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许盈盈接到丈夫电话时,正从柜子里翻出医药箱,“好了,但我……”手受伤了。
本篇故事为虚构内容,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晚饭好了吗?我十分钟后到家,今晚有客人。”
许盈盈接到丈夫电话时,正从柜子里翻出医药箱,“好了,但我……”手受伤了。
话没说完,那头已经挂断。
她早就习惯了傅霄景的冷淡,可心还是像被什么揪了一下。
深吸一口气,她忍着指尖钻心的疼,戴上手套,把菜一道道端上桌。
刚摆好,门口传来车声。
她一瘸一拐走过去,像往常一样笑着接过傅霄景的外套,“今天累了吧?”
傅霄景径直走向洗手间,看都没看她一眼。
也没注意到她走路时的异样。
鼻尖掠过他外套上淡淡的香水味,她心里一阵发空。
这时,手机突然弹出一条彩信。
她点开,照片里,傅霄景紧紧搂着一个女人,眼神亮得像在发光。
难怪他今天心情不错,原来是那个心尖上的人回来了。
许盈盈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砸在屏幕上。
她终于明白,这段婚姻早就该结束了。
擦掉眼泪,她打开手机。
[梁律师,帮我拟一份离婚协议]
[好的,您姑父交代过,只要您和傅先生婚姻满三年,您就有权决定是否离婚。一周后我会把资料发您]
一周……
她盯着屏幕出神。
突然,楼下传来一阵吵闹。
有人在喊她名字,她回过神,慢慢走下楼。
客厅里站着好几个人,都是傅霄景的朋友。
没等她走近,一个女人就冲她吼:“许盈盈!你放杯子也不收好,欢欢被划伤了你知道吗!”
她顺着看去,地上全是碎玻璃。
傅霄景的白月光于欢正坐在沙发上,脸色发白,一副受惊的模样。
许盈盈稳了稳呼吸,声音平静:“伤了就去医院,地我让阿姨来收拾。”
“你这是什么态度!”女人更来气,“是你没收拾好才出的事,你得向欢欢道歉!”
许盈盈一愣。
这些朋友一直看不起她,来家里做客比她还自在。
以前她怕惹傅霄景不高兴,总是忍让。
可现在,她已经决定要离婚了。
没必要再为一个快无关的人委屈自己。
她转身要走,女人却一把拽住她胳膊。
“你什么意思?欢欢是霄景今晚最重要的客人,你就这态度?”
许盈盈脚步一顿。
傅霄景提前一天就通知她有贵客,还特意发了菜单,反复确认食材和忌口。
平时半个月不打一个电话的人,那天打了好几次。
原来,都是为了她。
明明早知道他在乎的不是自己。
可这一刻,心还是狠狠抽了一下。
“放手!”她用力挣开。
对方却突然推了她一把。
她脚上有伤,没站稳,重重摔倒在地,手直接撑在玻璃碎片上。
鲜血瞬间涌出,她疼得浑身发抖。
周围的人愣住,没人上前扶她。
大厅安静得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于欢起身,主动走过来:“许小姐,你没事吧?”
许盈盈忍着痛,摇了摇头。
对于她伸来的手,她本能地避开。
她不喜欢于欢,不只是因为傅霄景,更是因为她清楚,于欢没表面那么单纯。
当年傅氏快垮时,于欢立刻出国,跟别人走了。
不知她编了什么理由,这些年傅霄景竟一直信她,把所有质疑都当闲话。
许盈盈刚想站起来,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她转头,看见于欢也跌坐在地,膝盖被碎玻璃划了道小口,渗出血丝。
“许盈盈,你太过分了!竟然推欢欢!”
“就是,谁不知道你嫉妒她?当着这么多人动手,你还有没有良心!”
“快叫霄景来,让他看看许盈盈又干了什么好事!”
……
所有目光都朝她射来,带着厌恶和指责。
许盈盈愣住,她根本没碰过于欢。
她刚想开口,于欢却轻声说:“别怪许小姐,是我自己没站稳。”
这话听着像在替她说话,实则把她推得更深。
骂声更凶了,一句接一句,根本不给她解释的空隙。
有人找来药箱,围在于欢身边消毒、上药、包扎。
而手伤严重的许盈盈,却没人多看一眼。
这时,傅霄景匆匆赶来。
他像刚洗完澡,头发还湿着,没来得及擦干。
看到脸色发白的许盈盈,他眉头一皱。
还没等他开口,周围人就七嘴八舌告起状来。
“霄景,许盈盈推了欢欢,膝盖都划破了!”
“是我没站稳,阿景,别怪她。”于欢立刻开口。
她这一句话,让傅霄景的注意力全落在她身上。
他快步走过去,看到她包扎好的膝盖,脸色一沉,回头看向沉默的许盈盈:“怎么回事?”
瞥见她满手是血,他瞳孔微缩,语气略紧:“你的手怎么了?”
“她推的。”许盈盈指向刚才撞她的人,声音平静。
她不觉得傅霄景是真关心她。
可心底还是有一丝期待,希望他能说句公道话。
不等他开口,于欢已柔声说:“阿景,怪我,我不该没打招呼就来,还害许小姐受伤,你快带她去医院。”
她顿了顿,低头露出白皙的脖颈,楚楚可怜:“我这点伤……不碍事。”
“怎么可能不碍事!”旁边女人立刻接话,“后天她就要比赛了,这伤肯定影响!许盈盈绝对是故意的!”
那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好像许盈盈犯了滔天大罪,非得让她付出代价。
许盈盈咬着牙,话到嘴边却不知从何说起。
她知道,说了也没用。
傅霄景从不相信她。
她的清白,在他眼里不过是拙劣的辩解。
两人对视,她看不懂他眼神里的意思。
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把视线重新落回于欢身上,随即一把将她抱起,快步冲出门外。
“别怕,马上去医院。”
傅霄景的朋友们也陆续离开,别墅瞬间冷清下来。
风穿过空荡的客厅,发出轻微的呜咽声。
许盈盈望着桌上一桌没动过的菜,苦笑了一下。
也好,终于清净了。
她简单处理了伤口,打车去了医院。
有几片玻璃扎得深,自己根本拔不出来。
到急诊时,她已经疼得直冒冷汗,脑袋发晕。
护士看到她吓了一跳:“你这伤得不轻,有点失血过多,最好让家属来陪护。”
家属……
许盈盈心里一沉。
六岁那年,父母车祸离世,她被姑姑收养。
后来姑父安排她和傅霄景联姻,明知道他不喜欢她。
可她不想让姑姑难做,也放不下自己年少时的心动,便点头答应了。
从那以后,她最亲的人,一个是姑姑,一个是傅霄景。
太晚了,她不想打扰姑姑。
而傅霄景,正陪着另一个女人,不可能来这儿。
她沉默片刻,努力让声音平稳:“我自己可以。”
清创和缝针的过程又痛又慢。
许盈盈死死咬着嘴唇,浑身发抖。
护士手一抖,她疼得眼泪直接掉了下来。
“对不起……我还在实习,技术不太熟,有经验的医生都被叫去别的诊室了。”小护士满脸愧疚。
原来,今晚医院来了个重要人物,所有骨干都被调去会诊了。
“听说姓傅。”
真巧,除了傅霄景还能有谁。
小护士年纪小,一边缝一边闲聊,言语里满是对于欢的羡慕。
可她不知道,真正名正言顺的傅太太,是眼前这个独自承受疼痛的许盈盈。
晚上十一点,许盈盈独自走在街上,寒风刺骨,她冷得直发抖。
刚到小区门口,保安笑着递来一个包裹:“傅太太,您的快递,麻烦签个字。”
她低声应了,用受伤的手勉强签下名字。
刚想拆包裹,手机震动,是梁律师的消息:
“许小姐,离婚协议已签收。若您决定离婚,请签好后交还给我。”
她盯着那条信息看了很久,最后把信封塞进包里。
回到家,傅霄景正站在客厅,脸色阴沉。
他手里攥着一件有破洞的衬衫。
她这才想起,晚饭前她急着下楼,忘了关熨斗。
不等她解释,他冷冷开口:“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她一怔。
傅霄景从不在意这些琐事。
怎么这次……
于欢笑着走出来:“阿景,别生气,许小姐最近太忙了。”
她接过衬衫,语气亲昵:“这件是以前在路边摊买的,早就旧了,我回头给你买新的。”
看着傅霄景脸上的阴沉瞬间化作温柔笑意,许盈盈心里最后一丝温度也凉透了。
她送他的礼物,每一件都费尽心思,他却随手一扔,从不珍惜。
可于欢在路边摊买的那件衬衫,他居然当宝贝一样供着。
还特地换下来洗了,就为了见于欢时能“重温旧情”吧。
想到这儿,许盈盈只觉得心口发苦。
于欢一句话,他就松了口,果然没再为难她。
“你们忙,我先上楼了。”她语气平静,把空间让得干脆利落。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傅霄景却莫名觉得心里空了一块。
像是弄丢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卧室里,许盈盈借着昏暗的灯光,低头看着掌心那道像蜈蚣似的疤痕。
当时缝针技术太差,疼得她整夜睡不着,现在好了,还是丑得刺眼。
她拉开衣柜,开始一件件收拾自己送他的东西。
身体的伤能忍,心里的痕迹,必须清干净。
扔掉去年送他的西装外套时,她瞥见角落里静静躺着一块手表。
那是她结婚时送的,他只戴过一次,后来就再没见着。
原来藏在这儿。
也是,她又不是于欢,送的东西怎么可能被当回事。
突然,房门被推开。
傅霄景端着饭菜进来:“你晚饭没吃吧?欢欢特意给你留的。”
“不用。”
她语气冷淡,头也没抬。
“你对欢欢太苛刻了,她也是好意。”
“不就是个杯子的事?至于闹得大家都不痛快吗?”
他这番解释让许盈盈心烦,她随手扔掉一条领带,声音平静得像结了冰:“我知道了。”
傅霄景以为她认错,目光落在她包着纱布的手上,难得说了句关心的话:“手伤得严重吗?”
这种敷衍的问候,许盈盈早就不稀罕了,只觉得累。
她没回答,继续收拾衣柜。
见她不理,傅霄景又补了一句:“欢欢是跳舞的,腿要是伤了,职业生涯就毁了,我当然得先护着她。”
“嗯。”
她轻应一声,懒得争辩。
于欢是舞蹈家,腿金贵。
可没人记得,她是小提琴手,手对音乐人来说,同样重要。
如果不是为了嫁他,她早就是国际舞台上的演奏家了。
“你还是多陪于欢吧,她身子弱,更需要你照顾。”
她笑得体面,表现得大方,傅霄景却莫名烦躁起来。
正想说什么,楼下传来熟悉的尖叫。
他放下饭菜,转身就走,临走还提醒她记得吃。
她面无表情地把饭菜倒进垃圾桶,连同这几年送他的所有礼物一起扔了。
看着空了一大半的房间,许盈盈从包里拿出离婚协议,翻到最后一页。
她盯着签名处愣了几秒,随即拿起笔,利落签下名字。
楼下传来笑声,她充耳不闻,把协议放在床头最显眼的位置。
确定傅霄景一定会看到后,她拿了衣服走进浴室。
刚泡进热水里放松下来,门突然被推开。
身上沾满奶油的于欢被人带了进来。
“欢欢,快把衣服换了。”
女人直接打开衣柜,翻来翻去,嘴里还嫌弃:“这衣柜也太没品了。”
“这样不太好吧,许小姐会不高兴……”
“怕什么,霄景都同意了。”
女人把衣服扔给她,催了几句就走了。
门一关上,于欢脸上的笑意立刻消失,脚步轻快地在房间里来回走动,目光不经意扫过床头柜上的文件……
十几分钟后,许盈盈从浴室出来,头发湿漉漉的,正用毛巾擦着。
她蹲下身去拿吹风机,眼角余光忽然瞥见那份离婚协议。
原本属于傅霄景的签名栏,已经被填上了名字。
字迹清秀,确实是他的笔迹。
这三个字,终于画上了她二十年执念的句号。
她忽然觉得一身轻松,吹干头发后裹紧被子躺下,侧头望着窗外的月光。
曾经她疼得睡不着,他却在别的女人身边。
她在感情里,输得彻彻底底。
迷迷糊糊间睡了过去。
醒来才发现,没有傅霄景的夜晚,她睡得格外安稳。
一觉到天亮,阳光洒在脸上,她缓缓睁眼。
习惯性摸过手机,划开屏幕。
一条纽约音乐节的邀请函跳了出来。
许盈盈心跳加快,没想到离开乐坛三年,还有人记得她。
这些年她耗在婚姻里,荒废了太多。
是时候重新开始自己的事业了。
这个音乐节在国外举办,正好让她暂时远离这一切。
调整好心态,她毫不犹豫点了“接受”。
虽然很久没碰小提琴,但天赋还在,手感不会丢。
关掉手机,她掀开被子下床,懒洋洋伸了个懒腰,站在窗前迎接清晨的阳光。
她把离婚协议交给梁律师,随即开始练琴。
接下来几天,傅霄景一直没露面。
她反而清静,全身心投入音乐中。
办离婚手续的最后一天,傅霄景终于回来了。
许盈盈像平常一样站在窗边拉琴。
身后房门被推开,她回头一看,正对上傅霄景含笑的眼睛。
她变了。
像一株被踩进泥里的草,经历一场夜雨后,倔强地钻出地面。
“有事?”她平静地问。
“家里项目收尾,爸让我带你一起去参加落幕仪式。”
她轻声应了句“好”。
就算不想见他,也不能驳了姑父的面子。
她换上一条简洁的连衣裙,褪去往日的憔悴,快步出门,自己打了辆车。
仪式现场坐满了商界人士,彼此寒暄客套。
许盈盈扫视一圈,看见姑姑在远处朝她招手。
她小跑过去,握住她的手:“姑姑。”
姑姑轻轻摸她的脸,心疼道:“又瘦了,傅霄景没好好照顾你?”
许盈盈鼻子一酸。她总在人前装坚强,只有在姑姑面前,才能卸下伪装。
“我们离婚了。”
“真的离了?”
姑姑知道她有多执着,当初不顾反对嫁进傅家,吃了多少苦,可她就是放不下。
那个爱笑的女孩变得沉默敏感,眼里没了光。
能走到这一步,她受了多少委屈。
“嗯,我接了纽约音乐节的邀请,手续办完就走,想换个环境。”
“出去走走也好。”
姑姑永远支持她:“钱不够就开口,别委屈自己。”
许盈盈心头一暖,笑着靠在她肩上,像小时候那样:“好。”
仪式快开始,穿旗袍的服务员端着饮品走来,众人举杯庆祝。
傅建荣表面笑着道谢,目光扫了一圈,没看到傅霄景,脸色沉了下来,转身瞪向许盈盈。
他把她叫到一旁,语气不善:“阿景人呢?”
“不知道。”
“连老公去哪都不知道,难怪这么多年拴不住他的心。”
他的讥讽让许盈盈心里发闷。
傅霄景的心不在她身上,他三年前就清楚了。
不教儿子有担当,只会一味偏袒来刁难她。
她烦躁地吸了口气,正要开口,身后传来姑姑清亮的声音。
“傅建荣,你儿子是什么样,你心里没数?”
姑姑把许盈盈拉到身后,直视傅建荣:“盈盈在你们家受的委屈我还没找你算账,儿子没管好,反倒怪起她来了?”
傅建荣一时语塞。
不是理亏,而是忌惮姑姑的脾气。
她一句话就能让今天的签约仪式泡汤。
傅家的未来,全押在这份合同上了。
沉默几秒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重新镇定下来,看向许盈盈:“你赶紧打电话叫阿景回来,他还要上台发言。仪式办不成,你们的离婚协议就作废。”
既拿捏了许盈盈,又回击了姑姑。
说完,他转身和其他人寒暄起来。
听到“离婚协议”,姑姑一脸困惑,轻轻拍了拍许盈盈的肩:“到底怎么回事?”
事已至此,瞒也无用。
三年前,傅霄景为了等出国的于欢,把她一个人扔在婚礼现场,任由宾客嘲笑。
那时她才明白,这场婚姻不过是他赌气的结果。
“只要欢欢不分手,哪怕异地一辈子我也等她。”
这句话传开后,许盈盈成了所有人眼中的笑话。
她爱过他,但不愿被践踏。
本想立刻离开,傅建荣却用两家的合作项目和她签了三年协议。
项目结束,她就能离婚。
姑姑又心疼又生气,双臂交叉:“这老狐狸,为了公司利益,竟拿你们的婚姻当筹码。”
“傻孩子,为什么不早说?你姑父怎么可能看着你受罪。”
许盈盈当然明白,正因为他们待她太好,她才更不能连累他们。
若姑父一怒之下毁约,公司要赔天价违约金。
“是我自己答应的,毕竟傅霄景救过我,这份情,我得还。”
她安抚了姑姑几句,借口姑父在等,把人劝走。
随后拿出手机,拨通傅霄景的号码。
嘟——嘟——
被挂断了。
她早已习惯,平静地重拨。
再次被挂断。
重复七八次后,傅霄景终于接了,语气不耐:“又有什么事?”
这话听着,好像她总打扰他。
事实上,他们通话次数一只手都数得清。
平时聊天全是冷冰冰的文字,每次不超过十个字。
结婚三年,他说的话还没于欢回来这几天多。
“不是来参加仪式的吗?怎么中途跑了?”
“欢欢跳舞扭了脚,我去看看。”
许盈盈不在乎他们怎样。
她只关心离婚能不能顺利。
“你爸快不行了。”
她语气平淡,像在问晚饭吃什么。
“什么?”
傅霄景又惊又疑:“别乱讲。”
“你自己回来看看,这么重要的仪式,他等着你上台发言,你人影不见,急得心脏病都犯了。”
她语气笃定,让他不得不信。
迟疑几秒后,他终于决定:“我马上到。”
听到电话挂断的提示音,许盈盈从容地走回座位。
放下手机不到十五分钟,傅霄景匆匆的身影就出现在门口。
看到正谈笑风生的傅建荣,他眼神一冷。
一把拽住许盈盈的手腕就要往外走。
这时,主持人宣布仪式正式开始。
他满腔怒火,也只能停下。
许盈盈心里一阵轻松。
两小时的晚宴终于结束,宾客陆续离场。
她在停车场遇见傅建荣:“傅先生,离婚证麻烦尽快给我。”
“你真的想好了?阿景虽然平时不太靠谱,但他还年轻,你得给他时间成长。”
看他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许盈盈扯了扯嘴角,勉强挤出个笑。
快三十的人还叫年轻?她可比傅霄景小三岁。
从小到大,家里学校都说哥哥要让妹妹,大的要让小的。
怎么结了婚,就变成女人要一直让着不懂事的丈夫?
家务、工作、还要容忍他一次次犯错!
明明她才是那个该被疼的人。
“我不需要养一个巨婴,这段婚姻三年前就该结束,只是我不想让长辈难堪。”
她语气坚定,根本不在乎对方脸色,轻快地转身要走。
刚走几步,傅霄景突然从旁边冲出来,一把抓住她手腕,用力往旁边拽。
“放开。”
许盈盈厌恶地推开他肩膀。
看他这么抗拒,傅霄景只好松手。
她眼里的冷意陌生得让他心口发闷。
“别闹了,欢欢刚回国,没人照顾,我去看看怎么了?你至于拿我爸生病骗我回来?”
他话里带着责备。
许盈盈冷笑一声,低头摆弄指甲上的碎钻。
“你们的事我不关心,你不用跟我解释。”
她笑得张扬,双臂环在胸前,眼神明亮却冷淡。
她的漠然让傅霄景心头一紧。
他总觉得,那个曾经眼里只有他的许盈盈不见了。
可她爱了他整整七年啊!
这份爱给了他底气——她不会走的。
现在,不过是赌气罢了。
“别这么计较,欢欢受伤了,我陪她去医院很正常。”
许盈盈不怒反笑。
她终于明白,傅霄景不是天真,而是装傻。
既得利益者,怎么会愿意清醒?
“你说得对,是我太小心眼了,你赶紧回去陪她吧。”
傅霄景却高兴不起来,反而更不安。
僵持片刻,他手机响了。
他瞥了一眼,眼神闪过担忧。
许盈盈看清来电显示是“于欢”,嘴角扬起一抹讥笑。
“盈盈,欢欢一个人在医院,我不太放心……”
“去吧。”
“你先回家,今晚我回去吃饭。”
看着他匆匆离开的背影,许盈盈轻轻摇头。
三年了,她每晚做好饭菜,等来的永远是“加班”“应酬”。
现在离婚了,还有回来的必要吗?
她回到傅家收拾行李,楼下突然传来吵闹声。
上次推她的女人扶着一瘸一拐的于欢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搬行李的男人。
那女人看见她,得意地扬起下巴:“许盈盈,霄景说了,欢欢从今天起住进来。”
于欢轻轻拉了拉她衣袖:“别这么说。”
然后转向许盈盈,语气柔和:“许小姐,我刚回国没安顿好,阿景好心让我暂住几天。”
话音刚落,傅霄景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的目光落在楼梯上的许盈盈身上,眼神复杂,声音低沉:“欢欢住几天。”
“没事,于小姐不是外人,想住多久都行。”
许盈盈神色平静,语气温和,却透着无法跨越的距离。
反正她和傅霄景已经离婚,这个家迟早是于欢的。
“既然这样,还不快去厨房准备晚饭。”那个女人语气生硬地催促。
“我的手还没好。”她依旧冷淡,举起缠着纱布的手在众人眼前晃了晃。
“算了,欢欢第一天搬进来,该吃顿好的,我们出去吃。”傅霄景开口。
于欢腼腆地点点头,转头对许盈盈微笑:“许小姐,一起吧?”
这话听着客气,实则把她排除在外。
可许盈盈根本没想加入。
她轻轻一笑,语气平静:“谢谢,我今天太累了,想早点休息。”
傅霄景皱了皱眉,总觉得她哪里不对劲。
但其他人已经在催,他只好作罢,心想回来给她带点吃的。
等人走远,许盈盈终于松了口气。
手机震动,是梁律师发来的消息。
离婚证,办好了。
她拖着行李箱下楼,脚步轻快。
在傅家三年,她的东西反而比刚来时更少。
也好,轻装上阵,才能走得更远。
她指尖摩挲着那本红皮证书,心里的重担终于卸下。
她渴望自由,比任何时候都强烈。
给姑姑发了条报平安的消息,她直接订了三点飞纽约的航班。
靠窗的位置,她望着窗外浮动的云层出神。
这一次,她是真的要和傅霄景彻底告别了。
连同二十年前那个少年模样的他,一并放下。
落地后,她入住提前订好的酒店,忙了一阵。
安顿妥当,肚子咕咕叫,她下楼去餐厅吃饭。
来了这儿,只能吃西餐了。
这几年为了迎合傅霄景的喜好,她几乎没碰过中餐。
菜单翻来翻去,最后勉强点了份牛排和蔬菜沙拉。
金发服务员礼貌地说稍等。
她刚走开,许盈盈摸出钱包,这才想起——走得匆忙,忘了换美金。
天已黑,附近也没银行。
她抬头,看见不远处的老板,起身走过去,露出一个尴尬又礼貌的微笑,用流利英文说明情况。
老板听完,爽快地说不用付钱。
许盈盈连忙摆手。
无功不受禄。
她希望能用劳动抵账。
说着,她环视餐厅,目光落在正在拉小提琴的两个外国年轻人身上。
他们正演奏柴可夫斯基的《忧伤圆舞曲》,旋律温柔却带着一丝寂寥。
像极了她此刻的心境。
听着曲子,她忽然有了主意,说自己会拉小提琴。
老板欣然答应。
当两人准备换曲时,她走上前,用英文自然交流。
她接过琴,微微一笑。
稍作思索,她选了粤语版的《海阔天空》。
琴声里,藏着她对远方的向往。
她静静站着,整个人仿佛被灯光镀上一层光,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人,让人移不开眼。
一曲结束,许盈盈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与畅快。
餐厅安静了几秒,随即有人鼓掌。
她接过小提琴,优雅鞠躬。
这时,角落里传来一阵清晰的掌声。
她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背对她的男人站了起来。
他转身,两人目光撞个正着。
他朝她走来,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意:“好久不见。”
她微微一怔:“徐铭?你怎么在这?”
他们是大学校友。
许铭和傅萧景是同一届金融系的,还是室友。
两人外形出众,在学校里都挺出名。
当年有人搞了个投票:许铭和傅霄景,谁更适合当男朋友?
最后许铭赢了。
许盈盈觉得这结果很正常。
论长相,两人不相上下,难分高下。
但性格差得远。
许铭温和体贴,笑起来像春天的阳光,待在他身边特别踏实。
傅霄景则更张扬,从小条件好,习惯以自我为中心,有时候像个被宠坏的孩子,需要别人迁就。
许盈盈对这种投票没兴趣。
可结果统计完,有人发现她没投,专门跑来问。
其实票数已经定了,许铭领先好几票。
她本想说不投,但傅霄景突然盯着她,语气有点冲:“许盈盈,你选谁?”
许铭笑了笑,眼神依旧温柔:“没事,就是个游戏,你随便选。”
许盈盈夹在中间,感觉像被电流击中,脑子嗡嗡的。
最后,她还是说了傅霄景。
傅霄景立刻得意地看向许铭:“你还是输了。”
许铭眼里闪过一丝失落,面上却平静:“她只是不想你输得太难看。”
从那以后,两人像水火不容,不管是比赛还是活动,都要争个输赢。
直到毕业,许铭为了照顾父母回了老家,这场较量才算结束。
许盈盈知道许铭喜欢她。
每次她心情低落,他总会适时出现,陪她说话,逗她笑。
可那时候,她心里只装着傅霄景,只能婉拒他的好意。
“这次来谈合作,本来打算完事去云城看姑姑,没想到在这碰上了。”
“真巧。”
三年不见,他更沉稳了,气质更出众,但眉间透着疲惫。
许盈盈笑了笑,抬头时,恰好撞进他眼里那抹心疼。
他的眼睛还是那样,像晴天的海,温柔得让人想陷进去。
但这种温柔,只有她见过。
她见过他对别人礼貌而疏离的眼神。
她忍不住想,难道他还在喜欢她?
“能再拉一首吗?我想多听一会儿。”
“好。”
许盈盈接过小提琴,挑了首轻快的曲子。
许铭一直看着她,看到服务员上菜时,若有所思地掏出手机,给助理发了条消息。
一曲结束,她轻轻放下琴,笑着把散落的头发扎起来,动作自然又明媚。
许铭看得有些出神。
“怎么了?”她坐下,轻声问。
他笑了笑,有点不自在地喝了口水,低头看着杯中的倒影:“拉得真好。”
“谢谢。”
许盈盈心里一暖,拿起刀叉却没什么食欲,还是夹了块牛排,不想浪费。
“想吃什么?我请你。”
老朋友重逢,何况许铭以前帮过她不少,总得表示一下。
“我不太想吃这些。”
“那你想吃什么?”
话音刚落,一个系着围裙的男人端来一碗热腾腾的粥。
香气扑面,许盈盈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皮蛋瘦肉粥!”
“你不爱吃西餐,以前每次心情不好,都要吃这个。”
“趁热,你那碗里没放姜丝。”
看着他熟悉的侧脸,许盈盈沉寂已久的心,猛地颤了一下。
他居然还记得她的习惯。
上学那会儿,每次受了委屈,徐铭总会给她点一份外卖——皮蛋瘦肉粥。
味道特别,和普通店里不同,从来不放姜丝。
小时候给她煮这粥的是爸爸,因为她讨厌姜,爸爸就从不加。
那场车祸后,她再没尝到过那个味道,也就渐渐不再吃了。
直到遇见徐铭,才在一碗粥里重新找回了家的感觉。
喝下去,心口暖暖的,所有不开心都慢慢散了。
她忍着鼻酸,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送进嘴里。
香气在舌尖散开,一股暖意从胃里升上来。
原来,被一个人默默记挂在心,是这么踏实的事。
“味道不错,就是比起以前你常点的那家,稍微差了点。”
这句话一出,徐铭差点呛住,咳嗽两声,眼里却藏不住笑意。他抽了张纸擦嘴,声音低了几分:“其实……那家店的粥,不是外卖。”
许盈盈疑惑地看他,对上他认真的眼神。
他声音沉稳:“是我煮的。没想到,你还记得那么清楚。”
这回轮到许盈盈愣住,差点被口水呛到。
“慢点喝。”徐铭递上两张纸巾。
她接过来咳了好一阵才缓过来:“你不是开玩笑吧?”
“听你室友说你喜欢这口,我就照着视频学了。一直没听你说好吃,还以为煮得不行。”
许盈盈怔了两秒。
原来她惦记了三年的味道,一直来自徐铭。
她笑了笑,低头继续喝粥。
可喝着喝着,总觉得眼前这碗,还是少了点什么。
这些年她也试过自己做,可傅霄景讨厌皮蛋,家里连皮蛋都不能出现。
他从不在乎,也从不尊重她的喜好。
她望着餐厅的玻璃墙,外面人来人往,忽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两人安静地吃完,许盈盈起身要付钱,却被服务员告知徐铭已经结过了。
她有点不好意思:“说好我请你,怎么又让你破费。”
“没事,下次你请我就行。”
许盈盈心里明白,徐铭这是在给下一次见面留个台阶。
她独自走到街上,想走一走消食。
刚拐进小路,几个金发外国人围了上来,嘴里说着难听的英文脏话。
许盈盈心里发慌,但努力保持镇定。
她告诉自己,不能激怒他们,先走为上。
她转身要走,对方却立刻围拢,见她不反抗,竟伸手想拉她。
她猛地甩开,狠狠瞪过去。
几人交换眼神,露出不怀好意的笑,低声嘀咕着什么。
她悄悄往后退,趁他们不备,拔腿就跑。
可对这地方不熟,慌乱中误入一条死胡同。
眼看几人逼近,她背贴着墙,手忙脚乱地翻包找手机。
终于摸到手机,正要报警,其中一个混混突然惨叫出声。
徐铭冲了进来,一把揪住那人衣领,挥拳砸在他脸上。
带头的怒吼一声,其余人立刻扑向徐铭。
“徐铭!”许盈盈惊喊,赶紧拨通了报警电话。
警察还没到,那几个混混已经被徐铭放倒了。
他们趴在地上呻吟,徐铭扫了一眼,快步走到许盈盈面前:“没伤着吧?”
他高大的身影挡在她身前,像一道屏障。
她心头一松,忍不住笑了,轻轻摇头。
警察很快赶到,把闹事的人带走。
许盈盈和徐铭也跟着去做了笔录。
忙完出来已经是纽约时间晚上十二点。
两人站在门口,看她茫然的样子,徐铭轻声开口:“你要不打个电话让傅霄景过来接你?”
许盈盈抿着嘴唇,露出苦涩的笑:“我和他散了。”
话落,两人猝不及防地四目相对。
她看见徐铭眼底难以抑制的欣喜,深邃的眼眸镀上一层朦胧的光亮。
“那我送你回酒店。”
“不用了,你去忙自己的事。”
“合作已经谈完了,我接下来几天都没事。”
见他如此坚持,许盈盈也只能答应。
坐在副驾驶上,许盈盈吹着冷风有些心不在焉,头发吹得凌乱都无暇顾及。
突然,原本大敞着的窗户缓缓升起。
冰冷的身体慢慢回温。
她狐疑地看向徐铭。
他勾唇轻笑:“天气有点冷,我怕你着凉。”
他的温柔让许盈盈有些恍惚。
她刚从傅霄景那段感情里挣脱出来,不想那么快开展一段新感情,不想耽误徐铭。
“徐铭!”她的语气有些沉重:“我......”
还没等她说出口,徐铭的声音响起:“你来纽约旅游吗?”
“不是,我来参加音乐节。”
“那不就明天晚上吗?”
许盈盈应了一声嗯。
原本想说出口的话被噎在喉咙处,她看着徐铭俊俏的侧脸始终说不出来。
很快,车子停在酒店门口,许盈盈挥手同他告别。
“明天晚上我送你去音乐节。”
没等她拒绝,徐铭便驱车离开了。
看着车辆渐渐隐匿在黑暗中,她不禁有些懊悔。
简单沐浴后躺在白色大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自己刚才为什么不跟徐铭说清楚呢?
许盈盈裹紧被子,想到明晚的音乐节,只能把大脑清空强迫自己入睡。
此刻,距离纽约一万多公里的云城正烈日当空。
傅霄景捂着胀痛的脑袋走到楼梯口,下意识地喊了一句:“盈盈,给我煮一碗醒酒汤。”
偌大的别墅久久没传来回应,他疑惑地走到客厅。
并没有看到许盈盈的身影。
他昨天跟于欢等人出去吃饭喝了太多酒,回来迷迷糊糊地睡了,都没顾上许盈盈。
心里莫名有些慌,朝在厨房里做饭的佣人发问:“怎么是你在做饭,太太呢?”
“太太昨天搬走了。”
傅霄景眉头紧锁,快步上楼打开衣柜,看到许盈盈的物品全都不见了,呼吸不自觉变得急促。
拿出手机给她发信息,却发现自己给她拉黑了,拨她的号码,却怎么也打不通。
他一下就能想到,许盈盈这是把手机也拉黑了,回到楼下询问佣人:“她昨天有没有说要去哪?”
看他的表情那么严肃,佣人有些害怕,如实回答:“她没说。”
一头雾水的傅霄景烦躁地靠着沙发,打电话给自己的助理:“查一下盈盈这两天的行程。”
这时,于欢悠然自得地走下楼,察觉到傅霄景的情绪,脚步轻盈地靠近,双手暧昧地搭在他的肩膀上:“怎......”
她的话还没说完,傅霄景侧身挪动拉开两人距离。
于欢尴尬地收回手,面上的笑容依旧:“出什么事了?”
“盈盈不见了。”
“会不会是我搬进来让许小姐不高兴了?”她的言语中带着歉意:“要不我还是搬出去吧。”
傅霄景缓缓抬头,看着如此善解人意的她,在迟疑了几秒后幽幽开口:“好。”
“我前两天不是给你签过购房合同,过户手续应该办好了,我叫人把你的行李搬过去。”
于欢没想到他真的会答应,面上的笑容都僵住了,不情不愿地点头答应。
他起身要吩咐佣人,手机刚好响起。
“太太昨天下午三点飞往纽约,我把她的酒店位置发给你。”
“好,你给我定一张去纽约的机票,越快越好。”
他的心慌乱得不允许自己浪费时间去思考。
脑海里一直有个声音,他不能失去许盈盈。
挂断电话,傅霄景不顾于欢的呼叫径直跑上楼,开始收拾行李。
平时出差都是许盈盈给她收拾,怎么她一个箱子能放那么多东西?
而他几件单薄的衣服就把行李箱塞得满满当当。
他十分不解,只能使用蛮力把箱子合上。
刚打开房门,就听到楼下于欢细碎的哀嚎声。
“霄景,欢欢的脚又疼了。”那个女人紧张地朝他开口:“我们赶紧送她去医院。”
他看到于欢那张惨白的小脸,视线在她和助理发来的飞机航班时间上来回游移,纠结地握紧拳头。
“别担心我,阿景,你快去把许小姐找回来,小雨会陪我去医院的。”
听她说完,傅霄景挣扎的内心瞬间平和,赞同地点点头:“好,你们注意安全。”
话刚说完,他就跑得不见人影了。
于欢愤懑不甘地捏着衣角,始终低垂着的眼眸冒起浓烈的杀意。
还不知道即将要跟傅霄景重逢的许盈盈还沉浸在参加音乐盛典的喜悦中。
她换上一条礼裙,整个人愈发的端庄优雅。
和煦的阳光洒进来,她宛若一位降临人间的仙子。
她把要演奏的曲目练习了好几遍,确保能万无一失。
直到金黄色的晚霞缓缓散去,天空被蒙上一层黑色,她才放下小提琴。
看了一眼徐铭发来的信息,她情不自禁地勾起一抹浅笑,跑到镜子前整理服装和发型。
正梳着头发,房门被敲响了。
她还以为是徐铭,内心窃喜,前去开门。
看到来人后,她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
“盈盈!”
许盈盈并不想听他说话,冷着脸要关门,却被傅霄景拦住。
他费力地钻了进来。
“你想干什么?”许盈盈没好气地质问道。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为什么要不告而别,还把我拉黑?”
“我要做什么没必要跟你报备。”
她淡淡回应。
都已经离婚了,那就过好各自的生活吧。
何必又来纠缠。
“赶紧出去,不然我报警了。”
见她认真的模样,傅霄景郁闷得不行,脾气上来了,转头坐到床沿,傲娇极了:“我就坐在这里,我看警察来了能拿我怎么样。”
许盈盈对她耍无赖的行为很是无奈,双手环胸斜睨着他。
看他没有离开的想法,她正要开口驱逐,手机恰到好处地响了起来。
听到电话那边传来的温柔声音,许盈盈面上的怒气尽散,露出灿烂的笑容。
挂断电话,许盈盈又恢复冷漠,轻轻地抱起装小提琴的背包,声音冷到极点:“等我回来你还在这里我就告你骚扰。”
说完,她毫不留恋地转身往外走。
身后的傅霄景快步追了出来,看到刚才对自己冷冰冰的许盈盈现在高兴地同另一个男人交谈。
他气愤地瞪着眼睛,双手紧握成拳头,怒气冲冲地上前要去质问许盈盈。
刚走到一半,他突然停下脚步,双腿像是被灌了铅一般无法挪动,愕然地站在原地。
“徐铭!”
在他愣神的时候,许盈盈弯身坐进副驾驶。
不到片刻,车子便消失在傅霄景的视线里。
他恍然清醒,周身被满满的危机感弥漫,跑到门口目光紧紧追随着徐铭车子行驶的方向。
像是确定了什么,傅霄景眼神坚定地钻进车内驱动车辆跟了上去。
......
许盈盈愉悦地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霓虹灯,期待着今晚的奇遇。
透过镜子,她看到后座上放着蔬菜,疑惑地问道:“你还没吃晚饭吗?”
“吃了。”徐铭语气轻快:“这些是给你晚上做宵夜的。”
“等会你候场的时候我就去后厨做皮蛋瘦肉粥,煮完刚好赶上你演奏,等你下来的时候粥还是热乎的。”
“一举三得!”
他的眼睛始终直视着前方,可许盈盈却能感受到他炙热的目光。
她单手托腮看向窗外,掩饰自己有些发烫的脸颊。
经过半小时的车程,两人到了音乐节现场。
奇怪的是,许盈盈还没出示邀请函,门口的安保就给他们放行了。
没想到她的位置还在第一排,绝佳的观赏位置。
她看到徐铭拎着还在滴水的蔬菜大剌剌地走进后台,没忍住笑出声。
不知道工作人员会不会让他进去?
暖心的同时还带着一丝担忧。
在她看得入神时,头顶的光亮被一道熟悉的身影挡了个严严实实。
循着她的视线望去,傅霄景看到渐渐远去的徐铭,眼神变得晦暗不明。
他压抑下内心的怒火坐在她身边。
和他相处了七年,许盈盈自然能察觉到他的情绪。
可她懒得理会,挺直背脊看着装饰辉煌的舞台,任由傅霄景像热锅上的蚂蚁,嘴巴微张又久久说不出话来。
许盈盈的出场顺序排在第六。
当主持人在台上宣布她的名字时,傅霄景惊讶地转头来看她,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般新奇。
她缓缓起身,面向观众席位九十度鞠躬。
视线在场地内来回搜索却始终看不到徐铭的身影。
她有些不安,在众人的注视下走上舞台,步伐摇曳生姿。
顾不上傅霄景紧追不放的目光,她拿出小提琴同身后的演奏者确定表演事项。
在她拉动小提琴的前一秒,徐铭准时出现在观众席上。
他从后门进来,不想打扰其他人的观感便安静地站在角落处,脸上尽是柔和的笑意。
许盈盈感受到黑暗中投来的灼热目光,她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却情不自禁地跌进他温柔的视线里。
两人相视一笑。
不知怎的,她迟迟无法平静的心在此刻恢复平和,拉动小提琴开始演奏。
发现她的异样,傅霄景困惑地向后望,果然看到了徐铭。
他握着座椅扶手,心里的愤怒无处宣泄。
三人的视线来回交错,氛围越发的微妙。
晚上十点半,十二位音乐家的演奏都完美结束。
许盈盈小心翼翼地把小提琴收好准备跟着观众一起散场。
没想到一位老前辈主动上来跟她打招呼,说自己很欣赏她的才华,想和她讨论音乐上的问题。
许盈盈受宠若惊,只能给徐铭发信息,让他先回去。
老前辈拿出最新创作的乐谱:“你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演奏这首曲目?”
听言,她不可思议极了,谦卑地摆手拒绝:“我只是一个新人,哪有资格和您合作?”
“你的实力我刚才确认过了,我也相信徐先生的眼光。”
“徐先生?您说的是徐铭吗?”
对方给出了肯定回答。
许盈盈很不解:“您跟徐铭是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啊,他是这次音乐节的投资方之一,我正好在找合作伙伴,他就向我推荐了你。”
老前辈被她的话给逗笑了,十分慈祥又耐心地解释。
许盈盈恍然明白。
难怪她离开音乐圈三年还能收到如此盛大的音乐盛典的邀请。
......
她慢悠悠地来到大堂,低垂着眼眸不知在思考什么,被突然出现的傅霄景吓了一跳。
许盈盈见他捧着一个非常好看的水果蛋糕,笑着递到她面前。
“盈盈,恭喜你演奏圆满成功,我买了你最喜欢的水果蛋糕。”
看他温柔地向自己示好,许盈盈心里掀不起一丝的波澜,面无表情地瞟了一眼蛋糕。
看到上面铺了满满的水果,而其中占据多数的就是会让自己过敏的芒果。
她无可奈何地冷笑,语气平静得令人害怕:“你拿回去给于欢吃吧。”
许盈盈疲乏极了,没心思同他纠缠,挪动脚步要从旁边离开。
可傅霄景却穷追不舍。
她用力地甩了甩,还是没有挣脱他的束缚。
“盈盈,你不要再吃醋了,我已经让于欢搬出去了,你不喜欢她以后我少跟她接触就是了。”
许盈盈看着他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心里不仅没有往日的心疼,反而多了几分厌烦。
“你跟于欢的事情我不感兴趣。”
“我们回家,你喜欢拉小提琴我就给你开音乐会。”
偏执的傅霄景已经听不见她任何拒绝的话语了,紧紧地抓着她的胳膊,眼中满是占有欲。
她用另一只手去掰傅霄景的手,却惹得他越发的用力,攥的她胳膊生疼。
“你放手。”她吃痛地咬着下嘴唇。
傅霄景被她眼底的憎恶刺痛。
那个眼中只有他的许盈盈真的不见了。
是因为徐铭吗?
她选择了徐铭?
各种疑问充斥了傅霄景的大脑,他很混乱又不敢去寻求答案。
他不能接受许盈盈的选择不是他。
想到这里,他搂过许盈盈的肩膀强硬地把人往外带。
在她费力挣扎还是要被塞进车的时候,一直在门口等候的徐铭面色阴沉地靠近,抓过傅霄景的衣领把人丢了出去。
“他对你做了什么?”
缓了一会,终于平复心情的许盈盈无声摇头。
“徐铭!你有什么资格管我跟盈盈的事情。”
听到声音,两人同时望过去。
傅霄景气愤地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怒视着徐铭。
后者淡定自若,把藏在风衣里保温的饭盒交给许盈盈。
“你先到车上等我。”
他的声音温柔得像是春夜里悄悄降落的雨水,滋润了渴望养分生长的万物。
许盈盈感到安心,微微一笑往后撤退。
见她要离开,傅霄景不甘地冲上去要拦她,徐铭长手一伸直接把人反扣贴着车身。
“盈盈,他给你的是什么东西,难道比我定制的蛋糕还要好吗?”
对于他的自以为是,许盈盈无语地呼出一口浊气,手心里捧着还冒热气的饭盒,冷漠地看向傅霄景:“家的温暖,你给不了。”
“可我们才是一家人。”
许盈盈正要开口说两人已经离婚却被徐铭的声音打断。
“那你知道她芒果过敏吗?”
来源:苏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