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他家出首付买了婚房,我父母则准备拿出相当于首付一半的积蓄,用于装修和购置家电,并给我买一辆车作为嫁妆。
本文章情节存在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我和陈皓的感情水到渠成,到了谈婚论嫁节点,
他家出首付买了婚房,我父母则准备拿出相当于首付一半的积蓄,用于装修和购置家电,并给我买一辆车作为嫁妆。
这本是两家齐心协力为我们小家庭添砖加瓦的美事。
然而,一次偶然,我听到婆婆得意地对陈皓说:
“房子必须只写你一个人的名字! 她家出装修买车? 那是她家应该出的嫁妆!
这房子可是咱家的核心资产,得牢牢攥在咱自己手里,不能到外人手里!”
那一刻,我心里的甜蜜愿景出现了裂痕。
我没有声张,只是默默调整了计划。
直到装修完毕,搬家吉日,所有亲友齐聚新房门口道贺时,婆婆催我拿出钥匙开门,
我却笑着做出了一个让全场瞬间寂静的举动……
1
我和陈皓谈婚论嫁了。
我俩感情一直很好,是水到渠成的那种好。
两边家长见面吃饭,气氛开始有点拘谨,后来也挺融洽。
饭桌上,他妈妈,就是我未来的婆婆,拉着我的手说:“薇薇啊,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你们结婚,婚房的事不用操心,我们家全款买了。”
这话一说出来,我爸妈互相看了一眼。
我爸放下茶杯,很认真地说:“那这样,亲家母,你们家出房,我们家负责装修,再给薇薇陪嫁一辆车。 小两口刚开始过日子,需要添置的东西多,咱们两家一起使劲,他们也能轻松点。”
我妈在旁边点头,说:“对,孩子们好就行。”
我当时心里特别暖,觉得我爸妈真开明,也觉得陈皓家很大气。
这个方案在我看来,非常公平,两家都在为我们的小家付出。
陈皓在桌下捏了捏我的手,对我笑。
我也回了他一个笑,觉得未来一片光明。
婆婆听完我爸妈的话,脸上笑开了花。
她连连说:“哎呀,这怎么好意思,让亲家破费了。 太好了,真是太明事理了。”
她转头就对陈皓说:“皓皓,你看看,你多有福气,找到薇薇这么好的姑娘,还有这么通情达理的岳父岳母。”
陈皓也跟着点头,给我爸妈夹菜。
那顿饭,吃得宾主尽欢,好像所有事情都敲定了,就等着一步步去实现。
从那以后,我就充满了干劲。
我拉着陈皓开始逛家具城,虽然房子还没最终定下来,但我已经忍不住开始规划我们未来的家了。
北欧风简约,新中式大气,我都喜欢,选择困难症都犯了。
我还会把喜欢的图片发给陈皓,问他:“皓皓,你看这个沙发好看吗? 以后我们客厅就放这个,下班回来一起窝着看电影。”
陈皓通常都会回:“你眼光好,你定就行。”
有时候也会提点小意见。
我俩那时候聊起未来,总有说不完的话。
关于车子,我也在研究。
我跟我爸妈说,不用买太贵的,代步就行。
我爸却说:“那不行,我闺女出嫁,车也得像样点,开出去也是你的脸面。”
我妈则更关心实用性和安全性,拉着我看各种测评视频。
我们家家庭条件还行,但父母攒点钱也不容易。
他们这样为我付出,我心里既感激又有点过意不去。
我跟陈皓说:“我爸妈真好,拿出这么多钱。”
陈皓搂着我说:“是啊,以后我们得好好孝顺他们。”
我那时候真觉得,我找到了最好的爱情,也即将拥有最好的婚姻。
房子很快定下来了。
陈皓带我去看的房,小区环境不错,户型也方正。
陈皓显得很兴奋,指着空荡荡的毛坯房说:“薇薇,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了。 你看,客厅够大,阳台采光也好。”
我也跟着兴奋,拿着卷尺到处量尺寸,想着冰箱放哪里,洗衣机放哪里,沙发要多大。
我们甚至开始规划,哪个房间做卧室,哪个房间以后可以给宝宝当儿童房。
那种一起规划未来的感觉,特别踏实,特别幸福。
婆婆偶尔也会参与进来。
她会打电话给我,说:“薇薇啊,我有个老姐妹的儿子是搞装修的,要不要介绍给你们? 自己人,靠谱。”
或者,
“家电别去商场买,找我一个同学,她能拿到内部价。”
每次她这样说,我都觉得婆婆是热心,是为我们好。
我会笑着说:“谢谢妈,到时候肯定要麻烦您。”
她就在电话那头笑得很爽朗。
一切看起来都那么顺利,那么美好。
我完全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我甚至已经开始想象,在新房里举办婚礼派对的情景了。
我和陈皓,还有我们所有的朋友,一定会玩得很开心。
我把这些想法跟陈皓说,他总笑我傻乎乎的,说我想得太远。
但我就是忍不住去想,因为我觉得,那样的幸福触手可及。
我爸妈也开始陆陆续续把钱准备出来,就等着装修公司定下来,就开始动工。
我妈还特意去庙里给我求了个平安符,说保佑我们一切顺利。
我把平安符放在钱包里,觉得心里特别安定。
2
变化发生得很突然,像晴空里打了个霹雳。
那天周末,我和陈皓约好去新房那边再仔细量一下尺寸,好多家具和柜子都需要定制,尺寸必须精准。
我到了小区门口,给陈皓打电话,他没接。
我想他可能路上堵车,或者已经在楼上了。
我就自己先上去了。
房子的大门虚掩着,我听到里面有人说话,是婆婆和陈皓的声音。
他们好像在阳台那边。
我正准备出声喊他们,婆婆的一句话,像钉子一样把我钉在了原地。
她的声音和我平时听到的那种热情爽朗完全不同,带着一种精明的、压低的得意。
“儿子,你听妈的,这房子的房产证,必须只写你一个人的名字! 这可是原则问题!”
我心里咯噔一下,脚步下意识地停住了,屏住呼吸。
陈皓的声音有点犹豫:“妈,这样…不太好吧? 薇薇他们家不是要出装修和车吗? 两家都说好的…”婆婆立刻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傻儿子! 她家出装修买车? 那是她家应该出的嫁妆! 天经地义! 嫁闺女哪有空手来的? 但这房子可不一样,这可是咱家真金白银全款买的,是核心资产,得牢牢攥在咱们自己手里! 这叫保障,你懂不懂? 万一,我是说万一以后有个什么变故,这房子谁也动不了!”
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往脚底流,手心里却冒出汗来。
我听见陈皓还在微弱地挣扎:“可是,薇薇她…”婆婆立刻用更高的声音压过他:“薇薇什么薇薇! 妈还能害你吗? 现在感情好,什么都好说。 将来的事谁说得准? 这年头,防人之心不可无! 你听妈的,准没错! 房子写你名,她家出装修买车,咱们一点不吃亏! 她要是真心跟你过日子,就不会计较这个! 要是计较,那就是心里有鬼!”
陈皓不说话了。
婆婆的语气又缓和下来,带着一种胜利者的优越感:“你就放心吧。 这事妈给你办得妥妥的。 你啥也别跟薇薇说,她就蒙在鼓里。 等房子弄好了,她还能为了个名字不过了? 女人嘛,哄哄就行了。”
我再也听不下去了。
轻手轻脚地退出门外,像逃跑一样冲进电梯。
电梯下行的时候,我看着镜子里自己苍白的脸,感觉心口一阵阵发冷。
原来是这样。
什么一家人,什么齐心协力,全是假的。
在他们眼里,我父母的付出是“应该的”,是“天经地义”的嫁妆,而他们的房子,是需要“牢牢攥在手里”的“核心资产”,是提防我的“保障”。
那种被算计、被物化、被当成傻子的羞辱感,像潮水一样淹没了我。
我一直以为我们是平等的,是在共同建设一个家。
可现在才发现,在人家精心设计的棋盘上,我和我的家人,只是负责添砖加瓦还沾沾自喜的棋子。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家,我妈看我脸色不对,问我是不是不舒服。
我摇摇头,说没事,可能有点累。
我把自己关进房间,脑子里反复回响着婆婆那些话。
愤怒慢慢涌上来,但很快又被一种更深的失望和冰凉压了下去。
我跟陈皓这么多年的感情,在现实的算计面前,竟然如此脆弱不堪?
他就那样默认了他妈妈的话?
他有没有为我说过一句话?
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我想起饭桌上我爸妈诚恳的样子,想起他们商量着拿出积蓄时的不易,觉得特别对不起他们。
他们的善良和真心,被人这样轻贱和利用。
我在房间里坐了很久,直到天色渐黑。
陈皓打电话来了,语气如常:“薇薇,你到哪儿了? 我刚到新房,没看见你啊。 刚才我妈来了,说了会儿话。”
我握着电话,手指用力得发白,但声音却努力保持平静:“哦,我临时有点事,没去成。 你量好尺寸了吗?”
陈皓说:“还没呢,等你一起来量啊。 你没事吧? 声音听起来有点没精神。”
我说:“可能有点感冒,没事。 你先量吧,我回头再说。”
挂了电话,我看着窗外城市的灯火,心里那个原本温馨甜蜜的未来蓝图,已经裂开了巨大的缝隙,透着刺骨的寒风。
我知道,有些东西,从听到那些话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彻底改变了。
我不能哭,不能闹,我需要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3
那一晚我几乎没睡。
翻来覆去想的都是婆婆的话和陈皓沉默的态度。
哭吗?
找陈皓大吵一架?
或者直接告诉父母,这婚不结了?
这些念头都在我脑子里打过转。
但冷静下来后,我知道,冲动解决不了问题。
如果我闹开了,婆婆肯定会倒打一耙,说我还没结婚就惦记他们家的财产,说我看重的不是她儿子而是房子。
陈皓呢?
在他妈那种强势的态度下,他多半会选择息事宁人,甚至可能觉得我无理取闹。
最后理亏的反而可能是我。
我不能让自己和父母陷入那种被动难堪的境地。
我必须保护我父母的钱,保护我们家的利益,更重要的是,保护我自己不受伤害。
既然他们算计得这么清楚,那我也得算计算计了。
我决定,将计就计。
他们不是想瞒着我,把我蒙在鼓里吗?
那我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我倒是要看看,这出戏最后怎么收场。
天快亮的时候,我已经有了一个清晰的计划。
心里那股冰凉的感觉还在,但混乱和愤怒已经平息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静的决心。
第二天,我像没事人一样,主动给陈皓发信息,讨论装修的风格。
我甚至比之前更积极,拉着他和婆婆一起建了个微信群,名字就叫“幸福小家装修群”。
我在群里发各种装修图片、建材链接,热情地@婆婆:“妈,您看这个瓷砖颜色好不好? 适合客厅吗?”
婆婆很快回复:“哎呀,薇薇眼光真好,这个好看! 就听你的!”
她还在群里发语音,语气亲热得不得了:“皓皓,你看看薇薇多操心,多上心! 你多跟薇薇学学!”
我看着屏幕,心里冷笑,手上却回复:“妈您过奖了,这都是应该的。 还得靠您多帮我们把关呢!”
我私下里给我爸妈打了个电话,把听到的话原原本本告诉了他们。
我爸妈当时就气坏了。
我爸声音都提高了:“他们怎么能这样? 把我们当什么了? 这婚不能结了!”
我妈更是又气又心疼我。
我赶紧安慰他们:“爸,妈,你们别生气。 现在吵开对我们没好处。 听我的,咱们这样…”我把我的计划跟他们说了。
我爸妈沉默了一会儿,我爸叹了口气说:“闺女,你受委屈了。 就按你说的办吧。 这钱,我们不能白白扔进去给别人做嫁衣。”
我妈叮嘱我:“薇薇,你一个人要小心,别硬碰硬。 不管怎么样,爸妈永远支持你。”
于是,原本准备拿出来装修的那笔钱,我爸妈直接转到了我一张单独的银行卡里,由我保管,暂时不动。
装修公司很快定了下来,是婆婆介绍的那家。
签设计合同需要交一笔定金。
这笔钱不多,而且设计一旦开始,定金是不退的。
为了不让他们起疑,我从自己的存款里取了钱,去交了这笔定金。
交钱的时候,我特意让陈皓一起去,并且让设计师把收据和合同都写明是“初步设计定金”。
我还“无意”地让陈皓听到我和设计师的对话,我说:“后续的工程款和材料款,等我爸妈的钱到位了就付。”
陈皓点点头,没说什么。
从这一刻起,我开始有意识地保留所有沟通记录和凭证。
微信聊天记录全部备份,电话如果是重要内容,我就悄悄录音。
每次和婆婆、陈皓讨论装修花销,我都会在群里或者当面确认:“妈,皓皓,这款浴室柜超了点预算,但你们都说好看,那就定这款了?”
他们一点头,我就截屏或者记下来。
我要让所有未来的“开销”,都变成他们“知情并同意”的。
婆婆对我越来越“满意”,在亲戚面前没少夸我懂事、勤快、听话。
她大概觉得我已经完全被她掌控了。
陈皓也似乎放松下来,以为那天的谈话我真的毫不知情,一切都在按他妈妈的计划顺利进行。
他偶尔会看着我忙碌的样子,眼神里有点愧疚,但更多的是如释重负。
他还会搂着我说:“老婆辛苦了,等装修好了,好好补偿你。”
我只是笑笑,不说话。
辛苦?
确实辛苦。
不仅要忙装修的事,还要演好这场戏。
但我心里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我看着他们母子俩沉浸在布置“自家”房产的喜悦里,看着我父母的钱安安稳稳地躺在我的卡里,我知道,我正在把主动权,一点点地拿回到自己手里。
这场戏,才刚刚开始。
4
装修工程正式开始了。
我把我“顺从”和“尊重”他们母子的角色扮演到了极致。
每一个环节,小到一颗螺丝钉的牌子,大到整体橱柜的定制,我都要在群里@婆婆和陈皓,让他们做决定。
“妈,皓皓,工长问水电走顶还是走地? 走顶贵一点,但以后维修方便。”
“皓皓,设计师推荐这款乳胶漆,环保等级高,就是比预算的超了百分之十,你看能行吗?”
“妈,您朋友那边瓷砖的报价发过来了,您看看这个价格合适吗? 要不您再帮我们问问?”
婆婆的掌控欲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她几乎事必躬亲,经常不打招呼就直接去工地“监工”,然后又在群里发语音指点江山:“哎呀,那个水电工开槽开得不行啊,得横平竖直! 薇薇你去跟工长说,让他返工!”
“瓷砖贴得有点空鼓,我敲出来了! 让他们重新贴!”
她甚至会把别人家装修的图片发到群里,
“看看人家这个吊顶,多气派! 咱们也做成这样!”
我从不反驳,总是回复:“好的妈,我马上跟工长说。”
“还是妈您懂行,我都没听出来空鼓。”
“这个吊顶是好看,就是怕层高不够,妈您觉得呢?”
我总是把问题最终抛回给她,让她拍板。
她享受这种做决定的感觉,浑然不觉自己正一步步确认所有的额外花销。
陈皓一开始还有点耐心,后来就被这些琐事搞得有点烦。
婆婆让他去看地板颜色,他往往看都不看就说:“妈,您定就行了,您眼光好。”
或者直接对我说:“薇薇,你看着办吧,我信你。”
我可不接这话茬。
我会把几个选项清晰地列出来,价格、优缺点都标明,非要他选一个。
“皓皓,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这是咱们的家啊。 你得选一个你喜欢的,不然以后住着不舒服,又该埋怨我了。”
我逼着他参与,逼着他点头。
他只好随便选一个。
他每做出一个选择,我就会在群里说:“皓皓定了用这款地板啦,虽然超预算了,但他喜欢就好。”
或者把陈皓点头的聊天记录截屏保存。
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所有的决定,尤其是超预算的决定,都是你们母子俩同意甚至要求的。
有一次,选冰箱。
我和陈皓之前看中一款双开门的,价格比较贵。
婆婆在群里听说后,立刻打电话过来:“买那么好的干嘛? 冰箱就是个冷冻东西的,花那冤枉钱! 买个单开门的就够了!”
我开着免提,陈皓也在旁边。
我没说话,看着陈皓。
陈皓有点为难,对着电话说:“妈,那款功能多,容积也大…”婆婆立刻打断他:“大什么大! 你们才几个人吃饭? 听妈的,不准买!”
我这时才柔声开口:“妈,皓皓也是想买个好的,用得久一点。 既然您觉得不好,那我们再看看吧。”
我这么一说,陈皓反而有点逆反心理了。
他挂了电话后,皱着眉说:“就买我们看中那款。 这是我自己的家,我喜欢就行。”
我看着他,心里觉得有点可笑,但脸上还是担忧:“可是妈那边…”“没事,我跟她说。”
陈皓大手一挥。
最后,那款昂贵的冰箱定下来了。
我在群里发:“听皓皓的,定了XX款冰箱,谢谢妈帮我们操心~”后面跟着个可爱的表情。
婆婆没再说什么,只回了个“嗯”。
我知道,她虽然有点不高兴,但看到儿子态度坚决,而且最终决定权似乎还是在她儿子手里,她也就默认了。
就这样,整个装修过程,我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我只是一个执行者,一个传话的。
所有的认同,所有的决定,都来自陈皓和婆婆。
他们深度参与了这个“属于陈皓”的房子的每一次升级和每一次超支。
婆婆甚至还在家族聚会时,跟亲戚炫耀,说自己儿子多么有本事,新房装修多么上档次,全是她儿子拿主意。
“我们家皓皓说了,装修不能省,一步到位! 眼光高着呢!”
亲戚们纷纷附和,夸她养了个好儿子。
她得意洋洋,完全没看到旁边我平静无波的眼神。
我默默地喝着茶,心里在记录:嗯,这句话,也是证据之一。
他们对我家的付出,对我这个“准儿媳”的提防,以及对这个房子的绝对所有权认同,都已经通过无数细节,牢牢固定下来了。
我的证据包里,东西越来越多了。
距离搬家吉日越来越近,我看着那套装修得越来越漂亮的房子,心里没有任何喜悦,只有一种冷眼旁观的平静。
戏台已经搭好,就等主角登场了。
5
房子装修接近尾声,婚礼也提上了日程。
按照原计划,婚礼后不久就正好搬进新房。
婆婆对婚礼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或者说,是对婚礼的排场和面子极为看重。
她主动提出要帮我们选酒店、定菜单、发请柬。
我和我爸妈乐得清闲,由着她去张罗。
她每次来问我意见,我都说:“妈,您决定就好,您经验多,弄的肯定比我们小年轻弄得好。”
她更加满意,觉得我完全臣服于她的权威之下。
选婚纱的时候,我妈妈陪我去的。
我试穿了一款很简单大方的缎面主纱,我妈妈看着我就红了眼眶,说:“我闺女真好看。”
婆婆后来看了照片,却皱眉头说:“这款太素了吧? 现在都流行那种大拖尾,镶很多钻的,看着多气派!”
我笑着解释:“妈,那种太重了,行动不方便。 我就喜欢这款简单的。”
婆婆撇撇嘴,没再坚持,但转头就去跟陈皓嘀咕,说我不听她的,审美不行。
陈皓跑来跟我说:“妈也是为你好,想让婚礼更完美。”
我看着他说:“婚礼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我穿我自己喜欢的婚纱,不行吗? 难道婚礼也是为了做给别人看的?”
陈皓被我问得哑口无言,只好说:“行行行,你喜欢就行。”
这些小摩擦,我都轻轻放下,不影响我的全盘计划。
我的重点,从来不在这些细枝末节上。
婚礼那天,场面很大,很热闹。
我穿着我自己选的主纱,挽着我爸爸的手臂,走向陈皓。
我爸爸把我的手交到陈皓手里时,用力握了一下,低声对陈皓说:“对我女儿好点。”
陈皓郑重地点头。
在台上,司仪说着套路的誓词,我问“我愿意”的时候,心里没有任何波澜,就像在完成一个必要的程序。
我看着台下,婆婆坐在主桌,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不停地和宾客寒暄,接受着别人的恭维。
她看我的眼神,充满了那种“一切尽在掌握”的得意。
我回以微笑,扮演着幸福新娘的角色。
敬酒的时候,婆婆拉着我的手,到处跟人介绍:“这就是我儿媳妇,漂亮吧? 还特别懂事听话!”
亲戚朋友们都夸她有福气。
她笑得合不拢嘴。
陈皓也一直陪在我身边,给我夹菜,帮我提裙摆,看起来无微不至。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们之间隔着什么。
我父母坐在桌上,笑容下面藏着担忧。
我知道他们心疼我。
我妈趁人不注意,悄悄塞给我一个红包,低声说:“闺女,累了就跟妈妈说。”
我捏着红包,心里酸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婚礼终于结束了。
我和陈皓回到了他家暂时给我们准备的婚房(不是新房)。
累了一天,陈皓很快就睡着了。
我却毫无睡意。
我看着身边这个已经成为我法律上丈夫的男人,心里没有一点新婚的甜蜜,只有一种巨大的陌生感和疲惫。
我的钱包里,放着那张存有我父母所有嫁妆的银行卡。
它安安静静地躺着,却仿佛有千斤重。
它原本应该变成新房的装修,变成一辆车,成为我们小家庭的启动资金。
现在,它只是我手里的一张牌,一张需要在关键时刻打出去的牌。
第二天,婆婆一大早就过来,张罗着回门的事宜。
她对我愈发“亲热”,一口一个“宝贝儿媳”,问我累不累,饿不饿。
我配合着她,说着感谢的话。
陈皓看着我们相处融洽,明显松了口气,以为所有的风波都已经过去,生活即将步入他妈妈规划好的正轨。
他开始兴奋地规划搬家后的事情,比如邀请朋友来温居,比如要在新家的阳台养什么花。
我只是听着,偶尔点头,不发表意见。
我心里很清楚,风暴来临前,总是格外平静。
婆婆期待的是我们搬进她儿子名下的房子,开始“幸福”生活。
我期待的,却是搬家那一天。
那场她自以为掌控一切的戏,该由我来写下结局了。
我按捺住心里的冷意,继续等待着。
6
终于到了搬家这一天。
这可是个大日子,婆婆老早就翻黄历选好的吉日。
天气也不错,阳光明媚。
婆婆指挥着搬家公司的人,把最后一些零碎东西和我们婚房里的礼品都搬上车。
她自己也打扮得格外精神,穿了一身新买的红裙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洋溢着止不住的笑容。
她忙前忙后,声音都比平时高八度,见人就笑。
陈皓也很高兴,跟着忙活,额头上都是汗。
他拉着我的手说:“老婆,咱们终于要有自己的小家了。”
我看着他那副毫无防备、充满期待的样子,心里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就被压下去了。
他只是觉得有了房子,有了家,却从来没想过,这个“家”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
或者说,他选择不去想。
新房子楼下,已经聚了不少亲戚朋友。
都是两边家里比较近的亲人,还有几个陈皓的铁哥们。
大家手里都拿着准备庆贺的礼物,脸上带着笑容,气氛热闹又喜庆。
鞭炮噼里啪啦地响着,地上落满红色的纸屑,空气里弥漫着硝烟的味道。
小孩子捂着耳朵躲在大人身后,又害怕又兴奋地探头看。
婆婆站在单元门口,像个女主人一样,热情地招呼着大家。
“哎呀,来就来嘛,还带什么东西!”
“快里面请,里面请! 等会儿就开门入宅啦!”
她笑得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所有人都围在新房门口,等着这最后一道仪式——开门入宅。
婆婆环视一圈,看到人都到得差不多了,目光最后落在我身上。
她几步走过来,亲热无比地拉住我的手,把我带到紧闭的防盗门前。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我爸妈也站在人群里,看着我,眼神里有紧张,有关切。
婆婆提高嗓门,用那种刻意营造的热络语气,大声对众人说:“今天是我儿子和儿媳乔迁新居的大好日子! 感谢各位亲朋好友来捧场!”
她顿了一下,用力捏了捏我的手,脸上堆满笑容,声音更加洪亮:“薇薇啊,来,快,用你的钥匙打开新家的门! 以后啊,你就是这里的女主人了! 这个家,就交给你了!”
她这话说得漂亮极了,充满了长辈的慈爱和信任。
不明就里的亲友们纷纷笑着附和:“是啊,快开门吧新娘子!”
“让我们也沾沾喜气,看看新房!”
陈皓也站在旁边,笑着示意我:“老婆,开门吧。”
那一刻,所有的声音好像都消失了。
我看着婆婆那张写满算计和此刻故作慈爱的脸,看着陈皓一无所知的笑容,看着身后那群被蒙在鼓里的宾客。
我心里异常平静,甚至有点想笑。
我等这一刻,等了太久了。
我没有动弹,没有去掏钥匙。
我只是慢慢地,慢慢地,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这个笑,和我平时那种温顺听话的笑完全不同。
它带着一种看穿一切的冷淡和嘲讽。
婆婆被我笑得愣住了。
她脸上的笑容有点挂不住,催促道:“这孩子,高兴傻了吧? 快拿钥匙开门啊! 大家都等着呢!”
我还是没动,就那么笑着看着她。
我的目光平静,却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
周围热闹的气氛开始慢慢冷却下来。
大家都察觉出不对劲了。
交头接耳的声音低了下去,所有人的视线都在我和婆婆之间来回移动。
我爸妈握紧了手,紧张地看着我。
婆婆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了。
她看着我的眼睛,似乎终于从我反常的镇定和那个冰冷的笑容里读出了什么。
她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和难以置信。
她下意识地抓紧了我的胳膊,声音有点发尖:“林薇! 你干什么呢! 快开门啊!”
一股强烈的不安瞬间攫住了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她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7
我看着婆婆眼里那抹惊慌,胳膊上传来她指甲的力度。
我慢慢地把自己的胳膊从她手里抽出来,脸上依旧保持着那种平静的,甚至带着一点礼貌的微笑。
我转过身,面向所有一脸疑惑的亲友。
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确保每个人都能听见。
“妈,您说笑了。”
我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
“这房子的房产证上,只有陈皓一个人的名字。 这是您和陈皓家的婚前财产,我怎么会是女主人呢?”
我摊开手,表示无奈,
“我自然也没有这里的钥匙。”
这话像一块冰砸进了滚烫的油锅,现场瞬间炸开了锅!
所有人都惊呆了,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刚才还热闹喜庆的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我爸妈在人群里,明显地松了一口气,但脸上还是绷着。
婆婆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她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她大概做梦也没想到,我会在这么多人面前,直接把这件事捅破,而且是用这种平静到残忍的方式。
陈皓也完全懵了,他脸上的笑容僵住,然后迅速褪去,变得通红。
他看着我,眼神里全是震惊和慌乱,还有一丝哀求。
“薇薇…你…”他想说什么,却被周围的议论声淹没了。
“什么? 房子只写了皓皓的名字?”
“全款买的? 那薇薇家不是出了装修和车吗?”
“这…这算怎么回事啊?”
“怪不得呢…刚才就觉得不对劲…”
婆婆终于反应过来,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声叫道:“林薇! 你胡说什么!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你存心捣乱是不是?!”
她试图用气势压倒我,挽回局面。
我不急不躁,等她喊完了,才继续开口,声音还是那么平稳,却像锤子一样,一下下敲在所有人的心上。
“妈,我没别的意思。 就是陈述一个事实而已。”
我看向我父母,他们对我点点头,给了我支持的力量。
我深吸一口气,接着说,
“原本,我爸妈心疼我和陈皓,准备了这笔钱,说是用于装修和买车,是给我们小家庭的启动资金,是想着两家一起出力,让我们过得好。”
我的目光转向脸色惨白的婆婆,和不知所措的陈皓。
“但现在,既然这房子清清楚楚是陈皓的婚前财产,和我,和我们家没有任何关系。 那我爸妈这笔钱,我想,也没必要非得填进这个无底洞里了。”
我拿出那张银行卡,在众人面前晃了一下,然后收好。
“我爸妈说了,这笔钱,就当是给我的嫁妆。 怎么用,我自己决定。 我打算,用这笔钱,去付我自己那套小公寓的首付。 面积不大,但至少,那是我自己的地方,是我的名字。 以后也算有个落脚点,不至于无家可归。”
我说得合情合理,不吵不闹,却字字珠玑,把婆婆那点算计扒得干干净净,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你不是要保障吗?
好啊,我也给我自己买个保障。
很公平。
亲戚们的目光全都变了,从疑惑变成了了然,然后变成了对婆婆的鄙夷和指指点点。
有人小声说:“算计到这份上,真是难看…”“把人姑娘家当冤大头了…”“怪不得人家姑娘留一手,换我我也心寒…”
婆婆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的鼻子,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你早就计划好了是不是?! 你算计我们! 你这家教…你们林家就是这么教女儿的?! 眼里只有钱!”
8
婆婆这话一出来,简直是火上浇油。
不等我反驳,我爸妈先忍不住了。
我妈往前走了一步,声音不高,但带着压抑的怒气:
“亲家母,你这话说得可就太难听了! 是谁眼里只有钱? 是谁防贼一样防着我们家薇薇? 房子不加名,是你们的权利,我们无话可说。 但我们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我们心疼孩子,想出钱把小家布置好,结果倒成了应该的? 成了你们家的嫁妆? 成了你们算计的筹码?”
我爸脸色铁青,接着我妈的话说:
“今天当着这么多亲戚的面,我们把话说清楚。 原本两个孩子结婚,我们高高兴兴,想着怎么帮衬他们。 可你们家呢? 一边享受着我们家出钱装修带来的好处,一边又把房子捂得死死的,把我们当外人防着! 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薇薇做得对! 这钱,就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花出去!”
我爸妈的话,有理有据,直接把婆婆的遮羞布彻底扯了下来。
亲戚们议论的声音更大了,看着婆婆的眼神充满了不屑和谴责。
婆婆被堵得哑口无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狼狈不堪。
她徒劳地挣扎着,对着陈皓喊:“皓皓! 你就看着她这么欺负你妈?! 你就看着他们一家子这么羞辱我们家?! 你说句话啊!”
陈皓站在那里,像根木头桩子。
他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额头上全是冷汗。
他妈叫他,他猛地抬起头,看看我,又看看他妈,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能说什么?
事实就摆在这里,所有算计都被摊开了。
他之前的犹豫和沉默,此刻都成了压垮他的石头。
我看着他那个样子,心里最后一点温度也凉透了。
我原本还对他存有一丝幻想,希望他至少能在这个时候,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
但他没有。
他选择了他妈,或者说,他选择了逃避。
婆婆见儿子不顶用,又气又急,几乎要晕过去。
她指着我的手都在发抖:“好…好…你们林家厉害! 这婚…这婚…”
“婚已经结过了,妈。”
我平静地打断她,
“现在是讨论这两笔钱的问题。 你们家的钱,买了房子,写了陈皓的名字,没问题。 我们家的钱,给我买了公寓,写我的名字,也没问题。 很公平,不是吗? 难道只准你们家保障自己,不准我们家保障自己?”
我顿了顿,看着面如死灰的婆婆,又加了一句:“至于这装修…设计定金是我自己工资出的,就算了。 后续的工程款和材料款,既然房子是陈皓的,那自然应该由房东来承担。 妈,您说对吧? 毕竟,这可是您儿子的核心资产,得好好维护。”
我这话,等于是把装修的烂摊子,直接甩回给了他们。
婆婆一听,眼睛都瞪圆了:“什么?! 你…这装修是你们家答应…”
“答应的是给‘我们的小家’装修。”
我再次打断她,语气冷了下来,
“现在,‘小家’不存在了,只有陈皓个人的房子。 承诺的前提变了,承诺自然也就不作数了。 这个道理,妈您那么精明,不会不懂吧?”
我甚至往前走了半步,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妈,您要是忘了当初是怎么说的,我不介意帮您回忆一下。 您说,‘她家出装修买车是应该的嫁妆,房子才是保障,得攥在手里’…这话,需要我放给大家听听吗?”
我当然没有录到最关键的那段话,但我赌她做贼心虚。
果然,婆婆一听我要放录音,吓得魂飞魄散,尖叫一声:“够了! 别放了!”
她整个人像被抽掉了骨头一样,瘫软下去,幸好被旁边的亲戚扶住。
现场一片死寂。
只有婆婆粗重的喘息声和压抑的抽泣声。
所有亲友都看着这场闹剧,没人再说话。
喜庆的乔迁日,变成了一场彻底的羞辱和尴尬。
陈皓终于动了,他走过去扶住他妈,脸色灰败,依旧不敢看我。
9
场面彻底失控了。
婆婆瘫在陈皓身上,哭天抢地,嘴里不清不楚地骂着,又说自己头晕,心口疼。
陈皓手忙脚乱地扶着她,一脸仓皇和无措。
周围的亲戚们表情各异,有看热闹的,有鄙夷的,也有几个长辈实在看不下去,站出来打圆场。
一位陈皓的伯伯皱着眉,挥挥手说:“行了行了,都少说两句吧! 今天这像什么样子! 皓皓,先扶你妈回去休息! 有什么事,以后关起门来一家人慢慢说!”
另一个我家的亲戚也冷冷开口:“是啊,先回去吧。 站在这门口让人看笑话吗?”
这话明显是冲着婆婆去的。
婆婆这会儿也顾不上脸面了,借着台阶就下,几乎是被陈皓和几个亲戚半搀半架着弄走的。
她一路走,一路还在呜呜地哭,也不知道是真委屈还是装可怜。
陈皓扶着他妈,经过我身边的时候,脚步顿了一下。
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极了,有痛苦,有愧疚,有哀求,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埋怨。
他似乎想跟我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低下头,跟着人群走了。
主角都走了,剩下的亲友们也待不下去了。
大家互相看看,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有人摇摇头,叹着气走了。
有人拍拍我爸妈的肩膀,表示安慰。
也没人再说进屋参观的话了,那扇紧闭的防盗门,像个巨大的讽刺,立在那里。
很快,刚才还热闹非凡的楼道口,就只剩下我,我爸妈,还有一地的鞭炮碎屑和冷清。
搬家的工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地站在卡车旁。
我爸走过去,跟工头说了几句,结了账,让他们先把东西拉到临时租的仓库去。
我看着瞬间空荡下来的现场,心里没有想象中的畅快,反而涌起一阵巨大的疲惫和空虚。
闹也闹了,脸也撕破了,然后呢?
我站在这里,身后是装修一新却与我无关的房子,面前是一条不知道通向哪里的路。
我妈走过来,搂住我的肩膀,轻声说:“薇薇,没事了,跟爸妈回家。”
她的声音有点哽咽。
我靠在她身上,点了点头。
是的,我还有家可以回。
我们一家三口,沉默地离开了那个小区。
坐在回家的车上,谁都没有说话。
我知道,我爸妈心里也不好受。
他们原本期待的亲家和睦、儿女幸福,全都化为了泡影。
但他们更心疼我,所以一句责备的话都没有。
后来听说,婆婆那天回去后就真的病倒了,说是气病了,躺在床上唉声叹气。
陈皓给我发了很多信息,打了很多电话。
我一开始没接,也没回。
后来他发来很长的文字,道歉,说他错了,说他没想到会这样,说他妈已经知道错了,希望我能给他一个机会,回去好好谈谈。
我看着那些信息,心里毫无波澜。
道歉有什么用呢?
伤害已经造成了。
最关键的是,他至今似乎都不明白,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他以为这只是他妈不会说话,或者一时算计,惹怒了我。
他根本没意识到,这是信任的彻底崩塌,是尊重的基本缺失。
那套精心装修的房子,现在成了一个巨大的尴尬。
婆婆没脸去住,陈皓估计也没心情去住。
它冷冷清清地矗立在那里,装修得再漂亮,也没有一丝家的温度。
婆婆的精明算计,最终换来的是所有人的难堪,是亲戚邻里的指指点点,是儿子婚姻刚刚开始就岌岌可危的危机。
这大概就是她想要的“保障”吧,只是这保障的滋味,想必苦涩无比。
10
过了几天,陈皓终于堵在了我公司楼下。
他看起来憔悴了很多,胡子拉碴,眼窝深陷。
他看到我,快步走过来,声音沙哑:“薇薇,我们谈谈,好吗? 求你了。”
我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有点发酸,但更多的是麻木。
我点点头,跟他去了附近的一家咖啡馆。
坐下后,他双手抱着头,很久才抬起来,眼睛红红的。
“薇薇,对不起…我真的…真的不知道会变成这样。”
他语无伦次地道歉,
“我妈她…她就是那么个人,心眼小,算计惯了…她不是针对你…”
我打断他:“陈皓,到现在,你还觉得这只是你妈的问题吗?”
我看着他,语气平静,
“你默许了她的话,你参与了整个算计。 你明明知道那样不对,你却没有站出来为我说一句话。 在你心里,是不是也认同,房子是保障,必须抓在手里,而我家的付出,是理所应当?”
陈皓被我问得哑口无言,脸色灰白。
他低下头,双手用力地搓着脸。
“我…我当时…我没想那么多…我怕我妈闹…我想着反正我们感情好,房子写谁名都一样…”
“不一样。”
我斩钉截铁地说,
“感情好的时候,什么都一样。 感情不好的时候,什么都不一样。 你妈说得对,防人之心不可无。 所以,我也得防着点,不是吗?”
陈皓痛苦地看着我:“薇薇,我们已经有结婚证了,我们是夫妻啊! 你真的要做得这么绝吗? 就因为一个名字?”
“不是因为一个名字!”
我提高了声音,感觉胸口堵得发疼,
“是因为你们家的态度! 是因为不尊重! 是因为把我和我爸妈的真心当成傻子一样算计! 夫妻? 夫妻之间连最基本的信任和公平都没有,算哪门子夫妻? 那张结婚证,现在看起来就像个笑话!”
我的情绪有点激动,引来了旁边桌的侧目。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咖啡凉了,我们之间只剩下沉默。
我知道,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我看着陈皓,非常清晰,非常冷静地说:“陈皓,事到如今,说再多抱怨的话也没意义了。 我给你两个选择,你自己选。”
陈皓抬起头,紧张地看着我。
“第一,”我伸出食指,
“房子,我们去加上我的名字。 法律上,这房子成为我们夫妻的共同财产。 我爸妈那笔装修款和车款,按照市场价,折算成钱,算我出的部分房款,多退少补。 从此以后,这房子真正属于我们两个人,谁也别算计谁。 你家出的全款,我家出的装修车款,都得到法律保障。 我们试着重新开始,但前提是,你妈不能再插手我们的生活。”
陈皓听着,眼神闪烁。
“第二,”我伸出第二根手指,
“这房子既然是你的婚前财产,那就永远是你的。 我祝福你。 我爸妈的钱,我会用来买我自己的小房子。 我们…就去把离婚手续办了。 从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我说完,不再说话,只是看着
来源:嗣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