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歌后,独自把3个儿子养成材,深山隐居10年归来

摘要:韦唯和大儿子韦紫明坐在大石头上闲聊。韦唯说在山上学到的是全部放空、放下,大儿子感慨,“感觉是我一个城里人跟和尚在聊天。很像国外那部电影,The Two Popes(两个教皇),两个人看法和风格很不一样,坐在这交谈人生。”

韦唯,传奇歌星,

却消失在大众视野近10年,

“我回来一搜韦唯的情况,

全是韦唯死了多久了?”

2023年,59岁的她一身红色长袍,

回到北京工体,再唱《亚洲雄风》,

比1990年亚运会时,更自在美丽。

2023年,韦唯在北京工体唱《亚洲雄风》幕后照

韦唯在泰国山上治疗休养

2015年开始,她在泰国僻静的山顶隐居,

头三年,治疗好身上累积的慢性疼痛,

下山准备和孩子们庆祝时,

刹车失灵,车祸中脊柱折断,

又回山上治疗休养近6年。

韦唯和三个儿子,在老三韦紫湦的生日宴上

2004年和瑞典钢琴家迈克尔离婚后,

韦唯独自带着3个儿子搬回北京,

“我自己也很钦佩自己带着3个孩子,

这么健康地走到了今天,

他们仨各有各的性格,给我的爱很丰富”,

如今,3个儿子的学业、事业都有不俗的成绩,

他们也逐渐发现自己家庭和别人的不同,

“在我们家,什么都能聊,

深入讨论人生中的问题特别正常。”

一条和韦唯在北京山中徒步

北京深秋,我们去韦唯家中拜访,

也和韦唯一家人去山中徒步,

61岁的韦唯身上,

是经历过太多事情之后的天真和生命力,

“过去,艺术和爱情是我的生命,

从山上下来以后,就不是这样了,

我的生命远远大于我曾经的认知,

就是生命本身,就是自在、活在此时此刻。”

撰文:倪蒹葭

自述:韦 唯

韦唯和大儿子韦紫明,三儿子韦紫湦

北京深秋,大觉寺附近的山上累了厚厚的落叶,踩上去清脆作响。

韦唯和大儿子韦紫明坐在大石头上闲聊。韦唯说在山上学到的是全部放空、放下,大儿子感慨,“感觉是我一个城里人跟和尚在聊天。很像国外那部电影,The Two Popes(两个教皇),两个人看法和风格很不一样,坐在这交谈人生。”

“对,我就是像和尚生活了十年啊,我觉得挺好的。”

老三韦紫湦去山上看妈妈时,留下了一本书,The Monk Who Sold His Ferrari(和尚卖掉了他的法拉利),觉得妈妈会喜欢。

“卖掉了法拉利的和尚,说的不就是我的事情吗?”韦唯觉得说的就是她那几年的经历,2015年,她刚参加完《我是歌手》,声名正盛,随后突然消失,放弃不断找过来的工作,独自搬去泰国深山,治疗慢性疼痛。

在北京山中徒步时,韦唯和儿子们聊起泰国山里读的书,其中还有一本,Women Who Run with the Wolves(与狼共奔的女人)。治疗3年后,她下山时出了车祸,又重回深山,全身动不了,在铁架子里睡觉,她特别欣赏书里面的大段描写,大儿子朗读之后发录音过来,韦唯用那段声音来冥想。

在一个梦境当中,想象自己就是那个女人,和狼群奔跑在雪山里头,身体每一寸都充满野性和生机,“我想用大脑唤醒肌体的这些技能,真的很管用。”

这是一个非常特别的家庭。他们之间什么都能聊。

北京家中

一条采访大儿子韦紫明和三儿子韦紫湦

老三韦紫湦今年26岁,他说,“朋友发现在我们家深入讨论人生中的问题特别正常,在他家是非常不正常的,他无法跟父亲沟通,父亲就是他尊重的一种角色,如果要介绍,他说这是我爸,就没了。但是我们家几乎任何事都能谈,如果谁因为某件事不开心了,我们就一起讨论。

比如我之前有抽烟的习惯,然后妈妈跟我聊,她没有说抽烟是个毛病,她说是对生活的一种被动态度,你觉得今天抽一根没什么,那在工作上、感情上,也会是这种被动的态度——没事儿,今天就先不管了。你不是主动地去面对生活。我发现的确是这样,后来就戒了。”

老大韦紫明30岁,毕业于北京大学中文系,又在伦敦国王学院和清华大学念了硕士,目前白天是上市公司高管,晚上是自由音乐人。老二曾在北京大学医学院学习,毕业于英国伦敦大学语言系,在泰国陪伴妈妈时,成为泰国当红模特,现在在伦敦做软件工程师。老三是哥伦比亚大学商学院总裁班最年轻毕业生,曾任纽约纳斯达克上市公司CIO。

和妈妈的相处方式,三个人都不一样,老大形容说,“老二是陪伴型的,可以一整天陪她讲话、吃饭,老三是会创造家里的温暖,比如点蜡烛、订餐,很会搞氛围,我是家里哪坏了,赶紧找人修,办事我跑得特别快,受不了任何低效的事情。可能像家里的CEO,我觉得把该办的事我都办了,她有时间休息,这就是一种爱。”

以下是韦唯的自述。

2023年,韦唯在工体唱《亚洲雄风》

2023年我接到邀请,新工体正式开放后第一场球赛,白岩松引出神秘嘉宾,就唱《亚洲雄风》一首歌,你来不来?

当然想,我想用这样的方式告诉大家我回来了。因为我回来一搜韦唯的情况,全是韦唯死了多了久了?而且大家压抑了几年的声音,好像我是一个传声筒,帮大家唱出来——这是我们想要的一种状态。

当时心潮澎湃,新工体那么漂亮,没想到我还能够再唱,还能活着,山上真“死”了好几回。下山之后确实要适应,当时我连烫发都不会了,盘了辫子,红色长袍是在朋友那儿现找的。

20多年前和61岁的韦唯,团队说要复刻当年妆造

我从8岁开始演出,小时候每星期要演两场,在1000多人的剧院里头,后来一直演到48岁了,几十年下来,慢性疼痛很严重,整个脊柱僵直动不了,影响到不能唱歌。

我不希望把这一面表现给观众看,还有一点,我疼得龇牙咧嘴,孩子们都十来岁,还小,不能让他们看着母亲是这么一个印象,所以我必须得离开。

最后一次登台是2015年的《我是歌手》。当时刚从泰国的苏梅岛治疗了几个月回来,岛上有一个挺有名的整体治疗中心,我治疗到能够行走了,但一参加《我是歌手》的比赛,我就知道精力根本不够,下台之后,我必须得跪着坐,吃东西都得跪着才能消化,神经稍微紧张或者情绪过大,笑也好、哭也好,浑身会疼死你。

但这些我都不能说,我想给大家看到的是,我48岁了,仍然能唱成20来岁时那样。节目一做完,我赶紧又上山了。

韦唯在泰国山上

租好了山顶的房子,山路非常陡峭,55°的斜坡,大概要往上开1000多米,当地人都不敢往上开,后来我只好自己买个车。整个山上只有3户人家,一位丈夫刚去世的加拿大女士,一对英国老夫妇,还有在NASA工作的一个单身汉。

我的房子大概100多平米,远远看着海,可以看到大月亮落到海里,最漂亮是满月,“哐”照到你的床上。我都不关门,因为我不用空调,外面的树影和夜鸟的叫声非常治愈,那是最大的犒劳,因为白天累了一天,早上4点多钟醒,到晚上9点都是理疗程序,做瑜伽、冲肝胆、清洗肠子、按摩等等。每天都是换一次血的感觉,饭也只能吃一点点,比如蒸红薯、藜麦,大米都不能吃。

我对孩子的内疚并不多,那时候孩子们是青少年,不需要母亲管太多,从小带到大的家政也是很信得过的人。我想叫他们到我休养的岛上来,有非常好的国际学校,但他们都不愿意,觉得北京太自在了。我最大的内疚是觉得对社会还没有一个交代,我根本没有时间想去怎么讲,如果要讲都是痛苦。

韦唯拍摄的山上月亮

理疗之外,还要学会对抗孤独感,都没人惹你了,情绪还是会上来,你就要去思考了,一切都是源于我的头脑,人生所有的对抗、战争都是跟自己的头脑。

我必须放下所有的ego(自我),因为我只要有ego浑身就疼,把ego放下,我的病才能好。

三年过去,身体终于养好了。2018年春节的除夕晚上,下山的时候夕阳照着我,特别美好。儿子和他们国际学校的一堆朋友,来自世界各地,都到苏梅岛上准备帮妈妈庆祝,已经在海边坐好了等我。

我们在陡峭的山路上,突然开车的泰国女孩慌了,说“shit, shit, the brake doesn’t work”,我脑子一下就懵了,刹车失灵了。

为什么泰国人不敢开山路,我现在明白了。

当时整个脊柱断了,就剩骨头上的皮还连着,如果没有治好,到现在整个下半身是完全瘫痪的。但躺在床上我也得快快乐乐地跟孩子们讲,你们赶紧处理好,这个星期你们三个人轮班陪妈妈,然后照样带着朋友们在苏梅岛上玩儿。

儿子来泰国山上看韦唯

我是用铁架子睡觉,睡了很久,因为三年的瑜伽功夫,我知道怎么一节节地动我的身体。

它已经发生了,我不会哭着惨兮兮地,嘴角想办法往上翘,这样待着慢慢你就会高兴起来。

小时候我听前辈讲过一个道家的故事,《同一首歌》的作曲孟卫东讲给我们听,道家的人不会觉得死前什么都做不了,哪怕他正爬在悬崖上采药草,世界最后要灭亡了,他看到这儿还有个小红果,他觉得这小红果太好了,想品尝一下,他会摘了小红果,品尝完了再跟世界一起消亡。

我没有跟孩子们讲这些,他们听不懂,我给他们传达就是笑对人生,因为你只有笑。哭可能只会延长治疗过程,我记得当时拍照发回去,朋友说你还笑,我说那怎么办?

陈婧霏为韦唯创作《自在》,两人在草莓音乐节演唱

治疗结束下山的时候我就想,我要去碰一群音乐人,再做音乐。在《自在》这首歌里,我能找到全部自己想说的话。

陈婧霏这个小女孩她抓我的状态挺神的,我们就一面之交,我请她写一个东西给我,她一下子拿出《自在》这首歌,“暗夜的尽处,无人空谷,漫长的旅途,终于落幕,穿过喧嚣的孤独,拨开人性迷雾,沉入灵魂的深处,激活全新维度……”

她写得太漂亮了,因为人生不是只有一件事儿,在过去,艺术和爱情是我的生命,山上下来以后就不是这样了,彻彻底底地颠覆了,艺术和爱情只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其实我的生命远远大于曾经的认知。“全新的维度”就是生命本身,就是自在,活在此时此刻。我所有的时候都是最好的时候。

“再见吧,自我牺牲的时代;狂欢吧,享受最当下的自在”,她也看到我们这一代就是奉献的,我唱《爱的奉献》,我的故事也完全是奉献(给歌唱和舞台)。

今年夏天,韦唯在大觉寺山里赤脚走了10公里,很开心

韦唯在家中贴的小纸条,提醒自己。日常:每天比太阳早起一点;关系:在所有关系事物中看到镜像中的自己;事业:做到角色需要的所有功课

搬回北京,我很想念在山上的自在感,和大自然是一体的。最喜欢的还是徒步,今年夏天,在大觉寺山里赤脚走了10公里,穿着鞋未必走得了,赤脚我觉得特别有劲儿,瑜伽人都知道每天哪怕一分钟,双足和大地接触一下,都是特别健康的。

几十年来,我的职业是晚上工作,白天休息,起床会比较晚,因为搞声乐的人必须把嗓子好好留着,等晚上去爆发。现在回来还会有工作,没有工作的时候,每天早晨我起得比太阳还早,这是我一直向往的。

三十多岁的韦唯

我这辈子没追过男人。我觉得很多为爱情琢磨来琢磨去的事儿挺可笑的。人们把迈克尔看做是外国人,但是迈克尔对我来说,就是一个我的同事。在认识迈克尔之前,我的男朋友也都是我的同事。

刚认识迈克尔的时候,他并不吸引我,甚至我有点反感。他是对外友协请来的专家,在中央音乐学院讲课,1992年末,我想写一些自己的英文歌,他说我们可以试试,接触以后,我发现他是一个行为举止非常绅士的人,艺术上很有修养,比如说他弹钢琴很与众不同,非常自由,完完全全是当代的。

他又是IBM的代言人,在探索电脑和音乐的结合上,他很先驱,我第一次碰手提电脑,就是他的电脑。

韦唯和前夫迈克尔合作《小河淌水》

真正有一种亲密关系的开始是我去欧洲,他说7月份来北欧非常好,可以看白夜,他家又正好住在郊外。我们一起写作英文歌,他的工作室里有一架非常大的三角钢琴,他问中国有没有你觉得特别古老的歌曲,我们从写这个开始?

我突然想到了《小河淌水》,原本我们声乐界只是拿它来做练声曲,但我意识到它是我们的soul music, 我们的布鲁斯。我跟他讲了一下内容,迈克尔说非常好,是他要找的东西,然后他找到合适我唱的调,给了几个开头,我唱,他跟着弹,哇我对这个人刮目相看!我心想这个音乐,这个人懂啊!他第一次收买我的人心,就是《小河淌水》,也是《小河淌水》打开了我们所有的路。

三十多岁的韦唯

我们的婚姻大概持续8、9年之后,是我觉得不对劲了,不想在这种状态里再待下去,比如我们离海那么近,说要全家一起去海边度假,从来没有过;说要跟我一起在林间散步,房子也买在林间了,也没有去散步,我总感觉像一个童话故事。提出离婚后,他的家暴倾向出现让我更反感。可能也因为两人呛起来了,他说会让你生不如死,但这又怎样,离婚那段时间可能是生不如死,但我还是走过来了。

我们离婚时,唯一遗憾就觉得《小河淌水》这个歌成绝唱了,我到现在一直找能那样弹钢琴的,但没一个人,能够跟我那样去合作这首歌。

我认为是真正的婚姻的十几年,是在迈克尔之后认识了一个人,因为我一点瑞典文也不会,如果没有这个人的帮助,要拿到孩子单独的抚养权,我一个人是做不到的。他完全是我想象的恋人那样,非常的浪漫、勤奋,非常的谦逊,比我大两岁,大家能一起成长。

恋人眼中的韦唯

他帮我建立了国际的音乐团队,教会我全家滑雪、滑冰,玩帆船。他的孩子和我的孩子,当时我们都处理得非常好,一起搬来北京住了好一段时间。他长得很像《欲望都市》里头Samantha的对象男模特,很高很帅。

他对我的孩子们和我是无微不至的,那是我非常满意的婚姻,虽然没有去领证。

他也想跟我结婚,提过三回,但是我都巧妙地回避了,因为那时候我不想再经历一段手续来手续去的事情。

后来我的身体不好,必须得住在山上,他也必须得有他的事情要做,我也不能再去看他,但是仍然我们一直是保持着非常友善的关系。

我觉得女孩子最重要的是先知道自己应该怎样独立生活,你才会有一个完整的爱情,因为你都不会爱你自己,希望那一个人来完整,这个担子太重了,谁也担不起。

不要把自己幸福的按钮交给那个人,他一来了我就幸福了,那你永远幸福不了。你要把这个按钮放在自己身上,有没有他我都是幸福的,你自己可以成为一个创造幸福的人,那个人他也会认出来,你是可以共同创造幸福的。

大儿子韦紫明说,“我觉得妈妈最美丽的时刻,是她很放松的那些时刻,比如我们小时候在瑞典森林里,她跟我们一起去采蘑菇、蓝莓;还有我们去意大利滑雪,晚上大家都累了,她蹲在火炉边跟朋友聊天,喝个干白或者热巧,这种时候我觉得她特别美。她没有刻意地是母亲这个角色,很放松。”

我出生在内蒙古,七八岁的时候去了广西,小时候我总想象妈妈怎样就好了,等我自己有了孩子,我就决定不强加给他们任何事情,希望他们用喜欢的方式做自己,在他们困惑的时候给他们指点。

生第一个孩子的时候,我就意识到了,孩子不是拿来教的,孩子是来教我们的,其实孩子是在教你如何去倾听,如何去做朋友,如何去看到自己。

我觉得“思考小椅子”(thinking chair)对小孩是非常有帮助的,一岁如果他无理取闹,乱踢乱蹬,我就把他搁在一个小椅子里坐一会,但要暗中观察,保证他的安全,一岁只能坐一分钟,两岁就是两分钟。

后来有弟弟了,两个人打架,一人一个小椅子坐着,别太近了,两个互相看着,很不甘心地说sorry,然后知道好好说sorry,一点一点来。

大儿子韦紫明说,“爸爸是个音乐家,我记得采访他自己都说过,精力的分配第一是音乐,第二是家庭。在家里,他人在,但是精神不在,我们去找他,他的门总是关着的,门上贴一个纸条——正在弹钢琴,请勿打扰,可以玩30分钟电脑。”

离婚之后,我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真的是连滚带爬,我把它称为一个童话的结束,真实生命的开始。婚姻就是一个童话,我们从小相信了辛德瑞拉的故事,有了婚姻就是美满家庭,等你发现生活和童话故事不吻合的时候,你自己不但要成长,还不能让这种成长影响到几岁的孩子。

我的办法就是带孩子们去看他们的心理医生,还要告诉他们,爸爸妈妈不再爱了,但是爸爸妈妈都爱你们。

韦唯北京家中。三儿子韦紫湦说,“我觉得妈妈最美的时刻,是在我8岁的时候,我们住在瑞典,正闹着离婚的事,但同时她把所有的时间给予了孩子,每天晚上会给我们唱歌,一个一个唱,让我们好好睡觉,那会儿真的感觉到儿子和母亲之间的互动。”

2004年搬回北京,2006年我们重新装修这个三室一厅的房子,我已经带着孩子们独立生活2年了,不想再带着过去的记忆。我的设计就是特别简约,回到家不想要任何信息,白白的墙,直角的线条我特别喜欢。当时对装修队也是挑战,我坚持一定要完全直角的水泥感。地板是浅色的原木,我就喜欢看纯木的东西。

但是又有中国元素,一进门的玄关,做成像老北京窗户的感觉。客厅一整面是大镜子,我打小就是在练功房里头长大的,把上把下地练功。厨房做成开放式,有一个大岛台,我喜欢一家子围在这儿包饺子,圣诞节一起烤鸡。

大儿子韦紫明白天是上市公司高管,晚上是自由音乐人。他形容刚搬回北京的那段时间,“通常人们会觉得一个母亲带了三个孩子多么不容易,我其实那段时间挺幸福的,特别开心,周一到周五全在上学,周末在家里会见到她。我们每周有一个晚上,一定会出去家庭聚餐。”

他们都挺多向的。老大是北大中文系毕业,去英国读硕士,他也是半工半读,他路过英国内阁,觉得挺好,心想过一阵要在这里工作,真的就进去做副编辑了,之后又去了美国第二大律师事务所在伦敦的团队,又回清华大学读了硕士。

韦唯和二儿子韦紫瑞

老二在北京大学读医学院,来泰国陪我的时候,把泰文学会了,第二个月成了泰国网红,第四个月成名模了,我看见街上贴着他的广告牌,还问弟弟那是不是你?我说,嘿你倒是告诉妈妈,以后妈妈得跟你混了!他也不和任何人讲。他19岁拿了中国健身房比赛的双冠军,上午拿了拳击冠军,休息一会,当天下午又拿了自由搏击冠军。他是一个特别专注的人,做什么就是完全投入。

老三在中国传媒大学读书后,在纽约华尔街开始做金融,他非常贴心。我在泰国山上,有一天老三给我来电话,说妈妈要是不愿意一个人待在泰国,可以来纽约看我们。他们三个给我安排了很豪华的飞机头等舱位置,还有浴室,我真的在天上洗了个澡,很开心,觉得孩子们有成就了,请你去玩。

等中国这边疫情结束,我就想回来收拾家了,10年没见到这个家。

回来之后,我一直想把家庭照片墙弄起来,拖了一年多,今年终于在圣诞节之前我们弄起来了。旧照片堆成山,老三把我所有的老照片都数字化了,一个人坐在这儿挑选了好几天,很像一个冥想的过程。墙上的照片每年都会更新一些。

有1998年他们刚搬去瑞典时,在家里后院捉住了野生三文鱼;2004年刚回北京,我去收的古董柜子,他们总爱到柜子里头爬着玩。他们小时候头发都是我给剪的,15分钟必须剪完,不然就不理你跑了。

家中,韦唯在波兰索波特国际歌唱节拿了最大奖的奖杯。1987年,中国第一次送歌手参加世界比赛,她还获得miss photo-category,“我才知道外国人觉得我很漂亮,那时真的感受到一夜成名”

韦唯第一次演电影的剧照,《女歌星的故事》

他们一直都没时间去看妈妈是怎么长大的,老三收拾照片的时候特欣赏,一会儿就由衷地说妈妈真漂亮,我听着心里头高兴。真的感谢他一天天地在那挑选,这也是我的一个梦想,和孩子们一起整理自己。

我们之间所有事情都能聊,我觉得面对面开会是非常好的,千万不能背对背互相说,那会把一个家给弄散了,我们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开家庭会议,彼此有什么不满,也都可以说。

而且最好的办法是母亲不要逞强,要示弱。有问题不是我给他答案,他很困惑的东西,我跟他一起困惑。因为一个孩子总是想帮家长忙的,这样能调动他的积极性。遇到问题了,怎样去解决?慢慢他就建立了一个解决麻烦的思维方式,而不是你强加给他,如果跟他说必须得怎么样,他不会接受的。

他们仨各有各的好,各有各的亲法,相处模式都不太一样,所以给我的爱很丰富。(一条)

来源:星途望远镜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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