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当那位学霸面带微笑地表示今年的考题并不难时,我正痛苦地捂着肚子,眼泪汪汪地从后面跟了出来。
高考终于落下帷幕。
记者逮住了第一个踏出考场大门的学子。
当那位学霸面带微笑地表示今年的考题并不难时,我正痛苦地捂着肚子,眼泪汪汪地从后面跟了出来。
这一幕鲜明的对比被网友们捕捉并迅速传播,成为了最新的励志表情包——「笑容满面的学霸与泪眼婆娑的学渣」。
评论区里,大家纷纷犀利点评:「前面那位笑容灿烂的学霸真是帅气,后面那位泪流不止的学渣哭得也挺有水平。」
我:真是谢谢你们了,人还挺幽默的,顺便还给我来了句赞美。
...
高考那两天,刚好赶上我来例假了。
最后一门考完,同学们就急着要办庆功宴。
我身体不舒服,没跟他们一块儿去。
哪想到,有人开始瞎传,说我是考砸了,心态崩了,才不去庆功宴的。
昨晚我在家闷头睡了一晚,外面啥事儿都不知道。
第二天一早,我去学校拍毕业照,就觉得周围人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不过我没太当回事,毕竟今天有更重要的事儿等着我呢。
我满心期待地去找叶渊。
我们之前说好的,高考完就正式处对象。
等我找到他,正好撞见他在个隐蔽的角落,亲我同桌何露呢。
俩人睫毛轻轻抖着,脸蛋红扑扑的,那吻看着又生涩又好看。
这一幕下来,我脑子当时就空了。
要知道,叶渊两天前还给我发消息呢。
他说:“清清,一想到两天后你就是我女朋友了,我激动得睡不着,我肯定让你满意,咱以后在人生巅峰见!”
就才两天没见,这世界变得也太快了吧?
我站在那儿,当时就傻了,不知道该冲上去给他一巴掌,还是直接转身走。
给他一巴掌吧,我这理由好像不太够。
虽说全班都知道我和叶渊对彼此有好感,但说白了,咱俩没正式确定关系。
直接转身走吧,我又觉得气不过。
正犹豫呢,叶渊瞅见我了,他下意识推开何露,跑到我跟前急着说:“清清,你听我解释。”
我抱着手,冷笑一声说:“说吧,我倒要听听。”
这情况还能说出啥花儿来?
叶渊张了张嘴,好像也觉得接下来的话有点离谱。
但他还是说了。
昨天庆功宴你没来,何露跟我表白了。
我说我昨天没去,他咋连个信儿都没有,原来是被人表白了。
我攥紧拳头:“然后你们就在一起了?”
“没有,我没答应她。”叶渊小声说,“她昨天喝醉了,亲了我一下,今天让我还回去,所以我才……”
我听得眼睛都直了。
我瞅着叶渊:“你当我傻呢?”
叶渊摇摇头,苦笑着说:“不是,我说的都是真的,说实话,我现在脑子一团乱。”
“别乱了。”何露突然开口了。
她走到我跟前,声音哑着说:“昨天是我喝醉了亲的叶渊,今天也是我缠着让他把那吻还回来,这事儿跟他没关系,就是他太有风度了,你别怨他。”
我没话说了。
何露说完擦了擦眼泪,对叶渊笑了笑说:“谢你让我没留遗憾,我喜欢你这事儿就到这儿了,祝你幸福,叶渊。”
何露说完,哭着走了。
叶渊瞅瞅我,又瞅瞅哭着走的何露,咬着牙说:“对不起啊清清,等我回来再跟你慢慢解释。”
他说完就追何露去了,就留我一个人在那儿,不知道咋办。
盛娜娜风风火火跑过来的时候,我还在那儿傻站着。
她跟只熊似的扑过来,差点把我撞翻。
盛娜娜死死抓着我肩膀,来回晃,哭着说:“程清,你咋回事啊,关键时候掉链子,呜呜呜。”
我一脸懵地瞅着盛娜娜,发现她真哭惨了,眼泪大得都能在地上砸出坑。
“我知道你最难受,我该安慰你,可我实在忍不住,我太伤心了,呜呜呜,程清,你平时拽得二五八万似的,高考这么重要的时候咋能掉链子,你个笨蛋呜呜呜。”
没一会儿,盛娜娜的眼泪就把我肩膀上的衣服哭湿一大片。
我瞅着盛娜娜,她小脸皱成一团,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
“傻丫头,先别哭,谁说我高考考砸了?我考得挺好的。”
我掏出纸巾给盛娜娜擦脸。
盛娜娜嘟着嘴:“真的?那昨晚我给你打电话你咋不接?!”
“我昨天考完试太累了,回家没咋吃饭就睡了,没听见电话响。”
盛娜娜眼睛红红的瞅着我:“那你……你数学卷子都写完了吗?都是认真写的不?”
我点点头:“写完了,都认真写的,最后还留了半小时检查了一遍。”
盛娜娜听了这话,嘴角想往上扬,又问:“可是何露昨晚说,你考完数学脸色特别差,还跟她说今年数学特难,你除了选择题会写,其他都不会,大题都是瞎蒙的。”
“何露说的?”
盛娜娜点点头:“庆功宴上她当着全班同学说的,还有,你考完到现在没上网吧?昨天有媒体采访拍到你了,你火了。”
我一头雾水:“这又是咋回事啊?”
我只是没去参加一个庆功宴。
这一晚上就发生了那么多事儿?
盛娜娜看我一脸懵的样子,掏出手机给我看了一个视频。
视频里,主持人正在采访第一个出考场的考生。
这考生也是熟人——二班的李贺鸣,一个常年跟我竞争年级第一的家伙。
因为李贺鸣长得够吸引人,这条视频很快就火了。
李贺鸣在镜头前微笑着说今年题目不算难时,我垮着脸一边捂肚子一边抹眼泪从后方走了出来。
这个对比强烈的画面被网友截下来,成为最新劝学神图——「笑着的学霸和哭着的学渣」。
评论区纷纷辣评:“前面笑着的学霸好帅,后面哭着的学渣也挺会哭的。”
我:我谢谢你们啊,人还怪好嘞,顺道夸了我一句。
何露那信誓旦旦的样子,加上那幅图,你连庆功宴都没露面,电话也打不通,大家就算不信也不得不信了。
程清,你的数学卷子真的都做完了吧?理综也搞定了吧?有人听到你说理综只做了三分之一,呜呜呜。
盛娜娜说着眼泪就要掉下来,我赶紧捂住她的嘴:“别哭啊,娜娜,这些都是假消息,都是些流言蜚语。”
我跟何露说的那番话,确实是出自我的口。
但那时情况特殊,我只能那样说。
我和何露在同一个考场,数学考试结束后,她带着哭腔问我今年的数学难不难,她说她几乎一道大题都不会。
那种情况下,我总不能告诉她我觉得题目简单得很,所有题目我都做完了,还有时间检查。
我做不出那种打击人的事情,只好顺着她的话说我也觉得挺难的,大题也不太会。
谁能料到我的好心安慰会被人背后捅刀子。
那个采访中憔悴的“学渣”,确实是我,那是因为我痛经痛得要命!
可能是因为高考临近,精神压力大,我这次生理期提前了几天,正好赶上考试,完全措手不及。
第二天的考试是我最难熬的时候。
因为担心吃止痛药会让我犯困,我硬是忍着痛经完成了考试,理综卷子写到三分之一差点痛晕过去。
幸好考场里有个好心的老师给我倒了杯热水,这才救了我一命。
即使如此,我考完最后一场英语走出考场时还是痛得想哭,同时也担心自己的表现。
所以出来的时候没忍住,流了几滴眼泪。
至于我理综只写了三分之一的谣言,估计是有人只听到了我跟我爸妈说话的一半。
听完我的解释,盛娜娜松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那就好,我还真担心你连三百分都考不到,那我可真要哭死了。”
“不至于,我卷子都认真做完了,还检查了一遍,放心吧。”
盛娜娜点点头,看着我欲言又止:“还有个事没跟你说……”
“是叶渊和何露的事吧?”
盛娜娜眼睛瞪得老大,然后咬牙切齿:“你知道了?这个何露,昨天就一直说你考得很烂,表面上替你难过,实际上笑得合不拢嘴,她真是无耻。
“而且她明明知道你和叶渊的关系,还厚着脸皮表白,叶渊昨天听说你考砸了就一直心神不宁,后来不知道怎么的他们俩就亲上了。
“他们真是无耻,你要是真的考砸了,他们不就是落井下石,过河拆桥……”
我再次捂住盛娜娜的嘴:“好了宝贝,别说了,无论是叶渊还是何露,现在都跟我没关系了,咱们今天是来拍毕业照的,别提这些烦心的事了。”
毕业照那天,大家都套上了班级的统一服装。
记得刚拿到班服那会儿,我和叶渊互相交换了衣服,然后在对方的心口位置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那时候偷偷摸摸的小动作,现在看来真是讽刺得很。
我挡住了盛娜娜的目光,让她帮我去买些贴纸。
我想把那个让人不舒服的名字给遮住。
盛娜娜这家伙,买回来的是“金榜题名”烫金大红字的贴纸。
让我贴在白T恤的心口位置。
我怒视着盛娜娜,她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怎么了,多喜庆啊,要不你想要喜羊羊和灰太狼的?学校门口就这些。”
我带着怨气把贴纸贴在了胸口,路人看我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同情。
他们可能以为我考砸了,精神失常了。
盛娜娜想解释,我拦住了她,毕竟成绩还没出来,我也不想跟别人说我考得不错,感觉怪怪的。
而且,因为痛经,我对这次考试心里也没底。
想到这,我轻轻拍了拍胸口的“金榜题名”,默默祈祷。
这时,旁边传来一声轻笑,我转头一看,是二班的李贺鸣。
李贺鸣靠在墙上,嘴角上扬,今天似乎特意打扮了一番,格外引人注目。
他看着我的胸口,笑着说:“程清同学,你这贴纸挺好看的,能给我一个吗?”
我疑惑地看着他。
虽然我们互相认识,但平时几乎没交流过。
我撕下一个贴纸递给他,他也学着我贴在了胸口。
我更困惑了,他竟然模仿我。
他刚贴好,何露和叶渊就走了过来。
何露看到我,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问:“贴这个贴纸有用吗?”
叶渊看到后,眼神一沉,咬牙说:“清清,把它撕掉。”
他心口上还写着我的名字。
我没理他,何露接着说:“程清,你这贴纸太显眼了,还是撕掉吧,我知道你考得不好很难过,但我姑姑的复读班两天后开课,我给你留个联系方式?”
一旁看戏的李贺鸣冷冷地说:“分数还没出来,你怎么就知道她考得不好,你阅卷去了?”
我忍不住笑了。
何露脸色苍白,咬牙说:“她亲口跟我说数学没考好,考完理综是哭着出来的,还跟你同框了,你不知道?”
“那又怎样?学霸通常谦虚,自谦的话你都听不懂?哭着出来估计是喜极而泣吧,毕竟试卷太简单了。”
何露脸色一黑,提高声音说:“她那个表情,怎么可能是喜极而泣,分明是伤心难过的表情,没考好就没考好,装什么!”
她的声音很大,走廊上的人都在看我们。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李贺鸣就冷笑道:“人考没考好,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平日里一定很羡慕嫉妒她吧,所以一听到程清考砸的消息,就迫不及待落井下石,瞧你那小人得志的样儿。”
李贺鸣说着走近了两步,对着何露讥讽道:“就你这样儿,连给她提鞋都不配。”
“你说什么!”叶渊一把推开李贺鸣,把何露护在身后。
何露被气得满脸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叶渊推了李贺鸣一把还不解气,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怎么跟女孩子说话的,有没有点绅士风度?”
“那他确实没叶渊同学有绅士风度。”我冷笑道,“毕竟叶渊同学被强吻了还能还回去,这放在全世界都是少有的绅士行为。”
叶渊脸上表情复杂:“你在帮他说话?”
“陈述事实罢了。”
叶渊深吸一口气,对着我一字一顿道:“程清,我对你太失望了。”
叶渊话音刚落,就拽着何露匆匆离去。
我留在那儿,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李贺鸣在旁问道:“你伤心了吗?”
我摆了摆头:“不是伤心,就是有点搞不懂,我当初怎么就看上那家伙了。”
李贺鸣沉默片刻,然后说:“可能是因为压力山大吧。”
我也沉默了一会儿,表示赞同:“这话说得对。”
对于高三的我们来说,“压力山大”四个字足以解释一切行为。
“以后找对象,还是找个脑子灵光的。”李贺鸣建议道,“比如像我这样的。”
我看着他,实事求是地说:“你长得太帅了。”
李贺鸣惊讶地问:“帅还不好吗?”
“对象太帅,压力山大。”我解释道。
李贺鸣想了半天,最后挤出一句:“……说得过去。”
他说完,笑了笑,小声说:“上了大学,学业压力小了,可以承受一些对象的压力了。”
我一时语塞,李贺鸣突然蹲下,让我在他衣服上的贴纸上签名。
我疑惑地问:“啊?”
李贺鸣说:“我看到叶渊衣服上有你的名字,我也想有。”
我无奈,只能拿出笔。
我的手贴着他温暖的胸膛。
他的心跳在我手下加速。
他的呼吸吹在我的脖子上。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
写完后,我立刻转头,却发现李贺鸣比我跑得还快。
毕业照大集合。
大伙儿都想挨着自己中意的人站得近一些。
昨晚的庆祝会我没参加,听说班上新诞生了几对小恋人。
尽管老师反复强调高个子站后面,矮个子站前面。
还是有矮个女生偷偷踮起脚尖站在后面,希望能和自己的另一半站在一起。
叶渊不知道啥时候站在了我后面,我是看到何露踮脚挤到我旁边才注意到的。
真倒霉。
我跟旁边的盛娜娜换了个位置,不一会儿,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叶渊板着脸说:“你换回来,把你身上的贴纸也撕掉。”
旁边的同学们都偷偷竖起了耳朵。
我没搭理他。
叶渊又拍了拍我:“清清,你今天闹腾了一天了,还没闹够吗?我理解你考试没发挥好心情不好,但也差不多得了。”
你才考砸了,你们全家都考砸了。
我跟盛娜娜换回位置,转过身对叶渊咬牙切齿地笑道:“你蹲低点。”
叶渊一头雾水,但还是稍微蹲下,对我说:“清清,这是我们高中最后的回忆,别跟我赌气了。”
站在我旁边的何露一直在偷偷挤我。
我被挤得不耐烦了,拿着记号笔威胁说:“你再挤,我就不客气了。”
我说完就在叶渊胸口乱涂一气,把我的名字涂得乱七八糟。
叶渊躲闪不及,捂着胸口皱着眉头问:“你这是干嘛?”
何露在旁边尖叫:“啊!程清,你怎么能在人家衣服上乱画?!”
我没理这只尖叫鸡,而是冷冷地对叶渊说:“别再来烦我。”
我说完后挤出队伍,跑到第一排蹲下。
只是有点对不住盛娜娜,我没和她站在一起,大合照里她还在对何露翻白眼。
而我蹲在第一排,笑得并不灿烂。
好好的毕业照拍成这样,真倒霉。
拍完集体照,大家开始自由组合拍照了。
之前再怎么尴尬的关系,现在也都烟消云散了。
小伙子们站成一排,笑容满面地拍着照片,留下了青春的印记。
我和班上的同学们几乎都拍了照,除了叶渊和何露,他们俩都没来找我,我自然也不会去找他们。
盛娜娜和她的男朋友陈飞白,这对昨天刚公开的小情侣,现在黏得跟连体婴似的。
他们俩带着我这个“第三者”在校园里到处转悠。
我刚拍了几张照片准备开溜,叶渊就出现了,身后还跟着何露。
虽然陈飞白是隔壁班的,但他和叶渊也是朋友,看到他们就兴奋地叫叶渊一起拍照。
盛娜娜看了我一眼,我示意她没关系。
叶渊和何露站在陈飞白旁边,我站在盛娜娜旁边,我们就像两个不太熟悉的同学,只是碰巧出现在同一张照片里。
拍完这张照片后,陈飞白热情地对我说:“我来帮你们俩拍张合照吧,我昨天搜了好多情侣拍照的姿势。”
盛娜娜拉了拉他的袖子,陈飞白一脸懵逼地问:“怎么了?”
盛娜娜不高兴地说:“你没看到叶渊旁边还有人吗?”
陈飞白还没来得及回答,叶渊就走到我旁边,对陈飞白说:“那就麻烦你帮我们拍吧。”
“带上我,咱们三个一起拍。”
何露听到这话,立刻插到我和叶渊中间,摆出了剪刀手。
陈飞白还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看到这一幕就热心地对何露说:“这位同学,你怎么站在人家小情侣中间呢,你去站到程清旁边。”
这话一出,大家都沉默了。
我迅速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算了吧,我也不想站在小情侣中间。”
这句话直接让陈飞白懵了,他不解地问:“谁和谁是小情侣?”
叶渊皱着眉头看着我:“你能不能别乱说话。”
我翻了个白眼:“好吧,是我多嘴了,不好意思,不过我对和你们一起拍照没兴趣,我先走了。”
叶渊抓住我的胳膊,咬牙切齿地说:“程清,我今天已经忍你很久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抓着我的胳膊不放,我怎么甩都甩不掉。
我实在忍无可忍,对着叶渊就是一顿输出:“这话应该我问你吧,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没数吗?我们之前怎么说的?考完试就在一起,而你考完试去跟别的女生亲嘴!就这你还问我想怎么样,你是脑子进水了还是脸皮变厚了?别再来恶心我行吗!”
叶渊也爆发了,冷笑着说:“我恶心?你不会觉得自己一点问题都没有吧,说到底,还不都是你的错。”
“我的错?”我愣住了,“你说说,怎么是我的错了?我逼着你亲她了?”
叶渊咬牙切齿地说:“谁让你昨天不来,谁让你考得那么差,我昨天满怀期待地等着你表白,想和你开始一段甜蜜的恋情,结果你不仅没来,考试还考得一塌糊涂,还可能要复读,你知道我心里多难受吗?为了和你在一起,我等了整整一年,结果却是空欢喜一场,这难道不是你的错?”
叶渊在高二下学期跟我表白,我怕影响学习,就跟他说高考结束后再在一起。
我愣在原地看着叶渊:“你的意思是,如果我考砸了,就影响了你谈恋爱,所以都是我的错?”
叶渊深吸一口气,对我说:“现在这种情况,不是一个人的问题,我们需要坐下来好好谈谈,程清,我不是不可以等你复读……”
“我谢谢你,你不用等我复读,青春短暂,你还是赶紧去找个别人谈恋爱吧。”我讽刺地说,“按照你这个逻辑,再让你等我一年,我要是又没考好怎么办?你估计会要杀了我。”
叶渊脸色一沉:“你非要把话说得那么绝?”
我呵呵一笑,没有回答。
叶渊咬牙切齿地说:“行,这是你说的,你可别后悔。”
我回怼:“我要是后悔就让雷劈死我。”
何露在一旁拉着叶渊的胳膊小声说:“别吵了,我们走吧。”
叶渊没有动,而是板着脸对我说:“我们俩还没拍张合照。”
我实在懒得理他,转头跟盛娜娜和陈飞白告别后离开了。
再待下去,我怕自己会气出心脏病。
我走到校门口,看到了插着口袋站着的李贺鸣,他一边玩手机一边四处张望,似乎在等什么人。
我向他走去,顺便打了个招呼。李贺鸣一见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笑着说:“程清,来一块儿拍个照呗。”
他胸前的那张红色贴纸特别显眼,上面写着我的名字。
在校门口,我和李贺鸣合了几张影,拍完我便和他告别,转身离开。
走了几步,我回头一看,发现李贺鸣竟然跟在我后面。
我回头一望,李贺鸣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小声嘀咕:“这事儿怎么比解最后一道物理题还头疼。”
我一头雾水:“啥事儿比物理题还难?”
李贺鸣脸上掠过一抹可疑的红晕,他清了清嗓子,支支吾吾地说:“程清,我想拍张照,能不能请你当我的模特?”
“拍什么样的照片?”
“就是……你在走廊里站着的那种照片。”
我背书有个小习惯,不喜欢出声,所以每天早上早读时,我都会站在一班教室外的走廊上默背。
李贺鸣让我拿着本书,站在我平时站的那个窗口。
我按他说的站好了。
李贺鸣突然叫我:“程清,回头看我。”
我手里拿着书,回头一看,李贺鸣坐在二班第四排靠窗的位置,手里拿着相机,正对着我笑。
李贺鸣一边大叫“就这样,别动”,一边咔嚓咔嚓按快门。
拍完后,李贺鸣满意地叹了口气:“终于圆梦了。”
我问:“圆什么梦?”
李贺鸣说:“高中三年,你每天都站在那里看书,我每天都看着你的背影,希望你能转过头来看这边一眼。”
我:……
“但你一次也没转过头来。”李贺鸣说着,咬了咬牙,“一次也没有!”
我笑着说:“我出去是背书的,当然不能东张西望啊。”
李贺鸣靠近我,低声说:“但我背书的时候,总是东张西望地看你。”
我的心跳不由自主地漏了一拍。
我和李贺鸣交换了联系方式,分别时李贺鸣笑着说:“程清同学,记得给我发消息哦。”
我微微一笑。
高考成绩还没出来,各种变数太多,不宜想太多无关紧要的事。
刚踏进家门,手机就响了,是盛娜娜打来的,她问咱们的毕业旅行怎么安排。
本来咱们四个——我、盛娜娜、陈飞白还有叶渊——计划高考一结束就去云南嗨皮,机票和酒店都提前订好了。
我告诉她:“就按计划来,没啥问题。”
虽然我跟叶渊有点矛盾,但这场毕业旅行,我和盛娜娜可是期待了好久,策划得仔仔细细。
我们把旅行的每个细节都讨论了个遍,每当我学习累得不行,想想即将到来的旅行就又能充满能量。
我对这次旅行期待得不得了,所以不管怎样,都不能让任何事情影响我们的计划。
但是,到了出发那天,叶渊竟然带着何露出现了。
何露穿着一条小白裙,看到我和盛娜娜的闺蜜装,她就说:“你们穿得也太暴露了吧,云南那边太阳可毒,你们不怕吗?”
我当她不存在,盛娜娜也没搭腔,她直接问叶渊这是啥意思,怎么带人来也不提前打个招呼。
叶渊解释说:“何露说她也去云南,咱们可以一起走。”
盛娜娜皱着眉头:“她顺路?顺到哪儿去啊,不会是一路顺到底吧。”
叶渊没说话,何露委屈巴巴地坐在一边,小声说:“我不会打扰你们的。”
盛娜娜重重地叹了口气,整个人显得特别沮丧,然后她看着我,一脸的无奈。
我憋着笑,悄悄对她说:“咱们别管她,没事的。”
何露又转向我,欲言又止:“程清,你真的要跟我们一起吗?好多好的复读班马上就要开课了。”
盛娜娜立刻气得牙痒痒,我赶紧拉住她。
跟何露争辩没意义,她这种人,只听自己想听的。
我就顺着何露的话:“没事,我去个差点的复读班也无所谓。”
何露笑了:“你心态真好。”
原本我们预订的机票是挨着坐的,盛娜娜和陈飞白成了邻座,而我则和叶渊坐一块。
何露在旁边嘟囔着想要和叶渊换个位子,她不想孤单一人。
叶渊眉头紧锁,始终没有答应。
我对何露说:“我跟你换位置吧。”
何露立刻回应:“真的吗?太感谢你了。”
我微微一笑,感觉到旁边有一道愤怒的目光在盯着我,我毫不畏惧地回瞪过去。
飞机降落后,叶渊帮何露拉着行李,两人有说有笑。
盛娜娜和陈飞白也自顾自地亲昵着,完全没注意到我。
我一个人孤单地走在后面,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正当我感到郁闷时,一个穿着花衬衫、戴着墨镜和帽子的男生一直跟在我旁边,不停地打量我。
我好奇地看着他,男生摘下墨镜,露出笑容说:“惊喜吧!”
我惊讶地问:“李贺鸣?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和朋友们一起来度假,真是太巧了。”李贺鸣说着,指了指身后的几个男生。
他们都是隔壁班的同学,看起来很面熟,我们互相打了招呼。
这引起了前面几人的注意,何露率先笑着说:“真巧,竟然在这里遇到你们,你们的行程是怎样的?要不我们一起吧,人多更热闹。”
“人太多不方便。”李贺鸣立刻拒绝了。
何露的脸色变了变,不再说话。
李贺鸣小声问我:“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玩?”
我看了看李贺鸣和他身后几个不太熟悉的男生,连忙摇头。
李贺鸣想了想说:“那我和你一起吧。”
我:?
李贺鸣说完,没等我回答,就跑过去问陈飞白我们订的酒店在哪里,他要重新订房间。
盛娜娜看到这一幕非常高兴,对李贺鸣不停地夸赞:“李贺鸣!你是我的偶像!你能来真是太好了,我家清清就交给你了,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我一脸无奈地看着盛娜娜:“你就这么怕我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吗?”
在一片欢乐和谐的气氛中,只有叶渊的脸色阴沉得像锅底一样。
由于李贺鸣的加盟,我们这个小团队的氛围变得更加融洽了。
何露总是和我们同路而行,大家对此也没啥意见。
我们的旅途还算顺畅,一路上大家吃喝玩乐,拍照留念,玩得不亦乐乎。
然而,在攀登玉龙雪山的过程中,我接到了一个电话,对方声称是北大的招生团队。
当时我正一边吸氧一边攀登,脑子有点迷糊,就问对方:“你是哪个北大的招生团队?”
我们一行人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
对方又说了些什么,但由于山上信号不稳定,我根本听不清楚。
我“喂喂喂”地喊了几分钟,电话就挂断了。
盛娜娜急切地说:“我们赶紧下山吧,山上信号不好,你下山再打回去。”
何露却说:“这肯定是诈骗电话,至于这么紧张吗?我们都走了一半了,怎么可能现在就下去。”
盛娜娜瞪了她一眼:“谁让你下去了,你爱干嘛干嘛去。”
何露被呛得说不出话来,赌气一个人继续往前走。
叶渊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盛娜娜对我说:“北大的电话啊,多重要啊,玉龙雪山啥时候都能爬,我陪你下去吧。”
盛娜娜接着对陈飞白和李贺鸣说:“你们俩如果想继续往上爬也可以,我陪清清下去。”
李贺鸣说:“玉龙雪山我来过,我陪她下去就行,你们好好玩。”
盛娜娜一拍大腿:“对啊!应该让你陪她下去,我缺氧缺得脑子都不灵光了,那你们一起吧。”
李贺鸣对我说:“走,我们下去吧。”
“不,我不下去。”我吸了一大口氧,坚决地说,“我要继续爬,北大算什么?后面还有清华呢。”
这番话让李贺鸣愣住了。
李贺鸣愣了一会儿后笑着说:“行,你真厉害,真的不下去吗?”
我摇了摇头:“不下去!”
李贺鸣伸出手:“那我拉着你。”
我迅速握住他的手,李贺鸣紧紧握住后,轻轻摩挲了我的手指。
……这感觉比缺氧还要难以承受。
费了好大劲终于爬到了4680米,我拿出手机一看,一连串的未接来电。
除了刚才那个自称北大招生团队的号码,还有一个陌生的号码。
盛娜娜捂着脸尖叫:“完了完了!不会是爬个雪山,把北大清华的机会都错过了吧!”
路人都在看我们,何露在一旁冷笑道:“现在的骗子,还真是坚持不懈。”
攀登完玉龙雪山之后,我们的旅程也画上了句号。
我们最后一餐共享了菌子火锅,何露却赌气对叶渊说,她对蘑菇不感冒。
叶渊不耐烦地回应:「要是不爱吃,可以挑别的吃。」
何露被他的话一激,眼眶立刻红了。
盛娜娜悄悄对我说:「活该。」
我点头表示赞同,正当我吃得津津有味时,李贺鸣的手机响了起来,对方自称是北大招生办的。
李贺鸣与对方展开了友好的对话,最后他问对方:「你们今天有没有联系我们学校的一个女同学?」
「是的,她叫程清。」
「她接到你们电话的时候正在攀登玉龙雪山,信号不好,现在正后悔呢。」
我正大口大口地吃着蘑菇,不小心烫到了舌头。
李贺鸣挂断电话后,我的手机也响了,对方热情地向我介绍他们的学校和优势专业。
电话结束后,盛娜娜激动地抱着我尖叫,兴奋地跳来跳去,不停地夸我和李贺鸣厉害。
店里的服务员走过来,礼貌地询问我们是否已经享用了足够的时间。
盛娜娜这才稍微冷静了一些。
何露还在质疑:「你们确定这不是诈骗?现在的骗子手段很高超,还是小心为妙。」
没人搭理她。
叶渊看着我,脸上的表情复杂,他问我:「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没考砸?」
我疑惑地回答:「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叶渊说:「你应该向我解释一下。」
我笑了,一字一句地说:「你不值得我解释。」
叶渊愣住了,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接着,李贺鸣的手机再次响起,对方声称是清华大学的。
第二天一早,成绩就揭晓了。
班主任宣布,这是最后一次公布班级排名,有兴趣的同学可以到教室查看。
我再次奔向学校,不为别的,就是想看看何露的成绩。
当我到达时,教室里已经聚集了许多人。
班主任一见到我,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花,握着我的手说:“程清,庆功宴那天你没来,我真是担心极了,没想到你考得这么出色,这孩子,怎么这么低调呢。”
同学们看到这一幕,纷纷问班主任:“老师,程清考了多少分?”
班主任故作神秘:“等会儿你们自己看吧,分数高得能吓你们一跳。”
我听到有人在小声议论:“程清考得这么好,何露却一直说她考砸了,何露是怎么想的啊。”
“对啊,这也太尴尬了,她当时说程清考得很差,我就不太信,程清什么时候失手过。”
在一片讨论声中,何露僵硬地坐在座位上。
班主任很快就公布了大家的排名和成绩,我看到我的名字高居榜首,不禁笑了。
我继续往下看,发现何露竟然排在最后,这和她平时的成绩大相径庭。
我查看她的各科成绩,她的数学只得了80多分。
我们这是尖子班,她这个成绩,实在是低得离谱。
“你真虚伪。”何露看着我,咬牙切齿地说,“你明明跟我说数学很难,结果你竟然考了满分。”
“说实话,我也挺后悔当时那么跟你说的。”我笑着说,“我应该直接告诉你,我觉得数学太简单了。”
盛娜娜也附和道:“我们家清清是好心安慰你,你还说她虚伪,你真是不识好人心。”
何露转过头,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看完成绩后,我打算去隔壁班找李贺鸣,年级排名还没出来,我想知道他考了多少。
叶渊却拦住了我,低声向我表示祝贺。
我饶有兴趣地看着叶渊:“我以为你不会再来找我了呢。”
叶渊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怎么可能,你在我心中永远是最重要的,即使我们之前有些误会……”
“没想到你脸皮这么厚。”我打断他,嘲讽道,“何露是真的考砸了,我看她很可能会考虑复读,怎么办,她不能陪你谈恋爱了,你赶紧过去问问她,为什么考砸了。”
叶渊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站在原地半天说不出话。
我懒得再理他,走到二班门口大声喊李贺鸣。
李贺鸣听到声音,转头咧嘴笑着跑了出来。
他班里的男生纷纷调侃:“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
李贺鸣的总分比我少了五分。
他心里不服,总是叨叨着大学时非得超过我不可。
我笑着调侃他,说他在做梦。
李贺鸣说:“为了打败你,我得给你增加点生活负担,比如让你有个英俊的男朋友。”
我问:“你是想给我介绍对象吗?”
李贺鸣说:“我能介绍我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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