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顾言，你的爱太廉价，我不要了。苏晴说完这句话，就把那枚他随手从拍卖会上拍下的、号称“深海之心”的蓝钻戒指，扔进了他办公室窗外的喷泉池里。没有丝毫留恋，转身就走。

顾言，你的爱太廉价，我不要了。苏晴说完这句话，就把那枚他随手从拍卖会上拍下的、号称“深海之心”的蓝钻戒指，扔进了他办公室窗外的喷泉池里。没有丝毫留恋，转身就走。

顾言愣在原地，英俊的脸上满是错愕与震怒。他从没想过，那个一向温顺、对他百依百顺的苏晴，会用这样决绝的方式对他说分手。

“苏晴，你闹够了没有！”他追出去，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设计奖，你竟然跟我发脾气？你忘了自己的身份吗？”

苏晴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一片冰凉。

“我的身份？顾言，我提醒你，我是你的女朋友，不是你的宠物。我拿了金犀奖，是我职业生涯里最重要的时刻，我希望你在场，而不是让你为了一个可笑的商业晚宴，命令我放弃领奖去当你的女伴。”

“一个破奖杯，能值几个钱？我给你买十个！”顾言的语气里充满了理所当然的傲慢，“苏晴，别不识抬举。”

“不识抬举”四个字，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狠狠扎进苏晴的心里。她用力甩开他的手，眼神平静得可怕。

“顾言，你永远都不懂。在你眼里，什么东西都可以用钱来衡量。我的事业，我的梦想，我的感情……在你看来，都不过是你无聊时的一个点缀。现在，我这个点缀，不想再装饰你了。”

她的话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顾言的脸上。他习惯了掌控一切，苏晴的突然反抗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失控。

“你敢走！苏晴，你走出这个门，就别想再回来！”他发出最后的通牒，声音冰冷如铁。

苏晴的脚步顿了顿，但没有回头。她只是轻轻说了一句：“顾言，你把我的爱都磨光了。”

说完，她拉开门，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顾言气得将桌上的文件全部扫落在地。他以为这只是苏晴的一次小脾气，过不了三天，她就会像以前无数次那样，哭着回来求他原谅。

他等了三天，一个星期，一个月。

苏晴，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她的手机号注销了，租的公寓退了，工作辞了，所有认识他们的人都说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顾言这才慌了。他动用了所有的人脉和力量，像疯了一样寻找她，却一无所获。他第一次发现，原来没有了苏晴，他那座金碧辉煌的商业帝国，竟然如此空虚和冰冷。

他开始后悔。后悔那天为什么没有陪她去领奖，后悔为什么会说出那么伤人的话。他翻遍了所有关于她的东西，才发现自己对她的了解少得可怜。他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不知道她最好的朋友是谁，甚至不知道她熬了多少个通宵才画出那份获奖的设计稿。

他只知道，他需要她。

可是，她已经不要他了。

五年后，法国巴黎。

一场顶级的珠宝设计发布会上，一位名叫“Sunny”的华人设计师备受瞩目。她的作品灵动而富有生命力，将东方神韵与西方美学完美结合，惊艳了整个时尚圈。

后台，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跑到设计师身边，仰着小脸，奶声奶气地说：“妈妈，你好棒！那个叫‘星辰’的项链，比天上的星星还好看！”

女人温柔地蹲下身，摸了摸男孩的头，眼里的宠溺几乎要溢出来。她正是消失了五年的苏晴。

“谢谢宝贝。喜欢吗？妈妈以后设计一个用你名字命名的作品，好不好？”

“好呀好呀！”小男孩开心地拍着手，“我要叫苏念！思念的念！”

苏晴的心微微一颤，随即笑道：“好，就叫苏念。”

五年前，离开顾言后不久，她发现自己怀孕了。那一刻，她有过恐慌，但更多的是一种奇异的勇气。这个孩子是上天赐给她的礼物，是她一个人的宝贝。她毅然决然地来到法国，改名换姓，一边学习深造，一边独自抚养孩子长大。

这五年，很辛苦，但也很幸福。她有了自己的事业，有了可爱的儿子苏念。她的人生，早已和“顾言”那两个字没有了任何关系。

发布会取得了空前的成功，庆功宴上，主办方为她引荐了一位重要的合作方——来自中国的顾氏集团总裁。

当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时，苏晴的呼吸有那么一瞬间的停滞。

五年了，顾言变了。褪去了几分年轻时的张狂，多了几分成熟男人的深沉。他的眼神锐利如鹰，扫视全场，最后，精准地落在了她的脸上。

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

顾言的瞳孔骤然紧缩，他眼中的震惊、狂喜、不敢置信，像海啸一样翻涌。他一步一步向她走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苏晴的心尖上。

“苏晴？”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五年寻觅的疲惫和重逢的颤抖。

苏晴迅速收敛起情绪，脸上挂起职业而疏离的微笑，伸出手：“顾总，你好。我是本次发布会的设计师，Sunny。”

她刻意忽略了他口中的“苏晴”，用一个全新的身份，在他和她之间划下了一道清晰的界限。

顾言没有和她握手，他的目光死死地锁着她，像是要把这五年缺失的时光全部看回来。然后，他的视线缓缓下移，落在了紧紧抱着苏晴大腿的苏念身上。

那张脸……几乎是他的缩小版。一样的眉眼，一样的薄唇，甚至连那股子天生的疏离感都如出一辙。

顾言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是谁？”

苏-晴-面-不-改-色，将儿子往身后拉了拉，语气平淡：“我儿子，苏念。”

“苏念？”顾言咀嚼着这个名字，眼中的风暴愈演愈烈，“他几岁了？”

“四岁半。”苏晴回答得滴水不漏。

四岁半。五年前她离开……时间完全对得上。

顾言的身体晃了晃，他扶住身旁的桌子才勉强站稳。他看着苏晴，眼神里是滔天的悔恨和痛苦，“你……你当年，是怀着孕离开的？”

苏晴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波澜：“顾总，这是我的私事。我们还是谈谈合作吧。”

“合作？”顾言自嘲地笑了，他不管不顾地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却比五年前温柔了许多，带着一丝哀求，“苏晴，跟我回去。我找了你五年，我快疯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这次，我什么都给你，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他的话，在五年前，或许是苏晴最想听到的。但现在，只觉得讽刺。

她轻轻挣开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而决绝：“顾总，我想你误会了。我今天站在这里，是设计师Sunny，不是你的前女友苏晴。至于重新开始……破镜，是无法重圆的。”

说完，她牵着苏念的手，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径直离开了宴会厅。

顾言僵在原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感觉自己再一次被全世界抛弃。这一次，比五年前更痛，痛彻心扉。

他不仅失去了她，还错过了一个孩子五年的成长。

接下来的日子，顾言对苏晴展开了疯狂的追求。

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霸道总裁，而是变成了一个笨拙的、不知所措的追求者。

他送来成车的顶级玫瑰，苏晴让助理分给了公司所有女同事。

他包下米其林三星餐厅，苏晴直接拒绝出席。

他动用资本想收购她的设计工作室，却发现她的工作室背后有欧洲老牌财团的支持，他的资本根本无法撼动。

所有他过去引以为傲的、无往不利的手段，在苏晴这里，全部失效了。他就像一个拳头打在棉花上，无力又挫败。

碰壁之后，他改变了策略，开始从儿子苏念身上下手。

他每天准时出现在苏念的幼儿园门口，开着跑车，拿着最新款的玩具，试图讨好这个和他血脉相连的小家伙。

苏念很聪明，他看着这个和自己长得很像的叔叔，歪着头问：“叔叔，你是我爸爸吗？”

顾言的心被这句话狠狠刺中，他蹲下身，眼眶泛红，声音哽咽：“是……我是爸爸。”

“可是妈妈说，我爸爸在我出生前就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变成星星了。”苏念一脸天真地说。

顾言的心痛得无法呼吸。原来在儿子心里，他已经“死”了五年。

“念念，对不起……是爸爸不好，爸爸现在回来了。”

他想去抱抱苏念，苏念却后退了一步，躲开了。

“妈妈说，不能随便跟陌生人走。”

“我不是陌生人，我是你爸爸！”顾言急切地解释。

“可我都不认识你。”苏念的眼神很清澈，却也带着一丝疏离。

这时，苏晴的车停在了路边。她走下来，看到顾言，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顾言，你想干什么？离我儿子远一点！”

“苏晴，他也是我儿子！我有权利见他！”顾言站起来，第一次对她红了眼，“你凭什么剥夺我做父亲的权利？你知不知道这五年我是怎么过的！”

“你过的怎么样，与我无关。”苏晴的声音冷得像冰，“你现在想尽父亲的责任了？早干嘛去了？在我一个人挺着大肚子孕吐到虚脱的时候，你在哪？在我半夜发高烧抱着念念去急诊的时候，你在哪？在念念第一次开口叫‘妈妈’，我哭得像个傻子的时候，你又在哪？”

她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子，凌迟着顾言的心。

“顾言，你错过了。你错过了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五年，现在想弥补？晚了！”

苏晴抱起苏念，决然地转身。

顾言看着他们母子相依为命的背影，第一次感到了什么是真正的绝望。他意识到，他失去的，不仅仅是一个女人，而是一个完整的家。

顾言没有放弃。他知道，强硬的手段只会让苏晴更加反感。他开始用最笨拙，也最真诚的方式，试图融入他们的生活。

他不再开跑车，而是每天开着一辆普通的家用车，默默地跟在苏晴的车后面，护送他们回家。

他不再送那些昂贵的礼物，而是学着去菜市场买菜，研究儿童食谱，然后笨手笨脚地做好一份便当，送到苏念的幼儿园，拜托老师转交。

他不再谈论合作和金钱，而是去了解苏晴的设计，去看她的每一场发布会，甚至在她工作室遇到技术难题时，他动用关系请来全球顶级的工匠大师帮忙解决。

他做这一切，都不求回报，甚至不敢出现在苏晴面前，只是默默地，像个影子一样守护着。

苏晴都知道。她嘴上不说，但心里却五味杂陈。她承认，这个样子的顾言，是她曾经梦寐以求的。如果这一切发生在五年前，她一定会感动得痛哭流涕。

可是，没有如果。人心，是会冷的。伤口，是会结疤的。疤痕提醒着她，曾经的疼痛有多真实。

一天晚上，苏-晴-加-班-很-晚-才-回-家。刚到公寓楼下，就看到顾言靠在他的车边，身影在路灯下拉得很长，显得有些落寞。

他看到她，立刻站直了身体，手里还提着一个保温桶。

“你……还没吃饭吧？我炖了点汤。”他有些紧张，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

苏晴没有接，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顾言，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追回你，我想补偿你们母子。”顾言的眼神无比诚恳，“苏晴，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机会？”苏晴笑了，笑声里带着一丝悲凉，“顾言，你知道我这五年最难的是什么时候吗？”

顾言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是念念三岁的时候，得了急性肺炎，住进了重症监护室。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我在抢救室外站了整整一夜，腿都麻了，感觉天都要塌了。那个时候，我多希望有个人能在我身边，哪怕只是抱抱我，告诉我一切都会好起来。可是没有，只有我一个人。”

她的声音很平静，却像重锤一样敲在顾言的心上。

“你知道吗？从我抱着念念走出医院的那一刻起，我就告诉自己，这辈子，我苏晴不再需要任何人了。我自己，就是念念的天。”

“顾言，你现在做的这些，我很感谢。但是，我不需要了。就像一个快要渴死的人，你没有给他水，等他自己找到了绿洲，你再捧着金山银山来，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的眼神清澈而坚定，里面再也没有了五年前的爱恋和痴迷，只剩下经历风雨后的淡然和平静。

“至于念念，”苏晴顿了顿，“你可以见他，你毕竟是他的亲生父亲。但我有条件，第一，不能影响他的正常生活；第二，不能跟他灌输任何不切实际的想法；第三，你和我，只是念念的父亲和母亲，再无其他。”

她把他们之间的关系，定义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没有一丝回旋的余地。

顾言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知道，苏晴这一次，是真的对他关上了心门。那扇门，曾经为他敞开，任他予取予求，现在却用钢筋水泥封死了，他再也进不去了。

他看着苏晴上楼的背影，手里的保温桶，重如千斤。汤，还是温的，可他的心，却凉透了。

从那以后，顾言遵守了约定。

他开始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小心翼翼地参与苏念的生活。

他陪苏念去游乐园，在旋转木马上，看着苏念冲苏晴开心地大笑，而他只是一个负责买票和拍照的旁观者。

他参加苏念的家长会，老师夸赞苏念聪明懂事，他骄傲地挺起胸膛，却看到苏晴身边坐着一个温文尔雅的男人，正和她相视而笑。

那个男人叫林默，是苏晴工作室的合伙人，也是她这几年最得力的帮手和最信任的朋友。他看苏晴的眼神，充满了欣赏和温柔。

顾言的心里，第一次尝到了嫉妒的滋味。那种感觉，比公司损失几百亿的订单还要难受。

他试图宣示主权，在一次家庭聚餐时，故意对苏念说：“念念，跟爸爸回家住好不好？爸爸家有很大的城堡。”

苏念还没回答，苏晴就冷冷地开口了：“顾总，请注意你的言辞。”

林默则笑着对苏念说：“念念，城堡虽然大，但不一定温暖。家不在大小，在于有没有爱我们的人陪在身边，对吗？”

苏念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对顾言说：“叔叔……爸爸，我喜欢和妈妈还有林叔叔在一起。”

一句“林叔叔”，让顾言彻底溃败。他发现，在他缺席的这五年里，已经有另一个男人，在他儿子的生命里，扮演了那个亦父亦友的角色。

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那天晚上，顾言喝了很多酒。他拨通了苏晴的电话。

“苏晴……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是我？”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痛苦和不甘。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久到顾言以为她已经挂断了。

然后，他听到了苏晴平静的声音：“顾言，你没有输给林默，你只是输给了五年前的你自己。”

“五年前，你亲手把我推开。现在，我只是不想再走回头路了。”

“人是要向前看的。你也一样。”

电话挂断了。顾言握着手机，瘫倒在沙发上，泪水无声地滑落。

他终于明白，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是一辈子。他用五年的时间，等来了一个真相：她不爱他了。

他以为的追妻火葬场，到头来，烧成灰的，只有他自己。而她，早已在灰烬之上，涅槃重生。

一年后。

苏晴的设计品牌“Sunny Q.”在巴黎举办了一场盛大的高定秀，林默在秀的结尾，当着所有媒体和来宾的面，单膝跪地，向她求婚。

他没有用昂贵的鸽子蛋，而是用了一枚他亲手设计的戒指，上面镶嵌的主石，是苏晴最喜欢的海蓝色坦桑石，旁边点缀着碎钻，拼成了“Nian”的字样。

“晴晴，我没有顾总那么富有，也给不了你一座城堡。但我可以给你一个温暖的家，用我余生的所有时间，去爱你，去爱念念。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苏晴看着林默真诚的眼睛，看着台下儿子苏念激动得满脸通红的样子，她笑着，流下了眼泪。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我愿意。”

全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角落里，顾言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他穿着得体的西装，手里拿着一张邀请函，却像个局外人。

他看到林默为苏晴戴上戒指，看到他们幸福地拥吻，看到苏念冲上台抱住他们的大腿，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那一刻，他心中所有的不甘、嫉妒、悔恨，都化为了一种平静的悲哀。

他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

她的幸福里，再也没有他的位置。

他能做的，只是远远地看着，然后，祝福她。

秀结束后，顾言没有去打扰他们，而是默默地离开了会场。

他给苏晴发了一条短信。

“祝你幸福。念念，我会当一个好父亲。勿回。”

发完，他删除了苏晴所有的联系方式。

车子行驶在巴黎的夜色中，窗外是璀璨的灯火。顾言靠在后座上，闭上了眼睛。

他的人生，前半场是肆意张扬的独角戏，后半场，将是漫长而清醒的赎罪。

他得到了他应得的惩罚，而她，也终于找到了她想要的幸福。

这或许，就是最好的结局。

从此，山高水长，江湖再见，他们之间，只剩下血缘，再无爱恨。

破镜，终究不重圆。

来源：大海边欢快踏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