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马英九的大陆行,终于划上句号——4月7日人已经回到台湾。你说人一辈子,总会走些回头路,碰见那些早年的风、故人的影,这趟十二天的旅程,他大概怎么都没料到,会是这样的心境起伏。出发时他还算矜持,走到后半截,整个人都松下来了。你瞧,在爷爷的坟前,在张自忠的墓前,在重
马英九的大陆行,终于划上句号——4月7日人已经回到台湾。你说人一辈子,总会走些回头路,碰见那些早年的风、故人的影,这趟十二天的旅程,他大概怎么都没料到,会是这样的心境起伏。出发时他还算矜持,走到后半截,整个人都松下来了。你瞧,在爷爷的坟前,在张自忠的墓前,在重庆见着父母年轻时的照片,都忍不住哽咽出声。人情这点东西,真的是越老越拉不住。
实际上,抛开马英九不谈,他的父亲马鹤凌这辈子,可真是有够折腾。他最早的记忆,就是失去父亲的那天。马立安,那个曾经风风光光的读书人,突然没了,马鹤凌那会儿才七岁,懂事没两年,先学会了什么叫家道中落。是1927年,那一年,连天都是焦灼的气味——外面的枪炮声,家里的哭声,处处透着凉意。
你说地主家也不是铁打的,老爷子一走,风水轮流转。地照样要种,饭照样要吃,可马家的生活一下子翻了个面。还是家族里有个马敬——也就是堂叔,看不下去,伸手拉了他们一家。马向敦这个妇人,可是硬气,带着三个孩子辗转衡山,实打实熬过那几年。日子过得凄凉,可也倔,不肯放下家里人传下来的那一股读书劲儿。老爷子是真留下点东西的,手写条幅就挂在堂屋上:“黄金非宝书为宝,万事皆空善不空。”寒风里见过,那字迹老远就能望见。
马鹤凌十六岁进了岳云中学,功课不错,尤其他体育,跑起来跟风似的,老师还说过“将来不愁考不上大学”。少年人嘛,本来志向工科,谁知后来被孙中山的几本书一打动,脑筋转到政治上去了。
再往后,1941年,马鹤凌考进了重庆的中央政治大学——现在说起来总觉得意气风发,可那时候物资紧缺,到学校的第一天,午饭还是自己带的冷干粮。谁又知道这里会遇到自己一辈子的伴儿呢?秦厚修,就是那里的同学,比他小两岁。嘿,缘分这东西,还真说不清楚。两个人一来二去地走近,正经得很。秦家挺谨慎,派了表哥去马家实地踩点。现在回头看,不怪人家,毕竟女儿的终身大事,哪个做娘的不操心?
表哥考察一圈回来,总算给家里吃了定心丸,也没啥“历史问题”。到了1944年8月,俩人办了婚礼,就在大学附小的礼堂,没什么华丽排场,但两家人都乐得合不拢嘴。那天,重庆的天空下着细雨,说不清是老天感动还是天意撮合。
转眼就到1945年,大姐出生。新中国还没成立,父亲马鹤凌一心参军——应了“十万青年十万军人”的宣传号召,人就去了部队。后来还真成为蒋介石侍卫官,也在“救国团”里露过脸。要说那会儿政局扑朔迷离,今天这里明天那里,家“小马队”似的,哪里需要就扎去哪里。
接下来的两年,二姐乃西、三姐自东陆续降生。到了1949年,解放战争打得正热,马鹤凌的命运又到了转弯口。蒋介石叫他去台湾考察,老婆秦厚修也跟着,兜兜转转半生漂泊。那一头,老母亲马向敦却还在大陆。你想想,就是这样的年代,每家都有点“散了锅”的味道。
更难的是,家里背着地主标签,大革命一到,马向敦被当成重点关照的对象。乡亲们都看在眼里,可人心里都还有点良知。说来也怪,那些年,马家没少帮村里人。到要紧时刻,倒是这些平日里得过他们好处的村民,合伙把老太太救了出来。
再后来,是香港——马鹤凌夫妻带着母亲短住在那,马英九自己就是在那里生的。之后,又跟着时代的洪流去了台湾,这一家人再没真安顿下来过。可正如你我所知,落脚不代表安稳。国民党撤到台湾那阵子,啥都从头开始。一家子就这么干着、熬着,不知不觉就几十年过去了。
马英九的童年,算是温饱无虞的,毕竟爸妈公务员,家里气氛也严肃——书架永远是满的,下班后的饭桌上经常提起“中华”“民族”“统一”这些词。马鹤凌始终有个大念头:中国终会一家。可能有人会说他顽固,可在那些迁徙半生的台籍大陆人心里,谁不处处思家?一代人还有家国梦儿。
但事情总不照人愿:时代变了,大势偏了,无论是蒋氏台湾,还是后来的两岸风向。马鹤凌年岁越长,思绪越清楚,“和平统一”四个字成了人生坐标。1995年,退休后的他第一次“杀回老家”祭祖,大女儿马以南还跟着。那趟扫墓是真触动了他——大地春风,乡音仍旧。惟有马英九因为公务脱不开身,错过这一段团圆风景。
你说命运这样的摆布,细思有点酸楚。父亲奔波在两岸之间,马英九那几年也还只是个埋头苦干、不问世事的公务员。父亲倒是不闲着,干脆自己拉起了个“世界华人和平建设大会”,四处奔走开会,台北、美国、温哥华,加拿大都去过,主题永远绕不开民族、合作、统一。外头风雨兼程,老人家就一腔热血,不怕人冷眼。
人生的下午茶时间,也难得些许慰藉。2003年,他顶着八十四岁的高龄远赴莫斯科,参加世界华侨华人反独促统大会,遇见了加拿大来的车英麟,两个人聊得火热。说起反独促统那一套,马鹤凌爱讲“化独渐统”,不简单地“顶牛”,是一步一步“软磨硬泡”,希望两岸有朝一日能顺滑融合,比谁都懂得耐心。
其实,“化独渐统”这话,后来你在马英九身上,偶尔还能看见些影子。只是,饭能一口口吃,可有些事偏不是一刀切能成的。道理谁都懂,道路却不是每个人都能走完。2005年,马鹤凌撒手人寰,留马英九一纸遗言,寥寥几句,倒尽了为人父的操心。
说白了,到老了,什么“事业”“头衔”都给吞进时间里,最后剩的,只是家与国,心愿未了。马英九每每回大陆,看见父辈的影像,想必心头起风。天下至诚能胜天下之伪,天下至拙能胜天下之巧——人生绕了一圈,还是要落回真实。
我们这一代,或许难懂上一辈的家国连结。他们说的“统一”,有时候,是一个家团圆、一个姓氏能回老屋的朴素愿望。时代的风浪里,谁不是一枚浮萍?假如命运给你一盛筵,问你还愿不愿回头看看那条来时路,你会怎么选?
也许答案要等到,夜深人静,灯火落在案头的时候,才会浮出来吧。
来源:小模型数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