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要是摊上了一个,只会对外人好的老公,那就等于跳进了火坑

360影视 日韩动漫 2025-09-06 04:33 1

摘要:晚饭后,电视机的音量被调到35。这个不大不小的数字,像一根看不见的针,精准地扎在我耳膜最敏感的位置。高伟说,这个音量,既能听清台词,又不至于吵到对门刚出月子的邻居,是“最有分寸感”的声音。

晚饭后,电视机的音量被调到35。这个不大不小的数字,像一根看不见的针,精准地扎在我耳膜最敏感的位置。高伟说,这个音量,既能听清台词,又不至于吵到对门刚出月子的邻居,是“最有分寸感”的声音。

我放下擦桌子的抹布,走进客厅,沙发正中央陷下去一块,是高伟雷打不动的专属座位。他正聚精会神地看着一档本地新闻,眉头紧锁,仿佛在审阅一份关乎国计民生的重要文件。我刚想开口说点什么,他口袋里的手机就震动起来。

抽屉最深处,藏着一本褪色的相册,封面是我们结婚时的照片。我刚刚找创可贴时不小心翻了出来,照片上的高伟,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搂着我的肩膀,像搂着全世界的珍宝。可现在,他接电话时下意识地侧过身子,避开我的视线,这个小动作,比音量35的电视声更让我心烦意乱。

“喂,涛子?……哦,哦,行,没问题。”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但“没问题”三个字却说得格外响亮,带着一种急于表现的豪爽。

挂了电话,他没看我,目光依然胶着在电视屏幕上,只是那紧锁的眉头舒展开了。他清了清嗓子,维持着那种一家之主的沉稳腔调:“小蔓,我跟你说个事。”

我心里咯噔一下。高伟每次用这种语气开头,后面跟着的,十有八九不是什么好事。

“我表弟张涛,你记得吧?他最近看上个项目,稳赚不赔,就差五万块钱启动资金。”他话说得很慢,像是在观察我的反应。

我没做声,只是默默地把女儿安安丢在沙发上的玩具熊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

高伟见我沉默,有些不耐烦,他标志性地用右手拇指和食指搓了搓,仿佛在捻着什么无形的钞票。“他跟我开口了,我想着,都是自己人,能帮就得帮一把。这钱就当咱们投资了,年底连本带利就回来了。”

“又是张涛?”我终于开了口,声音不大,却很冷,“他上次说开奶茶店,借走的两万块钱,还了吗?”

高伟的脸僵了一下,随即摆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哎,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他那是运气不好,旁边开了家大牌的。这次不一样,是跟着大老板做的工程,板上钉钉的事。”

“什么工程?什么大老板?合同你见过了?”我一连串地发问。

他的沉默比直接回答更让我心寒。电视里,主持人正字正腔圆地播报着天气预报,说明天有雨。我的心也跟着一点点沉下去,湿冷湿冷的。

“小蔓,你这人就是想得太多。”他终于忍不住拔高了音量,“我高伟在外面交朋友,靠的是什么?就是个‘义气’!张涛是我姑妈唯一的儿子,他有难,我能眼睁睁看着?”

“义气?”我气得发笑,“你的义气就是把我们这个家掏空,去填别人的无底洞?安安的兴趣班下学期就要交费了,我爸的心脏病药也不能断,这些你算过吗?”

“钱没了可以再挣,亲戚情分没了,拿什么补?”他站起身,在客厅里踱步,语气里满是失望,“我以为你跟别的女人不一样,是理解我的。”

就在这时,我妈的电话打了进来,像一个掐准了时间的警报器。我深吸一口气,接起电话,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妈。”

“蔓蔓啊,吃过饭没?我听你声音怎么有点不对劲?”

“没事,妈,挺好的。就是高伟他……”我顿住了,把后半句咽了回去,“他工作有点累。”

挂了电话,我看着高伟,一字一句地说:“钱,我不同意。家里的存款,是给安安和老人预备的救命钱,一分都不能动。”

说完,我走进卧室,关上了门。我听见客厅里,高伟烦躁地把电视音量又调高了两格,到了37。那个数字,像一声无声的宣战。

夜里,我翻来覆去睡不着。高伟大概也一样,我能感觉到他呼吸的频率和平时不同。我知道家里的那张主要存款的银行卡,就放在我这边的床头柜里。我悄悄起身,把卡拿了出来,塞进了梳妆台一个旧首饰盒的夹层里。做完这一切,我才觉得有了一点点安全感。

第二天一早,我被厨房的声响吵醒。高伟居然在做早餐,这是我们结婚五年来都罕见的奇景。餐桌上摆着煎蛋和热牛奶,他甚至还用番茄酱在煎蛋上画了个笑脸。

“小蔓,昨天是我态度不好,你别往心里去。”他把一杯牛奶推到我面前,“我想了一晚上,你说得对,家里开销大,是我考虑不周。”

我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这就是高伟,他总有办法让你觉得,你昨天的坚持和愤怒,都像一场无理取闹。

“那张涛那边……”我试探着问。

“我再想想别的办法,肯定不让你为难。”他笑得诚恳,眼角的细纹都透着“悔过”的意味。

我信了。或者说,我选择了相信。因为不相信,日子要怎么过下去?

然而,一个星期后,我去银行给安安的教育基金存钱时,顺便查了一下家里的那张主卡。柜员微笑着告诉我:“女士,您这张卡里的余额,是三百二十一块五毛。”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那里面,原本有五万三千多。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高伟还没下班。我冲进卧室,打开那个首饰盒,银行卡还在。我把它翻过来,背面的磁条上有几道不明显的划痕。我瞬间明白了。他是什么时候配了钥匙,又是什么时候,在我熟睡时,偷偷拿走了这张卡。

我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抱着膝盖,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原来,他早上的那个笑脸煎蛋,不是道歉,而是胜利的炫耀。

高伟回来的时候,我正坐在沙发上等他,面前的茶几上,放着那张银行卡和银行打印出来的流水单。

他看到那张纸,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他没有像我预想中那样惊慌或者愧疚,只是沉默地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然后给自己倒了杯水。

“你都知道了。”他不是在问,而是在陈述。

“高伟,那是我们家的救命钱。”我的声音在抖。

“钱我会还上的。”他喝了口水,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别人的事,“涛子那边真的很急,我不能不管。”

“他急?他拿我们的钱去干什么了?”

“投资,我说了是投资。”他开始不耐烦,那种熟悉的、被我戳到痛处的烦躁感又出现了。

“好,投资。”我站起来,走到他面前,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你现在就给张涛打电话,开免提,我要亲耳听听,是什么稳赚不赔的好项目。”

他眼神躲闪,搓着手指的频率越来越快。“大晚上的,打什么电话,人家不要休息的吗?”

“打。”我把手机塞到他手里,态度异常坚决。

高伟被我逼得没办法,磨磨蹭蹭地拨了号码。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背景音嘈杂,像是在KTV或者棋牌室。

“喂,哥,啥事啊?”张涛的声音带着几分醉意。

“涛子,我……我媳妇想问问你那个项目的事。”高伟说得磕磕巴巴。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爆发出一阵大笑:“项目?哦哦哦,项目!哥你放心,我这项目好着呢!刚‘开’了一把大的,手气旺着呢!等我翻本了,别说五万,十万都还你!”

“翻本?”我抢过手机,对着话筒吼道,“张涛,你们所谓的项目,就是在赌桌上吗?”

那边似乎被我的声音吓了一跳,嘟囔了几句,直接挂了电话。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电视机还开着,音量依然是35,一个女演员正在屏幕上声嘶力竭地哭喊:“你为什么要骗我!”

多么讽刺。

我看着高伟,他脸色惨白,嘴唇翕动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高伟。”我平静地叫他的名字,“我们完了。”

那天晚上,安安似乎感觉到了家里的低气压,睡觉前一直抱着我的脖子不肯松手。她的小脸贴在我的脸颊上,软软糯糯地说:“妈妈,你是不是不开心?”

我鼻头一酸,差点掉下泪来。我把她紧紧搂在怀里,轻声说:“没有,妈妈没有不开心。安安乖乖睡觉。”

她在我怀里蹭了蹭,小声地问:“爸爸是不是又把钱给别人了?幼儿园的老师说,好爸爸是会把糖留给自己的宝宝吃的。”

孩子无心的一句话,像一把最锋利的刀,瞬间剖开了我所有的伪装。我再也忍不住,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被子上,洇开一团团深色的痕迹。

【有些人的好,像分发给全世界的糖,唯独自己的家人,连颗糖纸都见不着。】

那一刻,我深刻地体会到了这句话的重量。我抱着女儿温热的小身体,感受着她均匀的呼吸,心里做了一个决定。这个家,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第二天,我没有再和高伟争吵。我平静地起床,做早餐,送安安去幼儿园。仿佛昨天的一切都没有发生。高伟大概以为我默认了,松了口气,上班前还试图给我一个拥抱,被我不着痕痕地躲开了。

我请了半天假,没有去公司,而是去了我爸妈家。

我妈正在阳台上侍弄她的花草,看见我来,有些意外:“蔓蔓,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我爸戴着老花镜在看报纸,也抬起头。

我没说话,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我爸常吃的药,一盒一盒地检查生产日期,然后默默地把快要吃完的几盒药名记在手机备忘录里。

“这孩子,今天怎么了?”我妈跟了进来,担忧地看着我。

我转过身,看着我妈斑白的鬓角和我爸深刻的皱纹,一直强忍的委屈终于决了堤。我扑进我妈的怀里,放声大哭。

我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从奶茶店的两万,到这次赌博的五万。我妈气得浑身发抖,我爸摘下眼镜,一言不发,只是一个劲地叹气。

“这个高伟!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我妈捶着自己的胸口,“我们家蔓蔓哪里对不起他了?他要这么作践!”

“哭有什么用。”我爸开口了,声音嘶哑,“钱,还能要回来吗?”

我摇了摇头。我知道,进了赌徒口袋的钱,等于扔进了水里。

“离!必须离!”我妈斩钉截铁地说,“这种男人,留着过年吗?蔓蔓,你别怕,你还有我们,还有安安。我们养你!”

我爸没说话,只是起身走到房间,过了一会儿,拿出个布包,一层层打开,里面是一张存折。他把存折塞到我手里:“这里面是十万块钱,我和你妈的养老钱。你先拿着,别让日子过不下去。孩子不能受委D屈。”

我握着那本温热的存折,感觉有千斤重。我怎么能要父母的养老钱?

“爸,妈,这钱我不能要。”我把存折推回去,“我就是心里难受,跟你们说说。我自己能解决。”

“你怎么解决?你一个月工资才多少?还要养孩子。”我妈的眼泪也下来了,“都怪我们,当初没给你把好关。”

我摇着头,用力地把眼泪憋回去。我不能再让他们担心了。

从父母家出来,我心里乱成一团麻。我不想离婚,为了安安,我想再给他一次机会。但理智又告诉我,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就在我恍惚地走到小区楼下时,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了进来。

“请问是高伟的家属吗?”对方的语气很不客气。

“我是,请问你哪位?”

“我是小额贷公司的,高伟在我们这里有一笔三万块钱的贷款今天到期了,他电话打不通,我们只能打他紧急联系人的电话了。麻烦你转告他,今天下午五点前不还钱,后果自负!”

三万?小额贷?

我的手脚瞬间冰凉。他不止动了家里的存款,他还在外面借了钱!这个男人,到底瞒着我多少事?

我冲回家,第一次,没有用钥匙,而是疯狂地砸门。

高伟打开门,看到我通红的眼睛,似乎预感到了什么。

我把电话里的内容吼了出来:“三万块!高伟!你还借了高利贷!”

“不是高利贷,就是个小额周转……”他还在辩解。

“够了!”我尖叫起来,随手抓起桌上的一个苹果,狠狠地砸在地上。苹果摔得粉碎,像我此刻的心。

“你到底欠了多少钱?你一次性告诉我!”我歇斯底里地喊着。

高伟被我的样子吓到了,他后退了一步,终于吐露了实情。除了给张涛的五万,他还以自己的名义,在好几个平台借了钱,前后加起来,总共八万。而这些钱,大部分都“借”给了他那些所谓的“好兄弟”。有的是朋友开店周转,有的是朋友买车差钱,甚至还有个朋友,是想给女主播刷礼物。

每一个理由,都像一把刀子,狠狠地插在我的心上。

“高伟,你是不是疯了?”我瘫坐在地上,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我们家是什么条件,你自己不清楚吗?你拿着我们女儿的教育金,父母的养老钱,去给你那些狐朋狗友充面子?”

“他们……他们都会还的。”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毫无底气。

“还?张涛拿去赌了怎么还?那些人,有哪个给你打过借条?”我冷笑着问。

他再次沉默了。

那天晚上,我们爆发了结婚以来最激烈的一次争吵。最后,我筋疲力尽,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我看着镜子里那个面容憔悴、双眼红肿的女人,感到无比陌生。

【婚姻里最怕的不是争吵,而是一方在拼命规划未来,另一方却在悄悄凿穿船底。】

我终于明白,我和高伟,早就不在一条船上了。或者说,他从来就没想过要和我同舟共济。他的船,载着他的“义气”和“面子”,驶向了一个我永远无法理解的江湖。而我,只是他靠岸时,一个可以停泊和补给的港口。

接下来的日子,家里陷入了冰冷的死寂。我们不再说话,甚至避免眼神接触。家成了一个只有吃饭和睡觉功能的旅馆。电视机再也没有打开过,那个曾经让我烦躁的音量35,此刻它的缺席,反而让这屋子里的安静显得更加震耳欲聋。

催债的电话开始一个接一个地打来。高伟每天都躲着,手机要么静音,要么关机。有一次,一个电话打到了我的手机上,对方的言语极尽侮辱和威胁。我握着手机,气得浑身发抖,高伟就坐在我对面,却像个没事人一样,低头扒拉着碗里的饭。

那一刻,我对他的最后一丝情分,也消磨殆尽了。

我开始默默地整理我们家的财务状况,计算着每一笔债务。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各种贷款、信用卡透支,加上欠亲戚朋友的,零零总总加起来,居然有将近二十万。

这是一个足以压垮我们这个普通家庭的数字。

我失眠越来越严重,整个人迅速地消瘦下去。我开始计划着卖掉我妈陪嫁给我的一件金首饰,那是我最后的私房钱了。

一天下午,我正在公司上班,接到了我爸的电话,他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蔓蔓,你……你快来医院一趟,我……我不行了……”

我脑子“嗡”的一声,疯了一样冲出公司,打车去医院。路上,我哭得几乎昏厥。我爸有心脏病,他一定是被高伟的事情气到了。如果我爸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高伟,更不会原谅我自己。

赶到医院,我爸正在抢救室。我妈坐在外面的长椅上,哭得像个泪人。我冲过去抱住她,母女俩哭作一团。

万幸的是,经过抢救,我爸脱离了危险。医生说,是急火攻心,引发的心绞痛,再晚来一会儿,后果不堪设想。

我站在病房外,看着躺在病床上,脸色灰白,戴着氧气罩的父亲,心如刀割。我拿出手机,给高伟发了条信息:“我爸进抢救室了。”

我以为,他至少会打个电话过来问问情况。

半个小时过去了,没有电话,没有信息。

一个小时过去了,依然石沉大海。

直到晚上,他才回了两个字:“怎样?”

我看着那冰冷的两个字,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我没有回复,只是默默地删掉了对话框。

为了照顾我爸,我向公司请了长假。白天在医院,晚上回家还要照顾安安。我像一个上了发条的陀螺,一刻不停地旋转,不敢让自己停下来。因为一旦停下来,那种铺天盖地的绝望感就会将我吞噬。

一天,我正在给我爸擦身,他突然拉住我的手,艰难地说:“蔓蔓,教……教我用那个……手机付钱。”

我愣了一下:“爸,你要用那个干什么?”

“你妈说,现在买东西都用手机,方便。我……我学学,以后……以后能帮你点忙。”他说话很吃力,但眼神却很坚定。

我鼻子一酸,连忙别过脸去。我拿出手机,打开支付软件,耐心地一步步教他。他的手指因为常年干农活而变得粗糙僵硬,在小小的手机屏幕上,显得笨拙不堪。一个简单的绑定银行卡操作,我们学了半个多小时。他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却还在坚持。

“爸,不着急,我们慢慢来。”我哽咽着说。

他笑了笑,说:“人老了,不中用了。要是……要是能早点学会这些,你是不是就……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我再也忍不住,眼泪决堤而出。我趴在病床边,哭得不能自已。我的父亲,在我最艰难的时候,想的不是他自己的身体,而是如何笨拙地追赶上这个时代,只为了能为我分担一点点。

而我的丈夫,那个曾经承诺要为我遮风挡雨的男人,此刻又在哪里?

从医院回家的路上,我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对方自称是高伟的发小,叫李浩。

“嫂子,我是李浩。那个……伟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找他借的三千块钱,想还给他,他电话一直打不通。”

我愣住了。居然还有人主动还钱?

“他……他最近是有点事。”我含糊地回答。

“哦哦,那你方便把你的账号给我吗?我直接转给你吧。当初我开店,伟子二话不说就借我钱,这份情我记着呢。现在我店里生意好起来了,这钱得赶紧还了。”

挂了电话,我心里百感交集。也许,高伟的那些朋友里,也不全是白眼狼。

可这三千块钱,对于我们家的债务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

晚上,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高伟居然在家,而且在厨房里忙碌着。一股饭菜的香味飘了出来。

我站在门口,没有进去。

他听见动静,从厨房探出头,脸上带着一丝讨好的笑:“回来了?爸怎么样了?”

“脱离危险了。”我冷冷地回答。

“那就好,那就好。”他搓着手,显得有些局促,“我做了你爱吃的糖醋排骨,快洗手吃饭吧。”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很可笑。他总是这样,在你最绝望的时候,给你一点点温度,让你产生一种他还有救的错觉。

我们沉默地吃着饭。安安似乎很开心,因为爸爸终于在家陪她吃饭了。她夹了一块排骨,放到高伟碗里:“爸爸吃。”又夹了一块,放到我碗里:“妈妈吃。”

高伟的眼圈红了。他低着头,扒拉着米饭,很久才闷闷地说了一句:“小蔓,对不起。”

我没有回应。对不起这三个字,太廉价了。

吃完饭,我默默地收拾碗筷。高伟走过来,想帮忙,我躲开了。他尴尬地站在原地,看着我的背影。

“小蔓,”他再次开口,声音沙哑,“我们……还能回去吗?”

我洗碗的手顿住了。水龙头的水哗哗地流着,像我无法抑制的眼泪。

【信任就像一张纸,揉皱了,再怎么抚平,也回不到当初的样子了。】

我关掉水龙头,转过身,看着他:“高伟,你觉得呢?”

他没有回答,只是眼神黯淡下去。

那天晚上,我们第一次分房睡。我睡在安安的房间,抱着女儿,一夜无眠。

就在我以为,我们之间已经不会有更糟糕的情况时,现实又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

一天,我正在整理高伟换下来的衣服,准备拿去洗。从他的西装内袋里,掉出来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

我好奇地打开,是一张银行的客户回单。

开户人:高伟。开户时间:三年前。账户余额:六万八千元。

我的大脑瞬间停止了思考。

他有私房钱。

在我为了几万块的债务焦头烂额、在我父亲因为他气得住院、在我低声下气地向朋友借钱、在我准备卖掉我妈给我的最后念想时,他自己,居然还藏着一笔将近七万块的存款。

我拿着那张纸,手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一股凉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我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这不是钱的问题。这是背叛。是彻头彻尾的、蓄谋已久的背叛。

我冲进书房,高伟正在电脑前,不知道在看什么。我把那张纸狠狠地甩在他脸上。

“高伟!这是什么!”

他看到那张回单,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慌乱地站起来,想解释:“小蔓,你听我说,这个钱是……”

“是什么?是你准备留着给你那些‘好兄弟’救急的?还是你给你自己留的后路?”我歇斯底里地质问他,声音尖利得连我自己都觉得陌生。

“不是的!这个钱,我是想……我是想……”他语无伦次,搓手指的动作快得像个马达。

“你想什么?”我步步紧逼。

“我想着,万一……万一将来我们真有什么大事,比如买学区房,或者安安出国,这笔钱可以拿出来……”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哈哈哈……”我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买学区房?高伟,你真是会画饼!你宁愿看着你岳父躺在医院里,宁愿看着你老婆为了几万块钱愁白了头,也要守着你这个‘宏伟蓝图’?你骗鬼呢?”

我的质问像一把锥子,扎破了他最后的伪装。

他终于崩溃了,颓然地坐回椅子上,双手抱着头:“我错了……小蔓,我真的错了……”

“你错在哪里?”我冷冷地看着他。

“我……我不该骗你,不该藏私房钱,不该对外人那么好……”

“你不是对外人好,”我打断他,一字一句,清晰无比,“你是对除了我和安安以外的所有人都好。高伟,在你心里,这个家,我们母女俩,到底算什么?”

他抬起头,满眼通红地看着我,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句话。

那晚,我们又吵架了。在狭小的电梯里,从一楼吵到十五楼。空间越是密闭,情绪越是膨胀。我所有的委屈、愤怒、失望,在那一刻全部爆发。我甚至用上了我们老家最土的方言骂他:“你个憨货!脑子被门夹了!”

他只是低着头,任由我骂,一言不发。

电梯门打开,我冲了出去,他跟在我身后。在楼梯间那个昏暗的角落里,我停下脚步,转过身。

“高伟,我们离婚吧。”我说。

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异常的平静。没有愤怒,没有不甘,就像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他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充满了惊恐和不可置信。

“不,小蔓,不要……不要离婚。”他上前一步,想抓住我的手,被我躲开了。“我改,我一定改!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最后一次!”

“机会?”我笑了,“从你第一次骗我开始,我就在给你机会。我给了你多少次机会,高伟?你自己数得清吗?”

“我把那张卡给你!密码就是安安的生日!里面的钱你都拿去!我们把债还了,好好过日子,行不行?”他几乎是在哀求。

我摇了摇头。

“太晚了,高伟。有些东西,碎了,就再也拼不回来了。”

我转身回家,把他关在门外。我靠在门上,听着他在外面压抑的哭声和捶门声,心里一片荒芜。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陷入了彻底的冷战。高伟没有再去书房睡,而是睡在客厅的沙发上。我们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却像两个最熟悉的陌生人。

一天晚上,我发起了高烧。浑身滚烫,头痛欲裂。我挣扎着想起来找点药,却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迷迷糊糊中,我感觉有人走进了房间。

是高伟。

他没有开灯,只是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走到我床边。我能感觉到他伸出手,轻轻地探了探我的额头。他的手很凉,贴在滚烫的皮肤上,有一瞬间的舒服。

然后,他转身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又悄无声息地走进来。我感觉到一块湿润冰凉的东西敷在了我的额头上,是一块湿毛巾。接着,床头柜上被轻轻地放上了一个水杯和两片药。

做完这一切,他没有说一句话,又悄悄地退了出去,轻轻地带上了房门。

整个过程,他没有发出一点多余的声音,安静得像个影子。

我睁开眼,看着天花板,眼泪无声地滑落。我不知道自己是该感动,还是该觉得讽刺。他明明还懂得关心,为什么要把日子过成这样?

【最深的绝望,不是心死,而是在你决定放弃时,他又给了你一丝若有若无的希望。】

第二天,我的烧退了。高伟依然像往常一样,做好了早餐放在桌上,然后自己默默地吃完就去上班了。那份无声的关怀,像一根细小的藤蔓,缠住了我决绝的心,让我又开始动摇。

也许,他真的知道错了?也许,为了安安,我应该再……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我妈打来了电话。

“蔓蔓,你跟妈说实话,你和高伟是不是出大事了?”我妈的语气异常严肃。

我心里一沉:“妈,怎么了?”

“今天早上,高伟来我们家了。扑通一下就跪在我跟你爸面前,说他对不起你,对不起我们。然后,他……他拿出一张卡,说里面有十万块钱,是借我们周转的。”

十万?他哪里来的十万?他那张卡里不是只有不到七万吗?

“他说,他把车卖了。他说,他知道错了,他想求我们原谅,求你再给他一次机会。蔓蔓,他是不是真的……”

我妈的话还没说完,我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

他把车卖了。他去求我爸妈了。他用这种方式,来表达他的“悔过”。

可他不知道,他触碰到了我最后的底线。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又一次,把主意打到我父母身上?上一次是骗,这一次是跪地哀求,本质上,都是在利用我父母的心软,来绑架我!

我挂了电话,浑身冰冷。

我给他发了条信息:“高伟,你真是好样的。”

晚上,他回来了。脸上带着一种如释重负又带着点期盼的神情。他以为,他做的这一切,可以挽回我。

我在关了灯的卧室里等他。安安已经睡着了,呼吸均匀。

他推开门,看到我坐在黑暗中,吓了一跳:“小蔓,你怎么不开灯?”

“高伟,”我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你为什么要去找我爸妈?”

他的表情僵住了。“我……我是想让他们知道我的决心,我想……”

“你想让他们来劝我,对不对?”我打断他,“你想让我妈觉得你浪子回头金不换,然后来给我做思想工作,让我看在孩子的份上,原谅你,对不对?”

他被我说中了心事,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高伟,你从来都不懂。你以为你卖了车,跪在我爸妈面前,就是有担当了?不,你这叫愚蠢,叫自私!你有没有想过,我爸的身体经得起你这样一惊一乍的折腾吗?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是把我置于何地?让所有人都觉得,是我不通情理,是我得理不饶人?”

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借着月光,看着他慌乱的眼睛。

“你总是这样,用你以为对的方式,去做最错的事。你感动了你自己,却恶心了别人。”

“我不是……我没有……”他还在徒劳地辩解,他那句口头禅又冒了出来,只是这一次,听起来无比可悲,“我只是觉得……都是自己人……”

“够了!”我低吼道,“别再跟我说‘自己人’这三个字!在你心里,谁都是自己人,除了我!”

那晚,我给他看了我起草好的离婚协议。财产分割很简单,房子是婚前财产,归我。他卖车和卡里的钱,全部用来还债,不够的部分,我们一人一半。安安归我,他需要支付抚养费。

他看着那份协议,双手抖得厉害。

“不……我不同意……”他喃喃自语。

“由不得你。”我把笔放在他面前,“签字,我们还能体面地分开。不然,我们就法庭上见。你婚内转移财产,隐瞒共同债务,你觉得,法官会怎么判?”

他瘫坐在地上,像一头被抽了筋骨的困兽,发出了绝望的呜咽。

办完离婚手续的那天,天气很好。我回了一趟那个曾经的家,去拿我最后的东西。屋子里空荡荡的,高伟已经搬走了。

客厅里,那台电视机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我鬼使神差地走过去,按下了开关。屏幕亮起,音量显示:15。

那是我习惯的音量。

我的心,被轻轻地刺了一下。

我摇了摇头,走进卧室,开始收拾最后一个箱子。箱子里,是我和安安的一些旧照片,还有最底下那本褪了色的结婚相册。

我把它拿出来,摩挲着封面上我们年轻的笑脸,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高伟。

这是我们离婚后,他第一次打给我。

我拿着手机,看着那个名字,又看了看手里装着我们所有过去的相册。

【孩子是婚姻的镜子,照出的不是幸福的模样,就是破碎的真相。】

我想起安安曾经问我的话,想起父亲在病床上的样子,想起那张六万八千块的银行回单。

我没有接。

我默默地把相册放回箱子里,然后拿过胶带,准备把箱子封上。

【当一个男人开始对你的娘家人下手时,他就不是你的丈夫,而是你的敌人了。】

我拉出一段长长的胶带,用力地,狠狠地,把箱子封得严严实实。

手机还在执着地响着。

我拿起箱子,转身,走出了那个房间,也走出了那段让我窒息的人生。

楼下,阳光正好。我看到安安在小区的草坪上和别的小朋友追逐嬉戏,笑声像银铃一样清脆。

我深吸了一口带着青草香气的空气,感觉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搬进新租的房子那天,我和我妈一起打扫卫生。我妈看着我,欲言又止。

“妈,有话就说吧。”我笑着说。

“蔓蔓,你……怪妈吗?当初劝你……”

我摇了摇头,握住她的手:“不怪。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而且,路是我自己选的,现在,也是我自己选择重新开始。”

我带着安安去公园。黄昏时分,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安安捡起一片落叶,举到我面前:“妈妈,你看,这个叶子像不像一个笑脸?”

我看着那片枯黄的叶子,在夕阳的映衬下,居然真的有几分温暖的笑意。我笑了,发自内心地笑了。

生活还要继续。债务还要慢慢还,孩子还要好好养。我知道前面的路不会好走,但至少,方向盘握在我自己手里。

一天,我回旧小区取一个落下的文件。路过那栋熟悉的楼,我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曾经属于我的那个窗口,亮着灯。

我听见有搬家的工人在楼下说话。

“这家男主人可真敞亮,给的搬家费比别人家都多!”

“可不是嘛!刚才还听见他对老婆喊,‘把电视声音开大点!吵点才有家的感觉嘛!’,一看就是个疼老婆的!”

我站在树影里,听着这些话,忽然觉得无比的讽刺。

我拿出手机,看到有一条未读的微信消息,还是高伟发来的,是几天前的。

“小蔓,我知道错了。你能不能……看在安安的份上,我们……我们毕竟……都是自己人……”

我看着那条信息,没有回复,也没有删除。只是平静地锁上了屏幕。

我最后的东西,是一个小小的储物箱,里面是我所有的日记和一些不舍得丢掉的小物件。我把它搬到新家的阳台上,那是清晨六七点钟,第一缕阳光刚刚照进来。

我打开箱子,最上面,就是那本我亲手封存的结婚相册。

我的手机又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喂,你好。”

“请问……是林蔓吗?”电话那头,是一个迟疑的女声。

“我是,请问你是?”

“我……我是张涛的爱人。我……我想跟你说声对不起。我们已经离婚了。这是我打工挣的五千块钱,我知道不多,但是……我想先还给你一部分。高伟……他是个好人,是我们对不起他……”

我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好人?

也许吧。

只是他的好,太贵了,我消受不起。

我挂了电话,看着阳台外面的天空,一点点被晨光染成金色。我拿起那本相册,手在半空中停了很久。

最终,我没有把它扔掉,也没有再打开。我只是把它放回了箱子的最深处,然后盖上了盖子。

有些过去,不必刻意遗忘,也无需时时回望。就让它静静地躺在那里,成为我人生路上的一个的路标,提醒我,曾经走过怎样一条弯路,以及,未来该往何处去。

我的手机放在桌上,屏幕暗着。我没有去看来电显示,也没有想过要不要回拨。我只是站起身,走进厨房,开始给安安准备她最爱吃的鸡蛋羹。

新的一天,开始了。

来源:愉悦的小鱼Lc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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