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医院走廊里，消毒水的味道刺鼻得让我阵阵犯呕。而我老公顾博文的声音，比这味道更让我窒息。
当老公把“离婚”两个字像刀子一样甩在我脸上时，我没有哭。
我甚至笑了。
因为在那一刻，我看到了解脱的光。
他以为，用离婚逼我辞职去伺候他妈，是拿捏住了我的七寸。
他却不知道，他亲手递给我的，是打开地狱牢笼的钥匙。
有些男人永远不懂，当一个女人心死的时候，她能有多狠。
01
“萧芷，你到底有没有心？我妈都这样了，你还天天惦记着你那个破班！”
医院走廊里，消毒水的味道刺鼻得让我阵阵犯呕。而我老公顾博文的声音，比这味道更让我窒息。
他双眼布满红血丝，一脸的疲惫和烦躁，指着我的鼻子，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
我刚从公司赶过来，连口水都没喝，手里还提着给婆婆钱芬炖的乌鸡汤。保温桶沉甸甸的，像我此刻的心情。
“博文，我不是说了吗？公司最近有个项目，我是总负责人，实在走不开。我已经请了最好的护工，24小时……”
“护工？护工能跟我妈比吗？我妈要的是儿媳妇的贴心照顾，不是一个拿钱办事的陌生人！” 他粗暴地打断我，声音陡然拔高，引得路过的护士都朝我们这边看。
我感觉脸颊火辣辣的，不是因为羞耻，而是愤怒的血液在上涌。
结婚三年，我自问对这个家，对他妈钱芬，仁至义尽。钱芬身体不好，三天两头住院，哪次不是我忙前忙后？可她呢，对我永远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她最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我们顾家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娶了个不下蛋的母鸡，还是个工作狂。”
没错，我们结婚三年没有孩子，去医院查了，是顾博文的问题。可他为了他那点可怜的自尊心，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了我身上，钱芬更是对我百般刁难。
我忍了。为了这个家，为了我曾经深爱过的这个男人，我都忍了。
可我的忍耐，在他们眼里，似乎就是理所当然。
这次婆婆摔了一跤，小腿骨裂，医生说好好休养就行，根本算不上什么大病。可到了顾博文嘴里，就成了“我妈都快不行了”。
“博文，讲点道理好不好？我的项目这个月是关键期，做好了，我能升职加薪，到时候我们也能换个大点的房子……”
“房子房子，你就知道钱和房子！” 顾博文一脚踹在走廊的墙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我妈躺在病床上，你跟我谈升职？萧芷，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冷血？”
那双曾经满含爱意的眼睛，此刻只剩下冰冷的苛责和失望。
我看着他，心一点点沉下去。
“那你想怎么样？”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
他深吸一口气，似乎也觉得刚才的语气太重，缓和了一下，说：“我已经想好了。你把工作辞了，专心在医院照顾我妈。等我妈出院了，你就在家好好备孕，我们该要个孩子了。”
我愣住了，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辞职？
我辛辛苦苦打拼了八年，才坐到今天项目总监的位置，他轻飘飘一句话，就要我放弃我所有的事业和骄傲？
“顾博文，你是在开玩笑吗？” 我的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保温桶的提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皱起眉头，一脸“我这都是为你好”的表情：“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妈只有一个，工作没了可以再找。你是我们顾家的媳妇，照顾婆婆，天经地义。”
“那天经地义的，是不是也包括放弃我的人生？” 我气得浑身发抖。
“什么叫你的人生？你的老公、你的家庭，不就是你的人生吗？”
这理所当然的语气，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我脸上。原来，在他心里，我从来就不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只是一个属于“顾家”的附属品。
我闭上眼，再睁开时，只剩下无尽的疲惫。
“我不会辞职。” 我一字一句，清晰地告诉他。
顾博文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盯着我，眼神里的冰冷，比窗外的冬夜还要刺骨。
他沉默了半晌，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这句话，也彻底碾碎了我对这段婚姻最后的一丝幻想。
“萧芷，你要是今天不答应辞职，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这是在威胁我？用我们三年的感情，用我们的婚姻，来威胁我？
02
我死死地盯着顾博文，想从他脸上找出一丝开玩笑的痕迹，但是我失败了。他那张熟悉的脸上，写满了不容置喙的坚决，仿佛我才是那个无理取闹的罪人。
“没什么好说的了，是什么意思？” 我明知故问，心里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快要无法呼吸。
他别过脸，不敢看我的眼睛，声音却冷硬如铁：“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一个连婆婆都不愿意照顾的媳妇，娶来有什么用？我妈养我不容易，我不能让她寒心。”
“所以，在你心里，我和你的事业，就是可以随意牺牲的，对吗？”
“这不是牺牲，是家庭分工！” 他振振有词，“我赚钱养家，你操持家里，照顾老人，这不很正常吗？哪个女人不是这么过来的？”
“哪个女人？我妈就不是！她有自己的事业，我爸也从没让她为了家庭放弃自己！顾博文，现在是21世纪了，收起你那套大清朝的理论吧！” 我终于忍不住，声音也高了起来。
我的反驳似乎彻底激怒了他。他猛地转回头，眼里的怒火几乎要将我吞噬。
“萧芷！你别给脸不要脸！我是在给你台阶下！你以为你那个破工作有多了不起？一个月挣那点钱，还不够我一单生意的提成！我让你辞职，是看得起你！”
“你看得起我？” 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你看得起我，就是把我当成一个免费的保姆？一个生育工具？顾博文，你扪心自问，结婚这三年，我哪点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妈？”
我翻出手机，点开记事本，那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我为这个家付出的点点滴滴。
“你妈去年心脏搭桥，是谁跑前跑后，垫付了十万块手术费？是我！你妹妹顾莉莉买房，首付差五万，是谁二话不说从自己的积蓄里拿出来的？是我！你以为你那点工资，够撑起这个家的所有开销吗？你每个月给你妈和你妹的钱，哪一笔不是从我们共同的账户里走的？”
我的声音越来越大，带着压抑了三年的委屈和愤怒，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
顾博文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这些都是事实，他无法反驳。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婆婆钱芬坐在轮椅上，被顾莉莉推了出来。她脸色蜡黄，一副虚弱不堪的样子，可那双眼睛却精明地很，直勾勾地盯着我，仿佛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吵什么吵？这里是医院！还嫌我不够烦是吧？” 钱芬有气无力地开了口，一开口就是指责。
顾博文立刻像找到了主心骨，一个箭步冲过去，扶住轮椅，语气瞬间变得无比温柔：“妈，您怎么出来了？快进去，别着凉了。”
“我再不出来，我儿子都要被这个女人给气死了！” 钱芬抬起眼皮，冷冷地扫了我一眼，“萧芷，我早就说过，女人家家的，心别那么野。家里都管不好，还想去管公司？你看看你，把博文逼成什么样了？”
这恶人先告状的本事，真是炉火纯青。
旁边的顾莉莉也立刻帮腔，阴阳怪气地说：“就是啊，嫂子。我哥多不容易啊，白天上班，晚上还要来照顾妈。你倒好，就下班了提个汤过来装装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妈的领导，来视察工作的呢？”
她们一唱一和，瞬间就把我定义成了一个不孝不贤、自私自利的恶毒媳妇。
顾博文听着他妈和他妹的话，腰杆挺得更直了，看我的眼神也愈发鄙夷。
我看着眼前这三张丑陋的嘴脸，他们才是一家人，而我，从始至终，都只是一个外人。一个可以随意牺牲，随意践踏的外人。
我心里的那根弦，彻底崩断了。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顾博文，我最后问你一遍。” 我看着他，“你今天说的话，是认真的吗？”
他迎上我的目光，毫不退缩，甚至带着一丝胜利者般的傲慢。
他以为，他吃定我了。他以为，我不敢，我舍不得。
他清了清嗓子，当着他妈和他妹的面，一字一顿地，给了我最后的审判。
“萧芷，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现在就去公司办离职，回来好好照顾我妈。要么……”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我们明天就去民政局。”
03
“我们明天就去民政局。”
当顾博文这句话清晰地砸进我的耳朵里时，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我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被瞬间冻结，然后“咔嚓”一声，碎成无数冰渣的声音。
婆婆钱芬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小姑子顾莉莉则抱起双臂，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
她们都以为，我会崩溃，会哭喊，会像以前无数次争吵一样，最终选择妥协和退让。
然而，我没有。
我看着顾博文那张自以为是的脸，忽然觉得无比可笑。我究竟是爱上了怎样一个男人？一个把婚姻当儿戏，把妻子当工具，把威胁当手段的男人。
我笑了。
不是苦笑，不是冷笑，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如释重负的笑。
“好啊。” 我轻声说，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他们每个人的耳朵里。
顾博文脸上的得意僵住了，他愣愣地看着我，仿佛不认识我一般：“你……你说什么？”
“我说，好啊。” 我重复了一遍，这次，我加重了语气，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行，明天民政局见。”
空气瞬间凝固。
顾博文的表情从错愕变成了难以置信，再到恼羞成怒。
“萧芷！你疯了？！你为了一个破工作，连家都不要了？” 他失控地低吼。
“家？” 我环顾了一下他们三个人，反问道，“这里有我的家吗？一个逼我放弃事业的丈夫，一个视我为眼中钉的婆婆，一个对我冷嘲热讽的小姑子。顾博文，你管这个叫家？”
“你……你强词夺理！” 他气得语无伦次。
“是不是强词夺理，你心里清楚。” 我将手里的保温桶，“哐当”一声放在走廊的长椅上，汤汁溅出来一些，烫得我手背发红，我却感觉不到疼。
“这汤，是我最后一次给你妈炖的。从此以后，你们顾家的事，与我萧芷，再无半点关系。”
我说完，转身就走。
“站住！” 顾博文在我身后怒吼，“萧芷，你今天要是敢走出这个门，就别想再回来！”
我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放心，这个门，我就是爬，也不会再爬回来。”
“你！你别后悔！离了婚，你一个三十岁的女人，还带着我们顾家的……”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但我听懂了。
他想说，离了婚，我一个三十岁的“不孕”女人，还能找到什么好人家？这是他最后的，也是最恶毒的诅咒。
我猛地回过头，一步步走到他面前，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
“顾博文，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也请你记住，是谁的问题，让我们没有孩子。明天民政局，我希望你能准时到。如果你不来……”
我凑到他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轻地说：“我就把你的诊断报告，打印一千份，贴满你们小区和你们公司。”
他的身体猛地一僵，瞳孔瞬间放大，脸上血色尽褪。
他看着我，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恐惧。
我满意地看着他的反应，直起身，最后扫了一眼轮椅上同样目瞪口呆的钱芬和顾莉莉。
然后，我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出了这家让我恶心了三年的医院。
走出医院大门，夜晚的冷风吹在我的脸上，我却感觉无比的清醒。没有眼泪，没有不舍，只有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我拿出手机，没有打车，而是直接拨通了我妈的电话。
“妈，我今晚回家住。”
电话那头，我妈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柔：“怎么了闺女？跟博文吵架了？”
“没有。” 我看着漆黑的夜空，平静地说，“我离婚了。”
挂掉电话，我拦了一辆出租车，报出那个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地址——我阔别了三年的娘家。
车子启动，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顾博文，钱芬，你们欠我的，我会一笔一笔，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这场游戏，不是你说了算。
现在，轮到我出牌了。
04
回到娘家，推开门的那一刻，闻到熟悉的饭菜香，我紧绷了三年的神经，终于在见到爸妈的那一刻，彻底松懈下来。
我爸，一个不善言辞的退休教授，只是默默地给我倒了一杯热水，递到我手里。
我妈，拉着我坐下，看着我憔悴的脸，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闺女，到底怎么了？别怕，跟妈说。”
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包括顾博文用离婚威胁我，也包括我毫不犹豫地答应。
我本以为他们会劝我，会让我为了家庭忍一忍。
没想到，我爸听完，重重地把茶杯往桌上一放，怒道：“离！这种男人不离留着过年吗？我萧家的女儿，不是给人当牛做马的！”
我妈也抹了抹眼泪，握紧我的手：“对！离！我女儿这么优秀，凭什么要受这种委屈？咱们家不缺你一口饭吃！”
父母的理解和支持，像一股暖流，瞬间冲散了我心中最后的一丝阴霾。我庆幸，我还有一个温暖的港湾，一个永远为我敞开大门的家。
那一晚，我睡得格外踏实。
第二天一早，我没有等顾博文的电话，而是直接去了我和他的婚房。
他不在家，估计是在医院陪他妈。
正好，这给了我充足的时间。
我不是回来收拾我的个人物品的，我是回来“收网”的。
这三年的婚姻，我过得太糊涂了。我一味地付出，却从没想过给自己留后路。现在，我要把我该得的，全都拿回来。
我打开我们的联名账户，流水一笔一笔地看下去。顾博文的工资是我的两倍，可每个月账户里剩下的钱却寥寥无几。以前我总以为是家里开销大，现在看来，恐怕没那么简单。
我一笔一笔地核对，很快就发现了问题。
每个月，都有一笔5000元的固定转账，收款人叫“顾莉莉”。这是他妹妹。我之前知道他会补贴家里，但没想到数额这么大，而且是每个月雷打不动。这三年下来，就是18万！
还有更让我心惊的。
有几笔大额支出，收款方是一家我从没听过的理财公司，总金额加起来，不多不少，正好30万。
我心里咯噔一下。
这30万，是我们准备用来换房子的首付款，一直存在这个账户里，顾博文说他拿去做短期理财了，收益高一点。我当时不疑有他，现在看来，这里面大有文章。
除了银行流水，我还翻出了家里的所有文件。房产证，我的名字在后面。结婚时，我爸妈陪嫁了一辆30万的车，写的也是顾博文的名字，他说这样他开出去有面子。
我真是傻，傻得可怜。
我把所有这些证据，银行流水、转账记录，全都拍了照，整理好，发给了我最好的闺蜜孟瑾。她是一个非常厉害的离婚律师。
做完这一切，我开始收拾我的东西。
衣帽间里，我的衣服只占了不到三分之一，剩下的，全是他和他妈的。梳妆台上，我那几瓶平价护肤品，被他给他妈买的海蓝之谜挤在角落里。
这个家里，到处都是他们母子生活的痕迹，而我，像个寄人篱下的房客。
就在我准备把一些重要的文件放进包里时，一个被压在柜子最底层的，牛皮纸文件袋掉了出来。
袋子没有封口，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
是一些旧照片，还有一张……泛黄的保单。
照片上，是年轻时的顾博文和一个我不认识的女孩，两人笑得灿烂又亲密。
直觉告诉我，这可能是他的前女友。
我没兴趣看这些，随手把照片塞回去，目光却被那张保单吸引了。
这是一份人寿保险，投保人是我那已经过世的公公，顾建国。保险金额，竟然高达100万！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
我公公是三年前，我们刚结婚不久时，因为意外去世的。当时婆婆钱芬哭得死去活来，说家里顶梁柱塌了，以后日子没法过了。
可我从没听他们提起过，还有这么一笔巨额保险。
我迫不及待地翻到受益人那一栏。
当我看到上面的名字时，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受益人的名字，不是我婆婆钱芬，也不是我老公顾博文。
而是一个我完全陌生的名字——罗婧。
罗婧？这是谁？为什么公公的百万保险，受益人会是一个外人？
一个惊天的，让我脊背发凉的念头，在我脑中猛地炸开……
05
那个叫“罗婧”的名字，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我记忆的闸门。
我忽然想起来，有一次跟顾博文吵架，他喝多了，红着眼睛对我说：“萧芷，你以为我愿意跟你结婚吗？要不是罗婧她……要不是我妈以死相逼，我根本不会娶你！”
当时我只当是他的酒后胡言，是气话。现在想来，罗婧，应该就是照片上那个女孩，他的前女友。
可是，为什么我公公的保险受益人会是她？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保单的条款。这份保险是我公公在十年前买的，那时候顾博文应该还在和罗婧谈恋爱。难道是……
我不敢再想下去。
我立刻把保单也拍了照，一并发给了孟瑾，然后拨通了她的电话。
“瑾子，帮我查查，这张保单现在是什么状态，还有，这个叫罗婧的女人，到底是谁。”
孟瑾的效率一向很高，半个小时后，她就给了我回复。
“芷芷，你先坐稳了，我接下来说的事情，可能会有点刺激。” 电话那头，孟瑾的声音异常严肃。
“你说，我挺得住。”
“这张保单，是真的，而且至今有效。保险公司说，因为受益人罗婧一直没有前来申领，所以这笔钱还在账户里。但是，就在半年前，有一个叫钱芬的人，拿着一堆伪造的材料，试图冒领这笔钱，被保险公司识破并报了警。因为没有造成实际损失，加上她年纪大了，最后只是严重警告，没有立案。”
轰！
我的脑子像是被投入了一颗炸弹。
婆婆钱芬！她竟然知道这份保单的存在，而且还想去冒领！
“那……罗婧呢？” 我颤抖着问。
“这个罗婧，可不是一般人。” 孟瑾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惊叹，“她是知名风投公司的创始人兼CEO，身价上亿，妥妥的女强人。我查了一下，她和顾博文是大学同学，毕业后一起创业，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分手了。分手后，她就出国深造，回国后创办了现在的公司。”
我彻底愣住了。
一个身价上亿的女总裁，会看得上这100万？显然不会。她没有来领钱，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她不知道这份保单的存在，要么……她不屑于要这笔钱。
一切都串起来了。
婆婆钱芬为什么一直看我不顺眼？因为在她心里，只有罗婧才配做她的儿媳妇，或者说，只有罗婧的钱，才配进他们顾家的门。
她为什么最近突然又摔倒住院，闹得天翻地覆，逼着我辞职？
半年前她冒领保险失败，会不会是心有不甘，想通过别的办法搞钱？比如，把我这个“障碍”彻底踢出局，让我净身出户，然后让她儿子毫无顾忌地去找前女友“再续前缘”？
而顾博文呢？他是不是也知道这一切？他对我所有的冷漠和算计，是不是都是为了给他的白月光铺路？
这个家，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巨大的骗局！
而我，就是那个被蒙在鼓里，任劳任怨，还倒贴钱财的，天字第一号大傻瓜！
“呵。” 我低低地笑出了声，笑着笑着，眼泪就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这不是伤心的泪，是悔恨，是愤怒，是终于看清一切的冰冷。
“瑾子，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抹掉眼泪，声音变得异常平静。
“芷芷，你想做什么？别冲动！”
“放心，我不会冲动。” 我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一字一句地说，“他们不是想要演戏吗？那我就陪他们，把这场戏演到最后。只不过，导演是我，结局，也由我来写。”
挂了电话，我没有立刻离开。
我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把里面我买的那些昂贵的进口水果、燕窝、海参，一样一样地，全都扔进了垃圾桶。
然后，我拧开了水龙头，拿起钢丝球，把我给他买的那套上千块的茶具，仔仔细细地“刷”了一遍，直到上面布满了划痕，再也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做完这一切，我拍了拍手，满意地笑了。
这只是个开始。
顾博文，钱芬，你们准备好迎接我的“谢幕大礼”了吗？
06
下午三点，顾博文的电话终于打了过来。
他的声音听起来疲惫又暴躁，带着一股宿醉般的沙哑。
“萧芷，你到底想干什么？一晚上不接电话，你长本事了是吧？”
我没有理会他的质问，只是淡淡地问：“你在哪？”
“医院！我还能在哪？我妈昨天被你气得一晚上没睡好，血压都高了！你满意了？” 他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我身上。
“哦，是吗？” 我轻笑一声，“那你现在立刻、马上，带着你的户口本、身份证，来民政局门口。我在这里等你。”
电话那头沉默了。
他大概没想到，我竟然真的说到做到，而且比他还积极。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咬牙切齿地说：“你来真的？”
“顾博文，我从不开玩笑。”
“好！好！好！” 他连说三个好字，语气里的狠厉几乎要溢出屏幕，“萧芷，你给我等着！离就离！我倒要看看，离了我，谁还要你！”
挂了电话，我看着手机屏幕，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他来了，就说明他对我，对这段婚姻，已经没有丝毫留恋。
他不来，就说明他怕了，怕我把他不育的秘密公之于众。
无论哪种结果，我都赢了。
我在民政局门口的长椅上坐下，拿出手机，给孟瑾发了条信息：“第一步，完成。”
孟瑾秒回：“漂亮！第二步，按计划进行。我已经联系上罗婧的助理了，把你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罗婧说，她愿意见你一面。”
看到这条消息，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罗婧，这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女人，这个顾家母子心心念念的“白月光”，她愿意见我。
这绝对是扭转战局最关键的一步。
一个小时后，顾博文和他妹妹顾莉莉的身影，出现在了马路对面。
顾博文脸色铁青，眼圈发黑，一看就是一夜没睡好。顾莉莉则是一脸幸灾乐祸，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马上要被扫地出门的垃圾。
他们走到我面前，顾博文把一个文件袋狠狠地摔在我面前的石桌上。
“萧芷，你想要的，我拿来了！现在，你满意了？”
我打开文件袋，户口本、身份证，都在。
“我的东西呢？” 我问。
“什么你的东西？” 顾莉莉抢着说，“嫂子，哦不，马上就不是了。你嫁到我们家，也没带什么东西来，现在离婚，你好意思要东西吗？做人不能太贪心。”
我懒得跟她废话，直接看着顾博文：“婚内财产，一人一半。房子、车子、存款，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一样东西。”
顾博文愣了一下：“什么？”
他大概以为我会狮子大开口，没想到我这么“好说话”。
我微微一笑，说出了我的条件：“我只要你签一份协议，承认我们没有孩子，责任在你。并且，自愿放弃对我的任何补偿要求。”
顾博文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你做梦！”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怎么？敢做不敢认？” 我挑眉，“顾大经理，要是让你们公司的同事和客户知道，你不仅把不育的锅甩给前妻，还在离婚的时候一毛不拔，你说，你的脸面往哪搁？”
“你……你敢威胁我？” 他气得浑身发抖。
“这不是威胁，是交易。” 我把早就准备好的协议推到他面前，“签了它，我们好聚好散，你继续做你的孝子贤孙。不签，后果自负。”
顾莉莉在一旁急了：“哥！别听她的！她就是吓唬你！她不敢！”
我笑了，拿出手机，点开一段录音，轻轻按下了播放键。
“……你要是今天不答应辞职，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离了婚，你一个三十岁的女人，还带着我们顾家的……”
录音里，顾博文威胁我的声音，清晰地传了出来。
他的脸色，瞬间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精彩得像个调色盘。
“你……你竟然录音？”
“没办法，跟你们一家人打交道，总得留个心眼。” 我关掉录音，把笔递给他，“签吧，别浪费大家的时间。”
顾博文死死地攥着拳头，指节捏得咯咯作响。他瞪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屈辱和不甘。
最终，他还是在巨大的压力下，拿起了笔，在那份协议上，潦草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拿过协议，吹了吹上面的墨迹，满意地收了起来。
“走吧，顾先生，我们的缘分，到此为止了。”
走进民政局，拿到那本红色的离婚证时，我的手，稳得没有一丝颤抖。
而顾博文，却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瘫软地靠在墙上。
走出大门，顾莉莉还在不甘心地叫嚣：“萧芷你别得意！我哥马上就会娶一个比你好一百倍的女人！到时候有你哭的！”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们，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发自真心的微笑。
“好啊，我等着。顺便替我转告你妈，就说，罗婧回来了。”
说完这句话，我潇洒地转身，留给他们一个决绝的背影。
我看到，顾博文的身体，在听到“罗婧”这个名字时，猛地一震。
好戏，才刚刚拉开序幕。
07
和罗婧的见面，约在一家僻静的茶馆。
她比照片上看起来更有气场。一身剪裁得体的香奈儿套装，妆容精致，眼神锐利，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成功女性的自信和从容。
相比之下，穿着普通白衬衫和牛仔裤的我，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萧小姐，你好，我是罗婧。” 她主动伸出手，声音清脆利落。
“罗总，你好。” 我和她握了握手，她的手温暖而有力。
落座后，她开门见山：“我的助理已经把你的情况跟我说了。首先，对于你在这段婚姻里受到的委屈，我表示同情。”
她的直接，让我有些意外，也让我对她产生了一丝好感。
“谢谢。” 我顿了顿，决定不再拐弯抹角，“罗总，我今天来找你，是想跟你谈谈关于你和顾博文，还有……那份保险的事。”
听到“保险”两个字，罗婧端着茶杯的手，在空中停顿了一下。
她放下茶杯，看着我，眼神里多了一丝探究：“你知道了？”
“是，我知道了。” 我把我发现保单，以及钱芬试图冒领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
罗婧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眼神却越来越冷。
听完我的叙述，她沉默了良久，才缓缓开口：“萧小姐，你是不是觉得，是我破坏了你的家庭？”
我摇了摇头：“不。在我看来，你也是受害者。”
罗婧有些诧异地看了我一眼，随即自嘲地笑了笑：“受害者？或许吧。”
她给我讲了她和顾博文的故事。
他们是大学里的金童玉女，毕业后一起白手起家，创办了一家小小的广告公司。那时候的顾博文，有才华，有拼劲，虽然穷，但眼里有光。
转折点，发生在他父亲顾建国意外去世后。
“他父亲是个很开明的老人，一直很支持我们。那份保险，是他偷偷给我买的，他说，万一他有什么意外，希望这笔钱能支持我，完成我们的梦想。” 罗婧的眼眶有些泛红，“可他走了之后，一切都变了。”
“是钱芬？”
“嗯。” 罗婧点头，“他妈妈，从一开始就看不起我，觉得我家里条件不好，帮不上他们家。他父亲一走，她就彻底暴露了本性。她开始变本加厉地逼我们分手，甚至……以死相逼。”
“顾博文妥协了？”
“是。” 罗婧的语气里充满了失望，“我永远也忘不了，他跪在我面前，哭着求我离开他。他说他不能没有他妈妈，他是个孝子。那一刻，我就知道，我们完了。”
“一个连自己爱情都保护不了的男人，我还能指望他什么？所以我选择了放手，出国了。”
“那份保单，我一直都知道。但我没去领。因为那不是钱，那是顾叔叔对我的期许，我不想用它来跟他们一家人扯上任何关系。没想到，他们竟然无耻到这种地步。”
我终于明白了所有前因后果。
顾家母子，从根子上，就是自私、贪婪、且毫无底线的。
“罗总，我今天来，不是为了博取你的同情。” 我看着她，郑重地说道，“我是来跟你合作的。”
“合作？” 罗婧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
“对。” 我把我的计划和盘托出，“钱芬冒领保险，是诈骗未遂。顾博文在婚内，长期、大额地将夫妻共同财产转移给他妹妹，这是非法转移财产。这两件事，足够让他们身败名裂，甚至……付出法律的代价。”
“而我需要的，是你的帮助。” 我直视着她的眼睛，“我需要你，以‘受害者’的身份，站出来。”
罗婧看着我，眼神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惊讶，有欣赏，也有一丝犹豫。
她沉默了很久。
就在我以为她要拒绝的时候，她忽然笑了。
那笑容，带着一丝冰冷的锋芒，像一把出鞘的利剑。
“有意思。” 她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萧小姐，你比我想象中，要狠得多。”
“对伤害我的人，我从不手软。”
“好。” 罗婧放下茶杯，眼神变得无比坚定，“我答应你。顾家欠我的，欠顾叔叔的，也该是时候，让他们连本带利地还回来了。”
“不仅如此，” 她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我还要送你一份大礼，保证让他们……悔不当初。”
08
所谓的“家庭会议”，来得比我想象中要快。
地点约在一家高档餐厅的包厢里，订位子的人是顾博文。
离婚后第三天，他给我打电话，语气不再是之前的嚣张跋扈，反而带着一丝刻意的、虚伪的温和。
“萧芷，我们好歹夫妻一场，就算离了，也别弄得跟仇人一样。我妈……她也知道自己之前话说重了，想跟你道个歉。晚上一起吃个饭，把话说开，以后……还是朋友。”
我差点笑出声。
道歉？钱芬会道歉？太阳从西边出来还差不多。
这明显就是一场鸿门宴。他们大概是知道了罗婧回来的消息，心里发慌，想先来试探我的口风。
“好啊。” 我爽快地答应了，“地址发给我。”
挂了电话，我给罗婧发了条信息：“鱼儿，上钩了。”
晚上七点，我推开包厢门的时候，顾家三口人已经到齐了。
钱芬穿着一身崭新的紫色连衣裙，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化着精致的妆，看起来精神矍铄，哪里还有半点在医院里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顾莉莉坐在她旁边，低头玩着手机，看见我进来，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顾博文则立刻站了起来，脸上堆着笑，殷勤地帮我拉开椅子：“萧芷，你来了，快坐。”
这场景，真是讽刺到了极点。
“妈，你看萧芷来了，你不是有话要跟她说吗？” 顾博文给他妈使了个眼色。
钱芬清了清嗓子，端起婆婆的架子，不情不愿地开了口：“萧芷啊，之前在医院，是我情绪不好，说话冲了点，你别往心里去。”
这就是她所谓的道歉？连个“对不起”都没有。
我没说话，只是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
见我不接话，顾博文有些急了，他给我夹了一筷子菜，语气近乎讨好：“萧芷，你看，我妈都道歉了。我知道，离婚是我冲动了，我们……我们还有没有可能……”
“哥！你说什么呢！” 顾莉莉猛地抬起头，一脸不可思议，“你忘了她是怎么威胁你的了？这种女人，你还想跟她复婚？你疯了？”
“你闭嘴！” 顾博文低声呵斥她。
钱芬也拉了拉女儿的衣袖，示意她别说话。
我看着他们这出漏洞百出的双簧，心里只觉得好笑。
“顾博文，有话直说吧，别拐弯抹角了。” 我放下茶杯，开门见山，“你们今天叫我来，是为了罗婧的事吧？”
我的话音刚落，包厢里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顾博文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钱芬端着茶杯的手也开始微微发抖。
“你……你都知道了？” 顾博文艰难地开口。
“我不仅知道，我还见到了她本人。” 我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惊慌失措的表情，感觉无比痛快。
“是她让你来的？她想干什么？” 钱芬的声音尖锐起来，“我告诉你们，当年的事都过去了！她别想再来纠缠我儿子！”
“哦？” 我笑了，“那你冒领她保险金的事，也算过去了吗？”
“你胡说八道！我没有！” 钱芬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了毛。
“有没有，保险公司的报警记录，说得清清楚楚。” 我不紧不慢地抛出第一个炸弹。
钱芬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我又看向顾博-文：“还有你，顾先生。婚内转移共同财产18万给你妹妹，还私自动用30万购房款。这些事，我想，我的律师会很乐意跟你谈。”
顾博文彻底傻眼了，他大概做梦也想不到，我竟然查得这么清楚。
“嫂子！你别血口喷人！什么叫转移财产？那是我哥孝敬我妈，帮衬我这个妹妹，天经地义！” 顾莉莉跳了起来。
“天经地义？” 我冷笑一声，“那是在不损害我合法权益的前提下。顾莉莉，你和你哥每个月从我们共同账户里拿走的每一分钱，都构成了侵占。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让你把这三年拿走的所有钱，一分不少地，全都吐出来？”
顾莉莉的嚣张气焰，瞬间被打压了下去，她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看着他们一家人惊慌失措、阵脚大乱的样子，我感觉压抑了三年的恶气，终于在此刻，得到了酣畅淋漓的释放。
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游戏，该结束了。”
就在这时，包厢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罗婧踩着高跟鞋，带着她的律师团队，款款走了进来。
她走到我身边，冲我微微一笑，然后目光如炬地扫过顾家三口，红唇轻启，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整个包厢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Surprise，没想到是我吧？”
09
罗婧的出现，像是一道惊雷，把顾家三口人劈得外焦里嫩。
钱芬的嘴唇哆嗦着，指着罗婧，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罗婧拉开我身边的椅子，优雅地坐下，气场全开，“钱阿姨，听说您前段时间身体不适，住院了？恢复得怎么样了？可千万别再为了那点不属于您的钱，气坏了身子。”
她的话，绵里藏针，字字句句都在戳钱芬的肺管子。
顾博文的目光，则死死地黏在罗婧身上，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震惊，有悔恨，还有一丝……不切实际的希冀。
“婧婧……你，你回来了。” 他喃喃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可的颤抖。
罗婧连一个正眼都没给他，只是对身边的律师点了点头。
为首的张律师立刻上前一步，将两份文件放在了桌上。
一份，是关于钱芬涉嫌保险诈骗的律师函。
另一份，是关于顾博文非法转移婚内财产的起诉书。
“钱女士，顾先生。” 张律师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关于你们二位的违法行为，我的当事人罗婧女士，以及萧芷女士，决定正式提起诉讼。这是诉前告知函，法院的传票，很快就会寄到二位的府上。”
“不！不可能！” 钱芬失声尖叫起来，“你们这是诬告！是敲诈！”
“是不是诬告，法庭上自有公断。” 张律师推了推眼镜，“钱女士，保险公司的报警记录和监控录像，我们都已经拿到了。您是想私了，还是想在监狱里度过晚年，自己选。”
钱芬的身体晃了晃，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幸好被顾莉莉扶住了。
顾博文也彻底慌了，他猛地站起来，看向我，又看向罗婧，声音里充满了哀求：“萧芷！婧婧！我们有话好好说！不要这样！我们……我们曾经是一家人啊！”
“谁跟你是一家人？” 我和罗婧，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反问。
这种默契，让我们相视一笑。
“顾博文，在你拿离婚威胁我，逼我辞职的时候，我们就不是一家人了。” 我冷冷地说。
“在你为了你妈，跪下来求我离开的时候，我们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罗婧的语气，比我更冷。
顾博文的脸，白得像一张纸。
他终于意识到，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都被他和他那个自私的妈，亲手推开了。
“现在，该你求我们了。” 罗婧靠在椅背上，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不……不要告我妈……” 顾博文的声音都在发抖，“她年纪大了，经不起这个……你们要什么？钱吗？我给！我把所有的钱都给你们！”
他转头看向顾莉莉，急切地说：“莉莉！快！把你嫂子……不，把你前嫂子给你的钱，都还给她！快啊！”
顾莉莉的脸瞬间垮了下来，一脸的不情愿。
“哥……那钱我都给我男朋友买车了……”
“我不管！你卖车也好，借钱也好，必须还！” 顾博文已经彻底乱了方寸。
看着这滑稽的一幕，我心中没有丝毫的怜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钱，我们当然要。” 罗婧慢悠悠地开口，抛出了最后的重磅炸弹，“不过，我们还要一样东西。”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顾博文和钱芬，一字一句地说：“我们，要你们顾家现在住的那套房子。”
“什么？！” 顾家三口人同时惊呼出声。
“那是我家的房子！凭什么给你们！” 钱芬激动地喊道。
“凭什么？” 罗婧笑了，笑得无比讽刺，“钱阿姨，您大概忘了吧？当年博文创业失败，欠了一屁股债，是拿什么还的？是我卖掉了我爸妈留给我唯一的房子，替他还了债。当时他说，以后买了新房，房产证上一定写我的名字。你们现在住的房子，首付款里，有整整三十万，是我的钱。”
“我们有转账记录，有他亲笔写的借条。” 罗婧身后的律师补充道，“这笔钱，加上这么多年的利息，以及房价的涨幅，已经远远超过了这套房子现在的价值。所以，于情于理，这套房子，都该属于我的当事人。”
顾博文和钱芬，彻底瘫倒在椅子上，面如死灰。
他们最大的倚仗，他们引以为傲的家，从一开始，就是建立在另一个女人的牺牲之上的。
而现在，是时候，让他们付出代价了。
10
那场“鸿门宴”的最终结果，是顾家三口人的彻底溃败。
面对罗婧拿出的铁证，以及我和律师团队的步步紧逼，他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为了不让钱芬坐牢，为了不让自己的职业生涯毁于一旦，顾博文最终签下了一系列协议。
他不仅要归还所有非法转移的财产，连本带息地偿还欠罗婧的债务，最后，还要将他们现在住的那套房子，过户到罗婧名下。
可以说，经过这一役，他不仅净身出户，还背上了一笔不小的债务。
顾莉莉也被迫吐出了那18万，据说她男朋友因为她没了钱，立刻就跟她分了手，真是现实得可笑。
而钱芬，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老太太，在失去房子和所有积蓄后，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她再也没有了嚣张的气焰，只能和她的宝贝儿子、女儿，一起搬进了一间狭小的出租屋。
我听说，她后悔了，到处托人想找我求情，说她知道错了，求我让顾博文跟我复婚。
我只是觉得可笑。
早干嘛去了？
有些错，犯了，就是一辈子。
事情结束后，罗婧把那套房子的钥匙交给了我。
“这房子，我不想要。” 她笑着说，“它承载了太多不好的回忆。现在，它属于你了，算是……我送你的新婚礼物。”
“新婚？” 我愣住了。
“对啊。” 她眨了眨眼，“和你自己，和你的新生，结婚。恭喜你，萧芷，你自由了。”
我看着手里的钥匙，眼眶瞬间湿润了。
是啊，我自由了。
我用那套房子，创办了自己的设计工作室。我把我所有的才华和热情，都投入到了我热爱的事业中。
我的项目获得了巨大的成功，为公司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收益。老板亲自找我谈话，给了我股份，让我成为了公司的合伙人。
我爸妈看到我重新找回了自信和笑容，也终于放下了心。
偶尔，我也会在街上，看到顾博文。
他好像换了一份很普通的工作，每天挤着地铁上下班，神情憔悴，再也没有了当初的意气风发。有一次，我看到他和钱芬在路边为了几块钱的菜价争吵，那副场景，让我唏嘘不已。
但我心里，早已没有了恨，只剩下平静。
他不是败给了我，也不是败给了罗婧，他是败给了他自己的自私、愚孝和傲慢。
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我和罗婧约在当年那家茶馆。
如今的我们，早已不是合作关系，而是无话不谈的闺蜜。
“说真的，你当时就不怕吗？一个人面对他们一家人。” 罗婧好奇地问。
我笑了笑，摇了摇头：“不怕。”
“因为我知道，当我决定转身的那一刻，我就已经赢了。”
当一个女人，不再把婚姻和男人当成自己的全部，而是把人生的主动权牢牢握在自己手里时，她就是无敌的。
这世上，没有什么比忠于自己，爱自己，更能给我们带来力量和底气。
愿每一个在黑暗中挣扎的你，都能有挣脱枷锁的勇气，活出属于自己的，万丈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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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嗣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