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河南栾川，1980年冬天刚过，乡下的土路还没化干，王红强就这样呱呱坠地。他父亲从来没想过家里这个老三将来会闯什么祸，也不指望能出什么状元，只想着日子别比去年再难过点。可王红强打小脸上就写着不服气，村里人都看得出来。他上学那会儿，人还没进教室，鞋上已经粘了半两泥
河南栾川，1980年冬天刚过，乡下的土路还没化干，王红强就这样呱呱坠地。他父亲从来没想过家里这个老三将来会闯什么祸，也不指望能出什么状元，只想着日子别比去年再难过点。可王红强打小脸上就写着不服气，村里人都看得出来。他上学那会儿，人还没进教室，鞋上已经粘了半两泥，转身就消失在沟里旮旯，有时候夜半回来，裤腿上还沾着鸡毛狗皮。
他和村班里的几个刺头混一起，打架，偷邻居的瓜果鸡蛋，最离谱那次，十三岁，把林子里的摩托推回家，试图拆了换钱，结果没来得及出手就被人堵在胡同口。那一年，王红强明白了一件事——刺激比挨揍爽，出事顶多挨顿打，没出事就能落点甜头。这事儿，大人看着火大，村主任劝了两句，王红强却觉得，这世道就是看谁敢。他想的和大多数同龄人不一样，他觉得能“横”就能活好，规矩是给不敢的人立的。
新的朋友陆续找过来了，有赌场里小弟，还有拉车的，后来干脆也学着和外头的混子接上头。村子里有传言，说王红强这孩子眼里没戒尺，牙缝里只有几个硬币和拳头。他不信学校能教他什么，书包经常换成了装现金的塑料袋。
他成年后，老家已经不是他的主场。王红强的胆子和阳光一块儿野长，打算更大。村里偶尔修条路，他就琢磨怎么把村干部的印章偷过来，德国人似的搞点收“修路费”的事儿，左一个姓王的村民，右一个养鸡的老板，谁路过他都收点份子。有人害怕，有人不服，王红强嗓子一提，说话带风，嗓门比乡镇喇叭还大——你再不掏钱，就给你记账，到时候一起算。
赌场这门生意他学的也快，总觉得人都是被欲望推着走的。后来东窗事发，他还真进了局子。三年里，他没有后悔，只是更加琢磨怎么避开条子，怎么用更紧的关系网把生意做大。有些人说监狱是改造的地方，可在王红强那里，是个进修班。他在那里遇上几个真正的大哥，学会了怎么开设地下赌场，怎么藏钱，怎么拉拢临近乡的老乡帮忙。他脑子灵光，算盘打得噼啪响。
2015年，王红强带着筹码出狱，没想睡多久真人床，就盘下了郊外一排猪舍，把门面装得光鲜亮丽，招牌上写的是“养殖合作社”，其实门后早就搭好了赌桌。赌客来得多，日子久了，庄家哪有输的。他特意雇了几个看风的，一有风声消息就断电，警察来了连点证据也找不着。赌场边上藏了密室，门口三只大鹅，谁一来一动弹，立马哄得全场皆知。他下的饵越大，收来的渔利也粗，乡村赌场成了印钞机。可钱从不嫌多，人心难说。
可暴利只是游戏的一半，他心里更得意的还是高利贷的套路。赌场上的老规矩，谁借钱都得签字画押，他上边写着月息2%，其实还不上很快变20%，复利滚雪球。有人没钱还？那就请进小黑屋，牙签扎指甲，牙齿咬紧半天不开口，再来点辣椒水灌喉，那滋味别说三天，三年都忘不了。有本地小伙借两万，没准时还，被关进去三夜，出来的时候连祖屋都抵出去了。城里私家车主欠了四万，想跑结果被人电击，脱光丢进赌场厕所一夜。后来连辆大众也没保得住。
这些事传到乡亲们耳里，大多咬咬牙，不敢声张。怕什么？王红强有人，还有能力。他们知道报警没用，警察来了走了，家里的门框可能第二天就被砸掉。他的帮衬不少，有招债催债、打手保镖、甚至隔壁镇的半个治安干部都被他“摆平”。分工明细，有人招人、有人管账，有人专门办关系、拉拢场子。帮规写得死死的，背叛一律断腿，谁敢报警，听说全家都在名单里。
有钱了，他做的第一件事不是还谁，而是造房。在西河村地头，他修了一栋五层半的大楼，洋房外头装了观光电梯，楼里挂着私人影院，别人吃饭的时候，他拉着三名合住伙伴，生了六个孩子。王红强的女人们都穿着一样的衣裳，拍点视频放网上。那些视频里，孩子在沙发上疯跑，几个大人笑着端起酒杯，脸上扑粉不怎么自然，气氛却怪得很。
意外地，王红强觉得这“家里事”不算什么。更有意思的是，他把展示自己生活做成了公开秀场。他拿百元大钞点烟，一段短视频不到两个钟头就点爆了全县朋友圈。他对着镜头哈哈大笑：“查我？那不闹呢，中纪委也不管我？！”他喝着茅台，杯子里装着弄来的鹿血，捏着现金炫耀，说赌场三天顶你打工三十年！评论区有人骂得难听，还有人说他牛，想当他小弟。这些短视频成了他的“招牌”，他确实火了，但警察、百姓、网友都开始揪着线头摸过来。
其实，一切都没什么神秘，反而很直接。2018年扫黑除恶的风潮扑进了栾川，王红强的视频正好成了线索。警察听网友举证，认出了豪宅外墙、赌场内部细节，好几个案子一起翻出来。收网的日子，50多号特警闯进了养殖场，王红强正坐在大厅搓着筹码数钱，被铐住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当天查封现金150多万，借款合同200多份，后台数据比哪个养殖场的账本都养眼。
法院那天，旁听席没座位。起诉书上的罪名一长串，组织黑社会、开赌场、非法拘禁、重婚，这些条款让人头晕。现场播放一段灌辣椒水的视频，受害人啼哭，直到法槌落下，观众席安静得可怕。王红强被判了24年，有人说重了，也有人觉得还不够。他的骨干也没逃了，大都十几年起跳。要说后悔，他大概没这个空间，宣判那刻瘫在被告席，眼神发直。
外面，鞭炮声炸天，村里人庆祝。西河村那座五层楼被查封的当天，里面全乱着。地上是开封后没喝完的茅台，角落里杂乱地堆着百元烧成半截的钱，还有一墙金粉写着“人上人”。和他自己原先憧憬的那个“天堂”不一样。朱门酒肉臭，墙上的脚印比门口的祝福多，这种生活，他自己都未必真想要。
身边人说他一开始不过是想活得风光。也有人觉得他就是坏种，心眼里没一天正道。但这怎么说也不全，谁能想到一个乡下孩子漂到县城会闹得这么大？他有勇气，也有歪才。可说难听点，这些手段，本身也不全是“聪明”，更像是拿命赌博。别人怕他，其实更怕的是没有办法。
有朋友说牢狱是终点。他还会出来？也许会，也许不会。可这种局面谁愿再上？村里孩子现在再看到王红强的故事，都叹声气：“咱好好过吧，正规点，别捣乱。”但真遇上诱惑的时候，哪些能禁得住？世道人心，永远说不准。
王红强的经历，并不算啥奇闻。这个世界从来都不缺乏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人，或者说，命里带煞、敢赌命的狠角色。可结果又怎么样——那栋洋楼，几个月后就塌了角，金粉字被刮走，过路人只剩冷眼一撇。
这一切在今天看来，只是个例子。法治这套逻辑，谁触碰底线，谁就得咬牙吞果。凑巧的是，他留下的那个“人上人”豪宅，现在成了警示牌，窗户空了，门也锁死了，没人再敢随便靠近。
就算故事讲到这里，还是觉得有哪一点没说全。成败荣辱，终究还是各家各命。不问好坏，人得各自走下去。
来源：爱小法法律咨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