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娘卖馒头还债七年 年迈婆婆突然去世 翻开账本发现记着每天

360影视 国产动漫 2025-09-11 10:56 1

摘要:送走最后一个客人,她慢吞吞地收拾着案板上的残余面粉,每一个动作都像灌了铅。天色已经擦黑,老旧小区的路灯一盏盏亮起来,昏黄的光晕染开,像一滴滴化不开的浓痰。她推着那辆吱嘎作响的三轮车,往家的方向挪。车轮碾过地上的积水,声音刺耳又寂寞。

引子

赵桂兰把最后一个馒头装进袋子,递给面前的熟客。

“还是老样子,赵大姐,你这馒头,一天不吃就想得慌。”

赵桂兰挤出一个笑,脸上的褶子像揉皱了的砂纸。

“好吃就常来。”

她心里却空落落的。婆婆走了,就在今天早上。没等到她收摊回家,人就凉了。

送走最后一个客人,她慢吞吞地收拾着案板上的残余面粉,每一个动作都像灌了铅。天色已经擦黑,老旧小区的路灯一盏盏亮起来,昏黄的光晕染开,像一滴滴化不开的浓痰。她推着那辆吱嘎作响的三轮车,往家的方向挪。车轮碾过地上的积水,声音刺耳又寂寞。

七年了。为了还丈夫李建军做生意赔掉的三十万,她在这条街上卖了七年的馒头。从天不亮就开始和面,一直忙到天黑,手指关节因为常年泡在冷水里,变得又粗又肿,一到阴雨天就针扎似的疼。

【内心独白】

心像被掏空了一块,呼呼地灌着冷风。婆婆就这么走了,连句囫囵话都没留下。我总觉得她心里是怨我的,怨我没本事,让这个家过得这么紧巴。这七年,我起早贪黑,不就是想早点把债还清,让她老人家过几天舒心日子吗?可她没等到。

推开家门,一股冷气扑面而来。李建军坐在客厅的旧沙发上,一动不动,像一尊没有灵魂的泥塑。屋里没开灯,只有窗外透进来的微光,勾勒出他佝偻的背影。

“回来了。”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嗯。”赵桂兰应了一声,把三轮车停在楼道里,锁好。

她走进婆婆的房间。房间很小,一张单人床,一个掉漆的床头柜,还有一个老式的五斗橱,就把屋子塞得满满当当。空气里还残留着婆婆身上那股淡淡的药皂味。一切都和早上她出门时一样,只是床上的人,已经不在了。

赵桂兰的眼睛一酸,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她开始收拾婆婆的遗物。衣服不多,都是些洗得发白的旧衣裳,叠得整整齐齐。床头柜上,放着一副老花镜,旁边是一个针线笸箩。

她拉开五斗橱的抽屉,最上面一层是几张零散的毛票,下面是几本发黄的相册。她一格一格地往下翻,在最底下的抽屉里,摸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是一个上了锁的铁皮盒子,上面落了薄薄一层灰。赵桂兰心里咯噔一下,婆婆有什么东西需要这样锁起来?她找了把小螺丝刀,对着锁眼撬了半天,只听“啪”的一声轻响,锁开了。

盒子里没有存折,没有金银首饰,只有一个陈旧的硬皮账本。

封皮上,婆婆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着“家用”两个字。

赵桂兰心里一沉,翻开了第一页。

日期是七年前,李建军生意失败的第二个月。

上面记着:六月三日,晴。桂兰,早饭,半个馒头。午饭,没吃。晚饭,一碗稀饭。

六月四日,阴。桂兰,早饭,没吃。午饭,一个馒头。晚饭,半碗剩饭。

一页,一页,密密麻麻,全是记录她赵桂兰每天吃了什么的。

赵桂兰的手开始发抖,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她一直以为婆婆是心疼她,支持她的,可这个账本是什么意思?是在记她的仇吗?是觉得她在这个家里白吃饭,连累了她儿子吗?

【内心独白】

原来是这样。我一直以为我们是同舟共济的一家人,原来在她眼里,我只是个吃饭的嘴,是个累赘。她是不是每天晚上,都在这盏昏黄的灯下,一笔一划地记下我的“罪过”?记下我多吃了她儿子挣来的半碗饭?七年的辛苦,七年的委屈,在这一刻,全都变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她拿着账本,像拿着一块烧红的烙铁,踉踉跄跄地走出房间。客厅里,李建军已经开了灯,刺眼的光让她一阵眩晕。

“建军……你来看。”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来看你妈记的账!”

李建军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茫然地看着她手里的账本,不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把这个本就摇摇欲坠的家,彻底掀翻。

第1章 那通电话

李建军接过账本,眼神里满是困惑。他翻了几页,眉头越皱越紧。

“这……这是什么?”

“是什么?是你妈的功劳簿!”赵桂兰的声音尖利起来,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她记着呢,记着我赵桂兰每天吃你家多少东西!七年!整整七年!她一天都没落下!”

她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像个破旧的风箱。这七年的委屈,像山洪一样找到了宣泄口。每天凌晨四点,当整个城市还在沉睡时,她就要爬起来和面。那面粉冰冷粗糙,磨得她满手都是口子。夏天,蒸笼边的热气能把人烤熟;冬天,洗刷锅碗的冷水能把骨头冻透。

她这么拼命,图什么?不就是为了这个家,为了早点还清债,让丈夫和婆婆能挺直腰杆做人吗?

可结果呢?她得到的不是体谅,而是监视。

【内心独白】

我感觉自己像个傻子,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我以为我是在为这个家搏命,原来在人家眼里,我只是个需要被提防的外人。这日子过得像没放盐的菜,寡淡无味,我以为只要熬下去总有出头的一天。现在看来,连这点盼头都是我自己骗自己的。

李建军看着妻子通红的眼睛,嘴巴张了张,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知道妻子辛苦,可他没想到,母亲会用这种方式……

“妈她……她可能不是这个意思。”他辩解得苍白无力。

“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赵桂兰一把夺过账本,指着其中一页,“你看看!‘八月十日,大雨。桂兰,一天,一个馒头’。她这是在心疼我吗?她是在算计我!算计我给她儿子增加了多少负担!”

李建军沉默了。他低着头,双手插进乱糟糟的头发里。生意失败后,他就像被抽了主心骨,在一家工厂找了个保安的活,一个月三千多块钱,勉强糊口。家里的重担,几乎全压在赵桂兰一个人身上。他没脸,也没底气去反驳妻子。

这个家,早就被那三十万的债务压得喘不过气了。夫妻俩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坐下来说过话,一开口就是钱,是债,是还不完的利息。日子像一潭死水,掀不起半点波澜,只有账本的出现,投下了一块巨石,炸起了满天的泥浆。

就在这时,桌上的手机响了。是儿子李明打来的。

赵桂兰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深吸一口气,强行把眼泪憋了回去。她不能让儿子听出异样。

她清了清嗓子,接起电话,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点。

“喂,小明啊。”

“妈,我这个月生活费快没了,你跟爸啥时候给我打点?”电话那头,是儿子年轻而富有朝气的嗓音。

李明在省城读大学,是赵桂兰唯一的骄傲和指望。

“哦,好,我……我明天就去给你打。”赵桂兰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儿子的学费和生活费,是这个家除了还债之外最大的一笔开销。

“妈,你声音怎么了?感冒了?”

“没……没有,就是有点累。你奶奶她……”赵桂兰说到一半,喉咙哽住了,再也说不下去。

“奶奶怎么了?”李明在电话那头察觉到了不对劲。

客厅里一片死寂,只有赵桂兰压抑的抽泣声。

李建军一把抢过电话,对着话筒沉声说道:“小明,你奶奶……今天早上走了。”

电话那头瞬间没了声音。过了好几秒,才传来李明带着哭腔的惊呼:“什么?怎么会!前两天打电话还好好的啊!”

“你先别急,在学校好好待着,后天出殡,你……能赶回来就赶回来吧。”李建军说完,就挂了电话。他怕再说下去,自己也会控制不住。

挂了电话,赵桂兰再也撑不住了,蹲在地上,捂着脸失声痛哭。哭婆婆的突然离世,也哭自己这七年不见天日的委屈。

李建军默默地看着她,走过去,笨拙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别哭了,人死不能复生。妈的后事,还得我们办。”

赵桂兰抬起泪眼,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怨怼和失望。

“办?拿什么办?家里还有钱吗?你妈记了一辈子账,她给你留下金山银山了吗?”

她的话像一把刀子,戳在李建军最痛的地方。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

“钱的事,我来想办法。”他咬着牙说。

“你想办法?你能想什么办法?”赵桂兰冷笑一声,“是去跟你那些‘好兄弟’借,还是去厂里预支工资?李建军,你醒醒吧!这个家,早就被你掏空了!”

说完,她推开李建军的手,站起身,走进了卧室,重重地关上了门。

门外,李建军独自站在客厅里,像一棵被雷劈过的枯树。窗外的夜色,浓得化不开。

第2章 邻居的闲话

第二天一早,赵桂兰的眼睛肿得像两个核桃。

她没心思出摊了。婆婆的后事要办,儿子也要从学校赶回来,一桩桩一件件,都像石头一样压在她心上。

最要命的,还是钱。

李建军一大早就出去了,说是去筹钱。赵桂兰心里没抱什么希望。这些年,亲戚朋友能借的都借遍了,人家见了他们都绕道走。

她坐在沙发上,手里捏着那个账本,翻来覆去地看。越看,心里的火越大。婆婆的字迹很清晰,每一笔都记得一丝不苟,仿佛一个尽职的会计,在盘点一笔即将亏损的资产。

正在这时,门被敲响了。

“谁啊?”

“桂兰,是我,王姐。”门外传来邻居王阿姨的大嗓门。

王阿姨就住对门,是这栋楼里有名的“广播站”,哪家有点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她的眼睛。

赵桂兰不情愿地打开门。

王阿姨一进门,就拉住赵桂兰的手,脸上挤出同情的表情:“哎哟,桂兰啊,我听说了,老太太……唉,你也别太难过了,人老了,总有这一天。”

赵桂兰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王阿姨的眼神在屋里扫了一圈,然后压低声音说:“这后事准备怎么办啊?老太太一辈子不容易,可得办得风光点,不能让人家戳脊梁骨。”

这话正好戳在赵桂兰的肺管子上。风光?拿什么风光?

“就……简单办办吧。”赵桂兰含糊地应付着。

“那怎么行!”王阿姨的调门高了八度,“你家建军可是长子,老太太一直跟着你们过,这事儿要是办得寒酸了,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人!我跟你说,上个月隔壁楼的老张头走了,他家儿子给请了八个吹鼓手,那场面,啧啧……”

王阿姨说得唾沫横飞,赵桂兰听得心烦意乱。她知道王阿姨没什么坏心,就是爱攀比,好面子。可这些话听在她耳朵里,句句都像是在讽刺她家的窘迫。

【内心独白】

面子,面子,又是面子。难道人活着就是为了这点虚名吗?为了所谓的风光,就要打肿脸充胖子,再去借一屁股债?我这七年,省吃俭用,连件新衣服都没买过,不就是想活得有点人样,有点尊严吗?可到头来,连婆婆的后事都办不体面,这算什么尊严?

“王姐,我知道了,我们……我们会看着办的。”赵桂兰打断了她。

王阿姨看她脸色不好,也觉得自讨没趣,便讪讪地说:“行,那你忙,有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啊。”

送走王阿姨,赵桂兰感觉更累了。她把账本塞进抽屉,眼不见心不烦。

下午,李建军回来了,脸色比早上出去时更难看。

“怎么样?”赵桂兰明知故问。

李建军从口袋里掏出一沓皱巴巴的钱,扔在桌上。“就这么多了,两千。厂里预支的,还有跟两个工友借的。”

两千块,连买个好点的骨灰盒都不够。

赵桂兰看着那点钱,心里一片冰凉。她什么也没说,转身回了房间,从床垫底下摸出一个布包。布包里三层外三层地裹着一沓钱,是她这几年卖馒头攒下的救命钱,本来是准备着万一有个急病用的。

她数出三千块,和李建军拿回来的钱放在一起。

“先用这些吧,其他的,再想办法。”她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李建军看着她,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说:“桂兰,辛苦你了。”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赵桂兰别过头去,不想让他看见自己泛红的眼眶。

夫妻俩相对无言。家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压得人喘不过气。

晚上,赵桂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想起刚嫁给李建军的时候,他还是个意气风发的青年,在国企里当个小技术员,两人日子虽然不富裕,但有说有笑,有盼头。那时候的婆婆,身体还很硬朗,总喜欢拉着她的手,让她多吃点。

是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变了呢?

是从李建军不顾她的反对,辞职下海开始?还是从他生意失败,背上巨额债务开始?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这个家,回不去了。

她又想起了那个账本。婆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记账的?是在她开始卖馒头之后。是不是从那个时候起,在婆婆心里,她就已经从“儿媳”变成了“负担”?

她越想越觉得委屈,心里的疙瘩也越结越紧。

第3章 尘封的往事

灵堂在家里的客厅简单地设了起来。

婆婆的黑白遗像摆在正中,照片上的她,嘴角微微上扬,眼神温和。可赵桂兰看着这张照片,心里却泛起一阵阵寒意。她无法把照片上这个慈祥的老人,和那个在账本上斤斤计较的形象联系在一起。

李建军负责联系殡仪馆,操办具体事宜。赵桂兰则留在家里,接待前来吊唁的亲戚邻里。

人来人往,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相似的悲伤,嘴里说着千篇一律的安慰话。

“桂兰,节哀顺变。”

“建军妈是个好人,走得太突然了。”

赵桂兰麻木地点头,道谢,倒水。她感觉自己像个提线木偶,被人牵着,做着该做的表情和动作。

下午,李建军的妹妹,李建红,哭哭啼啼地来了。

“哥,妈怎么说走就走了!”李建红一进门就扑到灵堂前,哭得肝肠寸断。

李建军扶着她,眼圈也红了。

哭了好一阵,李建红才被扶到沙发上坐下。她擦了擦眼泪,看了一眼忙里忙外的赵桂兰,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嫂子,这些年辛苦你了,一直照顾着妈。”

“应该的。”赵桂兰淡淡地回了一句。

李建红顿了顿,又说:“妈走之前,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赵桂兰心里一动,想起了那个账本。她几乎要脱口而出,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家丑不可外扬,她不想让小姑子看笑话。

“没有,走得很安详。”

李建红点点头,没再追问。她坐了一会儿,就开始跟李建军商量后事的细节。

“哥,妈的丧事不能太简单了。咱们老李家在这一片也是有头有脸的,得让妈走得体面。”

又是“体面”。

赵桂兰在一旁听着,心里冷笑。李建红嫁得不错,说话自然腰杆硬。她哪里知道,为了这个“体面”,她和李建军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李建军面露难色:“建红,你哥现在这情况,你也知道……”

“哥,钱的事你别愁!”李建红大手一挥,“我这儿带了五千过来,不够我再想办法。总之,不能委屈了妈!”

李建军感激地看着妹妹:“建红,谢谢你。”

赵桂兰看着他们兄妹情深的样子,心里五味杂陈。她默默地走进厨房,想倒杯水。一转身,却看到婆婆房间的门虚掩着。

鬼使神差地,她走了进去。

房间里空荡荡的,遗像被请到了客厅,这里只剩下无尽的空寂。她拉开那个五斗橱,又看到了那个铁皮盒子,和里面的账本。

她拿起账本,指尖划过粗糙的纸页。忽然,她想起一件事。

大概是三年前,儿子李明考上大学,家里为学费犯愁。她卖馒头的生意也不好,连着几天阴雨,没什么客人。那天晚上,她愁得吃不下饭,就喝了半碗粥。

婆婆看在眼里,把一个信封塞到她手里,说:“桂兰,这是我攒的体己钱,不多,你先拿着给小明交学费。”

她当时感动得差点掉下眼泪,但她不能要。婆婆一个月就那么点退休金,自己还要吃药。她硬是把钱退了回去。

两人推搡了半天,婆婆急了,声音也大了起来:“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犟!一家人,分什么你我!你是不是嫌我老了,给的钱少了?”

她当时也急了,回了一句:“妈,我不是那个意思!这钱您留着自己用吧,小明的学费,我们自己想办法!”

那次,是她和婆婆这几年来唯一一次比较大的争执。

现在想来,婆婆会不会就是因为那次,才开始对她有了意见?觉得她不领情,把她当外人?

赵桂兰翻开账本,找到三年前的那一页。

上面赫然写着:九月二日,雨。桂兰,晚饭,半碗粥。

后面,还有一个小小的括号,里面写着两个字:吵架。

【内心独白】

原来是真的。她真的记下来了。她把我的拒绝,当成了一次争吵,一次忤逆。在她心里,我就是个不知好歹、不识抬举的犟驴。我当初的坚持,在她看来,是不是就是一种见外的表现?我以为的骨气,在她眼里,是不是就成了伤害?

赵桂兰的心彻底沉了下去。所有的猜测,似乎都有了“证据”。她和婆婆之间,隔着的不仅仅是生活的窘迫,更有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她合上账本,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儿子李明。

“妈,我到车站了,马上打车回来。”

儿子的声音,是这片灰暗中唯一的一点亮色。

“好,好,路上注意安全。”赵桂管强打起精神。

无论如何,日子还要过下去。她必须撑住,至少,在儿子面前,她不能倒下。

第4章 葬礼上的风波

(本章采用第三人称视角)

葬礼定在两天后。

天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殡仪馆里哀乐低回,气氛肃穆而压抑。

赵桂兰穿着一身黑衣,面无表情地站在灵柩旁,接受着亲友的慰问。她的眼睛干涩,已经流不出眼泪了。这两天,她像一个高速运转的机器,机械地处理着各种琐事,脑子里一片空白。

李建军站在她身边,脸色憔悴,眼窝深陷。他时不时地看一眼妻子,眼神里充满了担忧和愧疚,但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那个账本,像一根毒刺,扎在他们夫妻之间。

儿子李明从学校赶了回来,一夜之间仿佛长大了不少。他穿着不合身的黑西装,默默地站在父亲身边,学着大人的样子,向来宾鞠躬致谢。看到母亲憔Gesicht,他几次想上前安慰,但看到母亲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又退了回来。

前来吊唁的人中,有不少是李家的远房亲戚。他们中的一些人,已经很多年没有走动了。此刻,他们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建军做生意赔了几十万,现在还在还债呢。”

“可不是嘛,他妈这丧事,都是他妹妹建红掏的钱。”

“啧啧,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啊。想当年,建军在厂里多风光。”

“要我说,都怪他老婆,当初要是拦着点,别让他瞎折腾,能有今天?”

这些话像蚊子一样,嗡嗡地钻进赵桂兰的耳朵里。她面无表情,但攥着衣角的手,指节已经发白。她的尊严,就像一件破旧的棉袄,被这些人肆无忌惮地撕扯着,露出里面早已不堪的棉絮。

李建军也听到了,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就在这时,一个尖酸的声音响起:“哟,这不是建军吗?怎么混成这样了?老娘的丧事都办不起了?”

说话的是李建军的一个远房堂舅,以前做生意时跟李建军借过钱,后来李建军落难了,他便躲得远远的。今天不知怎么也来了,一脸的幸灾乐祸。

李建军的火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正要发作,赵桂兰却先一步挡在了他身前。

她看着那个堂舅,眼神冷得像冰。

“我家的事,就不劳您费心了。您要是来吊唁我婆婆的,就请上柱香。要是来看笑话的,门在那边,不送。”

她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掷地有声。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那个堂舅被噎得满脸通红,支吾了半天,最后灰溜溜地走了。

李建军愣愣地看着妻子。他从没见过她这个样子。在他印象里,赵桂兰一直是个隐忍、要强的女人,但她很少会这样当众给人难堪。今天,她像一只护崽的母狮,浑身竖起了尖刺。

风波过后,葬礼继续进行。

在给婆婆整理遗容的时候,赵桂兰注意到,婆婆贴身的内衣口袋里,鼓鼓囊囊的,好像塞了什么东西。那是一个用红布缝的小布包,已经洗得发白,边角都磨破了。

她犹豫了一下,趁别人不注意,悄悄地把那个布包取了下来,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或许只是一个下意识的举动。她想,这可能是婆婆生前最珍视的东西,她想留个念想。

葬礼结束,一家人捧着骨灰盒回到家。

家里冷冷清清,再也没有那个坐在沙发上等他们回家的老人了。李明扶着墙,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赵桂兰走过去,抱住儿子,轻轻地拍着他的背。

“别哭了,小明,奶奶在天上看着呢。你要好好的,知道吗?”

李建军看着相拥的母子,心里一阵酸楚。他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插不进她们的世界。他走到阳台,点了一根烟,猛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愈发迷茫。

这个家,以后该怎么办?他和桂兰,还能回到过去吗?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有些东西,一旦碎了,就很难再拼凑回原来的样子。

夜深了,赵桂兰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她从口袋里摸出那个红布小包。布包很轻,捏上去软软的。她解开系着的绳子,想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

可就在这时,她又犹豫了。

这是婆婆的遗物,是她的隐私。自己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好?

【内心独白】

我到底在期待什么?期待这里面藏着什么能解开我心结的秘密吗?别傻了,赵桂兰。事实就摆在眼前,那个账本就是铁证。这个小布包里,可能就是几张平安符,或者一块她年轻时用过的手帕。看了又能怎么样呢?不过是给自己再添一重失望罢了。

她把布包重新系好,塞到了枕头底下。

她决定,不再去想那个账本,也不再去纠结婆婆到底是怎么想她的。人已经走了,追究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她只想早点把债还清,让儿子顺利毕业,然后,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完下半辈子。

她以为,只要不去触碰,伤口就会自己愈合。但她不知道,有些真相,注定要被揭开。

第5章 爆发的争吵

婆婆的“头七”过后,生活仿佛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

儿子李明回了学校,李建军照常去工厂上班,赵桂兰也重新出摊卖馒头。只是家里少了一个人,变得空旷而寂静。

赵桂兰比以前更沉默了。她每天像个陀螺一样不停地转,和面,烧火,揉面,上锅蒸。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这日复一日的劳作中,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不去想那些烦心事。

她的馒头做得更用心了。面发得恰到好处,揉得也更有劲道,蒸出来的馒头又白又软,带着一股纯粹的麦香。她想,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匠心精神”吧,当一件事你做了成千上万遍,它就不再仅仅是谋生的手段,而成了你生命的一部分。

然而,内心的平静只是表象。那个账本,像一根扎在肉里的刺,时不时地就隐隐作痛。

这天晚上,收摊回家,赵桂兰照例算着当天的收入。除去成本,净赚了一百二十块。她把钱仔细地抚平,放进那个存钱的铁盒里。

李建军洗完澡出来,看到她在数钱,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桂兰,我今天问了工头,他说厂里最近有个维修班长的位置空出来了,要是能当上,一个月能多一千多块钱。”

赵桂兰头也没抬:“那挺好啊,你去争取呗。”

“可是……想当的人不少,可能得……打点一下。”李建军的声音低了下去。

赵桂兰数钱的手停住了。她抬起头,看着丈夫。

“打点?拿什么打点?又要多少钱?”

“大概……两三千吧。”李建军不敢看她的眼睛。

赵桂兰“噌”地一下站了起来,胸口堵着的那股火,再也压不住了。

“李建军!你还有完没完!这个家都快揭不开锅了,你还想着走这些歪门邪道!当初你做生意,就是听了那些人的话,请客送礼,拉关系,结果呢?三十万打了水漂!现在你还想来这一套?”

“这次不一样!”李建军也急了,提高了声音,“这是正经工作!有机会为什么不争取?多一千块钱,我们也能轻松点!你以为我愿意低这个头吗?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

“为了这个家?”赵桂兰冷笑起来,她冲进婆婆的房间,从抽屉里拿出那个账本,狠狠地摔在李建军面前。

“你看看!你好好看看!为了这个家,我赵桂兰活得像个乞丐!在你妈眼里,我就是个只配吃剩饭的累赘!现在你还要我拿出卖命的钱,去给你铺路?凭什么!”

积压了半个多月的委屈和愤怒,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李建军被她吼得一愣,他看着地上的账本,又看看妻子扭曲的面孔,心里又痛又气。

“桂兰,你怎么能这么想妈?她不是那样的人!”

“她不是哪样的人?白纸黑字写着呢!你别跟我装糊涂!”赵桂兰指着账本,歇斯底里地喊道,“她就是怨我!怨我没本事,怨我拖累了你!她就是盼着我早点滚出这个家!”

【内心独白】

我受够了。我真的受够了。这七年,我活得不像个人。我省吃俭用,把每一分钱都掰成两半花,我以为只要我们夫妻同心,总能熬过去。可我没想到,在你们李家人眼里,我终究是个外人。我的付出,我的牺牲,都成了理所当然,甚至成了被嫌弃的理由。

“你胡说!”李建军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捡起地上的账本,气得浑身发抖,“我妈不是那样的人!她……她只是年纪大了,爱瞎琢磨!”

“瞎琢磨?有这么瞎琢磨的吗?连我吃半个馒头都要记下来!李建军,你摸着良心说,这是人干的事吗?”

“你……”李建军被她问得哑口无言。他看着账本上那熟悉的字迹,心里也乱成一团麻。他无法解释母亲的行为,但他本能地不相信母亲会像妻子说的那样歹毒。

“我告诉你,李建军。”赵桂兰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这个班长,你爱当不当。这个家,你想管不管。我赵桂兰,不伺候了!等把债还完,我们就离婚!”

“离婚”两个字,像一颗炸弹,在狭小的客厅里轰然炸响。

李建军彻底懵了。他看着妻子决绝的眼神,一股巨大的恐慌攫住了他。他可以忍受贫穷,可以忍受别人的白眼,但他从没想过,这个家会散。

“桂兰,你……你说什么胡话!”

“我没说胡话!我受够了!”赵桂兰哭喊着,“我不想再过这种被人算计,被人提防的日子了!我累了!”

她说完,就冲进了卧室,反锁了房门,留下李建军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客厅中央,手里紧紧地攥着那个让他百口莫辩的账本。

窗外,月光如水,清冷地照着这个濒临破碎的家。

第6章 账本的真相

李建军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一夜。

他手里拿着那个账本,翻来覆去地看。妻子的哭喊声还在耳边回响,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

他也不明白,一向慈祥的母亲,为什么会留下这么一个东西。

他一页一页地仔细看。七年的记录,近三千个日夜,母亲的字迹从一开始的工整,到后来越来越颤抖,有的地方甚至糊成了一团。

他忽然注意到一个细节。在每一行记录的末尾,除了日期和内容,还有一个用铅笔画的、极不显眼的小标记。

有的像个“+”号,有的像个“○”,还有的像个“△”。

这些标记是什么意思?

李建军的心猛地一跳。他想起一件事。母亲不识多少字,但年轻时在生产队当过记分员,为了方便,她自己发明了一套简单的符号来记工分。这套符号,只有他们家里几个人知道。

他努力地回忆着。

“+”号代表一个整工,也就是十分。

“○”号代表半个工,五分。

“△”号代表一个零工,两三分。

他再去看账本,试图把这套符号和记录的内容对应起来。

“六月三日,晴。桂兰,早饭,半个馒头。午饭,没吃。晚饭,一碗稀饭。”末尾,是一个清晰的“+”号。

“六月四日,阴。桂兰,早饭,没吃。午饭,一个馒头。晚饭,半碗剩饭。”末尾,也是一个“+”号。

“八月十日,大雨。桂兰,一天,一个馒头。”末尾,是一个大大的“+”号,旁边还多画了一个圈。

李建军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发现一个规律:赵桂兰吃得越少,越简单,后面的“+”号就越多。反之,如果哪天记录她吃得好一点,比如“中午,一碗面条加个蛋”,后面的标记就是“△”,甚至没有标记。

这……这根本不是在记仇!这像是在……记功!

一个荒唐而大胆的念头,像闪电一样划过他的脑海。

他猛地想起了赵桂兰在葬礼上从母亲身上取下的那个红布小包。他冲到卧室门口,大力地拍着门。

“桂兰!桂兰你开门!我有急事!”

门内没有回应。

“桂兰!你听我说!妈的账本不是那个意思!你快开门!”

他拍得手都红了,门终于“咔哒”一声,开了一道缝。赵桂兰站在门后,双眼红肿,一脸戒备地看着他。

“你又想干什么?”

“那个布包!你从妈身上拿下来的那个红布包呢?”李建军急切地问。

赵桂兰愣了一下,从枕头底下拿出那个布包,扔给他。“不就是个破布包吗?你发什么疯!”

李建军颤抖着手,解开布包的绳子。

里面没有平安符,也没有手帕。

只有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发黄的纸,和一本……小小的银行存折。

李建军展开那张纸。上面是母亲熟悉的、歪歪扭扭的字迹,像一份密码本的说明书:

“桂兰吃得不好(+),存10块。”

“桂兰吃得还行(○),存5块。”

“桂兰吃得不错(△),不存。”

“吵架,生气,多存20。”

纸的最后,写着一句话:“给我的好儿媳,桂兰。”

李建军的手抖得更厉害了。他打开那本存折,户主的名字,是母亲的。他翻到最后一页,看着那个长长的数字,大脑一片空白。

余额:八万七千六百五十元。

赵桂兰也凑了过来,当她看清纸上的字和存折上的数字时,整个人都僵住了,像被雷劈中了一样。

真相,像一道刺目的光,瞬间照亮了所有的黑暗和误解。

这哪里是记仇的账本?

这分明是一本用母爱写就的,沉甸甸的感恩日记。

老太太不是在监视儿媳吃了多少,而是在心疼儿媳吃了多少苦。她知道儿媳要强,直接给钱她不要,就用这种最笨拙、最沉默的方式,把自己的退休金一点一点地攒下来。

赵桂兰吃得越省,她就越心疼,存的钱就越多。

那次“吵架”,她不是记恨,而是自责,所以她“多存20”。

那个记录着“一天,一个馒头”的雨天,她画下了一个大大的“+”和一个圈,那不是怨恨的加重,而是心疼的无以复加。

七年,两千五百多个日夜,这位不善言辞的老人,就是用这种方式,默默地守护着她那“犟驴”一样的好儿媳。

“妈……”李建军这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再也控制不住,抱着存折和那张纸,蹲在地上,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

赵桂兰呆呆地站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无声地滑落。她想起婆婆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想起她总把好吃的往自己碗里夹,想起她颤巍巍地给自己递过那个被拒绝的信封……

一幕一幕,全是她未曾读懂的深情。

【内心独白】

我……我都做了些什么啊!我这个混蛋!我把她最深沉的爱,当成了最刻骨的恨。我用我那点可怜的自尊和狭隘,去揣测一个母亲最无私的胸怀。婆婆,妈……我对不起你……我把你的心疼当驴肝肺,我还怨你,恨你……我真不是人!

她腿一软,瘫坐在地上,拿起那个记录了她七年辛酸,也记录了婆婆七年深情的账本,紧紧地抱在怀里,任由泪水打湿纸页,泣不成声。

这一刻,所有的委屈、愤怒、猜忌,都化作了无尽的悔恨和愧疚。

第7章 一顿团圆饭

卧室的灯亮了一夜。

夫妻俩并排坐在床边,谁也没有说话。那本账本,那张字条,那本存折,就摊开在他们面前。

天快亮的时候,赵桂兰终于开口了,声音沙哑得厉害。

“建军,我对不起妈。”

李建军伸出手,握住她冰凉的手。“不怪你,都怪我。怪我没本事,让你们跟着我受苦。”

赵桂兰摇摇头,眼泪又掉了下来。“不,是我……是我心眼太小了。妈那么疼我,我却……”

她再也说不下去。

李建军把她揽进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就像那天她安慰儿子一样。

“都过去了,桂兰。妈在天上看着呢,她不会怪你的。她只是希望我们能好好的。”

这是七年来,他们第一次如此平静地、心贴心地交流。没有指责,没有抱怨,只有劫后余生的相濡以沫。那三十万的债务,那七年的辛酸,仿佛都被这迟来的真相融化了。

“这笔钱……”赵桂兰看着存折,“我们先把债还了吧。”

李建军点点头:“嗯。剩下的钱,给小明当学费和生活费。不能再让你那么苦了。”

赵桂兰抬起头,看着丈夫布满血丝的眼睛和憔悴的脸庞,心里一阵刺痛。

“你的工作……那个班长……”

“不争了。”李建军摇摇头,眼神却异常坚定,“靠送礼得来的位置,我不稀罕。我就踏踏实实当我的保安,把门看好,把人记清,一样是凭力气吃饭,不丢人。”

赵桂兰看着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虽然不再年轻,不再风光,却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更让她感到踏实和安心。他找回了失去已久的尊严。

天亮了,赵桂兰没有像往常一样去和面。

她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肉和菜。她要给婆婆做一顿饭。

她仔细地洗菜,切肉,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仪式感。厨房里,重新响起了久违的锅碗瓢盆的碰撞声,那声音不再是生活的负累,而充满了烟火气的温暖。

中午,李明从学校赶了回来。他是在电话里听父亲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路哭着回来的。

一进门,看到桌上摆着几样家常菜:红烧肉,炒青菜,还有一个豆腐汤。都是奶奶生前最爱吃的。

母亲在厨房里忙碌,父亲在旁边打下手。阳光从窗户照进来,给他们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李明鼻子一酸,喊了一声:“爸,妈。”

赵桂兰回过头,对他笑了笑,那笑容里,有泪,有愧,但更多的是释然。

“回来了?快去洗手,马上开饭。”

一家三口,围坐在桌前。桌子中央,多放了一副碗筷。

赵桂兰给那个空碗夹了一块烧得软烂的红烧肉,眼圈红了。

“妈,吃饭了。这是您最爱吃的。以前,是我不懂事,总惹您生气。以后,我们一家人,会好好的。您放心吧。”

李建军和李明也红了眼眶。

这顿饭,他们吃得很慢,很安静。

饭后,赵桂兰拿出那个账本,对李明说:“小明,这个,你替奶奶收着。你要记住,我们家,不欠别人的,但欠你奶奶的,一辈子都还不完。”

李明郑重地接过账本,点了点头。

第二天,赵桂兰的馒头摊又出摊了。

街坊们发现,赵大姐好像有点不一样了。她的脸上有了笑容,虽然还带着些许憔悴,但眼神亮了。她跟人打招呼的声音,也洪亮了不少。

她的馒头,似乎比以前更好吃了。每一个馒头都揉得格外用心,蒸出来暄软香甜,就像她的心情一样,舒展开了。

有人问她:“赵大姐,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她笑了笑,说:“想通了呗。日子嘛,就像这和面,得用心揉,揉开了,就顺了,也就有嚼头了。”

她依然每天起早贪黑,但心里不再是苦涩和煎熬。她觉得,自己捏的不是馒头,而是对婆婆的思念,是对生活的热爱。每一个馒头里,都揉进了婆婆那份沉默而伟大的爱。

李建军没有去争那个班长,但他工作比以前更认真了。每天把厂区的门卫室打扫得一尘不染,对每个进出的人都笑脸相迎,认真登记。厂里的人都说,老李像换了个人。

生活依旧平凡,甚至有些清贫。但这个被债务和误解压得喘不过气来的家,终于在经历了一场巨大的风暴后,重新找到了彼此,找到了比金钱更重要的东西。

那是一份深植于血脉的亲情,一份在平凡生活中坚守的尊严,和一份历经考验后愈发珍贵的,家庭的理解与爱。

来源:上进的葡萄l8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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