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卧室里,妻子还陷在安稳的睡梦中,呼吸均匀绵长,而我正悄无声息地将衣物往行李箱里规整。
“老公,你收拾行李是要去哪呀?”
“昨晚你带外人回了家,我有洁癖,看不得脏东西。”
卧室里,妻子还陷在安稳的睡梦中,呼吸均匀绵长,而我正悄无声息地将衣物往行李箱里规整。
她忽然翻了个身,惺忪的睡眼缓缓睁开,目光落在我手中半开的箱子上,瞬间清醒了几分。
“你打算去哪儿?”她的声音裹着刚睡醒的慵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我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过身,目光直直地落在她脸上:“你昨天夜里,带别人回了这个家。”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像是被惊雷劈中,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只剩下一片惨白。
“我有洁癖,见不得脏。”我一字一顿地说,每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针,狠狠扎向她。
房间里静得可怕,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只剩下她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在这死寂里格外清晰。
1.
方嫣的呼吸声像台年久失修的风箱,在寂静的卧室里扯出粗重又刺耳的声响。
她颤抖着张开嘴,声音干涩得像是被砂纸磨过:“不,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的……”
我的目光没有半分温度,落在她身上,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
从她满是惊慌的脸颊扫过,掠过她因慌乱而凌乱的发丝,最后,定格在那张我们同床共枕了五年的双人床上。
床单皱巴巴地团在那里,像一块被人随意丢弃的脏抹布,毫无章法。
空气中飘着一股陌生的气息——那是另一个男人的古龙水味,混着未散的酒精气,又缠上她常用的玫瑰香薰味,酿出一种让人胃里发紧的污浊味道,生理性的不适瞬间涌上心头。
我的胃猛地一阵翻腾,强压下才没失态。
我没理会她苍白的辩解,平静地拉开衣柜门。
衣柜左侧是我的区域,衣服按颜色深浅、面料材质分得清清楚楚,挂得笔直整齐,像一列列规整待阅的士兵。
而右侧属于她的那半边,衣物胡乱塞着,挤得满满当当,连柜门都快关不严实。
我从里面拿出几件常穿的衬衫和西裤,一件一件平铺在行李箱里,动作细致得近乎苛刻,连衣角的折痕角度都要调整到最规整。
这种极致的秩序感,是我这么多年来,对抗这个时常失控的世界的唯一方式。
“沈箐!”
方嫣终于从床上跳了下来,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像疯了一样朝我扑过来,想要抓住我的手腕。
我几乎是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动作快得让她扑了个空,整个人踉跄着往前趔趄了一下。
她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指甲上涂着的鲜红蔻丹,此刻在我眼里,像极了凝固的血渍,刺得人眼睛发疼。
我的目光在她那只手上停留了一秒——就是这只手,昨晚挽着另一个男人的胳膊,从外面回到这个家。
眼底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厌恶,那是看待一件沾了病毒的污染物才会有的眼神。
“我的东西,我自己收拾就好。”我的声音很平淡,没有一丝起伏,却像一堵无形的墙,将她彻底挡在外面,连靠近的资格都没有。
方嫣彻底崩溃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哭喊着:“沈箐,你听我解释!昨晚就是……就是同学聚会,我喝多了,他只是顺路送我回来而已!真的没有别的事!”
她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
因为我的目光太冷了,冷得像寒冬里的冰碴子,让她那些没说完的、编造好的谎言,全都冻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我没再看她,转身走向洗手间,从洗漱台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崭新的密封塑料袋。
然后,我当着她的面,把那对我们结婚三周年纪念日买的情侣牙刷,一起扔进了袋子里,拉链拉得严严实实。
接着是放在台面上的情侣水杯,杯身上还印着我们当初一起选的图案。
还有她去年生日送我的那块手工皂,上面还残留着我曾经很喜欢的薰衣草味——可现在,这些味道都成了让我恶心的污染源。
“解释?”
我终于再次开口,声音轻得像一阵风拂过,却带着一种残忍的清晰,一字一句都砸在她心上。
“你觉得,有什么理由,能把‘脏’这个字,从这件事里抹掉?”
方嫣彻底僵住了,像被施了定身术。
她眼睁睁看着我把那些曾经象征着我们爱情的物件,像处理带病菌的医疗垃圾一样,一件一件装进密封袋,毫不留情地封好,堆在一旁准备丢弃。
她的慌乱,她的无助,她掉不停的眼泪,在我这里,连一丝波澜都激不起来。
在我的世界里,秩序永远高于一切。
而她,亲手把我守了这么多年的秩序打碎了。
那么,她就再也不属于我的生活。对我来说,她不过是个需要被彻底清理出去的,污秽的存在。
2.
方嫣瘫坐在冰凉的地板上,身体抖得像秋风里快要被吹落的枯叶,连带着肩膀都在不停颤动。
她那张曾经让我心动过无数次的脸庞,此刻白得像一张没有半点血色的纸,眼泪混着花掉的眼影和口红,在脸上画出一道道狼狈的痕迹。
她开始打感情牌,用断断续续的哭泣和满脸的示弱,试图勾起我心里那点早已快要消失的温情。
“沈箐,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的感情,难道就因为这一次的误会,你就要这么对我吗?你忘了吗?你以前说过的,会爱我一辈子,会一直陪着我的……”
她的声音哽咽着,每个字里都掺着委屈,又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指责。
我依旧没什么反应,心里像被一块冰堵住,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爱?
这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都让我觉得是一种玷污。
我从手提箱内侧的夹层里,拿出一个轻薄的平板电脑,指尖在屏幕上轻轻一点,亮起来的屏幕映出我平静无波的脸。一段视频开始播放。
屏幕上赫然呈现的是我们公寓楼下的监控录像。
时间,昨晚十一点三十七分。
画面里,方嫣笑得前仰后合,亲昵地挽着一个身材高大的陌生男子,几乎整个人都贴在对方身上。
她的高跟鞋走得歪歪斜斜,那个男子顺势将她搂得更紧,两人摇摇晃晃地走进了公寓大门。
方嫣的哭声仿若被扼住了咽喉,瞳孔急剧收缩。
她死死地盯着屏幕,脸上的血色以肉眼能看见的速度褪去。
“这不是……这不是真的……”她声音颤抖,想要否认,却寻不到任何托词。
我没有吭声,只是滑动屏幕,切换到电梯里的监控视角。
画面愈发清晰。
男子扶着醉酒的她进入电梯,那只手,已不规矩地从她的手臂滑到了她的腰间,肆意地摩挲着。
而方嫣,没有丝毫抗拒,反倒将头靠在了男子的肩膀上。
电梯门关上的前一秒,他们亲吻了。
“你觉得,我这样一个有洁癖的人,会等到今天早上才发觉吗?”
我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毫不遮掩的嘲讽。
“在你踏入家门的那一刻,在我闻到你身上不属于我的味道那一刻,你就已然被我判定为‘污染物’了。”
方嫣猛地抬头,闯入我深不见底的眼眸中。
那里面没有愤怒,没有悲伤,只有一片冰冷的、如同手术室无影灯般的寒意。
她终于明白,这不是我一时冲动的决定。
这是一场早已谋划好的审判。
我走到书桌旁,从最底层的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动作平稳地递到她面前。
白纸黑字,标题醒目。
《离婚协议书》。
上面的条款清晰,逻辑严谨,字迹是我惯用的工整宋体。
“签了吧。”我看着她,语气平静得如同告知她明天天气会变。
“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情分上,我给你留了最后的体面。”
这五个字,像五把淬了冰的利刃,字字扎在她心上。
她的体面,是我给予的施舍。
而我,连碰她一下,都觉得脏。
3.
方嫣的手颤抖着,近乎是抢过那份离婚协议书。
当她的目光掠过财产分割那一栏时,她整个人刹那间好似被点燃的火药桶。
“沈箐!你这是什么意思?!婚后财产一人一半,这是法律所规定的!你凭什么要让我净身出户?!”
她大声叫嚷着,把那份协议书揉成一团,用力地朝我扔来。
纸团落在离我一步远的地板上,宛如一团污秽的废纸。
我甚至懒得弯下腰去捡。
我没有回应她的问题。
就在这时,门铃突然响了,规律的两短一长,是我和林薇约定好的暗号。
我走过去把门打开。
我的好友,林薇,身着一身干练的黑色职业套装,拎着公文包,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
她是我大学同学,也是本市最顶尖的离婚律师。
林薇越过我,直接走进房间,目光在跌坐在地上的方嫣身上停留了半秒,随后就像什么都没瞧见一样移开。
她对方嫣微微点头示意,那是一种职业性的、不带任何感情的礼貌。
接着,她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更厚的文件,递给我。
“这是你昨晚让我连夜准备好的,沈箐。”
林薇的声音平静且专业,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狠狠地敲击在方嫣早已脆弱至极的神经上。
“所有财产的详细分割方案,以及……对方过错的全部证据链。”
方嫣惊恐地看向林薇,又看向我。
她终于明白,这根本不是一场简单的夫妻间的争吵,也不是一次能够挽回的感情危机。
这是一场早有谋划的、精准的、由专业律师团队执行的围剿。
我示意林薇在沙发上坐下,然后对她轻声说了几句。
林薇点点头,从文件中抽出一页,转向方嫣,开始用最冷静、最客观的法律术语,向她阐释这份协议的法律效力。
“方女士,依据《婚姻法》第四十六条规定,有配偶者与他人同居,致使离婚的,无过错方有权请求损害赔偿。沈先生已经掌握了你婚内出轨的充足证据,一旦诉诸法庭,你不但无法分得任何夫妻共同财产,还需支付沈先生巨额的精神损失赔偿。”
方嫣大声喊叫着,拒绝接受这个事实。
她开始打感情牌,说起我们曾经的甜蜜,说起她为了这个家放弃了艺术策展人的工作,当了这么多年的全职太太。
“沈箐,你没良心!我为你付出了我最好的青春,你就这样对我?”
我冷冷地打断她。
“我曾以为你也是清白的。我为你提供优渥的生活,让你不必为生计发愁,是希望你能保持这份清白。”
我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波动。
“但现在,你弄脏了我的家,弄脏了我的信任,更弄脏了我们之间的一切。”
“这些,都无法弥补。”
林薇在这时,适时地把几张照片,像扑克牌那样,一张张地扔在方嫣面前的茶几上。
那是高箐的监控截图。画面之中
方嫣与那陌生男子身处酒店地下停车场
正上演着亲昵的离别场景
相拥 亲吻
甚至还有更为逾矩的行为
照片右下角的时间印记
清晰展露着——今日凌晨三点
待我发觉监控 整理好行囊之后
方嫣整个人完全瘫倒在地
她最后的反抗 所有的诡辩
在这些确凿证据面前 被决然地击得粉碎
她终是明了 我压根没给她留下任何退路
我所说的“体面”
不过是让她在被彻底击垮之前
自行签字画押 留存那最后一丝可笑的尊严
4.
方嫣被林薇带来的助理半强制地“请”出了公寓。
临走之际,她仿若一头疯狂的母狮,声嘶力竭地冲我怒吼。
“沈箐!你这个变态!你以为你得胜了吗?我要把你的事全抖出来!我要让所有人晓得你是个有洁癖的怪物!我要毁掉你的声誉,毁掉你的一切!”
她的威胁,空洞且无力。
我伫立在玄关,望着电梯门在她面前缓缓合拢,隔绝了她所有声响。
我面无表情,甚至觉得颇为可笑。
毁掉我?
她似乎尚未弄清楚,在这场争斗里,谁才是掌控核武器的那一方。
我返回客厅,空气中还残留着她的香水味以及争吵后的浑浊气味。
我打开所有窗户,让初秋的冷风吹进来,驱散这一切令我不适的味道。
接着,我拨通了林薇的电话。
“可以着手了。”
林薇在那头干脆地回应:“知晓。”
不到半小时,互联网上开始沸腾。
#知名建筑师妻子出轨#
#洁癖丈夫的终极回击#
#教科书式离婚#
几个极具冲击力的话题,迅速登上社交平台的热搜榜。
林薇的团队手段极为专业,他们把部分剪辑过的监控视频,以及那份我起草的、条款看似严苛却合法的离婚协议草稿,通过几个营销号匿名发布出去。
视频未暴露方嫣的正脸,但她标志性的名牌包和衣着,足以让熟悉她的人一眼认出。
舆论几乎一边倒地偏向我。
网友们疯狂谴责方嫣的背叛行径,同时,对我这个“受害者”给予极大同情。
我的“洁癖”人设,在此刻非但没成为攻击点,反倒成了一个加分项。
“天啊,对一个有洁癖的人而言,这简直如同精神上发生核爆炸!”
“这已不只是出轨,这简直是投毒啊!”
“心疼这位沈先生,被最亲近的人在精神和物理层面双重污染。”
“支持沈先生!清理垃圾,人人有责!”
我被塑造成一个被背叛后,冷静、克制且用自身方式坚守底线的完美受害者。
很快,方嫣父母的电话打了过来。
电话一接通,她母亲尖锐的咒骂声便刺痛了我的耳膜。
“沈箐你这个遭千刀的!你还算男人吗?你竟把这种事闹到网上!你这是要毁我女儿一辈子啊!我告诉你,你马上把那些东西给我撤下来,不然我们跟你没完!”
我把手机拿远一些,等她骂累了,才冷冷地回应。
“我只是在清理我的生活。至于你女儿,她的行为,她自己承担后果。”
说完,我直接挂断电话,随后拉黑了他们全家的号码。
方嫣曾经那些所谓艺术圈的“闺蜜”,也纷纷在社交媒体上与她划清界限,生怕被这场丑闻牵连。
她的社交圈,在一夜之间,迅速瓦解。我于公司内部邮箱之中,给全体员工发送了一封邮件。
于邮件里,我未提及家中之事,仅着重强调了身为建筑设计师的我们,对“纯粹”“诚信”以及“细节”的追求,且隐晦暗示自身近来正历经一场个人生活的“梳理”与“重塑”。
此封邮件为我博得几乎所有同事的理解与支持。
我望着网络上对她的指责批评,从容地饮尽了一杯温水。
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未有一丝报复的快意。
这仅是打扫卫生的首个步骤。
将垃圾,清理出去。
5.
舆论压力仿若一座无形巨山,终究压垮了方嫣最后的心理防线。
她经由自己的律师联系林薇,表明愿意离婚,却提出新要求——她要分割一半房产以及至少三百万现金。
她的贪婪,在绝境之时,尽显无遗。
我听闻林薇转述时,仅是冷冷一笑。
我让林薇清晰传达我的意思:她仅有两个选择。
其一,签下那份协议,净身离开,我留她最后一丝颜面,让她悄然消失。
其二,我把她出轨的完整、无码视频,以及她与那男人所有开房记录,全当作证据提交给法院,还以“严重精神伤害”为由,向她索要天价赔偿。
让她选。
是体面地离去,还是被钉在耻辱柱上,声名狼藉地离开。
方嫣迟疑了。
她既不甘心舍弃我多年积攒的财富,又惧怕更彻底的曝光会令她永无翻身之日。
在她犹豫的这几日,我没闲着。
我吩咐林薇,以最快速度,冻结了我们名下所有联名银行账户。
同时,我停用了她名下所有信用卡副卡支付。
这张罗网,正以她难以想象的速度收紧。
很快,方嫣就尝到了恶果。
她在一家高档餐厅请她仅存的几个“朋友”吃饭,想寻求帮助,结账时却发现,所有卡都刷不了。
那种在众人面前的羞耻与难堪,对爱面子的她而言,比杀了她还难受。
她开始变卖那些我曾经送她的名牌包和首饰。
但她很快发觉,因之前那场舆论风暴,她的名字已和“出轨”“拜金”等负面词汇紧密相连。
二手奢侈品店给出的价格,低得近乎羞辱。
她一夜之间,从养尊处优的富太太,变成连日常开销都成问题的落魄女人。
恐慌,彻底笼罩了她。
林薇的调查员传来消息,方嫣开始疯狂向她过去的亲戚朋友借钱。
但多数人都对她避而远之,甚至有人直接在电话里嘲讽她活该。
众叛亲离,这四个字,她算是深切体会到了。
而我,还在等待最后一击。
林薇的团队效率超高,他们顺藤摸瓜,查到了方嫣婚内一笔可疑财务往来。
就在半年前,她曾偷偷把我们联名账户里一笔二十万资金,转给一个陌生账户。
而那个账户持有人,正是监控视频里的那个男人。
虽说数额不大,但性质极其恶劣。
这足以证明,她的不忠,并非酒后乱性的偶然。
而是早有预谋的背叛。
我看着林薇发来的银行流水截图,嘴角泛起一抹冰冷弧度。
这笔钱,将成为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也是送她下地狱的,最后一张门票。
6.
方嫣陷入了绝境,毫无出路。
她做了个极其愚蠢的决定——跑到我的公司闹事。
那天下午,我正在办公室审阅一份新的设计图纸。
落地窗外阳光灿烂,室内光线充裕,一切都干净且有序。
助理敲门进来,脸上带着为难之色。
“沈总,您太太……方女士在公司楼下,说要见您。”
我头没抬,目光仍专注在图纸上。
“让保安去处理。”
“但是……她情绪很激动,在大门口又哭又闹,引来了好多人围观。”
我终于抬起头,眼神平静。
我点开办公桌上的监控软件,调出公司大门口的实时画面。
画面里,方嫣头发蓬乱,妆容哭花,坐在冰冷地面上,如同泼妇般撒泼耍赖。
她对着围观人群大声哭诉,指责我的冷酷无情,称我的“洁癖”是一种变态的、该送去精神病院的毛病。
她想用道德绑架和公众压力迫使我就范。
我静静看着监控里这一幕,内心毫无波动。
她越失控,越丑陋,就越证明我“清理”她的正确性。
我拿起电话,没打给保安部,而是直接拨通报警电话。
“喂,110吗?我要报警,有人在我公司门口寻衅滋事,严重影响公共秩序和企业经营。”
几分钟后,警察赶到。
方嫣被两个保安左右架起来时,还在疯狂咒骂我。
那一刻,在我眼中,她已不是一个人,只是一团会制造噪音和混乱的垃圾。
我随即拨通林薇的电话。
“可以启动诉讼了。”我的声音冷静得毫无情绪。
“不仅要求离婚,还要以婚内转移财产和严重过错方的名义,追回那二十万,并索要三百万的精神损害赔偿。”
“我要让她一分钱都拿不走,而且,背上一辈子都还不清的债。”
法庭上,我们再次碰面。
方嫣憔悴了许多,眼神里满是怨毒与不甘。
林薇作为我的代理律师,把所有证据一一呈上。
监控视频、酒店开房记录、银行转账流水……一条完整得无懈可击的证据链,将方嫣牢牢钉在被告席上。
方嫣在法庭上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她称那二十万是借给朋友的,说是那个男人强迫她、引诱她。
她的谎言,在铁证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整个庭审过程中,我几乎没说过一句话。
我只是偶尔瞥她一眼,眼神里是无法掩饰的深深厌恶。
那种眼神,就像在看一件沾满污秽、令人作呕的物品。
方嫣在我的注视下,彻底崩溃了。
她终于明白,我的“洁癖”,不仅是生理上的,更是精神和道德上的。
她触碰了我的底线,就必须被彻底清除。
她的律师见状,开始攻击我的“洁癖”,试图以我“精神状态不稳定”凭借此缘由,进而对法官的判断施加影响。
林薇迅即起身,展开了一场精彩绝伦的反驳。
“审判长,我方当事人所患的洁癖,并非法律范畴内的精神疾病,实则是一种严苛的个人原则以及生活准则。正是这种对于‘洁净’的极致追求,致使他在遭遇背叛之际,承受了远超常人的精神创伤!被告方将受害者的个人特质当作攻击要点,恰好证实了她们理屈词穷且内心发虚!”
林薇所言,句句精妙。
方嫣的最后一张底牌,也被打得七零八落。
她输掉了官司。
输得惨不忍睹。
7.
庭审暂时停止,然而舆论的争斗依旧持续。
方嫣的律师明显不想就此罢休,开始在法庭外对媒体以及一些自媒体大V传播有关我“洁癖”的负面话语,企图把我描绘成一个偏执、冷酷且毫无温情的“病人”,将这场离婚官司转变为一场对弱势“病人配偶”的迫害。
一时间,网络上出现了一些同情方嫣的言论。
“说实话,跟有严重洁癖的人过日子,压力肯定不小吧?”
“是不是因为男方太过分,女方才会出轨找安慰?”
林薇打来电话,语气庄重。
“沈箐,对方开始打舆论战了。你的‘洁癖’是他们眼下唯一的攻击点。你得对外说明一下,不然舆论方向可能会被他们带偏。”
说明?
我握着电话,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我的目光看向窗外,城市的高楼大厦在夕阳下显得冷漠又坚硬。
一些被尘封的、我从不愿触及的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我的童年,是在消毒水的气味中度过的。
父亲的出轨,让母亲的精神彻底崩塌。
她变得狂躁,把所有她觉得“脏污”的东西都当作敌人。
她会一遍又一遍地擦拭地板,直至木纹泛白。
她会强制我每天洗手无数次,直到皮肤干裂出血。
她会把父亲碰过的所有物品都扔掉,嘴里不停念叨着“脏……太脏了……”
我在母亲那种近乎偏执的疯狂中长大,亲眼见证了一个女人是怎样被背叛彻底击垮的。
从那时起,“洁净”,就成了我对抗这个世界所有混乱和污浊的唯一护盾。
这不仅是生理上的,更是精神上的。
我的初恋女友,也曾因无法忍受我近乎严苛的生活习性而离去。
她说:“沈箐,你爱的不是我,你爱的是一个纤尘不染的幻影。”
那次分手,让我更加封闭自己。
直到我遇见方嫣。
她是唯一一个,我以为能理解并接受我这份“洁癖”的人。
她曾笑着说:“你的世界那么干净,我能住进来,是我的幸运。”
如今想来,多么讽刺。
她的背叛,像一把生锈的利刃,不仅给了我新的创口,更是将我过去的旧伤,狠狠地再次撕开。
我深吸一口气,做出了一个决定。
“林薇,帮我拟一份声明。”
我决定不再躲藏,不再逃避。
几个小时后,一份以我个人名义发布的公开声明,通过林薇的律所官方途径,出现在了所有主流媒体平台上。
在声明中,我首次,也是唯一一次,向公众袒露了我内心最深的伤痛。
我详细地解释了我的“洁癖”并非天生的病态,而是源于原生家庭的创伤,是我在目睹母亲因背叛而崩溃后,建立起来的一套自我保护机制。
“……它是我对纯洁、忠诚和秩序的一种信念。”我凭借这般方法,去抗衡世界的变幻莫测与人性的瑕疵。我原以为我的妻子理解我,然而她却以最为残酷的手段,玷污了我唯一用以维系生存的信念……”
这份声明,沉着、自制,却饱含着令人心痛欲裂的力量。
它把我的“洁癖”,从一个遭受抨击的“怪毛病”,提升为一种值得怜悯的、因伤痛而产生的“坚持”。
舆论的态势,刹那间转变。
先前所有对我“洁癖”的质疑,都化作了同情与理解。
而方嫣,则被完完全全地钉在了“在受害者创口上撒盐”的道德耻辱架上。
她的反击计策,彻底落败。
她亲手把自己推上了舆论的刑台。
8.
方嫣于法庭之上连连受挫,在舆论领域声名狼藉。
金钱与名誉,转瞬之间皆化为乌有。
她仿若溺水之人,紧抓住最后一丝希望——那个与她一同陷入深渊的男子。
她开始疯狂联络那个男人,拨打电话,发送信息,甚至跑到他公司楼下等候。
她期望他能出面为自己作证,哪怕仅说一句“是我的错,是我主动招惹她的”,兴许还能为她挽回些许颜面。
她期望他能给予自己一些经济援助,使她不至于这般窘迫。
然而,那个男人,在丑闻爆发的即刻,便选择了自我保全。
他拉黑了她的号码,拒收她的全部信息。
最终,在她的纠缠不休下,他总算回了一条信息。
林薇把这条信息的截图发给了我。
上面仅有简短的一句:“方嫣,你疯了吗?我们之间不过是玩玩罢了,你别把事牵连到我身上。以后别再联系我,我不想惹麻烦。”
玩玩罢了。
不想惹麻烦。
这几个字,似最锐利的刀刃,把方嫣最后的幻想与尊严,切割得七零八落。
她彻底陷入绝望。
她明白,自己不仅是我眼中的“污染源”,在那个男人眼中,她亦是一个亟待甩掉的“麻烦”。
她为了所谓的刺激与新鲜感,押上了一切,最终却发觉,自己只是个笑谈。
我让林薇,把这份聊天记录截图,连同那个男人撇清关系的短信,当作新的补充证据,呈交给了法庭。
当这份证据在法庭上被公开时,整个法庭一片轰动。
法官看向方嫣的眼神,也多了一丝轻蔑。
方嫣在被告席上,完全失控了。
她时而放声痛哭,时而又疯狂咒骂。
她骂那个男人绝情寡义,是个胆小鬼。
她也骂我心狠手辣,不给她留一丝生机。
我冷眼旁观着她所有的丑态。
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觉得有些乏味。
这就是她选择的道路,这就是她应得的“处理”。
媒体的闪光灯不断闪烁,记录下她在法庭外崩溃、瘫倒在地的画面。
次日,这些照片登上了所有社会新闻的版面。
她的形象,彻底垮塌。
从一个光彩照人的艺术家太太,变成了一个人人厌弃、精神错乱的疯女人。
就在此时,我收到了一封匿名邮件。
邮件里,是那个出轨对象的一些负面材料。
包括他利用职务之便收受钱财,以及和其他多名女性保持不当关系的证据。
我不知道发件人是谁,或许是他的商业对手,或许是另一个被他伤害过的女人。
但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有了新的手段。
我把邮件转发给了林薇。
对他的“处理”,也能够开始了。
9.
法庭最终给出的判决结果,在所有人预料范围之内。
法官宣告判决,准许我和方嫣解除婚姻关系。
鉴于方嫣在婚姻里存有严重过错,且有婚内转移财产的举动,夫妻共同财产不作分割处理。
方嫣,空手离开,不带走一分一毫。
并且,她得向我支付高达三百万作为精神损害赔偿费用。
判决书上,法官用严肃的言辞,着重指出方嫣的道德缺陷与不忠行为,对婚姻契约精神的肆意践踏,以及给处于特殊精神状态的我这个受害者带来的无法挽回的巨大伤害。
当法官手中的法槌落下那一刻,方嫣整个人瞬间愣住了。
她坐在被告席位置上,宛如一尊被抽离灵魂的雕塑,眼神空洞无物,脸色如死灰一般。
我神色平静地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西装领口,在林薇陪伴下,走出了法庭。
门口的记者如同潮水般迅速涌过来。
“沈先生,想问问您对判决结果是否满意呢?”
“沈先生,您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安排?”
我停下脚步,面对众多镜头和闪光灯,只说了这么一句。
“我坚信法律是公正无私的。”
说完这话,我便在安保人员护送下,离开了法院。
回到车上后,林薇向我汇报后续相关事宜。
“方嫣名下已没有任何财产,她根本没能力支付那三百万赔偿金。法院会冻结她未来所有收入,直至还清为止。她现在住的那套小公寓,也会被强制进行拍卖。”
这表明,她不仅变得一无所有,还背负上了巨额债务。
她的后半生,都将在为自己犯下的错误付出代价中度过。
我没有丝毫怜悯之情。
我只是对林薇说道:“一切依照法律程序去执行。”
我要保证,对她的“清理”,是全面彻底的,不存在任何遗漏之处。
这场离婚官司,不但没对我的事业产生负面影响,反倒让我的设计公司声名远扬。
许多客户欣赏我坚持的原则,欣赏我对“纯粹”和“秩序”那种极致的追求态度。
他们觉得,一个能把自己生活打理得这般“清爽整洁”的设计师,肯定也能为他们带来最完美的作品。
公司的业务量,不但没下降,反而有所上升。
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家里彻底重新装修一番。
我请了专业装修团队,把所有和方嫣有关的“印记”全部清除干净。
我们一起购买的沙发,一起挑选的窗帘,甚至连地板和墙纸都全部更换掉。
两个月后,当我再次走进这个家时,一切都呈现出全新的面貌。
极简风格的黑白灰颜色搭配,简洁利落的线条,洁净得一尘不染的玻璃。
空气中,仅有我喜爱的那股淡淡的松木香味。
这里,终于又变回了只属于我一人的、绝对 “纯净” 的空间。
我邀请林薇到家里来做客。
她看着这个焕然一新的家,由衷发出感慨:“沈箐,你终于把你世界里的不良因素,彻底清除干净了。”
我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望着窗外干净整洁的街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与释怀。
这并非是报复带来的那种快感。
这是一种在完成彻底自我净化后,如同浴火重生般的平静状态。
10.
对“污染物”的清理,尚未就此画上句号。
那个和方嫣有不正当关系的男人,很快也迎来了他应得的审判时刻。
我把匿名邮件里的那些黑幕内容整理好后,交给了专业的调查记者。
媒体的深入挖掘,好似一把锐利的手术刀,将他表面的光鲜一层一层剥开,露出了内里腐朽的本质。
他私生活的杂乱无章,职场上的贪婪与卑劣行径,一桩桩一件件都被暴露在众人眼前。
他的公司,因巨大的丑闻,股价急剧下跌,合作方纷纷撤资并解除合作。
他很快就陷入了面临破产清算的困境,个人声誉一落千丈,在行业内彻底失去了立足之地。
方嫣从新闻里得知那个男人也身陷困境时,她最后一丝精神支撑也彻底崩塌了。
她唯一视作“同盟”的,她幻想中能依靠的港湾,也成了一艘快要沉没的破船。
她愈发绝望了。
她尝试回家向父母求助,可她的父母因她让整个家族蒙羞,早已对她失望至极,拒绝再与她见面,甚至登报声明,与她断绝了亲子关系。
我通过林薇的渠道,偶尔能知晓一些关于她的消息。
她已无家可归,因背负巨额债务,没有任何公司敢录用她。
她只能在一些无需身份证明的小餐馆里打零工,勉强维持生活。
她曾经那些引以为傲且保养得很好的双手,如今整日泡在油污和洗洁精里,变得粗糙不已。
曾经的光鲜亮丽形象,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听闻,她变得越发憔悴,精神也有些不正常,常常独自在街边喃喃自语。
有一回,我开车路过一个老旧的街区。
等红灯时,我不经意间一瞥,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方嫣。
她穿着一件不合身且脏兮兮的服务员制服,正蹲在路边,眼神空洞地往嘴里塞着一盒廉价的盒饭。
她的头发枯黄,面容浮肿,与我记忆中那个笑容甜美的女人,截然不同。
她没看到我,车窗深色的膜挡住了我的视线。
绿灯亮起,我踩下油门,车子平稳地开走了。
我的心跳,没有丝毫加快。
我的情绪,没有一丝起伏。
就好像只是看到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回到家中,窗明几净,空气清新。
我更加确定,我当初的决定,是无比正确的。
林薇曾提醒我,要提防方嫣狗急跳墙,做出什么极端的行为。
我只是淡淡一笑。
“她已经污浊到,没有资格再靠近我的世界了。”
11.
这场风暴平息之后,我的生活,步入了久违的、全然的秩序里。
甚至相较以往,更为纯粹,更为高效。
在林薇的提议下,我开启了定期接受心理咨询的历程。
我前往的缘由,并非是“矫治”我的洁癖。
而是为了更透彻地理解它,与它达成和解,亦与我童年的伤痛达成和解。
在与心理医生的交谈中,我渐渐意识到,我那近乎偏执的“洁癖”,实则是我内心深处一种强大的自我保护机制。
它是我的身体与精神,在抵御童年目睹的混乱、背叛和“污浊”时,自行形成的一套防御体系。
它不是病症,它是我的一部分。
我开始试着,在确保绝对安全与洁净的基础上,拓展自己生活的界限。
我会在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去一家我考察过多次、环境极为洁净的咖啡馆,点一杯黑咖啡,读一本建筑理论书籍。
我会在清晨,去一个人迹罕至的森林公园,沿着石板路漫步,呼吸带着青草与泥土清香的、洁净的空气。
我再度把全部精力投身于工作之中。
我的设计风格,也变得愈发极致。
我舍弃了所有繁复的、多余的装饰,仅用最纯粹的线条、光影和材质,去构建空间。
我的作品,被业界赞誉为“有灵魂的极简主义”,获得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赞誉。
林薇偶尔会来探望我。
我们一同品茶,谈论工作,聊聊近来的生活。
她发觉,我整个人比以前放松了许多。
那种时刻紧绷的、对抗世界的姿态,变得柔和起来。
但我对原则的坚守,对“洁净”的追求,从未改变。
我开始思索,真正的“洁净”,或许并不只是物理层面的一尘不染。
更是内心的安宁,是精神的秩序,是对自我世界的绝对掌控。
我不再把我的“洁癖”视作一种负担或缺陷。
我将它视为一种独特的自我认知,一种塑造了我、并让我变得强大的生活方式。
我把法院判给我的那三百万精神赔偿金,以匿名的形式,全部捐赠给了一个专门帮助那些遭受背叛和家庭暴力伤害的女性的基金会。
我期望她们,也能寻找到属于自己的力量,去“清理”掉自己生活中那些污浊的、错误的人和事。
我明白,我的人生,已然翻开了全新的篇章。
我不再是被“脏污”所困扰的受害者。
我是掌控自己“洁净”世界的主宰者。
12.
一年过后。
我于一份本地发行的都市报中,瞅见了一则不太起眼的社会新闻。
新闻标题为《一女子因债务纠葛当街闹事,精神错乱被送去就医》。
报道里没提及名字,只用“方某”来代称。
可我从那几句简短的叙述里,依旧拼凑出了她的大致模样。
我晓得,那个人便是方嫣。
她终究还是被生活的沉重压力以及内心的绝望完全击垮,迷失了自我,被这个社会以另外一种方式,“清理”出去。
我没感觉到丝毫报复的畅快之感,也没有一丝怜悯之情。
我只是平静地把报纸合上,仿若读完了一段与我毫无关联的故事。
我如今的家、我的生活、我的内心,都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极致的“纯净”状态。
我偶尔,会在某个刹那,想起方嫣这个名字。
但那只是个模糊的、褪了颜色的影像,似一张被风刮走的旧照片,再也无法在我心中激起任何情绪的波动。
我学会了享受独自待着。
享受纯粹工作所带来的成就感。
享受每一次呼吸,都觉得是清爽的。
我的设计事业,登上了新的高峰。
我成了一位备受敬重的建筑艺术家,以“极简与纯粹”的设计理念闻名于世界。
我没有再结婚,也没有开启任何新的感情。
因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要寻觅一个能真正理解、并完美适配我这个“纯净”世界的人,有多艰难。
或许,根本就不存在。
但这已然不重要了。
我不再惧怕被“弄脏”。
因为我已然拥有了,能够彻底“清理”一切污染的能力与决心。
我的世界,是一个由我亲手设计、亲手构建的,永恒纯净的完美空间。
而我,是这里唯一的,也是永恒的,主宰者。
来源:花下读书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