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越南是中国邻邦,近代也不断遭受列强的侵略,先是沦为法国殖民地。
越南是中国邻邦,近代也不断遭受列强的侵略,先是沦为法国殖民地。
后在二战中饱受日本法西斯的蹂躏。
二战结束后,法国在英美盟军的纵容下,又企图重新统治越南。
1979年4月11日柬泰边境的橡胶园里。
泰国警察阿猜举着步枪对准八个从林子里钻出来的中国人。
他们裤脚卷到膝盖,破衣烂衫上沾着泥污和血渍,腿肚子上的伤口还在流脓。
领头的高个子男人从怀里掏出个红皮本。
封皮上"中华人民共和国"几个烫金字在太阳底下有点晃眼——那是本护照。
阿猜后来跟人说,那天他才算明白,原来外交官也会像逃难的一样在林子里跑断腿。
那是47天前的事——1979年2月9日,曼谷唐人街的年夜饭正冒热气。
孙浩却带着七个人影摸黑溜出公寓。背包里两部军绿色电台用帆布捆着。
密码本和备用发动机塞得满满当当,棱角把肩膀硌得生疼。
湄公河的夜风裹着水汽,八个人踩着老乡给的充气轮胎,悄没声地往对岸划。
河水凉得像冰碴子,孙浩摸了摸腰间的五四式,金属枪身还带着体温。
报务员小马往嘴里塞了半截冷饺子,韭菜馅混着行军水壶的铁锈味。
这是他在泰国吃的最后一口热乎饭。
"把证件都烧了。"孙浩划亮火柴,看着自己的外交官证在火里蜷成黑蝴蝶。
机要员老王把密码本用油布裹了三层塞进竹筒,又往背包外侧缠了圈伪装网——
从踏上对岸起,他们就是"无国籍者"。
要在刚被战火犁过的土地上,找那个藏在密林里的柬埔寨流亡政府。
七个人影跟着孙浩钻进芦苇丛,身后曼谷的霓虹灯还在闪烁。
身前柬埔寨的丛林已经像头巨兽张开了嘴。没人说话,只有电台零件碰撞的叮当声。
在空旷的河岸上格外清亮。当最后一截饺子从牙缝里滑进肚子时。
小马听见孙浩低声说:"记住,从踏上对岸起,咱们就是国家的耳朵。"
刚踏上对岸的红土地,远处就传来零星的枪炮声。
七个人立刻猫下腰,像壁虎似的钻进了漆黑的橡胶林。
这片原始丛林就是他们的临时使馆,白天嚼着酸涩的野芒果躲越军巡逻队。
听见远处有皮鞋声就往树上爬,树干上的蚂蚁钻进衣领也不敢动。
天黑后找块背风的山坳支起天线,报务员马恒越把发报机抱在怀里像揣着块烙铁。
祁灵恩调试频率时手指被蚊子叮得全是包血珠顺着指缝滴在密码本上。
每换一个地方哪怕只待两小时,也要把天线架起来,滴滴答答的电波穿透树冠。
把柬埔寨游击队的位置、越军的布防情况传出去。
发完报就把机器拆开藏进树洞,王永元蹲在地上用草叶擦密码本上的血渍。
远处传来狼嚎,祁灵恩往火堆里添了根柴,火星子溅在电台零件上噼啪响。
发报机的滴滴声刚歇,王永元就蹲在树桩上拆密电。
把印着红蓝线条的电报纸撕成细条,指尖沾着树胶也顾不上擦,卷成小卷往空心竹筒里塞。
竹筒是早上在溪边削的,内壁刮得光滑,塞到第三张纸条时,他摸出根细麻绳缠紧筒口。
塞进帆布包最里层——这包跟了他三年,边角磨出毛边,内侧缝着块油布,专门防水。
郑剑峰背着密码本站在坡下等,帆布包带勒得肩膀发红。
这坡陡得厉害,腐叶盖着碎石,刚往上爬两步就脚下一滑。
他整个人往前扑时,左手先死死搂住包底,右膝盖"咚"撞在石头上,疼得眼冒金星。
血顺着裤管往下渗,很快在脚踝处积成小血珠,滴在王永元递过来的竹筒上,红得刺眼。
"走了。"孙浩在前头催,手里比划着"快"的手势。
郑剑峰咬着牙站起来,把竹筒往腋下夹了夹,密码本在包里硌着肋骨,倒让他走得更稳了。
八个人踩着晨光往密林深处钻,王永元摸了摸帆布包里的竹筒。
听见里面纸条窸窸窣窣响,像揣着团会说话的火。
3月28日夜,油灯的火苗在山坳里晃得厉害,孙浩突然把耳朵贴在地面。
远处传来树枝断裂的脆响——不是野兽——是人踩出来的动静,而且不止一个。
他抓起油灯往树干上磕灭,转身就把摊在石头上的文件揉成一团塞进树洞。
用刺刀挑了块苔藓盖住洞口。
潘家钦突然把行军水壶往火堆里一扔,铝壶炸开的水汽裹着火星子腾起半人高。
他故意咳嗽着踢翻铁锅,野菜汤泼在火炭上滋滋冒白烟。
王永元已经把发报机零件塞进竹筒,郑剑峰扯下天线揣进怀里。
祁灵恩拽起马恒越就往密林深处钻。
八个人猫着腰钻进灌木丛,枯枝划破衣服也没人吭声,身后越军的手电筒光柱已经扫过来。
领头的中尉踢翻还在冒烟的火堆,骂骂咧咧地用越语喊着什么。
冲锋枪的子弹嗖嗖地从头顶飞过,打在树干上溅起木屑。
孙浩回头看了眼身后晃动的手电光,咬着牙钻进更深的黑暗里。
4月3日清晨,刚钻出宿营地的山坳,就听见身后传来狗吠——
四百多个穿迷彩服的越军追上来了,子弹嗖嗖地从头顶飞过。
孙浩左腿的伤口前天被树枝刮开,绷带早被血浸透,现在每走一步都钻心地疼。
他咬着牙把电台往背上挪了挪,冲身后喊:“往山顶跑!”
八个人踩着碎石往上爬,郑剑峰背着密码本摔了两跤,爬起来时膝盖全是泥。
祁灵恩拽着马恒越的胳膊,发报机零件在帆布包里叮当作响。
越军在坡下骂骂咧咧:“中国人比猴子还能跑!”
孙浩回头瞥了眼,追兵离得最近的只有三十米,他从腰间摸出刺刀,塞进王永元手里:
“护好本子!”自己抓着藤蔓往上翻,伤口蹭在岩石上,血顺着裤管滴在草叶上。
爬到山顶时天已擦黑,八个人瘫在地上大口喘气,山下的火把像条长蛇在蠕动。
孙浩捡起块尖石头,在旁边的树干上划拉——
“还在岗位”四个字刻得歪歪扭扭,血手印按在“岗”字上,红得刺眼。
山风突然凉起来,吹得人直打哆嗦。
后半夜的山风跟刀子似的往骨头缝里钻,左毅是被疼醒的——
他膝盖上的旧伤在潮湿的林子里总犯毛病,这会儿肿得像个发面馒头。
摸黑往火堆那边挪,却看见祁灵恩缩在树洞里。
怀里抱着发报机,身子抖得跟秋风里的叶子似的。
"冷?"左毅把破军大衣递过去,祁灵恩没接,反而把电台搂得更紧了。
金属机身凉得像块冰,贴在他心口焐着,报务员的嘴唇冻得发紫。
说话都打哆嗦:"机器凉了就发不出报了......"
他解开破军衫最上面的扣子,把电台塞进怀里。
用体温焐着那冰凉的金属壳子,左毅看见他后颈的汗毛上都结了层白霜。
山风刮过树梢,远处传来猫头鹰的叫声。
左毅把大衣披在两人身上,祁灵恩的手指还在摩挲发报机的旋钮。
零件上的露水沾在他手背上,很快凝成小冰粒。
火堆早就灭了,只有几块余烬还泛着暗红。
左毅摸出块硬邦邦的压缩饼干,塞进祁灵恩嘴里:"嚼,嚼热乎了就不冷了。"
报务员含着饼干点点头,眼睛却盯着电台的指示灯。
好像那微弱的红光能驱散这漫山遍野的寒气。
露水顺着树洞滴下来,砸在发报机天线上,叮的一声脆响,在寂静的林子里传得老远。
4月11日的太阳把橡胶园晒得冒热气,八个人影从密林边缘钻出来时。
迷彩服上的泥块已经干成了硬壳。孙浩刚辨认出远处的铁丝网——那是柬泰边境的界标。
左腿的伤口突然抽痛,他扶着橡胶树喘气,就听见身后传来拉枪栓的脆响。
七个穿卡其制服的泰国警察呈扇形围上来,步枪枪口对着他们胸口。
领头的阿猜用泰语喊:"不许动!"
郑剑峰下意识把帆布包往怀里搂,包带勒得锁骨生疼。这包从进丛林就没离过身。
密码本用油布裹了三层,此刻正硌着他的肋骨。警察上前要扯包带,他往后退了半步。
膝盖在石头上磕出闷响:"要命可以,文件不行。"
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血顺着裤管滴在橡胶叶上,洇出小红点。
阿猜的手指扣在扳机上,另两个警察已经摸到郑剑峰胳膊。
突然远处传来吉普车引擎声,一个穿白色制服的泰国上校举着牛皮信封跑来,边跑边喊:
"自己人!"信封上盖着中国驻泰使馆的火漆印,阿猜接过翻了两页,脸色松下来。
把枪收进枪套。郑剑峰这才发现后背的汗已经浸透了衣服。
祁灵恩趁机把发报机零件往树后踢了踢,橡胶园的风卷着椰树叶响。
八个人影在铁丝网前站成一排,像刚从土里钻出来的树桩。
卡车在山路上颠簸,孙浩把帆布包往中间挪了挪,八个人围着打开的箱子蹲成圈。
马恒越数到最后一张电报纸时,祁灵恩突然笑出了声:"一百六十一"。
郑剑峰把密码本摞起来,黄糙糙的纸页叠得比他腰间的枪托还厚。
王永元用树枝在泥地上划拉——21017组密码,从湄公河到橡胶园,每一组都沾着林子的潮气。
马恒越摸出发报机零件,铜片上还沾着 jungle 的泥和血,他用袖口擦了擦。
零件在阳光下反出冷光:"你闻,这铜片上还有野芒果的酸味儿"。
孙浩突然发现每个人的手指都在纸页间摩挲。
指甲缝里还嵌着 jungle 的黑泥,把那些密码数字染成了深褐色。
卡车往曼谷方向开,车厢里没人说话。
孙浩把军用水壶递给左毅,他接过去咕咚咕咚灌了半壶,水顺着下巴滴在电台零件上。
郑剑峰靠着帆布包打盹,怀里还搂着那本密码本,裤腿上的泥片被风刮得簌簌掉。
马恒越用刺刀尖剔指甲缝里的泥,祁灵恩把发报机零件一块一块往箱子里码。
王永元突然笑出声:"这下能睡个囫囵觉了。"
没人接话,只有卡车引擎的轰隆声。
孙浩摸了摸腿上的绷带,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他想起4月3日那晚。
四百个越军举着火把在山下追,郑剑峰背着密码本摔下陡坡。
爬起来还死死护着包,血顺着裤管流进鞋里。
车过湄南河大桥时,太阳正往西边沉,八个人的影子在车厢板上拉得老长。
祁灵恩突然说:"快看,像不像使馆门口的柱子?"
还是没人接话,但孙浩看见郑剑峰悄悄把密码本又往怀里搂了搂。
车窗外掠过的椰子树像列队的卫兵,远处曼谷的灯火已经亮了。
生死存亡之际,他们坚守职责,一共向祖国传送电报161份、21017组!
使我国政府始终掌握着兵荒马乱中的柬埔寨的信息,圆满完成了祖国赋予的光荣使命。
谨以此文致敬出色的中国外交官!
来源:历史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