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决定前往京城参加决赛的当天，飞机即将起飞时，却发现还有一名队员迟迟未现身。

决定前往京城参加决赛的当天，飞机即将起飞时，却发现还有一名队员迟迟未现身。

电话拨出无人应答，微信消息石沉大海，仿佛人间蒸发。

我的心焦急如焚。

出发前一晚我反复叮嘱，千叮咛万嘱咐务必按时，千万别迟到误机，大家都信誓旦旦拍胸脯保证没问题，可今早一来，竟然少了一个人，看着她水灵灵的样子，却不见人影。

联系上她的舍友后，才知道她昨晚外出借宿，根本没在学校。

我的脑袋一阵剧痛。

这时队长江枫匆匆跑过来。

钟老师，宋思敏刚给我发了信息，她的手机静音了闹钟响了以后，她又不小心睡过头，不敢联系您，但已经在赶往机场的路上了。

我长长地吐了口气，暗自安慰自己，带队出远门出现突发状况是常有的事。

此刻怒气荡然无存，最重要的是要解决眼前的问题。

我稍微冷静后开口指挥：“通知她直接改签下一班飞机，我们先在机场等她来汇合，机票差价这边先垫付给她。”江枫也跟着松了口气。

当他看到我直接转了一千块给宋思敏时，露出了几分意外。

“老师，误机改签的费用也能报销？我还以为迟到的钱得她自己掏呢。”我苦笑：“当然不能，这么高的改签费学校肯定不报销的。

但你们都是学生，没有收入，钱就不用自己出，最关键的是不要耽误比赛。”其实学校只承担正常的往返机票费用，所以这笔钱还得我们带队的老师自掏腰包。

“老师，您真慷慨。”江枫感慨道。

我并没太在意，心里只想着权衡轻重。

刚出发比赛，不能闹出不快，士气最重要，亏点钱也无所谓。

时间紧迫，确认了落单队员的安排后，我赶紧召集剩下的三位队员迅速登机。

疲惫至极，刚坐上飞机，我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是我入职以来第一次带学生参加比赛，也是首次担当带队老师。

作为队伍负责人，我不仅要保障所有人的安全，统筹安排食宿，还要兼顾他们的心理情绪，同时与大赛组委会保持沟通对接。

任何一个环节出了差错，都有可能影响最终的比赛成绩。

偏偏这两天我兼具感冒和痛经的双重折磨，硬是靠止痛药和感冒药挺了过来。

刚才在机场，除了牵挂还没到的宋思敏，我还忙着处理队员忘带身份证、行李超重、携带违禁品等一系列小状况，才终于让大家全员顺利登机。

幸好落地之后，我的精神和体力有些恢复。

又在机场的咖啡馆等待了两个小时，宋思敏才终于找上我们汇合。

看她满脸愧疚，不停地道歉，我心软了，没有说太重的话，只是再次强调：同学们，咱们是来比赛的，大家一定要听从安排，遵守纪律，这也是对自己负责！所有人都认真地点头，我稍稍放心些，带着大家赶往酒店。

没想到在酒店又出现了新问题。

组委会指定的住宿地点，参加报道的队伍众多，我们到时前台已经排起了长队。

队员们看到这场面，立刻垮了脸，开始抱怨不耐烦。

老师，这排队要多久，好累啊，非得住这家酒店吗？老师，这酒店只是商务旅馆，好low啊，房间肯定差，我们能不能换五星级的住？就是，老师，咱们都能进决赛了，怎么学校不给我们安排五星级？学校也太抠门了。

听着他们一句句埋怨，我心里一阵火起。

真搞不懂，他们怎么才出门就这么娇气，平时明明很听话的。

尤其是那个说酒店low的方音音，她还享受贫困生补助，平日生活标准难道那么高？实在让我难以评价。

我沉下脸，对他们严肃地说：第一，酒店是组委会统一指定的，方便统一安排餐饮和交通，所有参赛队伍都住这标准；第二，学校出差住宿的标准没有五星级的，大家就得咬牙坚持。

江枫看我脸色不悦，便站出来劝说大家：

这家酒店条件无论如何也比咱们学校宿舍强多了，大伙儿别再抱怨了，我们此行是为了比赛，不是来享受的。

钟老师已经非常辛苦了，大家难道没注意到她身体虚弱的样子吗？

房间里的气氛顿时静了下来。

见大家表情仍旧不甚愉快，我让他们先到旁边的沙发上休息，自己则打算先去帮忙排队办理入住手续。

我一遍遍在心里提醒自己，现在的孩子在家里都是被呵护得太过，脾气小脾气大都很正常。

这一切都是为了确保比赛顺利进行，忍一忍总没错。

江枫是学生会长，他的情商明显比其他人高，他放下行李后便主动过来跟我换班。

老师，大家不过是累了点，别往心里去。

您也一路奔波了，先去坐着休息休息，我来排队就好。

我轻轻点头，心里多少有些感动。

至少还有学生能够理解带队的辛苦。

我暗中庆幸，这批首次带队的学生虽然有些小问题，但作为队长选江枫还是挺合适的。

终于，我们等了一阵子才办完入住手续，刚上楼没多久又出现了麻烦。

队员们刚刷卡打开房门，就迅速退了出来，跑来纷纷向我抱怨。

老师，房间实在太小了，窗外正对马路，晚上肯定会吵，我睡眠浅怕睡不着啊。

还有啊，我听说酒店有顶层套房可以升级，窗户朝向公园，安静又宽敞，我们还能方便聚在一起讨论训练。

老师，睡不好觉肯定会影响我们第二天比赛发挥的吧？

他们的抱怨让我头疼不已，我半信半疑地打开房门看了下。

房间装修是典型的连锁商务酒店风格，确实不大，但整洁干净，绝对算不上住不了。

见我迟迟不回应，几个人相互交换了眼神，继续说服我。

老师，换个更好的房间，说不定休息好了，我们直接就能拿金牌呢。

是啊老师，我们没要求住五星级，但这么破的酒店，竟然不能升级顶配，太委屈了吧。

学生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弄得我心烦意乱，最终被他们影响随口答应了。

我打算换成套房，虽然费用高了些，但有个客厅，备战讨论起来真的方便许多。

自然，学校不会承担这部分开销，报销额度还是按普通标间的标准来。

于是我自己掏钱补上了这笔差价。

每天的价差大约有一千块，还是郊区的房价，刷卡时不免有些心疼。

还好家里人经商收入尚可，要不单凭我的工资，根本无法承担这些额外的花费。

我爽快地刷完卡，众人眼睛一亮，纷纷开始送上夸赞。

“哇，钟老师真够大方的！”

“钟老师英明果断，太厉害了！”

“钟老师，我们一定会努力打好比赛，争取给您带回金牌！”

我无奈地扶了扶额头，笑着说：

“好了好了，别再吹了。

大家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发挥最佳水平就行。”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江枫默默站在一旁，神情似乎深藏心事。

套房有两个卧室，正好四个学生，两男两女，男女分开住一间。

我依旧住在之前的那间房里。

分配好门卡后，我郑重提醒大家：“明早比赛，但今晚我们要进行最后一次赛前训练，谁都别随便跑。”

大家都很配合地点头答应。

我这才松了口气，看了一下快到晚饭时间，顺便通知了接下来的安排。

“行李放好休息会儿，六点我们统一到二楼餐厅吃饭。”

说完我正准备回房，队员们却面面相觑，欲言又止。

见我快进电梯，几个人赶紧拉住我说道：

“老师，听说京城烤鸭特别地道，我从没吃过正宗的呢……”

“老师，京城那么多好玩的，我们都不能去就算了，您能不能带我们去吃点好的，这酒店餐厅看着就像食堂一样……”

“老师，吃顿美味的，我们才能比赛时充满能量啊。”江枫站在一边带着笑意看着，最后又补充道：

钟老师肯定会带我们去吃些美味的，老师向来很慷慨，大家不用担心。

唉，我又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仔细想想，大家从偏远省份特意来一趟京城，按照规定又不能去景点逛逛，招待大家吃顿地道美食也不算过份。

其实我本来打算比赛结束后，再好好请大家吃顿饭，给大家加加油。

但现在这样，不吃顿饭他们也无法安心备战。

我干脆大手一挥：行李放好，大家大厅集合，我们去吃烤鸭！

队员们立刻欢呼起来，兴高采烈地冲上楼放行李。

一帮人欢欢喜喜地在京城最著名的百年老店里大快朵颐，付款时我看到账单，心里不免有些心痛。

京城果然是富贵迷眼，消费高得让人咋舌。

见我盯着几千块的钱数目多看了两眼，江枫也凑了过来。

他看清数字后惊呼：

钟老师，这顿饭这么贵吗？……这学校肯定报不上销的，又得您花钱了。

其他队员听到后也都围了上来，纷纷对着账单惊叹：

好贵啊，钟老师这差不多是您半个月的工资了吧？

钟老师，您为了我们备赛真是花大钱，放心，我们一定全力以赴，不负您的期望。

我笑着回应：

如果一顿饭能让你们斗志大增，那真是物超所值！哈哈。

众人纷纷大笑，气氛也顿时像回到备赛初期那样和谐融洽。

算了，这笔钱花得也值了。

晚上完成了赛前的最后一次训练，已经是十点钟了，临走时我心里不放心，又认真地把注意事项再叮嘱了大家一遍。

“明天早上八点准时集合，参加决赛，今晚大家务必早休息，别熬夜影响状态。”

“还有，绝对不能晚上偷偷溜出去玩，别觉得老师唠叨，万一出事了老师可交代不了。”

队员们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后纷纷乖乖地点头，脸上还挂着笑，劝我快点离开。

“知道了知道了，老师您别啰嗦了，准备得这么充足，肯定没问题的。”

“老师，您别太操心了，这几天也挺累的，看您脸色都憔悴了，走路都有些飘飘然。”

“老师放心，我们一会儿马上洗漱睡觉，明天保证发挥超常，一举夺冠。”

江枫走上前帮我开了门，还对我说了句安慰的话。

“老师，您为这次比赛付出这么多，我们相信一定能给您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卷。”

我脸上带着微笑，但内心还是隐隐担忧。

毕竟身处外地，比赛虽然重要，但最令我忌惮的还是安全隐患。

转念一想，他们都是大学生了，应该清楚决赛的分量，也不会在赛前闹什么乱子了吧。

那晚，我的感冒似乎加重了，身体极度虚弱却辗转难眠。

第二天不到六点半，我就因紧张自然醒来。

早餐吃得早早的，我在酒店楼下集合点等人，同时在群里发了起床提醒。

群里无人回消息，只有江枫回复了“收到，马上下来”几个字。

江枫一向稳重靠谱，估计他会叫醒所有人，我便安心地坐在大厅等候。

然而眼见比赛的车快发车了，依旧没见人影。

我打了几通电话催促，却一个都没人接。

只好急忙上楼，刷卡打开套房门，一个个敲开卧室房门。

没想到门一开，眼前的画面给了我一个措手不及的“惊喜”。

打开女队员那间门，迎面竟是宋思敏的男朋友周韬！

再看房间里，床边站着衣衫不整的宋思敏。

我傻眼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

就在这时，另一侧的房门被人推开，两个人急匆匆地走了出来。

竟然是江枫和另一个女队员方音音。

此刻，我只能用“无语”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我自掏腰包给他们两对情侣升级到了大床房，结果呢？几个人的精神状态一看就是一样的，不是脸上带着粉嫩的春意，就是眼圈泛青、睡意朦胧。

关键是，这个周韬到底是什么时候跟上来的？出发之前，宋思敏悄悄和我说过，她男朋友不放心她和男同学单独外出，也要跟着一起去京城。

我当时觉得这要求荒谬至极，立刻断然拒绝了她。

可没想到，她表面上答应了，偷偷摸摸地还是把人带来了。

恋爱脑，真是没得救了。

我忍不住开口质问：宋思敏，请你给我个说法。

我之前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比赛不是旅游，擅自带非队员同行违反学校规定，而且老师也承担不了他的安全责任。

宋思敏低着头，小声地解释：老师，求您了，如果他不来，我们异地恋肯定又要吵架冷战，那样我比赛状态肯定会受影响。

周韬站在她面前，说钟老师请放心，我所有费用自理，安全自己负责，我只陪她，不会妨碍你们比赛的。

我的头嗡嗡响，真是痛得要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安慰自己，马上要比赛了，开口得注意分寸。

要是话说重了，他们俩跑了，我更没处诉苦。

我好半天才缓过神来，艰难地问道：你们两对都在，那朱子健呢？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落单队员朱子健的喊声。

“我去，赶紧下去集合吧，钟老师电话打疯了！昨晚我们去后海吃的烤串，不知道是不是坏了，我拉肚子拉了一整夜。”我呆住了，心情刚刚平复，又突然被搅乱。

扫视屋内几人，他们都低头脸红，不敢直视我。

还有什么好怀疑的？我只感到气得灵魂都快出窍，半天没了半点力气。

江枫首先回过神来，连声道歉：“老师，抱歉，我们是第一次来到京城，好奇心没能忍住，就出去开开眼界了。”

其他队员也纷纷表达了歉意。

“钟老师，对不起，我们不是有意的，只是昨天喝了两口酒，结果走错了房间。”

“老师，真的很抱歉，我们一定会认真比赛的，备战这么久，相信自己一定能发挥得好。”

“老师，再不赶紧下去，交通车就要开走了，比赛迟到了就没法进场了……”

我深深地吸了几口气。

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

现在不立刻出发，等于直接放弃这场比赛了。

无论我现在多生气，也改变不了眼前的现实，反而会影响队伍的表现。

于是我沉默着走了出去。

队员们知道自己错了，都默默地跟在我身后上了车。

到了比赛现场，抽签结果还算不错，我们被安排为上午最后一组上场。

队员们的紧张情绪终于变得明显起来，早已不见之前那份散漫。

我收拾好所有情绪，专心帮助大家调整状态。

该算的账，比赛结束后再说吧。

毕竟大家这一年来的努力训练，我都看在眼里，不能因为这两天的小插曲全盘皆输。

在候场室内，我翻看着平时的训练记录，时不时提醒大家路演答辩时要注意的细节。

不久我发现，队员们眼神有些飘忽，好像心思不太集中。

如今他们出了什么状况，我早已不感到意外。

我镇定地问道：“还有什么问题想问吗？”

众人相互对视，最后目光一同投向了队长江枫。

江枫轻咳一声，拉我到一旁单独说话。

“钟老师，有件事情想和您商量。”

我越发疑惑。

现在离上场不到十五分钟，这会儿还有什么事比比赛更紧迫？

“什么事情？这么神秘，马上就上场了，有事比赛结束再说吧。”

江枫脸色微微尴尬，犹豫了半响，才压低声音说道：“老师，这次比赛含金量很高，如果我们获奖，您应该会拿到不少奖励吧？”

“那您看，我们也需要一些激励，这样才更有动力，不是吗？”

“奖励不是早就明摆着了吗？拿到奖牌学校会发奖金，如果是金牌，奖金有十万，还能保研，这样丰厚的奖赏你们怎能没有动力？”

我说完，江枫沉默了好一会儿，随后笑了笑，双手插进裤兜，语气轻松地开口：“老师，学校的奖励归学校，可那点奖金说起来也太少了……

“我们可是付出了整整一年的努力，您一直在旁边看着。”

他接着说道，“不如这样，您直接给我们十万块，我们保证上场拼尽全力，为您夺金牌。”

我愣了愣，目瞪口呆，半晌才回过神，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似乎早料到我的惊讶，继续用一种温和的语气解释：“老师，您一年辛辛苦苦的付出不计报酬，甚至自己掏腰包支持我们参赛，肯定是有所企图的，对吧？”

“我明白您这么努力的目的无非就是想拿到好评、提升职称。”

“您觉得那个职称，不值得十万块吗？”

当我意识到他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认认真真地在提条件时，整个人如遭重击。

心里千般疑问堵在喉咙，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沉默了许久，我声音嘶哑地问他：“这是你个人的想法，还是别人的意见，还是你们大家的共识？”

“钟老师，这是我们经过一致讨论作出的决定。”

此时另外三名队员也走了过来，异口同声地回复道。

这瞬间，我多年坚持的价值观彻底崩塌。

整整一年，我辛勤地指导他们备战，推掉了各种进修机会，堆积了大量的工作只能熬夜加班完成，几乎付出了所有的休假时间。

平日里，我更是认真陪伴他们训练，无论风雨，从未缺席过一天。

比赛规程的手册我反复翻阅过百遍，几乎对每个得分点都了然于胸；单是训练记录，每个月一本，累积了整整十二本，内容都由我一一亲笔记录，细节精确到每个人的每个环节问题，并逐项帮他们修正、完善……正凭借这份努力，我们才以省赛初赛第一的成绩，顺利挺进了全国赛。

这同样是我们学校在这个项目上前所未有的历史性突破。

我坚信，只要他们正常发挥，完全有可能稳定获得第二名，甚至争夺冠军，创造奇迹。

然而，面对站在眼前这些一起相处了一年的学生，我却感到分外陌生。

见我愣在原地没有反应，他们一个接一个劝我说：

“老师，想想您这一年训练付出的时间和金钱，说实话也受了不少委屈，能够坚持到现在，不就是为了职称吗？”

“您最清楚，我们项目的获奖潜力很大。

只要十万奖金一到手，我们立刻会全力以赴上场。”

“我们知道您工资不高，但家庭条件应该不错，平时花钱也挺大方的。”

“这十万对您来说不过是小钱，这次拿到金牌，您的职称肯定稳了，能少奋斗好几年，多划算啊。”

“……”

我越听心头越发寒冷。

他们每一句话都像带毒的利刃，一次又一次刺痛我的心。

原来他们不是不懂事，也不是不理解我多么重视这次比赛，更不是不知道我为他们付出了多少。

他们只是不曾拥有一丝感恩之心。

把我无条件的付出和为他们花钱大方，视作我对荣誉的追求和操控我的筹码。

更别说平时训练时，我隔三差五给他们买奶茶、咖啡，熬夜训练还主动请他们吃宵夜。

光是这次带他们来京城比赛这两天，我付出的代价，全队心里都清楚。

换来的，却不是一句发自内心的感谢，而是一句句冷漠的勒索。

现在回想起来，或许正是我一次次爽快地掏钱和无条件让步，助长了他们越来越肆无忌惮的索求。

甚至让他们觉得，只要是为了比赛，我可以接受任何荒唐的要求。

直到如今，我才清楚自己绝不仅仅是愚蠢。

耗费心血整整一年，竟然养出这四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要不是当初被他们央求我指导时那真挚动人的目光所打动，要不是看在他们刻苦备赛的努力面上，况且我也还是个缺乏经验的新教师，我何以能坚持这么久？

特别是队长江枫，起初他争取机会时滔滔不绝、光芒四射，自信且谦逊，这才让我心软答应带他们。

可就是这一群人，怎么在短短时间里就彻底变了样？

见我一直沉默，江枫不耐烦地催促道：

“老师，我们上场的都拼尽全力又动脑子，您在场下就能坐拥荣誉，有什么好挑剔的？”

“老师，离比赛结束还有八分钟，再犹豫就白白失去再冲刺一年的机会了。”

“老师，八分钟之后我们就能夺冠了，现在放弃，多遗憾啊。”

他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我毫不犹豫地做出了决定。

好吧，这一年算是我眼瞎了。

心凉了，爱比不比。

我直接掏出手机，对准江枫开始录音：

“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这场比赛，你们到底是不打算参加了？”

所有人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大概没想到我的第一反应是这种形式。

他们可能以为我会马上转账或再讨价还价吧。

至于超过十万已经可以构成勒索，我不确定他们有没有意识到。

不过他们都懂，自己被录音了并不是件好事。

江枫冷冷地一笑，盯着我的手机说：

“老师，录音也没什么意义了吧？我们刚才讲得已经很清楚了，不用再多重复。”

宋思敏皱着眉头附和：“对啊老师，时间紧张，别再浪费时间了。”

方音音则毫不犹豫地拿出支付二维码：“老师，赶紧扫吧，真的是来不及了。”我淡淡一笑，说道：“时间紧迫，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去哪儿？”所有人异口同声地问。

“退赛啊，你们不是一直想不比了吗？那我们现在就去组委会正式提交退赛申请。”

我疑惑地望向他们。

几个人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沉。

江枫迅速抢过我的手机，关掉录音后才开口说道：

“钟老师，玩欲擒故纵没意思，毕竟相处了一年，您要是觉得钱太多，我们可以再谈谈。

“要不八万，就这样吧，每个人分两万，也过得去吧。”

我笑了，是真心觉得好笑。

我直接拒绝：“不行，我觉得这价钱不够。”

江枫冷笑出声，语气带着讥讽：

“老师，开玩笑呢吧？要是我们真的不值这价，您能为我们做这么多吗？您把我们当成小孩子了？”

其他人看起来有点急躁，纷纷凑到一边低声商量。

我没理会他们，径直推开候场室的门准备离开。

这时导播走过来通知我们准备上台。

我当即大声告知她：“不好意思，我们这边突然出了点状况，决定退赛。”

来源：雪雪最爱萌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