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当人们处在低谷的时候,为了能够更好地生活,每个人都有可能会做出连自己都不知道是对还是错的事情。当年我虽然婉拒了她的感情,可我却伤害了第二故乡最漂亮的一个姑娘。直到现在,我还总感觉对不起她。
当人们处在低谷的时候,为了能够更好地生活,每个人都有可能会做出连自己都不知道是对还是错的事情。当年我虽然婉拒了她的感情,可我却伤害了第二故乡最漂亮的一个姑娘。直到现在,我还总感觉对不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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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9年春天,我和同学们一起乘车离开了天津,我们要到河北省青县插队落户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到了青县,我们十名天津知青被分派在刘家庄四队插队落户,刘四清队长安排我们住在了队部的两间房子里,刘队长的媳妇临时帮我们知青烧火做饭。
当年麦收结束后,队里给我们知青盖了五间新房子,成立了知青点,大家推选我担任知青点的点儿长。十个人一起生活,免不了会有磕磕碰碰,谁吃饭多了,谁干活少了,谁做饭不好吃了等等,随着时间的积累,我们男生和女生的矛盾越来越突出,最终四名女生提出了分灶(分伙)吃饭。
说句实话,我们六名男生的确是不如女生勤快,除了挑水磨面,我也很少干别的,像做饭、刷锅、洗碗基本都是她们四名女生来做,再加上我们男生饭量大,女生吃的都少,难免她们会有意见。
既然她们提出了分伙,我们也无力阻拦,口粮按人口平分,碗筷各用各的,最终还是女生高姿态,她们自己掏钱买了一口五印的铁锅,刘队长的媳妇用秫秸杆帮着做了一个锅盖,我们就正式分伙了,她们四名女生一个锅里吃饭,我们六名男生一个锅里吃饭。
四名女生做饭有经验,分伙对她们肯定有好处。我们刚开始手忙脚乱,做的饭比猪食都难吃,顿顿贴饼子,炖的菜不是咸就是淡,想吃顿发面窝头都难,我们都不会发面。
记得是下乡插队的第四年开始,有的女知青为了能过上安逸有依靠的生活,甚至是为了逃避繁重的生产劳动,就嫁给了当地社员。我们四队知青点的四名女生倒是没人嫁给当地农民,但一名叫李军的男生却有了找一个农村姑娘谈恋爱的想法。他说找个农村姑娘,能帮着烧火做饭,还能帮着洗衣服,何乐而不为呢?
我们四队确实有两个漂亮姑娘,一个是小队会计家的女儿马秀春,一个是当民办小学老师的刘桂荣。李军说他做梦都想和马秀春谈恋爱,可惜他每次跟马秀春搭话,人家只是微微一笑赶紧躲开,根本没有和他聊天的意思。李军碰了一鼻子灰,也只好退而求其次,他又把目光转向了刘桂荣。
经过几次接触,李军发现刘桂荣倒是对他不反感,还把她的小说《苦菜花》借给李军看。就在李军跟刘桂荣老师频频接触的时候,我们刘家庄大队又得到了两个招工名额,是去县五金配件厂工作。第一时间,李军去了大队书记家,听说给大队书记买了烟酒,李军顺利到县里当了工人,她和刘桂荣老师的恋情刚刚萌芽,就这样结束了。
一晃就到了1976年夏天,我们四队知青点还剩下三个人,两名男生和一名女生,其他人都招工进城了。那名女生还是自己做饭吃,有时也帮我和杨振华做饭,因为我和杨振华经常帮她挑水帮她磨面,她偶尔帮我俩做做饭,也算是相互帮助吧。
过了不久,那名女生就跟队里的一个小伙子订婚了,她的情况跟我一样,也是可以教育好的子女,招工进城或推荐上大学的机会几乎为零,找一个勤劳善良的农村小伙结婚,也是一个别无选择的选择。那年冬季,那名女生结婚了,杨振华回天津后就没回来,他托关系办理了病退手续,户口迁回了天津,春节过后就到天津热电厂当了工人。
知青点剩下我一个人后,我也感觉到了寂寞和孤独,可我是可以教育好的子女,不能招工进城,只能在农村继续当农民。每天晚饭后我就和书本为伴,在书本中寻找快乐,每弄明白一道在学校没学明白的数学题,我就特别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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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7年夏天,刘队长给我介绍了一个对象,就是在学校当民办教师的刘桂荣。我纠结了好久,还是婉拒了刘队长的好意,因为我觉得我还有回城的机会,实在不行,我也想办法办病退。
那年中秋节的前两天,公社电影放映队到刘庄大队放露天电影,吃过晚饭,我就到二队的场院看电影。
《闪闪的红星》刚放映了一集,感觉身后有人碰了我的手一下,我回头一看,竟然是马秀春,她塞给我两个石榴,转身就消失在了人群里。
那一夜,我几乎是一夜未睡,翻来覆去考虑这事,马秀春不光是长得好看,个头也高,还有文化,生产劳动也特别积极,从不无辜旷工,年末分红,女社员谁也没有她分的红利多。
之后的日子里,马秀春经常找借口和我说话,找我借书,还到知青点帮我洗衣服帮我做饭。我明白马秀春的心思,就对她说:“我是可以教育好的子女,没什么前途。你是咱队里最漂亮的姑娘,可以找一个在城里当工人的对象。”我这样说的目的,就是在婉拒马秀春对我的感情,我不是不喜欢她,因为当时我也不知道我以后的人生会是什么情况。
很快,村子里就有了闲话,说我和马秀春谈恋爱了,还有人马秀春怀了我的孩子。当时我很害怕,一是怕马秀春受到伤害,二是怕对我造成更大的影响,因为我是可以教育好的子女,要是再有了作风问题,这辈子也就别想离开农村了。
秋收结束后,队里没什么要紧的农活了,我就编了瞎话,说身体不舒服,回了天津。
刚回到天津不久,国家就发布了恢复高考的消息。紧接着,我父亲也恢复了工作,我也不是可以教育好的子女了。为了全力以赴复习功课,我回了刘家庄一趟,到招生办报上名就回到了天津,天天都复习到深夜,我决定全力以赴备战1977年冬季的大中专招生考试。
1978年春天,我刚回到刘家庄,就收到了天津师范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很快,我把知青点的生活用品和剩余的口粮都送给了乡亲们,带上简单的行李,就离开了刘家庄。担心别人说闲话,我没去跟马秀春道别。
刚到村口,马秀春突然挡住了我的去路,她把用手绢包裹着的两双绣花鞋垫塞给我,就抹着眼泪跑开了。当时我心里乱成了一锅粥,本想安慰她一句或说一声再见,可我却一句话也没说出口。
回到天津不到半年,我就听到了马秀春结婚的消息,她嫁给了大队书记家的三小子,成了大队书记的儿媳妇。大队书记家的三小子我熟悉,他是大队的拖拉机驾驶员,长相一般不说,主要是人品不好,仗势欺人,好吃懒做。
大学毕业后,我当了一名高中老师,有了一个可心的家庭。后来调到政府机关工作,直到退休。
退休后的第二年,也就是2013年春天,当年一起在刘家庄插队落户的同学们重返第二故乡看望乡亲们,当年我是点儿长,不去也说不过去。去吧,我还真怕见到马秀春。
事情就这么巧,到了刘家庄,我们到村口的食杂店买东西,令我做梦也想不到的是,食杂店的店主竟然是马秀春。那年马秀春五十七岁,已是满头白发、满脸皱纹,面相比实际年龄苍老了很多。当时我没认出她是马秀春,马秀春一眼就认出了我,叫了一声辰星哥,就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那时我才知道,马秀春有两个孩子,女儿是老大,结婚后去了沧州。小的是儿子,跟他爸一个德行,都三十二岁了,还打着光棍,在村里的砖场干活,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一年也挣不了几个钱。马秀春的男人在砖场值夜班,一个月几百块钱,都不够他抽烟喝酒的。责任田基本都是马秀春耕种,除非春播秋收,她男人才到地里搭把手。
离开刘家庄的时候,我们几名同学想给马秀春留一些钱,可她说啥也不要,我把几千块钱偷偷压在了食杂店柜台上的秤盘下,被她发现了,她追了老远,硬是把钱还给了我。
自那以后,我再也没回过刘家庄,我怕见到了马秀春心里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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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去了这么多年,每当想起第二故乡的马秀春,我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滋味,当年我要是不拒绝她对我的感情,她的生活兴许会好很多。当年我虽然明确婉拒了她对我的感情,可我还是总觉得对不起她。
这一别又是十多年了,第二故乡的马秀春,你生活的好吗?我们一直牵挂着你呢。
作者:草根作家(感谢王辰星老师真情讲述)
来源:草根茶社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