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的孩儿断气时,夫君正为他的白月光描眉。那支螺子黛,还是我托娘家兄长,从西域重金购得,本想赠予他,博他一笑。
我的孩儿断气时,夫君正为他的白月光描眉。那支螺子黛,还是我托娘家兄长,从西域重金购得,本想赠予他,博他一笑。
重生醒来,帐外风雪正盛。贴身丫鬟绿枝端着汤药,轻声说:“小姐,你总算醒了,陆公子已在偏厅等了一个时辰了。”
陆云深。
这个名字像一根淬了毒的钢针,狠狠扎进苏晚晴的心口。
她猛地坐起身,环顾四周。熟悉的闺房,熟悉的梅花香,一切都回到了三年前。她还未出嫁,父亲还是威震四方的大将军,兄长也还未战死沙场。
而陆云深,这个她前世爱到疯魔,为他散尽家财、铺平青云路的男人,此刻正在门外,等着她去求父亲,为他谋一个翰林院的空缺。
上一世,就是从这个缺开始,他一步步踩着苏家的血骨,登上了权力的巅峰,最后为他的真爱柳依依,灭了她苏家满门。
“让他滚。”苏晚晴的声音嘶哑干涩,却带着刺骨的冰冷。
绿枝一愣,手里的药碗差点没拿稳:“小姐?您说什么?”
“我说,让陆云深,滚出将军府。”苏晚晴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绿枝不敢多问,连忙退了出去。
很快,偏厅传来争执声。苏晚晴披上外衣,赤着脚走到廊下。寒风卷着雪沫子扑在她脸上,让她混沌的脑子彻底清醒。
她看见陆云深一身青色儒衫,身形单薄,面容清俊,正对着管家据理力争:“苏伯,晚晴一定是病糊涂了,你让我进去见她一面,她最是心软,我……”
苏晚晴冷笑一声,打断了他:“陆公子,我的确病了,但脑子却比任何时候都清楚。将军府的大门,你以后不必再踏足了。”
陆云深看见她,眼中先是闪过一抹惊喜,随即被她话里的决绝刺痛。他快步走到廊下,满脸不解与受伤:“晚晴,你这是怎么了?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只要谋得此职,我便立刻上门提亲。”
提亲?
苏晚晴想起前世,他也是这么说的。可他高中状元后,却带回了柳依依,说她是他的救命恩人,无以为报,只能纳为贵妾。而她这个正妻,就成了他们伟大爱情里,碍眼的绊脚石。
“陆云深,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嫁给你?”苏晚晴的眼神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不,比陌生人还要鄙夷,“凭你家道中落,寄人篱下?还是凭你空有才学,却无半点风骨?”
陆云深脸色一白,像是被当众扒光了衣服,羞愤难当。他从未想过,一向对他温柔体贴、言听计从的苏晚晴,会说出如此刻薄的话。
“晚晴,你……你怎能如此羞辱我!”
“羞辱?”苏晚晴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与你日后对我苏家做的事相比,这点言语,算得了什么?管家,送客。再有下次,直接打断腿扔出去。”
说完,她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
身后传来陆云深气急败坏的吼声:“苏晚晴!你会后悔的!没有你,我陆云深一样能出人头地!”
后悔?苏晚晴脚步未停。她最后悔的,就是没能早一点看清他的真面目。这一世,她不仅不会帮他,还要亲眼看着他,如何在泥潭里挣扎,永世不得翻身。
回到房中,苏晚晴立刻写了一封信,唤来心腹,“立刻送去北境,交给我哥。告诉他,信中内容,万不可让第三人知晓。”
信中只有八个字:谨防粮草,北狄有诈。
上一世,兄长苏晚风就是在此次北境战役中,因粮草被劫,孤军深入,力战而亡。而负责押运粮草的副将,正是陆云深举荐的人。
做完这一切,苏晚晴才松了口气。她知道,这只是开始。要改变苏家的命运,她要做的还很多。
首先,是父亲。
当晚,苏晚晴求见了父亲苏大将军。苏烈正在擦拭他的宝剑,见到女儿,铁汉的脸上也露出了柔情:“晴儿,身子好些了?听管家说,你把陆家那小子赶走了?赶得好!爹早看他不是个好东西,一副穷酸相,还总想攀我们将军府的高枝。”
苏晚晴心中一暖,父亲总是这样,嘴上不说,心里却什么都明白。只是前世的她被猪油蒙了心,听不进任何劝告。
“爹,女儿以前不懂事。”苏晚晴跪在父亲面前,“从今往后,女儿定会好好孝顺您,守护我们苏家。”
苏烈扶起她,哈哈大笑:“傻孩子,苏家有爹和你哥在,哪需要你一个姑娘家守护。”
“爹,北境的战事,我有些想法。”苏晚晴没有绕弯子,直接切入主题。
苏烈有些惊讶。女儿自小只爱诗词歌赋,对行军打仗一窍不通,今天这是怎么了?
苏晚晴也不解释,只道:“爹,我昨夜做了个噩梦,梦见兄长的粮草在‘一线天’被人劫了。我知军国大事不可儿戏,但女儿心神不宁,还请爹爹详查。”
“一线天?”苏烈眉头紧锁。那里的确是运粮的必经之路,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但也正因如此,最容易被设伏。
见父亲陷入沉思,苏晚晴知道,自己的话起作用了。她没有说得太明白,只推说是一个噩梦。父亲信也好,不信也罢,只要他心里起了疑,就一定会派人去查。以父亲的谨慎,定能发现端倪。
接下来的几天,苏晚晴闭门不出,调养身体的同时,也在梳理前世的记忆。她将所有与陆云深、柳依依有关的人和事,以及未来几年会发生的大事,一一记在纸上,然后烧掉。
仇恨是烈火,能焚尽一切,也能照亮前路。
十日后,北境传来捷报。苏晚风将军采纳神秘人建议,将计就计,在一线天设下埋伏,大败北狄奇袭军,还顺藤摸瓜,揪出了军中内奸。圣上龙颜大悦,赏赐无数。
苏晚风的信也同时送到了苏晚晴手上。信中,兄长对她的“噩梦”惊叹不已,连连追问她是如何得知的。
苏晚晴只回了四个字:神佛庇佑。
她知道,兄长不会再追问。苏家人,从不畏鬼神,只信实力。她这一次的“未卜先知”,已经在父亲和兄长心里,种下了一颗不一样的种子。
解决了兄长这边的危机,苏晚晴开始着手对付另一个人——柳依依。
前世,柳依依总是一副柔弱无辜、楚楚可怜的模样,自称是江南小官之女,家道中落才流落京城。陆云深对她深信不疑,怜爱有加。
但苏晚晴清楚地记得,在她死前,柳依依曾得意地告诉她,她根本不是什么官家小姐,而是京城最大青楼“醉月楼”老鸨的私生女。她接近陆云深,从一开始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投资。
这一世,她要亲手撕下柳依依的画皮。
苏晚晴派人查清了柳依依如今的落脚点,果然是在城南一处破旧的民宅里,装作孤苦无依的白莲花,等待着她的“贵人”陆云深去拯救。
而陆云深,自从被将军府赶出去后,郁郁不得志。他才学虽高,却无人引荐,科举之路也屡屡碰壁。
苏晚晴知道,他很快就会“偶遇”柳依依了。
她要做的,就是在这场“偶遇”发生之前,给它加点料。
京城贵女圈里,安平侯府的嫡女周玉是出了名的心直口快,最是看不得装模作样的人。苏晚晴特意办了一场赏花宴,请了周玉。
宴会上,丫鬟们“不经意”间聊起了京城奇闻。
“听说了吗?城南那个自称是江南知府千金的柳姑娘,真是好生可怜,一个人住在破院子里,每日靠给人浆洗衣物为生呢。”
“是啊,人长得跟天仙似的,就是命苦。听说前几日还病倒了,差点就……”
周玉一听,顿时来了兴趣:“哦?还有这等奇女子?走,带我去看看。”
苏晚晴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她假意劝阻了几句,更激起了周玉的好奇心。于是,一群锦衣华服的贵女,浩浩荡荡地杀向了城南。
当她们到达那座破院子时,正看见陆云深扶着“虚弱”的柳依依,在院中散步。郎才女貌,看起来好一幅感人的画卷。
柳依依见到这么多人,吓得花容失色,连忙躲到陆云深身后。
陆云深则是一脸警惕和不悦,将柳依依护得紧紧的:“你们是何人?来此作甚?”
当他看清人群中的苏晚晴时,脸色瞬间变得复杂,有怨恨,有不甘,还有一丝炫耀。仿佛在说:看,没有你,我一样能找到比你更温柔善良的女子。
苏晚晴懒得理他,只是看着周玉。
周玉大小姐脾气上来了,直接开口:“你就是那个江南知府的千金?我爹跟江南李知府是同窗,怎么从没听他提起过有个姓柳的女儿?”
柳依依身子一僵,脸色煞白,死死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见犹怜。
“小女子……小女子是李大人的外甥女,随母姓……”她声音细若蚊蝇。
“哦?外甥女?”周玉挑眉,“那我更得问问了,李夫人可是我娘的亲表妹,她就一个姐姐,早年嫁给了户部侍郎王大人,生的也是儿子。你这个外甥女,是从哪冒出来的?”
柳依依彻底慌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陆云深见状,立刻站出来维护:“够了!你们这群高门贵女,为何要来欺负一个孤苦无依的弱女子!依依她身世如何,与你们何干?在我心里,她比任何人都纯洁高贵!”
他这番英雄救美的话,若是放在前世,苏晚晴定会心碎欲绝。可现在,她只觉得可笑。
“陆公子好大的口气。”苏晚晴终于开口了,声音清冷,“你说她纯洁高贵,不知醉月楼的红姨,是否也这么认为?”
“醉月楼”三个字一出,柳依依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陆云深也是一愣:“什么醉月楼?晚晴,你不要血口喷人!”
“我是不是血口喷人,找红姨来问问便知。”苏晚晴转向周玉,“周姐姐,你家不是正好有醉月楼的股份吗?劳烦你派人去请一下红姨,就说,她失散多年的‘女儿’找到了。”
周玉眼珠一转,立刻明白了,笑得前仰后合:“好说,好说!来人,去‘请’红姨!”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柳依依的身份再也瞒不住了。她整个人瘫软在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而陆云深,则是一脸的震惊和嫌恶,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离柳依依远远的。
他心心念念的冰清玉洁的仙子,竟然是青楼老鸨的私生女。这个打击,对他这种自命清高的读书人来说,是毁灭性的。
苏晚晴看着这一幕,心中毫无波澜。她并非要置柳依依于死地,她只是要斩断陆云深的这条“退路”。没有了柳依依这张牌,陆云深想要往上爬,只会更难。
果然,红姨被“请”来之后,一看见柳依依,便抱着她大哭,一口一个“我苦命的女儿”。这下,柳依依的身份彻底坐实了。
陆云深连看都懒得再看她一眼,拂袖而去,背影狼狈不堪。
而京城的贵女圈,也从此多了一个笑柄。
经此一事,苏晚晴的名声也悄然发生了变化。有人说她心狠手辣,有人却说她眼光毒辣,敢爱敢恨。但不管怎样,再没人把她和落魄书生陆云深联系在一起了。
苏晚晴乐得清静。她开始帮着母亲打理将军府的中馈,学习庶务。同时,她利用前世的记忆,悄悄盘下了几家位置绝佳的铺子,经营起了胭脂水粉和布匹生意。她知道,苏家不能只有兵权,还要有钱。钱,在很多时候,比刀剑更有用。
时间一晃,又是半年。
兄长在北境屡立战功,父亲在朝中地位更加稳固。苏家的生意也做得风生水起。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而陆云深,却越来越落魄。他的名声在上次那件事后一落千丈,加上苏晚晴暗中让人打点,他在京城几乎寸步难行。科举再次落榜后,他彻底断了仕途的念想,开始另寻他路。
苏晚晴一直派人盯着他。她知道,像陆云深这样的人,是不会甘于平凡的。他一定会像毒蛇一样,蛰伏在暗处,等待着致命一击的机会。
很快,机会来了。
三皇子和太子之间的斗争日趋白热化。三皇子母家势弱,急需朝中重臣的支持,尤其是手握兵权的苏大将军。
陆云深通过一个远房表亲,搭上了三皇子门下的一个幕僚,并凭借他出色的文采和对时局的分析,很快得到了那个幕僚的赏识,被引荐给了三皇子。
陆云深向三皇子献上了一条毒计:构陷苏烈通敌。
只要扳倒了苏家,兵权就会重新分配,太子就相当于断了一臂。而三皇子,则可以趁机收拢军权。
苏晚晴得到消息时,手里的茶杯都险些捏碎。
又是这一招。
前世,父亲就是被这“通敌”的罪名,害得身首异处,苏家上下三百余口,尽数被流放。而指证父亲的,正是陆云深找到的“人证”。
他怎么敢!苏家对他,虽谈不上恩重如山,却也从未亏待过他。他怎能如此狠毒!
苏晚晴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愤怒解决不了问题。她必须冷静。
她立刻找到父亲,将陆云深投靠三皇子,并意图构陷苏家的事和盘托出。这一次,她没有再用“噩梦”做借口。
“爹,你信我吗?”
苏烈看着女儿清澈而坚定的眼神,没有丝毫犹豫:“爹信你。晴儿,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女儿这半年来的变化,他都看在眼里。她不再是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了,她的眼中有他都看不懂的深沉和智慧。那个“噩梦”,他早就觉得不简单。
“将计就计。”苏晚晴吐出四个字。
既然他们要演,那苏家就陪他们演一出大戏。
接下来的一个月,京城暗流涌动。
三皇子一党开始在朝中散播谣言,说苏大将军拥兵自重,与北狄私下有往来。
苏烈则一反常态,不仅没有辩解,反而开始频繁地出入京中几位武将的府邸,一副拉帮结派的模样。这更让三皇子等人觉得,他们的计策生效了。
陆云深作为“功臣”,在三皇子府的地位也水涨船高。他自以为将苏家玩弄于股掌之间,每日出入都带着几分得意。
他甚至还托人给苏晚晴带话,说只要她肯回头,等他将来大事已成,依旧可以给她一个侧妃之位。
苏晚晴直接让人把传话的打了出去。
她现在忙得很,没空理会这种跳梁小丑。
她正忙着和兄长苏晚风通信,完善他们的“瓮中捉鳖”计划。
很快,收网的时候到了。
早朝上,三皇子一党的御史,当朝弹劾苏烈通敌叛国,并呈上了所谓的“证据”——一封苏烈写给北狄可汗的亲笔信。
信中的笔迹,与苏烈的确有七八分相似。
满朝哗然。
皇帝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三皇子站出来,一脸“痛心疾首”:“父皇,儿臣也不愿相信苏将军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但证据确凿,还请父皇明察。”
陆云深作为人证,被传召上殿。
他跪在殿中,侃侃而谈,讲述自己是如何“无意中”发现苏将军与北狄信使秘密接头,又是如何“冒着生命危险”,截下了这封信。
他说得声情并茂,仿佛自己是匡扶社稷的忠臣义士。
苏晚晴就站在大殿的屏风后,冷冷地看着他表演。
皇帝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苏烈:“苏爱卿,你可有话说?”
苏烈上前一步,声如洪钟:“臣,无话可说。”
三皇子和陆云深眼中都闪过一丝得意。
“但是,”苏烈话锋一转,从怀中拿出另一封信,“臣这里,也有一封信,想请陛下过目。”
内侍将信呈上。皇帝打开一看,脸色骤变。
那竟是三皇子写给北狄可汗的信!信中详细计划了如何构陷苏烈,事成之后,他将割让燕云十六州作为报答!
“这……这是污蔑!父皇,这是栽赃陷害!”三皇子惊慌失措地跪下。
“哦?是吗?”一个清朗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众人回头,只见一身戎装的苏晚风,押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北狄人走了进来。
“陛下,臣,苏晚风,奉旨捉拿北狄奸细,幸不辱命!”苏晚风单膝跪地,“此人乃北狄九王子,潜入我朝,与三皇子勾结,意图颠覆我朝江山。人证物证俱在!”
原来,苏晚晴早就通过前世的记忆,知道北狄的九王子会秘密潜入京城与三皇子接头。她让兄长苏晚风秘密回京,一路跟踪,就等着今天这个时机。
而苏烈的那封“通敌信”,根本就是他们父女俩联手做的一个局。笔迹是苏晚晴模仿的,故意留了几个破绽,就是为了让陆云深和三皇子以为自己得手了。
陆云深彻底傻了。他看着苏晚风,又看看苏烈,最后目光死死地盯住屏风后的那抹身影。
他明白了。一切都是一个圈套。从他被赶出将军府开始,他就掉进了苏晚晴为他精心编织的网里。
他以为自己在算计别人,殊不知,他自己才是那个最大的猎物。
“不……不可能……”他喃喃自语,脸色惨白如纸。
皇帝震怒,当场下令将三皇子和陆云深等人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一场天大的风波,被苏家如此轻易地化解,还反将了对方一军。苏家的声望,一时无两。
苏晚晴从屏风后走出来,与正要被拖下去的陆云深,四目相对。
他的眼中,有震惊,有悔恨,有不甘,还有一丝……祈求。
苏晚晴却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前世种种,如过眼云烟。这一刻,她连恨意都觉得多余。
三皇子被废为庶人,终身圈禁。陆云深作为主谋,被判了斩立决。
行刑前,他求了狱卒,希望能见苏晚晴最后一面。
苏晚晴去了。
天牢里阴暗潮湿,陆云深穿着囚服,头发散乱,再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
看到苏晚晴,他挣扎着扑到牢门前,眼中迸发出异样的光彩:“晚晴,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
苏晚晴静静地看着他,不发一言。
“晚晴,是我错了,我猪狗不如!”他痛哭流涕,“你原谅我好不好?你跟陛下求求情,只要能饶我一命,我做牛做马都愿意!我们……我们还可以像以前一样……”
“像以前一样?”苏晚晴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是像你为柳依依描眉,而我的孩子在你怀中断气时一样?还是像你踩着我苏家满门的尸骨,平步青云时一样?”
陆云深愣住了。他不知道苏晚晴为什么会知道这些。这些……不都是还没发生的事吗?
苏晚晴看着他茫然的表情,笑了:“陆云深,你到死都不会明白。那个爱你爱到不顾一切的苏晚晴,早就死了。”
“她死在长信宫的那个雪夜,死在自己孩儿冰冷的尸体旁。”
“而我,”苏晚晴的眼神变得无比锋利,“是回来埋葬你的恶鬼。”
说完,她转身离去,再也没有回头。
身后,是陆云深绝望而疯狂的嘶吼。
几天后,陆云深被斩于市。柳依依听闻消息后,在醉月楼悬梁自尽。
一场延续了两世的恩怨,终于尘埃落定。
苏晚晴站在将军府最高的角楼上,看着京城的万家灯火。兄长苏晚风走到她身边,递给她一件披风。
“都结束了。”苏晚风轻声说。
“不,”苏晚晴摇摇头,“是刚刚开始。”
她的人生,不再是为了某个男人而活。她要守护她的家人,壮大她的家族,活出真正的自己。
几年后,苏家权势更盛,却从不恃宠而骄,深得民心。苏晚晴的生意遍布全国,成了大周朝最富有的女子,却终身未嫁。
有人问她,是否还在等一个人。
她只是笑着摇头。
她谁也不等,她只等风来。
风吹起她的裙摆,她站在高处,看着这片由她亲手守护的万里河山,眼神宁静而辽远。
镜子破了,便再也圆不回来。与其费力去粘合那些碎片,不如就让它碎着,每一片,都能折射出不一样的光。
来源:在山谷享受静谧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