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尖锐的叫骂声刺破了老旧家属楼的宁静,我妈王秀兰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眼泪说来就来。
“闻景!你到底去不去!你要是再不去相亲,我今天就死在你面前!”
尖锐的叫骂声刺破了老旧家属楼的宁静,我妈王秀兰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眼泪说来就来。
我爸闻建国蹲在旁边,一口接一口地抽着劣质烟,烟雾缭绕中,他的声音更显沉闷:“小景,听你妈的吧,去见见。人家条件那么好,万一……万一成了呢?”
我叫闻景,是龙腾重工集团流水线上的一名钳工,月薪三千,没车没房。在这个相亲都得先亮家底的年代,我就是食物链的最底层。
“妈,不是我不去,我今天要是请假,车间主任肯定得扒了我的皮。”我无奈地解释。
“扒了你的皮?我看你是想让你妈没皮没脸!”一旁嗑着瓜子的二姨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地说道,“秀兰啊,你也别逼孩子了。咱们小景眼光高着呢,一般人看不上。再说了,现在哪个好姑娘愿意嫁个穷打螺丝的?让人家图你啥?图你一身机油味儿啊?”
这话像一根针,狠狠扎进我的心里。
我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最终,我还是妥协了。在母亲以死相逼的哭嚎和亲戚的冷嘲热讽中,我换上一件洗得发白的衬衫,揣着一张皱巴巴的请假条,硬着头皮走向了工厂。
龙腾重工三号车间,刺鼻的机油味和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是这里永恒的主题。
车间主任王大海正挺着啤酒肚,唾沫横飞地训斥一个新来的学徒。看到我走过来,他那双小眼睛立刻眯了起来。
“闻景?你小子不好好在工位上干活,跑我这儿来干嘛?这个月的全勤奖不想要了?”
我卑微地递上请假条,陪着笑脸:“王主任,家里有点急事,想请个假……”
王大海接过假条,瞥了一眼,直接“呲啦”一声撕成了两半,扔在满是油污的地上。
“请假?闻景,你脑子是不是让机床给夹了?没看见生产任务多紧吗?全车间就你事多!不想干就滚蛋,有的是人等着顶你的位置!”
他的声音很大,周围的工友们都看了过来,眼神里有同情,但更多的是麻木和幸灾乐祸。
我死死地盯着地上的碎纸片,感觉自己的尊严也被一同撕碎,扔在地上任人践踏。
就在我准备捡起那点可怜的尊严,转身离开时,一个清冷得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在车间门口响起。
“王主任,这里很吵。”
整个车间的嘈杂声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包括不可一世的王大海,都循声望去,脸上露出了敬畏甚至恐惧的表情。
门口站着一个女人。
她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女士西装,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长发高高盘起,露出天鹅般优美的脖颈。她的脸很美,但美得像一座冰山,那双丹凤眼扫过之处,空气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度。
陆凌霜,龙腾重工集团最年轻的厂长,一个以铁血手腕和冷酷无情著称的女人。
王大海脸上的横肉瞬间堆成了谄媚的笑容,一路小跑到陆凌霜面前,腰都快弯成了九十度:“陆厂长!您怎么来车间了?哎呀,这儿又脏又乱,可别脏了您的鞋。”
陆凌霜没有理会他的奉承,目光越过他,落在了我脚下的碎纸片上。
“那是什么?”她问。
王大海脸色一变,连忙解释:“报告陆厂长,是废纸,我马上让人扫了。”
“我问,那是什么?”陆凌海外语调不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力。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王大海额头见了汗,支支吾吾地说道:“是……是闻景的请假条。这小子上班时间摸鱼,不好好干活,我……我正教育他呢!”
陆凌霜的目光终于落在了我的身上,那眼神淡漠得像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工具。
“捡起来。”她对我说道。
我默默地蹲下身,将那两片碎纸捡了起来,拼凑在一起。
陆凌霜走了过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每一下都像踩在我的心上。她从我手中拿过那半张假条,看了一眼上面的“事由:相亲”,眉头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
然后,她做了一个让全车间都石化的动作。
她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支精致的钢笔,在请假条的“领导审批”一栏,龙飞凤舞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陆凌霜。
“准了。”她把签好字的假条递给我,声音依旧冰冷,“现在就去。”
说完,她看都没再看王大海一眼,转身带着助理离开了车间,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幻觉。
我握着那张被撕裂又被批准的假条,大脑一片空白。
王大海的脸,已经从猪肝色变成了酱紫色,看着我的眼神,像是要活活吞了我。
……
晚上七点,市中心一家名为“邂逅”的高档西餐厅。
我局促地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周围的男男女女衣着光鲜,谈吐优雅,我这一身加起来不到两百块的行头,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
我妈说,这次的相亲对象条件极好,是海归,在一家大公司当高管。
我苦笑一声,人家那种天之骄女,怎么可能看得上我这种臭钳工?八成又是走个过场。
正想着,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在我对面坐了下来。
当我看清她的脸时,手里的柠檬水差点没拿稳。
竟然是她!
陆凌霜!
她也看到了我,那双冰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被浓浓的鄙夷和厌恶所取代。
“是你?”她的声音比在车间时更冷了三分。
“陆……陆厂长?”我结结巴巴地开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冷笑一声,身体向后靠在沙发上,双臂环胸,摆出一副审视的姿态:“闻景,钳工,月薪三千。这就是我妈口中‘踏实肯干的有为青年’?”
她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冰锥,刺得我体无完肤。
原来,她也知道我的底细。今天在车间,她根本不是在帮我,或许只是觉得我这个“相亲对象”太奇葩,想快点走个流程,然后把我打发掉。
我的脸火辣辣地烧了起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抱歉,陆厂长,我不知道是您。”我站起身,准备离开这尴尬之地。
“坐下。”她命令道,“既然来了,就把戏演完。不然我妈那边不好交代。”
我只能重新坐下,如坐针毡。
接下来的气氛尴尬到了极点,她一言不发,低头看着手机,把我当成了空气。
就在这时,餐厅角落的咖啡机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滋滋”声,冒起一股白烟,随后彻底没了动静。
一个服务员过去捣鼓了半天,满头大汗也没能修好。
餐厅经理也急匆匆地赶了过来,看着那台价值不菲的进口咖啡机,愁眉苦脸。
“怎么回事?快给维修公司打电话!”
“经理,打过了,他们说工程师过来最快也要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黄花菜都凉了!好几桌客人都点了特调咖啡,这可怎么办?”
周围的客人也开始议论纷纷。
我正低着头,脑海中却突然响起一个冰冷的机械音。
【检测到宿主工牙精神纯度99%,神级工匠系统激活!】
【扫描中……目标:意大利‘拉玛佐科’半自动咖啡机。】
【扫描完成,发现故障点:核心加热模块保险丝熔断,泄压阀因水垢堵塞卡死。】
【生成解决方案:方案一,更换保险丝,清理泄压阀。方案二,使用导电体临时短接保险丝触点,利用高压蒸汽反冲原理清除阀门堵塞。】
一瞬间,那台咖啡机的三维立体结构图、电路走向、机械原理,全都像电影一样在我脑中播放。我对它的了解,甚至超过了它的设计师!
这是……金手指?
我猛地抬起头,看向那台咖啡机,眼神变得灼热。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我站了起来,走向那台瘫痪的机器。
“先生,请不要靠近,危险!”服务员连忙阻拦。
我没有理他,直接对一筹莫展的经理说道:“经理,或许我能修好它。”
经理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眼神里充满了怀疑:“你?你是维修工?”
“我不是。”我摇摇头,自信地说道,“但我懂机械。”
陆凌霜也抬起了头,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她大概觉得,我是在用这种拙劣的方式吸引她的注意。
“让他试试吧。”她忽然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修坏了,我赔。”
有了她这句话,经理像是拿到了免死金牌,立刻点头哈腰:“既然陆小姐发话了,那……那就请您试试。”
我走到咖啡机前,甚至没有打开外壳,只是从桌上的牙签筒里抽出一根牙签,在机器侧面一个不起眼的泄压孔里轻轻捅了几下。
“噗——”
一股带着水垢的蒸汽喷出。
然后,我将牙签折断,取其中一小截,插入一个隐藏在底座的缝隙里。
“滴”的一声轻响。
咖啡机上沉寂的指示灯,瞬间亮起了柔和的绿光。
整个过程,不到十秒。
“好了。”我拍了拍手,转身回到座位。
餐厅里雅雀无声。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经理颤抖着手按下了启动键,伴随着熟悉的研磨声和蒸汽声,一股浓郁的咖啡香气再次弥漫开来。
“好了!真的好了!”经理激动得差点跳起来,他冲到我面前,紧紧握住我的手,“先生!您真是神了!太感谢您了!今天的消费,我给您免单!全免!”
周围的客人爆发出了一阵掌声和惊叹声。
而我的对面,陆凌霜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第一次出现了龟裂。
她看着我,那双漂亮的丹凤眼里,写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
我迎着她的目光,平静地喝了一口柠檬水,心中压抑许久的郁气,终于吐出了那么一丝。
钳工怎么了?
穷打螺丝的,也能创造奇迹!
那一晚之后,我和陆凌霜之间再无联系。
我以为那次惊艳的“牙签修机器”只是人生中一个微不足道的插曲,很快就会被她抛之脑后。我依旧是那个在车间里挥汗如雨的钳工,她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冰山女厂长。
然而,我低估了那件事在她心里留下的印记,也高估了王大海的小心眼。
回到工厂的第二天,王大海就给我穿上了小鞋。他把我从相对轻松的精加工岗位,调到了最苦最累的毛坯打磨组,还给我下达了不可能完成的生产指标。
“闻景,别以为有陆厂长给你撑腰,你就能上天了!我告诉你,在这三号车间,我王大海才说了算!完不成任务,你就等着卷铺盖滚蛋吧!”王大海叉着腰,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我脸上。
工友们都用同情的眼神看着我,却没人敢出声。
我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戴上手套,拿起了打磨机。
有了神级工匠系统,我的双手仿佛被赋予了灵魂。打磨机在我手中,不再是笨重的工具,而是手臂的延伸。角度、力度、速度,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得如同教科书。
原本需要一整天才能完成的量,我只用了半天就超额完成了,而且每一个零件的光洁度和精度,都完美得无可挑剔。
当我把一批成品交到质检员老张手里时,他扶了扶老花镜,看了半天,震惊地说道:“小景,你这……这是你打磨的?这手艺,比咱们厂里干了三十年的老师傅还绝啊!”
王大海闻讯赶来,看到那堆堪称艺术品的零件,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只能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算你小子运气好!”
他想整我,却没想到反而让我成了车间的焦点。
而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一周后,龙腾重工出了一件大事。
集团花费数千万欧元从德国引进的一台“克劳斯五轴联动加工中心”突然趴窝了。这台机床是集团的命脉,负责生产最新型航空发动机的核心叶片,它停工一天,集团的损失就高达数百万。
集团请来了德国厂家的工程师,一个名叫汉斯的金发帅哥。汉斯带着团队捣鼓了两天两夜,把机床拆了又装,装了又拆,最后两手一摊,得出了结论。
“控制系统核心模块烧毁,无法修复,必须从德国重新订购,费用嘛……五十万欧元,而且货期最快三个月。”汉斯耸耸肩,一脸傲慢。
三个月?等新模块运来,黄花菜都凉了,跟天星重工的竞标也彻底没戏了。
集团高层会议室,气氛压抑得能滴出水来。
陆凌霜坐在主位上,脸色冰冷如霜。
“五十万欧元,三个月?汉斯先生,你是在跟我们开玩笑吗?这台设备还在保修期内!”一位副总拍着桌子怒道。
汉斯轻蔑地笑了一声:“抱歉,我们的检测报告显示,故障是由于贵方操作不当,电压不稳导致的,不在保修范围内。”
这纯粹是胡说八道!但我们没有证据,只能任由对方宰割。
就在所有人都束手无策之际,陆凌霜突然开口了。
“我推荐一个人,或许他能试试。”
“谁?”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陆凌霜的目光扫过众人,缓缓说出了我的名字:“三号车间,钳工,闻景。”
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几秒后,爆发出了一阵难以置信的议论声。
“钳工?陆厂长,您没开玩笑吧?”
“一个流水线工人,他懂什么高精尖设备?”
“胡闹!这简直是胡闹!”
王大海作为车间主任,也被叫来旁听,他第一个跳了出来:“陆厂长,我反对!闻景就是个毛头小子,让他去修,万一弄坏了,这个责任谁来负?”
他的眼中闪烁着嫉妒和怨毒的光芒。他绝不允许闻景这个他眼中的蝼蚁,有任何出头的机会。
陆凌霜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责任,我来负。”
她的话掷地有声,堵住了所有人的嘴。
很快,我被带到了那台庞大的德国机床前。
汉斯和他的团队抱着胳膊,站在一旁看笑话。王大海则召集了全车间的人,美其名曰“现场学习”,实际上就是想看我当众出丑。
“一个钳工也敢碰德国最精密的设备?真是笑话!”汉斯用蹩脚的中文嘲讽道。
我没有理会他,只是将手轻轻地放在了机床冰冷的外壳上。
【叮!检测到目标:克劳斯-M7型五轴联动加工中心。】
【系统扫描中……发现致命设计缺陷!】
【缺陷1:散热系统冗余不足,在高强度运行时,P-78号芯片有37.5%的几率因过热而击穿。】
【缺陷2:电源滤波模块存在逻辑漏洞,在电网波峰时,无法有效过滤杂波,导致核心模块保险丝熔断。】
【故障原因:P-78号芯片过热击穿,并引发连锁反应,烧毁了主控保险。】
【修复及优化方案生成中……】
海量的信息瞬间涌入我的大脑。我不仅知道了故障的真正原因,系统甚至还给出了一个比原厂设计更牛逼的优化方案!
原来,根本不是什么操作不当,而是这台机器本身就有设计缺陷!这个汉斯,要么是技术不到家没发现,要么就是故意隐瞒,想坑我们一大笔钱!
我抬起头,目光如电,直视汉斯:“汉斯先生,我想请问,这台机床的散热风道设计,是不是为了追求静音效果,牺牲了20%的散热效率?”
汉斯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你……你怎么知道?”这是他们内部才清楚的设计取舍。
我没等他回答,继续说道:“而你们的电源滤波模块,在面对30毫秒以上的高频杂波时,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对吗?”
汉斯的脸色彻底变了,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我走到机床控制台前,指着一块电路板对陆凌霜和在场的所有工程师说:“故障的根源不是模块烧毁,而是这里,这块P-78芯片过热击穿了。至于汉斯先生说的保险丝熔断,只是表象而已。他要么是学艺不精,要么就是想把我们当冤大头。”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汉斯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厉声喝道:“你胡说!你这是污蔑!”
“是不是污蔑,试一试就知道了。”
我转身对目瞪口呆的工具管理员说道:“师傅,麻烦给我拿一套微电子焊接工具,再找一片T-900型号的通用芯片,还有一截直径0.5毫米的铜线。”
王大海立刻跳出来阻拦:“闻景,你疯了!那可是德国原厂的芯片,你拿个国产通用芯片换上去,是想让整台机器报废吗?”
“闭嘴!”陆凌霜冷喝一声,强大的气场让王大海瞬间噤声。她看向我,眼神复杂,有怀疑,但更多的是一种莫名的期待,“给他。”
工具很快拿来了。
在数百道目光的注视下,我打开了控制面板,动作行云流水。焊接、走线、替换芯片,我的双手稳定得像一台精密的机器。系统赋予我的完美手感,让最复杂的操作也变得如同呼吸般简单。
十几分钟后,我合上了面板,甚至还利用那截多余的铜线,在散热模块上绕了一个小小的线圈,构成了一个简易的电磁散热增强回路——这是系统给出的优化方案。
“好了。”我站起身,对陆凌霜说,“陆厂长,可以开机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陆凌霜深吸一口气,走上前,亲自按下了绿色的启动按钮。
“嗡——”
机床发出一声轻微的嗡鸣,沉寂的屏幕瞬间亮起,熟悉的操作系统界面弹了出来。
成功了!
真的修复了!
在场的工程师们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
“天呐!真的修好了!”
“太牛了!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汉斯的脸色惨白如纸,嘴里喃喃自语:“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而王大海,则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耳光,呆立在原地,满脸的不可置信。
陆凌霜走到我面前,那双冰冷的眸子里,此刻仿佛有星辰在闪烁。她看着我,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颤抖:“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微微一笑,指着屏幕上显示的设备运行参数:“陆厂长,您看,我不仅修好了它,顺便把它优化了一下。现在,它的整体性能,比原来提升了至少30%。”
性能提升30%!
这句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人群中炸响!
这已经不是维修了,这是创造!是神迹!
当天下午,陆凌霜力排众议,直接下了一道人事任命。
我,闻景,被破格提拔为集团特别技术顾问,享受总工程师待遇,直接向厂长本人汇报。
消息传出,整个龙腾重工都沸腾了。
从一个底层钳工,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技术顾问,我只用了一天。
晚上,为了庆祝设备修复,陆凌霜在集团酒店设宴。宴会上,我成了绝对的主角,曾经那些对我爱答不理的领导和工程师,此刻都端着酒杯,一口一个“闻工”,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
王大海也来了,他端着酒杯走到我面前,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闻……闻顾问,之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
我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甚至没有碰他的酒杯。
对他最大的蔑视,就是无视。
宴会进行到一半,陆凌霜的助理把我叫到了一个安静的包厢。
包厢里只有陆凌霜一个人,她面前摆着一瓶红酒,绝美的脸上泛着一抹醉人的酡红。
“坐。”她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我坐下后,她给我倒了一杯酒:“今天,谢谢你。”
“这是我应该做的。”
她摇了摇头,自顾自地喝了一口,眼神有些迷离:“你知道吗?那台德国机床,是我爸当初力主引进的,如果在我手里出了问题,我在集团董事会就再也抬不起头了。”
我有些惊讶,没想到这背后还有这样的隐情。
“其实……那天去相亲,也是被家里逼的。”她忽然苦笑了一下,那冰冷的伪装在酒精的作用下褪去,露出了一丝难得的脆弱,“我爷爷给我定了一门婚事,对方是天星重工的少东家。我不喜欢他,所以就故意找一个条件最差的相亲对象,想让我爷爷知难而退……没想到,那个人是你。”
她抬起眼,带着几分醉意看着我:“闻景,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一个能用牙签修好咖啡机,能让德国专家都束手无策的设备性能提升30%的人,为什么会甘心在车间当一个月薪三千的钳工?”
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
我只能沉默地喝着杯中的红酒。
包厢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灯光下,她微醺的模样,美得让人心悸。我们之间的距离,似乎在这一刻被无限拉近。
我不知道的是,一场更大的阴谋,正悄然向我和龙腾集团笼罩而来。
天星重工,龙腾集团在国内最大的竞争对手。
我们两家正在同时竞标一个国家级的重点项目——“神舟”系列火箭新一代液氧煤油发动机的涡轮泵制造。
谁能拿下这个项目,谁就能成为未来十年国内航天制造业的执牛耳者。
而我修复并优化了德国机床这件事,显然刺激到了天星重工。他们意识到,龙腾重工的技术实力,已经超出了他们的预估。
于是,他们开始用起了盘外招。
王大海,这个被我狠狠踩在脚下的车间主任,成了他们最好的突破口。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王大海被一辆黑色的轿车接走,见到了一位他做梦也想不到的大人物——天星重工的技术副总,李胜利。
“王主任,久仰大名。”李胜利笑呵呵地递上一个厚厚的信封。
王大海掂了掂,眼睛都直了。
“只要你帮我一个小忙,这里面的十倍,就是你的。”李胜利的笑容里透着一股阴狠。
“李总您说!只要我能办到,上刀山下火海!”王大海拍着胸脯,把自己的良心和尊严跟那个信封一起揣进了口袋。
李胜利要他做的,很简单。
窃取我们关于涡轮泵项目的初步设计方案,并且,在最终评审会之前,想办法把我,闻景,搞臭,让我身败名裂。
王大海成了天星重工安插在龙腾的一颗定时炸弹。
凭借着车间主任的身份,他很轻易就接触到了项目的初步数据。他偷偷复制了一份,交给了天星重工。
天星重工的团队如获至宝,连夜加班,在我们的方案基础上进行“优化”,炮制出了一份看似更完美的方案,准备在最终评审会上,给我们致命一击。
但他们千算万算,没算到我脑子里有个神级工匠系统。
我从一开始,就没有使用集团原有的那套老旧方案。在系统庞大的数据库支持下,我设计出了一套全新的、颠覆性的涡轮泵方案。这套方案的结构、材料、工艺,都领先了当前时代至少二十年。
这,才是我真正的王牌。
我把新方案藏得很好,只有陆凌霜一个人看过。她当时看到设计图纸时,震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外星人。
王大海自然不知道这一切。他只知道,我是这个项目的核心,只要把我毁了,龙腾就输定了。
他一直在等待一个机会。
终于,在国家级最终评审会的前一天,机会来了。
那天,我为了核对一个关键参数,在实验室待到了深夜。王大海假惺惺地给我送来一杯咖啡。
“闻顾问,辛苦了!为了集团,您可真是鞠躬尽瘁啊!”
我当时太累了,没有多想,接过咖啡喝了一口。
就是这一口,让我瞬间感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等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酒店的房间里,而身边,竟然躺着一个陌生的、衣衫不整的女人!
“砰!”
房门被一脚踹开,王大海带着一群人冲了进来,其中还有几个扛着摄像机的记者。
“闻景!你……你这个禽兽!你竟然做出这种不知廉耻的事情!”王大海指着我,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闪光灯疯狂地闪烁,将我此刻的狼狈和那个女人惊慌失措的表情,永远地定格了下来。
我脑子“嗡”的一声,瞬间明白了。
这是个陷阱!一个彻头彻尾的仙人跳!
“闻顾问私生活不检点,道德败坏!这样的人,怎么能负责国家级的重点项目!我建议,立刻撤销他的项目负责人资格!”王大海对着镜头,义正言辞地吼道。
“龙腾重工总工惊天丑闻!”
“天才工程师竟是斯文败类!”
第二天,新闻铺天盖地。龙腾集团的股价应声大跌,整个集团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信任危机。
我被停职调查,关在集团的招待所里,与外界隔绝。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王大海和天星重工的阴谋。他们想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毁掉我,毁掉龙腾。
评审会就在明天,没有我,龙腾的旧方案在天星重工的“优化版”面前,不堪一击。
陆凌霜来看过我一次,隔着门,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却带着一丝我从未听过的疲惫。
“闻景,我相信你。”
她只说了这五个字,便转身离去。
但我知道,她为了保我,一定承受了山一样大的压力。
我坐在房间里,一夜未眠。
愤怒、不甘、屈辱……种种情绪在我胸中翻腾。
王大海,天星重工,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打倒我吗?
你们错了。
你们激怒的,不是一个普通的工程师,而是一个拥有神级工匠系统的……怪物!
评审会当天。
国家航天总局的会议大厅,座无虚席。国内最顶尖的航天专家、主管领导,齐聚一堂。
天星重工的团队意气风发,李胜利坐在代表席上,胜券在握。
龙腾集团这边,则是一片愁云惨淡。陆凌霜面沉如水,代替我坐在了主讲人的位置上。
所有人都知道,龙腾这次,凶多吉少。
评审会开始。
天星重工率先登台,展示了他们那份“完美”的方案。PPT上,精美的数据模型、流畅的模拟动画,引来了在场专家的一阵阵赞叹。
李胜利洋洋得意地做着陈述,演讲的最后,他话锋一转,意有所指地说道:“技术,不仅需要创新,更需要品德。我们天星重工,始终坚持技术与人品并重,我们相信,只有品德高尚的团队,才能打造出为国争光的国之重器!”
这番话,无疑是在往龙腾的伤口上撒盐。
陆凌霜的脸色更白了。
终于,轮到龙腾集团陈述。
陆凌霜深吸一口气,正准备走上台。
就在这时,会议大厅的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了。
一个身影,逆着光,缓缓走了进来。
是我。
全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震惊、鄙夷、好奇、幸灾乐祸……
李胜利和王大海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他们没想到,我竟然还能出现在这里!
“闻景?谁让你进来的!你已经被停职了!”王大海第一个跳起来,指着我大叫。
我没有理他,径直走向了主席台,从陆凌霜手中拿过了话筒。
她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和担忧。我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我环视全场,目光最终落在了李胜利和王大海的脸上,一字一句地说道:“在开始我的陈述之前,我想先给大家看一样东西。”
我拿出U盘,插入电脑。
大屏幕上,天星重工的PPT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段高清视频。
视频的画面,正是那天晚上,王大海和李胜利在车里交易的场景。声音被处理得一清二楚。
“……只要把闻景搞臭,龙腾就完了……”
“……这是那个女人的资料,你找人安排一下……”
“……事成之后,天星重工的技术总监位置,就是你的……”
铁证如山!
王大海“噗通”一声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李胜利的脸则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整个人摇摇欲坠。
全场一片哗然!
“肃静!肃静!”主持人连忙维持秩序。
安全人员迅速上前,将已经瘫软如泥的王大海和试图逃跑的李胜利控制住。
我看着这丑陋的一幕,心中没有丝毫波澜。
这只是开胃菜。
真正的打脸,现在才开始。
我对工作人员说:“麻烦,给我一块白板和一支笔。”
在所有人不解的目光中,我走到了巨大的白板前。
“各位专家,各位领导。由于某些人卑劣的手段,我们龙腾集团原定的方案资料已经泄露。所以,我决定,弃用原方案。”
“今天,我将向大家展示一个全新的,完全由我个人独立设计的涡轮泵方案。”
说完,我没有再看任何人,手中的马克笔开始在白板上飞舞。
一条条精准的线条,一个个复杂的结构,一个个精密的参数,从我的笔下流淌而出。
我的大脑中,系统的三维模型在高速运转,我的双手,则以一种超越人类极限的速度和精度,将这一切复刻在白板之上。
没有图纸,没有电脑,没有参考资料。
我就这样,当着全国最顶尖的专家,徒手绘制一整个代表着国家最高水平的航天发动机核心部件的完整设计蓝图!
会议大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剩下马克笔划过白板的“沙沙”声。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伸长了脖子,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神乎其技的一幕。
那些白发苍苍的老专家,激动得浑身颤抖,眼神里迸发出炙热的光芒,仿佛看到了什么稀世珍宝。
十分钟后,我停下了笔。
一整面墙的白板上,一个结构精巧、设计鬼斧神工的涡轮泵跃然纸上。它就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充满了工业的力量与美感。
我转过身,面对着已经石化的众人,平静地开口。
“这就是我的方案。它采用了全新的‘同轴离心式结构’,取消了传统的增速齿轮箱,重量比现有方案减轻40%,而理论泵效,能提升60%以上!”
“另外,”我顿了顿,将笔指向大屏幕上还没来得及关闭的天星重工的方案,“天星重工的方案,看似完美,却存在一个致命缺陷。他们在我们旧方案的基础上,盲目增加叶片转速,却没有考虑到材料的‘蠕变极限’。如果按照他们的设计造出来,这个涡轮泵,在发动机全功率运转不超过三秒,就会因为叶片断裂,导致机毁人亡!”
我的话,如同一记记重锤,狠狠地敲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一位泰山北斗级的航天总工程师,快步走到白板前,扶着老花镜,仔仔细细地看着我的设计图,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天才……天才之作啊!百年一遇的天才之作!这个设计,至少领先了世界二十年!”
结果,已经毫无悬念。
龙腾集团,以一种碾压的姿态,赢得了项目。
我,闻景,一战封神!
曾经的丑闻,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成了一个笑话。王大海和李胜利,以及他们背后的天星重工,都将面临法律的严惩和行业的唾弃。
那些曾经嘲讽过我的亲戚,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堵在我家门口,谄媚的嘴脸让我感到恶心。我让父母把他们全都赶了出去。
从今往后,我的人生,我自己做主。
一个月后,龙腾集团为我举行了最高荣誉授予仪式。
我穿着一身崭新的西装,站在万众瞩目的聚光灯下。
陆凌霜亲自为我戴上了代表集团最高荣誉的纯金奖章。
她靠得很近,身上传来一阵淡淡的清香。
当着所有人的面,她在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问道:
“我的相亲对象,你现在……愿意娶我了吗?”
我看着她,那双曾经冰冷如霜的眸子里,此刻盛满了笑意和温柔的星光。
台下,是无数双震惊到无以复加的眼睛。
我笑了,轻轻握住了她的手,低声回应。
故事的结局,从这一刻,才刚刚开始。
来源:一遍真命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