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战后林总带初恋出席家宴,她笃定我会服软,却不知我已退婚出国

360影视 动漫周边 2025-09-04 02:46 1

摘要:傅云清望着落地镜中的自己,耳后助听器的反光刺得眼睛生疼。他抬手摘下那枚银白色装置,金属触感在掌心泛起凉意:"不必了,爷爷。恩情已了,从此两不相欠。"

"爷爷,我考虑清楚了。"傅云清攥紧手机,指尖因用力而发白,"我还是要出国。"

听筒里传来老人沙哑的叹息,像风穿过枯叶:"那和可欣的婚礼……"

"不办了。"他斩钉截铁地打断,窗外的梧桐叶簌簌落下,在暮色中划出决绝的弧线。

林老爷子沉默良久,最终化作一声苍老的叹息:"是我们林家亏欠你……这些年,耽误你了。"

"让可欣再给你些补偿吧。"

傅云清望着落地镜中的自己,耳后助听器的反光刺得眼睛生疼。他抬手摘下那枚银白色装置,金属触感在掌心泛起凉意:"不必了,爷爷。恩情已了,从此两不相欠。"

数日前那个雨夜,傅云清跪坐在祖宅的蒲团上,青石砖的寒气透过单薄衣衫渗入骨髓。他对着祖宗牌位磕了三个响头,起身时额角还沾着香灰。

"我想做听骨链重建手术。"他对着轮椅上的老人说,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却惊起满室尘埃。

林老爷子手中的紫砂壶顿住,茶水溢出杯沿:"你可知这手术九死一生?当年为你主刀的医生说过……"

"我查过资料了。"傅云清打断,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手术同意书。纸页边缘还沾着咖啡渍——那是林可欣昨夜在他书房留下的。

手术灯熄灭的瞬间,傅云清在麻醉中听见主刀医生的声音:"奇迹……简直是医学奇迹。"他摸向耳后,那里只余一道浅浅的疤痕,像枚未愈合的月牙。

出院那日,傅云清特意戴上助听器。他站在别墅落地窗前,看林可欣的红色跑车撕开暮色。女人踉跄着扑进玄关,高跟鞋甩飞在波斯地毯上。

"郑志诚……"她呢喃着,指甲抠进他肩胛骨。傅云清闻到她发间混杂的龙舌兰与雪松香,突然想起手术前夜,他曾在她床头柜看到郑志诚的离婚协议书。

晨光刺破窗帘时,傅云清正对着语言学习APP练习发音。屏幕蓝光映得他眼底青黑,昨夜他蜷缩在客房,听着主卧传来断断续续的啜泣。

"姐!志诚哥回来了!"林见欢的短信在七点零三分弹出,傅云清盯着那个感叹号,忽然想起三年前深潜事故。

海水灌进耳道的瞬间,他看见林可欣在五米外挣扎。氧气瓶被珊瑚礁划破的脆响,比之后失聪的寂静更令人心悸。

泳池边的香槟塔折射着碎金,傅云清穿着高领毛衣站在角落。林见欢的朋友们正对着他的锁骨吹口哨,水珠顺着他颈侧滑进衣领。

"可欣姐真有福气。"穿比基尼的女孩抿着鸡尾酒笑,"这身材比夜店的头牌还带劲。"

林可欣倚在遮阳伞下,指尖的万宝路烟灰簌簌落下。她突然起身,高跟鞋踩碎满地烟头:"志诚,尝尝我调的莫吉托?"

傅云清看着郑志诚接过酒杯,那人无名指上的婚戒还未来得及摘下。林见欢凑近他耳边,呼出的热气带着薄荷糖的甜腻:"我姐昨晚叫了七次郑志诚,你猜她叫过你几次?"

傅云清在机场安检口停下脚步。广播里反复播放着登机提醒,他摸向口袋,那里躺着褪色的助听器。

"先生,请摘下金属饰品。"安检员的声音让他恍惚。三年前同样的场景,林可欣曾在这里为他整理领带,指尖在他喉结上停留了三秒。

透过落地窗,他看见郑志诚的跑车停在航站楼外。林可欣撑着伞追出来,蕾丝裙摆被雨水浸成深灰。傅云清转身走向国际出发通道,行李箱轮子碾过满地月光,像碾碎所有未说出口的告白。

后记:余音

三个月后,巴黎左岸的咖啡馆。傅云清摘下最新款助听器,法语新闻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邻座女孩正在读《小王子》,书页间掉出张明信片——背面是普罗旺斯的薰衣草田,邮戳日期正是他手术成功的那天。
郑志诚踏入别墅的瞬间,水晶吊灯的光晕在他白色衬衫上流转,林见欢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她提起裙摆小跑着迎上去,珍珠耳坠在耳畔叮当作响:"志诚哥可算回来了!这趟欧洲之行顺利吗?"

方才还围在郑志诚身边献殷勤的富家千金们纷纷围拢,七嘴八舌地攀谈起来。傅云清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庭院里被秋风吹落的银杏叶,突然想起林可欣书房里那摞泛黄的素描本。每一页都画着郑志诚的侧脸,铅笔线条流畅却带着颤抖的笔触,背面用钢笔工整地写着"愿与君共白首"——那字迹他再熟悉不过,是林可欣大学时特有的花体英文写法。

"傅云清!"林见欢的尖叫声刺破空气,"姜茶呢?志诚哥刚才在泳池泡了半小时,这会儿正需要驱寒!"

傅云清的手指在茶几上无意识地划着圈。自从上次手术后,他就停掉了每日备在厨房的保温壶。那些装着红枣枸杞的青花瓷盅,那些用砂锅慢炖四小时的当归鸡汤,那些根据二十四节气调整的养生食谱……林可欣或许从未注意过,但傅云清记得清清楚楚。

"要喝吗?"他转身看向沙发上的郑志诚,对方正用镊子夹着冰毛巾敷额头,咳嗽声像羽毛般轻飘飘的。

林见欢踩着八厘米高跟鞋冲过来:"我姐特意交代要你亲手煮!志诚哥可是她心尖上的人,你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她说话时喷出的香水味让傅云清想起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刺鼻又令人窒息。

郑志诚忽然放下茶杯,苍白的脸上浮起歉意的笑:"听说傅先生厨艺精湛,不知能否有幸……"

"没有。"傅云清打断得干脆利落。他看见郑志诚眼底掠过一丝错愕,这让他想起三年前自己第一次在林家厨房打翻砂锅时,林可欣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他——像看一只弄脏地毯的流浪猫。

楼梯转角传来脚步声,林可欣的驼色大衣还带着室外寒气。她径直走到傅云清面前,铂金袖扣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不过是煮碗姜茶,何必闹脾气?"

傅云清望着她脖颈间新换的翡翠项链,那是上周拍卖会上的压轴拍品。郑志诚适时发出两声虚弱的咳嗽,林可欣立刻转身吩咐助理:"把客房暖气调高两度,再让家庭医生过来。""

傅云清低头看着脚尖,忽然想起去年冬天自己发烧到40度时,林可欣正在巴黎参加时装周。他蜷缩在别墅二楼的客房里,靠手机导航找到最近的诊所,输液到凌晨三点才撑着回去给她准备早餐。此刻郑志诚38度的体温,却让整个别墅陷入兵荒马乱。

"傅先生?"郑志诚的声音带着刻意压低的沙哑,"如果不方便的话……"

傅云清突然笑出声来。他转身走向玄关,从置物架上取下深灰色风衣:"齐先生请自便,我要出门办点事。"路过林可欣身边时,他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雪松香,那是郑志诚最爱的味道。

咖啡厅的卡布奇诺泛着苦涩,傅云清用银勺搅动着杯中的漩涡。苏航风风火火推门进来时,带进一阵冷风:"祖宗!你可算联系我了!这三年你消失得跟人间蒸发似的!"他说话时,傅云清注意到他无名指上的婚戒,铂金镶钻的款式,和他当年送给林可欣的生日礼物很像。

"帮我看看这个。"傅云清从内袋掏出天鹅绒首饰盒,里面躺着对祖母绿袖扣。这是林可欣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当时他激动得整夜没睡,现在却成了变卖筹学费的物件。

苏航戴上眼镜仔细端详:"成色不错,但拍卖行更认钻石。不过下周有个私人珠宝展,我介绍个行家给你。"他突然压低声音:"听说你要出国?真打算彻底离开林可欣?"

傅云清望着窗外飘落的梧桐叶,忽然想起今早收到的签证进度邮件。他摸出手机,屏幕显示着中介发来的确认信息。咖啡厅的背景音乐换成了爵士钢琴曲,他忽然觉得这旋律比林可欣最爱的古典乐更动听。

深夜的别墅格外寂静,傅云清拖着行李箱经过林可欣的书房时,脚步顿了顿。月光透过百叶窗在书桌上投下斑驳光影,那些素描本依然整齐地码在书架上,只是最上面那本被翻开了,露出背面新写的字迹——不再是"共白首",而是"愿君安"。

他轻轻关上门,行李箱轮子碾过走廊地毯的声响,惊醒了沉睡的波斯猫。

暮色四合时分,傅云清攥着皱巴巴的邀请函冲进会场。他低头看了眼泛白的牛仔裤,裤脚还沾着晨跑时溅上的泥点——谁能想到林氏集团赞助的珠宝拍卖会竟如此排场,连侍应生都穿着手工定制西装。

水晶吊灯将展厅照得透亮,傅云清挺直脊背摸向口袋里的黑卡。卡面还残留着体温,那是他今早刚取的五十万现金。虽然比不上那些动辄千万的藏品,但至少能让他在展厅里挺直腰板。

"下面让我们欢迎林氏集团总裁林可欣女士!"主持人洪亮的声音刺破喧嚣。傅云清循声望去,瞳孔骤然收缩——聚光灯下,林可欣身着鎏金礼服,而她身旁的郑志诚正把玩着那枚翡翠扳指。碧玉在灯光下流转着幽光,正是苏航三天前在茶室展示的那套传世珍品。

展台中央的唐朝山水图掀起第一轮高潮。郑志诚俯身在林可欣耳畔低语,女人纤长手指骤然举起号牌:"一百万。"从十万到百万的跨越只用了三秒,人群爆发出惊叹。

"听说齐先生是林总初恋呢。"

"什么初恋?林总当年被家里逼着联姻,那聋子未婚夫根本配不上她!"

傅云清攥紧栏杆的手指发白。他想起书房里那对袖扣,林可欣助理送来的生日礼物,成色比展柜里这对还要好上三分。当时他安慰自己,她只是太忙。

展厅角落,傅云清在玻璃柜前驻足。标价牌上的数字让他心跳加速——这对袖扣市价不过八万,而他珍藏的那对至少值二十万。或许可以……

"先生对这对袖扣感兴趣?"清冷女声打断思绪。傅云清慌忙摇头,却见对方已唤来经理:"我要了。"

餐饮区的香槟塔折射出迷离光影。傅云清端着餐盘刚落座,郑志诚的声音突然刺来:"傅先生这身打扮,倒像是来应聘服务生的。"

傅云清抿紧嘴唇。牛仔裤上的褶皱仿佛在嘲笑他的狼狈,而对面男人腕间的翡翠扳指正泛着冷光。

"要我说,麻雀就算飞上枝头……"郑志诚突然踉跄着扑来。餐盘翻飞间,傅云清只觉膝盖传来剧痛——玻璃碴深深扎进皮肉,而郑志诚的白衬衫上仅溅着几点酒渍。

"怎么回事!"林可欣的怒喝惊飞了吊灯上的蝴蝶标本。她疾步冲向郑志诚,连眼角余光都没分给满地血泊中的傅云清:"叫救护车!把经理给我找来!"

消毒水气味刺得傅云清眼眶发酸。他盯着天花板上的裂痕,忽然听见门锁轻响。

"傅先生倒是能忍。"谢瑶将羊毛披肩盖在他渗血的膝盖上,车钥匙在指尖转出残影,"我车里有急救箱,要是不想截肢就赶紧走。"

引擎轰鸣声中,傅云清看着窗外飞逝的霓虹。谢瑶突然轻笑:"你印堂发黑得能演僵尸片了。"

"谢小姐还懂面相?"

"不懂,但我会看人。"谢瑶猛打方向盘,轮胎在地面划出尖锐的刹车声,"比如现在,你伤口再深两厘米就能看见骨头了。"

急诊室白炽灯下,傅云清摸出那对袖扣。蓝宝石在灯光下泛着幽光,像极了林可欣眼里的冷漠。他忽然想起谢瑶的话——"有些东西,放在错的人手里就是暴殄天物。"

手机屏幕亮起,是苏航发来的消息:谢瑶是圈内出了名的珠宝鉴定师。傅云清盯着聊天框,指尖悬在发送键上良久,最终点开谢瑶的头像。

窗外夜色渐深,傅云清看着膝盖上的纱布,忽然笑出声。玻璃碴留下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掌心的袖扣却烫得惊人。

《寒夜里的袖扣》

刺骨的寒风顺着领口灌进来,傅云清猛地打了个哆嗦。医院大门前的白炽灯在夜幕中格外刺眼,他盯着大理石台阶上自己扭曲的影子,忽然想起十八岁那年的夏天。

那年父母出车祸时,急救室的红色指示灯在视网膜上烙下永不褪色的印记。他跪在冰凉的地板上,看着医护人员推着盖着白布的担架床从眼前掠过,消毒水与血腥味混合的窒息感至今仍在鼻腔里挥之不去。

"302病房,傅先生?"护士的呼唤惊醒了回忆。傅云清垂眸看着膝盖上渗血的纱布,这是今早给郑志诚换药时被掀翻的医药箱划破的。他深吸一口气,指尖触到门把时,玻璃窗上忽然映出自己苍白的脸——这张与林可欣订婚三年却始终未被公开承认的脸。

急诊室的无影灯白得刺眼。医生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指在他膝盖上按压:"碎玻璃扎进肌肉层超过两公分,必须打破伤风针。"傅云清盯着天花板上晃动的输液管,突然想起上一次躺在这里是为了林可欣。那时她醉醺醺地扑进他怀里,说公司酒会上被投资人灌酒,而他为了替她挡酒喝到胃出血。

"傅先生?傅先生?"护士的呼唤让他回神。他摇头拒绝住院观察,却在起身时踉跄着扶住诊台。手机在裤袋里震动,苏航发来的微博链接标题刺得他瞳孔收缩——"林氏总裁携神秘男友出席慈善晚宴,无名指钻戒抢镜"。

病房里,林可欣正俯身替郑志诚调整枕头。男人西装袖口露出的翡翠袖扣在灯光下泛着幽光,与他三年前拍卖会上买给林可欣的生日礼物如出一辙。郑志诚忽然伸手抚上她鬓角碎发,林可欣没有躲开,这个动作让傅云清想起他们订婚那晚,他伸手想替她摘下发间柳絮时,她下意识后退半步的防备。

"云清?"林可欣转身时,傅云清正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手机。屏幕裂痕里映出他扭曲的倒影,与郑志诚床头柜上摆放的情侣马克杯形成刺目对比。

"郑先生伤得真巧。"他听见自己声音像生锈的铁片刮过瓷器,"前天在码头被货箱砸伤脚踝,今天就能拄拐杖出席晚宴?"郑志诚脸色瞬间煞白,林可欣却皱眉道:"志诚是为了帮我谈海外并购案才受伤的,你能不能别总这么尖酸?"

输液瓶见底时,傅云清自己拔掉了针头。血珠顺着手背蜿蜒而下,他想起三个月前在拍卖行见到谢瑶的情景。那个穿香槟色礼服的女人举着"88号"牌,在他犹豫是否加价时,突然转头对他眨了眨眼:"傅先生,令堂生前最爱的翡翠,确定要拱手让人?"

最终他以双倍价格拍下袖扣,却在交易时发现谢瑶塞进他掌心的纸条:"需要帮忙演场戏吗?我刚好缺个挡箭牌。"当时他只当是玩笑,直到今早看到林可欣助理送来的离婚协议书——原来她早已在筹备与郑志诚的婚事,而自己不过是她用来应付董事会的幌子。

深夜的风卷着梧桐叶拍打窗棂,傅云清站在空荡荡的公寓里,指尖抚过行李箱上未拆封的留学录取通知书。苏航在电话那头叹气:"真决定好了?林可欣今天又来公司堵我,说……"

"告诉她,袖扣已经转手了。"他挂断电话,将最后一件衬衫塞进行李箱。镜中倒影忽然晃动,他这才发现自己在发抖——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三个月前种下的那颗种子,终于在今夜破土而出。

凌晨三点的机场,傅云清在贵宾室偶遇谢瑶。女人正在翻阅财经杂志,封面人物正是林可欣与郑志诚并肩而立的剪影。见他走来,她合上杂志轻笑:"傅先生动作倒快,比我想象中还早半个月。"

"谢小姐的情报网更让人惊讶。"他接过她递来的咖啡,杯壁温度透过掌心传来真实感。谢瑶忽然倾身靠近,香水味里混着淡淡墨香:"要不要考虑假戏真做?我最近刚好需要个能气死前夫的未婚夫。"

傅云清望着窗外渐次亮起的跑道灯,忽然想起父母葬礼那天,他独自在殡仪馆待到深夜。那时林可欣发来短信说公司有急事,而他盯着手机屏幕直到没电,最后是苏航举着手电筒翻墙进来,塞给他一罐温热的牛奶。

"让让。"谢瑶的声音打断回忆。他侧身让过行李车,看着她踩着八厘米高跟鞋走向登机口的背影,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想起林可欣了。

三个月后,巴黎左岸的咖啡馆。傅云清合上笔记本电脑,窗外飘落的梧桐叶恰好落在谢瑶递来的文件上。女人指尖点着并购案标题:"林氏最近在竞标这个项目,作为前未婚夫,你不想做点什么?"

他抬头时,阳光透过玻璃穹顶在她发间跳跃。谢瑶忽然凑近,呼吸拂过他耳际:"或者,我们可以先解决更私人的问题——比如,你欠我的那顿饭,什么时候兑现?"

手机在此时震动起来,未知号码的短信只有五个字:"他根本不爱你"。傅云清看着屏幕冷笑,指尖轻点删除键。窗外的塞纳河波光粼粼,像极了那年他站在拍卖行二楼,看着谢瑶举牌时的眼神。

此刻,故事才刚刚开始。

傅云清站在机场落地窗前,指尖夹着刚办好的签证,候机厅的冷气吹得他白衬衫猎猎作响。他最后看了眼手机屏幕——林可欣的名字在通讯录顶端跳动,像根尖锐的刺。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机械女声第三次响起时,他平静地将电话卡取出,掰成两半扔进垃圾桶。金属碎片坠落的瞬间,他忽然想起二十岁那年在暴雨中救起林可欣的场景,那时她蜷缩在他怀里发抖,而他为了护住她,被倒塌的广告牌砸中左耳。

从此世界分成两半:左耳永远沉寂,右耳却要装得更聋。

傅家老宅的梧桐树在暮色中摇晃,傅云清踩着满地金黄落叶推门而入。林见欢正倚在雕花栏杆上嗑瓜子,见他进来立刻翻个白眼:"哟,哑巴还知道回来?"

"把解除婚约的协议书转交给你姐。"傅云清将文件甩过去,白纸在秋风中翻飞如蝶。林见欢愣住——这个总被她欺负的男人,此刻竟没戴助听器。

"你……能听见了?"她抓着他衣领质问,指甲在衬衫上划出褶皱。傅云清垂眸拂开她的手,指节敲了敲左耳:"三年前做的手术,风险大但成功了。"他声音很轻,却像块巨石砸进林见欢心里。

林可欣踩着高跟鞋冲进别墅时,玄关的穿衣镜正映出她扭曲的脸。保姆战战兢兢指着满地狼藉:"傅先生把西服都留下了,连您送的袖扣也没带走……"

"不可能!"她抓起衣柜里未拆封的定制西装,忽然注意到领口绣着的"L&F"——那是她十八岁生日时,傅云清亲手缝的暗纹。此刻针脚像嘲笑般扎进她掌心,血珠顺着丝线蜿蜒而下。

手机在此时震动,郑志诚发来画展邀请。林可欣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突然想起傅云清最后一次为她煮姜茶的夜晚——他站在厨房背对她,蒸汽模糊了助听器轮廓,却让她的心跳声无比清晰。

画廊的射灯将《星空》照得璀璨,郑志诚正滔滔不绝讲解着梵高的笔触。林可欣却盯着展柜玻璃上自己的倒影,那里面容憔悴的女人,和三年前傅云清手术室外等待的自己渐渐重叠。

"可欣?"郑志诚的手搭上她腰间,温热的呼吸喷在耳后。她条件反射地后退,撞翻了旁边的香槟塔。玻璃碎裂声中,她看见郑志诚眼底闪过的厌恶——和当年指责傅云清"装聋作哑"时一模一样。

威士忌在喉间燃烧,林可欣数着吧台上的空瓶,忽然想起傅云清戒酒那年。他抱着酒瓶蜷缩在阳台,说"不想再闻不到你身上的香水味"。那时她笑他矫情,现在才懂,有些失去是永远补不回的缺口。

手机突然亮起,助理发来定位:宜市老城区,某间带露台的公寓。照片里傅云清正给绿植浇水,阳光穿过他发梢,在白墙上投下流动的光影。她指尖悬在发送键上方,最终把"回来"两个字删成"保重"。

郑志诚在公寓楼下堵住林可欣时,她正抱着傅云清留下的猫。橘猫在他怀里炸毛,像极了那晚傅云清摔碎的穿衣镜。

"你为了个聋子拒绝我?"郑志诚扯住她手腕,指腹在她伤口处用力按压。林可欣疼得皱眉,却听见自己声音冷静得可怕:"他不是聋子,是我的救命恩人。"

风掀起她大衣下摆,露出脚踝上未愈的疤痕。那是三年前车祸留下的,当时傅云清跪在雪地里为她输血,指尖冻得发紫也要先捂热她的输液管。

傅云清在露台种下第七盆薄荷时,收到了匿名快递。打开是副助听器,附言写着"物归原主"。他笑着将东西扔进花盆当肥料,远处机场跑道传来引擎轰鸣,像极了那夜他切断所有联系时,心口松绑的声音。

此刻云层之上,阳光穿透舷窗落在他无名指,那圈浅白戒痕正慢慢被阳光填满。

林可欣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那些曾被她视为挚友的人此刻正围作一圈,眼底闪烁着虚伪的关切。为首的女人端着酒杯轻笑:"听说你和那个聋子的婚约解除了?真是恭喜啊!你爷爷真是老糊涂了,那种人怎么配得上林家?"

酒瓶在空中划出凌厉的弧线,玻璃碎裂声惊得众人后退。林可欣的手腕微微发抖,猩红液体顺着被打翻的酒瓶蜿蜒而下,在大理石地面绽开血色蔷薇。"再让我听见'聋子'两个字,"她声音沙哑得可怕,"这瓶子下次就砸在你们脸上。"

被打的女人捂着渗血的嘴角,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从前那个对她们言听计从的林家千金,何时变得这般暴戾?

深夜的老宅书房,林可欣跪在冰冷的地砖上。林老爷子的紫檀木拐杖重重敲击地面:"现在知道求我了?当初我让你嫁给他时,你是怎么说的?'爷爷,您要让我嫁给一个聋子?'"老人每说一个字,拐杖便重重落下一次,林可欣的后背很快渗出斑驳血迹。

"他走了。"她终于崩溃,泪水砸在傅云清曾睡过的地毯上,"我把他弄丢了。"

接下来的三个月,宜市上流圈子见证了林家千金最疯狂的执念。林可欣动用所有关系网,将傅云清可能藏身的每个角落翻了个底朝天:他常去的图书馆、城郊那座废弃的教堂,甚至二十年前被洪水冲毁的老家废墟。

直到某个雨夜,保姆颤抖着递来一件东西——傅云清睡过的被褥。林可欣将脸埋进布料,贪婪地嗅着残留的雪松气息,指尖突然触到硬物。床板夹层里藏着个首饰盒,里面空空如也,只有绒布上压着张字条:

"袖扣我留下了,就当是给这段荒唐画个句点。"

Y国阿马尔菲海岸的悬崖小道上,傅云清正举着相机对焦。海风卷起他亚麻衬衫的衣角,突然定格的画面里闯入一道熟悉身影——谢瑶的镜头正对着他。

"为了找到你,"她放下相机,海风掀起她栗色卷发,"我动用了在欧盟议会的朋友。"

傅云清的手指骤然收紧。谢瑶从帆布包里取出个保温盒,糖醋排骨的香气瞬间驱散了异国餐馆的油腻:"知道你吃不惯西餐,我托唐人街的老板娘做的。"

他们坐在悬崖边的露天咖啡馆,谢瑶突然开口:"当年你婚礼前夜,林可欣在酒吧喝到胃出血。"她搅拌着咖啡,银匙碰撞声清脆,"她抱着马桶吐的时候,还在喊你的名字。"

傅云清的公寓书桌上,安眠药瓶旁边摆着本翻开的《存在与时间》。他最近总在凌晨三点惊醒,冷汗浸透睡衣,恍惚间总觉得有人站在床边。苏航强行把他拖去海边散心时,正撞见谢瑶在公寓门口徘徊。

"她托人送来这个。"谢瑶递来檀木匣,里面躺着对翡翠袖扣,"林氏集团最近在竞标欧洲新能源项目,她把总部都搬到米兰了。"

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中,傅云清突然想起那个暴雨夜。林可欣蜷缩在婚房地板上,醉醺醺地撕毁所有请柬,最后抱着他的西装痛哭:"我根本不爱郑志诚,我只是……只是害怕承认自己离不开你。"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谢瑶轻声说:"她现在在米兰中央车站,每天下午三点会买杯拿铁坐在长椅上。"她把机票塞进傅云清掌心,"飞机两小时后起飞。"

米兰中央车站的玻璃穹顶下,林可欣机械地搅拌着早已冷掉的咖啡。腕表指针指向三点十五分,她习惯性抬头,却在人群中僵住——傅云清正站在报亭旁,翡翠袖扣在阳光下泛着温润光泽。

傅云清也是坦然:“当我为了配得上她冒着生命危险鼓起勇气做了手术,还没来得及跟她分享喜悦,就听见了抱着我喊她初恋的名字,然后我就死心了。”

“其实真的没什么……没什么……”

他话说的风轻云淡,更是让谢瑶心疼。

谢瑶举起杯子:“来,庆祝一下。”

“庆祝你的新生。”

三年时间,傅云清就提前完成了学业,在导师的带领下,已经能够独立带领项目。

傅云清觉得自己再也不会回国,就此定居也没有什么不好。

一通电话打破了他的计划。

吃饭时,傅云清心不在焉。

谢瑶看他兴致不高:“怎么了。”

“约翰给了我一个新的项目,地点刚好在宜市。”

“所以你纠结回不回去?”

傅云清点了点头:“你怎么看?”

“看你自己,考虑一下这个项目带给你的收益能不能覆盖你回国可能遭受的痛苦。”

痛苦?傅云清陷入沉思。

他不是已经放下了吗?既然放下了,还有什么可在乎的。

而且这个项目是个难得的机会,收益不用说,他刚毕业,正是需要积攒经验的时候,若是错过,下次还要等多久。

被谢瑶这么一点,傅云清有点顿悟,可还是犹豫。

他不是圣人,面对心里的那块缺失的地方,时不时还会触动。

正当傅云清犹豫不决时,

那日他接到了林家老宅管家的电话:“老爷子说想你了,总是念叨着你,傅先生你能不能回来看看?”

还未等他回答,电话那头便传来了争抢的声音,熟悉的声音传入傅云清的耳膜:“傅云清,是你吗?你能不能回来一趟!算我求你!”

电话那头并无声音传来,可林可欣确认,就是傅云清,那个她四处苦寻无果的人!

“傅云清,我知道是你,别挂电话!求你了……求你了……”

林可欣声音嘶哑,不断的崩溃的请求,始终不见傅云清说话。

她最终将实话告知:“爷爷他快不行了,求你了,就当是为了爷爷!回来一趟吧!”

傅云清还是将电话挂了,没有说一句话。

可人与人的缘分本就稀薄寡淡,傅云清不想给自己留下什么遗憾。

对于林爷爷,傅云清始终是感激的,毕竟没有他给的机会,自己不会有现在。

最终还是决定回国。

也再次见到了此生再不想见到的人。

将近三年的时间,宜市的变化说大也不大,可说小也不算小。

机场新增加两个航站楼,刚出来的傅云清,便有点迷路,绕了许久才找到来接他的人。

傅云清将行李放在酒店风尘仆仆便来到了医院。

病床上的老爷子呼吸微弱,满身的管子,傅云清知道这种情况大概率就是用钱续命。

“爷爷……爷爷……”

床上的人在傅云清的声音下有了反应:“傅云清……”

“是我,我回来看你啦,我是傅云清,爷爷。”

老爷子说话并不清晰,傅云清将自己的近况一一告诉,老爷子欣慰的握着他的手。

傅云清知道,这大概是,他见老爷子的最后一面。

从病房里出来,还未将情绪收起,眼睑下还挂着泪点。

没想到出门便撞见了林见欢跟郑志诚,两个人似乎没有什么变化,见到傅云清出现在这的两个人明显一怔。当他从两人身边走过时被林见欢拽住:“真的是你,你怎么回来了?是不是放不下我们家的钱,觉得不甘心,赶在爷爷咽气之前回来了!还真是有心机,你以为躺在床上的爷爷还能替你做主吗?想都不要想!解除婚约可是你先提出来的!”

见傅云清没理她觉得面上挂不住,巴掌刚想扇上去,便被傅云清攥住悬在空中的手。

直直的看着那个曾经对他颐指气使的林见欢,不再忍气吞声:“自然是有人请我回来的。”

“请你?谁会惦记着你这个聋子!再说了回来又怎么样,我姐快跟志诚哥结婚了!”

傅云清瞥了旁边一言未发,倒是有些紧张的郑志诚:“哦,那真是要祝福了,谢谢齐先生肯捡我用过的垃圾。”

“你……”

气急败坏的林见欢又抬手想再打一巴掌。

只是那巴掌被人拦在空中:“住手!是我请人回来的!”

林见欢看清人才叫了一句:“姐……”

傅云清迎面便看到那张熟悉的脸。

郑志诚见到林可欣赶紧将自己摘掉,顺便表一表爱意:“纵使可欣在你这是垃圾,可我也爱她,我爱她全部的优点缺点。”

傅云清笑了,淡淡道:“哦。”

这一场闹剧,林可欣并未在意,在她眼中,只看得见傅云清一人。

周围的一切寂静无声,甚至能听见她自己放缓的呼吸。

那是她日思夜想,求之不得的人啊,此刻却出现在她身边,整个人还处在恍惚之中。

随后那股熟悉的青提味道便将傅云清包围。

几年不见,哪怕他刻意回避,傅云清也或多或少在新闻和兄弟的那里听到过林可欣的消息。

无非是她在事业上无往不利,又开拓了哪里的市场,又或者和郑志诚出双入对开始同居,羡煞旁人。

可是这些跟他已经没什么关系。

傅云清也曾预想过,跟林可欣见面的反应。

但当这一刻真正来临,傅云清发现他比想象之中要平静的多。

不过现在这样他又是看不懂了,当着郑志诚的面,她的举动。

不过他并不想跟林可欣再有联系,也不再像以前一样因为她的小小举动就反复猜测她的心思。

“傅云清……真的是你吗?你终于回来了,你不知道我找你找的多辛苦。”

越抱越紧,傅云清有些喘不过气。

良久,林可欣才反应过来,怀中的日思夜想的人似乎没什么反应。

而一旁的郑志诚攥紧了拳头。

“林小姐,您抱够了吗?”

“傅云清,我……”

林可欣在傅云清的眼神中看到的满是冷漠和疏离。

“那份协议书,你应该看到了,我们之间没有关系了,这次回来也是看在爷爷的面子上。”

林可欣这才有机会好好看看傅云清,五官更加硬朗分明,褪去稚气,身上有似有似无的烟草味道,他似乎变了不少。

只是陌生人说话的语气让林可欣不知所措,看着傅云清远去的背影,她刚想上去追,却被郑志诚拦住:“可欣,爷爷的病又加重了,还是先去看看吧!”

林可欣只能眼睁睁看着傅云清离开。

郑志诚更是暗中攥紧了拳头。

病房里,林爷爷叹了口气,让傅云清回来算是她帮自己孙女的做的最后一件事。

“可欣,我知道你这几年怪我……怪我瞒着你,你把自己埋头于工作,如今,我能做的,就是让你再见他一面,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记住,你一定要拎得清。”

结束后,林见欢打抱不平:“姐,你两都解除婚约了,爷爷的病越来越严重,你为什么不肯跟志诚哥结婚,好让爷爷安心的走啊!”

为什么不肯吗?

想起那道远去的背影。

安静的走廊里,清脆的巴掌声音传来,林可欣扇了林见欢一个巴掌。

林见欢被打的没有缓过来。

接着她一字一句警告起妹妹:“林见欢,不想停零花钱的话,不要再把我的行踪悄悄透漏给郑志诚,还有,我的事情,谁也别想插手!”

随后林可欣一脚油门发动车子,按照助理发给她的地址开去。

可是真的看见那房间亮起的灯还有些近乡情怯,不敢靠近。

棕榈湾别墅外,天上飘下雨丝,谢瑶撑着伞在外面等候。

见傅云清回来,赶紧迎了上去。

两个人贴近的样子被车内的林可欣看在眼里,上前拦住两人:“傅云清,她是谁?”雨打湿了林可欣的头发,三人中,只有她狼狈不堪。

傅云清并不想跟她再废话。

倒是谢瑶,打量着这个曾经伤害过傅云清的女人“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问我的身份?”

是啊,她以什么身份呢?

协议书已签,傅云清已经不是她的未婚夫了。

傅云清转身便要走,林可欣不想白白放弃这个机会,抓紧他的衣角。

“傅云清,你的听力是恢复了吗?当时不是说风险太大,不做手术了吗?你做听骨链重建手术是为了我吗?

傅云清回头对着林可欣笑了,只是那笑容,没有直达眼底,带着三分嘲弄:“是,不过你也别来我这邀功,指望着我对你心怀感激。所有的手术方案都是我一个人敲定,我冒着风险躺在冰冷的病床上,你还在跟你的初恋轰轰烈烈呢。”

谢瑶将手搭在傅云清的肩膀上,带着人进屋去了。

雨中便只剩林可欣自己。

她还想挽留,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林老先生去世了。”

林爷爷去世了,在傅云清看望他的那天晚上,老人高寿,算是喜丧。

几日后的追悼会上,前来吊唁的人不计其数。

傅云清也出席上了两炷香,一身黑丧服的林可欣比前几日更为消瘦。

林可欣的声音喑哑:“傅云清,你来了。”

傅云清这时才注意到,几天不见,林可欣更瘦了些,眼底是压不住的乌青。

“爷爷待我不薄。”

一句话,道出他此行的目的,只是为了林爷爷,无关其他。

不想过多停留,傅云清上完香便离开,门口处,却被郑志诚拦住。

俨然一副掌权人的姿态:“你有邀请函嘛?林家也是你能随便进出的!”

“你不过是林家资助的,像你这样的不计其数,将你放在可欣身边几年已经是你的福分。”

趾高气昂的语气让傅云清不舒服,他也不是好欺负的主。

“那么你呢,你又是什么身份呢?傅家未来的掌权人?我可没听说林可欣跟你的婚约,纵使她林可欣再不愿意,我之前的身份也是被她承认的,你?”

来源:皮皮虾讲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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