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要是我早知道她有事,我就能自己去上班了,也不至于扣我三倍工资啊!
提前一周就和同事敲定了换班。
可到了约定的日子,她却没来,直接旷了。
她跟我说:“真不好意思,我男朋友突然来了。”
“异地恋嘛,你懂的,难得见一面。”
“你应该会理解我吧?”
我可不打算体谅,我问她,为啥昨天不提前告诉我?
要是我早知道她有事,我就能自己去上班了,也不至于扣我三倍工资啊!
结果她只是俏皮地吐了吐舌头,说:“哎呀,我忘了。”
所以后来,她家里出了事,想让我换班。
我直接冷脸拒绝了。
我还讽刺她:“我就不明白了,你为啥非得换这个班?”
“去参加葬礼,难道你爷爷就能复活?”
轮班的日子,我正蜷缩在沙发上,享受着难得的闲暇时刻。
手机忽然响了一下。
我慢悠悠地伸手去拿,心想可能是垃圾信息,解锁一看,屏幕上赫然显示着一行粗体黑字。
【考勤提醒:刘清,您在X月X日未按规定上班,根据部门规定,将扣除您三倍日薪,并影响年度绩效考核。】
旷工?
我愣住了,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怎么可能是旷工?
我明明上周就和同事李雪说好了,我替她上夜班,她替我上白班。
我立刻从沙发上跳起来,心里的那份悠闲和舒适被这条通知搅得一团糟。
我翻出电话簿,找到李雪的电话,拨了过去。
听筒里传来单调而漫长的「嘟——嘟——」声。
没人接。
我不甘心,又打了一次,两次,三次……
结果都一样。
电话那头是无尽的沉默,这沉默比直接挂断更让人心慌。
一个可怕的想法浮现在脑海中——
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如果她没遇到麻烦,那她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没去上班?
我盯着手机屏幕,每次亮起都让我心惊肉跳,但每次都不是李雪的回复。
那三倍工资的罚款像一块巨石,重重地压在我的胸口。
虽然我在这家公司工作了好几年,但每一分钱都要精打细算。
这笔钱对我来说不是小数目,更何况还有那种被欺骗和被辜负的感觉,堵在喉咙里,吐不出也咽不下。
第二天,我带着一夜未眠的疲惫和满腹的疑问走进公司。
办公室里和往常一样,键盘敲击声和打印机工作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同事们各自忙碌着,没人注意到我阴沉的脸色。
我一眼就看到了李雪,她正对着电脑屏幕,嘴角挂着一丝微笑,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打着,像是在和谁聊天。
她看起来毫发无损,没有任何出事的迹象。
我胸口的怒火「腾」地一下就烧了起来。
我快步走到她的工位旁,尽量压低声音,不想让事情闹得人尽皆知。
「小雪,昨天怎么回事?」
她听到声音抬头,看到是我,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些。
但她并没有我预想中的愧疚或慌乱,反而带着点被打扰的不悦。
「哦,清姐,是你啊。」
「什么怎么回事?」
「我问你昨天为什么没来上班?」
我的声音不由得提高了一点,带着质问的意味。
她这才放下手里的鼠标,身体往椅背上一靠,双手环胸,脸上浮现出一种理所当然的表情。
「不好意思啊,我男朋友突然来找我了。」
她看我不说话,继续解释道:
「异地恋,你知道的,聚少离多。」
「他大老远跑来看我,我总不能把他一个人扔在酒店,自己跑来上班吧?」
她摊了摊手,语气里带着一种「你应该懂我」的熟稔。
最后,她甚至还歪着头,用一种近乎天真的眼神看着我。
「清姐,你应该可以体谅我的吧?」
就在那一刻,我差点儿开始质疑自己的世界观是不是出了岔子。
理解?我要是理解她,那谁来理解我那不翼而飞的工资和绩效考核里那不光彩的一笔?
我摇了摇头。
“我无法理解。”
我的语气冷冰冰的。
“就算你男朋友来了,你就不能抽出一分钟给我打个电话,或者回个微信吗?”
“你知道我一直在等你的消息吗?”
我的一连串问题似乎让她感到有些尴尬,但她的不耐烦也愈发明显。
她撇了撇嘴,然后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像个犯了错却期待被原谅的小女孩。
“忘了嘛。”
这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轻松得不得了。
那种轻描淡写,那种完全没把我的损失放在心上的态度,彻底点燃了我压抑了整整一天一夜的怒火。
我气得笑了出来,那笑声短促又干涩,听起来一定很难听。
她被我的反应弄得一愣,随即皱起了眉头,语气中带上了几分指责。
“哎呀,清姐,你怎么那么小心眼啊?”
“不就是一天的工资嘛,至于这么不依不饶的吗?”
她停了停,抛出了她的杀手锏。
“我们女孩子之间,不是应该互相多包容一些吗?你这么计较,以后还怎么相处?”
“包容?”
我重复着这个词,感觉荒谬至极。
我看着她那张故作委屈的脸,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
我包容她,谁来包容我?
我们公司的规矩有多严格,领导有多不近人情,她不是不清楚。
正因为请假难如登天,大家才形成了这种私下换班的默契。
这是一种建立在相互信任基础上的规则,只要保证岗位上有人,工作不出问题,领导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就这样,成了全部门、乃至全公司第一个因为替人顶班而被记旷工的傻瓜。
她还在说着什么,大概是她和她男朋友有多不容易,有多爱她之类的话。
可我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
我只是看着她那副嬉皮笑脸、毫无歉意的样子。
看着她因为说到甜蜜处而微微泛红的脸颊。
一股无名火从胸口烧到喉咙,又从喉咙顶上天灵盖。
那不是单纯的愤怒,而是一种混杂着失望、屈辱和寒心的复杂情绪。
我没有再和她争辩下去,因为我知道,和一个活在自己逻辑里的人是讲不通道理的。
我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从那以后,办公室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我和李雪之间,似乎有一道看不见的界限。
我们不再互相问候,目光相遇时也只是冷漠地避开,好像对方根本不存在一样。
我将那次罚款视作一笔昂贵的学费,它教会我的东西,远比金钱更有价值。
我开始重新评估李雪这个人,以及我们之间那段短暂的相处。
李雪刚加入公司时,确实和现在大不相同。
她被分配到我们小组,由我负责带领。
我第一次在会议室见到她,她穿着不太合身的正装,紧张地拧着衣角,自我介绍时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她就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对周围一切都感到害怕和不安。
那时,我们组里的老员工,包括我,都对她特别照顾。
大家都是从新人过来的,理解那种刚入职场的紧张感。
作为她的直属领导和指导者,我更是尽职尽责。
公司的流程文件厚得像砖块,我怕她看不懂,就熬夜整理出一份简化版的思维导图给她。她做的第一份报表,数据格式乱七八糟。
我没有直接指责,而是陪她加班,手把手教她如何使用函数,调整每一个单元格。
她不敢给客户打电话,我就在旁边一句一句地教她怎么说,甚至帮她提前练习。
中午吃饭时,我们总是叫上她一起,担心她一个人孤单。
组里有人买零食,也总会给她留一份。
那段时间,她总是说“谢谢清姐”、“麻烦清姐了”。
她跟在我后面,像个小跟班。
我们都以为,她只是个内向、胆小,但本性善良的女孩。
我们耐心地培养这棵“幼苗”,希望她能早日成长,独当一面。
经过三个月的试用期,她顺利转正了。
我们还特意聚餐庆祝,那天她很高兴,喝了点酒,红着脸说了很多感谢的话。
我们都为她感到高兴。
但也是从那天起,一切都在悄然改变。
她不再主动和我们打招呼。
早上到公司,她会目不转睛地从我们身边走过,直接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然后戴上耳机,好像进入了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
中午吃饭的邀请,她也开始找各种理由拒绝,比如“我带了饭”、“我约了朋友”、“我想减肥”。
几次之后,大家也就不再自找没趣。
她像一只蚌,在我们面前“啪”地一下,关上了自己坚硬的壳。
起初,我真的没在意。
我告诉自己,职场就是这样,人际关系本来就冷漠。
她刚转正,可能想把更多精力放在工作上,不想被太多人情世故分心。
她有自己的生活和节奏,我应该尊重。
我甚至为她找了很多借口,觉得她可能只是不擅长交际,等工作稳定下来就好了。
直到旷工事件发生,我才恍然大悟。
那些我为她找的借口,瞬间变得荒谬至极。
她的冷漠不是不擅长交际,而是过河拆桥。
她的疏远不是专注工作,而是觉得我们这些“老员工”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她主动靠近我,只在一种情况下——当她遇到工作上的难题,自己解决不了的时候。
那张曾经写满了胆怯的脸,会立刻变成一个恰到好处的、带着讨好意味的笑容,声音也恢复了当初的甜美。
“清姐,这个报表的数据逻辑我有点搞不懂,你能帮我看看吗?”
在旷工事件之前,我还会帮她。
但那之后,我连一个标点符号都懒得再为她看。
所以,当她又一次拿着一份棘手的客户投诉处理方案,凑到我桌前时,我甚至没有抬头。
我的目光依然停留在自己的电脑屏幕上,手指在键盘上敲敲打打,仿佛没听见她的话。
办公室里很安静,她的存在显得格外突兀。
她站在那儿,等了几秒,见我没有反应,只好又叫了一声。
“清姐?”
我这才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眼神平淡无波。
“什么事?”
她把手里的文件夹往前递了递,脸上是那种我再熟悉不过的、需要帮助时才会露出的表情。
“这个投诉,客户那边态度很强硬,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我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没有去接那个文件夹。
“不好意思,我手头还有好几个项目要跟,没时间。”
我的拒绝干脆利落,不带一丝转圜的余地。
李雪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大概没想到我会拒绝得这么彻底。
她愣在那里,眼神里流露出一丝不可置信和委屈。
“为什么?”
她脱口而出,声音里带着一丝被抛弃的怨气。
“你以前……”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我打断了她的话,语气依旧平淡,但每个字都像一颗冰冷的小石子。
“我现在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忙。”
“你也知道,我的职位比你高,负责的事情自然也更多、更重要。”
“你应该可以体谅我的,对吧?”
我几乎是原封不动地,将她当初那句轻飘飘的话还给了她。
她的脸色瞬间涨红,嘴唇翕动了几下,似乎想反驳什么。
“可是……可是以前都是你带我的啊!”
她不甘心地说,试图用过去的情分来绑架我。
我看着她这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嘴角忍不住微微向上翘了一下,形成一个俏皮的弧度。
“是啊,”
我轻快地说:
“可我现在,更忙了呗。”
她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眼睛里燃烧着怒火,却又不敢真的对我发作。
毕竟,在公司的层级里,我确实是她的上级。
她可以不尊重我,但不敢公然得罪我。
最终,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抓着她的文件夹,气鼓鼓地转身走了。
那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每一下都带着泄愤的力道。
我以为事情到此就结束了。
但我显然低估了她的心胸和手段。
自那以后,公司里关于我的流言蜚语开始四起。
有传言说我倚仗小组长的身份,对新来的员工进行打压。
还有人说我嫉妒别人的才华,不愿传授知识。
更有人指责我心胸狭窄,因为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就给人穿小鞋。
这些谣言传得绘声绘色,虽然没人敢当着我的面说。
但那些躲闪的目光和窃窃私语,已经足够说明问题。
我心里清楚得很,是谁在背后搞鬼。
除了散播谣言,她还开始给我使绊子。
比如,有一次部门会议需要一份关键数据。
她明明前一天就已经准备好,却故意拖到会议开始前一分钟才发给我,害我差点来不及打印分发。
再比如,客户那边更新了需求,她接到电话后,只字不提。
直到我向客户确认进度时,才发现信息出现了断层,不得不带着整个小组熬夜修改方案。
这些事情虽然没有造成实质性的重大损失,但就像鞋子里进了一粒沙,走起路来硌得慌,让人烦不胜烦。
每一次,我都凭借着自己的经验和谨慎,一一化解了危机。
但那种被人从背后盯着,时刻提防着被捅一刀的感觉,真的非常不爽。
我一手带出来的人,如今却成了我在职场上最大的麻烦制造者。
这出农夫与蛇的故事,被我亲身演绎了一遍,真是讽刺。
那天早上,我到公司的时候,空气中还弥漫着咖啡机运作的低吼和打印机吐出纸张的清香。
我刚在座位上放下包,就注意到办公室里不寻常的骚动。
李雪像一只没头的苍蝇,在工位之间穿梭。
她的头发有些凌乱,平日里精致的妆容也花了。
眼眶红肿,一看就是哭过很久,而且没睡好。
她压低了声音,但那股焦灼和恳求的意味却穿透了办公室的背景噪音,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她先是凑到小张那里,说了几句。
小张为难地摇着头,指了指自己排得满满当当的日程表。
她又转向隔壁组的老王,老王听了没几句,就借口要去抽烟,匆匆溜了出去。
她像是在溺水,拼命想抓住任何一根可能漂过的浮木。
每一个被她问到的人,都用一种掺杂着同情和疏远的眼神看着她,然后用各种无可挑剔的理由拒绝了她。
大家或许会同情她的遭遇,但没人愿意拿自己的工资去为她冒险。
终于,她的目光扫到了我。
那一刻,她的眼睛里迸发出一线希望的光,仿佛我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她几乎是踉跄着冲到我面前,双手撑在我的办公桌隔板上,身体因为急促的呼吸而微微颤抖。
「清姐。」
她的声音沙哑,带着哭腔。
「你帮帮我,求你了。」
我靠在椅背上,静静地看着她。
我没说话,等着她继续。
「我爷爷……我爷爷昨天晚上走了。」
她说着,眼泪又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下,在她花了的粉底上冲出两道狼狈的沟壑。
「家里人刚打的电话,让我赶紧回去。」
「我……我得回去。」
我心里没什么波澜。
「我去找了孙经理请假,」
她哽咽着,断断续续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他……他不批。」
她的叙述很混乱,但我还是拼凑出了全貌。
咱们部门的孙经理,那可是出了名的苛刻和不通人情。
他一开始摆出一副官僚架子,质问她:
“你咋证明你爷爷就是你爷爷?”
等李雪掏出手机,给他看了户口本的照片,他又换了个说法。
“现在请假太突然了,公司规定得提前一周申请。”
“你这一走这么多天,手里的项目怎么办?耽误了工作谁负责?”
“你这么一走了之,那就按自动离职处理,直接开除。”
孙经理这番话,我一点儿也不惊讶。
这就是他的作风,冷漠,没人情味,一切都得按规矩和他的利益来。
“我实在没办法了,”
李雪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她擦了一把,却把妆都弄花了。
“我只能找人替班。但他们……他们都不愿意。”
她抬头,那双哭红的眼睛里满是哀求,直直地看着我。
“清姐,我知道我以前做得不对,但这次不一样,这是我爷爷……”
“就这一次,你帮我顶几天班,行不行?”
“等我回来,我加倍还给你,我帮你上半个月的班都行!”
她说话很诚恳,姿态也放得很低。
要是换做其他没过节的同事,我可能真会心软。
毕竟,人之常情嘛,亲人去世的悲痛。
但是,我看着她那泪眼婆娑的脸,脑子里却浮现出另一番景象。
是她约会男朋友,让我被记旷工、扣三倍工资后,那副无所谓的样子。
是她转正后,那张迅速变冷的脸。
是她拒绝帮忙后,在背后说我心胸狭隘、打压新人的谣言。
是她故意拖延提交重要数据,隐瞒客户需求,害我们整个小组加班的那些夜晚。
那些被她轻描淡写的伤害,那些她认为理所当然的自私行为,现在都成了我心中的冰。
她的眼泪再热,也融不了这冰。
我沉默着,没有立刻回答。
我的犹豫,在她看来,可能又是要拒绝。
她急了,那份卑微的姿态瞬间消失,变成了被逼无奈后的口不择言。
“刘清,你到底什么意思?你还记恨以前那点小事吗?”
她的声音突然提高,带着一丝尖锐的质问。
“当初是你带我进公司的,我所有的东西都是你教的!”
“现在我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作为我的师傅,难道不应该负起责任吗?”
“负责?”
我终于开口,重复这个词,感觉荒谬至极。
办公室里原本还在低声讨论的同事们,因为她这声质问,突然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们这里,气氛仿佛凝固了。
那团我压下去许久的火,又一次燃了起来。
我看着她,看着她那张因为激动和委屈而扭曲的脸。
看着她眼里那种“我弱我有理,你强你活该”的逻辑。
心底最后一丝可能的怜悯,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来源:不凡艺术家VMBzJn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