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说姑娘,您见过哪家的刺客,行刺前还日日投递“死亡预告”的?」
江湖传言,东厂新晋了一位女杀手,貌若天仙,可惜脑子不太灵光。
没错,说的就是我。
这是我第十次刺杀那个权倾朝野的冷面摄政王。
他手下的侍卫终于忍无可忍,拦住了我。
「我说姑娘,您见过哪家的刺客,行刺前还日日投递“死亡预告”的?」
我眨了眨眼,虚心求教:「那刺杀的正确流程是什么?」
屋里,传来一声压抑不住的轻笑,摄政王那清冷如玉石相击的嗓音响起:
「明日,换身舞衣过来。」
我依言照办。
第二天,我亭亭地立在他面前,好奇地问:「现在,我可以开始刺杀了吗?」
他斜倚在榻上,慵懒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眼神里带着一丝蛊惑:「坐到本王腿上来,我再仔仔细细地教你。」
我怎么觉得,他好像在引诱我?
摄政王谢景川,权势滔天,是我义父的眼中钉,肉中刺。
我义父是东厂提督,毕生所愿就是扳倒谢景川,自己坐上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我天生一副好皮囊,生得明艳动人,义父起初是想将我培养成一枚棋子,送到谢景川的枕边。
可惜,我的脑子似乎没跟上我这张脸的优越配置。
一支献舞,我足足学了半年,成果嘛……怎么说呢,东厂门口那条叫阿黄的看门狗,每次见我练习都会吓得满院子乱窜,狂吠不止。
义父捏着眉心,掏了掏耳朵:「冬青啊,咱东厂可不养闲人,你还是卷铺盖走人,自谋生路去吧。」
义父是什么人?一个彻头彻尾的大奸臣,贪得无厌。
东厂的日子油水丰足,连阿黄都被喂得肥头大耳。这么好的地方,我脑子再不好使,也知道不能走。
幸好我天生神力,在一场哀求中意外掰断了义父最爱的梨花木桌角后,他终于同意把我留下,转而将我培养成一名杀手。
我的杀手同事们,常年黑布蒙面,我也一样。
他们说,干我们这行,脸就是最大的破绽,绝不能让目标看见。
义父派去刺杀谢景川的人,一批又一批,都有去无回。
最终,他烦躁的目光,落在了正在角落里埋头啃鸡腿的我身上。
他眉头拧成一个疙瘩,低声咒骂了一句:「妈的,东厂的粮仓都快被这丫头吃空了,不如就让她去送死,还能省点口粮。」
就这样,这个九死一生的任务,被他轻飘飘地交到了我手上。
是夜,我换上一身利落的夜行衣,用黑布蒙好脸,悄无声息地潜入了摄政王府。
站在王府气派的大门前,我犯了难。
刺杀的第一步,到底该干什么?义父和同事们都没教过啊!
我绞尽脑汁,想起了话本里的江湖侠客,他们在取人性命前,总会风度翩翩地下一封战书,诸如“月圆之夜,取你狗命”之类的。
嗯,礼数要周全。
我从衣摆上撕下一块布,刚准备效仿古人咬破指尖写血书,一辆华贵的马车就在府门前缓缓停下。
车帘掀开,一个男人走了下来。他身披貂裘,面色苍白得近乎透明,俊美的五官宛如冰雪雕琢,明明看着病弱不堪,一双眼睛却锐利如鹰,透着一股睥睨天下的冷傲。
第一次执行任务,我心里有点小紧张。
我捏着衣角,试探性地问:「请问,您是谢景川吗?」
他冰冷的目光扫了我一眼,声线平淡:「来杀我的?」
我先是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我计划是明天再来杀你。今天是特地来通知一声的,你明天能不能乖乖在家,等我来杀?」
他身后的侍卫十六,“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抱歉抱歉,在下失礼了,只是您这刺客……未免也太讲究礼数了。」
十六手按剑柄,向谢景川请示:「主子,需要处理掉吗?」
我立刻鼓起腮帮子,往后蹦了一大步:「喂!你们这群人,怎么不讲武德,说动手就动手!」
谢景川垂下眼帘,慢条斯理地转动着拇指上的玉扳指,淡淡道:「可以。明日本王等你。」
回到东厂,义父见我毫发无损地回来,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要知道,去刺杀谢景川的人,可从没有一个能活着回来的。
「谢景川……他没动你?」
我熟练地拍了拍义父的肩膀:「义父,这事说来话长,您先赏个鸡腿,我垫垫肚子慢慢跟您汇报。」
我一边啃着鸡腿,一边把事情的经过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遍。
义父听完,看我的眼神都变了,觉得我简直是天降奇才,对我能成功刺杀谢景川一事寄予了前所未有的厚望。
第二天,我兴致勃勃地再次前往摄政王府。
我礼貌地敲了敲门,管家却告诉我,王爷有应酬,出门了。
没办法,我只好摸出一支飞镖,“嗖”地一声钉在他房门上,镖上还挂着张纸条,写着:「明日复明日,我必来杀你。」
然而,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一连许多天,他都不在。
直到我第十次登门,他总算在了。
他正安坐在窗边看书,俊美的脸庞带着病态的苍白,偶尔压抑着发出一两声低咳。透过门缝,我甚至瞥见他用来捂嘴的锦帕上,染上了一抹刺眼的殷红。
我心中一喜,抽出匕首正要推门而入。
侍卫十六再次闪身拦在我面前。
「姑娘,我真的特别好奇,你这蒙面之下,究竟是何等尊容?总不会和你的脑子一样,那么……别致吧?」
我眨了眨眼,没太听懂他的内涵。
「哪有刺客像你这样,天天用飞镖发“上班打卡通知”的?」
我转了转眼珠,认真反问:「那不然呢?应该提前准备些什么?」
十六彻底无语了。
这时,谢景川的笑声从屋内传来,那声音清冽又带着几分戏谑:「明日,穿舞衣来。」
我满头雾水:「穿舞衣做什么?」
他声音平淡,却不容置喙:「照做便是。」
我走后,他合上手中的书卷,眸中的笑意愈发深邃:「本王也很好奇她的长相。蠢到这个地步的女人,真是百年难得一遇。」
我没有舞衣,只能连夜摸去京城最有名的青楼,花重金从老鸨那儿买了一套最艳丽的红色舞裙。
第二天,我如约而至。
奇怪的是,今天十六居然不在。
我推开门,径直走了进去。
谢景川正立于窗前,听到动静,他转过身来,目光落在我身上:「穿了舞衣,为何还要蒙面束发?」
话音未落,他已抬手抽走了我发间的木簪,一头乌黑的秀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拂过我的肩头。
他的指尖继续下移,眼看就要揭开我的面罩,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我连忙捂住脸上的黑布,一本正经地解释:「不行,我们这一行有规矩,绝对不能让受害者看见我们的脸。」
他长腿一迈,欺身上前,语气带着一丝轻哄:「摘下来,本王就让你杀,如何?」
我眼睛瞬间亮了:「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我低下头,缓缓揭开了脸上的黑布。
然而,当他看清我的脸后,原本含笑的眸子瞬间阴沉了下去。
「蒙面布下面,为什么还有一层面纱?」
我弯起眉眼,不好意思地绞着手指:「这个嘛……都说了,职业操守,不能让受害者看见长相。」
烛光下,谢景川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他出奇地没有发怒。
他坐回椅子上,慢条斯理地为自己倒了杯茶,低声问:「为什么不能被看见?」
提到这个,我心中涌上一股真实的悲伤:「我有个同事,也是我最好的朋友,他叫面条。就是因为在一次任务中被目标看见了脸,事后遭到了疯狂的报复,全家都被灭口了。」
他抿了口茶,淡淡道:「所以,你怕本王报复你?」
「那倒不怕,」我笑嘻嘻地说,「我是个孤儿,无家无牵挂。」
他握着茶杯的手,指节微微泛白,脸色也黑了几分。
我兴奋地从袖中抽出匕首,晃了晃:「那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他冷声拒绝:「不行。」
我当场就气炸了:「你!你这个骗子!你刚刚明明答应了,只要我摘下蒙面就让我杀的!」
他的视线重新落在我脸上的面纱上,又恢复了那种循循善诱的语气:「你把这层面纱也摘了,本王就让你杀,如何?」
我走到他面前,弯下腰,学着孩子的样子伸出小拇指:「拉钩盖章,一百年不许变,谁骗人谁是小狗。」
他看着我无比认真的模样,终于忍不住低笑出声:「幼稚。」
嘴上虽这么说,他还是伸出手,与我拉了钩。
我这才直起身子,爽快地摘下了第二层面纱。
面纱飘然落地。
谢景川骨节分明的手指狠狠攥紧,青筋暴起,似乎在极力压抑着即将喷薄的怒火。
「面纱下面……为什么还有一层面纱?你这张脸上到底裹了多少层?」
「我都强调很多遍了呀,职业操守,职业操守!」
谢景川气得直揉太阳穴,摆了摆手:「罢了,你走吧。」
「我不走!我还没杀你呢!」我气鼓鼓地叉着腰,一双杏眼圆瞪着他,「你又想骗我?」
「姑娘。」
「嗯?」我下意识应了一声。
谢景川突然伸手,一把扣住我的手腕,猛地将我拽入他怀中。
我结结实实地坐在了他结实的大腿上,整个人都懵了,茫然地睁大了眼睛。
他修长的手指挑起我的下巴,那张清冷绝艳的脸在我眼前无限放大。他明明在笑,可那双漂亮的狐狸眼里却翻涌着阴鸷的寒光。
「你可知道,上一个胆敢如此戏耍本王的人,如今是何下场?」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瞟向窗外。
庭院里,那几株芍药花开得异常娇艳,红得仿佛能滴出血来。
他温热的唇瓣若有似无地擦过我的耳廓,声音轻得如同鬼魅:「他的尸骨,如今正是这些花儿最好的养料。」
「本王好心放你一条生路,你却执意不走,莫非……你也想化作春泥更护花?」
话音刚落,十六一身血气地从外面回来,显然是刚处理完一些“杂事”。
当他看到我以如此暧昧的姿势坐在谢景川腿上时,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谢景川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他立刻触电般地转过身去,非礼勿视。
义父说过,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大丈夫能屈能伸。
我麻利地从他腿上站起来:「那个……今日天色已晚,我明天再来杀你。」
我前脚刚踏出房门,十六就忧心忡忡地开口了:「主子,属下担心这位姑娘并非表面上那般蠢笨。留着她恐怕是个祸害,不如让属下去……」
谢景川捡起我慌乱中掉落的一层面纱,放在指尖把玩,眼神幽深:「她那样一个头脑简单的女人,能有什么心机?你多虑了。」
「可主子,您该不会是对她……产生兴趣了吧?她可是来刺杀您的!」
「本王怎么可能对一个连长相都未曾见过的女人感兴趣,」谢景川的语气带着一丝不耐,「不过是觉得她蠢得有几分可爱,算是个有趣的解闷玩意儿罢了。」
十六还是不放心:「万一……万一那层层面纱之下,是一张倾国倾城的脸,您届时动了心,该如何是好?她毕竟是个杀手!」
谢景川嗤笑一声:「本王什么样的绝色没有见过,会为一个刺客动心?再者说,她若真有那般容貌,以她的蠢笨,早就被有心之人当成美人计的工具送上我的床了,何苦来当一个吃力不讨好的杀手。」
「好了,你今日话太多了。」他打断了十六的喋喋不休,「出去,自己去院里领二十杖。」
十六满脸委屈,刚转身,又被叫住。
「明日起,你搬去军营住,晚上不准回来。」
只听见十六离开时,压低了声音的小声吐槽:「还说不感兴趣,觉得有趣不就是动心的开始吗?我看您八成是陷进去了……」
次日,月黑风高。
这一次,我吸取了教训,没有再走正门。
我施展轻功,飞檐走壁,像只壁虎一样悄无声息地趴在了谢景川的屋顶上。
既然他不讲信用,那我就偷偷给他下毒,毒死他算了!
一想到任务成功后,义父会奖励我十个大鸡腿,我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小心翼翼地揭开一片瓦。
往屋里那么一瞧——
好家伙,谢景川正在沐浴。
听到屋顶的细微动静,他耳朵微不可查地动了动,嘴角勾起一抹转瞬即逝的笑意。
浴桶中升腾起氤氲的水汽,将他白皙俊美的脸庞映衬得朦胧而撩人。
他缓缓从水中站起,湿漉漉的长发披在身后,水珠顺着他线条流畅的肌肉滑落,那精壮的身材在雾气中若隐若现。
我对他的身材没什么兴趣,我的目光,好奇地锁定在了他大腿中间的某个部位。
那里……长着一个我们东厂所有同事都没有的东西。
我看得正入迷。
谢景川已经披上了一件轻薄的白色寝衣。
他不紧不慢地系好衣带,随即抬手一弹,一枚不知名的暗器精准地击中了我。
我一声惊呼,脚下一滑,整个人从屋顶掉了下去,“噗通”一声,准确无误地坠入了他的浴桶中。
下一秒,谢景川像拎小鸡一样,提着我的后衣领将我从水里捞了出来。
「看够了?」
他身形颀长,比我高出整整一个头。我站在他面前,视线刚好能对上他胸膛前那两点若隐若现的粉色。
比起那个,我还是对他腿中间那个东西更感兴趣。
我仰起头,无比认真地对他说:「你快把衣服解开,你生病了,病得很重。」
谢景川的俊眉微微蹙起:「你看出来我中了毒?」
哦,原来那是中毒的症状。
怪不得会长那么大一个“肿瘤”。
我急切地伸手扒开他的寝衣,指着他下面,痛心疾首地说:「你中的肯定是剧毒!你看,都硬成这样了!必须马上割掉,不然毒素会蔓延全身,到时候就没救了!」
谢景川的脸,“轰”地一下,从脸颊红到了耳根。
他有些无措地拢紧了寝衣,眼神慌乱,喉结紧张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你……是真的什么都不懂?」
我歪着头,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懂什么?」
「……没什么。」
谢景川瞥了眼我湿透了的夜行衣,唤来丫鬟,让她给我取一套干净的罗裙。
「换上吧,免得着凉。」
呜呜呜,谢景川真是个大好人。
我明明是来杀他的,他还对我这么好,不像我那个大奸臣义父,每次给我个鸡腿,都得让我干一堆活。
我拿着罗裙,走到屏风后换衣服。
丫鬟很贴心,还给我准备了粉色的肚兜,只是料子有点透。
我的身材太过丰满了,为了方便行动,平时都是用白布束胸的。
这肚兜虽然好看,但尺寸实在太小,后面的系带怎么也系不上。
「谢景川,」我隔着屏风喊,「你给的衣服太小了,我穿不上。」
「怎么可能?你瘦得腰都快没了,是不是你太蠢,连裙子都不会穿?」
为了证明自己不蠢,我直接穿着那件系不上的肚兜,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你看,真的太小了,根本扣不上。」
谢景川只看了一眼,便猛地转过身去,耳朵红得快要滴血。
他说话都结巴了:「我……我……本王知道了!我……我马上叫人给你换一套大的!」
谢景川对我真的没话说,不仅给我换了合身的衣服,还准备了满满一桌子的精致糕点。
「吃饭,总该把面纱摘下来了吧?」
「不行,」我转过头,背对着他飞快地往嘴里塞了块桂花糕,含糊不清地说,「职业操守,不能让受害者……唔……看见脸。」
他低声笑了笑,摇了摇头:「你还真是执着得可爱。」
他对我这么好,一点也不像外界传闻的那般心狠手辣。
我决定,今天就先放过他。
吃饱喝足,我起身准备告辞。
谢景川却一把拽住了我的手腕:「今晚,留下。」
我木然地皱起眉:「为什么?」
「你傻不傻?今晚留宿在这里,明天一早醒来就能直接刺杀本王,省得你再大老远跑一趟。」
对上我那清澈又愚蠢的眼神,谢景川嘴角的笑意更深了:「而且,本王府上还包早饭。」
哇哦!
一听到有早饭,我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当晚,我做了一个很美的梦,梦里有堆成山的鸡腿。
睡梦中,感觉有人想摘我的面纱,我迷迷糊糊间一把抓住了那只作乱的手。
我以为那是梦里的鸡腿。
早上就吃鸡腿也太奢侈了,我舍不得,便把“鸡腿”紧紧抱在胸口藏好,还呓语着:「鸡腿……晚上再吃……」
今天的梦有点奇怪,这“鸡腿”居然长了爪子,还在我身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
那种感觉很奇妙,酥酥麻麻的。
「不要……」我嘟囔着,把“鸡腿”扔到了一边。
迷糊中,我好像听见谢景川压抑的喘息声,以及他吩咐下人打冷水进来的声音。
我睡眼惺忪地睁开一条缝,看见他拿着我换下来的那件粉色肚兜,走进了屏风后的浴桶里。
很快,水声夹杂着某种隐忍而缠绵的闷哼声传来。
这声音好奇怪……
不过我太困了,很快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谢景川已经不在房里了。
一位老嬷嬷端着早膳进来,说王爷昨夜要了五次冷水,最后折腾得受不了,去书房睡了。
我百思不得其解,大半夜的,要冷水做什么?
嬷嬷却露出一副“我都懂”的表情,暧昧地笑着:「姑娘昨夜想必是累坏了吧?」
我不累啊,我睡得香着呢。
「王爷特地命老奴给您送来膳食补补身子。」
我低头一看,托盘上不仅有鸡腿,还有一整只烧鸡和一盅鸡汤,丰盛得不像话。
嬷嬷握住我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姑娘啊,您可劲儿地喝汤补补。也别怪王爷索求无度,您这身段,胸是胸腰是腰的,王爷这万年铁树一开花,头一回总是食髓知味,瘾大些。」
「还有啊姑娘,您若想抓住王爷的心,也得主动配合不是?哪能光让王爷一个人在那儿费劲,您也得出点声儿啊。」
我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为什么要出声?出什么声?
吃完饭,谢景川来了。
我双手托着下巴,好奇地盯着他:「你们府里的嬷嬷好奇怪,她说我不会叫,让我下次配合你。」
谢景川刚喝进嘴里的一口茶,当场就喷了出来,呛得他连连咳嗽。
他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滚烫的深红色。
他有些心虚地问我:「那……你听懂她是什么意思了吗?」
我苦恼地摇了摇头:「完全听不懂。」
他明显松了一口气,伸手宠溺地弹了一下我的脑门:「嬷嬷的意思是,让你下次来刺杀我的时候,不要大喊大叫,要配合我的时间安排。」
我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样!」
「本王看你昨日很喜欢那些漂亮裙子,今日带你去京城最好的尚衣轩,再挑几件如何?」
我眼睛一亮。那里的衣服贵得吓人,我一个月的俸禄连块手帕都买不起。
见我犹豫,谢景川又补充道:「你只管挑,本王付钱。」
我开心地一下扑进他怀里,满眼崇拜地仰望着他:「你对我真好!我最喜欢你了!」
谢景川的身体微微一僵,那双好看的狐狸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你喜欢我?」
我乖巧地点头:「嗯!除了阿黄,我就最喜欢你了。」
「阿黄是谁?」他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垂眸盯着我,漆黑的瞳孔里透着一股令人心惊的占有欲,「以后不准再喜欢他。」
见我还在犹豫,他有些生气地把我抱到他腿上,一字一句,霸道地宣布:「除了我,天底下其他的都是坏男人。以后不准再和那个阿黄来往,听见没有?」
我小声说:「阿黄是条母狗,不是坏男人。」
得知真相后,他的眼神又恢复了温柔宠溺。
在尚衣轩,我买了一堆的裙子和首饰,十六苦着脸跟在后面,拎着大包小包。
「妖女,真是个妖女!一天就花掉了我三年的俸禄!」他小声提醒我,「姑娘,您还记得自己是来干嘛的吗?」
我沉迷在金银珠宝的世界里,好像确实忘了点什么。
十六咬牙切齿:「您是来刺杀的!」
「哇,十六你真聪明,你不说我差点就忘了。」
十六对我翻了个惊天动地的白眼。
但我逛饿了,肚子发出了咕咕的叫声。
我拽着谢景川的衣袖,软软地说:「我饿了,想吃饭。」
「好,」谢景川极尽宠爱地摸了摸我的头,「带你去京城最贵的醉月楼,如何?」
我又一次扑进他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腰:「我最最喜欢你了!」
谢景川嘴角的弧度,怎么也压不下去。
十六在后面低声骂道:「脸都没露全,就能把咱们杀伐果断的主子迷得神魂颠倒,这妖女的手段,果然了得!」
来到醉月楼的雅间,谢景川豪气地把所有招牌菜都点了一遍。
他拿出一方洁白的帕子,仔細地擦拭着我的每一根手指,像教导孩童一般温声道:「以后吃饭前要记得先净手,干干净净的才不会生病,知道吗?」
我点了点头。
十六又在旁边瞪我:「主子,她又不是三岁小孩!」
谢景川收起帕子,嗓音里带着慵懒的笑意:「我们家冬青娇憨可爱,和孩子也差不离。」
我诧异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叫冬青?」
十六又翻了个白眼:「真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主子的权势,想查一个人的底细还不容易吗?再说,这京城里敢来刺杀王爷的,除了你们东厂那位督主,还能有谁?」
我不喜欢十六,他好像得了眼疾,老是斜眼看人。
等菜的工夫,楼下大堂的说书先生正讲得唾沫横飞。
「话说那燕国皇帝,为救心头白月光,竟狠心将其发妻,也就是那位陪他从微末走到巅峰的夏皇后害死!听闻那夏皇后,是被燕帝生生取了心头血,给他的白月光做药引,最终失血过多,惨死宫中!」
台下一片哗然。
说书先生又一拍醒木:「不仅如此!夏皇后尸骨未寒,燕帝便迫不及待地将他的白月光扶上后位,也就是如今的萧皇后!他还将夏皇后所出的唯一嫡女——卿月公主,送来我们梁国当质子,却把萧皇后与旁人所生的野种留在宫里,宠成了心肝宝贝!」
台下有人疑惑:「为何我们从未听说过梁国有位叫卿月的质子公主?」
先生呷了口茶,继续道:「说来也奇,这位卿月公主,在被送来我梁国的途中,离奇失踪了。 有人说她遭遇匪徒,受辱后跳崖自尽;也有人说她半路就遭了暗杀。总之,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而那位燕帝,听闻自己亲生女儿的死讯,竟是半点反应也无。」
「自卿月公主失踪后,我梁国便要求燕国重新送一位质子过来。可那燕帝为了萧皇后遣散后宫,膝下再无其他子嗣。我国君王退了一步,提议让燕帝将那位被他视若珍宝的继女送来和亲。燕帝哪里舍得?两国僵持不下,最终定下七年之期,等那位假公主及笄。」
「如今,七年之期已到,燕帝依旧寻各种理由推脱,不肯将人送来。我国君王龙颜大怒,誓要给燕国一点颜色看看!」
谢景川见我听得入神,轻声问道:「你对燕国的故事很感兴趣?」
「嗯,」我顺势坐到他腿上,双臂勾住他的脖颈,声音放得又软又糯,「你讲给我听嘛,后面会打仗吗?不听完我今晚会睡不着的。」
十六仿佛看见了什么脏东西,吓得连忙转过身去,嘴里不停念叨着:「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啊!」
谢景川轻笑着将我圈在怀里:「好,都说给你听。陛下已将此事全权交由我处理,三十万铁骑已在边境整装待命。现在,你想让本王打,还是不打?」
我眨了眨眼,认真地想了想:「打。」
谢景川含笑道:「好,都听我们家冬青的。」
我忽然坐直了身子,正色问:「真的都听我的?」
谢景川凝视着我,眼帘下方投下一片深邃的阴影:「若冬青愿意此后与本王朝夕相伴,那本王……自然事事都听夫人的。」
我摘下了最后一层面纱,仰起头,讨好地在他微凉的薄唇上,轻轻碰了一下。
「你真好,我最喜欢你了。」
谢景川在看清我容貌的瞬间,心跳猛然漏了一拍。
转过身的十六也看呆了,随即用一种“我就知道”的语气,正气凛然地进言:「主子!属下早就说了,这妖女的面纱之下,定是一张颠倒众生的脸!您看!她果然是带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来接近您的!」
谢景川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眉宇间的温柔荡然无存,只剩下彻骨的狠戾:「滚出去!」
十六连滚带爬地跑了。
谢景川挑起我的下巴,灼热的呼吸尽数喷洒在我脸上,嗓音沙哑得仿佛带着钩子:「不够。」
下一秒,他托住我的后脑,目光灼灼地吻了上来。
这个吻来势汹汹,带着强烈的侵略性,几乎要将我吞噬。我快要喘不过气,用力将他推开。他有些气恼,转而惩罚性地轻咬我的耳垂,直到听见我吃痛地闷哼出声,才稍稍罢休。
「再亲一下。」他声线喑哑,充满了还未消散的欲望。
我抬手,指尖轻轻摩挲着他性感的薄唇:「下次见面,再让你亲个够。」
我提前离开了醉月楼。
一回到东厂,义父便将我叫进了密室,递给我一瓶无色无味的剧毒药粉。
「冬青,既然你如今能轻易近了那谢景川的身,下次找个机会,把这个下到他的饭菜里。」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我勾起一缕秀发,在指尖漫不经心地打着转。
义父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你说什么?」
他抬起头,对上的,依旧是我那张纯真又无辜的笑脸,仿佛刚才那句忤逆之言只是他的错觉。
就在他疑惑的注视下,我抽出袖中的匕首,快、准、狠地没入了他的心脏。
温热的鲜血喷溅而出,在我白皙的脸颊上绽开一朵妖异的红梅,随着我上扬的唇角,缓缓晕染开来。
义父震惊地栽倒在地,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本督……一直以为你……心思纯善……」他讽刺地笑出了声,「没想到,我竟然亲手养大了一条毒蛇!」
我缓缓蹲下身,面带微笑地拔出插在他心口的匕首。
「义父,您真是糊涂呀。我一个在东厂这种人吃人的狼窝里挣扎求生的人,怎么可能会是个善茬呢?」
「若非我装得够蠢、够笨、毫无城府,您这只满腹算计的老狐狸,又怎么会对我彻底放下戒心?」
「您瞧,这不就给了女儿一个绝佳的,一击必中的机会吗?」
「不过您放心,女儿不会让您这么轻易死掉的,这一刀,我特意避开了您的心脏要害。」
「当年您在雪地里救下重伤的我,这份恩情,女儿一直记着。女儿会为您养老送终的。」
我一边说着,一边手起刀落,干脆利落地挑断了他的手筋。
在撕心裂肺的哀嚎声中,我又面不改色地挑断了他的脚筋。
「义父啊,您猜,当初您要把我赶出东厂,我为何死活不肯走?」
我凑到他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揭晓了答案:
「因为女儿在等,等燕国撕毁七年之约的那一天。我在等一个机会,一个可以拿着您手中那块神机营兵符,杀回燕国去造反的机会!」
「哦,对了,忘了告诉您,我其实不叫冬呈,我叫卿月。我,就是当年那个在来梁国当质子的半路上,离奇失踪的燕国公主。」
义父的神情由震惊转为惊恐,他想张口说些什么。
我捏住他的下颌,手腕一翻,一刀割掉了他的舌头。
「女儿知道义父想说什么。可您当初救我,不也是看我生得貌美,觉得我将来对您必有大用吗?您让我去刺杀谢景川,不也是抱着让我去送死的念头吗?」
「在您眼里,我的命,恐怕还不如门口那条叫阿黄的狗值钱吧。」
「但是女儿心善,愿意给您养老。女儿想要的,自始至终,只有您手中的神机营兵符而已。」
「只有您,口不能言,手不能写……」
我看向他那双因极致的愤恨而瞪大的眼睛,甜甜一笑。
下一瞬,锋利的匕首径直没入了他的眼眶。
在一声从喉咙深处挤出的、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后,我擦了擦脸上的血渍。
「眼,也不能看。如此一来,您才能安安心心地,成为我的傀儡,成为我复仇路上,最锋利的一把剑。」
我拿出帕子,仔仔细细地擦干了手上的血迹,然后将这个如今手脚尽断、眼瞎舌无的废人,扶上了轮椅。
其实,醉月楼的说书先生,有一段说错了。
我并非遭遇了什么土匪,更不是遭到了暗杀。
是我自己,主动逃走的。
那一年,我十一岁。我知道,只有我的“失踪”,才能逼迫梁国向父皇施压,也只有这样,才能点燃两国之间的战火。
我拖着被追兵箭矢射穿的身体,一路逃到了东厂后山。
我算准了,东厂提督赵魏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他绝不会放过我这块送上门的璞玉。
果不其然,他将我带回了东厂悉心培养。
他想让我用美人计去对付谢景川,这正中我下怀。谢景川,是我复仇棋局中最关键的一枚棋子。
但我深知,对于谢景川那样的男人,寻常的美人计只会让他觉得索然无味,甚至可能舞还没跳完,我就会变成他后院花圃的肥料。
所以,我反其道而行之,以一个“貌美无脑”的蠢笨杀手形象接近他,一步步勾起他的好奇心,让他对我产生独一无二的兴趣。
只是我还是低估了他,我以为自己伪装得天衣无缝,却没想到,他早已洞悉了我的真实身份。
醉月楼里,根本就没有什么说书先生。
那一切,不过是他精心安排的一出戏,演给我看的。
他是在告诉我:你的底细,我一清二楚。
但我并不怕。因为我知道,对于谢景川这样的猎人而言,发现猎物远比想象中更狡猾时,他不会选择放弃,只会更加兴奋。
既然他已经摊牌,我也没必要再继续伪装下去了。
我回到房间,换上了他送我的那件火红的罗裙。他说,我穿红色最好看。
我坐在镜前,平生第一次,为自己化上了明艳动人的妆容。
今夜,我要去见他,以我最真实的身份,与他进行一场真正的博弈。
他坐在桌前,转动着玉扳指。
我走到他面前,将接近他的真相交代完后,递给他一瓶解药。
他中的毒,是赵魏早年下的,不致命,却会让人身体日渐羸弱。
我知道他不会杀我,但我知道我利用了他,他也绝对不会轻易地放过我。
在来的时候,我已经做好会脱层皮的准备。
但我没想到,他忽然起身,一把将我抱了起来。
径直被他抱到了床上,他俯身将我压在身下:
「你想让本王何时出兵?」
他双眸染欲,抚摸着我的脸:
「一切取决于你。」
他是个有欲望的正常男人,我也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
我拽住他衣领,偏头碰上他的唇。
「那王爷明日便出兵如何?」
他按住我的手,十指紧扣:
「行,都听卿月的,你尽管复仇,身后有我。」
「可细算也没多少时辰了,春宵短暂,卿月喂饱本王后,本王才好给你卖命啊。」
我刚要脱口的话,被他堵在了唇齿间。
我本想说,我明日便会带着赵魏那个傀儡从水路出发,可我没想到。
我被他折腾了整整一夜,几次睡着后又被他折腾醒了。
次日醒来我浑身酸痛,根本下不了床。
我嗔怒地翻过身去:
「都怪你,我本来打算今日便出发的。」
他握住我的纤细的腰肢,紧紧把我抱在怀里,依依不舍地往我脖颈猩红处亲了好几下,才起身穿戴:
「夫人迟几日出发无妨,为夫先将水搅浑,夫人的胜算才更大。」
谢景川离开前,给我留了两万精兵。
他说,这是他的私兵,只效忠他和未来的王妃。
他说,他培养的兵,一千人可抵赵魏的一万精兵。
有他的相助,我可谓真的是毫无后顾之忧。
我在王府歇了两日后便起身从水路出发了。
到达燕国时,谢景川带领的三十万铁骑已经从戍边攻破了两座城池。
原本镇守燕都的几万禁卫军又调了两万去戍边支援。
现在的燕都只有几千禁卫军,杀进皇宫连一个时辰都未到。
不得不说,我父皇真的爱惨了他的白月光,如今的萧皇后。
宫变突然,他第一件事不是自己逃跑,而是安排人护送萧皇后和她的女儿从暗道离开。
可怎会给他这个机会。
我挥了挥手:
「还愣着干做什么,把这两个女人带走。」
我把萧皇后和她的女儿带到了我父皇面前。
父皇震怒,嘶吼着:
「你个逆女,放了她们!」
我左右瞧了瞧:
「逆女是谁啊?谁叫逆女啊?」
我望向父皇:
「呀,原来你还记得我长什么模样啊。」
我朝他步步逼近:
「我没死,你是不是很失望啊?」
父皇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朕真后悔当初你生下来时没亲手掐死你。」
「老东西。」我一脚将他踹倒。
「来人,把这老东西先按住。」
我走到萧皇后面前,居高临下俯视着她:
「萧洛,你知道比起恶更可怕的是什么吗?」
「是蠢啊。」
「天天把穿越挂嘴边,做些稀奇古怪的新颖东西,装得活泼明媚,自诩与普通闺阁女子不同,把那老东西迷得神魂颠倒,一边想做皇后,一边又舍不得书生的俊俏皮囊。」
「和书生生下孩子后,你觉得过得太苦了,又来找我父皇,你有父皇的宠爱还不够,你设计让巫师说你生病了,说我母妃的心头血可以医治你,我那可怜的母妃,被按在你面前剜心失血过多而亡。」
「连死,你也不肯放过她,把她的皮做成了哄你孩子的摇摇鼓。」
「燕卿月,」萧洛繁重的发髻散乱,死死地拽住我裙摆,「我求你放过我的孩子。」
「我的孩子没有做错。」
「哦?」我挑了挑眉,「你女儿和你一样贱,你喜欢抢别人的东西,你生的孩子也是,抢了我母妃给我定下的娃娃亲,几次带着宫人差点将我溺死在湖里,若不是梁国需要质子,我当年早被你女儿弄死了,你说她没有错?」
「你现在求我放过你们,可当初跪在你面前不断地磕头求你放过我母妃时,你只轻飘飘一句,弱者不配活着。」
「我错了,我现在什么都愿意还给你,」萧洛指向我父皇,「都是他的错,没有他的允许,我也没办法害死你母妃,我求你放过我和我的孩子好不好?」
我抬手顺了下耳边的头发,侧眸看向父皇:
「父皇,你看见了吗?这就是你不惜国破也要保护和深爱的女人啊。」
我收回视线,拿出一瓶毒药递给萧洛:
「我可以放过你和你的孩子, 你去把我父皇毒死,我就放过你们。」
萧洛开心地接过毒药, 冲过去恶狠狠地掐住我父皇脖颈, 把毒药灌他嘴里:
「燕郎,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你别怪我。」
那毒药蚀骨,看我父皇含恨惨死,我弯唇笑了起来。
萧洛转身激动地问:
「现在可以放我和我的孩子离开了吗?」
「当然可以啊,」我抽出精兵手中的长剑, 一剑划破她女儿的喉咙, 「我放你们去地府团聚。」
「不——」萧洛面容扭曲,张牙舞爪地朝我扑来, 被士兵拦住。
她越痛苦, 我就笑得越开心。
我挥起长剑砍断她的手臂,凄惨的叫声中,我抽出匕首挖出了她的心。
我盯着充满血腥味的心脏仔细打量。
好丑。
我嫌弃地扔掉赏给了阿黄。
我洗了洗手, 对着已经吓瘫倒地的张公公招了招手:
「去宣, 天子驾崩,传位卿月公主。」
得知我登基的消息后, 谢景川从戍边撤了兵。
为了给梁国一个交代,表示我国愿意臣服梁国, 我对梁国使臣道:
「我国愿意和亲, 但我国如今并没有皇子和公主。」
我佯装苦恼地抚了抚额:
「不如, 将你们梁国的景王送来做朕的凤君如何?」
使臣拂袖道:
「景王权倾朝野,又是太后最宠爱的孙子, 景王怎么可能愿意来入赘!」
我道:「你先回去传达, 且看梁帝如何说。」
意料之中,梁帝爽快答应了。
送走谢景川对梁帝百利而无一害。
一来, 梁帝可以把谢景川的兵权收回。
二来,他认为,可以把谢景川安插在燕国做密探。
为了让谢景川答应和亲, 梁帝苦口婆心劝了好几日, 还给了他五座城池作为嫁妆。
谢景川无奈妥协, 坐上了出发燕国的花轿。
他出发时,梁帝站在城楼上感慨:
「景王为我梁国付出的实在太多。」
殊不知轿子里的谢景川拿着我的小衣服睹物思人。
一想到快要见到我, 嘴都笑到了耳朵根。
他撩开轿帘,催道:
「怎么这么慢?快点, 再快点。」
马夫叹了口气:
「回景王, 已经是最快速度了。」
谢景川跳下轿子,迈腿跨上马背:
「我先行一步, 你们快点。」
谢景川日夜兼程, 到达燕国皇宫时,我刚下朝。
他冲进来,把我抱到床榻上:
「想我吗?」
我轻轻勾着他脖颈:
「想。」
他撩下红纱帷帐。
窗外一池春水潋滟。
喘息声中,他猛地抬起我的腰:
「若你敢负我, 我杀了你。」
我抚摸着他泛红的眼尾,娇笑道:
「若你敢背叛我,我也杀了你。」
我和谢景川都不是什么好人。
我们天生一对。
完。
来源:霁月清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