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让我去机场接他乡下继母,看到来人后我愣了,那是我失踪的妈

360影视 国产动漫 2025-09-02 13:02 2

摘要:周总的电话打来时,我正盯着窗外那棵被风吹得摇摇欲坠的香樟树出神。

周总的电话打来时,我正盯着窗外那棵被风吹得摇摇欲坠的香樟树出神。

“小许,手头的事放一下。”他的声音永远是那样,平稳,清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我回过神,将散落在桌上的文件拢了拢,“好的,周总。”

“去机场接个人。我爸的……一位朋友。”他似乎在那头顿了一下,像是斟酌用词,“从乡下来,第一次到这个城市,你耐心点。”

他发来一个航班号和名字。

林秀芝。

一个很普通,甚至有些土气的名字。

旁边还有一行小字备注:我继母。

我看着那三个字,心里没什么波澜。周总的家事,我作为助理,知道一些,但从不多问。他父亲去年找了个老伴,听说是位很朴实的农村妇人,这事在公司高层里不算秘密。

周总自己,似乎对此并不热衷。一句“我爸的朋友”,一句“我继母”,中间隔着的是无法言说的疏离。

我应了下来,拿起车钥匙,走出了这栋被玻璃幕墙包裹的冰冷大厦。

初秋的风已经有了凉意,卷起地上的落叶,打着旋儿,又无力地落下。

车子汇入不见首尾的洪流,高架桥两旁的建筑飞速后退,像一帧帧沉默的默片。我打开了音乐,舒缓的旋律在密闭的空间里流淌,却没能抚平我心底一丝莫名的烦躁。

去机场接人,对我来说是再平常不过的工作。

接客户,接合作方,接周总从国外回来的家人。每一次,我都能做到完美,从微笑的弧度到递上矿泉水的时机,都精准得如同计算过。

但今天,有些不一样。

或许是“继母”这个词,或许是“乡下”这个定语,让我心里某个沉睡的角落,被轻轻地触碰了一下。

到达机场,离航班落地还有二十几分钟。

我在到达厅找了个角落站定,空气里混杂着咖啡的焦香、消毒水的清冽,还有隐约的、属于远方的尘土气息。行李箱的滚轮在光洁的地砖上滑过,发出一种焦躁而持续的嘶鸣。

广播里,女声用几种语言播报着航班信息,温柔又没有情绪。

我打印了那张写着“林秀芝女士”的纸,规规矩矩地举在身前。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人流从出口涌出,像开闸的潮水。他们脸上带着或疲惫或欣喜的表情,与等候的亲人拥抱,熟稔地接过行李,然后汇入这座城市的喧嚣。

我耐心地在人群中搜寻,想象着那位“林秀芝女士”的模样。

大概是穿着自制的布衣,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刻着风霜的痕迹,眼神里带着初到大城市的局促与不安。

人潮渐渐稀疏。

我看到一个女人,独自一人,慢慢地走了出来。她拖着一个老旧的帆布行李箱,箱子的边角已经磨损得起了毛边。

她穿着一件灰蓝色的外套,洗得有些发白,但很干净。头发在脑后挽成一个简单的髻,露出光洁的额头。她的背微微有些佝偻,步子很慢,很轻,像是怕踩疼了这光亮的地板。

我的目光,就那样,毫无预兆地,与她对上了。

时间,在那一刻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我的指尖瞬间冰凉,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连呼吸都忘了。世界的声音潮水般退去,只剩下我耳中轰鸣的心跳。

那张脸。

比我记忆中苍老了许多,眼角爬上了细密的皱纹,两鬓也染上了风霜。皮肤不再光滑,透着一种被岁月和劳作打磨后的粗糙。

可那眉眼的轮廓,那紧抿着的、显得有些倔强的嘴唇,还有右边眉梢下那颗浅褐色的小痣……

都和我记忆深处的那个人,分毫不差地重叠在一起。

我举着接机牌的手,开始无法控制地颤抖。那张轻飘飘的纸,此刻却重若千斤。

她也看到了我手里的名字,眼神里闪过一丝确认,然后迈开步子,朝我走来。

一步,两步,三步。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上。

我的脑海里一片空白,无数的画面、声音、气味,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来。

夏日午后,她坐在院子里的那棵石榴树下,哼着不成调的歌谣,为我缝补磨破了膝盖的裤子。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她身上跳跃,温暖又安详。

下雨天,她会把我的小手揣进她宽大的衣兜里,那里面总有炒熟的栗子,带着滚烫的温度。

她身上总有一股淡淡的皂角香,混着阳光的味道,是我童年最安心的催眠曲。

“妈……”

这个字眼在我的喉咙里滚了千百遍,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十五年了。

整整十五年。

从我十二岁那年,一个普通的清晨,我像往常一样去上学,她像往常一样叮嘱我“路上小心”。

可等我傍晚回到家,那个小小的、温馨的院落,第一次没有升起炊烟。

她不见了。

桌上没有热腾腾的饭菜,只有一张压在碗底的纸条,字迹潦草,像是匆忙中写下的。

“囡囡,妈妈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做,要离开很久很久。你要听外婆的话,好好学习,照顾好自己。”

没有解释,没有归期。

就那样,从我的生命里,彻底消失了。

外婆说,她跟一个南方的商人走了,去过好日子了,不要我了。

我不信。

邻居们说,她一定是嫌家里穷,嫌我爸走得早,留下我们孤儿寡母太辛苦。

我不信。

我找遍了所有我们一起去过的地方,问遍了所有她认识的人。

没有。

什么都没有。

她就像一滴水,汇入了大海,无影无踪。

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也是最残忍的刽子手。它慢慢磨平了我的棱角,也慢慢让我接受了那个被抛弃的事实。

我努力学习,考上大学,来到这座繁华的城市。我拼命工作,想证明没有她,我也可以过得很好。

我以为,我早就把她忘了。

可当她就这么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我才知道,那道伤疤,从来没有愈合,只是被我深深地埋了起来,一触即发,血肉模糊。

她走到我面前,停下脚步。

她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片刻,那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没有一丝波澜。没有惊讶,没有愧疚,没有重逢的喜悦。

只有陌生。

纯粹的,彻底的陌生。

“你好,是周先生让你来接我的吗?”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浓重的乡音,却不再是我记忆中吴侬软语的温柔。

我的心,在那一刻,沉到了谷底。

她不认识我。

或者说,她假装不认识我。

我强压下心头的巨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专业。

“是的,林女士。我是周总的助理,许安。车在外面,请跟我来。”

我甚至不敢说出我的全名。

许念安。

这个她给我取的名字,寓意着一生的思念与平安。

多么讽刺。

我机械地转身,在前面引路。我能感觉到她的目光落在我背上,很轻,却像针一样扎着我。

我不敢回头,我怕一回头,积攒了十五年的委屈和疑问,就会瞬间崩溃。

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走?

这十五年,你去了哪里?过得好不好?

你……有没有想过我?

还有,你怎么会成了我老板的继母?

无数个问题在我脑子里盘旋,搅得我天翻地覆。

从停车场到周家别墅,一路无言。

车厢里只有空调系统发出的轻微嗡鸣。我从后视镜里,偷偷地看她。

她只是安静地看着窗外,看着那些高楼大厦,眼神里没有好奇,也没有向往,只有一种与这个世界格格不পের的疏离。

她的手,紧紧地攥着一个洗得发白的布袋子,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那双手,也不再是我记忆中那双温暖柔软的手。那双手上布满了老茧和裂口,诉说着生活的艰辛。

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疼得喘不过气。

车子平稳地驶入周家所在的别墅区。这里的每一栋建筑都像是艺术品,安静地矗立在绿树掩映之中。

最终,车停在了一栋三层高的法式别墅前。

周总的父亲,周老先生,已经等在了门口。他看起来精神矍铄,穿着一身舒适的唐装,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秀芝,你可算来了!”他快步走上前,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行李箱。

“老周,让你久等了。”她终于笑了,那笑容很淡,带着一丝疲惫,和一丝不易察察的安然。

周老先生的目光转向我,“这位是?”

“爸,这是我公司的助理,小许,我让她帮忙去接一下林阿姨。”

周总的声音从门廊处传来。他今天穿得比平时休闲,一件浅色的羊毛衫,让他凌厉的气场柔和了不少。

他走到她面前,礼貌地颔首,“林阿姨,一路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她摆摆手,显得有些局促。

我站在一旁,像一个局外人,看着这幅“其乐融融”的家庭画面。

我的妈妈,成了我老板的继母,站在那个我永远无法企及的华丽世界里,对我,视而不见。

这世上还有比这更荒诞的事情吗?

“小许,今天麻烦你了,早点回去休息吧。”周总对我说。

我点点头,喉咙干涩,“好的,周总。周老先生,林……阿姨,我先走了。”

我说出“林阿姨”三个字的时候,清晰地看到她的肩膀,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

我逃也似地回到了车上,发动引擎,迅速地离开了那个地方。

我不敢再多待一秒。

我怕我会失控。

回到我那个租来的小公寓,我终于卸下了所有的伪装。

我把自己摔在沙发上,眼泪无声地滑落。

我打开手机,翻出那张我珍藏了多年的,唯一一张我们母女的合照。

照片上,年轻的她抱着五六岁的我,笑得一脸灿烂。背景就是那个种着石榴树的小院。

照片已经泛黄,边角也起了褶皱。

我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照片上她的脸,指尖传来的,却是冰冷的触感。

骗子。

都是骗子。

什么去过好日子,什么有苦衷。

她过得并不好。那双手,那身衣服,那疲惫的神情,都说明了一切。

那她为什么要离开?又为什么,偏偏是周家?

我一夜无眠。

第二天回到公司,我像个没事人一样,处理着堆积如山的工作。

泡咖啡,整理文件,安排行程。

一切都有条不紊。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心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中午,周总叫我进办公室。

“小许,这个周末,我爸想在家里办个小型的家宴,庆祝一下。你帮我拟一份宾客名单,都是些亲近的叔伯。”

他递给我一份手写的名单草稿。

我接过,点头,“好的。”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脸色不太好,随口问了一句,“昨天没休息好?”

我的心猛地一跳,强作镇定,“没有,可能有点换季过敏。”

他没再追问,只是说:“这个周末,你也一起来吧。你帮着忙前忙后,也算家里人。”

家里人?

这三个字,像一根针,又准又狠地扎进了我的心里。

我几乎是脱口而出,“周总,这不合适吧……”

“没什么不合适的,就当是加班,算你双倍工资。”他开了个玩笑,语气却是不容拒绝的。

我还能说什么呢?

我只能点头,“好。”

整个周末,我都处于一种煎熬的状态。

我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身份,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那个所谓的“家宴”。

去面对她。

周六那天,我特意穿了一身最不起眼的职业套装,化了淡妆,想把自己隐藏在人群里。

可当我到达周家别墅时,才发现,根本没有什么宾客。

客厅里,只有周老先生,周总,还有……她。

餐桌上摆着几样精致的家常菜,热气腾腾。

“小许来了,快坐。”周老先生热情地招呼我。

周总解释道:“那些叔伯临时有事,都来不了。正好,咱们自己吃个便饭。”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的借口,但此刻,我宁愿面对一场盛大的宴会,也不想面对这样一场尴尬的四人餐。

她穿着一身新裁的深色套装,头发也精心打理过,看起来比在机场时精神了不少。

她正在厨房和客厅之间忙碌,端出最后一碗汤。

看见我,她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饭桌上,周老先生和周总聊着一些生意上的事,我偶尔附和几句。

气氛安静得有些压抑。

我能感觉到,有两道目光,始终有意无意地落在我身上。

一道是周总的,带着探究和审视。

另一道,是她的。那目光很复杂,有躲闪,有挣扎,还有一些我看不懂的东西。

我的筷子,机械地夹着面前的菜,食不知味。

这道清蒸鲈鱼,火候恰到好处,和我记忆中,她做的味道,一模一样。

这道笋干烧肉,也是她以前最拿手的。她说,笋干要用冬笋,提前泡发好,烧出来的肉才会有笋的清香。

还有那碗玉米排骨汤,她总会多放几颗红枣,说对女孩子好。

每一道菜,都在提醒我,眼前这个女人,就是我的妈妈。

那个狠心抛弃我,又以另一种身份,出现在我生命里的妈妈。

我的眼眶,有些发热。

我低下头,借着喝汤的动作,掩饰自己的失态。

“林阿姨的手艺真好,”周总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这几道菜,我爸念叨好几年了。”

周老先生笑着说:“是啊,你林阿姨做的菜,有家的味道。”

家的味道……

我的心,又被狠狠地刺了一下。

她只是低着头,轻声说:“你们喜欢吃就好。”

那顿饭,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吃完的。

结束后,我以公司还有事为由,匆匆告辞。

走出那栋别墅,外面的冷空气让我瞬间清醒。

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我不能再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任由这个巨大的谜团折磨我。

我要一个答案。

无论那个答案是什么,我都要亲耳听到。

接下来的几天,我开始不动声色地调查。

我利用职务之便,查阅了周老先生的一些资料。

他早年丧偶,一个人把周总拉扯大,一直没有再娶。

他和“林秀芝”是在一个公益项目中认识的。周氏集团资助了一个偏远山区的扶贫项目,而她,是那个村子里的妇女主任。

资料上说,她丈夫早逝,无儿无女,一个人在村里生活了很多年。因为踏实肯干,人又善良,在村里威信很高。

无儿无女?

我的心,像是被泡在了冰水里,冷得发抖。

为了抹去我的存在,她竟然编造了这样一个谎言。

我甚至开始怀疑,我是不是认错人了?

或许,这世上真的有两个长得如此相像的人?

可那些菜的味道,那种下意识的习惯,是骗不了人的。

还有她看我的眼神,那种刻意压抑和躲闪,也绝对不是对待一个陌生人该有的。

我决定,要去她生活过的那个村子看一看。

我跟公司请了几天年假,理由是回家探亲。

周总很爽快地批了。

他看着我,眼神有些意味深长,“路上注意安全。”

我点点头,没有多说。

那个村子,在地图上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点,交通很不便利。

我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又换乘了几个小时的长途汽车,最后,搭着一辆颠簸的三轮车,才终于到达。

村子很小,也很穷,依山而建。

我按照资料上的地址,找到了她曾经住过的房子。

那是一栋很破旧的土坯房,门上挂着一把生了锈的锁。

院子里的杂草,已经长得半人高。

我向周围的邻居打听“林秀芝”。

他们都说,林主任是个大好人。

说她十几年前来到这个村子,当时身上什么都没带,狼狈得很。是村里人收留了她。

后来,她就留了下来,帮村里修路,办小学,带着大家种果树脱贫。

村里人都很敬重她。

“那她……有没有提过她以前的事?比如,她有没有家人?”我小心翼翼地问一位正在院子里晒太阳的大娘。

大娘摇了摇头,“没听她提过。我们都当她无牵无挂。不过,她人虽好,性子却孤僻得很,不爱跟人说心里话。”

大娘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说:“哦,对了。她房里,一直挂着一张小女孩的照片。我们问她是谁,她就说是亲戚家的孩子,早就没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

“那张照片,还在吗?”

“她走的时候,什么都没带走,就带走了那张照片。宝贝得很。”

线索,到这里,似乎又断了。

我在这座小山村待了两天,一无所获。

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那个之前和我聊天的大娘,忽然追了上来,塞给我一个东西。

“姑娘,我看你人不错,一直在打听林主任的事。这个,是她走之前,托我保管的。她说,如果有一天,有一个和照片上那个小女孩长得很像的姑娘来找她,就把这个交给她。”

我摊开手心。

那是一个用桃木雕刻的小鱼,形状很朴拙,上面还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安”字。

我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夺眶而出。

这个木鱼,是我十二岁生日时,她亲手为我刻的。

她说,木鱼能辟邪,保平安。

她没有忘记我。

她一直记得我。

可是,那个所谓的“早就没了”,又是什么意思?

我拿着那枚小小的木鱼,踏上了返程的路。

回到家,我收到了周总的信息。

“回来了吗?我爸想请你吃个饭,感谢你上次帮忙。”

我看着信息,沉默了很久。

我回复:“好。”

这一次,我不能再逃避了。

还是在周家的别墅。

饭后,周老先生借口累了,上楼休息。周总也说要去书房处理点邮件。

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我和她。

气氛,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她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头微微低着,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我从包里,拿出了那枚木鱼,轻轻地放在了茶几上,推到她面前。

“这个,你还认得吗?”

她的身体,猛地一颤。

她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那枚木鱼,又看看我。

她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囡囡……”

她终于开口,声音嘶哑,带着压抑了十五年的颤抖。

这一声“囡囡”,让我瞬间破防。

所有的伪装,所有的坚强,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你为什么要走?”我哽咽着问,声音里带着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委屈和怨。

“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她的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滴落在她那双粗糙的手背上。

“对不起……对不起……”

她只会重复这三个字。

许久,她才慢慢平复了情绪,开始讲述那段被尘封的往事。

“我不是故意要离开你……我是不得不走……”

原来,我的父亲,当年并不是像外婆说的那样,是因病去世的。

他好赌,在外面欠了一大笔钱。

为了躲债,他跑了,留下我们母女。

那些债主,找不到他,就三番五次地来家里闹事。

她一个弱女子,带着我,东躲西藏,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

直到我十二岁那年,那些人又找上了门。他们说,如果再还不上钱,就要把我带走,卖到山里去。

“我怕啊……囡囡,我真的怕……我怕他们会伤害你。”

她哭得泣不成声。

那天晚上,她一夜没睡。

她知道,只要她和我还在一起,那些人就永远不会罢休。

唯一的办法,就是她消失。

她离开,那些人找不到要债的对象,或许就会放弃。而我,跟着外婆,至少是安全的。

于是,在那个清晨,她狠下心,留下一张纸条,独自一人,踏上了逃亡的路。

她不敢去任何亲戚家,怕连累他们。她一路扒火车,风餐露宿,最后流落到了那个偏远的小山村。

她以为,这辈子,我们母女再也没有相见之日。

所以,她对外宣称自己无儿无女,甚至对村里人说,照片上的小女孩,已经不在了。

“我不是在诅咒你……我是想,断了所有人的念想,也断了我自己的念想……我怕我一想你,就忍不住要回去找你,那我们两个,就都完了……”

她拿出那个被她视若珍宝的相框,照片上的我,笑得天真无邪。

“这十五年,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你。我想知道你长高了没有,学习好不好,有没有被人欺负……”

“后来,周老先生他们来村里扶贫,他……他是个好人,看我一个人不容易,就……”

她没有说下去,但我都懂了。

她嫁给周老先生,不是为了荣华富贵,只是想在颠沛流离了半生之后,找一个可以安身立命的港湾。

她从没想过,命运会开这么大的一个玩笑。

她最想逃离的世界,和我努力奋斗想要挤进去的世界,竟然是同一个。

而我,还成了她继子的得力助手。

“第一次在机场见到你,我差点就没忍住……可我不能认你……我现在的身份,只会让你难堪,让周家难堪……我好不容易才过上安稳日子,我不能再把你卷进来了……”

我听着她的讲述,心如刀绞。

我一直以为,我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原来,她才是那个背负了所有痛苦,独自在黑暗中前行的人。

她用她的离开,换来了我的平安。

我走过去,坐在她身边,轻轻地抱住了她。

她的身体很瘦,有些单薄,抱着她,就像抱着一捆枯槁的柴火。

“妈,都过去了。”

我终于,叫出了这个迟到了十五年的称呼。

她在我怀里,放声大哭,哭得像个孩子。

书房的门,不知什么时候,被悄悄地打开了。

周总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我们,眼神里没有惊讶,只有一种了然和……一丝温情。

他走过来,递给我一张纸巾。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听的。”他轻声说,“其实,从你在机场见到林阿姨的那一刻,我就觉得,你们之间,不太对劲。”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那个所谓的“家宴”,那些所谓的“巧合”,都是他刻意安排的。

他只是想给我们母女,一个可以坦诚相对的机会。

“周总,我……”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

“叫我周晟吧。”他说,“在家里,就不用那么生分了。”

他看着我,又看看我母亲,“林阿姨,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也是……许安的家。”

窗外,夜色渐浓。

屋内的灯光,却显得格外温暖。

我握着母亲的手,那双粗糙的手,此刻却充满了力量。

我们失去了十五年的时光,但好在,未来的岁月还很长。

我知道,我们之间,还有很多东西需要重新建立,需要慢慢磨合。

但这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回来了。

我的妈妈,回来了。

几天后,我向周晟递交了辞职信。

“为什么要走?”他问。

“我想,换个环境。”我说。

我和母亲的关系,虽然已经明朗,但继续留在他公司,彼此都会觉得尴尬。

他看着我,沉默了片刻。

“我给你放个长假,你想去哪里散散心都好。等你调整好了,再回来。”

他把辞职信,推回到我面前。

“公司需要你。而且……”他顿了顿,“我爸和林阿姨,也需要你。”

我最终,没有离开。

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但又有什么,在悄然改变。

母亲开始学着适应城市的生活。她学着用智能手机,学着坐地铁,学着和我分享她看到的趣闻。

她还是不爱说话,但笑容,却比以前多了。

周老先生对她很好,把她照顾得无微不至。

周晟,也渐渐地,不再只是我的上司。

他会以“视察工作”为由,给我送来母亲亲手做的饭菜。

会在我加班晚了的时候,默默地等在公司楼下。

我们的关系,在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中,慢慢地靠近。

有一次,我和母亲在阳台上晒太阳。

她忽然问我:“囡囡,你会不会怪妈妈,给你找了这么一个……新家?”

我摇摇头,握住她的手。

“妈,只要有你的地方,就是家。”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我看着她眼角舒展开的皱纹,那里面,藏着岁月的风霜,也藏着失而复得的安详。

一场始于机场的意外重逢,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我尘封已久的心门。

门后,没有怨,没有恨。

只有那棵石榴树下,永不褪色的,母女情深。

我的人生,曾因一场猝不及防的离别,而变得残缺。

如今,这块拼图,终于完整了。

作品声明:内容取材于网络

来源:乐观的百香果w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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