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们结婚五周年的纪念日,是在一家叫“沧海之心”的顶楼旋转餐厅。
我们结婚五周年的纪念日,是在一家叫“沧海之心”的顶楼旋转餐厅。
陈阳定的位置,他说,要给我一个惊喜。
我化了精致的妆,穿上了他最喜欢的那条香槟色长裙,提前半小时就到了。
窗外是城市的璀璨灯火,桌上是娇艳的红玫瑰,一切都美好得像个梦。
我从七点,等到十点。
三个小时里,桌上的菜凉了又热,热了又凉。
我给他打了九个电话,前八个无人接听,最后一个,他终于接了。
“老婆,对不起,公司这边有个紧急项目,我实在走不开,你先吃,别等我了。”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背景里还有键盘敲击的嘈杂声。
我笑了笑,轻声说:“好,那你也别太累,早点回来。”
挂掉电话,我看着窗外车水马龙,心里那点小小的失落,很快就被“他是在为我们的未来奋斗”这个念头所抚平。
我一个人,慢慢地吃完了这顿昂贵的晚餐。
直到侍应生走过来,微笑着问我是否需要打包时,我闺蜜的电话打了进来。
她的声音又急又快,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晚晚,你快看朋友圈!苏晴发的朋友圈!”
我心里咯噔一下,点开了那个许久不曾点开的头像。
最新的一条动态,就在半小时前。
九宫格照片,每一张都是碧海蓝天,沙滩落日。
而照片的中心,永远是两个人。
一个是巧笑嫣然的苏晴,另一个,是穿着我早上亲手为他熨烫好的白衬衫的陈阳。
陈阳的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如释重负般的温柔笑容。
他正侧着头,帮苏晴把被海风吹乱的头发别到耳后。
那张照片的配文是:“五年了,终于陪你圆了当年看海的梦。”
定位,是三百公里外的海滨城市。
我握着手机的手,开始无法控制地颤抖。
原来,他电话里的疲惫,不是因为工作。
原来,他背景里的嘈杂,不是键盘声,而是海浪声。
我付了钱,走出餐厅,晚风一吹,眼泪就掉了下来。
我和陈阳是大学同学。
他来自偏远的农村,英俊,聪明,也穷得坦荡。
我是个小康家庭的独生女,没吃过什么苦。
我追的他。
我喜欢他身上那股不服输的劲儿,喜欢他泡在图书馆里,眼底有光的模样。
我们在一起后,我包揽了他大学四年的大部分生活费。
他自尊心强,不肯白要,就拼命拿奖学金,然后把钱都交给我,说是替我们“攒老婆本”。
毕业后,我们决定留在这座城市。
我爸妈是不同意的,他们觉得陈阳家境太差,是个无底洞,怕我受委屈。
为了打消他们的顾虑,也为了给我们的小家一个保障,我用我妈给我陪嫁的二十万,付了房子的首付。
房产证上,只写了我一个人的名字。
陈阳对此毫无怨言,他握着我的手,眼睛通红地说:“晚晚,你放心,这辈子我做牛做马,也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
为了这句话,我心甘情愿地陪他白手起家。
我们开了一家小小的设计公司。
我负责人脉、运营和财务,他负责技术和核心创意。
创业初期是最难的。
我们住在没有暖气的出租屋,冬天冷得刺骨,就抱着一起取暖。
为了省钱,我一天只吃两顿饭,一顿是馒头配咸菜,一顿是清水煮面条。
最难的时候,公司账上没钱,发不出工资,我去求我爸,把他的养老本都借了出来。
我爸当时指着我的鼻子骂:“林晚,你真是鬼迷心窍了!为了这么个男人,你连家都不要了!”
我跪在地上,哭着说:“爸,你信我一次,陈阳不是那样的人,他会成功的,他会对我好的。”
后来,公司慢慢走上了正轨。
我们买了车,换了更大的房子,把当初借我爸的钱,连本带利地还了回去。
所有人都说我眼光好,嫁了个潜力股。
陈阳也确实对我很好,赚的钱都交给我,对我爸妈孝顺有加,逢年过节的礼物从不落下。
我以为,我的幸福生活,就此开始了。
我天真地以为,共过患难的夫妻,情比金坚。
可我忘了,人是会变的。
尤其是,当他初恋的“白月光”,苏晴,哭着回来找他的时候。
苏晴是陈阳的高中同学,也是他放在心尖上,爱而不得的白月光。
当年苏晴考上了名牌大学,嫌弃陈阳穷,跟着一个富二代走了。
这是陈阳亲口告诉我的。
他说的时候,眼底有恨,也有不甘。
他说:“晚晚,谢谢你,让我知道不是所有女孩都那么物质。”
我信了。
直到三年前,苏晴离婚了,净身出户,回到了这座城市。
同学聚会上,两人重逢。
从那天起,一切都开始不对劲了。
陈阳回来越来越晚,身上的香水味换了又换。
他开始对我撒谎,今天说加班,明天说应酬。
他的手机换了密码,洗澡的时候也要带进浴室。
女人的直觉是最准的。
可我不敢深究。
我害怕面对那个最残忍的结果。
我不断地安慰自己,我们有这么多年的感情基础,我们一起吃过苦,他不会背叛我的。
我甚至开始反思,是不是我做得不够好?
是不是我忙于工作,忽略了他?
于是我学着煲汤,学着打理家务,学着做一个温柔体贴的妻子。
可我的退让和讨好,换来的却是他的变本加厉。
他开始挑剔我做的菜不好吃。
嫌弃我买的衣服没品位。
甚至,在他妹妹又一次伸手要钱,而我略有迟疑的时候,他对我说了这辈子最伤我的一句话。
他说:“林晚,你怎么变得这么斤斤计较?跟个怨妇一样。”
那一刻,我如坠冰窟。
我们结婚五年,我为他那个家付出了多少,他心里没数吗?
他妈生病,是我跑前跑后,垫付了十几万医药费。
他妹妹上大学,学费生活费,是我出的。
他们老家盖新房,三十万,也是我拿的。
我把他们一家当亲人,可他们呢?
他们把我当成一个会走路的钱包。
我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午夜十二点。
屋子里一片漆黑,冷得像个冰窖。
我没有开灯,就那么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等着。
凌晨两点,门锁传来轻微的响动。
陈阳回来了。
他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海水咸味,混杂着陌生的女士香水。
他看到坐在黑暗中的我,吓了一跳。
“晚晚?你怎么不开灯?吓死我了。”
他走过来,想抱我。
我侧身躲开了。
“你不是说,在公司加班吗?”我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
他愣了一下,随即撒谎:“是啊,刚结束,累死我了。你看我,忙得饭都没吃。”
他说着,就想去开冰箱。
我打开了手机,把那张照片,放到了他面前。
“三百公里外的海边,项目做得挺远啊,陈阳。”
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他看着照片,嘴唇翕动,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我……”
“你什么?”我冷笑,“你想说这是P的?还是想说,你跟她只是纯洁的同学情,一起看海是为了追忆青春?”
他的脸色由白转青,又由青转红。
“晚晚,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
“苏晴她……她最近心情不好,刚离婚,一个人挺可怜的。她说她一直想看海,我就……我就想陪陪她,开解开解她。”
“所以,你就把我一个人扔在餐厅,等了你三个小时?”
“所以,你就骗我说在加班,实际上是去跟你的白月光共度良宵?”
“陈阳,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我终于控制不住,声音开始发抖。
他沉默了。
良久的沉默后,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抬起头看我。
“晚晚,我们别这样,行吗?”
“是我对不起你,我承认。”
“可我跟苏晴,我们真的没什么。我只是……只是觉得亏欠她。”
“亏欠?”我气笑了,“你亏欠她什么?亏欠她当年嫌你穷,把你甩了?”
“不是的!”他激动地反驳,“当年的事有误会!她不是那样的人!”
“那她是什么样的人?需要一个有妇之夫,在别人结婚纪念日的晚上,抛下自己的妻子,陪她去看海的人?”
我的质问像一把刀子,句句都扎在他的心上。
他也恼了。
“林晚!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咄咄逼逼!”
“苏晴她很单纯,她根本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是我没告诉她!”
“我只是想弥补一下当年的遗憾,我们之间是清白的!”
“清白的?”
我站起身,一步步走到他面前,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
“陈阳,你看着我的眼睛,你敢说,你对她没有一点私心吗?”
他躲开了我的视线。
那一刻,我心如死灰。
我不需要答案了。
他的闪躲,就是最好的答案。
这场对峙,最终以我的摔门而出告终。
我在酒店住了一晚。
第二天,我收到了他妈妈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就是劈头盖脸的责骂。
“林晚!你怎么回事?两口子吵架,怎么还夜不归宿了?你一个女人家,像话吗?”
我还没开口,她又接着说。
“我听陈阳说了,不就是陪个老同学散散心吗?多大点事儿!你也太小题大做了!”
“苏晴那孩子我见过,文文静静的,是个好姑娘。人家刚离婚,够可怜的了,你还跟她计较?”
“做人要大度一点!你现在是陈家的媳妇,要有容人之量,懂不懂?”
我听着电话那头理直气壮的声音,只觉得一阵恶心。
“阿姨,”我打断她,“第一,我没有夜不归宿,我住的酒店。第二,您的儿子,是在我们的结婚纪念日,骗我说加班,然后去陪别的女人。第三,如果您觉得苏晴那么好,当初就不该同意陈阳娶我,应该让他等着您的‘好姑娘’。”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
没过多久,陈阳的电话打了进来。
他大概是被他妈骂了,语气很冲。
“林晚,你对我妈那是什么态度?她是我妈!”
“我什么态度?”我反问,“我只是在陈述事实。怎么,事实让你不舒服了?”
“你……你不可理喻!”
“是,我不可理喻。”我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陈阳,我们谈谈吧。”
“谈什么?该解释的我都解释了,你不信我有什么办法!”
“谈离婚。”
我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电话那头,也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陈阳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可置信。
“离婚?林晚,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们离婚。”
“就因为这点小事,你就要离婚?你把我们五年的感情当什么了?”他的声音陡然拔高。
“小事?”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陈阳,这不是小事。这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五年来,我为你,为你家付出了多少,你扪心自问。”
“你的事业,是我陪你一步步打拼出来的。你家里的窟窿,是我拿我自己的钱,拿我爸妈的钱去填的。”
“我以为,我的付出,能换来你的珍惜和尊重。”
“可我换来了什么?”
“换来了你的欺骗,你的背叛,你的理所当然。”
“换来了你妹妹开学,理直气壮地问我要最新款的苹果手机。”
“换来了你妈生个小感冒,就要住最好的私立医院,做全身检查。”
“换来了你一句‘你怎么变得这么斤斤计较’!”
“陈阳,我累了,真的累了。”
“我不想再当一个倒贴的保姆,一个随叫随到的提款机。”
“我们离婚吧,对你我都好。”
“你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去弥补你的遗憾,去照顾你那可怜的白月光了。”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死寂。
我能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
“林晚,你非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吗?”
“我只是觉得,我们之间,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那该是怎样的结局?”
“我原谅你,然后你继续跟她不清不楚,直到有一天,你跟我摊牌,说你找到了真爱,让我成全你们?”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他语塞了。
“陈阳,回家吧。我们把事情说清楚。”我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
“我不想在电话里,结束我们这段感情。”
那天下午,我回了家。
陈阳已经在了,还有他的父母,和他妹妹。
一家人,整整齐齐,坐在沙发上,像是在三堂会审。
看到我进来,他妈妈立刻站了起来,指着我的鼻子。
“林晚!你这个丧门星!一回来就要死要活的,搅得我们家鸡犬不宁!”
“我们陈阳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跟他离婚?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我看着她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突然觉得很可笑。
我没理她,径直走到陈阳面前。
“我的提议,你考虑得怎么样?”
陈阳看着我,眼神复杂。
“晚晚,一定要这样吗?”
“是。”
他妹妹陈雪在一旁阴阳怪气地开口了。
“嫂子,你也太狠心了吧?我哥不就是犯了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吗?你至于吗?”
“再说了,你俩离婚了,我怎么办?我的学费谁交?我哥刚给我许了毕业要给我买辆车呢!”
我看向她,像看一个白痴。
“你的学费,该你爸妈交。你想要车,该你自己挣钱买。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陈雪被我噎得说不出话。
“林晚!”陈阳的父亲,一个一向沉默寡言的男人,也开口了。
他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晚晚啊,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别动不动就说离婚,伤感情。”
“陈阳是做错了,我们替他给你道歉。你就看在我们这么多年情分上,原谅他这一次吧。”
“是啊,嫂子!”陈雪也换了副嘴脸,上来拉我的手,“我哥最爱的人是你了!他跟那个苏晴,就是玩玩而已,你才是正宫娘娘啊!”
我甩开她的手,觉得一阵反胃。
玩玩而已?
正宫娘娘?
她们把我当什么了?封建社会里忍气吞声的大婆吗?
我看向一直沉默的陈阳。
“你的意思呢?也是觉得,你只是玩玩而已吗?”
陈阳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不敢看我,也不敢看他的家人。
“晚晚,我……”
“够了。”
我打断他。
“看来,你们今天来,不是来解决问题的,是来对我进行道德绑架的。”
我从包里,拿出了一叠文件,摔在茶几上。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直接谈财产分割吧。”
陈阳的妈妈一听“财产分割”,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
“分什么财产?我们家陈阳辛辛苦苦赚的钱,凭什么分给你?”
“就凭我是他合法妻子。”我冷冷地说。
“这房子,是我们婚前财产,跟你没关系。”
“车子,在我们公司名下,算是公司财产。”
“至于公司……”我顿了顿,看向脸色惨白的陈阳,“我们当初注册公司,启动资金五十万,三十万是我爸的养老钱,二十万是我的积蓄。你,一分钱没出。”
“按照股权分配,我占股70%,你占30%。”
“这五年来,公司所有的流水和账目,我这里都有备份。”
“包括每一笔,给你们家的转账记录。”
我拿起一份文件,念给他听。
“X年X月X日,给陈阳母亲李秀芬转账五万,用于‘阑尾炎手术’,但据我所知,阿姨的阑尾早在二十年前就切了。”
“X年X月X日,给陈雪转账三万,用于‘学校补课费’,但这笔钱,最后变成了一个最新款的奢侈品包包。”
“X年X月X日,给陈阳父亲陈建国转账三十万,用于‘老家盖房’,但房产证上,写的是你陈阳的名字。”
“这些年,零零总总,我算了一下,花在你们陈家身上的钱,不算人情,不算我投入的精力,光是现金,就有一百三十二万。”
“陈阳,我说的,对吗?”
整个客厅,死一般的寂静。
陈阳的父母和妹妹,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像是被人当众扒光了衣服。
陈阳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
“所以,”我继续说,“离婚可以。”
“公司,是我的。房子,是我的。”
“你,可以带着你的30%股权,净身出户。”
“当然,如果你觉得不公平,我们可以法庭上见。”
“到时候,这些转账记录,你跟你家人的这些‘光辉事迹’,恐怕就得公之于众了。”
“陈阳,你是个要面子的人,应该不希望走到那一步,对吧?”
“你……你……”
陈阳的妈妈指着我,气得浑身发抖,“你这个毒妇!你早就算计好了!”
“我算计?”我笑了,“阿姨,如果我真的算计,当初就不会拿出我爸的养老本,去支持一个穷小子的梦想。”
“如果我真的算吉,就不会在你儿子功成名就之后,还像个保姆一样,伺候你们一家老小。”
“我只是,不想再当傻子了。”
我说完,拉过一旁的行李箱。
“这个家,我留给你们。我跟陈阳的私人物品,我会找人来拿。”
“离婚协议,我的律师会尽快发给你。你看完没问题,就签字吧。”
说完,我转身就走。
“等等!”
陈阳终于开口了。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哀求。
“晚晚,别走。”
他上前一步,想拉住我的手。
我后退一步,避开了。
“我们……我们真的不能再回到从前了吗?”他通红着眼问我。
我看着他。
看着这个我爱了整整八年的男人。
他的脸上,有痛苦,有悔恨,有不舍。
可是,太晚了。
镜子碎了,再也无法复原。
“回不去了,陈阳。”
“从你选择欺骗我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再也回不去了。”
我拉着行李箱,没有再回头。
走出那个曾经被我称为“家”的地方,外面的阳光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以为,这件事会就此告一段落。
我以为,陈阳在看清现实后,会选择体面地分手。
但我还是低估了他,以及他家人的无耻程度。
第二天,我接到了我律师的电话。
他说,陈阳不同意离婚。
不仅不同意,他还反咬一口,说我婚内出轨,转移公司财产。
他要求重新分割财产,公司他要占大头,房子也要分一半。
我听着律师的转述,气得浑身发抖。
无耻!
简直无耻到了极点!
他怎么敢?
他怎么有脸?
我立刻让律师准备应诉材料。
既然他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这场官司,我奉陪到底!
接下来的日子,我陷入了无休止的扯皮和拉锯战中。
陈阳开始疯狂地给我打电话,发信息。
时而痛哭流涕地忏悔,说他知道错了,求我再给他一次机会。
时而恶语相向,骂我心狠手辣,不念旧情。
他的家人,更是一天一个花样。
他妈妈跑到我公司来闹,躺在地上撒泼打滚,说我这个黑心老板,要逼死她儿子。
他妹妹在网上注册小号,到处散播谣言,说我是个嫌贫爱富的捞女,靠着男人上位后就一脚踢开。
一时间,我成了众矢之的。
公司的员工看我的眼神都变了。
合作的伙伴也开始旁敲侧击。
我爸妈知道了,气得差点犯了心脏病。
我妈抱着我哭:“晚晚,妈对不起你,当初就不该同意你们在一起。”
我抱着她,反过来安慰她:“妈,不怪你。是我自己眼瞎。”
那段时间,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日子。
我吃不下,睡不着,整个人迅速地消瘦下去。
唯一支撑我的信念,就是要打赢这场官司。
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我要让那对狗男女,和他们无耻的一家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开庭前一天,苏晴约我见面。
我去了。
见面的地点,是一家很安静的咖啡馆。
她还是那副柔柔弱弱,楚楚可怜的样子。
“林小姐,我知道,你可能很恨我。”她搅动着咖啡,低声说。
“我不是来求你原谅的,我只是想把一些事情,跟你说清楚。”
我没说话,等着她的下文。
“我跟陈阳,真的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我们……我们只是彼此的慰藉。”
“你知道吗?当年,我不是嫌他穷才离开他的。是我爸妈,逼我的。他们用我弟弟的命来逼我。”
“我跟那个男人结婚,一天好日子都没过过。他家暴,酗酒,我过得生不如死。”
“这次回来,再见到陈阳,我感觉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我知道他结婚了,我没想过要破坏你们。我只是……只是太孤独了,太需要人陪了。”
“那天去海边,真的是个意外。我喝多了,拉着他非要去。他拗不过我,才……”
她说着,眼圈就红了。
“林小姐,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没用了。陈阳他是爱你的,他心里一直都只有你。”
“他跟我说,你是个特别好的女人,独立,坚强,有主见。他说,他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娶了你。”
“他现在做的这些事,都是被他家里人逼的。他本性不坏的。”
“求求你,再给他一次机会,好不好?”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
如果是在一个月前,我或许会心软。
但现在,我只觉得可笑。
“苏小姐。”我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
“你说了这么多,总结起来,就三点。”
“第一,你很可怜,你身不由己。”
“第二,你跟陈阳是真爱,是灵魂伴侣,是情非得已。”
“第三,我这个原配,应该大度一点,成全你们,或者,原谅他,让他回归家庭。”
“我说的,对吗?”
苏晴的脸色,白了白。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你就是这个意思。”
我放下咖啡杯,身体前倾,直视着她的眼睛。
“收起你那套绿茶的把戏吧,苏晴。”
“你可怜?天底下可怜的人多了去了,这不是你插足别人婚姻的理由。”
“你身不由己?谁又不是在负重前行?你以为就你的人生是苦情剧吗?”
“你以为我跟陈阳这五年,是轻轻松松过来的吗?”
“我们创业的时候,住在地下室,啃着馒头,你那个时候在哪里?”
“我们为了一个项目,熬三个通宵,累到胃出血,你又在哪里?”
“你什么都没付出,凭什么一回来,就要摘走我的胜利果实?”
“就凭你那点所谓的‘陈年旧情’?就凭你那几滴鳄鱼的眼泪?”
“苏"晴,你别把自己想得太高尚,也别把别人当傻子。”
“你今天来找我,不是为了替陈阳求情,是为了你自己。”
“你怕他净身出户,你就什么也捞不着了,对不对?”
苏晴的脸,彻底没了血色。
她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这么不留情面。
“我……”
“别我了。”我站起身,“回去告诉陈阳,还有他的家人,法庭上见。”
说完,我转身离开,留给她一个决绝的背影。
开庭那天,我穿了一身干练的黑色西装。
我看到陈阳,他也看到了我。
不过短短一个月,他像是老了十岁。
头发乱糟糟的,胡子拉碴,眼窝深陷。
他身边的父母和妹妹,也是一脸的憔悴和怨毒。
法庭上,我的律师有条不紊地,出示了一份又一份的证据。
公司的股权协议。
房子的婚前财产公证。
这五年来,我为陈家付出的每一笔款项的银行流水。
还有陈阳和苏晴,在海边那家酒店的入住记录。
证据确凿,不容辩驳。
陈阳那边请的律师,全程被我方压制,毫无还手之力。
他提出的所谓“婚内出轨”、“转移财产”,全都是无稽之谈,被法官当庭驳回。
最终的判决,毫无悬念。
婚前财产,归我。
公司股权,按协议分配,我70%,他30%。
考虑到陈阳在公司发展中的贡献,我自愿,以市场价,收购他手中30%的股份。
折算下来,他能拿到大概两百万。
至于我为陈家付出的那一百多万,法官认为属于婚内共同财产的赠与,无法追回。
我对此,早有预料。
我本来也没想过要把那些钱要回来。
我要的,是和他,和他那个家,彻底地,划清界限。
宣判结束后,陈阳的妈妈当庭就撒起了泼。
她冲过来,想打我,被法警拦住了。
她就躺在地上,哭天抢地地咒骂我。
“你这个黑了心的烂货!你!”
“你把我儿子的钱都骗光了!你会有报应的!”
我看着她丑陋的嘴脸,内心一片平静。
陈阳走过来,站在我面前。
“晚晚,你满意了?”他的声音嘶哑。
“我没什么满不满意的。”我说,“这只是拿回了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属于你的?”他惨笑一声,“林晚,你别忘了,没有我,这家公司根本就不可能存在!”
“是,我承认你的技术和创意很重要。”我看着他,“但是陈阳,你似乎也忘了,没有我,你连创业的启动资金都没有。没有我,帮你打理好后方的一切,你连安心搞创作的机会都没有。”
“我们是合作伙伴,我从未否认过你的价值。”
“是你,先打破了我们之间的平衡。”
“是你,把我的付出,当成了理所当然。”
“是你,亲手毁了我们的一切。”
他看着我,嘴唇颤抖,说不出话来。
良久,他问:“我们……真的就这么结束了吗?”
“是。”
“那你……爱过我吗?”
我看着他,这个我曾经倾尽所有去爱的男人。
“爱过。”我说,“在我等你到深夜,为你热好饭菜的时候。”
“在我不顾我爸妈的反对,也要嫁给你的时候。”
“在我拿出我爸的养老本,支持你创业的时候。”
“我都以为,我爱的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
“但现在,我不确定了。”
“或许,我爱的,只是那个在图书馆里,眼里有光的少年。”
“而不是现在这个,被欲望和贪婪蒙蔽了双眼的,陈阳。”
说完,我不再看他,转身,大步地走出了法院。
外面的天,很蓝。
阳光,很暖。
我深吸一口气,感觉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我以为,故事到这里,就该画上句号了。
我拿回了我的公司,我的房子,彻底摆脱了那一家吸血鬼。
我开始重新规划我的人生。
我把公司的名字,从“阳晚设计”改成了“林晚设计”。
我把家里重新装修了一遍,扔掉了所有关于陈阳的东西。
我开始健身,旅行,学插花,学烘焙。
我努力地,让自己活成自己喜欢的样子。
就在我以为,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找到了我。
是陈阳的妹妹,陈雪。
她在一个雨天,堵在了我公司楼下。
没有了往日的嚣张跋扈,她看起来很憔usch。
“嫂子……不,林总。”她叫住我。
我停下脚步,冷漠地看着她。
“有事?”
“我……”她咬着唇,似乎很难开口。
“我哥他……他出事了。”
我愣了一下。
“他把那两百万,都给了苏晴。”
“苏晴骗他说,她弟弟得了白血病,急需钱做手术。”
“我哥信了,把钱都给她了。”
“结果呢?那个女人,拿到钱就消失了。我们去找她,她早就搬家了,手机号也换了。”
“后来我们才知道,她弟弟根本没病!她就是个骗子!她从头到尾都在利用我哥!”
陈雪说着,哭了起来。
“我哥他……他受不了这个刺激,喝多了,从天桥上摔了下去。”
“现在人还在医院,腿断了,脑子也摔坏了,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医药费,后续的康复费,一大笔钱……我们家,真的拿不出来了。”
“我爸妈,让我来求你。”
“林总,我知道,以前是我们不对,我们对不起你。”
“可我哥他……他毕竟跟你夫妻一场。”
“你就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帮帮他,好不好?”
她拉着我的衣角,哭得泣不成声。
我静静地听着。
内心,没有一丝波澜。
甚至,还有点想笑。
这就是报应吗?
我看着眼前这个痛哭流涕的女孩,想起了她曾经理直气壮地问我要最新款手机的样子。
想起了她妈妈在我公司撒泼打滚的样子。
想起了陈阳,在法庭上,指责我,污蔑我的样子。
往日的情分?
我们的情分,早就在那场离婚官司里,消磨得一干二净了。
“抱歉。”我说,“我不是慈善家。”
“他的死活,与我无关。”
说完,我撑开伞,走进了雨幕里。
陈雪的哭喊声,被隔绝在身后。
我没有再回头。
有些人,有些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我的人生,不能总停留在过去。
我要向前看。
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
我看到,天边,出现了一道彩虹。
我知道,我的新生活,才刚刚开始。
然而,我还是低估了这一家人的纠缠能力。
几天后,我正在办公室看报表,我妈的电话突然打了过来,声音里充满了惊慌。
“晚晚,你快回来!陈阳的爸妈,带着他,住到我们家楼下了!”
我心头一沉,立刻开车往家赶。
还没到小区门口,就看到一群人围在那里指指点点。
我挤进人群,看到的一幕让我怒火中烧。
陈阳坐在一个轮椅上,头上缠着纱布,眼神呆滞,嘴角流着口水。
他爸妈,一左一右,在我家楼下的单元门口,铺了张凉席,摆了两个破碗,正在哭天抢地。
“走过路过的街坊邻居,都来看看啊!”
“我儿子被这个黑心的女人害惨了啊!”
“骗光了我儿子的钱,把他逼成了傻子,现在对他不管不顾啊!”
“天理何在啊!”
我爸妈被他们堵在楼道里,出不来,气得脸色发白。
周围的邻居不明所以,对着我家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我拨开人群,走到他们面前。
“你们想干什么?”
陈阳的妈妈李秀芬看到我,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把扑过来抱住我的腿。
“晚晚!我的好儿媳!你终于来了!”
“你快看看陈阳,他都成什么样了!你不能不管他啊!”
我用力地想挣脱,她却抱得死死的。
“放开!”我厉声喝道。
“我不放!你今天不答应管陈阳,我就死在这里!”她开始撒泼。
我气得浑身发抖。
我看向轮椅上的陈阳。
他似乎认出了我,呆滞的眼睛里有了一丝光亮,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晚……晚……”
看着他这副样子,我心里没有半分同情,只有无尽的厌恶。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我已经报警了。”我冷冷地说,“你们再不走,就等着警察来处理吧。”
“报警?”李秀芬愣了一下,随即哭得更凶了,“你这个狠心的女人!你还要把我们逼死才甘心吗?我们养这么大个儿子,都废了!你让他以后怎么活啊!”
“他怎么活,是你们的事,是他自己的事,唯独,不是我的事。”
“我们已经离婚了,在法律上,我对他没有任何义务。”
“你们现在这种行为,已经严重影响了我的生活,骚扰到了我的家人,我可以告你们!”
我的话,清晰,冷静,不带一丝感情。
围观的人群里,开始有人窃窃私语。
“原来是离婚了啊……”
“这家人也真是的,离婚了还来找前儿媳,不讲道理嘛。”
李秀芬听到风向变了,急了。
她突然从地上爬起来,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放屁!要不是你把他逼上绝路,他会变成这样吗?公司是你们一起开的,凭什么都归你!你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
“我今天就把话撂这儿了!陈阳,你管也得管,不管也得管!不然,我们就住在你家门口,天天去你公司闹!让你身败名裂,一辈子都别想好过!”
这赤裸裸的威胁,让我彻底失去了最后一丝耐心。
我拿出手机,打开录音功能。
“好啊。”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你刚才说的话,我全都录下来了。包括你对我进行的人身攻击和威胁。”
“我们法庭上已经把所有事情都说清楚了,判决书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你们现在再来纠缠,就是无理取闹。”
“你们想闹,可以。尽管去我公司,尽管来我家门口。”
“你们来一次,我报警一次。你们闹一次,我起诉一次。”
“我倒要看看,是你们耗得起,还是我耗得起。”
“我林晚,现在有钱,有时间,有最好的律师团队。跟你们这种无赖,奉陪到底!”
我的眼神,冰冷而坚定。
李秀芬被我的气势镇住了。
她大概从没想过,那个曾经任他们拿捏的软弱儿媳,会变得如此强硬。
就在这时,警车的声音由远及近。
警察来了。
看到警察,李秀芬瞬间就怂了。
在警察的调解和警告下,他们最终灰溜溜地,带着陈阳离开了。
临走前,陈阳的父亲,那个一直沉默的男人,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里,有悔恨,有无奈,还有一丝恳求。
我视而不见。
把爸妈接回家,安抚了好一阵,他们才平复下来。
我爸叹气:“晚晚,爸知道你受了委屈。但是,就这么一直斗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
“爸,我知道。”我给他倒了杯水,“这不是斗。这是在维护我自己的底线。”
“如果我这次心软了,他们就会得寸进尺,一辈子都缠着我,缠着我们家。”
“我必须让他们知道,我不是好惹的。”
“只有让他们彻底怕了,他们才不敢再来。”
这件事后,他们确实消停了一阵子。
我的生活,也终于回归了平静。
公司在我的打理下,蒸蒸日上。
我也渐渐地,从那段失败的婚姻里,走了出来。
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跟陈阳有任何交集了。
直到一年后。
我出差去一个邻近的小城市,谈一个项目。
项目谈得很顺利,结束得比预期要早。
回程的路上,车子经过一个老旧的居民区。
我无意间,往窗外瞥了一眼。
就在一个昏暗的巷子口,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陈阳。
他坐在一张小马扎上,面前摆着一个修鞋的摊子。
头发花白,背也驼了,脸上布满了风霜。
如果不是那张依稀还能看出轮廓的脸,我几乎认不出他。
他正低着头,吃力地,用一只手,给一双破旧的皮鞋上胶。
他的另一只手,袖管空荡荡的,无力地垂着。
我不知道他后来又经历了什么。
不知道他的腿好了没有,为什么会少了一只胳D。
我只知道,那个曾经意气风发,说要为我撑起一片天的少年,彻底消失了。
车子,很快驶过了那个巷口。
我没有让司机停车。
后视镜里,他的身影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最终,消失不见。
我的心里,很平静。
没有恨,也没有爱。
就像在看一个,与我无关的陌生人。
回到家,我从书柜的最深处,翻出了一个旧相册。
里面,是我们大学时的照片。
照片上的他,穿着白衬衫,站在阳光下,笑得灿烂。
照片上的我,扎着马尾,依偎在他身边,满眼都是崇拜和爱意。
我静静地看了很久。
然后,我拿出打火机,把那张照片,点燃了。
火光中,我们青春的笑脸,慢慢变成了灰烬。
正如我们逝去的爱情。
从今往后,山高水长,江湖不见。
我的手机,突然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喂,是林晚吗?”
电话那头,是一个苍老而疲惫的声音。
我听出来了,是陈阳的父亲。
“是我。有事吗?”我的语气很平淡。
“我……我没别的事。”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就是想跟你说一声……陈阳他,走了。”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地撞了一下。
但也仅仅是一下。
“他妈……去年也走了,脑溢血,没抢救过来。”
“家里就剩我,和陈雪,还有他这个……拖累。”
“他后来又出了次车祸,撞他的人跑了,没找到。左手,截肢了。”
“脑子时好时坏,清醒的时候,就总念叨你的名字。”
“他说……他对不起你。”
电话那头,传来了压抑的,苍老的哭声。
我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临走前,一直攥着这个东西。”
“我想,还是应该交给你。”
他告诉了我一个地址。
是一家小旅馆。
挂了电话,我坐在沙发上,呆了很久。
我不想去。
我跟他们之间,早就两清了。
可是,鬼使神差地,我还是拿起了车钥匙。
我告诉自己,我只是去拿回一个本该属于我的东西,然后,就做个了断。
旅馆很破旧,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
陈阳的父亲,比我上次见他时,老了二十岁。
头发全白了,腰也直不起来了。
他看到我,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
他从怀里,颤颤巍巍地,掏出了一个用手帕包着的东西。
打开手帕,里面,是一枚小小的,U盘。
是我很多年前用的那种款式,上面还挂着一个褪了色的小熊挂件。
那是我送给陈阳的第一个生日礼物。
“这是什么?”我问。
“我也不知道。”他摇了摇头,“他清醒的时候,就整天抱着这个东西,谁也不让碰。嘴里一直说,要还给你……”
我接过了那个U盤。
很轻,却又觉得,重若千斤。
我没有多留,转身离开了那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回到家,我把U盘插进了电脑。
里面只有一个文件夹。
文件夹的名字是:“给晚晚”。
我点开了它。
里面,全是设计图。
各种各样的设计图。
有别墅,有公寓,有花园,有书房。
每一张图纸的角落里,都标注着日期。
从我们刚在一起时,一直到……我们离婚前夕。
每一张图纸的旁边,都有一段话。
“这是我们未来的家,要有一个大大的落地窗,这样晚晚就可以每天都晒到太阳。”
“晚晚喜欢种花,我要给她设计一个玻璃花房,春夏秋冬,都有花开。”
“晚晚说她想要一个衣帽间,要比商场还大,里面挂满她喜欢的裙子。”
“晚晚工作累了,我要给她设计一个最舒服的按摩浴缸……”
我一张一张地翻看着。
眼泪,不知不觉,模糊了视线。
我看到了最后一张图。
日期,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那天。
那是一张珠宝设计图。
一条项链。
吊坠的形状,是一颗心。
心的中央,是一片海。
旁边写着:“第五年,沧海之心。林晚,我爱你。”
原来,那家餐厅的名字,是这个意思。
原来,他说的惊喜,是这个。
我关掉了电脑,靠在椅子上,泪流满面。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
这份设计图,或许证明他曾经爱过。
但也无法抹去,他带来的伤害和背叛。
人生没有如果。
我们,终究是错过了。
我删掉了U盘里所有的文件。
然后,格式化。
就像格式化我的那段过去。
第二天,我给陈阳的父亲,打了一笔钱。
不多,二十万。
就当是,买断了我们之间,最后的一丝牵连。
也算是,为那个曾经眼里有光的少年,买一副体面的棺材。
从此以后,我林晚,再也不欠任何人。
我只为自己而活。
来源:绿园寻蝶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