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未婚夫每天都想除掉我,退婚!必须退婚,下

360影视 日韩动漫 2025-09-05 12:22 1

摘要:而真正的沈青姝……她就在这身体里,偶尔还会在镜子里跟我打商量: 「姐姐,今天能不能你出去应付林墨哥哥?我、我有点怕……」

我穿越了,我叫余青舒,来自21世纪。

而真正的沈青姝……她就在这身体里,偶尔还会在镜子里跟我打商量: 「姐姐,今天能不能你出去应付林墨哥哥?我、我有点怕……」

更倒霉的是,皇帝一纸赐婚,把我指给了那个天天想「降妖除魔」的青梅竹马!

现在好了,白天要应付未婚夫360度无死角的「驱邪」试探,晚上还得哄身体里胆小爱哭的原主小可爱。 这日子没法过了!

退婚!必须退婚! 我撸起袖子,决定干票大的。

只是……看着那个举着雄黄酒骂我「小妖怪」,却又在我遇到麻烦时第一个冲出来的少年, 我的心,怎么好像有点不听使唤了?

没有署名,没有纸条。

我看着那支玉簪,陷入沉思。上官澈...他为什么要帮我?又为什么送我簪子?

而我没有注意到的是,公主府外的街角,一辆熟悉的马车帘子悄然落下。车内的林墨,看着我和上官澈方才在门口短暂交谈的一幕,脸色沉静如水,眸色却深不见底。

诗会之后,日子似乎又恢复了暂时的平静。林墨依旧没露面,这让我稍稍松了口气。但那支白玉簪和上官澈意味深长的帮助,却成了我新的心事。我尝试询问沈青姝是否认识上官澈,但她每次回应都很微弱,似乎对此人并无太多印象。

这天夜里,我睡得并不踏实。白天试着抚琴(按照那本琴谱),却发现自己毫无音乐细胞,搞得知夏表情古怪,这让我更加烦躁。

半梦半醒间,我似乎听到极轻微的“咔哒”一声。

像是...窗户被撬开的声音?

我瞬间惊醒,屏住呼吸,心脏狂跳。又有贼?还是...林墨又来了?

黑暗中,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潜入室内,动作轻盈敏捷,径直走向我的梳妆台。

借着朦胧的月光,我看清了来人的侧脸——果然是林墨!

他半夜溜进来,不找我,去翻梳妆台干什么?我强压下惊呼的冲动,决定按兵不动,看看他到底想干嘛。

只见林墨在梳妆台前停下,目光扫过台上的首饰盒妆奁,最后落在了我随意放在铜镜旁的那支白玉簪上。他拿起玉簪,在指尖摩挲了一下,眼神骤然变得冰冷。

然后,他做了一个让我意想不到的举动——他缓缓地、极其轻声地,对着那面铜镜,唤道:“青姝?”

我浑身一僵!他难道...

更让我震惊的是,我感觉到体内沈青姝的意识猛地波动起来!而那面平静的铜镜,镜面竟然开始如水纹般微微晃动!

镜中,渐渐浮现出另一个影像——眉眼与我此刻一模一样,但神情怯懦,眼眶泛红,正是沈青姝!她看着镜外的林墨,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只有眼泪无声滑落。

林墨瞳孔骤缩,拿着玉簪的手猛地收紧,脸上写满了巨大的震惊和难以置信!但他很快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压低声音,对着镜中的影像急切地问:“青姝?是你吗?你真的...还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人是谁?”

镜中的沈青姝努力地点头,泪水流得更凶,眼神充满了委屈和求助。

我看着这超现实的一幕,大脑一片空白。林墨...他竟然知道通过镜子能与沈青姝沟通?!他什么时候发现的?怎么发现的?

而此刻,听着他急切的追问,看着镜中无助的沈青姝,我知道,一切都瞒不住了。

再隐瞒下去,只会让情况更糟。

我深吸一口气,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别问了,她现在很虚弱,说不了太多。”我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林墨猛地转身,看到坐起的我,脸上瞬间布满戒备和警惕,下意识地将那支玉簪护在身前,仿佛那是什么武器。他挡在梳妆台前,像是怕我伤害镜中的影像。

“你到底是谁?”他声音低沉,带着寒意。

“我说过,我叫余青舒。”我平静地看着他,决定坦白。事已至此,再伪装已毫无意义,“来自一个很远很远,和这里完全不同的地方。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沈青姝的身体里,但我没有恶意,也从没想过要伤害她。”

我指了指镜子:“如你所见,她也还在,只是很虚弱,大多数时候都在沉睡。我们...算是共用这个身体。”

林墨死死地盯着我,像是在判断我话中的真假。他看了看我,又回头看了看镜中仍在垂泪的沈青姝,脸上的戒备渐渐被巨大的困惑和混乱所取代。

“一体...双魂?”他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显然这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他之前所有的怀疑和试探,都基于我是“妖邪附体”、“夺舍”的猜想,却万万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局面。

“可以这么理解。”我点点头,“我知道这很难接受,但这就是事实。你之前那些驱邪的手段,不仅对我没用,可能还会影响到她。”我指了指镜子。

林墨的脸上闪过一丝懊恼和后怕。他沉默了很久,目光在我和镜子之间来回移动,最终,他像是终于接受了这个匪夷所思的事实,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下来。

“所以...”他再次开口,声音沙哑了许多,“青姝她...一直都能感知到外面发生的事?”

“大部分时间不能,只有偶尔,或者情绪波动很大时才能。”我如实相告,“比如现在。”

林墨闻言,立刻转向镜子,眼神充满了愧疚和心疼:“青姝,对不起...墨哥哥不知道...我差点...”他哽住了,说不下去。

镜中的沈青姝努力摇了摇头,似乎在说“没关系”。

我看着这一幕,心情复杂。林墨对沈青姝的关心和保护是真的,虽然他用的方法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那...赐婚的事...”林墨忽然想起什么,脸色变得尴尬又为难起来,看向我的眼神也充满了纠结。

“那是个大麻烦。”我叹了口气,“对你,对我,对真正的沈青姝,都是。”

房间里陷入了沉默。我们三人,以一种极其诡异的方式,共同面对着这个由一道圣旨带来的巨大困境。

窗外的月光冷冷地洒进来,照亮了梳妆台,照亮了那面映照着两个灵魂的铜镜,也照亮了林墨脸上前所未有的凝重之色。

他知道的,远远不够。

那夜之后,我和林墨之间形成了一种微妙而诡异的默契。

他不再把我当作需要驱除的“妖孽”,但看向我的眼神依旧复杂难辨,混杂着警惕、好奇,以及一丝因无法拯救真正的青姝而产生的无力感。

他依旧常来,但话题从试探变成了更实际的讨论——主要是关于如何应对赐婚,以及如何更好地保护沈青姝虚弱的魂体。

他甚至不知从哪找来一些安魂养神的古籍方子,小心翼翼地征求我的同意后,才让厨房炖了补汤送来。我能感觉到,他是真心为沈青姝着想。

这种转变让我对他的观感也复杂起来。这个人固执又聪明,手段激进却初衷不改,让人恼火,又难以真正讨厌。

有时,他会带来一些外面新奇的小玩意,或是讲些京城趣闻。我偶尔不小心露出的现代用语或观点,会让他愣怔片刻,然后陷入沉思,却不再追问。

这天,他又来了,手里拿着一本棋谱。

“青...咳,”他顿了一下,似乎不知该如何称呼我,最终含糊道,“...来看看这个残局,我琢磨了许久也未解。”

我凑过去看,那棋局确实精妙。我对象棋只懂皮毛,但看着看着,一个现代数学课上听过的博弈论思路突然闪过脑海。我下意识地用手指点着一处:“或许...可以不争一子之得失,弃此处,转而控制外围,以势压人?”

林墨猛地抬头看我,眼中爆发出惊人的亮光,仿佛豁然开朗。他盯着棋盘,手指快速推演,半晌,重重一拍案几:“妙!果然精妙!此等格局...你如何想到的?”

我这才惊觉失言,支吾道:“就...随便一想。”

林墨不再说话,只是深深地看着我,那目光不再带有审视,而是纯粹的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

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异样。我有些不自在地别开视线,假装整理衣袖。

“你...”他忽然开口,声音有些低,“和她...很不一样。”

我知道他说的是沈青姝。“当然不一样,我们是完全不同的人。”

“嗯。”他低低应了一声,不再说话,只是低头默默收拾棋盘。

但从那以后,他来的更勤了。有时是讨论棋局,有时是带来新出的话本,有时甚至只是坐着喝杯茶,看似随意地聊几句。他不再刻意避开敏感话题,甚至会问我:“在你来的地方,女子也读书习字吗?”“你们那里...是如何婚嫁的?”

我斟酌着回答,尽量不透露太多超时代的信息,但他总能从只言片语中捕捉到惊人的信息量,然后独自陷入沉思。

我能感觉到,某种难以言喻的情愫在悄然滋生。在他探究的目光深处,开始掺杂另一种温度。这让我心慌意乱。

我不能。这身体是沈青姝的,他关心和维护的,也始终是沈青姝。我更没有资格在这个时代,顶着别人的身份,开始一段感情。

更重要的是,沈青姝的意识虽然微弱,却并非毫无感知。每次林墨来,我都能感觉到心底那丝属于她的、细微的悸动和不安。这让我负罪感深重。

我必须掐断这危险的苗头。

于是,当他下一次带来一盒据说很难得的南方点心时,我没有像往常一样好奇地尝试,而是冷淡地推开。

“林公子以后不必如此费心。”我垂着眼,不敢看他的表情,“你我虽有婚约,但实属无奈。待日后想到法子解决眼前困境,此约自当解除。频繁往来,于礼不合,也易惹人闲话。”

林墨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他沉默地看着我,那双总是能看透人心的眼睛,此刻似乎也看穿了我拙劣的伪装下的真实心绪。

良久,他才缓缓收回手,将点心盒放在桌上。

“好。”他只说了一个字,声音听不出情绪,“我明白了。”

他起身,告辞。离开的背影竟显得有些落寞。

看着他离开,我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我知道我伤了他,也或许...伤了自己。

镜子里,我的眼眶有些发红。而心底,那份属于沈青姝的不安悸动,也渐渐被一种淡淡的、同病相怜般的忧伤所取代。

那日之后,林墨果然来得少了。府里似乎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但只有我知道,某种东西已经不一样了。心底空落落的,连带着对未来的迷茫也更深了一层。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必须主动做点什么,为了沈青姝,也为了我自己。

赐婚是横在我们面前最大的障碍。只要婚约存在,我和林墨,和沈青姝,甚至和整个将军府,都时刻处在危险之中。一旦身份败露,就是灭顶之灾。

退婚,必须退婚。

但圣旨岂是儿戏?寻常理由根本不可能让皇帝收回成命。除非...立下更大的功劳,或者犯下更大的“错误”。

后者风险太高,连累家族的可能性太大,不可取。那么,就只有立功一条路。

立什么功?如何立功?

我苦苦思索。通过沈青姝断断续续的回忆和我这些日子旁敲侧击打听来的消息,我知道当前朝廷最大的忧患之一是南方连绵的水灾。洪水泛滥,冲毁农田屋舍,灾民流离失所,朝廷拨下大量银两治理,却收效甚微,地方官员中饱私囊、治水不利的消息时有传闻。

水患...治理...

一个念头突然划过我的脑海。我虽然不是水利专家,但基本的物理常识和地理知识还是有的。我记得都江堰的原理,知道疏优于堵,知道可以利用地形分流泄洪,甚至还记得一些关于水泥石灰加固堤坝的模糊概念...

或许...可以一试?

这个想法让我心跳加速。风险极大,一旦提出的方案无效甚至起反效果,那就是欺君之罪。但若是成功...

我立刻行动起来。我以“养病闲来无事,翻阅地理杂书”为借口,让知夏帮我找来大量关于南方地理水文、历年水患记录的书籍和图册。我把自己关在房里,废寝忘食地研究,结合我能想到的所有现代知识,绘制草图,撰写纲要。

遇到不懂的,我就假装好奇地去请教父亲沈将军麾下那些经历过水战的年老部将,了解水流、堤坝的实际情况。沈将军见我忽然对治水感兴趣,虽觉奇怪,但也只当是小女儿家一时兴起,并未深究。

林墨似乎听说了我的举动,派人送来几本他自己收藏的关于河工水利的笔记和心得,没有附言,只是默默放在门房。

他的笔记条理清晰,见解独到,给了我很大的启发和帮助。我看着那熟悉的字迹,心里五味杂陈。

经过大半个月的呕心沥血,一份初步的《治水策》终于完成了。虽然粗糙,但核心思路清晰:放弃一味加高堤坝的“堵”,转而采用在上游开辟分流泄洪渠、在中下游利用洼地建设滞洪区、加固关键河段、并辅以严格的巡察和贪腐惩治制度的综合方案。

如何将这份东西递上去,又是个难题。直接呈交?人微言轻,恐怕到不了御前就被驳回甚至嘲笑。

我想到了华阳公主。她是目前唯一可能帮助我,并且有能力将东西递到皇帝面前的人。

我递了帖子求见公主。在华阳公主府,我屏退左右,向她坦诚了部分真相——我并非对林墨无情,但自觉才疏学浅、体弱多病,恐难担当林家宗妇之责,且近日沉迷治水杂学,实非良配,愿以微末之功,换取婚姻自主。

我没有透露一体双魂的秘密,只将动机归结于自卑和“不务正业”。

华阳公主惊讶地看着我,又仔细翻阅了我的《治水策》,目光越来越亮。

“青姝,你真是...每次见你都让本王惊讶。”她合上策论,沉吟片刻,“此事关乎你的终身,也关乎国计民生。本王无法立刻答应你,需将此策呈予父皇御览,由圣心独断。但无论如何,本王敬佩你的勇气。”

我深深拜谢:“无论结果如何,臣女感激不尽。”

等待的日子格外煎熬。几天后,宫里传来旨意,召沈青姝入宫觐见。

我穿着正式的命妇服饰,怀着忐忑的心情踏入宫门。御书房内,皇帝陛下看着比想象中更威严,他拿着我那份《治水策》,仔细询问了几个关键问题。我尽力用这个时代能理解的语言,结合地图,谨慎地回答。

皇帝听完,良久不语,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沈卿之女,”他终于开口,目光如炬,“此策虽略显稚嫩,却思路清奇,颇有见地。与几位工部老臣的观点不谋而合,甚至更为大胆周全。你如何想到的?”

我低头恭敬道:“臣女愚钝,只是病中多看了些杂书,胡乱思索。又听闻父亲谈及军中水战之理,触类旁通,胡思乱想而已,不敢妄称见解。”

皇帝盯着我看了半晌,忽然朗声大笑:“好一个‘胡思乱想’!沈毅那个粗人,竟生出你这般心思玲珑的女儿!真是造化!”

他笑罢,神色一正:“你所求之事,华阳已跟朕说了。你可知,朕金口玉言,赐婚岂是儿戏?”

我心头一紧,跪伏在地:“臣女不敢。臣女深知罪该万死,只求陛下念在臣女一片痴念,允臣女以微末之功,换一个自在。臣女愿终身不嫁,常伴青灯古佛,为陛下、为大燕祈福。”

又是一阵沉默。压力如山般压在我背上。

“罢了。”皇帝终于叹了口气,“起来吧。你的策论,若真能施行见效,便是大功一件,足以抵过。朕准了。至于婚事...朕会另寻由头下旨,全了林沈两家的颜面。但你需记住,此法若无效...”

“臣女愿领任何罪责!”我立刻保证。

走出御书房时,我的里衣已被冷汗湿透。但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地。

退婚,成功了。

退婚的圣旨很快下达,理由冠冕堂皇,说是钦天监卜算,二人八字虽有缘却稍显冲克,于国运不宜,陛下体恤,特旨解除婚约,另赏赐两家以示安抚。

消息传来,府中一片哗然。沈将军和苏氏面面相觑,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接受了这个结果。林家那边似乎也默认了。

我独自坐在房中,看着那份明黄的圣旨,心情复杂难言。自由了,却仿佛失去了什么。

窗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很轻,却带着一丝迟疑。

我知道是他。

林墨推门而入,没有经过通传。他手里拿着那份退婚圣旨的抄件,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眼底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这就是你想要的?”他开口,声音沙哑。

我点点头,不敢看他的眼睛:“这是最好的结果。对你,对沈青姝,都是。”

“那我呢?”他忽然上前一步,声音提高了几分,“余青舒,你问过我想要什么吗?”

我惊愕地抬头看他。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叫出我的名字。

“你...”我一时语塞。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他苦笑一下,笑容里带着涩意,“从你看棋局的眼神,从你谈论水患时的见解,从你那些稀奇古怪却莫名有道理的念头...我就知道,你和青姝是完完全全不同的两个人。我早就知道了!”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是,我关心青姝,我从小就想保护她,那是我的责任。但那天晚上,当我发现真相,当我开始了解你...吸引我的,让我忍不住一次次想来见你的,是你!是那个会瞪着我说‘你才有病’,是那个能解精妙棋局、能提出治水奇策、活得鲜活又明亮的余青舒!”

我彻底愣住了,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狂跳不止。

“可是...这身体是青姝的,婚约也是和她的...”我混乱地辩解着。

“我知道!”他打断我,眼神痛苦又挣扎,“所以我一直告诉自己不能,不可以!我试图远离,可我做不到!听到你退婚成功的消息,我第一个念头不是解脱,而是...害怕再也找不到理由来见你!”

他看着我,目光灼灼,带着破釜沉舟的勇气:“余青舒,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是沈青姝,而是因为你是你。现在,没有婚约了,我只是林墨,喜欢余青舒的林墨。你呢?你对我,可有一丝心意?”

他的直白和热烈让我无所适从,脸颊滚烫,心跳如雷。我不得不承认,在那些斗智斗勇、互相试探的日子里,在某些默契的瞬间,我的心早已悄然动摇。

但是...

我艰难地别开脸:“对不起...林墨。我们...不可能。”

“为什么?”他急切地问,“因为青姝?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我可以等!等到...”

“不是因为青姝!”我打断他,声音哽咽,“是因为我!我不属于这里!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消失,就像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来一样!这是一具不属于我的身体,一段不属于我的人生!我怎么能...怎么能在这里开始一段感情?”

这是我最大的恐惧和心结。我像一个偷渡客,随时可能被遣返,甚至湮灭。我凭什么许诺未来?

林墨愣住了,他显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或者说,他刻意忽略了这个问题。

房间里陷入长久的沉默。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坚定:“那就等到你能留下的那一天。如果...如果最终你还是要离开,那在你离开之前,可不可以...允许我喜欢你?”

他的眼神纯粹而执着,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真诚。

我看着这样的他,筑起的心防在一点点崩塌。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下来。

我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他笑了,如释重负,又带着难以言喻的悲伤。他伸出手,极其轻柔地擦去我的眼泪,指尖温暖而带着细微的颤抖。

那一刻,不需要言语。我们彼此都明白,这份感情从一开始就注定坎坷,甚至看不到未来。但此刻的心动,是真的。

与林墨表明心迹后,我们之间的关系进入了一种奇特而脆弱的状态。没有婚约的束缚,反而让我们更能坦然相对。他依旧常来,我们聊天、下棋、讨论各种问题,有时只是安静地各自看书。我们都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个关于未来的沉重话题,珍惜着当下偷来的时光。

然而,平静之下,暗流涌动。沈青姝的意识依旧微弱,但存在的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不确定因素。我和林墨都在暗中寻找能稳固魂体或者分离灵魂的方法,但一无所获。

直到有一天,林墨神色凝重地来找我。

“青舒,我打听到一个人。”他屏退左右,低声道,“城外寒山寺的星云大师,据说是一位得道高僧,精通佛法,也曾处理过一些...超乎常理的疑难之事。或许...他能有办法。”

星云大师?我心中一动,想起刚来时母亲也曾提过要请这位大师。

“你确定可靠吗?会不会...”我有些犹豫。万一这位大师认为我是妖邪,要强行驱除怎么办?

“我暗中查访过,这位大师并非浪得虚名之辈,且心怀慈悲,并非不分青红皂白之人。”林墨握住我的手,眼神坚定,“我们去试试,好吗?无论如何,我会在你身边。”

看着他眼中的担忧和期望,我最终点了点头。无论如何,总要去寻找一个答案。

我们挑了一个日子,借口上山礼佛,来到了幽静的寒山寺。知客僧将我们引至后院禅房。

禅房里,一位须眉皆白、面容慈祥的老僧正在蒲团上打坐。他睁开眼,目光平静深邃,仿佛能看透人心。他先是看了林墨一眼,微微颔首,然后将目光落在我身上,久久不语。

在他的注视下,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仿佛灵魂都被看透了。体内的沈青姝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传来一阵细微的恐惧波动。

“大师...”林墨率先开口,却被大师抬手制止了。

“两位施主的来意,老衲已知晓。”星云大师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一种力量,他看着我,“异世之魂,羁留此身,可是困惑不安?”

只是一眼,他竟然就直接道破了我的来历!我和林墨俱是震惊。

我定了定神,恭敬行礼:“求大师指点迷津。”

大师让我伸出手,他枯瘦的手指轻轻搭在我的腕间,闭目凝神。片刻后,他松开手,叹了口气。

“造化弄人。两魂一体,源于一场意外的时空交错和强烈的执念共鸣。此非夺舍,亦非附体,乃机缘巧合下的共生。”他缓缓道,“原主魂体羸弱,受创后陷入沉睡,异魂方能主导。然长此以往,于两魂皆非益事。原主将日渐消散,异魂亦如无根浮萍,难以久存。”

他的话让我和林墨的心都沉了下去。

“大师,可有解决之法?”林墨急切地问。

“方法有二。”大师睁开眼,“一者,强化原主魂体,弱化异魂,使其逐渐融合,最终合二为一,不分彼此。但此法风险极大,稍有不慎,两魂俱损。”

“另一个呢?”我立刻问。我不想消失,也不想吞噬沈青姝。

“另一个,”大师看向我,目光中带着一丝怜悯,“便是送异世之魂,回归来处。”

回归来处?!回现代?!我的心脏猛地一跳!这是我深埋心底,几乎不敢奢望的选项!

“大师,果真可以?”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

“需借助法器与机缘,并非易事,且过程或有风险。”大师如实相告,“但确有一线可能。”

“我愿意一试!”我几乎毫不犹豫地回答。回到我自己的世界,我自己的身体,这才是最好的结局!对沈青姝,对我,对林墨,都是解脱。

林墨的脸色瞬间苍白,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紧紧握住了拳,低下头,哑声道:“...好。只要是你所愿。”

我看得出他的痛苦和不舍,我的心也同样刺痛。但长痛不如短痛,这才是对我们所有人都好的选择。

大师点了点头:“既如此,老衲需准备一番。七日之后,月圆之夜,再来此处。届时,需绝对安静,不可受任何打扰。”

接下来的七天,像是偷来的时光。

我和林墨默契地不再提离别之事。他陪着我,走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尝遍了各种小吃,听了最流行的曲子,看了最美的落日。我们像最普通的情侣一样,努力创造着最后的回忆。

只是每一次欢笑背后,都藏着无法言说的悲伤。

沈青姝似乎也感知到了什么,情绪波动很大。晚上对着镜子时,我能看到她哭红的双眼。她通过意念断断续续地表达着不舍和祝福。

“余姐姐...谢谢...保重...”

这更坚定了我离开的决心。我把所有关于沈青姝的喜好、习惯、人际关系,尽可能详细地记录下来,留给即将真正回归的她。我也拜托林墨,以后多多照顾和包容这个胆小却善良的女孩。

月圆之夜,终于还是来了。

寒山寺后院,一方僻静的石台被清理出来,周围点满了蜡烛。星云大师手持一串古朴的念珠,静候其中。

林墨送我至院门口。月光下,他的脸色苍白得吓人。

“就送到这里吧。”我停下脚步,努力对他露出一个笑容,“里面法阵需要清净,人多反而不好。”

他看着我,眼睛一眨不眨,仿佛要将我的模样刻进灵魂深处。最终,他重重地点了下头,从怀中取出一个锦囊,塞进我手里。

“这个...你拿着。”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里面是我的头发和常佩的玉佩一角。大师说...或许能留下一丝印记...若真有来世...”他说不下去,只是红着眼眶看着我。

我握紧那尚带着他体温的锦囊,眼泪终于决堤。我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

“林墨,对不起...谢谢你...”千言万语,只剩这一句。

他用力回抱我,手臂箍得我生疼,仿佛要将我揉进他的骨血里。

最终,他缓缓松开我,转过身,声音压抑而破碎:“...走吧。”

我不敢再回头,怕一看就再也迈不动脚步。我快步走进院子,走向那决定命运的阵法。

按照大师的指示,我盘膝坐在阵法中央。大师开始诵经,手中的念珠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周围的蜡烛火焰无风自动,开始摇曳。

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我感到自己的意识正在被抽离,身体变得越来越轻。无数记忆碎片在脑海中飞速闪过——现代的,古代的,父母的,朋友的,林墨的,沈青姝的...

最后定格在林墨那双含着泪,却强忍着不落下的眼睛。

“再见,林墨。”我在心里轻轻说道。

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

刺鼻的消毒水味。

耳边传来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

我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洁白的天花板,和挂着的输液瓶。

“醒了!医生!她醒了!”一个熟悉而激动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带着哭腔。

我艰难地转过头,看到了我妈那张憔悴却狂喜的脸。

我...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尝试着动了动手指,虽然虚弱,但那种掌控自己身体的感觉无比真实。

“妈...”我开口,声音干涩沙哑。

“哎!妈的宝贝!你吓死妈妈了!”我妈哭着一把抱住我,语无伦次,“昏迷了整整三个月...医生说可能醒不过来了...呜呜呜...”

三个月?原来那边漫长的时光,在这里只是昏迷了三个月。

接下来的日子是不断的检查、复健。我的身体机能恢复得很快,连医生都称奇。只有我知道,或许是那段异世之旅,让我的灵魂变得更加坚韧。

我逐渐适应了现代生活,只是时常会走神。手机里充满了朋友们的问候和未读信息。我努力笑着,应对着一切,但心底总有一个角落空落落的。

那个锦囊,我醒来时就紧紧攥在手心。里面是一缕用红绳系着的黑发,和一小块温润的墨玉碎片。证明那一切不是梦。

一个月后,我基本康复出院。朋友拉我去散心,逛新开的博物馆。

博物馆里人不多,我漫无目的地看着展柜里的文物。忽然,一个熟悉的器形吸引了我的目光——那是一个玻璃展柜,里面陈列着一支精美的金簪,簪头镶嵌着红宝石,雕刻着繁复的缠枝莲纹,旁边标注着:“唐代,金镶红宝石缠枝莲纹簪(仿制品)”。

我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这簪子的样式...和林墨当初送我的那支“金叉”如此相似!

我怔怔地站在展柜前,久久无法回神。

“抱歉,能让一下吗?我想看看这个。”一个低沉而熟悉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如同被电流击中,我猛地转身!

一个穿着简单白衬衫和休闲裤的男人站在我身后,身形高大挺拔。他手里拿着一个讲解器,正温和地看着我。

那张脸...棱角分明,眉目疏朗,竟与林墨有七八分相似!只是气质更为现代,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显得斯文儒雅。

他似乎也没料到我会突然转身,对上我的视线时,明显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难以捕捉的困惑和...恍惚。

我们就这样隔着空气对视着,仿佛时间都停止了。

半晌,他才像是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地推了推眼镜,指了指我身后的展柜:“呃...你好,我想看看这支簪子。”

我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声音都在发颤:“你...你也喜欢这支簪子?”

他点点头,目光再次投向那支簪子,带着一种说不清的专注和怀念:“嗯。它的造型很特别,不像一般的簪子,倒有点像...呵,我说了可能你觉得奇怪,有点像我们现代人用的叉子。”

叉子...

这两个字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我记忆的闸门。酸楚和狂喜同时涌上心头,视线瞬间模糊。

他注意到我的异常,关切地问:“小姐,你...没事吧?”

我深吸一口气,用力擦掉眼泪,抬起头,看着他,努力露出一个灿烂的、带着泪花的笑容:

“是啊,我也觉得。不过,也许它本来就是一支簪子,只是送的人没说明白,收的人...也没看懂呢?”

男人彻底愣住了,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睁大,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异而激动人心的沉默。

我知道,是他。

也许不完全是,但一定有他的痕迹。

这一次,没有圣旨,没有婚约,没有身份的隔阂和时空的阻碍。

只是我,和他。

我笑着,主动向他伸出了手:

“认识一下?我叫余青舒。”

来源:冬瓜看故事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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