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橘子不是唯一的水果

摘要：如果说每个时代都需要一个文学叛逆者，一个用文字和人生撬开禁锢的说“不”者，那么对于这个时代，珍妮特·温特森无疑是其中之一。

“照自己的意愿活得头破血流，也好过听从别人的安排，虚张声势地过着浅薄的生活。”

如果说每个时代都需要一个文学叛逆者，一个用文字和人生撬开禁锢的说“不”者，那么对于这个时代，珍妮特·温特森无疑是其中之一。

8月27日，是这位英国女作家的生日。她跌宕的生平经历与任何一部小说相比都毫不逊色，更充满耀眼的生命力。

| 珍妮特·温特森 (copyright THE GUARDIAN)

1959年，珍妮特出生于曼彻斯特，随后被生母抛弃。不足半岁，她被一对虔诚的教徒夫妇——温特森夫妇——收养，在英格兰北部的一个小镇长大。

生活在封闭的宗教环境中，珍妮特的童年难免孤独与压抑。幸运的是，她找到了写作这条出路，即便这也使她成为周围人眼中的异类。

16岁那年，珍妮特陷入恋爱。这段感情遭到了养母和当地教会的强烈反对——因为珍妮特爱上的是一个女孩。

在激烈的冲突中，珍妮特选择出走流浪。因为无处可住，她只能寄居在一辆旧车里。为了养活自己，她当过殡仪馆的遗容化妆师，卖过冰淇淋，也在精神病院做过工。然而，赤手空拳面对苦难的处境从未驯服她，反而淬炼出了她的勇气与锋芒。她决定攒钱考大学。

1978年，她以全A的成绩考入牛津大学英文系。

当然，从牛津毕业也不代表就改写了命运。毕业后的珍妮特在伦敦的圆屋剧场打工，从清扫地板到司机再到编剧无所不做。不过，她始终没有放下写作。在面试一家出版社时，她对编辑讲述了自己的人生故事。尽管没能得到这份工作，但出版社的编辑告诉她：

“如果你能将你的故事像你告诉我的那样写下来，我会买你的书。”

这本书就是《橘子不是唯一的水果》（Oranges Are Not the Only Fruit）。

1985年，《橘子》横空出世，一举夺得英国惠特布莱德奖首作大奖，以其大胆的题材、独特的叙事和喷薄而出的力量震撼了文坛。

“橘子不是唯一的水果”早已成为一代人寻求自我解放与生命可能性的宣言。它安慰了无数感到“格格不入”的灵魂，告诉他们：世界不只有一种活法，自我也不只有一种形状。

1987年，珍妮特开始全职写作，依靠版税生活，以她炽热、浓烈、不拘一格的写作风格，持续挑战着文学与思想的边界。她于2006年获授大英帝国勋章（OBE），2016年入选 “BBC100位杰出女性”，作品迄今畅销30余国。荣誉等身，但她从未停止发声，始终是那个一头乱发、又酷又毒舌的叛逆先锋。

| 2025年3月，珍妮特·温特森出席《橘子》出版40周年庆祝活动（图源@carolinemichelpfd）

珍妮特的金句，在社交媒体上被无数次地转发、引用。它们仿佛一束束炽烈的火焰，精准地击中当代社会中情感日渐麻木与苍白的我们。

“我渴望有人暴烈地爱我至死不渝，明白爱和死一样强大，并永远站在我身边。”

“爱是鲜明的。我从不要苍白那一种。爱是用尽全力。我从不要稀释那一种。”

“在她热烈的注视下，我的过去付之一炬。爱人如硝酸。”

她的爱不是细水长流，而是海啸，是烈火，是硝酸。她拒绝被稀释、被规训的情感。在她看来，爱从来不是一件安全的事，它关乎冒险，关乎破碎，也关乎重生。

珍妮特自述是个“不可救药的浪漫主义者”，这种对爱极致又纯粹的信仰，构成了她所有作品的底色。

如果说《橘子》是珍妮特的成名作，那么真正奠定其文学高度、使她下定决心全职写作的，则是她的另一部代表作——《激情》（The Passion）。珍妮特对于爱、对于人所能体验的极浓烈情感的探讨，也集中体现于这部作品之中。

《激情》出版于1987年，赢得了约翰·卢埃林·莱斯奖，更入选了《卫报》“生平必读小说”。它以拿破仑战争为背景，讲述了一个奇异而迷人的故事：拿破仑占领了威尼斯，却无法驯服这座迷宫之城。在这里，威尼斯的女儿能在水上行走，心脏离开躯体还能跳动，真实世界的规则也可以暂停……它穿梭于历史与幻想、激情与激情的幻灭之间，探讨的依然是温特森永恒的主题：爱、冒险、疯狂以及自我身份的追寻。

“在冻结与融化、爱与绝望、惧怕与欲望之间，是激情。”

“不管爱在哪里，我都要找到它；就像生于淡水的鲑鱼，誓要抵达大海。”

“激情”，正是珍妮特·温特森写作的核心。她笔下的人物，无不是在命运的洪流中，依凭内心的激情而非外界的指令做出选择，并勇敢承担其后果的人。

英国评论家迈克尔·伍德说：“激情可以把我们从温温暾暾、行尸走肉般的生活中拯救出来——这是温特森每本书简而言之的寓意。”而珍妮特与她的文字，的确有着点亮我们生活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