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握着手机，透过落地窗看着楼下车水马龙的街道。三天后就要和那家跨国集团谈合作了，这是我们公司今年最重要的项目。

"苏总，您确定要接这个项目吗？"王总的声音在电话里透着担忧。

我握着手机，透过落地窗看着楼下车水马龙的街道。三天后就要和那家跨国集团谈合作了，这是我们公司今年最重要的项目。

"当然要接。"我的声音很平静。

挂断电话后，我打开抽屉，里面静静躺着一张六年前的报纸。头版新闻的标题是《新锐企业家程浩然携妻赴海外拓展业务》。照片上，程浩然西装笔挺地搂着一个年轻女人，两人笑得很甜蜜。

我的手指轻抚过那张报纸，然后缓缓将它撕成碎片。

三天后，会议室里。

当那扇门被推开的瞬间，整个房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程浩然站在门口，脸上的表情从职业化的微笑瞬间变成了震惊。他的目光死死盯着我，嘴唇微微颤抖着。

在场的其他人都察觉到了这种异样的氛围。有人轻咳了一声，试图打破这诡异的沉默。

我放下手中的文件，缓缓站起身来。

01

"各位好，我是程浩然，海峰集团亚太区副总裁。"他的声音有些发颤，努力想要保持镇定，但我能听出其中的紧张。

我面带职业化的微笑，伸出右手："您好程总，我是苏婉清，星辰设计公司亚太区总监。欢迎您的到来。"

程浩然看着我伸出的手，足足愣了三秒钟才回过神来。他的手掌有些湿润，握手的时候明显用力过度。

"苏......苏总，您好。"他的声音更加不稳了。

我淡然地松开手，示意他入座："程总请坐，我们开始今天的项目汇报吧。"

会议室里其他人都看得出来程浩然的异常，但都很有默契地没有多问。王总坐在我旁边，小声问道："苏总，您认识程总吗？"

"不认识。"我摇摇头，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今天的天气，"可能程总是第一次来我们公司，有些紧张吧。"

程浩然听到这句话，脸色变得更加复杂。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闭上了。

我打开投影仪，开始介绍我们的设计方案。"各位，我们今天要讨论的是海峰集团新总部大楼的室内设计项目。这个项目对我们双方都有着重要的意义......"

说话的时候，我能感受到程浩然炽热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身上。他似乎在寻找什么，在我的表情、动作、语调中寻找任何熟悉的痕迹。

但我给不了他任何。六年的时间，足够让一个女人学会完美的伪装。

"我们的设计理念是'融合与创新'，"我指着屏幕上的效果图继续说道，"希望能够将传统的商务元素与现代的艺术理念完美结合......"

程浩然突然打断了我："这个设计理念很有意思，苏总是从哪里得到的灵感呢？"

他的问题让在场的人都有些意外。作为甲方代表，在设计师介绍过程中突然插话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我停下来，看着他："程总，这个设计理念来自于我对空间美学的理解，以及多年的从业经验。"

"多年？"程浩然紧盯着我，"苏总从事这个行业多久了？"

"七年。"我回答得很干脆。

这个答案让程浩然的眼神变得更加复杂。七年前，我刚刚大学毕业，在一家小设计公司做助理。那时候的我对设计充满热情，经常熬夜画图，梦想着有一天能够设计出让世人惊艳的作品。

那时候，程浩然还只是一个普通的部门经理。

"苏总年纪轻轻就做到了总监的位置，真是让人敬佩。"程浩然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试探。

"谢谢程总的夸奖。"我依然保持着礼貌的距离感，"我们继续讨论设计方案吧。"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程浩然不断地找各种理由打断我的汇报。他问我的教育背景，问我对某些设计细节的看法，甚至问我是否结过婚。

每一个问题都像是在试探，像是在寻找证据证明我就是他认识的那个人。

但我的回答永远都是那么得体、专业、疏离。我告诉他我毕业于某某大学室内设计专业，我单身，我对工作的热爱远超过对个人生活的追求。

这些都是真话，也都是假话。

会议结束的时候，程浩然显然还不想离开。他站起身来，犹豫了一下，说道："苏总，您真的很面熟，我总觉得我们以前见过。"

我收拾着桌上的资料，头都没抬："程总，我想您可能是认错人了。我的记忆力很好，如果我们真的见过，我不会忘记的。"

"可是......"程浩然还想说什么，被他的助理打断了。

"程总，下午还有个重要的会议，我们该走了。"那个助理是个年轻的男人，看上去很精干。

程浩然不甘心地看了我一眼，最终还是跟着助理离开了。

等会议室里只剩下我和王总的时候，王总忍不住问道："苏总，刚才那位程总的表现确实有些奇怪，您真的不认识他？"

我抬起头，看着王总："王总，您觉得我有必要对您撒谎吗？"

王总摇摇头："当然没有，我只是觉得......算了，可能是我想多了。"

我合上笔记本电脑，站起身来："王总，这个项目对我们很重要，我不希望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影响到我们的合作。"

"您说得对。"王总点点头，"那明天的商务午餐，您还是按原计划参加吧。"

我点头同意，但心里却在盘算着别的事情。

程浩然的出现确实在我的意料之中，但他的反应比我想象的要激烈。看得出来，这六年来他并没有完全忘记我。

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好事是，这证明我在他心里还有分量。坏事是，如果他继续追根究底，我的计划可能会受到影响。

走出会议室的时候，我从玻璃墙的反射中看到程浩然正站在楼下的停车场里，仰头看着我们公司的大楼。他站在那里站了很久很久，像一尊雕像。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在回忆，在怀疑，在纠结。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游戏已经开始了。

02

回到酒店房间，我把门反锁，拉上了厚重的窗帘。房间瞬间陷入黑暗，只有床头那盏小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我坐在床边，从行李箱的夹层里取出一个厚厚的文件夹。文件夹的封面上写着"程浩然"三个字，是我亲手写的。

打开文件夹，里面是这六年来我收集的所有关于程浩然的资料。报纸剪报、杂志专访、公司年报、甚至是一些社交媒体的截图。

每一张纸我都看过无数遍，每一个字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最上面的那张照片是六年前拍的。照片上的程浩然比现在年轻，笑容也更加灿烂。他穿着一身深蓝色的西装，手里拿着升职的委任书，旁边站着公司的高层领导。

那是我们结婚三年来，我第一次看到他笑得那么开心。

我还记得那天晚上，他兴冲冲地跑回家，一进门就抱起我转了好几圈。

"婉清，我升职了！"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兴奋和骄傲，"我被提拔为亚洲区总经理了！"

我也为他感到高兴。当时的我以为，他的成功就是我们的成功，他的未来就是我们的未来。

"太好了！"我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我就知道公司会认可你的能力。"

"而且，"程浩然抱着我，眼神充满期待，"公司决定让我去新加坡开拓市场。婉清，我们可以一起去，开始新的生活。"

新加坡。我当时多么憧憬那个陌生的城市。我想象着我们在那里买房子，我继续做我的设计工作，他在公司里发光发热。也许几年后，我们还会有一个孩子。

我甚至已经开始学习简单的英语对话，买了好几本关于新加坡的旅游书籍。

但现实总是比想象来得残酷。

翻到下一页，是一张林雨菲的照片。这是从公司的员工档案里复印出来的，照片上的她看起来很青涩，笑容甜美而纯真。

林雨菲，23岁，程浩然的助理。

我第一次见到她是在公司的年会上。她穿着一条淡蓝色的连衣裙，扎着马尾辫，看起来就像刚毕业的大学生。

"程经理，这是您要的文件。"她走到我们桌边，恭敬地把一份文件递给程浩然。

"谢谢，雨菲。"程浩然接过文件，顺口问道，"对了，我介绍一下，这是我妻子苏婉清。婉清，这是我的新助理林雨菲。"

"苏姐姐好。"林雨菲甜甜地叫了我一声，"程经理经常提到您，说您是一位很优秀的设计师。"

我当时还觉得这个女孩子很讨人喜欢，甚至主动和她聊了几句关于工作的话题。

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的我真是太天真了。

我继续翻阅着文件夹。里面有程浩然和林雨菲的出差记录，有他们一起参加的会议纪要，还有一些不起眼的细节。

比如，程浩然开始经常加班。比如，他的手机开始设置密码。比如，他开始对我的穿着打扮提出各种意见。

"婉清，你这件衣服是不是有点老气？"

"婉清，你最近是不是胖了？"

"婉清，你能不能不要总是问我工作上的事情？"

当时的我以为他只是工作压力大，脾气变得有些暴躁。我甚至为此感到内疚，觉得自己没有做好一个妻子的本分。

我开始更加小心翼翼地照顾他的情绪，做他喜欢吃的菜，买他喜欢的衣服，在他面前表现得更加温柔体贴。

但他却变得越来越冷淡。

文件夹里有一张银行对账单的复印件。那是我无意中发现的，程浩然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开了一个新的银行账户，里面有一笔不小的资金。

当我问起这笔钱的来源时，他说是公司的项目奖金，要用来投资。

"投资什么？"我追问道。

"一些你不懂的生意。"他的回答很冷淡，"你只要知道这是为了我们的将来就行了。"

我当时选择了相信他。现在想起来，那笔钱很可能就是他为林雨菲准备的。

最痛苦的回忆被夹在文件夹的最后几页。那是一些照片，是我雇私家侦探偷拍的。

照片上，程浩然和林雨菲手牵着手走进一家酒店。林雨菲靠在他的肩膀上，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程浩然低头看着她，眼神温柔得让我几乎认不出来。

那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程浩然。或者说，那是我很久很久以前见过，但早已忘记的程浏然。

看到这些照片的那个晚上，我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哭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早上，程浩然照常起床，照常洗漱，照常和我说"早安"。他的表情平静得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婉清，我想我们应该谈谈。"吃早餐的时候，他突然开口说道。

我抬起头看着他，心里已经有了预感。

"公司决定让我下个月就去新加坡。"他的语气很平静，"但是我觉得......也许你暂时不适合跟我一起去。"

"为什么？"我问道，尽管我已经知道答案。

"你的工作在这里，而且......新加坡的生活可能和你想象的不一样。我希望你能再考虑考虑。"

我静静地看着他，看着这个和我共同生活了三年的男人。他的眼神里没有愧疚，没有不舍，甚至没有任何情感波动。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我继续问道。

"不确定。可能是一年，也可能更长。"

一年或者更长。这几乎等于永远不回来。

"程浩然，"我放下手中的筷子，"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他沉默了很久，最终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觉得我们......也许需要一些时间分开冷静一下。"

冷静。多么冠冕堂皇的借口。

那天晚上，我把那些照片放在了他的面前。

他看到照片的时候，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但很快，他就恢复了镇定。

"你雇人跟踪我？"他的语气里甚至带着一丝愤怒。

"我只是想知道真相。"我的声音很平静。

"你想知道什么真相？"他反问道，"你想听我承认我出轨了吗？好，我承认。但这又能改变什么？"

他的坦率让我有些意外。我以为他会否认，会解释，会求我原谅。

"你爱她吗？"我问道。

"是的。"他毫不犹豫地回答。

这两个字像两把刀子，直接插进了我的心脏。

"那我们......"

"离婚吧。"他打断了我，"这对我们双方都好。"

我点点头，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不是因为伤心，而是因为解脱。

离婚手续进行得很顺利。程浩然很大方，把房子留给了我，还给了我一笔不小的补偿金。

"就当是这些年来对你的补偿吧。"他说。

补偿。仿佛我们的婚姻只是一笔生意，现在要结算了。

办完离婚手续的当天下午，我就看到了那张报纸。头版新闻的照片上，程浩然搂着林雨菲，两人准备登上飞往新加坡的航班。

报纸的标题写着：《新锐企业家程浩然携妻赴海外拓展业务》。

携妻。原来在外人看来，林雨菲才是他的妻子。

我把报纸叠起来，放进了抽屉的最深处。从那天开始，我发誓要让程浩然付出代价。

现在，六年过去了。我从一个小设计师成长为公司的总监，我从一个天真的女人变成了一个精明的商人。

而程浩然也从一个普通的部门经理成为了跨国集团的副总裁。

是时候算账了。

我合上文件夹，重新锁进行李箱里。明天的商务午餐，才是真正的开始。

03

第二天中午，我按时到达了餐厅。这是市中心一家五星级酒店的西餐厅，装修豪华而低调，是商务人士最喜欢的聚会场所。

程浩然已经到了，正坐在靠窗的位置等我。他换了一身灰色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起来比昨天更加精神。

"苏总，您来了。"他站起身来迎接我，脸上挂着礼貌的笑容。

"程总好。"我点头致意，在他对面坐下。

服务员送来菜单，程浩然很绅士地问道："苏总，您有什么忌口的吗？"

"没有，随便点就行。"我回答得很简单。

程浩然点了几道这家餐厅的招牌菜，然后把菜单还给服务员。等服务员离开后，餐桌周围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苏总，"程浩然主动开口，"昨天的设计方案我仔细看过了，确实很出色。您的团队一定花了不少心思。"

"谢谢程总的认可。"我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我们确实为这个项目投入了很多精力。"

"我特别喜欢您提到的'融合与创新'这个理念，"程浩然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探寻，"这让我想起了一个朋友，她也经常说类似的话。"

我放下水杯，看着他："哦？您的朋友也是从事设计行业的吗？"

"算是吧。"程浩然点点头，"她是个很有才华的女人，对设计有着独特的见解。只可惜......我们很久没有联系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一直停留在我的脸上，似乎在寻找什么反应。

但我的表情依然平静如水："那真是遗憾。不过在我们这个行业，有才华的设计师确实很多，想法相似也很正常。"

程浩然显然对我的反应有些失望。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换了个话题："苏总，您是本地人吗？"

"不是，我是北方人。"我如实回答。

这倒是真话。我确实是北方人，只是在这座城市生活了很多年。

"北方人，"程浩然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遍，"怪不得您身上有种特别的气质。我也认识一个北方女孩，她......"

"程总，"我打断了他，"我们还是谈工作吧。关于项目的细节，我还有一些问题想要确认。"

程浩然被我的话噎了一下，但很快就调整过来："当然，苏总请说。"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我们详细讨论了项目的各个环节。我表现得非常专业，每一个问题都问得很有针对性，每一个回答都很有条理。

程浩然渐渐放松下来，开始认真地和我讨论工作上的事情。但我能感觉到，他的注意力始终没有完全集中在工作上。

"苏总的专业水平确实很高，"程浩然由衷地赞叹道，"不知道您是从哪家公司跳槽过来的？"

"我一直在星辰设计工作，从实习生做到现在的总监。"我回答道。

"一直在同一家公司？"程浩然有些惊讶，"这在我们这个行业很少见。"

"我比较专一。"我淡淡地说道，"一旦选择了什么，就会坚持到底。"

这句话让程浩然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正在这时，餐厅的门被推开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走了进来，四处张望着，似乎在寻找什么人。

是林雨菲。

她比六年前成熟了很多，身材更加曼妙，穿着一身名牌套装，头发盘成精致的发髻。她的脸上画着淡妆，看起来优雅而自信。

程浩然看到她的时候，脸色微微变了一下。他朝她招手示意，林雨菲快步走了过来。

"老公，不好意思来晚了。"林雨菲走到程浩然身边，在他脸颊上轻吻了一下，"刚才在美容院耽误了一些时间。"

她说话的时候，目光落在了我身上。当我们四目相对的瞬间，我看到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雨菲，我来介绍一下，"程浩然站起身来，"这位是苏婉清苏总，星辰设计公司的总监。苏总，这是我妻子林雨菲。"

妻子。这两个字让我的心里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您好，苏总。"林雨菲礼貌地伸出手，"很高兴认识您。"

我握了握她的手，发现她的手心有些湿润："您好，林太太。程总刚才还在夸您呢，说您是个很有品味的女人。"

我说这话完全是随口胡编的，但林雨菲显然很受用。她笑着看了程浩然一眼："他总是喜欢夸大其词。"

"没有夸大，"程浩然温柔地看着林雨菲，"你确实很优秀。"

他们之间的互动看起来很自然，很甜蜜。如果不知道他们的过去，任何人都会觉得他们是一对恩爱的夫妻。

"苏总看起来很面熟，"林雨菲在程浩然旁边坐下，"我总觉得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我摇摇头："我想没有。我的记忆力很好，如果见过的话，我一定会记得。"

林雨菲仔细地看了我几眼，最终点点头："可能是我认错人了。"

但我能感觉到，她并没有完全打消疑虑。女人的直觉有时候比男人更加敏锐。

"苏总，您结婚了吗？"林雨菲突然问道。

这个问题让程浩然明显紧张了一下。他迅速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紧张和期待。

"没有。"我平静地回答，"我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中。"

听到这个答案，程浩然的眼神变得更加复杂。

"那真是太遗憾了，"林雨菲一脸惋惜，"像苏总这样优秀的女人，一定会有很多男人追求的。"

"也许是我的要求太高了吧。"我笑了笑，"我见过太多名存实亡的婚姻，所以宁愿单身，也不愿意将就。"

这句话像一根刺，扎进了程浩然的心里。他的脸色微微发白，手指不自觉地握紧了桌上的餐具。

"苏总说得对，"林雨菲赞同地点头，"婚姻确实不能将就。我和浩然能够走到今天，也是因为彼此真心相爱。"

她说这话的时候，很自然地握住了程浩然的手。程浩然勉强挤出一个微笑，但我能看出他内心的不自在。

餐厅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我继续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和他们聊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但我能感觉到，程浩然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谈话上。

"苏总，"用餐结束的时候，程浩然忽然说道，"不知道您今晚有没有时间？我们公司今晚有个小型的商务酒会，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希望您能参加。"

这个邀请让我有些意外。按照常理，项目洽谈还没有结束，举办酒会有些为时过早。

"今晚吗？"我假装考虑了一下，"好的，我会准时参加。"

程浩然明显松了一口气："太好了。酒会在海景大酒店举行，晚上七点开始。"

"我会准时到的。"我点点头，然后起身准备离开，"那我先告辞了，今晚见。"

走出餐厅的时候，我能感觉到程浩然的目光一直跟随着我。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在怀疑，在纠结，在痛苦。

这正是我想要的效果。

04

晚上七点，我准时出现在海景大酒店的宴会厅。我特意选择了一条黑色的晚礼服，简约而优雅，既不会过于张扬，也不会显得太过低调。

宴会厅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大多是两家公司的高层和一些合作伙伴。程浩然正在和几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交谈，看到我进来的时候，他的眼神明显亮了一下。

"苏总，您来了。"他走过来迎接我，"今晚您真是美极了。"

"谢谢程总的夸奖。"我接过服务员递来的香槟，"酒会的规模很盛大，看得出程总很用心。"

"主要是想让大家更好地了解彼此，"程浩然的眼神里带着某种我看不懂的情绪，"苏总，我来为您介绍几位朋友。"

他带着我在宴会厅里穿梭，不断地向各种人介绍我。每当有人夸赞我的时候，他脸上都会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既像是骄傲，又像是痛苦。

"苏总不仅工作能力出色，人也很有魅力。"一位头发花白的老总这样评价我。

"确实如此，"程浩然点头赞同，"苏总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女性之一。"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紧紧地锁定在我脸上，似乎在等待我的反应。

但我只是礼貌地笑了笑："程总过奖了。"

这样的对话重复了很多次。每一次，程浩然都会用各种方式夸赞我，然后仔细观察我的反应。他像是在进行某种试验，试图从我的表情、语调、动作中找到他想要的答案。

"苏总，"在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程浩然终于找到机会和我单独谈话，"我有个问题想问您。"

"程总请说。"我端着香槟，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您真的不记得我了吗？"他的声音很轻，但我能听出其中的急切。

我看着他，眼神很平静："程总，我想您可能真的认错人了。如果我们以前见过，我不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

"可是您的眼神，您说话的方式，甚至您思考问题时摸耳垂的习惯......"程浩然的声音越来越急促，"这些都和我认识的一个人一模一样。"

摸耳垂。这确实是我的习惯，从小就有的习惯。程浩然记得很清楚。

我故意抬手摸了摸耳垂，然后笑着说道："这只是个很普通的习惯，很多人都有。程总，您真的想多了。"

程浩然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他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但这时候林雨菲走了过来。

"老公，李总在找您。"她走到程浩然身边，很自然地挽住了他的手臂。

"哦，好的。"程浩然有些不情愿地点头，"苏总，我失陪一下。"

"请便。"我点头示意。

程浩然走后，林雨菲并没有跟着离开。她站在我身边，两人都端着酒杯，一时间有些沉默。

"苏总，"过了一会儿，林雨菲主动开口，"我能问您一个私人问题吗？"

"当然可以。"

"您觉得我老公怎么样？"她的问题让我有些意外。

我看了她一眼，发现她的表情很认真："程总是个很优秀的商人，事业心很强，为人也很有魅力。"

"我指的不是工作上的评价，"林雨菲摇摇头，"我想知道，作为一个女人，您觉得他怎么样？"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问题。一个妻子向陌生人询问对自己丈夫的看法，这本身就很不寻常。

"我觉得程总是个很不错的男人，"我小心地选择着词语，"他对您很体贴，你们看起来很恩爱。"

林雨菲苦笑了一下："恩爱？也许在外人看来是这样的。但是苏总，您知道吗？有时候我觉得浩然的心并不完全在我身上。"

我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我们结婚六年了，"林雨菲继续说道，"但我总觉得他心里藏着什么秘密。尤其是最近，他变得更加心不在焉。"

"也许是工作压力太大了？"我试探性地说道。

"不是的，"林雨菲摇头，"我了解他，这种状态和工作压力无关。苏总，您知道吗？自从昨天见到您之后，他就变得很奇怪。"

这句话让我的心跳加快了一些，但我努力保持镇定："奇怪？"

"是的。昨天晚上回到酒店后，他一个人在房间里待了很久，也不说话，也不看电视，就那么坐着。我问他怎么了，他说没事，但我能看出他心里有事。"

林雨菲说着，眼神变得有些迷茫："有时候我在想，是不是他心里还有别的人？"

这个问题让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林太太，您也许想多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事，这很正常。"

"也许吧，"林雨菲叹了一口气，"但是苏总，您知道女人的直觉吗？我总觉得......您的出现对他来说意义不同寻常。"

我的心里一紧，但表面上依然保持平静："林太太，我想您真的想多了。我和程总昨天才第一次见面，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特殊关系。"

林雨菲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最终点了点头："也许是我太敏感了。"

这时候，程浩然从人群中走了过来。他的脸色有些不自然，明显喝了不少酒。

"雨菲，苏总，你们在聊什么？"他的语气有些急切。

"女人之间的话题，"林雨菲淡淡地说道，"苏总很有趣，我们聊得很投机。"

程浩然紧张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林雨菲，似乎在猜测我们刚才的谈话内容。

"程总，酒会很成功，"我主动转移话题，"我想我该告辞了。"

"这么早就走？"程浩然显然不愿意让我离开。

"明天还要工作，而且我不太适应这种社交场合。"我礼貌地解释道。

"那好吧，"程浩然有些失望，"我送您到门口。"

"不用了，程总留步吧。"我向他们告别，"林太太，今晚很高兴和您聊天。"

走出宴会厅的时候，我能感觉到程浩然复杂的目光在背后注视着我。我知道今晚的谈话已经在他心里埋下了种子，明天这颗种子就会开始发芽。

在酒店大堂等出租车的时候，我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

"苏小姐吗？"电话里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

"我是，请问您是？"

"我是一个想要帮助您的人。明天会有一份特殊的快递送到您手里，里面的内容对您很重要。"

"什么内容？"

"关于程浩然的秘密。您要的证据。"

我的心跳瞬间加速了："您是谁？"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六年的等待终于要结束了。"

电话挂断了。我握着手机，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看来，我不是唯一一个在等待复仇的人。

05

第三天上午的项目洽谈进行得异常顺利。也许是因为昨晚酒会的成功，程浩然的心情看起来很不错，对我们的设计方案也表现出了极大的认可。

"苏总，您的团队确实很专业，"程浩然在会议桌上展开我们的最终设计图，"这个方案已经超出了我们的预期。"

"谢谢程总的认可，"我保持着职业化的微笑，"我们会全力以赴确保项目的顺利进行。"

会议室里的气氛很和谐，双方的合作意向已经基本确定。按照原定计划，今天下午我们就会签署正式的合作协议。

但我能感觉到，程浩然的注意力并不完全在工作上。他时不时地看向我，眼神里带着一种说不清的情绪。

"关于项目的时间安排，"我翻开手中的文件，"我们建议分三个阶段进行，第一阶段是......"

正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轻轻敲响了。我的助理小张探头进来："苏总，不好意思打扰您，有您的紧急快递。"

我看了一眼会议桌上的其他人，程浩然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让他进来吧。"我对小张说道。

小张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不大的牛皮纸袋："苏总，快递员说必须当面交给您，还需要您签收。"

我接过那个包裹，上面只写着我的名字，没有寄件人信息。包裹很轻，但摸起来里面似乎有些厚厚的文件。

"谢谢。"我在快递单上签了字，小张随即离开了会议室。

程浩然的目光落在了我手中的包裹上："苏总，是重要的文件吗？"

"应该是其他项目的资料，"我随口说道，"我等会儿再看。"

但我的手指却不自觉地摸索着包裹的封口。这个包裹给我一种不同寻常的感觉，就像昨晚那个神秘的电话一样。

"苏总，如果是紧急文件的话，您可以先处理，"程浩然很体贴地说道，"我们不着急。"

他的话音刚落，我就下意识地撕开了包裹的封口。

里面是一个厚厚的档案袋，档案袋的正面贴着一个标签。当我看清标签上的内容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标签上写着四个字：程浩然档案。

我的手不由得停在了半空中，整个身体都僵住了。

程浩然正好坐在我的侧面，他无意中瞥见了档案袋上的标签。当他看清上面的字时，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就像见了鬼一样。

会议室里的其他人都注意到了这种异样的气氛。王总关切地问道："苏总，是什么重要文件吗？"

我迅速将档案袋收进包里，但已经为时已晚。程浩然的眼神告诉我，他已经看清了档案袋上的内容。

他的额头开始冒汗，双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我能听到他急促的呼吸声，能看到他努力想要保持镇定但却做不到的样子。

林雨菲也在这时走进了会议室。她原本是来提醒程浩然下午还有别的安排，但当她看到丈夫苍白的脸色时，立即意识到了不对劲。

"浩然，你怎么了？"她担心地走到程浩然身边。

程浩然没有回答，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我的包，仿佛要把那个档案袋盯出一个洞来。

林雨菲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当她的目光落在我包里露出的那个档案袋一角时，她的瞳孔瞬间放大，手中的咖啡杯直接掉在了地上。

来源：不凡艺术家VMBzJn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