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闪婚, 他睡地铺我睡床, 直到我家人上门撒泼, 他将我揽入怀中

360影视 欧美动漫 2025-08-28 15:36 1

摘要:男人的背影宽阔而挺拔,像一棵沉默的松,只是周身都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孤寂。他没有穿白天那身笔挺的西装,只着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袖口随意地挽到小臂,露出结实而线条分明的肌肉。指尖夹着一根烟,猩红的火点在薄暮中明明灭灭,烟雾缭绕,模糊了他本就冷峻的侧脸。

白芷推开主卧门的时候,江循正站在窗前。

男人的背影宽阔而挺拔,像一棵沉默的松,只是周身都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孤寂。他没有穿白天那身笔挺的西装,只着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袖口随意地挽到小臂,露出结实而线条分明的肌肉。指尖夹着一根烟,猩红的火点在薄暮中明明灭灭,烟雾缭绕,模糊了他本就冷峻的侧脸。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着窗外老城区特有的、植物与泥土的潮湿气息。

今天是他们结婚的日子。

一场没有宾客,没有婚纱,没有戒指交换,只有两本红色证书的婚礼。

白芷安静地关上门,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江循闻声转过身,深邃的眼眸里没什么情绪,他看到她,便将指间的烟捻灭在窗台的烟灰缸里,动作利落。

“你先洗吧,”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烟熏后的沙哑,“浴室里的东西都是新的。”

“好。”白芷点点头,没有多余的话。

她抱着睡衣走进浴室,温暖的水汽很快氤氲了镜面。镜子里自己的脸有些模糊,清秀的五官,平静的表情,看不出一点新婚的喜悦。

【这本就是一场交易,没什么可喜悦的。】白芷在心里对自己说。

她需要一个安稳的住所,摆脱那个视她为提款机的原生家庭。而江循,这位在大学里教建筑史的年轻副教授,需要一个妻子,或者说,一个能名正言顺照顾他女儿的女人。

他的妻子,在三年前的一场车祸中去世了。

两人通过最老套的相亲认识,前后见了三次面。第三次,江循开门见山:“白小姐,我知道我的情况有些特殊。我有个五岁的女儿,叫念念。我工作忙,父母年纪也大了,精力不济。我需要一个有耐心、品性好的女人成为她的母亲,给她一个完整的家庭环境。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登记结婚。我的房产可以加上你的名字,每月我会给你固定的生活费,你无需外出工作。我只有一个要求,好好照顾念念。”

白芷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一个稳定的家,一个可爱的孩子,不用再面对我妈的逼迫和弟弟的索取,这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至于爱情,那是什么?能吃吗?在被母亲逼着把第一份工作的工资全部交给弟弟买最新款手机时,白芷对亲情和所谓的爱就彻底失望了。

她需要的,是安宁。

从浴室出来,白芷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看到江循已经铺好了地铺。没错,是地铺。一张崭新的凉席,一床叠得整整齐齐的薄被,就铺在床脚边的空地上。

白“你……”她有些意外。

“我睡地上。”江循言简意赅,似乎不想过多解释,“这样你自在些。”

他说完,便拿起自己的睡衣,转身进了浴室。

白芷站在原地,看着那个简单的地铺,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有些许的……松了口气,又有一丝莫名的复杂。这个男人,虽然冷淡,却保留着一份骨子里的教养和尊重。

她爬上那张宽大的双人床,床单是新换的,带着阳光和皂角的味道。很干净,很舒服。白芷躺下,侧过身,听着浴室里传来的哗哗水声,意识渐渐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水声停了。她感觉到身边有轻微的动静,是江循从浴室出来,他没有开灯,只是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悄无声息地躺在了地铺上。

房间里陷入了彻底的寂静,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一轻一重,在黑暗中交织。

白芷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这就是我的婚姻生活了。】她想。和一个熟悉的陌生人,同处一室,相敬如“冰”。

也挺好。至少,不会再有人在半夜拍着她的房门,理直气壮地索要她辛苦赚来的血汗钱。

这样想着,她终于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白芷是被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和压抑的童音弄醒的。

“爸爸,她就是新妈妈吗?”一个糯糯的声音,带着好奇和胆怯。

“嘘,小声点,她还在睡觉。”是江循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罕见的温柔。

白芷的睫毛颤了颤,没有睁开眼。

她能感觉到一束小小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带着审视,带着探究。过了好一会儿,那道目光才移开。

脚步声渐渐远去,应该是去了客厅。

白芷这才缓缓睁开眼,房间里已经没有了江循的身影,地铺也收拾得干干净净,仿佛昨晚的一切只是她的错觉。她坐起身,揉了揉眼睛,走到窗边。

晨光熹微,照亮了楼下的小院。这是一片老式的小区,红砖墙,绿藤蔓,充满了生活的气息。院子里,几个晨练的老人正在打太极,不远处,江循正蹲着身子,给一个小女孩整理衣领。

女孩扎着两个可爱的羊角辫,穿着粉色的连衣裙,背着一个小小的书包。那就是念念。

江循的侧脸在晨光下显得柔和了许多,他耐心地跟女儿说着什么,念念仰着头,乖巧地点着。那一刻,他不是那个冷淡疏离的男人,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爱着自己女儿的父亲。

白芷心里微微一动。

她洗漱完毕,换了身居家的衣服,走出卧室。

江循和念念正好从外面回来,小女孩手里拿着一袋刚出炉的、热气腾腾的肉包子。

“醒了?”江循看到她,语气依旧平淡,“早饭在桌上,包子和豆浆。”

念念躲在江循的身后,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怯生生地看着白芷。

白芷冲她笑了笑,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温和无害。她蹲下身,与念念平视:“你就是念念吧?你好,我叫白芷。”

念念眨了眨眼睛,小手紧紧攥着江循的裤腿,没有说话。

“念念,叫人。”江循摸了摸女儿的头。

小姑娘的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把头埋进了爸爸的腿后,声音细若蚊蚋:“……阿姨好。”

一声“阿姨”,清晰地界定了她和这个家的距离。

白治并不在意,她知道,走进一个孩子的世界需要时间和耐心。她站起身,接过念念手里的包子:“我来拿吧,刚出锅的,小心烫。”

她的指尖不经意间碰到了念念的小手,温温软软的。小姑娘像受惊的兔子一样,飞快地缩了回去。

江循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似乎在观察她的反应。看到她神色如常,并没有丝毫的不悦,他那双总是没什么波澜的眼眸里,似乎闪过一丝不易察借的松弛。

“我送念念去幼儿园,大概八点半回来。”江循说着,已经换好了鞋。

“好。”白芷应道。

门关上,屋子里瞬间只剩下她一个人。

餐桌上摆着三份早餐,两份已经动过,还有一份完好地放在属于她的位置上。白芷坐下来,拿起温热的豆浆喝了一口,甜度刚刚好。

她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家。两室一厅的格局,收拾得非常干净,甚至可以说是一尘不染。客厅的沙发是灰色的,茶几上摆着几本建筑类的专业书籍,电视机旁的柜子上,放着一个相框。

相框里是一个笑靥如花的女人,眉眼弯弯,和念念有几分相似。那就是江循的亡妻,晚晴。

照片里的她,幸福得刺眼。

白芷默默地收回目光,心里很平静。她不是来取代谁的,她只是来履行一份合同。

吃完早饭,她开始熟悉这个家。打开冰箱,里面食材齐全,但大多是些速食产品和蔬菜,没什么烟火气。她打开衣柜,江循的衣服清一色的黑白灰,熨烫得一丝不苟,像他的人一样,刻板又自律。

另一个房间,显然是念念的儿童房。粉色的墙壁,可爱的玩偶,还有一个小小的书架,上面摆满了童话书。

白芷在书架上看到了一本翻开的《小王子》,书页边角有些卷起,显然是经常被翻阅。

【看来,念念是个喜欢听故事的孩子。】

江循很准时,八点半,门锁转动,他回来了。

他看到窗明几净的客厅,和正在厨房里忙碌的白芷,愣了一下。

白芷正在处理中午的食材,她将买来的新鲜排骨焯水,准备炖一锅玉米排骨汤。“我看冰箱里没什么菜,就去楼下超市买了点。”她头也不回地解释道。

“嗯。”江循应了一声,换了鞋走进来。

厨房不大,他一进来,空间就显得有些拥挤。他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熟练地撇去浮沫,加入葱姜和玉米,盖上锅盖,调小火慢炖。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安定人心的从容。

江循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了。晚晴在世时,也不常下厨。她走后,这个厨房更是冷冰冰的,大多数时候,只有烧水壶会发出声响。

“中午……我一般在学校食堂吃。”他最终还是开口,打破了沉默。

“我知道,”白芷转过身,擦了擦手,平静地看着他,“但你晚上总要回来吃的。汤要炖久一点才好喝,我提前准备。中午我一个人,简单吃点面条就行。”

她的眼神很坦然,没有丝毫讨好,也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就像在陈述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江串的喉结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吐出两个字:“辛苦了。”

“分内之事。”白芷淡淡地回答。

这是他们的第二次对话,依旧简短、客气,像两个合租的室友。

下午,白芷把整个家彻底打扫了一遍。她发现了很多属于那个叫“晚晴”的女人的痕迹。阳台上几盆枯萎的多肉,是她生前养的;书架上几本言情小说,书页里还夹着一枚精致的枫叶书签;衣柜的最深处,挂着一条漂亮的连衣裙,款式已经有些过时了,但被保存得很好。

江循没有处理掉这些东西。这个房子,与其说是一个家,不如说是一座纪念馆。

白芷没有去动那些东西,她只是把属于自己的几件衣服挂进了衣柜空着的一侧,然后将阳台上那些枯死的植物连盆一起清理掉,换上了几盆新买的绿萝和吊兰。

她希望这个家,能多一点活气。

四点半,白芷准时出门,去小区门口的幼儿园接念念。

幼儿园门口围满了接孩子的家长,大多是妈妈或者爷爷奶奶,像她这样年轻又陌生的面孔,引来了不少打量的目光。

很快,孩子们排着队出来了。念念一眼就看到了她,小小的身子明显僵了一下,然后下意识地在人群中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念念!”白芷冲她招了招手。

念念犹豫了一下,还是慢吞吞地走了过来。

“爸爸今天有个临时会议,让我来接你。”白芷解释道,自然地接过她的小书包,“我们回家吧。”

“哦。”念念低着头,情绪不高。

回家的路上,两人一路无言。白芷几次想找些话题,但看到小姑娘那紧绷的侧脸,又把话咽了回去。

快到家门口时,一个胖胖的阿姨拎着菜篮子,笑呵呵地凑了上来。“哟,这不是江教授家的念念嘛!这是……你家新请的保姆?”

这位王婶是小区里有名的热心肠,也是出了名的包打听。

白芷还没开口,念念就闷闷地说:“她不是保姆。”

王婶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我懂了”的表情,视线在白芷身上转了一圈,笑得更加意味深长:“哎呀,是江教授的新媳妇吧?真年轻,真漂亮!什么时候办的喜事啊?怎么都没听江教授说一声,我们这些老邻居也好上门道个喜啊!”

白芷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王婶好,我们刚搬过来,以后还要请您多关照。”

她没有正面回答,却也等同于默认。

“好说好说,都是邻居嘛!”王婶热情地说着,眼睛却还在滴溜溜地转,“姑娘,你这可是有福气啊!江教授人多好啊,又稳重,又有学问,就是……唉,可惜了晚晴那孩子,走得早……”

说着,王婶还煞有介事地叹了口气,偷偷观察着白芷的脸色。

白芷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温和的笑:“是啊,江循他……是个很好的人。”

她牵起念念的手,感觉到小姑娘的手心冰凉。“王婶,我们先进去了,汤还在锅上炖着呢。”

“好好好,快回去吧!”

直到进了家门,关上门的瞬间,白芷才松了口气。

【这种邻里间的试探,比对付我妈还累。】

她一低头,却发现念念正仰着头看她,那双酷似江循的眼睛里,情绪复杂。

“你……真的是我的新妈妈吗?”她小声地问。

白芷蹲下身,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从法律上来说,是的。但是,你可以继续叫我阿姨,或者叫我白芷。等到有一天,你觉得我可以当你的妈妈了,你再改口,好吗?”

念念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说,愣愣地看着她,小小的眉头纠结在一起。

“你……会对我好吗?”她又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会。”白芷没有丝毫犹豫,“我会好好照顾你,给你做好吃的饭,给你讲故事,送你上学,接你放学。我会像……你的亲人一样,陪着你。”

她没有说“像妈妈一样”,因为她知道,在念念心里,妈妈的位置是独一无二的,属于那个叫晚晴的女人。

念念沉默了很久,久到白芷的腿都有些发麻。

就在白芷以为她不会再说话的时候,小姑娘突然伸出小手,轻轻地碰了一下她的脸颊,然后又飞快地收了回去,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你……你身上有阳光的味道。”她小声说。

白芷的心,在那一刻,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地撞了一下,软得一塌糊涂。

晚饭,白芷做了三菜一汤。玉米排骨汤炖得奶白,汤鲜肉烂。还有一盘清炒西兰花和番茄炒蛋。都是很家常的菜。

江循回来的时候,正好赶上饭点。他一进门就闻到了满屋的饭菜香,脚步顿了一下。

餐桌上,念念正乖乖地坐在自己的儿童椅上,拿着小勺子,小口小口地喝着汤。看到他回来,也只是抬了抬头,叫了声“爸爸”,然后又继续埋头喝汤。

这幅温馨的画面,让江循有些恍惚。

他有多久,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了?

“回来了?洗手吃饭吧。”白芷从厨房里端出最后一碗米饭,语气自然得仿佛他们已经在一起生活了很多年。

江循默默地去洗了手,在餐桌旁坐下。

他尝了一口排骨汤,味道很好,不咸不淡,火候正好。他又夹了一筷子番茄炒蛋,是他习惯的、稍微偏甜的口味。

他有些讶异地看向白芷。

白芷正专心地给念念剔着排骨上的肉,把嫩肉一丝丝撕下来,放进她的小碗里,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

“念念,慢点吃,别烫着。”她柔声叮嘱。

“嗯。”念念乖巧地应着。

江循的心里,涌上一股陌生的情绪。他发现,自己竟然看不透眼前这个女人。她明明那么年轻,却沉静得不像话。她做任何事都井井有条,从容不迫,无论是面对难缠的邻居,还是面对一个敏感自闭的孩子,她都处理得很好。

她就像一杯温水,无色无味,却能慢慢地,渗透到这个家的每一个角落。

“幼儿园的老师今天跟我说,下周要开亲子运动会。”白芷忽然开口。

江循夹菜的动作一顿。

“往年都是我请假去。”他的语气有些沉。每年的这个时候,对他都是一种煎熬。看着别的孩子都有爸爸妈妈陪着,而念念只有他一个,那种愧疚感几乎要将他淹没。

“今年,我们一起去吧。”白芷说。

她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

江循抬起头,对上她的目光。那双眼睛清澈而平静,里面没有同情,没有怜悯,只有一种陈述事实般的坦然。

“我们是夫妻,念念是我们的孩子。一起参加亲子运动会,很正常。”她继续说。

江循沉默了。

是啊,很正常。他娶她,不就是为了这个吗?为了给念念一个“正常”的家庭。可当这一刻真的来临时,他却感到了一丝……不自在。

仿佛他平静地守护了三年的领地,正在被一个外来者,一点点地,改变着原有的秩序。

“好。”最终,他还是点了点头。

吃完饭,江循主动收拾了碗筷。白芷则陪着念念在客厅看绘本。

“……然后,小狐狸对小王子说,‘对我来说,你只是一个小男孩,就像其他成千上万个小男孩一样。我不需要你,你也不需要我。对你来说,我也只是一只狐狸,和其他成千上万的狐狸一样。但是,如果你驯养了我,我们就互相不可缺少了。对我来说,你就是世界上唯一的了;我对你来说,也是世界上唯一的了’。”

白芷的声音很温柔,不疾不徐,像山间清泉,缓缓流淌。

念念靠在她的怀里,听得格外认真。

江循在厨房里,听着客厅传来的声音,洗碗的动作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这是念念最喜欢的一本书,以前,总是他念给念念听。他念得有些刻板,远没有白芷念得这般声情并茂。

他忽然意识到,白芷正在用她自己的方式,“驯养”着念念。或许,也在“驯养”着这个家。

晚上,依旧是他睡地铺,她睡床。

熄了灯,黑暗中,江循却久久无法入睡。他能清晰地听到床上那平稳而绵长的呼吸声。那个女人,似乎已经完全适应了这里的生活,睡得安稳。

而他,却失眠了。

脑子里,一会儿是白天她蹲下身子和念念说话的温柔侧脸,一会儿是她在厨房里忙碌的纤细背影,一会儿又是她念故事时轻柔的声音。

这些画面,像一团乱麻,搅得他心神不宁。

【这只是开始。】他闭上眼,在心里对自己说,【一切都是为了念念。】

周末很快就到了。

一大早,白芷家的门就被敲响了。

白芷刚晨跑回来,正在做早餐,听到敲门声有些意外。江循今天有一场学术讲座,一早就出门了。

她擦了擦手,走过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打扮得珠光宝气的妇人,正是她的母亲,林秀英。身后还跟着她那个游手好闲的弟弟,白杨。

“妈?你们怎么来了?”白芷皱了皱眉。

林秀英眼睛一亮,根本不理会她的问题,直接挤了进来,像巡视领地一样,目光贪婪地扫视着整个屋子。“哟,这房子可以啊!地段好,还这么宽敞!比我们家那老破小强多了!女儿啊,你可算是熬出头了!”

白杨也跟着溜了进来,一屁股陷进沙发里,吊儿郎当地说:“姐,你这嫁得不错嘛!姐夫呢?怎么没见着人?”

白芷的脸色沉了下来:“你们来干什么?”

“怎么说话呢!”林秀英瞪了她一眼,“你结婚这么大的事,都不跟家里说一声!要不是我托人查了你的档案,都不知道你搬到这儿来了!翅膀硬了是吧?连妈都不要了?”

“如果‘要’的意思是每个月找我要钱,那这个妈,我确实不想要了。”白芷冷冷地回敬。

“你!”林秀英气得指着她,“你这个不孝女!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你就是这么跟我说话的?你现在嫁了有钱人,就看不起我们了是不是?”

“他不是有钱人,他只是一个普通大学老师。”

“大学老师好啊!工作体面,收入稳定!”林秀英立刻换了副嘴脸,凑到白芷面前,压低了声音,“女儿啊,你看,你弟弟最近谈了个女朋友,人家姑娘要求买辆车才肯结婚。你跟江教授说说,让他先赞助个十万八万的,不多吧?”

“没有。”白芷直接拒绝。

“姐,你怎么这么小气!”白杨从沙发上跳了起来,“那是我姐夫!他的钱不就是你的钱,你的钱不就是我们家的钱吗?借我们十万块怎么了?”

“他的钱是他的,我的是我的。我的钱,一分都不会给你。”白芷看着这个被宠坏的弟弟,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

“白芷!你非要气死我才甘心是不是?”林秀英开始撒泼,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嚎起来,“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白眼狼啊!自己过上好日子了,就不管娘家人的死活了!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念念被客厅的吵闹声惊醒,揉着眼睛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这副场景,吓得躲在门后,不敢出声。

白芷立刻注意到了孩子,她的心猛地一沉。

她深吸一口气,走到林秀英面前,声音冷得像冰:“起来。要闹,滚出去闹。别在这里,吓到孩子。”

她的眼神,是林秀英从未见过的凌厉。那是一种被触及底线的愤怒和警告。

林秀英的哭声卡在了喉咙里。她看着那个躲在门后、一脸惊恐的小女孩,又看了看自己女儿冰冷的脸,心里竟然生出了一丝畏惧。

“你……你为了一个外人的孩子,就这么对你亲妈?”她不甘心地说。

**“她不是外人,她是我女儿。”**

白芷一字一句,说得清晰无比。

说完,她不再理会撒泼的母亲和贪婪的弟弟,径直走到念念身边,蹲下身,用最温柔的声音安抚道:“念念别怕,是阿姨的家人……声音大了点。我们去房间里画画好不好?”

她牵起念念冰凉的小手,将她带回了房间,关上了门,把一切嘈杂都隔绝在外。

客厅里,林秀英和白杨面面相觑。他们发现,这个一向逆来顺受的女儿/姐姐,好像真的不一样了。

就在这时,大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江循站在门口,他忘了带一份讲座资料,中途折返回来,没想到会看到这样一幕。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客厅里两个陌生人,又看了一眼紧闭的儿童房门,眉头紧紧皱起。

“你们是?”他的声音很冷。

林秀英一看到江循,眼睛立刻就亮了,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哎呀,是江教授吧?我是白芷的妈妈,这是她弟弟白杨。我们……我们就是来看看小两口。”

江循的目光扫过他们,最后落在白芷的房门上,他什么都没说,径直走到儿童房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白芷,是我。”

门开了,白芷走了出来,脸色不太好看。

“没事,一点家事,我能处理。”她说。

江循却没看她,而是越过她,看向屋里。念念正坐在小书桌前,小小的肩膀一耸一耸的,明显是在哭。

江循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他转过身,看着林秀英和白杨,语气里不带一丝温度:**“两位,这里不欢迎你们。现在,请你们离开。”**

这是毫不留情的驱逐令。

林秀英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你……女婿,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第一,”江循打断她,眼神锐利如刀,“我不是你的女婿,我只是白芷的丈夫。第二,任何吓到我女儿的人,都没有资格站在这间屋子里。”

他上前一步,强大的气场压得林秀英和白杨节节后退。

“滚。”

他只说了一个字。

林秀英和白杨被他眼中的寒意吓到了,屁滚尿流地跑了。

屋子里终于恢复了安静。

江循看都没看白芷一眼,径直走进房间,将哭泣的念念抱进怀里,轻声安抚。

白芷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他是在……维护我吗?不,他只是在维护念念。】

过了很久,江循把念念哄睡了,才从房间里出来。

他走到客厅,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

“抱歉,”白芷低声说,“我没想到他们会找来。”

“这不是你的错。”江循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但是,我不希望再有下次。”

“不会了。”白芷保证道。

江循看了她一眼,目光复杂。“你的家庭……”他似乎想问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很糟糕,对吗?”白芷自嘲地笑了笑,“一个重男轻女的母亲,一个扶不起的弟弟。我嫁给你,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摆脱他们。”

她把一切都摊开在他面前,没有丝毫隐瞒。

江循静静地听着,没有发表任何评论。

“谢谢你,刚才。”白芷真心实意地说。

“我只是不想念念被打扰。”他依旧是那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白芷点点头,表示理解。

然而,经过这件事,两人之间那种客气疏离的氛围,似乎发生了一点微妙的变化。

亲子运动会如期举行。

江循穿着一身休闲装,白芷也穿了简单的T恤和运动裤。两人并肩走在去幼儿园的路上,引来了不少邻居的侧目。

“江教授,带媳妇和孩子出去啊?”

“是啊,念念真幸福,爸爸妈妈都陪着。”

江循只是礼貌地点头回应,白芷则微笑着。两人之间虽然没什么交流,却有一种奇异的默契。

念念走在他们中间,一手牵着爸爸,一手……犹豫了很久,还是被白芷主动牵了起来。

她的手很暖,很软。

运动会上,气氛热烈。

有一个项目是“两人三足”,需要家长配合。

江循和白芷站在一起,用绳子将两人相邻的腿绑上。

“我喊一二,我们一起迈左腿。”江循低声说。

“好。”

两人靠得很近,白芷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好闻的皂角气息。她的心跳,没来由地快了一拍。

比赛开始,两人出乎意料地配合默契。江循负责掌控节奏,白芷则全力配合他。他们不是最快的,却是最稳的。

终点线后,念念抱着水,跑过来,小脸兴奋得通红:“爸爸,阿姨,你们好棒!”

江循的嘴角,罕见地勾起了一抹笑意。他看着白芷,她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脸颊因为运动而泛着健康的红晕,眼睛亮晶晶的,比平时多了几分生动的神采。

那一瞬间,他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地拨动了一下。

运动会结束后,一家三口走在回家的路上。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我今天,很开心。”念念小声说。

“我们也很开心。”白芷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江循看着身边的两个人,一个是他血脉相连的女儿,一个是他名义上的妻子。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临时拼凑起来的组合,竟然真的有了一点“家”的样子。

回到家,白芷正在厨房准备晚饭,江循接到了一个电话。

他的脸色在接完电话后,变得有些凝重。

“怎么了?”白芷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

“学校有个项目,要去邻市出差三天。”他说。

白芷愣了一下:“什么时候?”

“后天就走。”

三天。也就是说,她要一个人带念念三天。

“好,我知道了。你放心去吧,家里有我。”白芷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江循看着她,欲言又止。

这是他们“结婚”后,第一次要分开。

他以为自己会松一口气,毕竟,和一个陌生的女人同住一个屋檐下,总归是有些不自在的。可不知为何,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是一种……空落落的感觉。

江循走的那天早上,白芷像往常一样为他准备了早餐。

“你的行李都收拾好了吗?剃须水我放在侧面的小包里了。”她叮嘱道。

“嗯。”

“到了那边记得报个平安。”

“嗯。”

他依旧是那么惜字如金。

吃完早饭,江循换好鞋,准备出门。念念抱着他的腿,依依不舍:“爸爸,你要早点回来。”

“好,爸爸一忙完就回来。在家要听阿姨的话。”江循摸着女儿的头,眼里满是温柔。

他站起身,目光落在白芷脸上。

“我走了。”

“路上小心。”

他就这么走了。白芷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心里也跟着空了一下。

江循不在的第一天,风平浪静。白芷把念念照顾得很好。

晚上,念念睡着后,白芷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这个房间太空旷了,没有了那个睡在地铺上的男人,没有了他平稳的呼吸声,她竟然有些不习惯。

她拿出手机,想了想,“念念已经睡了,一切都好,勿念。”

过了很久,那边才回复了一个字:“嗯。”

白芷看着那个冷冰冰的“嗯”,自嘲地笑了笑。【我在期待什么呢?】

江循不在的第二天,念念半夜突然发起了高烧。

小脸烧得通红,嘴里含糊地叫着“妈妈”。

白芷吓坏了,她量了体温,39度5。她立刻找出退烧药给念念喂下,然后用温水帮她擦拭身体,进行物理降温。

她想给江循打电话,但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她犹豫了。他出差在外,告诉他也只会让他干着急。

【我能处理好。】白芷对自己说。

她抱着念念,一夜没合眼。小姑娘在她怀里,像一只虚弱的小猫,不停地呓语。

“妈妈……妈妈,我好难受……”

白芷的心揪成一团,她只能一遍遍地亲吻念念滚烫的额头,轻声安抚:“宝宝不怕,阿姨在,阿姨在这里陪着你。”

天快亮的时候,念念的体温终于降下来了一点。

白芷筋疲力尽,却不敢睡。她给幼儿园老师请了假,然后抱着念念坐在沙发上,让她枕在自己的腿上。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江循打来的视频电话。

白芷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

屏幕上出现了江循略带疲惫的脸,他似乎也是刚起。“家里……还好吗?”他问,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见的不安。

“挺好的。”白芷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她调整了一下摄像头,避开了怀里的念念。

“念念呢?”

“她……还在睡。”

江循皱了皱眉,他听出了她声音里的沙哑和疲惫。“你是不是没睡好?”

“没有,挺好的。”

就在这时,白芷怀里的念念动了一下,发出一声难受的呻吟。

江循的脸色瞬间变了:“念念怎么了?!”

白芷知道瞒不住了,只好把实情告诉他:“她半夜发烧了,不过你放心,我已经给她吃了药,现在体温降下来一些了。”

**“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江循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他自己都未曾预料的怒气和焦灼。

“我……我看太晚了,不想打扰你……”

“白芷!”江循几乎是吼了出来,“我是念念的爸爸!她生病了,你居然不告诉我?!”

白芷被他吼得愣住了,眼圈一红,委屈瞬间涌了上来。她一夜没睡,担惊受怕,换来的却是他的责骂。

“对不起。”她低下头,声音带着哭腔。

电话那头的江循,听到她带着哭腔的声音,整个人也僵住了。他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语气太重了。他只是太担心,太着急了。

他深吸一口气,放缓了语气:“抱歉,我不是在怪你。我只是……太担心了。你一个人,肯定很辛苦。”

他的声音,透过听筒,带着一丝歉意和不易察er的……心疼。

白芷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一滴滴地砸在手机屏幕上。

“我现在立刻想办法回去,”江循果断地说,“你先照顾好念念,随时跟我保持联系。如果体温再升高,马上去医院,知道吗?”

“嗯。”白芷哽咽着应道。

挂了电话,白芷抱着怀里温热的念念,心里却前所未有的踏实。原来,在这个家里,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江循说到做到。

当天下午,白芷正准备带念念去社区医院再看看,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江循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口,额头上还带着薄汗,眼下有明显的青黑,显然是一路奔波,没有休息。

他一进门,就径直走到沙发边,伸手探了探念念的额头。

“还有点烫。”他皱着眉,然后不由分说地将念念从白芷怀里抱了起来,“去医院。”

他的动作霸道而果决,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白芷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默默地拿起包,跟了上去。

医院里,江循抱着念念挂号、排队、看医生,全程没有让白芷插手。他那高大的身影,在人来人往的儿科门诊里,显得格外可靠。

医生检查后说只是普通的病毒性感冒,开了药,嘱咐多喝水多休息。

两人这才松了口气。

从医院出来,天已经黑了。江循抱着睡着的念念走在前面,白芷跟在后面。

“对不起,今天早上……我语气不好。”江循忽然开口。

“没关系,我知道你只是太担心了。”白芷轻声说。

路灯下,他的侧脸轮廓分明,神情有些疲惫。

“白芷,”他又开口,声音低沉,“谢谢你。”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郑重地对她说谢谢。不是因为她做了饭,不是因为她打扫了卫生,而是因为,她照顾了他的女儿。

白芷的心,漏跳了一拍。

“她也是我的女儿。”她轻声说。

江循的脚步顿了一下,他没有回头,但白芷看到,他的肩膀,似乎微微放松了下来。

回到家,安顿好念念,两人都累坏了。

谁也没有心情做饭,江循点了个外卖。

等外卖的时候,两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相顾无言。

“你……那边的工作都处理好了吗?”白芷打破了沉默。

“推迟了。”江循看着她,目光深邃,“白芷,以后家里有任何事,不管多晚,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他的语气很认真。

“好。”白芷点点头。

“还有……”江循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这几天,辛苦你了。”

“不辛苦。”

他又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他忽然站起身,从他卧室的书架上,取下了一个相框。

正是那个摆了很多年的,他和亡妻晚晴的合照。

白芷的心猛地提了起来。

只见江循静静地看了照片几秒钟,然后拉开抽屉,将相框放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他回过头,对上白芷震惊的目光,平静地说:“人要向前看。”

那一刻,白芷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东西破冰的声音。是横亘在他们之间那座看不见的冰山,开始融化了。

念念病好后,对白芷愈发依赖。

她会主动地牵白芷的手,会抱着她的脖子撒娇,甚至在江循给她讲故事的时候,会要求“阿姨也一起来”。

睡前故事,从一个人的独白,变成了三个人的温馨时光。

而江循和白芷之间,也多了一些工作和孩子之外的交流。

他会跟她聊学校里的趣事,她会跟他抱怨今天的菜价又涨了。他们会一起看电视,为某个剧情争论几句。他加班晚归,她会为他留一盏灯,一碗热汤。

一切都自然得像是涓涓细流,慢慢地,改变着河床的形状。

这天晚上,江循在书房备课,白芷给他端去一杯热牛奶。

“早点休息,别太晚了。”

“嗯。”江循接过牛奶,指尖不经意地碰到了她的手。

温暖的触感,让两人都微微一僵。

白芷想抽回手,却被他反手握住了。他的手掌宽大而干燥,带着薄薄的茧,很有力。

白芷的心,瞬间狂跳起来。

“白芷。”他看着她,眼眸在台灯的光下,显得格外深邃,仿佛藏着星辰大海。

“嗯?”她的声音有些发颤。

“地铺……有点凉了。”他缓缓地说。

白芷的脸,“轰”的一下就红了,红得能滴出血来。她当然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他这是……】

她紧张得连呼吸都忘了。

江循看着她羞窘的模样,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极浅的笑意。他很少笑,这一笑,仿佛冰雪初融,春暖花开。

“明天,把地铺收了吧。”他说完,松开了她的手。

白芷几乎是落荒而逃。

回到卧室,她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心脏还在怦怦狂跳。

那个晚上,江循没有再进卧室。

但是第二天早上,白芷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身侧的床铺,有轻微的凹陷,还带着一丝属于他的、干净的气息。

他是什么时候上来睡的?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餐桌上,气氛有些微妙。

念念看看爸爸,又看看阿姨,好奇地问:“爸爸,阿姨,你们的脸怎么都红红的?”

“咳咳,”江循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吃饭。”

白芷则恨不得把头埋进碗里。

日子就这样,在平淡和一丝丝泛着甜意的尴尬中,悄然滑过。

秋去冬来,转眼就到了年底。

小区里开始有了年味,家家户户窗户上都贴了窗花。

这天,白芷接到了母亲林秀英的电话。电话里,林秀英的语气不再是往日的理直气壮,而是带着一丝恳求。

“小芷啊,你弟弟他……他跟人打架,把人打伤了,现在被扣在派出所,人家要……要二十万私了,不然就要告他……”林秀英在电话那头哭着说,“我们家砸锅卖铁也凑不出这么多钱啊!你……你能不能找江教授帮帮忙?就当妈求你了!”

白芷听完,只觉得一阵心累。

“他为什么打架?”

“还不是为了那个女朋友……人家要跟他分手,他一时冲动就……”

“妈,这是他自己惹的祸,应该让他自己承担后果。”白芷冷冷地说。

“他要是坐了牢,这辈子就毁了啊!小芷,他可是你亲弟弟啊!”

“他把我当亲姐姐了吗?这些年,他从我这里拿走的钱还少吗?”

“就这一次,最后一次!妈给你跪下还不行吗?”

白芷沉默了。血缘,有时候就像一张挣脱不掉的网。

晚上,江循回来,看到白芷坐在沙发上发呆,脸色很差。

“怎么了?”他走过去,坐在她身边。

白芷犹豫了很久,还是把事情告诉了他。她没有提借钱的事,只是单纯地作为一种倾诉。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有些迷茫地说,“我恨他们,可他毕竟是我弟弟……”

江循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她。等她说完,他才开口,声音一如既往地沉稳:“你想怎么做?”

“我不知道。”

“那就什么都不要做。”江循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白芷,你没有义务为他的人生负责。你已经做得够多了。从你嫁给我的那天起,你就有了自己的家。这里,才是你的责任。”

他的话,像一盏灯,瞬间照亮了她混乱的内心。

是啊,她现在有自己的家了。

“可是……他毕竟……”

“我会处理。”江循打断她,语气不容置喙。

白芷愣住了:“你?”

“嗯。”江循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喂,陈律师吗?我有点事想咨询一下……”

他当着她的面,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律师说了一遍,然后认真地听着对方的建议。

挂了电话,他对白芷说:“律师的建议是,主动赔偿,争取谅解,可以减轻处罚。但二十万是敲诈,根据伤情鉴定,最多赔偿五万就够了。剩下的,让他自己在里面好好反省一下,对他不是坏事。”

他处理事情的逻辑清晰,条理分明,让原本一团乱麻的问题,瞬间变得清晰起来。

“那……钱呢?”

“我来出。”江循说得云淡风轻,“就当是……我们这个小家庭的家庭基金支出。”

白芷看着他,眼眶有些湿润。

她以为他会像她一样厌恶她的家人,以为他会让她自己处理。却没想到,他会如此冷静地,帮她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甚至……主动承担。

“江循……”她哽咽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傻瓜。”他伸出手,轻轻地,将她揽入怀中。

这个拥抱,不带任何情欲,只有温暖和安抚。

白芷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一直以来紧绷的神经,终于彻底放松下来。

【原来,被人保护,是这种感觉。】

事情很快就解决了。

江循委托律师出面,赔偿了对方五万块钱,取得了谅解书。白杨因为故意伤人,最终被拘留了十五天。

林秀英虽然对只赔五万块,儿子还要被拘留的结果不满意,但闹到江循委托的律师面前,她那点撒泼的本事根本不够看,最后也只能自认倒霉。

经过这件事,林秀英和白杨,总算是消停了。

而白芷和江循的感情,却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质的变化。

他们开始像真正的情侣一样,会牵着手去散步,会在看电影时分享一桶爆米花。他会在她生理期时,默默地为她煮一碗红糖姜茶。她会在他备课疲惫时,为他轻轻地按摩太阳穴。

爱,没有说出口。

但爱,已经融化在每一个对视的眼神里,每一次不经意的触碰里,每一次为对方着想的行动里。

除夕夜,窗外是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绚烂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

白芷做了一大桌子丰盛的年夜饭。

三个人围坐在一起,看着电视里的春节联欢晚会,气氛温馨而祥和。

“新年愿望!”念念举着一杯果汁,大声说,“我希望爸爸和阿姨,永远永远在一起!”

白芷的脸红了,偷偷地看了一眼江循。

江循的嘴角噙着笑,他端起酒杯,看向白芷,目光温柔得能溺出水来。

“我的新年愿望……”他说,声音低沉而清晰,“是希望以后每一年,都能和你,和念念,一起过。”

白芷的心,被这句话填得满满的。

“我的也是。”她笑着,眼角有泪光闪烁。

零点的钟声敲响。

江循忽然站起身,从房间里拿出一个小小的丝绒盒子。

他走到白芷面前,单膝跪地。

白芷捂住了嘴,震惊地看着他。

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设计简约,却璀璨夺目的钻戒。

“白芷,”他仰头看着她,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和深情,“我们结婚的时候,没有婚礼,没有戒指,什么都没有。委屈你了。”

“我知道,我们的开始,源于一场各取所需的协议。但现在,我想撕毁那份协议。”

**“我想重新向你求婚。不是为了给念念一个母亲,不是为了找个人照顾这个家,只是因为,我,江循,爱上了你。”**

**“白芷,你愿意……真正地,成为我的妻子吗?”**

窗外的烟花,在这一刻,达到了最绚烂的顶点。

白芷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滚滚而下。

她用力地点头,哽咽着说不出话。

江循笑着,取出戒指,轻轻地,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大小刚刚好。

他站起身,将她拥入怀中,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这个吻,不再是试探,不再是克制。而是压抑了许久的,深沉而热烈的爱。

一旁的念念,开心地拍着手:“爸爸亲阿姨了!爸爸要和阿姨生小宝宝了!”

两人被她逗笑,分开唇,相视一笑。

第二年的春天,白芷怀孕了。

消息传来,整个家都洋溢在喜悦之中。江循紧张得像个毛头小子,恨不得把白芷二十四小时捧在手心。

念念最高兴,她每天趴在白芷的肚子上,跟未来的弟弟或妹妹说话。

“宝宝,我是姐姐哦,你出来以后,我把我的玩具都给你玩……”

秋天,白芷生下了一个可爱的男孩。

江循抱着襁褓中的儿子,又看了看躺在病床上,脸色有些苍白却满眼笑意的白芷,觉得自己的这一生,从未如此圆满过。

出院那天,一家四口,迎着温暖的秋阳,回到了那个充满了欢声笑语的家。

王婶在楼下碰到他们,笑呵呵地说:“江教授,真是好福气啊!老婆贤惠,儿女双全!”

江循看着身边的白芷,紧了紧握着她的手,脸上是藏不住的幸福笑容。

“是啊,”他说,“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白芷回望着他,眼中波光流转。

她想起了他们初见时的冷漠和疏离,想起了那张象征着交易的结婚证。

谁能想到,一场始于契约的婚姻,最终,却开出了最绚烂的爱情之花。

先婚后爱,原来不是童话。

它只是告诉你,幸福,有时候会换一种方式,悄悄地,降临在你的生命里。你需要做的,只是敞开心扉,耐心等待,然后,勇敢地抓住它。

来源:怡然安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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