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以为这都是妈妈惯出来的坏毛病，直到某天我无意间看到一篇帖子。
弟弟怀疑我就是他的亲生妈妈。
经济拮据时，他常常打电话给我，语气非常严厉。
我以为这都是妈妈惯出来的坏毛病，直到某天我无意间看到一篇帖子。
“生物妈妈不发生活费怎么办？”配的图正是他和我之间的聊天截图。
我顿时感到浑身发毛。
没想到我们相差整整二十岁，他竟然真的把我当成了他的妈妈。
“我没钱了，帮我打点钱过来。”
弟弟发消息给我时，我刚好完成了当天的工作。
本来心情就烦躁，看到他的消息更加烦闷。
我正想给他转账，眉头一紧，翻看了上面的信息。
一看才发现，仅仅半个月的时间，他已经向我要了五次钱。
前几次分别给了他一千四百块，转过去之后一句感谢的话也没有。
怒火顿时涌上心头，我发了一条冷冷的回信：“你这一个月来已经找我要五次钱了，去找爸爸妈妈要去吧。”
消息发出后，我立刻把他的电话设为免打扰。
自从他上了大学之后，弟弟总会隔三差五地找我要钱。
有时说是报名计算机考试，有时说要报普通话证书，有时又说想参加英语培训课程。
我也是大学过来人，自然知道他的话有水分，但偶尔还是会转点钱给他。
毕竟在大学里，光靠我妈给的钱，连生活费都勉强维持，更别说享乐了。
结果没想到他找钱的频率比我预想的还要频繁，而且每次开口的态度像我欠了他似的，让我特别不舒服。
当时我正准备找闺蜜吐槽，却无意中收到一条推送通知。
“生物妈妈不给生活费怎么办？”多年来，明知道这是标题党，我还是忍不住点了进去。
帖子首页是一张打着标题文字的配图。
我翻到第二页，顿时震惊。
第一页的内容居然是我上次给弟弟转账的截图。
左边是我发的消息：“转账：1400。”
以及“省点用。”
而紧接着的几条，就是刚刚的聊天记录。
右边是弟弟的消息：“我没钱了，给我打点过来。”
我回：“你这个月已经找我要五次钱了，去问爸妈要去吧。”
这难道不是我和弟弟的对话截图吗？我手指急速往下划，惊愕地盯着他的留言。
他写着：“服了，你们妈妈也这样吗？软磨硬泡半天，就转给我1400块，一个月哪够用啊。
十多年前自己挨了一次苦，现在拍拍屁股不管我了，这算什么亲生妈妈？呵呵。”
我火气一下子就冲破天际。
我什么时候成他的妈妈了？他难道没有妈妈吗？他的话语异常粗俗恶俗，完全和爸妈平时说的乖巧弟弟形象判若两人。
评论区的声音众说纷纭。
有人说，“现在大学生一个月1400块能干啥？连温饱都成问题啊！”还有人建议，“你去申请助学贷款，校园里找几份兼职，别再向她要钱了，等她生病了也别想来找你。”
更有人质疑，“不是吧，博主，你前一条帖子我也看过了，你所谓的亲生妈其实是你姐姐，你有证据证明她真的是你亲妈吗？”几条回复中弟弟都没回，唯独回复了这一条：“我已经有确凿证据证明她就是我的亲妈。
她被一个黄毛男搞了，结果黄毛跑了，她怕丢脸，把我交给她爸妈抚养，还让我喊她姐姐。
没钱就别生孩子！”看完这个帖子，我气得忍不住笑出声来。
十九年前，我亲眼目送我母亲进入产房，亲眼见证她生出了我的弟弟。
若非我意志坚定，我几乎要怀疑自己记忆出了错，居然生了这么一个孩子。
我深吸了一口气，点开了我弟弟的个人主页。
除了刚才看到的帖子，还有一条新帖。
标题依然直截了当。
“我怀疑我是我姐生的，怎么让她承认？”
光是标题就让我怒火冲天。
我迫不及待地查看了帖子内容。
“我姐，我就叫她生物妈妈吧。
从小到大几乎没见过几次她，就只有过年回家才能碰上。
每次提到她，我姥姥（实际上是养育我的奶奶）总说，她跟野男人私奔了。
我姥姥说她是我见过最不要脸的女人，从小喜欢跟男人纠缠不清，高中时经常和社会混混混在一起，还看到她和两个人嬉戏打闹。
孩子生下来后，她羞愧得不敢见人，闹着要退学，最后连高考都没去考。
所以我怀疑，我生物妈妈和一个黄毛男发了关系，结果怀孕后被家里内部处理，被迫把我生了下来，希望能从黄毛那头争个名分。
可是那黄毛男逃跑了，她肯定想着以后得嫁人生个新家，把我留给姥姥抚养，自己去大城市过洒脱生活。
大家帮我分析分析，我咋才能让她承认她是我妈？”
帖子下全是嘲讽的回复。
“这就是胎儿保护技术太强，保留下来的‘娇嫩’宝贝吗？”
“这句话的真实性不断递增，让我怀疑大家智商都捉急。”
“我只用一秒就猜中发帖人性别，你也来试试。”
“这个起号名，浮木怎么安排？”
“没东西让他干嘛！”
“哈哈哈，学姐毕业了，准备去哪儿浪？”
我弟弟在每条评论后尽力回应申辩。
基本上都是复制粘贴。
唯一的回应就是：我有证据证明，我是我儿子。
我琢磨了下，便退出了我惯用的账号。
用流量卡手机号重新注册了一个账号，用户名取名为momo，并换上了对应头像。
注册完成后，我径直跳进他的评论区。
我说：“你不是说有证据吗？那就拿证据去法院起诉你妈‘生而不养’，让你姥姥配合法院，逼她交这几年抚养费。”
难得看到有人挺他，我弟马上回：“我姥姥都六十来岁了，走路不方便，咋去法院？”
我紧接着回复：“那你得先和你妈做亲子鉴定，拿鉴定书直接告她不就完了？”
我弟说：“卧槽你太机智了。
不过，我生物妈要硬说我们是姐弟关系呢？咱们家都有血缘，这能检测出来吗？”
我不确定能不能，因为我没测过，也没弄明白那方面知识。
但既然我是来迷惑他的，我当即回答。
“你找三个本来就有血缘的人，检测有屁用？不如直接去找你亲爸。”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网友见我这么来劲，有的表示懵，有的则乐意帮腔，跟我一起“演”。
“亲子鉴定特别贵，你和你姐本来就有血缘，从逻辑上说，顶多是难搞，不如从根源上解决，先找你生物爸去。”
等你找到了亲生父亲，手握亲子鉴定结果后，还能向他要上一笔钱，真是一箭双雕，这样你也不用再为你亲生母亲只给你五百块钱发愁。
我们村里有个人，他母亲当年和一个黄毛男人生了他，但那个黄毛男人当时逃跑了，几年前那人回来了，如今成了镇上最有钱的人，风光得很。
眼见说话的人越来越多，弟弟的回复变得格外急切。
他立刻开了个新帖子。
“我怎样才能找到我的亲生父亲？”
我把这个帖子转给了朋友。
很快，对方只回了一个问号。
“这是什么东西？”
我没有做解释，而是直接说：“你最近账号流量低迷，不如整点有争议的话题。
不负责任的母亲，不存在的父亲，成了替罪羊的姥姥。”
她接二连三发来几个迷惑的表情包：“管你是谁，先别缠着郭笑涵。”
我无奈给她打电话，简单说明帖子的内容。
“我找你没别的，就是想让你帮我把这事搞大。
你能涨流量，我能找到人，大家都赚了。”
沉默一会儿，朋友说：“放心，‘寻亲记’，我接了。”
几天后，朋友带着摄像机找到我弟弟。
镜头前，我弟弟满脸警惕：“这是在拍节目？”
朋友自我介绍：“是的，小伙子。
我们在网上看到你的帖子，基于你提供的信息，特来找你，我们想多了解情况，好找你亲生父亲。”
朋友指了指胸前挂着的摄像机：“你懂的。”
我弟弟当场明白：“我了解！这是记录美好生活。
你的意思是，节目播出后我能出名？”
朋友点头。
实际上，他们的对话和画面全程直播给我看。
朋友说：“先做个自我介绍，说说你想找父亲的心声，如果能多给点信息，找人更快。”
我弟顿时端正了坐姿：“大家好，我叫郭梓豪。
前几天我在网上发布了寻亲帖子。
我想找到从未谋面的父亲。
小时候他就离开了，我知道他一定有男人的难言之苦。
现在我已经成年，真心希望能见到他一面，和他喝杯酒，聊聊他这多年的经历。
父亲照片？抱歉，我母亲从没给我看过，甚至不管我……”
电脑前，我看着他做作的哭腔，心头一阵作呕。
那哭得太假，和我妈当初的样子如出一辙。
出走的父亲，隐形的母亲，大学生活费只给五百块的他。
视频瞬间火爆，短短两天内点赞冲破百万，评论区满是对他亲生母亲的谩骂。
“有这样的母亲吗？小伙子简直天灾开局，幸好有姥姥姥爷撑着。”
“生了孩子就甩给自己爸妈，还冒充兄妹？这不就是想给自己包装，为以后找个老实人做靠山么？”
“咱小仙女就是这样，浪个几年，找个黄毛生孩子，最后回乡下相亲，肚皮上的疤痕一问，割的是阑尾。”
“我猜她网名肯定是‘不吃香菜（xx版）’！”
“呐，说说那个父亲呢？又神隐了吧？其实最不负责的还是那个一开始就消失的男人。”
看着这些评论，我爆发出一阵笑声。
电话那头传来朋友带着几分愤怒的声音：「你听听那些人对你的评价，你竟然还能这么大声笑得出来？」
我爽朗大笑回应：「当然，瞧这条评论：‘赶紧断绝关系，你不管她，她才会安分下来。’」
翻看几条留言，内容大同小异，几乎全是无中生有的谣言，众人编造传播，相互转发，事情被炒作得仿佛成了事实。
「下一期视频准备讲什么话题？」
我发给朋友一张照片：「黄毛。」
那是一张用手机拍摄的纸片照片。
照片四角因反复摩擦几乎已经磨白，色彩因时间流逝泛起了黄褐色。
面对镜头，郭梓豪满脸震惊地说：「这就是那个黄毛？这是我爸吗？」
照片中男人与常人无异，没有特别之处，头发根本不是黄色。
朋友在镜头外说道：「上个视频发布后，收到了不少私信，其中有人发给我这张照片。
发信人未透露身份，主页还是私密，且账号刚注册不久。
但从IP来看，地点就在你老家。」
这是我们提前设计好的台词，我并未在寻亲环节露面，因此虚构了一个不存于现实的知情者。
郭梓豪立刻激动说道：「肯定是知情者！我们那里地方小，过去发生的事肯定有人记得！我早就猜到了。
苏苏姐，有了这张照片能找到人吗？」
苏苏答道：「我们顺着这张照片打听过许多人，得到的反馈都是有印象，可不清楚他后来的下落。
希望视频发布后，有更多人能够提供线索。
或许你还能发现更多细节？」
他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我怎么知道呢，我只听姥姥提过，大概有这么一个人，没想到真的存在。
不过，我能提供一些关于我妈的情报。」
看着画面中他侃侃而谈，我心头越发不爽。
他说：「她没念完高中就辍学了，跑到外地打工，好几年未归。
我小时候听见她打电话要钱，不知是不是怀了新的孩子。」
「每逢过年她都不愿回家，我问村里人，他们都说我妈不识好歹，好好给她介绍对象，她却全拉黑了。
肯定是不想离家近，怕旧事被揭。」
「听说外出打工，却几乎不寄钱回家，姥姥没钱时我心里特别难受。
我要是出去打工，一定不会少寄一分。」
苏苏连连点头：「你去问过姥姥，你是不是她亲生的吗？」
郭梓豪冷笑道：「还用问吗，你都跟我拍了两期视频了，肯定相信我说的。
说白了，所谓的我姐就是我妈。
我现在一定要寻找到我生父，做个DNA鉴定，然后告我妈！」
这长相也不怎么样，真是眼瞎了吧？
你不懂，以前那些优秀学生就喜欢这类型的痞帅男，我当年就是这样，勾搭了不少姑娘，那几个女生个个火辣，成绩最好的一个屁股扭得特别诱人。
你开黄腔是吧？举报你了。
我觉得这人好眼熟，总感觉认识他……
只有我觉得不该再找男方了吗？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找到了又能怎样？说不定人家已经成家了，非得去搅乱别人安稳生活吗？
我靠，这不就是我们楼下那个谁吗！
找到了。
苏苏的助理给我打来了电话，声音里充满了激动，“笑涵姐，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提供线索，我们核对了身份之后，终于确定了。”
我翻阅着助理发来的资料。
一看到那张照片，我马上就认出来了，没错，就是他。
我随即拍案而起：“赶紧安排他和郭梓豪见个面。”
助理显得有些为难：“这个人特别难沟通，怎么说都不愿意参加节目。”
我不以为意：“归根结底，就是钱给得不够。
多给他点报酬就行。
这笔钱我来承担。”
助理当即明白了，给我回了个ok，果然不久之后就收到消息，对方同意了。
看到“黄毛”的那一瞬间，郭梓豪明显没反应过来。
他的眼睛不停转动，不断打量着那个男人。
男人剃着寸头，身上散发出多年积累的烟味和酒味。
穿着带有品牌logo的衣服，腋下夹着一个小包。
郭梓豪的目光落在男人脖子上的金项链上。
眼睛顿时一亮，激动地问：“你就是我亲生爸爸吗？”男人默不作声。
郭梓豪急切地问：“爸，当年我妈怀我的时候，你知道吗？是我妈没告诉你呢？还是我妈在外面有了别人，被你发现了，你才离开的？”一连串的问题向男人砸去，男人有些懵，他脱口而出：“你妈是谁？”“我妈，郭盼盼！”郭梓豪念出了我修改过的名字。
男人皱眉思索了许久，摇头道：“不记得，我情人那么多，哪记得谁是谁。”
他越是这样表现，郭梓豪反而越兴奋。
“那我们去做亲子鉴定，只要弄清楚血缘关系，你就知道我就是你的儿子！”男人冷哼一声，摸了摸头顶的寸头发：“好吧，说不定我真在外头有孩子。”
一行人迅速赶往鉴定中心，报告需要三天时间。
这次视频录制结束后，我带着衣服回了家。
刚踏进门，就被我妈那冷冷的眼神扫射。
她盯着我，仿佛在看仇人似的。
我毫不客气地将行李箱甩到一边，然后拿出手机给她看郭梓豪的视频。
“你看看，弟弟他在外面胡说些什么？我什么时候生过孩子？你干嘛非要说我要养他？误会引发了这场大闹剧，你以后在乡亲面前怎么抬得起头？”我没好气地把手机扔给她。
妈妈懵懵懂懂地接过手机，看到几期视频后顿时怒火中烧。
“真是没良心，跟你爸一个德行！你们郭家的人骨子里全是忘恩负义！我生了他养了他，含辛茹苦照顾长大，你居然敢说这种话！”骂了几句之后，我妈又转头瞪着我说：「你作为姐姐，给他转点钱怎么了？自己享福过日子，不照顾你弟弟？他可是我们老郭家的唯一孩子，你不养他，谁来养？」
「如果他根本不是老郭家的人呢？」我盯着我妈反问，「那我凭什么养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
我妈立刻怒不可遏：「怎么可能！他就是我和你爸的亲生孩子！我知道你就是不想花钱给你弟，才这么狡辩，我告诉你，等我老了，你一定要养他，你所有的钱都得给你弟弟花！你就算嫁人了，也得把你老公的钱拿出来供你弟弟花！」
说着，她朝我扔东西：「生你养你到现在，没想到竟然养出了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我这命可真是苦不堪言啊！」
她还试图倒地打滚，然而地上散落着东西，根本没地方让她躺倒。
真是无药可救。
我心里只能叹气。
每次回家，她都不停念叨着，要把我所有的钱都给我弟弟。
趁我睡觉的时候，她偷偷用我的手机查支付软件里的余额，一张张银行卡都查个遍。
第一年回家时，我卡里的钱全被转走，最后只能向朋友借钱，才得以回去上班。
后来我开始留心，每年回家过年之前，都先把大笔资金转到某张卡上，卡留城里，同时解除支付软件绑定。
于是慢慢地，我卡上的余额仅剩一两万。
这些钱，原本是我准备回家过年给妈妈的。
只是多年下来，我每年寄过去的钱都没增加，她开始表现出不满。
但她有何资格不满？她逼我去银行，发现卡里确实没多少钱。
她对我的钱有着极强的占有欲。
在她眼里，这些钱理应属于弟弟。
而郭梓豪，每年都傻笑着看着妈妈把钱拿走，然后嘲笑我一贫如洗。
去年过年，他已经成年，放肆地辱骂我：「真丢人，赚这么点钱没用，还不如去会所上班。
算了，你这老女人，去站街一晚上都赚不到一分钱。」
即使我被这样侮辱，我妈却在旁边大笑。
「你弟弟还小，说话没心没肺，你别往心里去。
再说这几年你带回来的钱确实少了，你换个工作，不行就嫁个人好了。」
「我让你小叔给你介绍，隔壁村还有个刚丧妻的？他在工地挣了不少钱呢。」
我妈极尽溺爱弟弟，却对我充满敌意。
如果，弟弟真的不是她的孩子呢？
于是我也直截了当问了。
我妈立刻爆粗口：「他就是我亲生的！我怀他时医生还说活不下来，全是胡扯。
幸亏我没听医生把孩子打掉，不然你弟弟哪可能这么健康！他就是我骨肉！」
正巧这时，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
两份生物样本检验显示相似度高达99%。
这场亲子鉴定以直播的形式宣布。
网络掀起轩然大波，评论区满是「666」。
看着鉴定书，郭梓豪当场失控，跪倒抱紧男人大腿：「爸，这些年你辛苦了！儿子也想在你身边孝敬你，都是我妈不准啊！」
男人也显得有些意外，轻咳一声：「居然真有个儿子。
儿子快起来，爸给你买好吃的好喝的，弥补你这十八年来受的苦。」
两个人之间那份深沉的父子情谊，让无数直播间里的观众都为之动容，眼眶湿润。
此刻我转向我妈，冷冷说道：“你瞧，你儿子早已成了别人的孩子。”
她的眼中瞬间浮现出慌乱，显然她自己也没料到会是如此。
“不可能，不可能的！”她慌张地说着，猛然起身，想要狠狠扇我一巴掌。
可惜年纪大了，手脚不灵便，被我牢牢挡下：“你想干什么？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孩子是你生的，父亲却并非我爸，问题出在你身上吧。”
我目光冰冷地盯着她，她嘴里反复念叨着“不会的”，脸上满是愤怒：“这些都是假的，全是骗人的！他就是你爸的亲儿子，真的是我们老郭家的孩子！”我直接回她：“都说了不是。
要是不相信，你大可以去做个亲子鉴定。”
我微微一笑，嘲讽地看着我妈：“妈，不会吧？难道当年是你按耐不住清闲，背着我爸去找别人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她否认得坚决，眼神却渐渐锐利，“肯定是你惹的祸。
你身边的那些人品不端，常跟男人鬼混。”
我脸色一沉，不屑地盯着她。
她满不在乎地说：“就是你那个玩得特别好的姓宋的女人，整天跟男人在巷子里鬼混。
恶心死了，你跟她混在一起，你自己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郭梓豪给我发了消息，我毫不犹豫把自己在家的定位发给了他。
当他怒气冲冲，率着他亲生父亲和摄影师一同来到时，刚好看到我妈向他们扑了过去。
“别拍了！你们这是炒作！这是在做假p图！”楼下，苏苏早已开启直播。
所有的画面都实时播出。
苏苏认真地走近我妈：“奶奶，您认识这位方先生吗？他是郭梓豪的亲生父亲。”
我妈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们一伙的吧，串通起来骗我！”说完她转向姓方的男人：“你别诬陷……”话音未落，眼睛忽然瞪得大大的，嘴角露出冷笑：“我就知道，你们喜欢演戏，居然拿这个人来骗我！郭盼盼，你到底想干嘛？”被点名的我站在镜头前一脸茫然，摄像机转向我，我先看向我妈，再看向姓方的男人：“我根本不认识他。”
“别装了……”弟弟话还没出口，我妈便抢着吼：“这不就是你当年的那个不知羞耻的闺蜜的男朋友吗？还合伙欺负你弟弟，找一帮不入流的网红，以为我上不了网？”她话音刚落，弟弟兴奋异常：“什么？你是说郭盼盼抢了她闺蜜的男友，然后生下了我？”郭梓豪立刻跳了起来：“真脸皮厚！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卑贱的妈妈！这是我真正的亲妈，以后我不扶养你！”“你瞎说什么呢，你是我儿子！你说这些我一点都听不懂！”屋内争吵愈发激烈，姓方的男人皱眉，忽然转身准备离开。
我没让他从容离开，迅速把门关上。
他试图开口，语气急切：“这里没我的事了，我先走了……孩子的事情我会负责。”
我靠近他，微笑着挑衅：“别走啊，方杰，现在想清楚了？是不是觉得哪里不对劲？是不是突然记起孩子的确是你的，可孩子妈不是我？”我故意凑近他嘴边，“是不是想起了那个女生，应当姓宋？”这样巨大的反转让直播间愈发满是迷惑的声音。
方杰想要逃跑，我妈和郭梓豪依然一脸迷惑不解。
“妈，你刚才不还说得清清楚楚，你亲眼看到方杰和别人，在巷子里翻滚吗？那时为什么从来没提过？”我目光锁定着我妈。
摄像头毫不意外地锁定了我们的动态。
她连忙摇头否认：“我，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我加大了声音：“你明明清楚，你刚才反复强调，哪怕过了十几年的时间，你始终没忘记这件事，只是不肯承认罢了，你怕说出来有失颜面！”
“要我帮你回忆吗？十八年前，四月，阴雨绵绵，那天你忘了吗？”
她的眼神越发慌乱，试图找机会逃离现场。
我不留余地地堵住了她的退路：“当初你为什么选择不报警？为什么一直闭口不提？宋芽儿曾苦苦求你为她作证，你却死活不肯承认？”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郭梓豪突然大喊，他终于察觉气氛异常。
我没有理会他，目光直勾勾盯着我妈：“你是不是觉得奇怪，怎么郭梓豪的DNA会和方杰是匹配的？答案很简单，那个真正的弟弟早就去世了，刚出生就夭折了。
你眼前这个，才是那个强奸犯的亲生儿子。”
话音未落，我妈当场晕倒在我面前。
方杰试图逃走，却被悄然闯入的警察抓个正着。
直播戛然而止，郭梓豪呆呆地站着，眼中尽是困惑与迷茫。
我看着他：“你之前不是一直喊着想见你亲生母亲吗？现在我带你去见她。”
十三
“我来了。
直播，应该都看到了吧？”
我拿着鲜花，将它轻轻放在病床前。
床上的女人气息奄奄，见到我后努力挣扎着半坐起身。
她看到郭梓豪时，眼中闪过一抹厌恶的神色。
宋芽儿缓声道：“我都看到了，谢谢你，临死前帮我完成了一个心愿。”
“到底是什么意思？这是我亲生母亲？你到底是谁？我为什么由她养大？为何我会姓郭？刚才那个男人又是谁？”郭梓豪脑海一片混乱。
面对眼前这熟悉又陌生的女人，他甚至说不出一句认可的话。
“她就是你的生母。”
我冷静地回应。
“我来说清楚。”
宋芽儿闭上双眼，开始叙述。
“十几年前，放学回家的路上，一个醉汉将我拖进小巷……在那段被羞辱的时光里，我看到一个女人仓皇经过，我认识她，她是我最要好的朋友的妈妈。”
“事后，我觉得自己浑身污秽不堪，不断冲洗，根本没想到报警。
邻居家的姐姐知道后陪我去报警，结果所有证据样本已消失，唯一能为我作证的就是那个朋友的妈妈。”
“但当我上门求助时，她根本不愿意作证，反而说我活该，污蔑我是自己去招惹麻烦，跟混混鬼混。
她说，能跟我好友混得这么近的，根本不是什么正经人。”
“没有证据，方杰因此逍遥法外。
后来我发现自己怀孕了，却不敢向任何人吐露。
没有父母的我孤身一人，我只好退学并在医院偷偷生下了孩子。
而就在那时，我才发现好友的妈妈竟然和我同一天生产。”
“于是我偷偷调换了两个孩子。”
讲到这里，宋芽儿看向我：“这么多年，我一直觉得对不起你。”
我眼眶早已湿润：“是我妈辜负了你，是我愧对了你，要是那天发现了你是我的孩子，如果你早点跟我说……”
她摇了摇头微笑，郭梓豪这时在旁边大喊：“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宋芽儿叹息：“你发的帖子我都看过了。”
“你不是想要一个金发霸道的爸爸，一个根本不关心你的妈妈吗？现在，你的愿望实现了。”
“你有一个命悬一线的生母，还有一个即将锒铛入狱的亲生父亲，你开心吗？”
亲子鉴定结束后，弟弟彻底被排除在我们的家庭之外。
十几年前的强奸案件重启调查，凭借我母亲的重要证词，方杰这回逃不出法律的制裁。
多年前的真相，我已经整理成文字发布到了网络上。
网友们在弄清楚事件前因后果后个个震惊不已。
【总结一下，当年养母目击亲妈被侵害选择了沉默，后来养母和亲妈分别生了孩子，养母的孩子刚出生就因营养不良夭折，亲妈偷偷调换了两个婴儿。
长大后，孩子认姐为母，四处宣扬亲情，结果才发现母亲是假的，姐姐也不是亲姐，父亲竟是强奸犯。】
【哇塞，真是匪夷所思，连小说都构思不出如此荒诞的剧情！】
【唉，原本的孩子没能留存下来，不然我真以为这是一篇真假少爷的故事了。】
【姐姐确实太苦了，先被弟弟质疑，后又遭受恶意谣言。
当年好姐妹突然退学，弟弟出生后因为重男轻女观念被母亲逼着退学，唉……】
【我是姐姐的朋友，实际情况也还算不错，姐姐之后半工半读，顺利通过成人高考进入大学，这几年算是熬出了头。
只是碰上这样的亲妈，真让人心疼……】
数日来，我的生活波澜不惊。
直到郭梓豪又发消息给我。
“姐，为什么妈妈不给我打钱了？这个月的生活费呢？能不能转点给我？”
明明一切都已经说开，他却装作一切照旧。
我没回，他急忙打电话过来。
他这回不再趾高气扬，反倒小心翼翼：“姐，我的生活费……”
我说话平淡：“你已经成年了，生活费自己想办法。
可以打工赚钱，也能申请助学贷款，总有适合你的方式。”
刚落话，他哽咽起来：“姐，那些事是我错了，我向你道歉，但我到底是你弟弟，我们一起生活这么多年，难道你就这么不要我？”
“那你先把这些年我给你转的钱都退给我。”
话音一落，他立刻变脸：“你这话什么意思！那些钱都是你自愿给的，再说了，我是你弟弟，你给我钱理所应当。”
“你不给我钱，我就去找妈妈。
别忘了她年纪大了，万一有个什么意外……”
他言语中带着威胁，我冷笑回应：“敲诈勒索？你这是威胁我？那我就报警了。
你爸都进了监狱，你想陪他一起坐牢？”
郭梓豪没挂电话，反而继续低声下气说道：“那我该怎么办？我是个大学生，是男孩子，难道只能去打奶茶，洗碗吗？姐，咱妈把我养大不容易，我可是个大学生啊！”
我冷静回应：“出了社会没人会宠着你。
你生母现在躺在病床上需要照顾，至于你的养母，不用你牵挂了。”
说完，我挂断了电话。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我和母亲手捧着鲜花在墓地走着。
她头发花白，连走路也需要人搀扶。
上回的事件后，她一蹶不振，如今身体稍有好转，却仍挣扎着提出要去看看弟弟。
“弟弟刚出生时，喘得像小猫般虚弱，刚放进保温箱就停止了呼吸。”
宋芽儿调换了两个孩子，带走了弟弟之后，还特意找了个地方为他超度。
起初她只能把弟弟的骨灰随身携带，等到经济宽裕后，才为弟弟买下一块墓地。
我将鲜花摆放在一处墓碑前，那片区域之前杂草丛生无人打理。
妈妈哭得声嘶力竭：“儿子！都是妈的错，妈竟然把别人的孩子养了这么多年……如果你真是我的孩子，我一定会让你过上最好的生活。
都是那帮坏人害了你，夺走了你，让你过了苦日子。
你是我们郭家唯一的男丁呀，竟然被害死了！”
我沉默地注视着她，没有再出声。
离开墓园时，她抹了抹眼泪说：“这里不行，没人看管。
你爸那块地挺好的，你再买一块，把你弟弟也安放进去，这样他在阴间才能得到福报。”
我深吸一口气，踩紧刹车：“还要给弟弟买墓地？干脆把你那块给他不就行了？等你去世了，把你的骨灰撒海里，想去哪儿去哪儿。”
她愣了一秒，随即暴怒起来：“你是我生的儿子，你做什么都得听我的！”
“我绝不会服从你。”
我目视前方，语气坚定，“以后我每个月还是会给你八千块，钱你想怎么花随你，但这之外，我不会再给你一分钱。”
话没说完，我妈就打断：“你赚那么多钱，就给我这么点？网上有人扒你身份了，我知道你现在多有钱！要是不给我钱，我就去闹！”
我轻笑一声：“你不满意，完全能去法院告我。
那样每个月的钱得靠法院走程序，我才会出钱。
而且我只会给你三千，超过这数目没有。
你自己选着办。”
“至于你说要去闹，我支持你，只要我工作丢了，你一个月的八千也没了。
那时候你继续去法院，我就按最低标准给你钱，你可以去打听这个钱到底有多少。”
她沉默不语，默默坐在车里。
家人们，我是那个寻亲成功找到亲生母亲的人，如今养母不再给我钱，亲生妈妈已经去世，我只能靠直播带货维生。
家里有钱的支持一下，没钱的点个小心心关注关注……
再次见到郭梓豪，是在他的直播间。
直播间里人不多，右下角的购物车堆满了各式生活用品。
直播中的他，不停重复着之前的故事，似乎没觉得厌烦。
自从我拉黑并删了他后，他屡次尝试联系我，最终都没成功。
他脑子倒是灵活，知道靠热度讨点饭吃。
关了手机，我在崭新的墓碑前放上一束鲜花。
微风拂过，包裹着花束的纸发出轻轻的响声。
望着墓碑上那张还很年轻的脸庞，我低下头，替妈妈轻声说了三个字。
“对不起……”
来源：在牧场挤取牛奶的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