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最近，芬兰空军正式决定，将逐步替换掉仍带有“卐”字符号的几面部队旗帜。不少人都感到意外——芬兰不是刚加入北约吗？怎么还在用这个被广泛视为纳粹标志的符号？

据美媒《防务新闻》消息：最近，芬兰空军正式决定，将逐步替换掉仍带有“卐”字符号的几面部队旗帜。不少人都感到意外——芬兰不是刚加入北约吗？怎么还在用这个被广泛视为纳粹标志的符号？

其实，这件事背后的历史渊源，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芬兰在2023年4月正式加入北约，成为这个西方军事联盟的新成员。但在几次联合活动或军事仪式上，一些细心的外国军官或来访者注意到，芬兰空军某些部队使用的旗帜上，竟然印着清晰的“卐”字图案。

尽管芬兰方面多次解释“这个符号和纳粹毫无关系”，但场面依然难免尴尬。据赫尔辛基大学世界政治学教授泰沃·泰瓦宁（Teivo Teivanen）透露，早在2021年，德国空军部队在芬兰拉普兰地区完成联合演习后，原本计划参加最后的闭幕仪式，但一听说现场会展示带有卐字图案的芬兰军旗，德军立刻决定回避该场合。

“我们可以继续用这面旗，但有时外国访客来了，难免会出现尴尬场面。与时俱进或许是更明智的选择，”芬兰卡累利阿空军联队的新任指挥官托米·伯姆上校（Col. Tomi Böhm）在接受芬兰国家广播公司YLE采访时这样表示。

要理解为什么芬兰空军会使用这个符号，得从一百多年前说起。

1918年，芬兰刚刚从沙皇俄国的统治下独立出来，百废待兴，急需组建自己的国防力量。当时，一位名叫埃里克·冯·罗森（Eric von Rosen）的瑞典伯爵向芬兰捐赠了该国第一架军用飞机。而这架飞机的机身上，就印着他个人的幸运符号：蓝色卐字。

冯·罗森是一位探险家和人种学者，他相信卐字是一种古老而吉祥的象征。芬兰空军在当时采纳了这个标志，从1918年至1945年间，所有芬兰军机都在机身侧面喷涂着蓝底白色的卐字徽标。

二战结束后，尽管军机不再使用该符号，但它仍被保留在一些空军部队的旗帜、徽章以及空军学院的标识中。

芬兰方面多年来一直强调，他们的卐字符号与纳粹毫无关联——从时间线上看，也确实如此：芬兰空军在1918年开始使用该符号，而纳粹党直到1920年才正式将卐字采用为党徽，希特勒上台更是1930年代之后的事。

但历史往往很复杂。这位捐赠飞机的冯·罗森伯爵，其实还有一个身份：他是赫尔曼·戈林的连襟兄弟。戈林是谁？他是一战时德国的王牌飞行员，后来成为纳粹党早期核心成员，并在希特勒手下担任纳粹德国空军总司令。

另外，尽管芬兰曾在二战期间与纳粹德国合作，但多数历史学者认为这种合作是“被迫的”——面对苏联的威胁，芬兰不得不寻求德国的支持。但这段历史，也让芬兰空军难以完全撇清与纳粹德国之间的符号关联。

其实芬兰空军早在几年前就开始“去卐字化”了，空军指挥部的徽标已经在几年前悄悄移掉了卐字图案。而仍在使用的几面旗帜，其实也都是上世纪50年代设计的“历史遗留产物”，目前仅由四个空军单位使用。

那么为什么直到2025年，才终于决定换掉这些旗？

芬兰国防部在发给美联社的声明中表示，换旗计划其实从2023年，也就是加入北约同年就已经启动，但声称“这与加入北约无关”，只是为了“让旗帜符号更符合空军当前的品牌形象”。

但泰瓦宁教授则认为，这就是芬兰为了融入北约而做出的文化妥协。“决策者显然认为，现在有必要与德国、荷兰、法国等国家的军队加强整合——而在这些国家，卐字明显是一个负面符号。”

根据芬兰国防部的消息，新的部队旗帜将不再使用卐字图案，而是改以“鹰”为主要象征。目前具体设计方案和启用时间尚未公布，但预计将在未来几年内逐步完成了设计、审批和制作流程，并在阅兵、驻地仪式等场合正式亮相。

“传统的冯·罗森卐字标志其实在之前的改革中已经从大多数空军徽标中移除，因此从部队旗中删除该符号是这项工作的合理延续，”国防部在声明中表示。

对于芬兰人来说，空军中的卐字是一个承载了独立精神、国家生存和历史传统的符号。它代表的是1918年那段争取独立的岁月，以及二战期间为抵抗苏联而进行的“续战”。

但在国际社会，尤其是西方盟友的眼中，卐字符号自二战以来就已被定性为纳粹主义、种族仇恨和反人类罪的象征。尽管芬兰人努力解释其本土含义，但符号的视觉冲击力往往先于一切历史解释。

芬兰换旗，表面上看只是一个军事标识的换新，背后其实交织着历史、政治、记忆与国际关系的复杂互动。一个使用了百年的符号即将退场，是一个时代的结束，也是一个新身份的开始。

来源：军机处留级大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