所,雕梁画栋,尽显奢华。如今,却被谢临渊偷偷养着那苏江月。

还未进阁,几个熟悉的声音,如针般清晰地钻入耳中:

“听说当年苏小姐害死淑妃娘娘时,陛下可是发过毒誓要她偿命的,那场面,可吓人了……”一个宫女小声嘀咕着。

“嘘!”另一个宫女赶忙制止,“如今可不同了,苏小姐一句话,陛下连早朝都免了,这权力,可大着呢。”

“这便是情之一字,难说得很呐!”又一个宫女感慨道,“可怜皇后娘娘,端庄贤淑,到头来,竟不如一个仇人之女得他欢心……”

一股寒气,从我的脚底直冲头顶,我浑身一颤,不自觉地后退一步。

“哎呀!”不慎碰倒了案上的青瓷花瓶,那清脆的破裂声,在寂静的空气中格外刺耳。

苏江月那娇媚的声音从殿内传来,带着一丝得意:“哟,皇后娘娘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

众人当即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她款款走近,身姿婀娜,那枚玉佩在她腰间晃荡,格外刺眼——那是谢家世代传给正妻的信物,如今却戴在她身上!

她越走越近,唇边的笑意愈发清晰,似是在嘲笑我的狼狈。

就在她离我仅剩三步之遥时,头顶上方骤然响起一阵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哐——”

话音未落,头顶突然传来断裂的脆响。

她抬头,只见巨大的宫灯正摇摇欲坠,那灯上的琉璃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小心!”

谢临渊的惊呼与金属断裂声同时炸响,那声音,仿佛要撕裂这空气。

电光石火间,我看见谢临渊如离弦之箭冲向苏江月,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将她牢牢护在怀中。

“轰——!”

那宫灯重重地砸下,剧痛从我的肩背蔓延至全身,仿佛有无数根针在扎。

碎裂的琉璃割开皮肉,温热的血液浸透衣衫,那触感,黏腻又冰冷。

模糊的视线里,谢临渊正颤抖着抱起苏江月,他的眼神中满是焦急与心疼,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倒在血泊中的我。

“皇后娘娘!”

直到宫人们惊呼着围上来,谢临渊才仿佛突然惊醒,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他放下苏江月冲过来,却被太医拦住。

“陛下!苏小姐受惊过度,需要立刻送医,否则恐有性命之忧啊!”太医急切地说道。

谢临渊的手悬在半空,眼中挣扎之色一闪而过,似是在做着艰难的抉择。

最终,他咬了咬牙,转身大步离去,只留下一句:“照顾好皇后。”

那声音,冰冷又决绝。

剧痛中的我,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那声音,清脆又绝望。

我借着换药的间隙,对藏在药箱中的暗卫轻声道:

“可以按计划行事。”

那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泪水滑落鬓角,湿了衣衫,也湿了我的心。

我知道,当明日“裴皇后伤重不治”的消息传出时,这深宫再不会有我半分痕迹。

谢临渊,从此以后,我们再不复相见,愿你我,各自安好,只是这安好,怕是再难寻觅……

【第7章】

苏江月悠悠转醒之际,只觉周身伤痛如针刺火燎,疼得她几近窒息,几欲昏厥。

伏在榻边小憩的谢临渊,被她细微的动静惊醒。

他缓缓抬起头来,眼底布满蛛网般的血丝,满是一夜未眠的疲惫与憔悴。

“别动!你伤口未愈,这般折腾,伤口定会裂开!”谢临渊急切出声,声音中满是担忧。

苏江月并未挣扎,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底那无法掩饰的关切之色。

一丝隐秘的得意,在她心底悄然无声地蔓延开来,如藤蔓般缠绕。

“陛下,您竟守了我整整三天三夜……莫不是,早就心悦于我?”苏江月嘴角微扬,目光含情,试探着问道。

寝殿内骤然陷入一片死寂,静得连彼此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良久,谢临渊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声音低沉而清晰,如重锤般砸在苏江月心口:“若朕说是呢?”

那目光,炽热而深邃,瞬间攫住了苏江月的呼吸,让她心跳骤然漏了一拍。

巨大的喜悦,如汹涌的潮水般猛地攫住了她,让她几乎无法自持。

她指尖带着滚烫的渴望,轻轻抚上他棱角分明的下颌,声音娇柔:“陛下……”

这声低唤,轻柔而缠绵,宛如投入干柴的一点火星,瞬间点燃了周遭的空气。

谢临渊眼底最后一丝克制,如崩塌的堤坝般瞬间溃散。

他猛地俯身,滚烫的唇如狂风骤雨般碾过她肩颈,留下一个带着血腥气的齿痕。

“呃!”苏江月痛呼一声,身子不由自主地弓了起来。

衣帛碎裂的“嗤啦”声,刺耳地响起,在寂静的寝殿内回荡。

下一刻,苏江月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仿佛置身于汹涌的波涛之中。

谢临渊有力的臂膀,如铁箍般将她整个人捞起,不由分说地让她跨坐在自己腰间。

炽热的龙涎香,瞬间将她淹没,让她沉醉其中。

“自己来。”谢临渊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又混杂着诱哄的喘息。

“朕教你……如何取悦自己。”他半眯着眼,目光中带着一丝恶劣与挑逗,指尖若即若离地撩拨着。

“唔……”苏江月难耐地扭动着腰肢,在谢临渊后背留下几道刺目的红痕,声音带着破碎的哭腔,“别……别停……”

谢临渊猛地箍紧她的腰,骤然加快了速度和力度,仿佛要将所有的热情都释放出来。

“如你所愿。”他低沉的声音在苏江月耳边响起,带着无尽的魅惑。

寝殿内只剩下紊乱的喘息声,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情欲气息,让人沉醉又迷乱。

然而,巨大的空虚感,却如同冰冷的潮水般,悄无声息地漫上谢临渊的心头。

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尖锐的愧疚,如针般刺痛着他的心。

苏江月仰起脸,红唇凑近他的耳廓,声音却甜腻如蜜糖,带着一丝算计:“废了裴樱,立我为后!从今往后,陛下想怎么由着陛下,绝无二话!”

“不可能!”谢临渊几乎是瞬间爆发,猛地挥开她缠绕的手臂,坐直了身体,目光如炬。

方才的旖旎温存,瞬间荡然无存,只剩下帝王的冰冷与不容置疑。

他侧过脸,下颌线绷得像刀锋一般,眼神锐利如冰锥,直直刺向苏江月。

“朕是喜欢你,但皇后之位,永远只能是裴樱的!她一日是朕的皇后,终身都是朕的皇后!此心不变,永不更改!”

苏江月撑起身子,不顾腿伤撕裂的剧痛,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得刺破殿内的死寂:“你说什么?谢临渊,你耍我?你把我苏江月当什么?供你消遣解闷的玩意儿吗?!”

谢临渊不再看她,径直翻身下榻,动作决绝而果断。

宫人早已无声地侍立一旁,见他起身,连忙上前侍奉。

他张开双臂,任由宫人为他穿戴,动作间带着一种急于摆脱什么的仓促与不安。

穿戴整齐后,他又恢复了那个年轻帝王的模样,眉宇间那缕化不开的郁结,却更深了几分。

“朕去看看皇后。”他脚步微顿,没有回头,缓和的声音像施舍般的安抚,“江月,你该知足,朕给你的荣宠体面,还不够么?安分些,莫要再痴心妄想。”

殿门在他身后沉重地合拢,隔绝了苏江月那几乎要喷出火来的怨毒目光,也隔绝了她心中的不甘与愤怒。

【第8章】

他心尖儿被那一眼灼得猛地一缩,刹那间,一股近乎报复性的得意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眸中闪过一丝狠厉,强行将她禁锢于怀,肆意掠夺着她的温顺与娇柔……

如今,这苏江月已是离不得他,每一刻都似渴盼着他的滋养,如藤蔓缠树,难舍难分。

至于裴樱……

谢临渊的心猛地沉了沉,似被一块巨石压住,可很快,又被一种固执的笃定所覆盖。

裴樱是不一样的。

她是他在这世间仅存、血脉相连的“家人”,如暗夜中的烛火,温暖而不可替代。

当年夺嫡之时,那血雨腥风如狂潮般席卷而来,是裴樱不离不弃,始终陪在他身旁,与他共度那艰难岁月。

“阿渊,莫怕,有我在。”裴樱那温柔而坚定的话语,似还在他耳边回响。

他谢临渊便是再混账,也断做不出那抛弃糟糠、让天下人戳脊梁骨的禽兽之事!

他私心认定,裴樱爱他入骨,情深似海。

“樱儿,只要我肯放下身段,软语温存,你定会理解我的‘不得已’。”他常常在心底这般暗想。

他能给她无上尊荣,给她那皇后宝座永固的承诺,让她母仪天下,受万人敬仰!

想到此,胸中那股烦躁便如轻烟般被压下了些许。

“罢了,这么久了,也该去看看裴樱了。”这个念头一起,心底便泛起一丝温柔的牵绊,如丝如缕,缠绕不休。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慌乱的脚步声如鼓点般响起。

一个小宫女跌跌撞撞地扑跪在游廊尽头,声音带着哭腔:

“陛下,陛下不好了!江月娘娘晕倒了!流了好多血!”

谢临渊猛地顿住脚步,身体瞬间绷紧,如一张拉满的弓。

仅仅一瞬的停顿,他便已毫不犹豫地转身,大步流星地原路折返,步伐急切而沉重。

只留下一句冰冷急促的命令,如寒风般刮过:

“传太医,速去瑶华宫!”

脚步声迅疾远去,如惊雷般在宫中回荡。

王德全愣了一下,随即赶紧小跑跟上,口中喊道:“陛下,您慢些!”

瑶华宫内,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和刺鼻的药味,如阴霾般笼罩着整个宫殿。

苏江月躺在宽大的锦榻上,脸色比那素锦还要白上几分,如一朵凋零的花。

殷红的血珠染红了半边床褥,如一幅触目惊心的画卷。

谢临渊大步闯入,声音沉得吓人,如雷霆般震耳欲聋。

“怎么回事?!”

苏江月长长的睫毛颤了颤,赌气似的将脸用力扭向里侧,似在与他赌气。

谢临渊几步走到榻边,盯着那刺目的伤口,眉头紧锁,如两座小山。

太医惶恐地回禀,声音颤抖:

“回陛下,江月娘娘……似是自己不慎……伤口又崩裂了,臣等……臣等已尽力救治……”

话未说完,便被苏江月压抑的啜泣声打断,那声音如细丝般缠绕人心。

半晌,谢临渊疲惫地挥了挥手,声音低沉:

“都下去吧。”

谢临渊在榻边坐下,伸手去拿药箱里的白绢和药瓶,动作略显生疏。

苏江月猛地抽了一口气,发出一声痛极的惊呼,如夜枭般凄厉:

“嘶——你……你轻点!”

剧痛让她终于转回头,狠狠地瞪着他,眼中满是怨愤。

谢临渊非但没有放轻动作,反而手下故意又重了一分,嘴角勾起一丝近乎恶劣的浅笑。

“朕故意的。怎么,终于肯看朕了?”

苏江月被他这无赖的态度噎得说不出话,只能气鼓鼓地瞪着他,眼泪流得更凶了,如断了线的珠子。

谢临渊不再逗她,动作放轻了些许,利落地清理伤口、上药,用白绢仔细包扎好,动作熟练而温柔。

做完这一切,他直起身,似乎就要离开,步伐坚定而决绝。

“你……”苏江月几乎是猛地伸出手,不管不顾地死死抓住他袖口,指尖用力到泛白,似怕他就此离去。

“你又要走?!你又要去找她是不是?”

她仰着脸,泪水冲花了精致的妆容,如一只受伤的小鹿。

“你看我伤成这样就不管了?你就不会哄哄我吗?你对裴樱千依百顺,对我呢?不是冷脸就是……”

“合着你的温柔体贴,都只给她裴樱一个人了?!”

他忽然反手,一把扣住了苏江月手腕,力道之大,让她痛呼出声,如杜鹃啼血。

“江月,”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寒意,如寒冰般刺骨。

“别拿自己去跟皇后比,朕不想再听到你说她一个字。”

那冰冷的眼神和不容置疑的语气,像一盆冰水浇在苏江月头上,让她浑身一颤。

她猛地用力挣脱出来,手腕上已留下一圈红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妥协,声音低弱:

“不说就不说!谁稀罕说她!”

然而,苏江月仿佛彻底变了一个人,如狂风中的柳枝,疯狂地摇曳。

她像一株骤然失去支撑的藤蔓,疯狂地缠绕着他这棵唯一的大树,似要将他紧紧束缚。

一丝难以言喻的恍惚攫住了他,如梦如幻,让他有些失神。

“陛下!”她双手环住他的脖颈,踮起脚尖,声音娇嗔:“谢陛下恩典!”

谢临渊的眼神骤然暗沉下去,方才那点恍惚被一种原始的冲动所取代,如野火般燃烧。

“就这样谢朕?”

他的声音低哑下去,带着危险的意味,如暗夜中的狼嚎。

话音未落,苏江月只觉得腰间一紧,整个人已被他牢牢箍住,双脚离地,如一只被擒的小鸟。

谢临渊抱着她,大步走向内殿,毫不怜惜地踹开了殿门,如一阵狂风般席卷而入。

殿门在身后“砰”地合拢,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光线和声响,如将世界隔绝在外。

光影摇曳,暧昧不明,如一幅朦胧的画卷。

龙榻上锦被凌乱,散落着撕裂的薄纱寝衣,如一片片破碎的云朵。

红烛燃尽,立刻有新的换上,如永不熄灭的火焰。

殿内永远维持着昏沉暧昧的光线,如一层神秘的薄纱。

终于,在又一次激烈的沉沦之后,苏江月带着极致的疲惫睡去,如一朵疲惫的花。

谢临渊悄然起身,动作轻柔,似怕惊扰了她的美梦。

上身布满抓痕,这倦怠如此沉重,仿佛浸透了骨髓,如千斤重担压在身上。

一种难以言喻的空洞感,毫无预兆地攫住了他,如坠入无尽的黑暗。

像一脚踏空,坠入了无底深渊,无法自拔。

这一刻,他忽然觉得,这一切都索然无味,如嚼蜡般无味。

他有些想念裴樱了,想念她身上那股淡淡的自然气息,如清泉般清新。

而不是此刻鼻端萦绕不去的甜腻香精味,如浓雾般令人窒息。

【第9章】

可为何这般?

谢临渊在宫中四处寻觅,却始终未曾瞧见裴樱的身影。

心中隐隐泛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那感觉如阴云般笼罩,挥之不去。

他双目泛红,怒声命令暗卫:“速去给朕找寻皇后下落,不得有误!”

内侍监见状,赶忙躬身上前,声音压得极低,小心翼翼道:“陛下!暗卫……至今仍未寻到皇后娘娘的踪迹。”

谢临渊手中笔尖一顿,墨汁晕染开来,惊道:“会不会遭遇了不测?”

此言一出,他心中猛地一震,仿佛被重锤击中。

近日来,苏江月愈发受宠,恩宠日盛,言行举止也愈发骄矜自傲,连前朝大臣都隐隐有所察觉。

御花园宴饮之时,镇国公世子醉醺醺地举杯敬他,满脸谄媚之色:

“陛下好手段呐!那般宁折不弯的苏家嫡女,如今不也向您低了头,默许了贵妃……”

谢临渊却无心听这些溜须拍马之词,眉头紧蹙,直接打断道:

“你麾下禁军巡查京畿之地,可曾有皇后的消息?”

世子一愣,脸上讪讪,赶忙摇头道:“陛下,末将……末将未曾听闻。”

一股莫名的不安如藤蔓般紧紧缠绕在谢临渊的心头,挥之不去。

他的皇后,他明媒正娶、八抬大轿迎进宫门的妻子,竟如一滴水落入大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直至那夜宫宴,谢临渊多饮了几杯,酒意上头,便顺道前往苏江月的宫殿。

尚未踏入殿内,便听见康乐郡主那拔高的嬉笑声传来:

“你当真要做这横刀夺爱之人?”

紧接着,另一道声音响起,带着几分得意与张狂:

“什么横刀夺爱!苏皇后早就死了……嘘,此事被捂得严实,我还当是陛下痛失所爱,不肯面对呢。江月,原是你早已圣心独揽!”

“哐当——”

殿门被猛力踹开,狂风如猛兽般卷入内殿。

谢临渊眼底满是骇人的戾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碴里挤出,冷得刺骨:

“把你刚才的话——给朕再说一遍!”

殿内暖香瞬间凝滞,安静得落针可闻。

谢临渊怒目圆睁,再次吼道:

“说!朕的皇后怎么了?!”

康乐郡主吓得腿一软,瘫跪在地,身体抖如筛糠,涕泪横流道:

“臣女……臣女只是听掌管宗人府的姑父醉后失言……太医院院判亲自验的尸,柳太师下令封口,其余真的不知啊!”

说罢,不住地磕头,额头很快便红肿一片。

“轰——!”

谢临渊颅内似有惊雷炸开,耳鸣阵阵,眼前一阵发黑。

他踉跄一步,疯了一般冲向太医院。

值夜院判正欲休息,突然被谢临渊一把揪住前襟,几乎双脚离地。

谢临渊目眦欲裂,嘶吼声震得梁上尘埃簌簌而下:

“皇后那日在受伤后,究竟如何了?”

院判吓得魂飞魄散,双腿发软,颤声道:

“娘娘凤体受损太重,汤石无灵……已然……已然薨了。”

谢临渊如遭雷击,愣在当场,仿佛被定住了一般。

他声音空洞,带着难以置信的茫然,喃喃道:

“为何无人报与朕知?!”

一旁院使见状,壮着胆子上前,小心翼翼道:

“陛下,臣等当日连遣三波宫人往御书房报信,皆被拦回,言陛下正在议事,不得惊扰……”

“后事……是娘娘幼时在慈安苑的一位手帕交,依娘娘遗愿接出宫料理了。”

院使的话如同一记记耳光,狠狠扇在谢临渊脸上,他脸上火辣辣地疼。

另一太医补充道:

“陛下,此事实难怪罪臣等!娘娘弥留之际曾有言,她已……已自请废后,玉牒除名,宗法之上,与陛下……再无干系。”

谢临渊猛地吸了一口气,胸腔剧烈起伏,震惊与暴怒交织在一起,如汹涌的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怒吼道:“你说什么!”

谢临渊狂奔回宫,如一头愤怒的野兽,直闯存放皇室宗卷的秘阁。

他厉声让人翻找他与裴樱的婚书、金册及一切相关旨意。

掌印太监吓得连滚带爬而出,面无人色,捧出一卷明黄帛书,声音颤抖道:

“陛、陛下,娘娘离宫前第三日,确、确有内阁收到盖有凤印的陈情书,泣血自请废后,言德行有亏,不堪中宫之位……”

“陛下您、您当时批了……宗人府已依制……将娘娘名讳自玉碟中除去……”

谢临渊脑中嗡鸣一片,眼前一片空白,仿佛置身于无尽的黑暗之中。

他身形剧烈一晃,几乎栽倒在地,慌忙以手撑住冰冷御案,指节颤抖得无法抑制。

“陛……陛下,此册已生效……”掌印太监小心翼翼地说道。

谢临渊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形虚晃,猛地向后踉跄一步。

宗令骇极,连忙上前扶住他,惊呼道:“陛下,保重龙体啊!”

剧烈的耳鸣吞噬了一切声音,谢临渊手指冰冷颤抖,冷汗自额角滑落,砸在冰冷金砖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心中喃喃道:怎么会自请废后?

她怎么会……真的不要他了?

裴樱真的,走了。

【第10章】

她竟自请废后!

此言一出,如惊雷炸响。

他瞪大了双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那么爱朕,从朕还是备受冷落、在深宫中步履维艰的皇子时,她都不曾离开朕半步。”

“她怎会舍得?”

“怎会舍得留下这纸绝情书,就此撒手人寰?”

他喃喃自语,满心都是不可置信。

“她为朕付出了所有,如今……如今竟用这种方式,彻底离开了朕!”

锥心之痛如潮水般涌来,可这痛楚却远未结束。

彻查宫禁出入记录后,谢临渊骇然发觉。

内务府记录在册,手持皇后信物接走她凤体之人。

“竟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名字,朕从未听过此人!”

他怒吼着,声音中满是愤怒与不甘。

“朕竟连她葬于何处都不知晓!”

谢临渊如疯了一般,动用了暗卫。

“给朕翻遍京畿所有新起的坟茔!”

他下令道,声音冷冽如冰。

然而,暗卫们一无所获。

他将苏江月派人送来的一盅盅补汤,连同问候的纸条尽数拂落在地。

“朕不需要这些!”

他对着那满地的狼藉怒吼。

御书房内,死寂得可怕,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他踢开脚边倾覆的酒坛,酒液溅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踉跄着扑倒在那张宽大的龙床上。

“这里曾是朕与她无数个夜晚相拥而眠的地方。”

目光所及,床头悬挂的那幅大婚时《帝后并坐图》竟不知何时已被取下。

“她怎可如此狠心!”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痛得他几乎窒息。

谢临渊偏执地起身,赤红着双眼,如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给朕找!把整个宫殿翻过来也要找到!”

他怒吼着,开始在宫殿里疯狂翻找,寻找任何带有她痕迹的物品,尤其是那幅画。

橱柜、箱笼、甚至御案下的暗格……

他几乎将整个寝殿掀了过来,却找不到一丝他想寻觅的温暖。

“为何?为何连一丝痕迹都不愿留给朕!”

恐慌如毒藤般缠绕紧勒他的心脏,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直到,他在一个存放旧物的抽屉最深处,摸到了一角冰凉滑腻的丝绸。

“这是什么?”

他心中一动,抽出来一看,竟是一幅裴樱未出阁时的小像。

画中的少女巧笑嫣然,眉目间还带着明媚与鲜活。

“这是朕记忆中最初心动的模样。”

他颓然倚坐在地上,呼吸急促,眼神迷乱。

指腹摩挲着画中人的脸颊,仿佛能感受到她的温度。

另一只手却颤抖着,解开了明黄色的龙纹腰带……

他半眯起眼,嗓音沙哑破碎,一遍遍低唤:

“裴樱……别离开朕!”

喘息声越来越重,最终化作一声压抑的闷哼。

谢临渊颓然垂首,眼眶中蓄满的泪水,终于砸落在画像。

“为何你要如此狠心,让朕独自承受这无尽的痛苦。”

……

宫门外,苏江月的鸾驾悄然停下。

她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和发饰。

“今日,定要让陛下见到臣妾的真心。”

她心中暗想,正准备让宫人前去叩门。

殿门却“吱呀”一声,从里面被拉开。

“陛……陛下。”

她眼眶一热,泪水便滚落下来。

“您为何不肯见臣妾?连臣妾送来的汤羹也……”

她哽咽着,声音中满是委屈。

她猛地扑进谢临渊的怀里,紧紧抱住他精壮的腰身。

“陛下,臣妾知道您心中苦楚,可臣妾愿与您一同承担。”

她知道自己早已深深爱上了这个男人,却没想到情根已种得如此之深。

“明明最初,臣妾是那般轻视陛下,仗着家世把陛下尊严碾碎尘埃。”

她心中暗自悔恨,如今却已无法自拔。

谢临渊颌下胡茬青郁,龙袍也有些凌乱。

苏江月却迫不及待地踮起脚尖,用力吻上他紧抿的薄唇。

“陛下,让臣妾证明给您看,臣妾对您的爱。”

她急切地解着他盘扣,也扯落自己的外衫。

似乎只想用最原始的方式,证明自己仍能挑起这个男人的欲望,证明她在他心中仍有分量。

谢临渊却猛地抓住了她手腕,力道大得让她吃痛。

“陛下,您弄疼臣妾了。”

她轻声呼痛,眼中满是哀怨。

他沉默地拉着她步入内殿,然后扯动了所有帷幔的系绳,厚重的帘幕层层落下。

“陛下,您这是……”

苏江月心中疑惑,却并未反抗。

甚至,他熄灭了殿内所有的灯烛,只余下近乎完全的黑暗。

“陛下,您为何要如此?”

她轻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一双手,牵引着苏江月,将她带至那张御榻边。

过程中,只有苏江月在主动和扭动。

“陛下,您看看臣妾。”

她忘情地呼唤着帝王的名讳,试图唤醒他的热情。

她甚至卑微地俯下身去,想要取悦他。

“陛下,臣妾愿为您做任何事。”

【第11章】

事后,苏江月从一场噩梦般的惊悸中陡然惊醒,身子一颤,整个人跌跌撞撞地扑了过来,双手如铁箍一般死死抱住谢临渊的腿,声泪俱下地哭喊道:“陛下……臣妾……臣妾已然离不开您了呀,您万万不能丢下臣妾不管!”

谢临渊站在原地,面色阴沉如水,半晌都未曾言语,只静静地伫立着,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许久之后,他才缓缓地、动作迟缓地俯下身去,目光冰冷地盯着苏江月,一字一顿道:“朕带你去瞧样东西。”

苏江月一听,慌乱的神情中闪过一丝疑惑,却也不敢多问,忙不迭地起身,脚步踉跄,紧紧地跟着那抹象征着无上权力的明黄身影。

她满心以为会去往那奢华的寝殿,却没想到,谢临渊竟带着她来到了一间隐秘的密室。

下一刻,谢临渊眼神凌厉,猛地一甩手,将一幅画轴狠狠掷在她脚下。

卷轴“哗啦啦”地滚开,旖旎艳俗的画面毫无遮拦地撞入苏江月的眼帘——那上面缠绵悱恻的男女,赫然是她与旁人!

可苏江月定睛一看,瞬间瞪大了双眼,心中惊恐万分!她看出来了!

那画中的男子,根本不是谢临渊!

“啊——”

苏江月那凄厉的尖叫,如同一把利刃,瞬间撕裂了密室中死一般的寂静。

她满脸惊惶与愤怒,手指着谢临渊,声嘶力竭地吼道:“谢临渊!你简直不是人!”

谢临渊满脸嫌恶,眉头紧皱,用力地掸了掸龙袍上被苏江月碰过的下摆,仿佛那是一件多么污秽的东西。

他冷冷地看着苏江月,目光如冰刃般锋利,厉声道:“朕不是人?苏江月,朕待你还不够优容吗?你若安安分分地做你的笼中雀,锦衣玉食,珠玉珍宝,哪一样短了你的?”

“可你为何偏偏不肯放过裴樱?她死了,你就以为能坐上这中宫之位?做你的春秋大梦!”

说罢,他缓缓俯身,逼近苏江月,眼底是万年不化的寒冰,一字一句,如重锤般将她狠狠钉死:“你苏江月,连给她提鞋都不配。”

苏江月脸上最后一点血色霎时褪尽,整个人如遭雷击,呆立当场。片刻之后,她忽然癫狂地大笑起来,那笑声尖锐刺耳,仿佛要穿透这密室的墙壁,笑得眼泪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我不配?哈哈哈哈!是,我不配!”

“可你呢谢临渊?你自诩深情,又恶心给谁看?背叛裴樱的事,你做得少了吗?”

“在那冷宫里,我们一同磋磨等死的时候,你的深情在哪儿?你抱着我,吻着我的时候,嘴里喊的又是谁的名字!”

“你说裴樱是我逼死的?谢临渊,你大概还不知道吧?她早就知道了!她亲眼看见过!你猜,她死前最后一刻,在想什么?”

谢临渊只觉浑身血液瞬间冻结,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整个人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下一秒,他突然怒目圆睁,猛地伸手掐住苏江月的脖颈,将她死死地按在冰冷的墙上,面目扭曲得如同恶鬼一般,怒吼道:“苏江月,你当真活腻了!”

强烈的窒息感如潮水般袭来,苏江月痛苦地瞪大双眼,脸色由白转青,眼珠控制不住地向上翻起,双手无力地抓挠着谢临渊的手臂,却无济于事。

就在她意识即将涣散的边缘,颈间的力道倏地松了。

新鲜空气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入肺腑,呛得她剧烈咳嗽起来,身体如风中残叶般颤抖不止。

谢临渊居高临下地睨着她,眼神阴鸷冰冷,仿佛在看一个死人,冷冷道:“想死?太便宜你了。”

“你不是向来以苏家嫡女自傲,自诩清贵,不肯低下你高贵的头颅吗?”

他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冷笑,字字诛心,带着残忍的快意:“朕倒要看看,待这些画流传出去,天下人皆知你苏江月是何等放浪形骸,你还如何高傲!”

谢临渊向来言出必践。

宫廷画师精心绘制的那些艳图,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京城权贵圈里轰然炸开,激起无数窃语和鄙夷的笑声,苏江月的名声,就此毁于一旦。

【第12章】

却未曾料想,谢临渊竟会一路追至江南。

当我再度与他相见之时。

只见他身形消瘦了许多,眼下那一片浓重的青黑,似是藏着无尽疲惫,透着一股令人心惊的憔悴。

“裴……裴樱!”

他猛地停步,旋即转身,喉头剧烈地滚动着,眼眶不受控制地泛起湿红之色。

竟全然忘了身为天子的威仪,急切地伸出手,便要来抓我的手腕,似是生怕我再次消失。

“你听朕解释!这一切皆有隐情!”

我忽地往后退了一步,与他拉开一段疏离的距离,目光清冷。

谢临渊的手僵在半空,指尖微微颤抖,似是那手已不属于自己。

他,曾是我倾尽所有去爱恋的少年郎啊!

在那深宫之中,我更是将他视作唯一的亲人,全心依赖。

可他,却忍心一而再,再而三地将我剐得血肉模糊,让我痛不欲生。

如今,我与他之间,已再无什么可说。

谢临渊浑身僵硬,脸色苍白得吓人,宛如一张白纸。

许久,他像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裴樱,是朕……错了。求你,给朕一次弥补的机会,可好?”

他竟还能说出“求”字,竟还能厚着脸皮索要机会。

我极淡地笑了一下,那笑容中满是苦涩与决绝,再次后退:

“陛下,您何以……如此不顾颜面?是您,是您亲手将这一切都毁了,还能怪谁?”

谢临渊踉跄着后退了半步,声音哆嗦得厉害,话都说不稳:

“是朕……都怪朕!是朕糊涂啊!”

他惶恐地去看我的眼睛,急切地在我的眼中搜寻着什么。

那里……曾经炽烈如焰的爱意,已经被他亲手烧干净了,只剩下一片冷寂的灰烬。

是他,亲手毁了那个深爱他的我,让我心如死灰。

他再次伸出手,不管不顾地拉住我,似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远处宫人身影隐约可见,他却未察觉丝毫异常,满心皆是我。

人群忽地一阵细微骚动,一道嫣红身影如同疯魔了一般,从不远处的廊柱后疾奔而出。

直冲我而来,手中寒光刺目,似是要将我置于死地!

“裴樱!你去死吧!你为何还要出现在这里!”

“裴樱——”

谢临渊瞳孔骤缩,几乎是身体本能反应,用尽全力将我严严实实地护在自己身后。

正面迎上了那一道淬毒的刀,没有丝毫犹豫。

噗嗤——!

利刃割开皮肉的闷响,异常清晰,似是敲在人心头。

温热的血瞬间喷涌而出,溅了对面行凶者满脸满身,宛如一幅恐怖的画卷。

直到,那浓郁的血腥气钻入鼻腔。

苏江月才如梦初醒般跌坐在地,看着自己染血的双手,发出凄厉的哭嚎:

“怀瑾!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

“你为什么……为什么忽然就不要我了?你为什么把我送给别人羞辱,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我做的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啊!”

她语无伦次,涕泪纵横,似是将所有的委屈都宣泄而出。

“我如此爱你,你却如此对我,我恨你!”她疯狂地嘶喊着。

她情绪彻底崩溃,疯疯癫癫,宛如一个可怜的疯子。

我被他牢牢护在身后,毫发无伤,心中却五味杂陈。

谢临渊痛得浑身痉挛,却看也没看哭嚎的苏江月,一双失焦的眼只死死地盯着裴樱,嘴唇艰难地翕动:

“裴……裴樱……你……肯……原谅朕了吗……”

“别说话!撑住!你一定要撑住!”

我声音发紧,手下用力按压,试图止住那不断涌出的鲜血,可鲜红依旧不断从指缝溢出。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不知该如何回答。

……

我站在殿外廊下,看着医师端出一盆又一盆被血染红的水,心中满是沉重。

我不再爱他,心中已无那炽热的爱意。

却也不想他就这样死去,毕竟我们曾有过那么多回忆。

我们都是在这吃人的宫廷里挣扎求生的人啊。

从微末之时相依相伴,一路走到权倾天下,每一步都浸透了艰难和算计。

可他终究没有熬过去,年轻的帝王就这样死去了,生命如此脆弱。

苏江月真的疯了,又哭又笑地被拖了下去,那笑声凄厉而恐怖。

而我转身离去,身影决绝,再无留恋。

失去了痴缠的爱恨,这世上总还有更重的事要去做,我不能一直沉溺于过去。

来源:桃气故事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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