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七十年代农村的温饱一直没有解决,不可否认,V人就是伟大,为了节省粮食,竞然想到这么好的办法:“忙时吃干,闲时吃稀”。人民群众更有创造力,把所有能吃的都掺进去了,豆饼、棉籽、麸子、榆树叶、榆树皮、桑树叶,地瓜叶,地瓜秧,各种可食用的野菜、池塘里的水草。虽然营养不
七十年代农村的温饱一直没有解决,不可否认,V人就是伟大,为了节省粮食,竞然想到这么好的办法:“忙时吃干,闲时吃稀”。人民群众更有创造力,把所有能吃的都掺进去了,豆饼、棉籽、麸子、榆树叶、榆树皮、桑树叶,地瓜叶,地瓜秧,各种可食用的野菜、池塘里的水草。虽然营养不足,也难以下咽,但里面不缺微量元素,全部是有机食品。
把榆树的嫩皮剥下来,晒干后切碎,放在石碾上反复辗轧,筛过后留下的细粉称作榆皮面,这种面遇水后特别粘滑,掺入面粉后擀面条特别好吃,又爽滑又劲道,还有股甜味。因为当时小麦面少,玉米面、高粱面、大豆面都太松散,擀不成面条,有了榆皮面就能改善生活了。
各种野菜自不必说,连榨完油又掺入茼丝的豆饼和有毒的棉花籽也有人吃。现在榨过油的豆饼一般用作饲料,当初谁也舍不得喂牲口,就用刀切碎,一点点把里面的茼丝挑出来,轧碎了掺入面粉中。
棉籽中含有棉籽酚,是一种有毒的化学物质,人吃多了会浑身浮肿,大便干结,特别容易引发阑尾炎,体质弱的甚至会造成死亡。在当时的条件下,许多人顾不了这么多,他们把棉籽甚至挤过油的棉籽皮反复浸泡,然后少量多次地掺入粮食中食用。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山东西部棉区的农民普遍大量食用棉籽油,由于棉花害虫多,使用的是农残超标的有机硫农药,而且用量很大,所以棉籽中残留的有害物质很多,现在鲁西和鲁西南地区癌症高发,估计与当年食用棉籽和棉籽油有关。
还有一种省粮食的方法――偷吃。在田间干活时顺手掐点麦穂,挖一块地瓜,啃一个生玉米,摘一把豌豆、红小豆等,是十分普遍的现象,当官的也制止不住,法不责众嘛。生大豆腥味特别重,吃多了容易恶心呕吐,也有人天生有耐受性,割豆子时经常有人大把大把地吃生大豆。
播种时,有人就偷吃种子,后来,生产队用“六六六”拌种,既防地下害虫又防人。
场院里的人偷吃粮食就更方便了,饲养员偷吃饲料己经是公开的秘密。另外,每次淘草时水缸底部都会沉淀一些麦粒,积少成多,也是饲养员的专利。
还有一种增加粮食的方法:细粮换粗粮。但是,在上世纪七十年代的特殊形势下,要反帝反修、备战备荒,还要“狠批私字一闪念”。上级要求取缔农贸市场,禁止出售农产品,更不许农民私自外出,到东乡换粮食被认为是投机倒把行为,抓住了不仅要没收粮食,人也会被关黑屋。
为了钱,为了生活得更好一些,还是有大量社员不惜冒险,偷偷到东部山区换粮食。到了冬天,农活不多,社员们就商量着到东乡去换粮食,一切都在秘密中进行。村干部知道社员们的难处,一般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社员随便说个借口就准许请假,更不会去告密。
因为路途遥远,全靠步行,只有青壮年才能出去换粮食,同行的人太少、没人照应不行,人多了目标就大,容易暴露行踪,一般五到八人为一组。第一天下午装车,备好干粮和水,天黑出发,赶一晚上夜路,第二天一早就到达山区。白天找个僻静的地方睡觉,派人扮作要饭的,到村里偷偷联系顾主。山区农民也需要用大豆轧油,也需要吃点细粮,彼此都有换粮食的需求,有人进村联系,很快就有热心人帮忙。顺利的话,天一黑就能过称装车,然后返回。如果不顺利,就可能要多待一两天。
出去容易回来难,返程的粮食多,车更重,况且经过前一晚上的劳顿,比来时更疲乏,但又不敢停下来休息,万一被查,将血本无归,一家人就得饿肚子。
山区路难行,遇到上坡,得几个人合伙把车推上去,有人磨破了脚,但忍着痛也得赶路。一个比我大几岁的同学曾去换过粮食,同去的人看他年龄小,替他装了一口袋地瓜干,一路上仍然累得他直哭。一瘸一拐地回到家,一双新布袜子磨了几个洞,满脚底是血泡,袜子都粘住了。
因为换粮食都是昼伏夜行,极少被查,但也有意外。当年流传着这样一个故事:一伙换粮食的车队不幸遇到了盘查人员,连人带车集中到一个院子里等候处理,由于是深夜,天又冷,其他人都回去睡觉了,院子里只剩下两个人值班。想想将要面临的处罚后果,几个社员一合计:豁出去吧。
于是他们把两名看守捆起来,嘴里塞上破布,装进麻袋,和地瓜干混在一起逃了出来,大约走了十多里地,估计出了刚才的辖区,才在一僻静处放了二人。两个人千恩万谢地回去了,过后也没见有人追查,最后不了了之。
身上若无千斤担,谁拿生命赌明天。外出拉脚的人都随身带着一根“楷棍”,长约一米的木棍,枣木、槐木或桑木,休息时支住车杆,人在车下遮阳避雨,也可用于防身。
在那苦难的岁月,人被牢牢禁锢在一亩三分地上,没有自由,没有希望,有的只是麻木和绝望,只剩下生物的本能――生存和繁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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