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泥土封住口鼻的窒息感,仿佛还烙印在灵魂深处。温知夏猛地睁开眼,剧烈地喘息着,心脏狂跳不止。
泥土封住口鼻的窒息感,仿佛还烙印在灵魂深处。温知夏猛地睁开眼,剧烈地喘息着,心脏狂跳不止。
眼前不是冰冷黑暗的墓穴,而是自家那套小小的、温馨的客厅。墙上的老式挂钟,指针正指向下午三点。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气,一切都真实得可怕。
“知夏,你发什么呆呢?快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远房表妹,陈婧。家里遭了灾,以后就暂时住在我们家,你多照顾着点。”
一道温和却又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男声响起。
温知夏身体一僵,缓缓转过头。
丈夫陆修远正站在门口,他英俊的脸上挂着她曾经最迷恋的温柔笑容。他的身边,依偎着一个身形纤弱、面色苍白的女孩,正是陈婧。她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连衣裙,怯生生地看着自己,眼睛里像小鹿一样,充满了无辜和惊慌。
好一朵娇弱的白莲花。
温知夏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尖锐的刺痛让她瞬间清醒。
她重生了。
重生回到了1996年,陆修远第一次把他的“白月光”情人陈婧带回家的这一天。
前世,就是从今天开始,这个所谓的“表妹”登堂入室,一步步蚕食她的婚姻。陆修远用她父母留下的钱开了公司,功成名就后,却嫌弃她这个糟糠之妻成了绊脚石。
最后,就在她签下离婚协议,把所有财产都转给他的那天,陆修远和陈婧,这对狗男女,亲手将她骗到郊外废弃的工地,挖坑活埋。
临死前,她听见陈婧娇笑着说:“温知夏,你真是个蠢货。修远从没爱过你,他爱的只有我。你的钱,你的房子,你的命,现在都是我们的了!”
陆修远的声音冰冷如铁:“别怪我,要怪就怪你挡了我的路。”
泥土倾泻而下,绝望和恨意焚烧着她的每一寸神经。
没想到,老天有眼,竟让她回来了!
“知夏?你怎么不说话?”陆修远的眉头微微皱起,语气里透出几分不耐烦。
一旁的婆婆李桂芬端着一盘水果从厨房出来,阴阳怪气地开了口:“发什么愣呢?没看到家里来客人了吗?修远让你照顾他表妹,你这是什么态度?一点都不大度!”
温知夏看着眼前这两个她曾掏心掏肺对待的人,心中只剩下彻骨的寒意和翻腾的杀意。
但她面上却勾起一抹浅淡的微笑,那笑容看得陆修远和李桂芬都是一愣。
以前的温知夏,总是温顺隐忍,眉眼间带着一丝讨好和卑微。可此刻的她,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潭,让人无端地心悸。
“妈,修远,我知道了。”温知夏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表妹是吧?欢迎你。”
她说着,目光落在陈婧身上。陈婧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地往陆修远身后缩了缩。
陆修远以为她想通了,脸色缓和下来,满意地点点头:“这就对了,我们是一家人,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他拉着陈婧坐到沙发上,又亲自给她倒水,关怀备至的样子,仿佛陈婧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李桂芬也跟着嘘寒问暖:“婧婧啊,别怕,以后就把这里当自己家。有什么事就跟婆婆说,可别跟某些没眼力见的人生气。”
温知夏冷眼看着这恶心的一幕,心中毫无波澜。
前世的她,就是被他们这副伪善的嘴脸骗得团团转。
“对了,知夏。”陆修远安顿好陈婧,终于想起了她这个正牌妻子,他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商量的口吻,“我公司最近有个大项目,资金上有点周转不开。你爸妈不是还给你留了一套市中心的老房子吗?你看……”
来了。
温知夏心中冷笑。
和前世一模一样的话术。
前世,她毫不犹豫地将父母留给她傍身的最后一套房产过户给了陆修远。结果,那笔钱成了陆修远事业腾飞的基石,而那套房子,转眼就成了他和陈婧幽会的爱巢。
见温知夏不说话,陆修远有些急了,加重了语气:“知夏,这可是为了我们这个家!等我项目成功了,我给你换大别墅,换小汽车,你想要什么都给你买!”
李桂芬也帮腔道:“就是!女人家家的,留着房子有什么用?还不如支持男人的事业!你可别学那些自私自利的女人,拖自己丈夫的后腿!”
温知夏抬起眼,目光平静地扫过他们贪婪而急切的脸。
然后,她轻轻地、清晰地吐出了一个字。
“不。”
客厅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陆修远和李桂芬的表情僵在脸上,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你说什么?”陆修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温知夏重复了一遍,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我说,不给。那是我爸妈留给我最后的念想,我不会给任何人。”
“温知夏!你疯了?!”陆修远猛地站了起来,英俊的脸庞因愤怒而扭曲,“我跟你说了是为了我们这个家!你怎么能这么自私!”
“自私?”温知夏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陆修远,你确定要跟我谈‘自私’这两个字吗?”
“你什么意思?”陆修远心头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温知夏没有理他,而是慢悠悠地走到墙角一个老旧的书柜前。她记得很清楚,前世她收拾屋子时,无意中在这里发现了一样东西。
她伸出手,从一本厚厚的《辞海》里,抽出了一张折叠的纸条。
她将纸条展开,轻轻放在茶几上。
那是一张欠条。
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今欠宏发赌场人民币三万元整,三月内还清。落款人,陆修远。
日期,就在半个月前。
看到这张欠条,陆修远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毫无血色。李桂芬也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鸡,瞬间失声。
“三万块?呵。”温知夏轻飘飘地开口,“陆修远,你管挪用公款去赌博,也叫‘为了我们这个家’?你是想让这个家被你拖垮,还是想让我跟你一起去坐牢?”
九十年代的三万块,对于他们这个普通工薪家庭来说,是一笔天文数字!
陆修远浑身发抖,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藏得那么隐蔽的欠条,温知夏是怎么找到的?!
“你……你……”李桂芬指着温知夏,气得浑身发抖,“你这个毒妇!你竟然偷看修远的东西!你这是要逼死我们母子啊!”
“逼死你们?”温知夏眼神一厉,声音陡然拔高,“当初是谁跪在我爸妈面前,发誓会一辈子对我好,绝不让我受半点委屈?又是谁,拿着我爸妈给的五万块创业金,转头就进了赌场?现在公司出了窟窿,不想着怎么弥补,反而来算计我最后一套保命的房子!你们母子俩,到底是谁在逼死谁?!”
一番话,字字如刀,戳得陆修远母子体无完肤。
陈婧坐在一旁,早已吓得花容失色,她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温顺好欺的温知夏,竟然有如此凌厉的一面。
陆修远被戳穿了最大的秘密,恼羞成怒之下,竟然扬起手就要朝温知夏打去!
“你这个贱人,我打死你!”
然而,他的手还没落下,温知夏已经冷冷地开口:“你敢动我一下试试。这张欠条,明天就会出现在你单位领导的办公桌上。”
陆修远的手臂僵在了半空中,额头上冷汗涔涔。
他在国营厂里好不容易才混到个小组长,最重脸面,如果这事被捅出去,他这辈子就完了!
看着他色厉内荏的样子,温知夏心中只觉得可笑。
她不再看他们一眼,转身拿起挂在墙上的布包,从里面掏出了仅有的几块钱。
然后,她径直走向门口。
“你去哪儿?!”陆修远下意识地喊道。
温知夏回头,给了他一个冰冷的、带着一丝怜悯的眼神。
“去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说完,她摔门而出,将一屋子的鸡飞狗跳和满地狼藉,都关在了身后。
走在1996年的街头,看着周围熟悉又陌生的景象,温知夏深深吸了一口气。
她没有时间感伤。
复仇,从现在开始。
她走进街角一家破旧的彩票销售点,根据前世的记忆,毫不犹豫地将兜里所有的钱,买了一张特定的彩票。
前世,这张彩票开出了十万块的头奖,轰动了全市。中奖者是一个外来务工人员,因为没钱给孩子治病,绝望之下买了这张彩票,从此改变了命运。
这件事当时上了报纸,温知夏印象极为深刻。
如今,这笔启动资金,是她的了。
拿到彩票的那一刻,温知夏的心终于彻底安定下来。她知道,从今天起,她不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温知夏。
她是地狱归来的恶鬼,要将所有亏欠她的人,一一拖下深渊!
三天后,开奖结果公布。
温知夏拿着那张薄薄的彩票,在银行柜员震惊的目光中,兑换了整整十万块现金。
她没有声张,而是悄悄租了一个银行的保险柜,将大部分钱存了进去。
回到家时,陆修远和李桂芬对她依旧是冷言冷语。赌债的事情像一根刺扎在他们心里,让他们不敢再提房子的事,却又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温知夏身上。
“还知道回来?天天在外面鬼混什么?饭也不做,地也不扫,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李桂芬坐在沙发上嗑着瓜子,刻薄地骂道。
陈婧则在一旁“体贴”地给她捶背,柔声细语地说:“婆婆您别生气,姐姐可能心情不好。我去给您做饭吧。”
陆修远看着陈婧乖巧懂事的样子,再看看一脸冷漠的温知夏,眼中的厌恶更深了。
温知夏懒得和他们废话,直接回了房间。
她知道,陆修远之所以还没和她撕破脸,是因为他公司那个三万块的窟窿还没补上。他还在等,等她心软。
可惜,他等不到了。
温知夏拿出纸笔,开始梳理前世的记忆。
陆修远那个所谓的“大项目”,她记得很清楚,是想囤积城南郊区的一块荒地。因为他从某个内部渠道得知,那里很快就要被规划成新的经济开发区,地价将一飞冲天。
前世,他就是靠着这个项目,赚到了第一桶金,成立了“修远地产”,从此平步青云。
这一世,这泼天的富贵,该换主人了。
第二天,温知夏便以市场价,悄无声息地通过一个远房亲戚的名义,将那块地皮的购买权拿到了手里。合同签下的那一刻,她仿佛听到了陆修远未来梦碎的声音。
做完这一切,她并没有停歇。
复仇,不仅要夺走他们的钱,更要让他们身败名裂!
她开始暗中收集陆修远和陈婧的证据。这两个人自以为聪明,在她面前百般遮掩,却不知道,他们的每一个谎言,每一次幽会,都在温知夏的预料之中。
很快,她就拍到了两人在公园里搂搂抱抱,甚至在没人的角落里亲吻的照片。
看着照片上那对狗男女,温知夏的眼神冰冷。
这还不够。
她要让他们,在最风光的时候,摔得最惨!
转眼半个月过去,陆修远公司的账期越来越近,他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他几次三番想跟温知夏服软,可温知夏根本不给他好脸色。
就在他走投无路的时候,陈婧的哥哥,陈峰,找上了门。
陈峰是个出了名的地痞流氓,整日游手好闲。他听说妹妹攀上了陆修远这个“城里老板”,便动起了歪心思。
“妹夫,听说你最近手头紧?”陈峰吊儿郎当地坐在温知夏家的沙发上,抖着腿,一副地主的样子。
陆修远憋着一肚子火,却不敢得罪这个无赖,只能挤出笑容:“峰哥,一点小麻烦而已。”
“小麻烦?”陈峰嗤笑一声,指了指里屋,“我可听我妹说了,不就是你那个黄脸婆不肯把房子给你吗?这事儿包在我身上!女人嘛,打一顿就老实了!”
陆修远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意动。
他早就想教训温知夏了,只是碍于面子。现在有陈峰这个滚刀肉出头,简直是瞌睡送来了枕头。
“峰哥,这……不太好吧?”他假惺惺地推辞。
“有什么不好的!”陈峰拍着胸脯,“你是我妹夫,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等着,看我怎么给你收拾她!”
当天晚上,陈峰就堵住了下班回家的温知夏。
“你就是温知夏?”陈峰斜着眼,满脸横肉,嘴里叼着烟,流里流气地打量着她,“识相的,就把房子交出来,不然,别怪哥哥我手下不留情!”
他以为温知夏会被他吓得屁滚尿流。
谁知,温知夏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眼神里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带着一丝看小丑般的嘲弄。
“你是陈婧的哥哥?”
“算你有点眼力见!”陈峰得意洋洋。
“回去告诉陆修远和陈婧,”温知夏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迫人的寒意,“想要房子,可以。让他们两个,亲自跪在我面前求我。”
说完,她绕过目瞪口呆的陈峰,径直走了。
陈峰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被一个女人给唬住了!他气得满脸通红,对着温知夏的背影破口大骂:“臭娘们!你给我等着!”
接下来几天,陈峰果然说到做到,天天上门骚扰。
他时而在门口泼油漆,时而半夜砸窗户,把周围的邻居搅得不得安宁。
陆修远和李桂芬非但不阻止,反而乐见其成,以为这样就能逼温知夏就范。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温知夏早已在家里安装了一个小型的录音机。陈峰每一次的威胁、恐吓,都被她清清楚楚地录了下来。
不仅如此,她还利用未来信息,做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她记得,前世这个时期,未来的商界传奇,晏苏珩,因为一次错误的商业判断,在一次投资中险些栽个大跟头。
温知夏通过多方打听,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茶楼里,“偶遇”了正在和人谈生意的晏苏珩。
她走上前,装作不经意地将一张纸条放在了他的桌上,然后转身离开。
纸条上只有一句话:小心‘华光科技’,那是个陷阱。
晏苏珩当时只是皱了皱眉,并未在意。
可三天后,华光科技的股票崩盘,所有投资者血本无归。晏苏珩因为那张纸条,提前抛售,不仅毫发无损,反而小赚一笔。
他立刻派人去查送纸条的人。
当他看到调查资料上“温知夏”这个名字,以及她和陆修远之间的纠葛时,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兴趣。
而温知夏,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她知道,单凭自己,要彻底扳倒已经小有根基的陆修远,还不够。她需要一个强大的盟友。
晏苏珩,就是她选中的那把最锋利的刀。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一个引爆所有矛盾的契机。
这个契机,很快就来了。
陆修远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了一笔钱,暂时补上了公司的窟窿。他以为自己度过了危机,立刻就变得意气风发起来。
他不仅拿下了城南开发区的项目(他以为的),还高调地举办了一场商业酒会,邀请了城中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
他要在酒会上,正式宣布和温知夏离婚,并与“真爱”陈婧订婚。
他要让所有人看看,他陆修远,是如何摆脱糟糠之妻,走向人生巅峰的!
酒会当天,陆修远一身笔挺的西装,容光焕发。陈婧则穿着一袭白色长裙,娇羞地挽着他的手臂,接受着众人的祝福,俨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修远,你可真有福气,婧婧这么漂亮又温柔。”
“是啊,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
听着周围的奉承,陆修远和陈婧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他们甚至还“大度”地给温知夏发了请柬,就是想让她亲眼看看自己有多失败,多可悲。
酒会进行到一半,陆修远志得意满地走上台,拿起了话筒。
“感谢各位来宾,在百忙之中参加我的酒会。今天,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他深情地看了一眼台下的陈婧,“我即将和我现在的妻子温知夏女士离婚。因为我发现,我真正爱的人,是陈婧小姐。同时,我也要宣布,我的修远地产,已经成功拿下了城南开发区的项目,未来的商业中心,将由我一手打造!”
台下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和惊叹声。
拿下城南项目,这可是天大的手笔!一时间,所有人都向陆修远投去了羡慕和敬佩的目光。
陆修远享受着这万众瞩目的感觉,嘴角的笑容越发得意。
陈婧也激动得热泪盈眶。
就在这时,宴会厅的大门,缓缓被人推开。
一道清冷优雅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众人循声望去,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温知夏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长裙,画着精致的淡妆,整个人脱胎换骨一般,气质高贵而疏离。她平静地站在那里,就足以让浓妆艳抹的陈婧黯然失色。
更让人震惊的,是站在她身边的男人。
那人身姿挺拔,面容俊美,眼神深邃如海,周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强大气场。
“晏……晏总?!”有人失声喊道。
来人,正是本市真正的商界帝王,晏苏珩!
他怎么会和温知夏一起来?
陆修远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一种巨大的恐慌,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温知夏没有理会众人的惊愕,迈着从容的步伐,在晏苏珩的陪同下,一步步走向高台。
“陆修远,你的表演结束了吗?”温知夏走到他面前,拿起另一个话筒,声音通过音响,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宴会厅,“如果结束了,现在,该轮到我了。”
“温知夏,你来这里干什么?!”陆修远又惊又怒,“这是我的酒会,不欢迎你!”
“你的酒会?”温知夏轻笑一声,笑声里充满了不屑,“恐怕你还不知道吧。你所谓的城南开发项目,那块地皮的真正主人,是我。”
她说着,从手包里拿出一份合同,展示给众人看。
“什么?!”
台下一片哗然。
陆修远冲过去一把夺过合同,看到上面白纸黑字的签名和红章,他如遭雷击,整个人都懵了。
怎么可能?!这块地怎么会在温知夏手里?!
“至于你剽窃我的项目创意书,反过来说是自己的功劳……”温知夏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如刀,“我这里,还有个更有趣的东西,想请大家听一听。”
她拿出一个小小的录音机,按下了播放键。
一阵滋滋的电流声后,陆修远和陈婧的声音,清晰地响了起来。
只听见陈婧娇滴滴地说:“修远哥,温知夏那个贱人就是不肯交出房子,怎么办啊?你公司的窟窿……”
接着是陆修远阴狠的声音:“别急,我已经让你哥去吓唬她了。一个女人,能有多大胆子?再不行,就想个办法,让她出点‘意外’。反正她也没什么亲人,死了都没人知道。”
“意外?”
“对,比如……不小心从楼上摔下来,或者煤气中毒之类的。到时候,她的一切,不就都是我们的了吗?”
录音播放完毕,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怪物般的眼神看着台上的陆修远和陈婧。
他们听到了什么?
谋杀!
为了钱和房子,这个男人,竟然想杀害自己的结发妻子!
“不!这不是我说的!是伪造的!是她陷害我!”陆修远疯了一样地大吼,脸色惨白得像鬼。
陈婧也吓得瘫软在地,哭喊着:“不是的,不是我们……”
然而,没有人相信他们。
录音里的声音,清清楚楚,就是他们本人。
“人渣!”
“畜生!”
台下不知是谁先骂了一句,紧接着,无数的鄙夷和唾骂声,像潮水一样向他们涌来。
一些原本还想和陆修远合作的商人,立刻像躲瘟疫一样离他远远的。
陆修远完了。
身败名裂,就在一瞬间。
温知夏冷冷地看着他崩溃的样子,心中没有一丝快意,只有一片冰凉。
这点惩罚,和他前世对她做的一切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她转身,正要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
突然,一道身影疯了似的从台下冲了上来,手里还拿着一把水果刀!
是陈峰!
“臭娘们!你敢害我妹妹!我杀了你!”陈峰双眼通红,面目狰狞地朝温知夏刺了过来。
一切发生得太快,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就在那刀尖即将刺入温知夏身体的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高大的身影闪电般地挡在了她的身前。
是晏苏珩。
他一脚踹在陈峰的手腕上,水果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紧接着,他反手一个擒拿,就将陈峰死死地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干脆利落。
温知夏惊魂未定,抬头看向护在自己身前的男人。
晏苏珩也正低头看她,那双向来清冷的眸子里,此刻竟带着一丝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你没事吧?”他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
温知夏摇了摇头,轻声说:“谢谢。”
很快,警察就赶到了现场,将状若疯癫的陆修远、瘫软如泥的陈婧,还有行凶的陈峰,一并带走。
一场本该风光无限的酒会,最终以一场人尽皆知的丑闻和闹剧收场。
经此一役,温知夏的名字,彻底在本地商圈传开了。
人们都在议论这个不动声色就将丈夫一家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女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而晏苏珩在酒会上英雄救美的举动,更是为这段传奇增添了几分桃色意味。
温知夏没有理会外界的流言蜚语。
她知道,陆修远和陈婧不会这么轻易倒下。
像他们那种人,为了利益,什么都做得出来。
果然,没过多久,因为证据不足,陆修远和陈婧被放了出来。虽然名声已经臭了,但他们并没有坐牢。
而这,也意味着,他们最后的疯狂报复,即将来临。
温知夏的生活恢复了暂时的平静。她利用城南那块地的升值潜力,从晏苏珩那里获得了第一笔投资,成立了自己的公司,开始一步步构建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
她还有一个心愿,就是治好弟弟温知安的腿。
前世,弟弟为了给她出头,被陆修远找人打断了腿,落下终身残疾。这件事,是她一辈子的痛。
这一世,她有钱了,第一时间就把弟弟送到了全国最好的骨科医院。
看着弟弟一天天好转,温知夏的心里才终于有了一丝暖意。
然而,她知道,暴风雨前的宁静,总是短暂的。
那天,她刚从医院出来,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电话那头,是陆修远阴森森的声音。
“温知夏,想让你弟弟活命吗?”
温知夏的心猛地一沉。
“你把他怎么样了?”她的声音都在发抖。
“他现在在我手上。”陆修远得意地笑了起来,“带上你所有的钱,还有城南那块地的转让合同,一个人到郊外的废弃工地来。记住,不许报警,否则,你就等着给你弟弟收尸吧!”
郊外的废弃工地。
还是那个地方。
他竟然,还想在同一个地方,重演前世的悲剧!
温知夏的血液,一瞬间冷到了冰点。
但这一次,她不再是那个束手无策的弱者。
挂掉电话后,她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喂,晏总吗?我需要你的帮助。”
……
夜色如墨,郊外的废弃工地一片死寂,只有风声呜咽,像鬼魂在哭泣。
温知夏独自一人,提着一个装满现金的箱子,走进了工地深处。
“我来了,我弟弟呢?”她对着空旷的工地喊道。
黑暗中,几道人影走了出来。
为首的,正是面容扭曲、眼神怨毒的陆修远和陈婧。
他们身后,两个小混混押着一个被堵住嘴、捆住双手的少年,正是温知安。
“弟弟!”温知夏心疼地喊了一声。
“呵呵,别急。”陆修远狞笑着,“先把东西拿过来。”
温知夏将箱子和合同扔了过去。
陆修远打开箱子,看到里面满满的钞票,眼睛里迸发出贪婪的光芒。
“温知夏,你没想到吧,你也会有今天!”他得意地狂笑,“你不是很能耐吗?不是很会算计吗?现在,还不是像条狗一样,跪在我面前!”
陈婧也一脸快意地附和:“你这个贱人,害得我们那么惨,今天,我们就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温知夏看着他们丑陋的嘴脸,眼神却异常平静。
“陆修远,你就这么确定,你赢了吗?”
“死到临头了还嘴硬!”陆修远啐了一口,“我告诉你,今天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跟上次一样!”
他说着,朝身后的两个混混使了个眼色。
那两人立刻拿出铁锹,开始在地上挖坑。
看到这一幕,被绑着的温知安剧烈地挣扎起来,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眼中充满了恐惧和愤怒。
温知夏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但她知道,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
她看着陈婧,忽然,她笑了。
那笑容,在阴冷的月光下,显得诡异而森然。
“陈婧,你怀孕了,对吧?”
陈婧下意识地护住自己的小腹,警惕地看着她:“你……你怎么知道?”
“我还知道,”温知t夏的目光转向陆修远,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这个孩子,根本就不是陆修远的。”
陆修远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猛地回头瞪着陈婧:“你说什么?!”
陈婧的脸瞬间血色尽失,尖叫道:“你胡说!你这个贱人,你血口喷人!修远哥,你别听她的,孩子当然是你的!”
温知夏摇了摇头,怜悯地看着陆修远:“真是可怜啊。自己心心念念的白月光,却早就和你的亲弟弟陆修文搞在了一起。你头上的这顶绿帽子,戴得可真稳。”
“不!不可能!”陆修远状若癫狂,他冲过去一把揪住陈婧的衣领,“她说的是不是真的?!你肚子里的野种到底是谁的?!”
“我没有……我没有……”陈婧吓得魂飞魄散,语无伦次。
“我这里,还有个东西。”温知夏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化验单,扔在地上,“这是我托人从医院拿到的,你和陆修文的亲子鉴定报告。你自己看吧。”
陆修远像疯了一样扑过去捡起报告,当他看到上面“亲权概率为99.99%”的字样时,他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他最爱的女人,怀的竟然是他最瞧不起的那个游手好闲的亲弟弟的孩子!
这是何等的讽刺!何等的羞辱!
“啊——!”陆修修远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他双目赤红,彻底失去了理智,“陈婧!你这个贱人!我杀了你!”
他掐住陈婧的脖子,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
那两个挖坑的混混也看傻了眼,不知所措。
就在这片混乱之中,刺眼的警灯突然亮起,将整个工地照得如同白昼!
数十名警察从四面八方包围了过来,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们。
“不许动!警察!”
陆修远和陈婧,以及他们的同伙,瞬间被制服在地。
直到被冰冷的手铐铐住,他们都还没从那巨大的冲击和背叛中回过神来。
温知夏快步跑到弟弟身边,解开他身上的绳子,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知安,没事了,姐姐在。”
温知安也哭了,紧紧抱住她。
晏苏珩从警车上下来,走到她身边,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了她微凉的肩上。
“都结束了。”他说。
温知夏抬起头,对他露出一个劫后余生的微笑。
是的,都结束了。
陆修远、陈婧等人因绑架、故意伤害、谋杀未遂等多项罪名,被判处重刑,将在监狱里度过他们悔恨的余生。
李桂芬得知小儿子和未来儿媳的丑事后,气得当场中风,瘫痪在床,晚景凄凉。曾经不可一世的陆家,彻底土崩瓦解。
温知夏的公司,在晏苏珩的帮助下,发展得顺风顺水,很快就成了本市地产业的新贵。
她治好了弟弟的腿,给他买了新房子,送他重返校园。
那些曾经看不起他们姐弟的亲戚邻居,如今一个个都换上了谄媚的嘴脸,上门巴结,却都被温知夏拒之门外。
一年后。
温知夏站在自己一手打造的“知夏集团”顶楼,俯瞰着脚下这座繁华的城市。
夕阳的余晖洒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她不再是那个卑微怯懦的陆家媳妇,而是执掌商业帝国的女王。
手机响起,是晏苏珩打来的。
“晚上有空吗?庆祝一下我们的新项目。”男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温知夏的嘴角,勾起一抹自信而明媚的笑容。
“好。”
挂掉电话,她看着远方的天际线,目光坚定而明亮。
前世的债,已经还清。
而属于她的、崭新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来源:雪岭上飞舞的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