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金碧辉煌的宴会厅里,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的光,像一场流光溢彩的梦。
金碧辉煌的宴会厅里,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的光,像一场流光溢彩的梦。
而我,林晚,就是那个准备亲手打碎这场梦的人。
台上,我的前夫陈锋,正意气风发地举着酒杯。他身边的女人,叫白露,小腹微隆,一脸幸福地依偎着他。他们中间,站着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男孩。
“今天,除了庆祝公司上市,我还有一件更重要的喜事要宣布。”陈锋的声音通过麦克风,回荡在每个角落。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他顿了顿,低头,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温柔,摸了摸那孩子的头。
“这是我的儿子,陈安。从今天起,他将是我陈锋唯一的继承人!”
话音落下,满堂喝彩。
我那曾经的婆婆,此刻正坐在主桌,激动得满脸通红,眼含热泪,仿佛终于完成了光宗耀祖的使命。
我坐在角落,静静地看着这出荒诞又可笑的戏剧。
我看到白露投向我的、那轻蔑又胜利的一瞥。
我看到陈锋在宣布完后,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我,带着一丝快意和残忍。
他就是要让我看。
看他如何家庭美满,子孙绕膝。
看我这个“生不出蛋的鸡”,是怎样一个被时代抛弃的失败品。
我低下头,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轻轻一点。
连接设备,投影。
一秒,两秒。
舞台后方巨大的LED屏幕,原本循环播放着公司宣传片的画面,瞬间被切换。
掌声和议论声戛然而止。
空气仿佛凝固了。
屏幕上,是一份清晰的、放大了无数倍的医学诊断报告。
顶头,是A市第一人民医院的红色抬头。
姓名一栏,赫然写着两个字:陈锋。
而诊断结果那栏,只有五个冰冷的字,却像五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陈家所有人的脸上。
——“无精症,绝嗣。”
我抬起头,迎上陈锋那张瞬间血色尽失的脸,缓缓地,露出了一个微笑。
故事,要从十年前说起。
那时候,陈锋还不是现在这个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的陈总。
他只是个从农村考出来,揣着梦想,兜里比脸还干净的穷学生。
而我,是土生土长的本地姑娘,父母是双职工,家境虽不富裕,却也衣食无忧。
我们在大学社团认识。
他追的我。
他会为了给我买一支我随口提起的网红冰淇淋,坐一个小时的公交车去市中心。
他会在我生理期的时候,笨拙地用保温杯给我煮红糖姜茶,送到宿舍楼下。
他会在冬天的夜里,把我的手揣进他的口袋,用他粗糙但温暖的手掌包裹着。
那时候的他,眼睛里有光,亮得惊人。
他说:“晚晚,你相信我,我以后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我相信了。
我不顾父母的反对,一毕业就嫁给了他。
我们没有婚礼,没有钻戒,只是在出租屋里,吃了一顿他亲手做的四菜一汤。
我爸妈看我吃了秤砣铁了心,终究是心疼女儿,拿出半辈子的积蓄,又找亲戚借了些,凑了二十万,给我们当启动资金。
“闺女,这钱,就当是爸妈给你的嫁妆了。我们不求他大富大贵,只求他对你好。”我妈说着,眼圈就红了。
我爸拍了拍陈锋的肩膀,一字一句地说:“小子,我把我的命根子交给你了,你别让我失望。”
陈锋当时,就差指天发誓了。
他拉着我的手,对着我爸妈,说得斩钉截铁:“叔叔阿姨,你们放心,我陈锋这辈子,绝对不会负了林晚。”
那二十万,成了我们事业的起点。
我们开了一家小小的设计工作室。
他负责跑业务、拉客户,我负责内部管理、做账。
那段日子很苦。
我们吃过一个星期的泡面,住过漏雨的地下室。
最难的时候,我把我的首饰都当了,换了钱给他去请客户吃饭。
他喝得烂醉回来,抱着我哭,说:“晚晚,委屈你了。”
我抱着他,拍着他的背,说:“不委屈,我们是在为我们的未来奋斗。”
好在,天道酬勤。
我们的工作室,靠着几个出色的项目,渐渐有了名气。
客户越来越多,规模越来越大。
我们从出租屋搬进了小区房,又从小两居换成了大平层。
他开上了豪车,我也用上了名牌包。
他成了别人口中的“陈总”,我成了“陈总夫人”。
所有人都羡慕我,说我慧眼识珠,嫁了个潜力股。
我也曾一度以为,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苦尽甘来,我们终于过上了当初他承诺的“好日子”。
可我忘了,人心是会变的。
日子越过越好,新的问题也随之而来。
婆婆开始频繁地从老家过来,美其名曰“照顾我们”。
她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炖各种我闻所未闻的“大补汤”,逼着我喝。
“晚晚啊,你们这事业也稳定了,该考虑要个孩子了。”
“女人嘛,事业再好,终究还是要生个孩子,才算圆满。”
“你看隔壁老王家的孙子,都会打酱油了。”
一开始,我也觉得是该要个孩子了。
我和陈锋,都很期待我们爱情的结晶。
我们积极备孕。
可一年过去了,我的肚子,始终没有动静。
婆婆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
她炖的汤,味道越来越古怪。
她看我的眼神,也从一开始的催促,变成了审视和怀疑。
“是不是你身体有什么问题?”她终于忍不住,当着陈锋的面问我。
我心里咯噔一下,有些难受。
陈锋当时还护着我,他说:“妈,你别乱说,我们都年轻,顺其自然。”
可“顺其自然”了两年,依旧毫无结果。
我们去了医院。
大大小小的检查,做了一堆。
我的检查报告出来,一切正常。
轮到陈锋。
我记得很清楚,那天他从诊室里出来,脸色有些白。
我急忙问他:“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他勉强笑了笑,把报告单塞进口袋,说:“没什么,医生说我有点……嗯,压力太大了,影响了质量,调理调理就好。”
我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我给你多炖点汤补补。”
从那以后,我开始变着花样地给他食补。
而婆婆,却把所有的矛头都对准了我。
她开始在饭桌上,指桑骂槐。
“我们老陈家,可不能断了香火。”
“真是旱田,怎么浇水都不发芽。”
她甚至找来一些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偏方,逼着我喝那些黑乎乎的、散发着怪味的药汁。
我委屈,我和陈锋诉苦。
他一开始还会安慰我几句:“妈是老思想,你别往心里去。”
到后来,他开始不耐烦。
“她也是为了我们好,你就忍忍吧。”
再后来,他开始沉默。
我被婆婆刁难的时候,他就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充耳不闻。
我的心,一点一点地凉了下去。
家里的气氛,越来越压抑。
我们之间的交流,也越来越少。
他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晚。
身上的香水味,也从我熟悉的古龙水,变成了陌生的、甜腻的女香。
我不是傻子。
我问他:“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他愣了一下,随即矢口否认。
“你别胡思乱想,就是应酬。”
可女人的第六感,准得可怕。
我开始留意他的行踪。
他的车里,副驾驶的座位,总是被调到一个我不习惯的距离。
他的手机,换了密码,洗澡、上厕所都带着。
他的消费记录里,多了一些我从没见过的珠宝、女装店的消费。
终于,在他一次所谓的“出差”时,我找了私家侦探。
照片发到我手机上的时候,我正在给他熨烫第二天要穿的衬衫。
照片里,他和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手牵着手,走进了酒店。
那个女孩,就是白露。
我的手一抖,滚烫的熨斗,在衬衫上烙下了一个丑陋的印记。
也烙在了我的心上。
我没有哭,也没有闹。
我只是平静地把那些照片,打印出来,放在了餐桌上。
等他回来。
他回来的时候,带着一身的酒气和疲惫。
看到桌上的照片,他脸上的表情,从错愕,到慌乱,最后,变成了破罐子破摔的冷漠。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的平静,像一把刀,插进了我的心脏。
我以为他会解释,会道歉,会求我原谅。
可他没有。
“为什么?”我的声音在发抖。
“为什么?”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冷笑一声。
“林晚,我们结婚八年了,你的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妈天天在我耳边念叨,我陈锋不能没有后代!”
“我去医院检查过了,医生说是我压力大,我们可以再试试,我们可以做试管……”我语无伦次地辩解着。
“试?还要试多久?一年?两年?”
他猛地一拍桌子,照片散落一地。
“我快四十了,我等不起了!你生不出来,总不能不让别人生吧?”
“白露她……怀孕了。”
轰的一声。
我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觉得无比陌生。
这还是那个曾经为了给我买一支冰淇淋,跑遍全城的少年吗?
这还是那个曾经抱着我哭,说委屈了我的丈夫吗?
原来,所有的爱,在“传宗接代”这四个字面前,都变得不堪一击。
“所以,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问,声音嘶哑。
“两年前。”
两年前。
那正是我被婆婆逼着喝各种偏方,被她骂作“不下蛋的母鸡”的时候。
那正是我每个月看着验孕棒上的一道杠,偷偷躲在厕所里哭的时候。
那正是我为了他的“压力大”,到处求医问药,研究各种食疗菜谱的时候。
原来,在我为了我们那个虚无缥缈的孩子,受尽委屈和折磨的时候,他早已在别的女人身上,播下了种子。
何其讽刺。
何其可笑。
“我们离婚吧。”他说,语气里没有一丝留恋。
“公司是我打拼下来的,和你没关系。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这套房子给你,我再给你五百万。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
他像是在打发一个乞丐。
一个和他同甘共苦,陪他从一无所有到身家过亿的妻子。
我笑了。
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陈锋,你真是好样的。”
“公司和你没关系?当初我爸妈给你的那二十万启动资金,你忘了?”
“我陪你吃泡面住地下室的时候,你忘了?”
“我为了给你拉项目,陪客户喝酒喝到胃出血,你忘了?”
“这家公司,有我一半的心血!你想用五百万就把我打发了?你做梦!”
我的质问,让他恼羞成怒。
“林晚,你不要给脸不要脸!你生不出孩子,你就是有错在先!我没让你净身出户,已经是对你最大的仁慈了!”
他的话,像淬了毒的箭,句句扎心。
我看着他狰狞的面孔,突然觉得很累。
和这样的人,再多说一句话,都是对自己的侮辱。
“好,我同意离婚。”
“但是,财产必须平分。否则,我们就法庭上见。我倒要让所有人看看,你陈大总裁,是怎么对待自己的糟糠之妻的。”
他大概是怕事情闹大,影响公司上市,最终还是同意了。
离婚手续,办得很快。
拿到离婚证的那天,天在下雨。
我一个人,拖着行李箱,走出了那个我曾经以为会住一辈子的家。
婆婆站在门口,抱着手臂,冷冷地看着我。
“总算是走了,真是晦气。一个连孩子都生不出的女人,还想霸占着我儿子的钱,没门!”
我没有理她。
和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
回到我爸妈家,我妈抱着我,哭得泣不成声。
我爸气得浑身发抖,抄起电话就要找陈锋算账,被我拦住了。
“爸,妈,别为那种人伤心,不值得。”
我笑着安慰他们,可眼泪,却不争气地往下掉。
那段时间,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日子。
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不眠不休。
我想不通。
十年的感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难道,就因为我生不出孩子吗?
我开始疯狂地怀疑自己,否定自己。
我觉得自己是个废物,是个不完整的女人。
直到有一天,我在整理旧物时,翻出了一个尘封已久的盒子。
那是陈锋以前的东西。
里面有一些他的旧书,旧照片。
我本想直接扔掉,可鬼使神差地,我打开了一本他大学时的专业书。
书页里,夹着一张折叠的纸。
我打开一看,瞳孔骤然收缩。
那是一张医院的化验单。
时间,是九年前。
也就是我们刚结婚,还没开始备孕的时候。
姓名那栏,是陈锋。
而下面的诊断结果,清清楚楚地写着:
“精子活动率为0,诊断为无精症,基本无自然受孕可能。”
我拿着那张薄薄的纸,手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脑袋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原来,生不出孩子的,不是我。
是他!
是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有问题!
可他,却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我的身上。
他眼睁睁地看着我,为了一个根本不可能实现的目标,去承受婆婆的刁难,去忍受旁人的指点,去喝那些难以下咽的汤药。
他眼睁睁地看着我,陷入深深的自责和痛苦之中,无法自拔。
而他自己,却心安理得地,在外面找了别的女人,甚至,弄出了一个“孩子”。
一股凉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我突然明白了。
什么压力大,影响质量,全都是他的谎言!
什么白露怀孕了,更是天大的笑话!
那个孩子,根本就不可能是他的!
他从头到尾,都在演戏。
他设了一个巨大的局,把我耍得团团转。
他利用我的爱和愧疚,把我塑造成一个无法生育的“罪人”,然后顺理成章地出轨,转移财产,最后,再把我一脚踢开。
为的,就是给他那个不知道是谁的野种,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为的,就是保住他陈家的“香火”,保住他可笑的男性尊严。
那一刻,我所有的悲伤,所有的自怨自艾,全都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愤怒和刺骨的寒意。
陈锋。
你好狠的心啊。
我没有立刻去找他对质。
我知道,光凭这一张九年前的化验单,还不够。
他可以说时间太久了,后来治好了。
我要的,是让他永无翻身之地的,铁证。
我花了点钱,通过一些渠道,拿到了他近半年来,在一家私人医院的体检报告。
他的身体很好。
除了那项指标,依旧是零。
医生给出的最终诊断,和九年前一模一样。
“原发性无精症,不可逆,终生无法生育。”
我还查到了白露的底细。
她根本不是什么清纯的大学生。
她之前,在一家高档会所上班。
而那个孩子,是她和一个前男友的。
那个男人因为赌博,欠了一屁股债,跑路了。
她一个人带着孩子,生活艰难。
直到,她遇到了陈锋。
一个有钱,又“需要”一个儿子的男人。
两个人,一拍即合。
一个图钱,一个图“后”。
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所有的一切,都串联起来了。
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一场针对我的,长达数年的阴谋。
我拿着手里的证据,心冷如铁。
陈锋,白露,还有我那个好婆婆。
你们不是喜欢演戏吗?
你们不是喜欢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审判我吗?
那我就给你们搭一个更大的舞台。
让所有人都来看看,你们的真实面目。
于是,就有了开头的那一幕。
我收到了陈锋公司上市庆功宴的请柬。
是他特意派人送来的。
请柬上,烫金的大字,像是在对我进行无情的嘲讽。
他就是想让我去。
想让我在他最风光的时刻,以一个失败者的身份,去见证他的幸福。
他要用这种方式,彻底击垮我。
可他不知道,我早已经不是那个,会为了他掉一滴眼泪的林晚了。
我去赴宴,不是为了看他炫耀。
而是为了,送他一份“大礼”。
宴会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探照灯一样,在我和陈锋之间来回扫射。
震惊,错愕,难以置信。
陈锋的脸,已经不能用苍白来形容了,那是一种死灰色。
他嘴唇哆嗦着,指着我,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你……你……”
我那个好婆婆,在短暂的呆滞后,终于反应了过来。
她发出一声尖叫,两眼一翻,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主桌顿时乱作一团。
白露的脸色,也煞白一片。
她下意识地把那个叫陈安的孩子,往自己身后拉了拉。
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慌乱。
我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裙摆,迈着平稳的步子,一步一步,走向舞台。
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哒哒”声。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陈锋的心脏上。
我从司仪手里,拿过话筒。
“各位来宾,很抱歉,打扰了大家的雅兴。”
我的声音,清晰而冷静,通过音响,传遍了整个大厅。
“我想,大家现在一定有很多疑问。”
“屏幕上的这份报告,是真的吗?”
“是真的。”我没有给任何人提问的机会,直接给出了答案。
“这份报告,是我前夫,陈锋先生的。一份是九年前的,一份是三个月前的。两份报告的结果,一模一样。”
“他,天生就没有生育能力。”
我的话,像一颗重磅炸弹,在人群中炸开。
议论声,此起彼伏。
“天啊,真的假的?陈总不能生?”
“那……那那个孩子是谁的?”
“这简直是年度大戏啊!”
我看向陈锋,他的身体在微微发抖,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杀意。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我毫不怀疑,自己此刻已经千疮百孔。
“陈锋。”我叫他的名字,声音不大,却足以让他听清。
“我们结婚十年,你瞒了我九年。”
“这九年里,你让我背负着‘不能生’的骂名,让我忍受你母亲的百般刁C难,让我活在无尽的自责和痛苦里。”
“你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我为你付出的一切,享受着我父母的血汗钱为你奠定的基业,然后,在我被你榨干了所有价值之后,像扔垃圾一样,把我扔掉。”
“你带着你的情妇,和你不知道是谁的野种,站在这里,向所有人宣布,他是你的继承人。”
“陈锋,你摸着你的良心问问你自己,你配吗?”
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锥子,狠狠地扎进他的心里。
他的脸,由灰变青,由青变紫,精彩纷呈。
“你胡说!你这个毒妇!你伪造证据,你诽谤我!”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嘶吼着向我扑来。
保安眼疾手快,立刻上前,将他拦住。
“伪造?”我冷笑一声。
“陈锋,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吗?公司创立初期,所有的法务、财务,都是我一手操办的。你以为,一份医学报告的真伪,我会搞不清楚?”
“我不仅有这份报告,我还有你每次去那家私人医院的就诊记录,有你和白露小姐的开房记录,有你给她转账的流水。”
“哦,对了,还有白小姐那个儿子的亲生父亲的资料,你要不要我,也一并放出来,给大家欣赏一下?”
我的话,让白露的身体猛地一颤。
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她大概没想到,我竟然会查得这么清楚。
陈锋也愣住了,像一只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所有的叫嚣,都卡在了喉咙里。
我环视全场,目光从那些曾经的“亲朋好友”、“合作伙伴”脸上一一扫过。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幸灾乐祸和看好戏的表情。
这就是人性。
锦上添花者众,雪中送炭者无。
当初,他们有多吹捧陈锋,现在,他们就有多想看他摔下来。
“各位。”我再次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
“你们今天看到的,就是你们眼中年轻有为、事业有成的陈总。”
“一个靠着妻子娘家发家,却在功成名就后,为了一个野种,将发妻扫地出门的男人。”
“一个明明自己有生理缺陷,却将责任全部推给妻子,让她蒙受不白之冤的男人。”
“一个谎话连篇,毫无道德底线的骗子。”
“对于这样的人,对于这样的企业,你们还敢,与他合作吗?”
我的话,让在场的许多人,脸色都变了。
商场之上,信誉为本。
一个连自己的枕边人都能欺骗、算计的人,谁能保证,他不会在生意上,对合作伙伴下手?
陈锋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脸上的惊慌,已经掩饰不住了。
“不是的!大家不要听她胡说!她是嫉妒我!她在报复我!”他疯狂地挣扎着,嘶吼着。
“林晚!你这个!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看着他气急败坏、毫无风度的样子,我只觉得可悲。
这就是我爱了十年的男人。
到头来,不过是个跳梁小丑。
我放下话筒,不再看他一眼。
我转身,准备离开这个令人作呕的地方。
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剩下的,就是一场注定会旷日持久的官司。
我要拿回所有属于我的东西。
公司的股份,婚内的财产,一分一毫,我都不会让他轻易得到。
我还要让他,为他对我造成的伤害,付出代价。
我要让他,身败名裂。
就在我走到舞台边缘的时候,白露突然冲了过来,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臂。
“林晚,你放过我们吧,求求你了!”她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是,我是骗了你,可我也是被逼的!我一个女人,带着孩子,我能怎么办?”
“孩子是无辜的,你不能毁了他的一生啊!”
她开始卖惨了。
想用孩子,来博取同情。
可惜,她找错了对象。
我最恨的,就是这种拿孩子当挡箭牌的人。
我冷冷地甩开她的手。
“孩子是无辜的,但你不是。”
“在你决定和陈锋合谋,欺骗我的时候,你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
“你享受了不属于你的富贵,就要承担相应的代价。”
“至于你儿子的未来,那是你的责任,不是我的。你当初为了钱,可以把他当成筹码,卖给陈锋。现在,你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谈母爱?”
我的话,让她哑口无言。
她瘫坐在地上,失声痛哭。
我没有再理会她,径直向大门走去。
身后,是陈锋不甘的怒吼,是宾客们嘈杂的议论,是婆婆悠悠转醒后的哭天抢地。
一场盛大的庆功宴,变成了一场彻底的闹剧。
而我,是这场闹剧的导演。
走出酒店大门,外面的空气,清新而微凉。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感觉胸口的郁结之气,都消散了不少。
天,快亮了。
我的手机响了。
是我的律师打来的。
“林小姐,一切都准备好了。法院的传票,明天就会送到陈锋的公司。”
“另外,我们已经向商业犯罪调查科,提交了陈锋涉嫌职务侵占和非法转移婚内财产的证据。”
“他,跑不掉了。”
“辛苦了,王律师。”
挂了电话,我抬头望向远方的天际线。
一抹鱼肚白,正在慢慢地浮现。
黑暗,终将过去。
黎明,即将来临。
这场仗,还远没有结束。
我知道,陈锋不会善罢甘休。
他会动用所有的关系,所有的手段,来对付我。
接下来,会是一场恶战。
可我,已经不再是那个柔弱、可欺的林晚了。
是他们,亲手把我,逼成了一个战士。
为了我自己,为了我枉死的十年青春,为了我那被践踏得体无完肤的尊严。
我,绝不退缩。
就在我准备拦车离开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轿车,在我面前停下。
车窗降下,露出一张我意想不到的脸。
是白露。
她脸上的妆已经哭花了,眼睛红肿,看起来狼狈不堪。
“林小姐,我们可以,谈谈吗?”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恳求。
我有些意外。
我以为,她现在应该陪在陈锋身边,商量对策。
而不是,来找我。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我冷冷地拒绝。
“不,有的。”她急切地说。
“我知道一个,关于陈锋的,更大的秘密。”
“这个秘密,足以让他,万劫不复。”
我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审视。
一个刚刚还在宴会上,和我势不两立的女人,现在却说要帮我,对付我们的共同敌人。
这听起来,像个笑话。
“我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她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就凭那个孩子,根本就不是我的。”
我愣住了。
“你说什么?”
“那个孩子,陈安,不是我的亲生儿子。”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说出了一个,让我更加震惊的真相。
“他是……陈锋大哥的儿子。”
我的大脑,又一次宕机了。
陈锋的大哥?
陈锋确实有个大哥,叫陈阳。
但在我的印象里,他大哥,早在十几年前,就因为一场意外,去世了。
那时候,我和陈锋,还不认识。
“他大哥不是已经……”
“没有。”白露打断了我。
“他没有死。那场意外,让他成了植物人,一直在老家的一家私人疗养院里,躺了十几年。”
“这件事,除了陈锋和他妈,没有任何人知道。对外,他们一直宣称,陈阳已经死了。”
我的心,狂跳起来。
我隐隐感觉到,我似乎触碰到了一个,更加黑暗、更加肮脏的秘密。
“那……那个孩子……”
“陈安,是陈阳的儿子。当年,陈阳出意外前,他女朋友已经怀孕了。他出事后,那女孩不愿再等,生下孩子就走了。这些年,孩子一直由陈锋的母亲,在乡下偷偷养着。”
“所以,陈锋从头到尾,都没有背叛过你。他找我,只是为了给这个孩子,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好继承他的一切。”
白露的话,像一道惊雷,在我耳边炸响。
我……我好像明白了。
陈锋知道自己不能生育。
他大哥又成了植物人。
为了不让陈家的香火断掉,为了不让他辛苦打拼下来的家业,落入外人手中。
他们一家人,策划了这场惊天骗局。
他们需要一个“儿子”。
一个名义上,是陈锋的儿子。
但实际上,流着陈家血脉的,真正的继承人。
而我,这个无法生育的妻子,就成了这个计划里,最大的绊脚石。
所以,我必须被“牺牲”掉。
他们先是把“不能生”的罪名,安在我的头上,为陈锋的“出轨”,制造一个合情合理的借口。
然后,再让白露,带着这个“私生子”,粉墨登场。
最后,顺理成章地,和我离婚,把我们共同创造的财产,转移到那个孩子名下。
好一招,偷天换日。
好一招,瞒天过海。
我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脊椎,一路蔓延到四肢百骸。
我以为,陈锋只是自私、无情。
没想到,他竟然可以,恶毒到这种地步。
他不仅仅是欺骗了我。
他是在,把我当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一个可以随意摆布、用完即弃的工具。
“他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我看着白露,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因为,他需要我配合他演戏。他承诺我,事成之后,会给我一大笔钱,让我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白露的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我当时,也是被猪油蒙了心。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长期饭票。可我没想到,你竟然会把事情,做得这么绝。”
“现在,陈锋身败名裂,公司也岌岌可危。他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我的身上。他说是我没用,没有稳住你。”
“刚才在休息室,他打了我。他说,如果公司完了,他第一个,就弄死我。”
她撩起袖子,手臂上,是一片清晰的红肿。
“我怕了。林小姐,我真的怕了。”
“我知道,我以前对不起你。但现在,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只有他倒了,我们才能活。”
“你帮我,我也帮你。我知道他很多事情,我知道他这些年,是怎么做假账,怎么偷税漏税,怎么把公司的钱,转移到他母亲的私人账户上的。”
“这些证据,足以让他,把牢底坐穿。”
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疯狂和决绝。
这是一个,被逼到绝境的女人的,反扑。
我沉默了。
我在思考。
她说的话,可信吗?
还是,这又是陈锋的另一个圈套?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骗我?或许,这是陈锋让你来试探我的。”
“我没有!”她激动地从包里,拿出一个U盘。
“这里面,是他所有做假账的证据。是我……我偷偷拷贝下来的。”
“我早就给自己,留了后路。我没那么傻,会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完全交到一个男人手上。”
我看着那个U盘,心,开始动摇了。
如果她说的是真的。
那这个U盘,就是压垮陈锋的,最后一根稻草。
“你想要什么?”我问。
“钱。”她毫不犹豫地说。
“我帮你把他送进去,事成之后,我要一千万。”
“还有,你得保证,我的安全。”
一千万。
买陈锋的下半生。
这个交易,听起来,很划算。
“好,我答应你。”
我接过了那个U盘。
“但是,我怎么确定,这里面的东西,是真的?”
“你可以现在就验证。”她指了指自己的车。
“我车上有电脑。”
我没有犹豫,跟着她上了车。
U盘插入电脑。
里面,是密密麻麻的文件夹。
各种账目,流水,合同。
我虽然已经很久不接触公司的财务了,但基本的东西,还看得懂。
只看了几眼,我就知道,白露没有骗我。
这些账目,漏洞百出。
很多款项的去向,都指向了一个个人账户。
而那个账户的户主,正是我的前婆婆。
这些年,他至少,从公司,转移了上亿的资产。
好一个陈锋。
真是步步为营,算无遗策。
他大概从很早以前,就在为今天,做准备了。
他早就想好了,要怎么把我,踢出局。
我把U盘拔下来,紧紧地攥在手里。
“东西我收下了。”
“合作愉快。”白露也松了一口气。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她问。
我看着车窗外,那轮即将喷薄而出的朝阳,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
“我要开一场,记者发布会。”
“我要把陈锋,把我那个好婆婆,做的所有肮脏事,都公之于众。”
“我要让他们,接受法律的制裁。”
“更要让他们,接受道德的审判。”
“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对母子,是怎样一副,蛇蝎心肠。”
三天后。
我召开的记者发布会,轰动了全城。
我把所有的证据,都摆在了台面上。
陈锋的绝嗣报告。
陈家的偷天换日计划。
他非法转移公司财产的证据。
一桩桩,一件件,触目惊心。
舆论,彻底引爆。
陈锋和他所代表的辉煌公司,瞬间从天堂,跌入了地狱。
公司的股价,一泻千里,连续跌停。
合作伙伴,纷纷解约。
银行,上门催债。
墙倒众人推。
曾经那些巴结他,奉承他的人,如今,都对他避之不及。
而他本人,和他那个精明算计了一辈子的母亲,也因为涉嫌巨额职务侵占,被警方带走调查。
我是在电视新闻上,看到他们被带走的画面的。
陈锋戴着手铐,头发凌乱,面容憔悴,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
他透过镜头,看到了我。
那眼神,充满了怨毒和不甘。
而我那个前婆婆,则像个疯子一样,对着镜头,大喊大叫。
“是林晚!是那个毒妇害了我们!她就是个扫把星!”
我关掉了电视。
一切,都结束了。
这场持续了十年的爱恨纠葛,终于,落下了帷幕。
我没有感到大仇得报的快感。
心里,反而有些空落落的。
我赢了。
可我也失去了,我曾经最珍视的东西。
我的青春,我的爱情,我的信任。
都被那个男人,亲手摧毁了。
王律师打来电话,告诉我,官司很顺利。
陈锋婚内转移的财产,被全部追回。
公司的资产,正在进行清算。
按照法律,我将分得,我应得的那一部分。
我成了,名副其实的,亿万富婆。
可我,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我卖掉了那套,我和陈锋曾经住过的房子。
我不想再留着任何,与他有关的东西。
我给自己放了一个长假。
我去了很多地方。
去看了西藏的雪山,大理的洱海,厦门的海。
我想用旅途中的风景,来冲淡心中的伤痛。
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那些过往,还是会像潮水一样,涌上心头。
我还是会想起,那个在冬夜里,把我的手,揣进他口袋的少年。
我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或许,从他拿到我父母给的那二十万开始?
或许,从他发现自己无法生育开始?
又或许,他从来,就没有变过。
他一直,都是那个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凤凰男。
只是,我被爱情,蒙蔽了双眼。
旅途的最后一站,我回到了我们的大学。
我走在熟悉的林荫道上,看着一张张年轻而充满朝气的脸庞,恍如隔世。
我走到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个社团活动室。
门没锁。
我推门进去。
里面,和十年前,一模一样。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在地板上,拉出一道道长长的影子。
我仿佛看到了,十年前的那个下午。
他穿着一件白衬衫,站在阳光里,对我笑。
他说:“同学,你好,我叫陈锋。”
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我为那个,死在时光里的少年,哭了。
也为那个,被辜负了十年的自己,哭了。
哭过之后,我擦干眼泪,走出了活动室。
过去,就让它,过去吧。
我的人生,还很长。
我要为自己,好好地活下去。
就在我准备离开校园的时候,我的手机,又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喂,你好。”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有些虚弱,但很温和的男人声音。
“请问,是林晚,林小姐吗?”
“我是。”
“你好,我叫陈阳。”
我的心,猛地一跳。
陈阳?
陈锋的,那个植物人大哥?
他……他醒了?
“很冒昧打扰你。”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歉意。
“我……我刚醒来不久,听说了你和我弟弟,还有我母亲的事情。”
“我……我想,代他们,向你,说一声,对不起。”
“真的,非常,非常对不起。”
他的声音,很真诚。
我能感觉到,他话语里的愧疚和沉重。
我沉默了。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知道,一句对不起,无法弥补他们对你造成的伤害。”
“但是,我还是想,见你一面。”
“有些事情,我想,当面,和你说清楚。”
“也有些东西,我想,亲手,还给你。”
他的话,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还有什么东西,是属于我的?
“你在哪?”我问。
他告诉了我一个地址。
是市里的一家康复医院。
我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去见他。
我想,也该给这段孽缘,画上一个,真正的句号了。
康复医院的病房里,我见到了陈阳。
他坐在轮椅上,身上盖着一条薄薄的毯子。
他很瘦,脸色有些苍白,但眉眼间,和陈锋,有几分相似。
只是,他的眼神,比陈锋,要温和、干净得多。
看到我,他努力地,想要站起来,但失败了。
“林小姐,你来了,快请坐。”
我拉了张椅子,在他面前坐下。
“你……都想起来了?”我问。
他点了点头,眼神里,闪过一丝痛苦。
“都想起来了。躺在那里的十几年,我像是在做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我能听到,能感觉到,但就是,醒不过来。”
“我听到了我妈,和我弟弟,说的所有话,做的所有事。”
“我知道,他们是怎么,一步一步,把你,推进深渊的。”
他的手,紧紧地握着轮椅的扶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
“我替他们,向你赎罪。”
说着,他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文件袋,递给我。
“这是,什么?”我问。
“这是,你应得的。”
我疑惑地打开文件袋。
里面,是一份股权转让协议。
协议上说,陈阳自愿将他名下,所持有的,辉煌公司百分之二十的原始股份,无偿转让给我。
我惊呆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有公司的股份?”
“因为,当初,你们创业的那二十万,不是你父母的。”
陈阳看着我,缓缓地说出了一个,让我再次震惊的秘密。
“那笔钱,是我给陈锋的。”
“当年,我出意外,拿到了一笔巨额的赔偿款。我知道,陈锋一直想创业,我就把那笔钱,给了他。”
“我当时,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公司成立后,他必须,给我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不是给我的。是给我,当时还未出世的儿子,陈安的。”
“我怕,我万一醒不过来,他和他妈妈,将来,会没有依靠。”
我看着手里的协议,久久不能言语。
原来,绕了一圈,这家公司的起点,竟然是这样。
“可我没想到,他们竟然会,利欲熏心到这种地步。”
陈阳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他们不仅,霸占了本该属于我儿子的股份,还利用他,去伤害一个,无辜的女人。”
“林晚,这些股份,本就不属于陈锋。现在,我把它,交给你。”
“一,是物归原主。因为,没有你,就没有辉煌公司的今天。”
“二,是替我赎罪。我希望,你能用它,去开始你新的生活。”
我拿着那份沉甸甸的协议,眼眶,有些湿润。
我没想到,陈家,竟然还有这样,一个明事理的人。
“那……陈安呢?”我问。
“他很好。”提到儿子,陈阳的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意。
“白露,把他送回来了。她走的时候,留下了一句话。”
“她说,她对不起你,也对不起这个孩子。她不配,当一个母亲。”
“她把陈锋给她的钱,都留下了,说算是,给孩子的补偿。”
我叹了一口气。
白露,也算是个,可怜人吧。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我问陈阳。
“我会,好好做康复。然后,带着安安,离开这里,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他看着我,眼神,充满了真诚。
“林晚,你也一样。忘了他们,忘了这里的一切。”
“去过,属于你自己的,新的人生。”
我点了点头。
“谢谢你,陈阳。”
“也祝你,和安安,未来一切都好。”
走出医院,阳光,正好。
我抬头,眯着眼睛,看着那温暖的光。
心里,那最后一点阴霾,也彻底消散了。
是啊。
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我手里,有足够的资本。
我脑子里,有足够的经验。
我还有,一颗,在经历了背叛和欺骗后,依然相信美好的心。
我为什么,不能重新开始呢?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王律师的电话。
“王律师,帮我注册一家新的公司吧。”
“公司名字,我想好了。”
“就叫……‘新生’。”
电话那头,传来了王律师,爽朗的笑声。
“好的,林总。”
林总。
这个称呼,真好听。
我笑了。
发自内心地,笑了。
来源:聪慧小鱼N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