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除夕登门接妻子复婚,邻居:一家早调去北京了,你不知?

360影视 日韩动漫 2025-09-09 14:50 1

摘要:我裹紧大衣,抬头看着三楼那个曾经属于我的窗户,里面黑漆漆的,像一个沉默的洞。

车子稳稳停在熟悉又陌生的楼下时,天空正飘着细密的雪粒子。

除夕夜,万家灯火,空气里都是饺子和烟火混合的温暖味道。

我裹紧大衣,抬头看着三楼那个曾经属于我的窗户,里面黑漆漆的,像一个沉默的洞。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是闺蜜发来的消息:「怎么样?到哪儿了?周诚那家伙是不是已经捧着玫瑰花,演浪子回头情深不悔的戏码了?」

我看着那串文字,嘴角弯起一个没什么温度的弧度。

回了句:「戏台已经搭好,就看主角什么时候登场了。」

闺蜜秒回一个翻白眼的表情,附言:「等着看好戏。」

我也在等。

不是等周诚,而是等这场持续了近一年的,关于我和他之间所有牵扯的,最后的落幕。

离婚协议是去年春天签的。

周诚签得很痛快,甚至带着几分施舍般的宽宏大量。

他说:「林未,我知道你心里有气,闹一闹也好。我同意,给你时间冷静。房子和孩子都留给你,我每个月会按时打抚养费。什么时候想通了,我们再去把证换回来。」

他当时就是那么说的,靠在民政局门口的白杨树上,掸了掸他那件价值不菲的羊绒大衣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眼神里是我读了七年的、那种熟悉的、高高在上的悲悯。

仿佛我提离婚,不是因为我们之间早已千疮百孔,而是我单方面在闹脾气,像个不懂事的孩子。

我什么都没说,只是捏紧了手里那本崭新的、墨绿色封皮的离婚证,转身就走。

他大概以为我会哭,会回头,会歇斯底里地质问他为什么不懂我。

我没有。

我走得又快又稳,像一个急着去赶地铁的普通上班族。

身后传来他略带不耐烦的声音:「林未,别闹得太难看,给彼此留点体面。」

我当时真想回头告诉他,我们之间,早就没有体面了。

从我为了他放弃保研名额,跟着他来到这座陌生的城市开始;从我一次次为了照顾发烧的孩子、应付他挑剔的母亲,而推掉重要的项目会议开始;从他把我精心准备的结婚纪念日晚餐,轻描淡写地评价为「家庭主妇的消遣」开始,体面这两个字,就成了奢侈品。

而我,早就消费不起了。

离婚后的日子,比想象中平静。

周诚果然说到做到,每个月一号,抚养费准时到账,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像银行的系统自动划款一样精准而冰冷。

他偶尔会来看看儿子安安,每次都提着最新款的玩具,然后坐在沙发上,以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这个他曾经的家。

他会说:「林未,你看你,一个人带孩子多辛苦。」

或者说:「这灯泡坏了怎么不换?跟我说一声啊。」

再或者,看着我因为赶设计稿而熬出的黑眼圈,叹口气:「何必呢?女人嘛,那么要强做什么。当初你要是听我的,安安心心在家,哪用受这份罪。」

他的每一次到来,都不是探望,而是一场不动声色的审判。

审判我的「不懂事」,审判我的「意气用事」,审判我离开他之后过得「果然不好」。

而他的母亲,我的前婆婆,更是把这种审判演绎到了极致。

她会隔三差五地打来电话,名义上是关心孙子,实际上每一句话都像裹着蜜的针。

「小未啊,安安最近有没有好好吃饭啊?你一个人,工作又忙,别把孩子饿着了。」

「我听周诚说,你最近又接了个什么项目?哎,你说你一个女人家,图什么呢?钱嘛,够花就行了,身体最重要。」

「前两天我跟你张阿姨她们打麻将,她们还问起你呢。我说你们年轻人啊,就是冲动。夫妻哪有不吵架的,床头吵架床尾和嘛。」

我从不反驳,只是安静地听着,然后用最温和的语气回答:「妈,我知道了。」「妈,您放心。」「妈,安安挺好的。」

我的顺从,在他们看来,是服软的信号。

他们笃定,我这只被圈养惯了的金丝雀,飞出笼子扑腾不了几天,就会灰头土脸地飞回去。

周诚更是如此。

入冬的时候,他来的次数越来越频繁。

他开始不只是坐一坐,而是会主动留下来吃饭。

他会像从前一样,把外套随意地搭在沙发上,然后理所当然地对我说:「晚上吃什么?我想吃你做的糖醋排骨了。」

仿佛我们之间那本绿色的证件,只是一张无足轻重的纸。

我没有拒绝,默默地走进厨房,系上围裙。

安安很高兴,因为爸爸能陪他吃饭。

饭桌上,周诚会给安安夹菜,然后状似无意地对我说:「我们公司新来的那个实习生,你知道吗?98年的,小姑娘挺有意思,天天在我面前晃悠。」

我眼皮都没抬一下,专心给安安剔着鱼刺。

他等了半天,没等到我预想中的质问或者哪怕一丝情绪波动,有些沉不住气了。

「林未,你难道就没什么想问的?」

我抬起头,平静地看着他:「问什么?问她漂亮吗?问你动心了吗?」

他被我堵得一噎,脸色有些不好看。

「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意思。」他放下筷子,语气里满是熟悉的指责。

是啊,我就是这么没意思。

从前,他只要稍微透露出一点和别的女性的暧un,我就会如临大敌,旁敲侧击,暗自伤神好几天。

他享受那种被在乎、被紧张的感觉。

可现在,我连多问一句的兴趣都没有了。

他的个人生活,于我而言,就像一则社会新闻,看到了,划过去,如此而已。

那顿饭,不欢而散。

他走的时候,站在门口,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林未,别犟了。我知道你一个人撑得很辛苦。过年,跟我回家吧。我妈也念叨你了。」

我没答应,也没拒绝,只是说:「再说吧。」

这两个字,给了他无穷的幻想。

从那以后,他的信息开始变得密集。

不再是那种居高临下的关心,而是带上了几分小心翼翼的讨好。

他会发来一张餐厅的照片:「这家你肯定喜欢,什么时候有空,我带你和安安来尝尝。」

他会发来一张他办公桌的照片,上面摆着我曾经送他的一个陶瓷笔筒:「你看,还用着呢。用习惯了。」

他甚至开始跟我分享工作上的烦恼,抱怨难缠的客户,就像我们还未曾分开时那样。

我知道,他在铺路。

为他的「宽宏大量」的接纳,为我的「理所应当」的回归,铺一条他自认为体面的路。

而除夕,就是他选定的,收网的日子。

一个万家团圆的日子,一个最容易让人心软的日子。

他带着礼物,带着「我原谅你了」的姿态,出现在我面前,接我和孩子「回家」。

多么完美的剧本。

可惜,他不知道,我早就不是他的演员了。

雪,似乎大了一些。

一辆黑色的奥迪缓缓驶入小区,停在了楼下那个最显眼的位置。

是周诚的车。

车门打开,他从驾驶座上下来,身上穿着一件新的黑色大衣,衬得他身姿挺拔。

他从后备箱里抱出一个巨大的礼盒,上面扎着夸张的金色蝴蝶结。然后又拿出一大束鲜艳的红玫瑰。

他抬头,看了一眼三楼那扇漆黑的窗户,脸上露出一丝志在必得的微笑。

然后,他迈开长腿,走进了单元门。

我坐在车里,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像在看一部慢镜头播放的老电影。

我的心很平静,甚至有点想笑。

你看,他连剧本都懒得换。

求婚的时候,是红玫瑰。每次惹我生气后道歉,是红玫瑰。现在,连所谓的「复婚」,还是红玫瑰。

在他的世界里,所有女人的情绪,都可以用一束花,一顿饭,一句轻飘飘的「别闹了」来摆平。

手机又震了一下,是闺蜜:「人到了?」

「到了,」我回,「玫瑰花,大礼盒,标准配置。」

「啧啧,真是没点新意。你准备什么时候上去?给他一个天大的惊喜?」

我敲下几个字:「不急,让子弹再飞一会儿。」

我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另一个除夕夜。

那是我们结婚的第三年,安安才一岁多,正是黏人的时候。

我忙活了一整天,准备了一大桌子菜,就等他和他父母过来一起吃年夜饭。

可等到七点,八点,九点,他们都没来。

电话打过去,周诚的语气很不耐烦:「催什么催,路上堵车,妈身体又不舒服,我们在医院呢。你先吃吧。」

电话那头,隐隐约约传来麻将牌碰撞的清脆声响。

我什么都没说,挂了电话。

一个人,守着一桌子慢慢变凉的饭菜,听着窗外热闹的鞭炮声,抱着怀里因为想爸爸而哭闹不止的安安,感觉全世界的寒冷都钻进了我的骨头里。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他们根本没堵车,婆婆的身体也好得很。

他们只是被婆婆的牌友拉去搓麻将了,三缺一,盛情难却。

而我,和那一桌子菜,在他们的盛情面前,不值一提。

周诚回来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

他带着一身的酒气和烟味,看到原封未动的饭菜,皱起了眉。

「怎么还没吃?不是让你先吃吗?跟我赌气?」

我看着他,声音沙哑:「你们去哪儿了?」

「打麻将去了,妈手气好,赢了不少。喏,这是给你的。」他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百元钞票,塞到我手里,「妈说给你买件新衣服。」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像个乞丐。

不,乞丐都比我有尊严。

我把钱扔在地上,一字一句地问他:「周诚,在你心里,我和儿子到底算什么?」

他大概是觉得被扫了面子,声音也大了起来。

「林未你是不是有毛病?大过年的,非要找不痛快是不是?不就是没回来吃饭吗?多大点事儿!你至于吗?」

「多大点事儿?」我重复着这几个字,只觉得浑身发冷。

是啊,多大点事儿。

我的期待,我的等待,我的委屈,在他眼里,都是「多大点事儿」。

都是我的「无理取闹」,我的「小题大做」。

那场争吵,最后以我的沉默和他的摔门而去告终。

从那天起,我心里有什么东西,就彻底凉了。

所以,当安安生病住院,我在医院守了两个通宵,打电话让他来换换我,他却说「项目到了关键时刻,走不开,你自己辛苦一下」的时候,我没有再争吵。

当他拿着我呕心沥血画了半个月的设计稿,轻飘飘地递给他新来的表妹,说「你拿去参考参考,反正她在家也没事干」的时候,我也没有再歇斯底里。

我只是越来越沉默。

心死,大概就是这样吧。

哀莫大于心死。

所以,当我终于下定决心,带着安安,离开那座城市,来到北京的时候,我甚至没有感觉到太多的悲伤。

更多的是一种解脱。

一种挣脱了沉重枷锁的,轻松和释然。

我在北京找了一份专业对口的工作,薪水不错,领导和同事也很好。

我用离婚时分到的钱,加上自己的积蓄,在离公司不远的地方租了一套两居室,不大,但很温馨。

我把父母也接了过来。

他们早就想来了,只是一直担心我,怕我一个人应付不来。

现在,我们一家人,在一个新的城市,开始了新的生活。

安安很快适应了新的幼儿园,交到了新的朋友。

我爸妈每天接送他,给他做好吃的,周末我们一起去逛公园,去博物馆。

安安脸上的笑容,比以前多了很多。

我的生活,也渐渐被工作、朋友、和陪伴家人的温暖填满。

周诚,以及和他有关的一切,都像是上辈子的事,遥远而模糊。

直到半个月前,他开始频繁地联系我。

那些嘘寒问暖的短信,那些意有所指的朋友圈,都让我明白,他准备上演那出「浪子回头」的戏码了。

我没有拉黑他,也没有回复他。

我只是想看看,这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男人,到底能自导自演到什么地步。

果然,他没让我失望。

他选在了除夕夜,这个最有仪式感的时刻。

他以为我还在那个小小的三居室里,守着孤灯,等着他来拯救。

他以为他捧着玫瑰花出现,我就会感动得热泪盈眶,然后迫不及不及待地投入他的怀抱,一家团圆,重归于好。

真是,太可笑了。

楼道里的声控灯,一层一层地亮起。

我能想象出他此刻的步伐,坚定,自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他大概还在心里排练着台词。

是先给我一个拥抱,还是先深情地凝视我?

是先说「我错了」,还是先说「我好想你」?

不,以他的性格,他大概会说:「林未,我来接你回家了。」

就像一个国王,在恩准流放的臣子归来。

时间差不多了。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是住我对门的王阿姨。

王阿姨是个热心肠的人,我走的时候,拜托她帮忙照看一下房子。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喂,小林啊!新年好啊!」王阿姨爽朗的声音传来。

「王阿姨,新年好。给您拜年了。」我笑着说,「没打扰您吧?」

「没有没有,正看春晚呢。你和安安,还有你爸妈,在北京都还好吧?」

「都挺好的,您放心。对了,王阿姨,想麻烦您个事儿。」

「你说,客气啥。」

「我那个……前夫,他可能去我们家找我了。您要是方便,能不能……」

我的话还没说完,王阿姨就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带着一丝兴奋:「哎哟,你可算来电话了!他早就来了!正在门口敲门呢!敲了半天了,跟拆门一样!」

我能想象到那个画面。

周诚,那个永远衣冠楚楚、注重体面的周诚,此刻正站在一扇无人应答的门前,一遍遍地敲着,脸上的自信和微笑,一点点地龟裂。

「王阿姨,那您能不能帮我跟他说句话?」

「说啥?你说!」

「您就跟他说,这家人啊,早就搬走了。一家子都调到北京去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爆发出王阿姨恍然大悟的笑声:「哎哟!我明白了!行,你放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挂了电话,我靠在车窗上,看着三楼那个方向。

没过多久,单元门里走出一个身影。

还是那个挺拔的身影,但步履间,却多了一丝狼狈和仓皇。

他手里的玫瑰花和礼盒,已经被随意地丢在了楼下的垃圾桶旁。

他走到车边,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子没有立刻发动。

他在黑暗中坐了很久很久,像一尊凝固的雕像。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是愤怒?是羞辱?还是终于意识到,这个世界,并不会永远按照他的剧本上演?

或许都有。

但都与我无关了。

我发动车子,缓缓驶离了这个我生活了七年的小区。

后视镜里,那栋熟悉的居民楼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一个模糊的黑点。

车里的音响,正放着一首舒缓的音乐。

安安在后座的儿童座椅里睡得很香,脸上还带着甜甜的笑。

我妈从副驾驶转过头,递给我一个剥好的橘子。

「未未,吃个橘子。都过去了。」

我接过橘子,橙色的果肉在昏暗的车厢里,散发着清甜的香气。

我咬了一口,很甜。

是啊,都过去了。

手机又响了,是周诚。

我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没有一丝波澜。

我按下了静音,然后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窗外,北京的夜空,被璀璨的烟火照亮。

新的一年,来了。

我的新生活,也刚刚开始。

回到北京的家,爸妈已经把饺子煮好了。

热气腾腾的白菜猪肉馅饺子,是我最喜欢的味道。

安安也醒了,揉着眼睛要找姥姥。

我妈抱着他,笑得合不拢嘴:「我的乖孙,醒啦?快来,姥姥给你留了你最爱吃的虾仁馅儿的。」

我爸则在客厅里忙着调春晚的频道,嘴里还念叨着:「今年这小品还挺有意思。」

屋子里暖洋洋的,充满了食物的香气和家人的欢声笑语。

这才是「家」该有的样子。

不是一间空荡荡的、需要我一个人用尽全力去温暖的房子。

而是一个有爱,有笑,有烟火气的地方。

手机被我扔在沙发上,屏幕固执地亮了又暗,暗了又亮。

全是周诚的未接来电和信息。

我吃完饺子,才慢悠悠地拿起来看。

几十个未接来电。

微信信息更是刷了屏。

「林未,你什么意思?」

「你搬家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吗?」

「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耍我很有意思吗?」

「接电话!」

「你到底在哪里?」

一条比一条语气更重,从质问到愤怒,再到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我甚至能想象出他发这些信息时,那张因为怒气而扭曲的脸。

我挑了挑眉,慢条斯理地回了一句:「有事?」

那边几乎是秒回。

「你在哪儿?」

「北京。」

两个字,发过去之后,对面沉默了。

过了足足有五分钟,他才发来一条新的信息,语气软了下来。

「未未,别闹了,好不好?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你回来,我们好好谈谈。我们之间还有安安,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看着「别闹了」这三个字,感觉像吞了一只苍蝇。

直到现在,他依然认为,我所有的行为,都只是在「闹」。

我深吸一口气,打下了一行字。

「周诚,我们已经离婚了。我的生活,不需要你来指手画脚。以后,除了安安的事,不要再联系我了。」

「林未!你非要这么绝情吗?七年的感情,你说断就断?」

「是你先把这根线一点点磨断的,不是我。」

发完这句,我把他所有的联系方式,电话,微信,全部拉黑。

世界,终于清净了。

做完这一切,我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但心里却前所未有的轻松。

就像一个背着沉重行囊的旅人,终于卸下了所有的负担。

我走到阳台上,推开窗。

冷冽的空气夹杂着雪花的味道涌了进来,让我瞬间清醒。

楼下的街道上,还有零星的行人和车辆。

远处,是这座城市永不熄灭的灯火。

我知道,在这里立足并不容易。

未来还会有很多挑战和困难。

但我不怕。

因为现在,我是为自己而活。

年后,工作很快就步入了正轨。

我所在的是一家国内知名的建筑设计院,能人辈出,竞争激烈。

我不敢有丝毫懈怠,每天都像上满了弦的发条。

加班是家常便饭,有时候为了一个方案,甚至要通宵达旦。

很累,但也很充实。

每当看到自己的设计从图纸变成现实,那种成就感,是任何东西都无法替代的。

我的努力,也得到了领导的认可。

一个重要的地标性文化中心项目,总设计师陈工点名让我加入了他的团队。

陈工是业内的前辈,专业能力极强,为人却很谦和。

跟着他,我学到了很多东西,不仅仅是专业上的,还有为人处世的道理。

他看到我桌上安安的照片,会笑着说:「儿子很可爱,像你。当妈妈很辛苦吧?」

他知道我需要接孩子,从来不会在临近下班的时候安排紧急任务。

他会说:「工作是做不完的,家庭也很重要。回去吧,明天我们再继续。」

这种被理解和被尊重的关怀,是我在和周诚的婚姻里,从未体验过的。

周诚的世界里,只有他的工作是重要的,他的应酬是必须的,他的辛苦是需要被体谅的。

而我的工作,我的事业,我的辛苦,都是可以被牺牲的,是可以被忽略不计的。

有一次,团队为了赶一个竞标方案,连续熬了好几个大夜。

方案提交的前一天晚上,所有人都累得东倒西歪。

陈工自掏腰包,请大家去吃宵夜。

在热气腾腾的烧烤店里,大家卸下了工作的疲惫,聊着天,开着玩笑。

陈工举起酒杯,对我说:「林未,这次的方案,你功不可没。那个中庭采光的设计,非常惊艳。我敬你一杯。」

我有些受宠若惊,连忙端起杯子。

那一刻,我的眼眶有点热。

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肯定过我了。

在周诚和他家人的眼里,我只是一个依附于他的「家庭主妇」,我的价值,体现在饭菜是否可口,家里是否干净,孩子是否乖巧。

他们看不到我在深夜里修改图纸的疲惫,也看不到我为了一个创意苦思冥想的执着。

他们觉得,那都是「不务正业」。

而在这里,我是一名设计师。

我的才华,我的努力,我的价值,被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被明明白白地肯定着。

这种感觉,真好。

生活就像一辆平稳行驶的列车,窗外的风景不断变换,而我的内心,也越来越平静和笃定。

我以为,我和周诚的交集,会仅限于每个月一次的抚养费转账记录。

直到有一天,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电话那头,是前婆婆尖锐的声音。

「林未!你这个女人心怎么这么狠!你把周诚害成什么样了!」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她。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怨气,仿佛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他怎么了?」我平静地问。

「他怎么了?你还有脸问!要不是你这么刺激他,他会去喝酒?会出车祸吗?我告诉你,我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车祸?

我的心,还是不受控制地揪了一下。

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安安的父亲。

「他现在怎么样?严重吗?」

「断了条腿!医生说要休养好几个月!公司一堆事都耽误了!你满意了?你高兴了?」她不依不饶地控诉着。

我沉默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对不起」?我做错了什么?

说「活该」?那未免太过刻薄。

最后,我只能干巴巴地说:「我知道了。您好好照顾他吧。」

「你……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电话那头,婆婆气得说不出话来,「我算是看透你了!你等着,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电话被狠狠地挂断了。

我握着手机,站在窗前,看着楼下车水马龙的街道,心里五味杂陈。

我并不希望周诚出事。

但我也清楚,他的车祸,与我无关。

把所有过错都推到别人身上,这是他们母子一贯的作风。

从前,家里停电了,是我的错,因为我忘了交电费。

孩子感冒了,是我的错,因为我没给他多穿件衣服。

周诚工作不顺心,也是我的错,因为我没有给他足够的关心和支持。

现在,他自己酒后驾车出了事,依然是我的错。

因为我离开了他,刺激了他。

这个逻辑,真是强大到无懈可击。

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没想到,几天后,我收到了法院的传票。

是周诚起诉我,要求变更安安的抚养权。

起诉理由写得冠冕堂皇:我擅自将孩子带离原居住地,变更了孩子熟悉的生活环境,不利于孩子的身心健康。且我工作繁忙,无暇照顾孩子,而他作为父亲,有更好的经济条件和更稳定的家庭环境,能给孩子提供更好的成长条件。

看着那张薄薄的纸,我气得手都发抖了。

无耻。

真是无耻到了极点。

当初是谁在离婚协议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孩子由我抚养?

当初是谁对我和安安的生活不闻不问,只把抚养费当成任务一样完成?

现在,他为了报复我,为了把我逼回他身边,竟然拿孩子当武器。

这是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容忍的底线。

我立刻请了假,咨询了最好的律师。

律师看了我的情况,告诉我,这场官司,我赢面很大。

我有稳定的工作和收入,孩子也一直由我抚养,并且已经适应了新的环境。

最重要的是,周诚是过错方,他酒驾出事,本身就是一个污点。

听了律师的话,我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

但我知道,这场仗,不好打。

周诚和他母亲,一定会用尽各种手段来纠缠我。

果不其然,开庭前,婆婆又给我打了电话。

这一次,她的语气不再是之前的歇斯底里,而是带上了一种施舍般的和解。

「林未,我们谈谈吧。」

「没什么好谈的,法庭上见吧。」

「你非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吗?周诚说了,只要你肯回来,好好跟他认个错,他可以既往不咎,撤回起诉。」

我简直要被她这番话气笑了。

回来?认错?既往不咎?

他们到底哪里来的自信和优越感?

「阿姨,」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您是不是搞错了什么?该认错的,从来都不是我。还有,请您转告周诚,安安是我的底线,谁也别想把他从我身边抢走。我们法庭上见。」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

开庭那天,我特意请了一天假。

在法院门口,我看到了周诚。

他坐着轮椅,脸色苍白,一条腿打着厚厚的石膏。

他母亲推着他,看到我,眼神像刀子一样。

周诚也看着我,眼神很复杂。

有怨恨,有不甘,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

我们擦肩而过,没有说一句话。

法庭上,双方律师唇枪舌剑。

周诚的律师,极力渲染我作为一个单亲妈妈的辛苦和不易,暗示我无法给孩子提供一个完整的、优越的成长环境。

而周诚,则在法官面前,扮演着一个深爱儿子、却被前妻无情抛弃的可怜父亲。

他说,他之所以同意离婚,是想给我冷静的时间,他一直以为我们还有复婚的可能。

他说,他除夕夜去接我,是想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却发现人去楼空。

他说,他之所以出车祸,就是因为找不到我和孩子,心情抑郁,才会借酒消愁。

他说得声情并茂,眼眶泛红,仿佛自己是天底下最无辜的受害者。

如果我不是当事人,我可能真的会相信他。

轮到我的律师发言。

我们没有去辩解那些虚无缥缈的感情问题。

我们只讲事实,摆证据。

我们提交了我的工作证明,收入流水,证明我有足够的能力抚养孩子。

我们提交了安安在新幼儿园的生活照片和老师的评语,证明他已经完全适应了新的生活,并且过得很快乐。

我们还提交了我父母的户口本和健康证明,证明孩子有姥姥姥爷的悉心照料。

最后,我的律师,拿出了一份关键性的证据。

那是我和周诚的微信聊天记录。

从离婚后,他对我生活的不闻不问,到他后来那些意图明显的骚扰信息。

以及,我离开前,和他最后的那段对话。

「再说吧。」

律师清晰地向法官陈述:「我的当事人,从未给过对方任何关于复婚的承诺。‘再说吧’三个字,只是出于礼貌的敷衍。而原告,却一直活在自己单方面的臆想中,并将这种臆想强加于我的当事人身上。当臆想破灭后,他非但没有反思自己的问题,反而采取了起诉变更抚养权这种极端的方式,来对我当事人进行报复和胁迫。这种行为,本身就证明了,他并不是一个成熟、理智、适合抚养孩子的父亲。」

律师的话,字字珠玑。

周诚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他大概没想到,我竟然会把这些聊天记录都保存下来。

他更没想到,他自以为是的深情和宽容,在法庭上,会变成如此不堪的笑话。

休庭的时候,周诚的母亲在走廊上拦住了我。

她一把抓住我的胳膊,眼睛通红。

「林未,你到底想怎么样?非要把我们一家人往死里逼吗?」

我看着她,这个曾经让我敬畏又害怕的女人,此刻看起来,也只是一个为儿子操碎了心的普通母亲。

只是,她的爱,太过偏执和自私。

「阿姨,」我轻轻挣开她的手,「我不想逼任何人。我只是想带着我的孩子,过平静的生活。是你们,一直在逼我。」

「我们逼你?我们哪里逼你了?是周诚对你不好吗?是他没给你钱花吗?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是,他给了我钱,给了我一个看起来很安稳的家。但是,」我直视着她的眼睛,「他没有给我尊重,没有给我理解,没有给我一个妻子应得的爱护和体谅。您是女人,您应该懂,这些东西,比钱重要。」

她愣住了,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最终的判决结果,毫无悬念。

法院驳回了周诚的诉讼请求,安安的抚养权,依然归我。

走出法院的那一刻,阳光正好。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心头压了很久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被搬开了。

这场闹剧,总算是彻底结束了。

没想到,几天后,我又接到了周诚的电话。

是用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也很颓废。

「林未,我们能见一面吗?」

「我觉得我们没有再见面的必要了。」

「就一次,」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我有些东西要给你。见完这次,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打扰你。」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有些事情,是该做个了断。

我们约在了一家安静的咖啡馆。

他比上次在法庭上见到时,又憔悴了一些,胡子拉碴,眼窝深陷。

那条打着石膏的腿,不方便地架在一边。

我们相对而坐,一时无言。

最后,还是他先开了口。

「我……撤诉了。」

「我知道。」

「公司那边,因为我这次受伤,丢了一个很重要的项目。董事会对我意见很大。」他自嘲地笑了笑,「焦头烂额。」

我静静地听着,没有接话。

这些,都与我无关了。

他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推到我面前。

「这是什么?」

「房产证。我们之前住的那套房子,我已经过户到你名下了。」

我愣住了。

那套房子,是我们婚后买的,写的是他一个人的名字。

离婚的时候,协议上写明了,房子归我居住,但所有权依然是他的。

我随时可以住,直到安安成年。

我从没想过,他会把房子直接给我。

「为什么?」

他没有看我,只是低头搅动着面前的咖啡。

「没什么。就当是……补偿吧。」

他顿了顿,抬起头,眼睛里是我从未见过的茫然和落寞。

「林未,那天在法庭上,听着你的律师念那些聊天记录,我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我一直以为,我对你很好。我努力工作,赚钱养家,让你和孩子衣食无忧。我以为,这就是一个男人该做的。」

「我以为,你提离婚,只是一时之气。只要我拿出态度,哄一哄你,你就会回来。」

「我从来没想过,你是真的……不想要我了。」

他的声音很轻,像在说给自己听。

我看着他,心里忽然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不是同情,也不是怜悯。

而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我们做了七年的夫妻,同床共枕,生儿育女。

到头来,他却连我为什么离开他,都不知道。

他所谓的「好」,只是他自己定义的「好」。

他从来没有真正地,站在我的角度,想过我需要什么,在乎什么。

「周诚,」我开口,声音很平静,「我们之间的问题,从来都不是钱。」

「我知道。」他苦笑了一下,「我现在知道了。可是,已经晚了。」

是啊,太晚了。

就像一面摔碎的镜子,就算用再好的胶水,也粘不回原来的样子了。

裂痕,永远都在。

「房子我不能要。」我把文件袋推了回去,「离婚协议上写得很清楚。我不想欠你什么。」

「就当是给安安的。」他固执地又推了回来,「我这个做父亲的,能为他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我看着他,最终还是没有再拒绝。

「谢谢。」

「该说谢谢的是我。」他看着我,眼神很认真,「谢谢你……曾经爱过我。」

说完这句话,他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叫来服务员,买了单,然后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慢慢地走出了咖啡馆。

我看着他落寞的背影,消失在人来人往的街头。

我知道,这一次,是真的结束了。

我们之间所有的爱恨纠葛,恩怨情仇,都在这个午后,画上了一个句号。

我没有立刻离开。

一个人在咖啡馆里坐了很久。

我想起了我们刚认识的时候。

他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意气风发,众星捧月。

而我,只是一个抱着画板,默默无闻的建筑系女生。

我们在一次校园画展上相遇。

他站在我的一幅画前,看了很久。

那幅画,画的是黄昏时分的校园,夕阳给每一栋建筑都镀上了一层温柔的金边。

他转过头对我说:「你的画里,有温度。」

就是那句话,让我记住了他。

后来,他开始追我。

他会抱着吉他,在我宿舍楼下唱歌。

他会在我通宵画图的时候,给我送来热乎乎的夜宵。

他会拉着我的手,在大学城的林荫道上,一遍遍地走,说要走到地老天荒。

那时候的他,是真的爱我。

那时候的我,也是真的爱他。

只是,爱情,最终还是没能抵得过生活的琐碎和人性的复杂。

我们走着走着,就散了。

我喝完最后一口咖啡,拿起那个文件袋,走出了咖啡馆。

外面的阳光,温暖而不刺眼。

我给陈工发了一条信息:「陈工,下午我能晚点回公司吗?有点私事。」

陈工很快回复:「没问题,处理好自己的事最重要。需要帮忙吗?」

「不用,谢谢陈工。」

我笑了笑,收起手机,拦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房产交易中心。」

我决定,把那套房子卖掉。

用那笔钱,在北京,付一个属于我和安安的小房子的首付。

过去的一切,就让它彻底过去吧。

我要的,是一个崭新的,不带任何过去痕迹的未来。

生活,还在继续。

我的故事,也才刚刚开始。

作品声明:个人观点、仅供参考

来源:高贵海燕XZW8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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