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村里只有一口老井,深倒挺深,但出水量小,一到夏天就得排长队等水,为抢水打架的事年年都有。
我们村地处北方干旱山区,祖祖辈辈都缺水。
村里只有一口老井,深倒挺深,但出水量小,一到夏天就得排长队等水,为抢水打架的事年年都有。
九零年夏天,大旱,地里庄稼都快旱死了,老井也见了底。新上任的村长赵志刚急得嘴上起泡,他是退伍兵,性子急,有股子闯劲,发誓要解决村里的吃水问题。
他力排众议,请来县里的打井队,要在村东头打一口深井。
打井队队长是老把式,在村里转悠了几天,最后指着一块长着棵歪脖子老槐树的空地说:“就这儿吧,看地势下面应该有水脉。”但他又皱着眉补充了一句:“不过这地方……感觉有点怪,说不上来,最好找个明白人看看。”
赵志刚不以为然:“机器不比人眼准?赶紧开工,早出水早救命!”
动工那天,村里老辈人聚在旁边看,窃窃私语。几个老人围着那棵歪脖子槐树转悠,脸色都不太好。
辈分最高的三爷爷拄着拐棍过来劝赵志刚:“志刚啊,这地方动不得。老辈子传下来话,说这儿是‘龙困浅滩’的局,底下压着东西呢!这槐树为啥长歪?就是地气顶的!不能乱挖啊!”
赵志刚正忙着指挥机器,头都不回:“三爷爷,都啥年代了,还信这个?等井打好了,您老就能天天用水浇菜园子了!”
机器轰鸣着开始向下钻探。
一开始挺顺利,泥土、砂石层……打到十几米深的时候,钻头突然“轰”一声,像是碰到了什么极其坚硬的东西,火星四溅,整个钻机都剧烈震动了一下。
“停停停!”打井队长赶紧喊停,凑过去一看,脸色就变了。钻头竟然崩了个大口子!
换上新钻头,小心翼翼再往下打,结果一样,又被崩坏了。
“邪门了!”队长嘀咕着,“这底下不是岩石层啊,感觉……像是碰到什么金属家伙了,硬得离谱!”
赵志刚也来了劲,不信邪,让人用铁锹和镐头人工往下挖。既然机器不行,那就人力上!
挖了没多久,镐头咣当一声,刨出一片青幽幽、带着锈迹的东西。众人清理开泥土,倒吸一口冷气。
下面根本不是预想的岩石,而是一块巨大的、雕刻着复杂龙纹的青石板!那龙纹狰狞古怪,被八根粗大的、锈迹斑斑的铁链子锁着,铁链另一端深深扎进四周的泥土里,不知通向何处。
石板正中,嵌着一个脸盆大的青铜环。
整个场面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古老和诡异。
“这……这是啥玩意儿?”有人小声问。
打井队长脸色发白,直摇头:“没见过……这不像井啊墓啊的,倒像是……像是镇着啥东西……”
三爷爷被人搀扶着过来,只看了一眼,就捶胸顿足:“造孽啊!叫你们别挖别挖!这是‘镇龙石’!底下锁着老地脉化的‘旱魃’!这东西怨气大得很,把它放出来,咱村就完了!”
赵志刚心里也毛了,但看着周围村民期盼的眼神,想着干涸的土地,他咬咬牙:“啥旱魃水魃的!一块石头罢了!说不定是古代哪个大人物的地库封石,下面有宝贝呢!撬开它!正好当井底!”
“不能撬啊!”三爷爷和几个老人扑上去想拦。
但赵志刚铁了心,指挥着几个愣头青,用钢钎塞进青铜环里,喊着号子一起用力撬!
“嘎吱——嘎吱——嘭!”
那青铜环和一小块石板竟然真的被撬动了!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深不见底的小洞。
一股难以形容的、带着浓重土腥和铁锈味的冷风,“呼”地从洞里吹出来,吹得人汗毛倒竖。
几乎同时,地底深处传来一阵“哗啦啦……哗啦啦……”的沉重铁链拖曳声!好像有什么被束缚了很久的东西,轻轻动了一下!
所有人都吓傻了,现场鸦雀无声。
赵志刚强装镇定,拿着手电往洞里照,却什么也看不见,只有深不见底的黑暗和那股子阴冷的风。
“队……队长,还……还打吗?”一个后生哆嗦着问。
打井队长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这井谁爱打谁打!这钱我不赚了!撤!”他二话不说,带着人和机器当天就跑了。
赵志刚骑虎难下,看着那黑窟窿,心里也直打鼓。但事已至此,他只能硬着头皮,让人先用木板把洞口盖住,说明天再想办法。
然而,恐怖从当天夜里就开始了。
先是那棵歪脖子老槐树,一夜之间所有的叶子全都枯黄掉光了,像是被瞬间抽干了生机。
然后,村里所有的狗都像是哑巴了,不叫也不闹,只是夹着尾巴,对着村东头方向发出恐惧的呜咽声。
夜里,靠近打井地方的人家,都隐约听到一种“哗啦啦……哗啦啦……”的铁链拖地声,时远时近,有时候感觉那声音就在自家墙根外面。
第二天,更吓人的事情发生了。
那口被撬开的“井”周围,泥土开始变得又湿又黏,还泛着一种不正常的黑红色,像是渗出了血水,腥臭难闻。
盖着洞口的木板缝隙里,丝丝缕缕地往外冒着白茫茫的寒气,大夏天的,靠近那里却冷得人直哆嗦。
参与撬石头的那几个后生,回家后都病倒了,发高烧,说明话,一会儿喊“铁链子锁我”,一会儿又喊“渴,好渴”。
村里仅存的那口老井,水位彻底消失了,井底干裂。
恐慌像野草一样疯长。人们堵在赵志刚家门口,要他给个说法。
赵志刚自己也快崩溃了。他家的怪事更多:水缸里的水一夜之间蒸发干了;院墙内侧渗出腥臭的黑红色粘液;夜里总能听到有人拖着沉重的铁链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他不得不拉下脸,去求三爷爷。
三爷爷闭门不见,只隔着门说:“镇龙石锁的是地气化的‘旱魃’,这东西一出,方圆百里都要大旱三年!它现在刚醒,怨气外泄,渴得很,要吸光所有的水汽精血!
你撬动了锁链,等于给了它挣扎的机会!等它彻底挣脱铁链爬出来,咱村有一个算一个,都得变成干尸!”
赵志刚吓得瘫软在地,哭着求救命之法。
三爷爷叹口气:“法子还有一个,但忒凶险,要折阳寿!需要八个生辰属火的壮年汉子,在正午阳气最盛时,用百年老槐树的树心削成九根木楔,蘸上公鸡血,重新把那洞口钉死!还得杀一头三年以上的黑驴,用驴血混合朱砂,把石板缝隙封住!”
他顿了顿,声音更沉重:“最重要的是,钉楔子的时候,底下那东西肯定会疯狂反扑,会弄出各种吓人的幻象,甚至直接害人!顶不住的,可能当场就吓死!你们……自己掂量吧!”
赵志刚连滚爬爬地回去,把情况一说。村里人都沉默了,谁不怕死?
最后,是那些家里病人最重、或者最老实巴交的汉子,咬着牙站了出来。加上赵志刚自己,凑够了八个人。
三爷爷让人砍了那棵枯死的老槐树,取树心削楔子。又准备了公鸡、黑驴、朱砂等物。
正午时分,太阳毒辣,但那洞口附近依旧阴冷刺骨,冒着丝丝寒气。木板掀开,那黑窟窿像是一只恶魔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众人。
八个汉子手持槐木楔和锤头,围着洞口站定,腿肚子都在抖。
三爷爷站在一旁,神色肃穆,嘴里念念有词,将公鸡血淋在楔子上。
“下钉!”三爷爷猛地一声大喝。
赵志刚第一个举起锤子,对着之前被撬开缝隙的青铜环旁边,狠狠砸下木楔!
“咚!”
木楔砸入石板的瞬间,地底猛地传来一声愤怒之极的咆哮!不像任何已知的野兽,充满了暴戾和干渴!
整个地面都微微震动起来!
那黑窟窿里猛地喷出一股浓烈的黑气,腥臭扑鼻!同时,那“哗啦啦”的铁链拖曳声变得疯狂而剧烈,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拼命挣脱出来!
“别停!快钉!”三爷爷嘶声喊道,将黑驴血混合的朱砂泼向洞口。
黑气遇到朱砂,发出“嗤嗤”的响声,像是烧红的铁块遇水,暂时被压了回去。
其他几人强忍着恐惧,纷纷下锤。
“哐!”“哐!”“哐!”
每砸下一根木楔,地底的咆哮和铁链的挣扎声就更加猛烈一分!
恐怖的幻象出现了。
有人看到洞口伸出无数只干枯漆黑、指甲尖长的手爪;有人听到耳边有无数个声音在喊“渴!水!”;有人感觉冰冷的铁链缠上了自己的脚脖子……
一个汉子惨叫一声,眼睛翻白,口吐白沫直挺挺地向后倒去,竟是活活吓死了!
缺口一开,那洞口的黑气再次汹涌而出,这次竟然隐约凝聚成一个模糊不清、扭曲挣扎的人形黑影,发出刺耳的尖啸!
剩下的六个人吓得魂飞魄散,几乎要扔下锤子逃跑。
“顶住!想想你们的老婆孩子!顶不住全都得死!”赵志刚眼睛血红,状若疯魔,一边拼命砸着木楔,一边歇斯底里地大吼,“狗日的!老子跟你拼了!”
也许是绝望激发了勇气,也许是想到家人,剩下的人红着眼睛,咬着后槽牙,玩命地砸!
三爷爷又喷出一口舌尖血,洒在最后的木楔上,用尽力气喊道:“封死它!”
最后两根木楔,在众人拼死努力下,带着血光,重重地钉了进去!
当第九根木楔彻底钉死时,地底那疯狂的咆哮和挣扎声,像是被突然掐断了脖子,戛然而止。
喷涌的黑气瞬间消散,那模糊的黑影也发出一声极其不甘的尖啸,缩回了洞中。
地面不再震动,只有那九根染血的槐木楔,死死地钉在石板上,触目惊心。
现场死一般寂静,阳光照在身上,终于有了一丝暖意。
活下来的七个人瘫倒在地,如同虚脱。三爷爷也摇晃着坐下,瞬间像是老了十岁。
后来,人们用熔化的铁水,混合着朱砂和黑驴血,浇灌了石板所有的缝隙,确保万无一失。又在上面垒了一座巨大的水泥坟包,彻底封死。
那口可怕的“井”,终于被镇住了。
但村里依旧大旱了整整一年,颗粒无收,全靠政府救济粮过日子。第二年,雨水才慢慢恢复正常。
赵志刚辞去了村长职务,变得沉默寡言,每年都会带着厚礼去那个水泥坟包前磕头谢罪。那个被吓死的汉子家里,他像亲儿子一样供养着。
我们村也再没人敢在村东头动土,那片地方成了绝对的禁忌。
只是有夜里路过的人说,偶尔还能听到水泥坟包下面,传来极其微弱的、像是铁链摩擦的“哗啦”声……
本文为民间故事:内容纯属虚构创作,旨在丰富读者业余生活。故事中涉及的人物、情节均为艺术加工,与任何封建迷信思想无关。我们讲述这个故事,是为了传承民间文化中的积极元素,弘扬中华民族的优秀传统美德,而非宣扬或传播任何不符合科学精神的观念。
来源:经典民间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