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那时候还不懂得珍惜它们。鸟儿们经常受到人的伤害。在12连的时候，我们经常去草甸子里踏查，为大规模的开荒做准备。沼泽湿地里经常能看见各种鸟儿。春天来临，大地一片生机盎然，绿色的草，黄白红蓝紫各色的花，略带花草鲜味的气息，使人陶醉。
北大荒的鸟
北大荒是鸟的天堂。
知青岁月里，我记忆最深的还有北大荒的鸟儿们。
那时候还不懂得珍惜它们。鸟儿们经常受到人的伤害。在12连的时候，我们经常去草甸子里踏查，为大规模的开荒做准备。沼泽湿地里经常能看见各种鸟儿。春天来临，大地一片生机盎然，绿色的草，黄白红蓝紫各色的花，略带花草鲜味的气息，使人陶醉。
只要一进入草地沼泽，就会听见各种鸟儿婉转清亮的叫声，多数都叫不出名字，也不知哪种鸟是哪种叫声，只是一曲混奏的轻音乐。但远处的鸟儿唱的是婉转的快乐的歌，而近处的鸟儿受到人的惊吓，带着惊恐的叫声倏忽飞起逃避。
有一种鸟儿，个头比燕子大不了多少，但翅膀张开来却又宽又大。当你在沼泽里行走的时候，它突然在二三十米开外的草丛里飞起，然后飞到你的头上盘旋。在你的头顶扇动着翅膀悬在空中不动，冲着你发出急切的、尖锐的、银铃般的叫声。它那是在威胁你，叫你立即离开这片属于它的领地。如果你不知趣，仍然站在那里不动，它会突然从20多米的空中俯冲下来，眼看着离你只有三四米的距离时，又突然拔起，从你头顶掠过。这个动作经常把人吓得急忙用手臂将脸遮住，深怕被它的尖嘴啄瞎了眼睛。如此反复多次，直到你离开它的领地，它才罢休。有的还会恶作剧，在俯冲的时候拉上一泡屎，像炸弹一样投向你的身上或头顶，把人搞得相当狼狈。
最初我不明白这种鸟儿为什么要驱赶人，后来听老职工说，那是因为附近有它的鸟巢，要保护它下的蛋或刚孵出的幼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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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我和连长在踏查草地时无意中看到了一个鸟窝。那天我们从驻地出发一直向南边的七虎林河走去。越往南，地面积水越多。开始的时候，碰到水注还小心翼翼地绕道躲开，但正应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走不多久，鞋就逐渐湿了，地势低注积水逐渐连成了片，干地和塔头反倒成了孤岛。我俩干脆就不再躲避，直接趟水走。路过一片大水注时，水面已经接近了膝盖。突然在我们右侧不到10米远的地方，飞起一只很大的鸟，身体足可以和一只鸭子相比，翅展却足有1米半宽，它猛力扇动翅膀，几下子就飞上了天空。我看见它两条长长的腿向身体后方伸直，而脖子则打个折，托住了它那个有着长长尖嘴的脑袋。它飞到四五十米高，围绕我们转圈，嘴里发出“味味味”的凄惨叫声。
我们被这只大鸟吓了一跳。四下察看，水里面有一个面积足有办公桌大小的塔头，高出水面大约50公分，上面的草丛里隐约藏着一个窝。我俩凑过去一看，哈，是一窝鸟蛋！蛋的个头和鸭蛋差不多，小头比较尖，蛋壳灰蓝色，上面有密密麻麻的灰黑色、黄褐色斑点，共6枚。我们把蛋往衣服口袋里面一装，很高兴地继续向前走去。此时再看天上的那只鸟，它绕着我们又转了一圈，叫得更加凄厉，然后绝望地向远方飞走，再也没有回来。
6个蛋拿回去在连长家一煮，剥开来吃了。里面的小鸟已经大半成型，颜色是灰的，卷曲在蛋里。要说味道自然是不错，但6条小生命却就此完结。如果是现在，我想我们绝不会去动这可怜的鸟儿的蛋。但那时根本没有环保意识，也没有爱护鸟儿的心，只有腹中缺油水的滋味。
几年之后，我们踏查过的地方都全部开成了耕地，就再也看不到水禽了，不过其他的鸟儿还是很多。
每年春秋两季，北大荒总能看见成群的候鸟飞过天空。最多的自然是大雁。它们飞的时候排成人字或一字的雁阵，在高高的天空鸣叫着飞过。春天，它们从南方飞来，然后向北飞去；秋天，它们从北飞来，然后向南飞去。不过在北大荒总能停留很长时间。
因为这里有着丰富的食物。春天播种时，耕地里会有不少种子裸露在地面，于是它们到处寻觅露出的种子吃；其时最先吐出嫩芽的草也已经不少，像蒲公英、四叶菜、苣卖菜等，都已经现绿。再稍微晚些时日，大量禾本科多年生草也拱出嫩芽。而这些都是大雁喜欢吃的美食。
到了秋天，大雁更愿意在北大荒逗留，因为地里到处是散落的庄稼，有大豆，有玉米，有水稻。直到11月中旬，第一场大雪覆盖了大地之后，大雁蓄足了体力，依依不舍地往南飞走了。
大雁是很警觉的鸟儿。如果你发现一群大雁降落到你们的地号，即便你用尽再隐蔽的方法接近它们，它们也不等你进入200米内，就从容飞走了。因此要想打到大雁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每年和大雁几乎同时光临北大荒的候鸟还有野鸭子、鸳鸯、天鹅、老等（当地人的叫法，但不知道是什么鸟），以及鹤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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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鹤类极难，其他的鸟儿则或多或少常能看见。这些鸟儿比大雁更喜欢水，因此小河、泡子、水库边的草丛里是它们最喜欢的栖息地。但是它们的族群比较小，迁徙的规模和声势也比大雁差了不少。
在北大荒那么多年，我只见过两次天鹅。一次是在云山水库，一次是在密山县的青年水库。它们比大雁、野鸭子有更高的警惕性，总是远远地躲避着人类，如果发现有人，距离还有50多米，它们就从湖上起飞，在远处的天空盘旋几圈，慢慢消失在水天相接之处。那洁白的羽毛，优雅的飞翔姿势，真是令人惊叹。
野鸭子和鸳鸯倒是不太怕人，经常见到它们在百米内外的湖面上随波荡漾。鸳鸯成双成对，野鸭似乎雄多雌少，雄性的羽毛非常鲜亮，雌性以褐色为主，布满了黑色斑点，但叫起来声音洪亮，而雄性则沙哑难听，怪不得形容人说话声音不好听有“公鸭嗓”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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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被叫做“老等”的鸟儿究竟学名叫什么不大清楚，大概是鹅吧？它们的腿很长，常常单独行动，在沼泽地里一站就是很长时间，“老等”的名字可能就此而来。这种鸟儿也很不易接近，远远见到人就飞走了。
来源：一品姑苏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