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黄河是什么?要真说起来,这条河就像个脾气古怪的长辈,养大了无数代人,可该闹起脾气来也不认亲。每隔几年一闹,洪水就把村庄冲得七零八落。老百姓见了黄河水,打小就要会游泳和逃命。可是人总是倔,哪儿摊上难题都不甘心认命。上世纪五十年代,国家一拍桌子,咱们就动手修三门峡
黄河是什么?要真说起来,这条河就像个脾气古怪的长辈,养大了无数代人,可该闹起脾气来也不认亲。每隔几年一闹,洪水就把村庄冲得七零八落。老百姓见了黄河水,打小就要会游泳和逃命。可是人总是倔,哪儿摊上难题都不甘心认命。上世纪五十年代,国家一拍桌子,咱们就动手修三门峡大坝,气魄之大,仿佛要把黄河彻底驯服。理想很丰满,可现实往往不是一帆风顺的。
往回倒个年头,故事要从1950年代讲起,那时国家刚刚恢复元气,谁不想干出点大事?傅作义,这个名字老一辈都该听说过。抗战打仗有他的身影,治河治水也少不了他操心。毛主席一句“要把黄河的事情办好”,就像鼓敲在了全国人的心上。傅作义提出把三门峡修成个什么都能管的“大家伙”——防洪、发电、灌溉齐活儿。这提议一出,上头点头,底下就攒了股气——咱中国人要在世界面前露一次脸。
1957年春天,大坝动工。那氛围说真的,比过年还热闹。广播喇叭里天天喊,工地上一帮年轻人挤满了有点土气的领奖台。家里有孩子报名去工地的,都满脸光彩,像中了头彩。苏联来的专家,戴着圆滚滚的帽子,在工地上指手画脚。有人说,那年三门峡早晚都能闻到水泥掺土腥味,饭馆卖的馍馍都混着点工程味。那时候啊,电视上稀奇事不多,可修大坝是一头等新闻,人人都等着看看黄河到底被没被征服。
不过,热闹里其实也有些杂音,只是大多数人没当回事。有人听过黄万里么?那会儿他还在清华做教授,干了半辈子治水的苦活。他跑去会上当着大伙说,这黄河泥沙多,大坝一挡就得淤,别等坏了事再追悔。可是,那个年代,人们最怕被扣个“反对发展”的帽子。黄老爷子说的话,几乎就跟风吹过耳,没几个人真信。
三年后,大坝像个巨人似的立在黄河边上,新华社连发好几天特稿,说什么“人定胜天”,把黄河拍成了一匹温顺的马。报纸、宣传画满街都是大坝的照片,白发老农、红脸少年挤在一起唱歌,那画面现在看还有点儿像戏。可是真过了两年,风向却变了。
1962年,三门峡的管理处收到一份报告,内容让人倒吸凉气:短短两年,泥沙积了快十四亿吨!这数字一出,那些敢说心里话的专家纷纷起了鸡皮疙瘩。更让人头疼的是,一些原本用来灌溉的支流,竟然开始往回倒水。渭河支流的农田,本来就地势低,这下可惨了,地头上的盐一层层浮出来,庄稼死得比虫灾还快。关中、陕北的老农们只会叹气,说黄河治了,咱这地咋反倒更苦了?
可这世界不是光靠“专家提出、群众反映”就能改变现状的。有时候意见大了,上面会开会;有时候意见小了,就像石头掉水里,连个圈都不见。三门峡大坝的争议,也不是三两年能说清楚的。有的说它挡住洪水,救了多少百姓;有的说它烂根断流,生态受损,连黄河鲤鱼都快没了。
2003年的暴雨像是专门挑刺来的。有天夜里,新闻突然传出大坝“渗漏异常”,说要不要拆掉这座“功勋工程”。网上议论炸了锅。有人气得直跺脚,说这么多钱花进去了,说拆拆得像儿戏吗?也有人反而觉得,亡羊补牢总比养出祸患强。其实大多数人,嘴上热热闹闹,心里却明白,大坝拆不拆,没几个人真有发言权。我们隔着电视和报纸看热闹,顺便揶揄一句:“当官的不住这儿,当然说得轻巧。”
说起大坝,最让老百姓难受的,其实是移民那档子事。都说为国家献身,可谁想丢了自个的根?八十多万移民,说实在的,里头装满了眼泪和叹息。有个河南三门峡县的老奶奶,临走时还捏着一把祖传的土地,直说“活了一辈子,就舍不得这两亩地。”结果到了新地方,分的地不熟,水又咸,能种点啥都成了难题。更别说那些本来靠近家乡的小买卖,啥都得重新开始。你说菜地会认人吗?说到底,人走了水土要慢慢适应,可有的老人等了一辈子都没适应过来。
有移民孩子,小时候跟着爸妈进城,读书一路磕磕绊绊,班上同学有的叫他们“外乡人”,自己也不敢和老家认生。等长大想回去看看祖坟,大坝闸口下水花拍得老高,祖坟早就成了淤泥。有工作队干过安置的人回忆,那时候编户口表、分住房,一忙就是几个月,政策天天变,补贴说得好听,到手却不知能剩几个。人家说“移民移心”,对普通家庭来说,那是几代人解不开的疙瘩。
这些故事,怎么讲都不会显眼,毕竟大坝留在历史上的名字比普通人要响得多。可每天凌晨,大坝轰隆隆地排沙,离得远点还能看见半边城的灯都熄了——那轰鸣声,你要听懂了,其实哪怕隔了几十年,心里还是沉甸甸的。
有人爱说三门峡是国家的骄傲,也有人说它是沉重的包袱。防了洪,发了电,换来的是一连串麻烦。到底算功是过,谁又能一句话说清?我倒是觉得,咱们干大的总得掂量掂量。一个工程带来的改变,哪有那么简单,一把算盘就能算明白?
翻到今天,说什么补救都像缝破布。泥沙、倒灌、生态,左一补右一修,最后哪一头都不见得能让所有人满意。我认识个年轻的工程师,每次去三门峡出差,回来都感慨:“一代又一代人的努力,有什么能全算数呢?”人啊,总是在妥协和修正里学着长脑子。
三门峡到底是成就还是遗憾,这话估计很久都没有标准答案。我们以后还会不会建那么多冲动的大工程?会不会多考虑那些移民、那些生态细节?谁知道呢。也许有一天,咱们真能听进不同的声音,而不是光看谁嗓门大。到那时候,大坝的故事才真算讲完吧。
来源:历史那些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