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堡垒商店”——贴着安全标签的鸡肉和牛排被锁在铁丝网笼里，速溶咖啡罐装有GPS追踪器，从牙膏、除臭剂到面霜，所有商品都被锁进陈列柜，旁边还设有呼叫店员的按钮。
迭戈·费德勒、瑞秋·沃德/澳大利亚联合通讯社
“堡垒商店”——贴着安全标签的鸡肉和牛排被锁在铁丝网笼里，速溶咖啡罐装有GPS追踪器，从牙膏、除臭剂到面霜，所有商品都被锁进陈列柜，旁边还设有呼叫店员的按钮。
这些听起来颇为极端的场景，在英国和美国部分地区已成为现实。
纽约一家药房的柜子里锁着面霜，柜子上设有呼叫工作人员的按钮。安吉拉·韦斯/法新社通过盖蒂图片社提供
在澳大利亚，类似措施尚不多见，主要是在肉类产品上试行安全标签。但就在上个月，丹·墨菲（Dan Murphy's）和BWS酒品店的母公司表示，为了应对日益猖獗的盗窃行为，旗下酒品专卖店已将昂贵的烈酒和葡萄酒移入上锁的陈列柜，同时还安装了自动门锁，并加强了员工培训。
其他零售商，从伍尔沃斯（Woolworths）、科尔斯（Coles）、IGA，到邦宁斯（Bunnings）和凯马特（Kmart），也纷纷表示正在应对“一场全面的零售犯罪危机”。上周公布的新数据显示，去年零售业共发生268666起盗窃案，几乎占全国盗窃案总数的一半，而同期住宅盗窃案数量却有所下降。
我的研究同样发现，在2024财年，商店行窃、员工盗窃、欺诈和顾客攻击事件均达到创纪录水平，造成的商品损失总计77.9亿澳元，几乎占到总营业额的2%。
那么，零售商们究竟如何应对日益增多的盗窃行为？未来十年，又有哪些安全措施或人员配置上的调整，会改变我们的购物方式？
早在2008年，当伍尔沃斯超市开始逐步引入自助收银机时，其零售运营经理曾表示：“无论如何，自助收银机都不会为人工收银敲响丧钟。”
然而，此后数年，自助结账日益普及，人工收银员则大幅减少。在节省了收银员人力成本的同时，零售商也不得不加强安保措施。
这也就是为什么当你在超市使用自助结账时，很可能会在屏幕上看到自己的面孔。这种“公开监视器”效应能够起到威慑作用，因为当人们意识到自己正被监视时，其行为往往会发生改变。
为了防止顾客将装满商品的购物车未经付款就推走，科尔斯等一些超市正在试用车轮锁定技术。
一旦有顾客试图不付款就离开，车轮便会自动锁死，使购物车无法移动。类似的系统在美国也已投入使用。
越来越多的澳大利亚超市开始采用“智能门”出口。在摄像头和计算机视觉系统确认顾客已付款前，出口的闸门会保持关闭。
大型连锁超市也在自助结账区推广应用计算机视觉系统。例如，伍尔沃斯已在新南威尔士州、维多利亚州和昆士兰州的超过250家门店，引入了基于摄像头的人工智能系统。该系统一旦检测到扫描错误，便会通过改变指示灯颜色（从绿色变为红色或橙色）并显示未扫描商品的图像来发出警示，提示顾客重新扫描。
同样，一些系统现在能够自动识别散装农产品。例如，当香蕉或罗马番茄被放置在秤上时，系统会自动识别，从而缩短顾客在结账菜单中翻找商品的时间。这些计算机视觉技术的升级，在加快正常交易流程的同时，也有效拦截了扫描错误。
防盗措施并不仅限于技术层面。零售商们还提升了安保力量的可见性，例如在高风险门店部署穿制服的保安，并为员工配备随身摄像头。
这种策略通常针对“高风险门店”，即少数几家发生了绝大多数盗窃事件的店铺。
例如，一项针对某家美国零售商的分析显示，其全部店铺盗窃案中，有85%都发生在大约20%的门店里。
因此，在澳大利亚，消费者对于安保措施可见度的感受，会因其生活和购物地点的不同而大相径庭。
摄像头、人工智能和商品防盗措施的普及，虽然让盗窃行为更容易被发现，但也导致员工与盗窃嫌疑人之间发生更多冲突。
正如昆士兰科技大学研究人员所指出的，“顾客的攻击性正变得越来越强”，而一线员工则表示自己首当其冲，承受了主要压力。
窃贼们已经意识到，采取攻击性姿态往往能让店员退让，这使得商店行窃成为一种风险相对较低的犯罪行为。
此外，零售商们还在与组织严密的犯罪团伙作斗争。
西农集团（Wesfarmers）首席执行官罗布·斯科特（Rob Scott）最近表示，有组织犯罪已构成重大威胁，在维多利亚州尤其如此。体育用品零售商Rebel也称，针对其门店的袭击已经“失控”。
本周，独立连锁超市Ritchies IGA的首席执行官表示，维多利亚州门店的暴力事件已达到“危机点”，他们正考虑关闭部分门店。
今年早些时候，维多利亚州警方的“超新星行动”（Operation Supernova）就摧毁了一个犯罪集团，该团伙被控在五个月内从墨尔本多家超市盗窃了价值1000万美元的商品。
尽管澳大利亚零售业的盗窃案不断增加，但现有证据尚不足以支持在所有超市、药店或其他大型零售商中，全面推行“堡垒式”安保。
不过，对于一些受影响最严重的门店，我们很可能会看到更多有针对性的“堡垒”措施，例如对存放高风险商品的个别货道进行出入口管制。
此外，训练有素的迎宾员、开阔无遮挡的视野以及整洁有序的货架，同样有助于防范盗窃。
自助结账最初以“便捷”为卖点，但如果它带来的结果是更多的紧张气氛、更强的敌意和更少的人际互动，那么就很难称其为一种进步了。
顾客不希望在结账时目睹冲突，而员工的职责也不应是去处理这些纷争。
如果零售商无法在安保与顾客体验之间取得平衡，那么真正的问题或许会变成：为什么还有人愿意亲身到店购物？
迈克尔·汤斯利
格里菲斯大学犯罪学与刑事司法学院教授
来源：日新说Copernicium一点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